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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祖国黄海北部的前哨，有个美丽富饶的海岛——鱼窝岛。海岛附近是天然渔场。每年五月.进入雾季，是捕捞黄鱼、鲅鱼的大好时光。
今年，沿海各地的渔民们，在以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一举粉碎“四人帮”大好形势的鼓舞下，云集到这里，日日夜夜捕捞着千万吨鲜鱼。他们豪迈地说：“多拉一网鱼，就是对革命多一份贡献！
一天，东方欲晓。海面上刮起了三级东南风。一团洁白似棉絮的雾，在远处水天线上升起，越升越高，越高越厚，迅速地向鱼窝岛滚来 不多一会，千百条渔船都淹没在茫茫雾海里。
“小郭，你能分出东南西北来吗？”“辽渔084”号船老船长周友法笑容满面地问正在和大伙起网的报务员郭亚滨。
郭亚滨是个下乡知识青年。老船长的话音刚落，他迅速地跑进驾驶楼，看了看罗经，两手认真地比划着东南西北“行，考试合格。”老船长两眼眯成一条缝，乐呵呵地点点头。
“我看啊，小郭可以当船长啦！”“别拿我开玩笑啦，当一个合格的渔工，还差一截子呢，比起“海上通＇来，差距太大啦！”小郭十分钦佩地说，同时，伸出大拇指，举到老船长的面前晃动着。
小郭的话引起了大家对老船长的赞扬。赵刚说：“老船长只要尝一尝海水咸淡的程度，就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小刘说：“老船长只要看一看海水颜色的变化，就能定出船位来，不愧是全岛有名的“海上通”。
老船长笑着说：“大伙别夸奖我啦。在旧社会，给渔霸打了半辈子鱼，没吃过饱饭。今天翻身做了主人，这都是托毛主席、共产党的福啊！”大家齐说：“对！我们要努力多打鱼，为革命多做贡献。”
接着，老船长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还要努力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咱们的船，要航行在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上，这样才能永不迷航啊！”
此刻，老船长正和大伙一块愉快地起网，突然，老船长停住手，指着东南方说：“听，机器声！”大家不约而同地把头转了过去，警惕地搜索着。
郭亚滨手扯耳朵，聚精会神地倾听着。老船长问他：“小郭，有敌情，怎么办？”他大眼一瞪，右手做着发报的姿势，调皮地说：“滴滴答—有鲨鱼！”
赵刚却不以为然地说：“敌人？不会吧？我们外面有海军护卫艇巡逻，里面有千百条渔舶。如果敌人胆敢来犯，那还不是笼中抓鸡—手拿把掐的啊！
老船长说：“上级通报过，蒋匪帮一个什么两栖作战队＇，由台湾偷偷北上，企图窜犯我渔区，抓一把就走。眼下海上多雾，要特别警惕敌人乘雾偷袭。你听，机器声和我们的不一样。”
“突突突”隐隐约约的机器声，渐渐由远及近。老船长把大家召在一起，镇定地说：“要仔细观察，一旦有意外情况，要听从指挥，沉着应战。”
不一会，一艘机帆船从浓雾里钻了出来，急速地向他们开来。随着距离的缩短，老船长和战友们才逐渐看清楚，船舷上写着：“鲁渔134”几个白色大字。
“老乡，俺迷了航，回山东往哪走？．·····”只见一个人，两手合成喇叭形，站在船头，用胶东口音，朝他们大声呼叫。由于距离尚远，加上机器声的干扰，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
老船长一面镇定自若地继续指挥战友们起网，一面向那只船摆着手，大声喊：“不能靠，不能靠，我们正在起网！”
对方却置之不理，蛮横地靠了上来，两船紧紧地拴在一起。
老船长暗自思忖：这么不讲理，那里象山东渔船！瞬间，一个年约40岁，长着一副猴脸的人，迅速爬上渔船。接着，一共六个人，都爬了上来。
猴脸冲着老船长，不紧不慢地说：“老乡，我们离开山东出来打鱼已经半个月了，现在罗经坏了，大雾天回不去了，能否发扬发扬风格，把我们领回山东去，劳驾，劳驾！
这时，老船长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船上只有六个人，渔网放得整整齐齐，看样子根本没有打过鱼，船头包着铁皮，驾驶楼也比别的山东渔船要宽敞些，······这一切证明：这艘“鲁渔134”号是个冒牌货。
老船长分析着猴脸的话，两眼目不转睛地搜索着。猛然，看到了那个猴脸的右腮帮上，有一条一寸长的疤痕，心里“格噔”一下，一连串的往事立刻涌上心头。
这个猴脸名叫蒋有根，是鱼窝岛上渔霸蒋八的独生崽子。此人长到十八、九岁，就倚官仗势，无恶不作，吃喝嫖赌，抢财劫物，样样都干，是一个五毒俱全的家伙。
一九四七年，海岛闹粮荒。听说大陆上来了解放军，盘踞在鱼窝岛上的国民党反动派，怕得要死，他们与蒋八勾结，立即封锁海岛。既不运粮进岛，也不准出岛逃命。
当时，全屯三十八户，家家都是蒋八的渔奴。如全饿死了，就没有人给他打鱼了，蒋八和猴脸崽子一核计，把陈年的霉苞米，用水泡大后，再赊给渔民吃，企图从渔民身上榨取更多的血汗。
那时，周友法已三十出头了。一见这霉苞米，肺都快气炸了，当场揭穿了蒋八的罪恶阴谋。他袖管一捋，粗壮的手，抓起一袋霉苞米，狠狠地向这一老一少阴险毒辣的狗渔霸砸了过去。
蒋八一闪，正好砸在蒋有根的前胸。他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右腮帮磕在一块石头上，留下了这个可耻的标记。解放前夕，蒋八被渔民们打死了，这小子逃跑了。
老船长想：“真是兔家路窄，找了多少年也没有找到这个兔崽子，今天却自己送上门来了。”顿时，旧仇宿怨凝聚在心头，他恨不得举起渔叉，一下子戳死他。现在很清楚了，这艘“鲁渔134”就是蒋匪特务船。
猴脸却没有认出周友法来。老船长为了不惊动特务，一面叫小郭给“老乡”做饭，一面示意他给公社领导发报。
“好，我来做饭。”机灵的小郭，一头钻进舱里，敏捷地给霍书记发了份报：“有鲨鱼！”然后端着一盆苞米面走出舱来，熟练地用水和了起来。老船长会心地点了下头。这些维妙维肖的动作，愚蠢的敌人是觉察不出来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消逝，这分分秒秒都关系着胜利的到来。老船长习惯地摸出烟袋，脑子里琢磨着：报是发出去了。眼下，是要利用浓雾迷惑敌人，拖住敌人。时间就是胜利。
老船长竭力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举起烟斗，“啪啪啪”在木板上重重地搕了三下—这是事先规定的暗号—然后装上一锅烟，擦着一根火柴，使劲地抽着。
烟斗发出“咝咝咝”的响声，一团接一团的浓烟从他的嘴里抛出来，慢慢地消失在浓雾笼罩的海洋里。同志们听到“啪啪啪”三响，就拉一下，松三下地继续收起网来。
这时，猴脸偷偷地看了看表，已经八点钟了。据气象预报，中午要转西北风，雾将散去。猴脸想：必须赶在大雾消散前，把这艘“辽渔084”号船劫到南朝鲜白翎岛附近。
猴脸一使眼色，六个狗头碰到一起。猴脸低声说：“弟兄们，如果今天能把这条船，弄到南朝鲜白翎岛附近，就大功告成。回到台湾重重有赏，说不定还能闹个一官半职。”末了，他故意大声说：“一定要完成任务。
接着，猴脸抖动着小嘴，皮笑肉不笑地对老船长说：“你看雾越来越大了，我们还有只船拉在后面，快领我们往山东开吧。
说话间，几个匪徒已走到后面去“帮助”起网．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匪徒，站在机舱口，逼着轮机小刘进舱去开机器，猴脸缠着老船长。
敌人的阴谋活动，老船长早已看在眼里了。“＇一定完成任务＇？我叫你们都完蛋！”老船长看了看罗经，右手指向西南方，若有所悟地说：“噢，山东在那里。”—那里是第五巡逻线，正好有一艘海军的护卫艇在巡逻
想到这里，老船长心头一亮，转向船尾，大声喊着：“快起网，送“山东兄弟＇回去。外面还有一条船呢。”
猴脸象小鸡啄米似的点着猴头，嘴里发出一串“哈哈哈”的奸笑声。
老船长看网已收尽，上千斤鲜鱼倒进了舱。随即把没有吸完的残烟，搕出了烟锅。一颗火星跳到猴脸手上，痛得他甩手跺脚。老船长轻蔑地说：“又不是一颗子弹，把你吓得这个样。
老船长从容地走进驾驶楼，对着通往机舱的话筒，喊：“小刘，开足马力！”
“突突突”欢快的机器声，冲出舱口，传向远方。老船长把舵轮交给张强，用手指指罗经，示意走220 度航向。小张会心地点点头，熟练地扳动舵轮，使船沿着220度航向，朝山东方向前进了。
猴脸一看罗经，脸立刻沉了下来，恶狠狠地对小张说：“走150度航向！”老船长忙接上去说：“这海区我比你熟，去山东得走220度。”猴脸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老东西，不要命啦！
图穷匕首见。猴脸立即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老船长，威胁说：“快走150度！”
驾驶楼里，空气异常紧张。敌人这一着早在老船长的意料之中。他想：走150度航向，这是往南朝鲜开，兔崽子想的倒美。为了麻痹敌人，老船长还是“顺从”地把船头转向150
忽然小刘报告，机器发生故障。老船长想去看看，但刚一抬脚，被猴脸堵了回来。老船长想：现在渔船离白翎岛足有60海里远，得走七八个钟头，我们的巡逻艇一定能赶到！于是大声命令：小刘，排除故障！
渔船上十二个同志，一面细心地观察着匪特动静，努力从敌人身上搜索着薄弱环节，计划着如何出其不意地消灭这六个匪徒，一面行若无事地在整理渔网、操纵舵轮，麻痹敌人。
两个钟头过去了。浓雾渐渐退去，视程徐徐延伸。猴脸心神不定，东张西望，仿佛想从茫茫大海里，找到什么救命稻草似的。
突然，从西南方向传来了“突突突”的机器声。“我们的海军护卫艇来了！”老船长差点喊出声来。这时，猴脸也利令智昏地吼叫起来：“弟兄们，炮舰来接我们了！”
说话间，这只狡猾的狐狸，踮起脚跟，伸长脖子，去看罗经。—原来机智的小张，在老船长的示意下，趁猴脸得意忘形的时候，早已悄悄地改变了航向，现在，渔船正稳稳当当地沿着220度的航向，高速前进着。
猴脸一看航向不对，正要说什么，共产党员、老船长，周友法趁其立足未稳，猛踢一脚，猴脸的小腿骨折断了，一头倒在驾驶楼里。
猴脸刚一张嘴，小张顺手塞进一块油渍渍的擦布，接着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老船长从猴脸手中夺过手枪，转过身去，朝站在机舱口的匪徒，扣响了扳机，“叭”的一声，这家伙应声扑在机舱口，再也不能动弹了。
老船长掉过枪口，对准匪徒，怒喝一声：“不许动！你们已经当俘虏了。”
三个匪徒一见乌黑的枪口，早已魂飞魄散，吓得全身筛糠。“扑通、扑通”连连跪在甲板上，乖乖地举起了双手，嘴里还一个劲地喊着：“饶命，饶命啊。”
一个满脸黑胡茬的匪徒，还想挣扎，从裤袋里掏出手枪，可是还没等他扣动扳机，赵刚手疾眼快，对准匪特右手，一斧砍去，这匪徒惨叫一声，手枪落在甲板上。
赵刚迅速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匪徒。匪徒吓得象捣蒜似的直叩头，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我该死，我该死，长官饶命。”
战斗很快结束了。这时隆隆的机器声，象在耳际轰鸣，我们的两艘威武的护卫艇，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弛而来，与英雄的“辽渔084”号船，胜利会师。
从南面开来的那艘护卫艇，还拖着一只“渔船”—一这就是猴脸说的那条伪装渔船—“鲁渔133”号，船上还有六个俘虏。原来，这两只特务船一窜入我海区，就被我海防部队发现了。
这时，海上雾已散尽，太阳露出了笑脸，洒下万道金光。水兵们，渔工们，兴高采烈，欢庆胜利，老船长昂首挺胸，站在船头，满脸堆笑，象一朵向阳绽开的秋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