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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牛子的爸爸在日本人霸占的炼铁厂里当工人，他常常从厂里“偷”出铁块连夜送到八路军在盘山的军火厂，后来被鬼子发现，将他杀害了。仇恨的种子深埋在小牛子心里。
没了活路，村里的孟大爷打算叫小牛子到工厂做工。工厂由日本人管着，妈妈舍不得他去，可是为了活命，又有什么办法？妈妈边给小牛子补裤子，一边叮嘱他：小心做事，听孟大爷的话。
鸡叫三遍，东方刚发白，妈妈就把小牛子叫起来，塞给他一块谷糠饽饽就送他出门。当小牛子走到浑河边，远远看见孟大爷已在桥头等他。
小牛子本不愿守着日本鬼子干活，孟大爷一路上给他讲，先把本事学好了，以后对付日本鬼子有用处。
孟大爷把小牛子领进机器厂的办公室，一个手里拎着大棒子的鬼子喝醉了酒似的走过来，翻了翻小牛子的手，摸摸掌上的茧子，拍拍后脊梁，便说：“过了，机工部的干活！
到机工部，孟大爷把小牛子交给钳工领班的，托咐了几句，说他正有事，就走了。
领班带小牛子走进轰轰隆隆的机工部，白光闪闪的大机器，碾砣样的大轮子，看得小牛子有点眼晕，心里着实有点害怕。
领班走了，一群衣服沾满油污的孩子围过来，一个斜眼，鬓角上有块大疤的细高个子挤到小牛子面前，伸出黑乎乎的手，不怀好意地朝小牛子鼻子上一抹，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这时，有个和小牛子高矮差不多的黑瘦孩子走过来，厉声道：“刘二嘎，老实点，不要欺生！”并当胸给了他一拳。
刘二嘎被打得摇摇晃晃，想要回击，被孩子们隔开了，刘二嘎骂着：“杜和山，有种下班河沿见！
大家回去干活了。杜和山走近小牛子说：“领班说了，咱俩一个师傅，有我，没人敢欺负你！
杜和山告诉小牛子，对机器不要害怕，要摸准它的脾气。小牛子到底是刚来，摸着钻床的摇把，手有点哆嗦。
杜和山把着小牛子的手，钻起活来，钻呀钻呀，两条麻花似的铁屑越来越长······
随着飞转的钻头，不一会，“当”！一块钢板钻透了，小牛子一阵紧张，看看自己的手，没有一点损伤。
小牛子为了挣钱，干活挺卖力，而大伙都是磨蹭到黑算一天，他们骂小牛子“汉奸”，有的还要揍他，幸亏杜和山给拦住了，才没打起来。
杜和山告诉他：“日本鬼子开工厂还不是为造枪炮子弹打中国人？咱能磨就磨，哪能实心眼地卖力？”小牛子听了，连连点头。
从此，杜和山和小牛子成了好朋友。上班后，领班不在，就一起躺在工具箱睡觉，或爬到库房楼上玩跳棋，或溜到厕所讲故事。
杜和山主意挺多，教小牛子如何跟 鬼子周旋、扒火车上 的煤炭，如何躲过鬼 子的搜索······真是花样百出。
说起孟大爷，杜和山和小牛子都觉得他挺“神”的，背地里都崇拜他，打鬼子的故事说得有声有色，他明里是打更、把门的，暗地里跟盘山的八路军有联系！
一天晚上，孟大爷叫小牛子上他家。小牛子开始以为是叫他听故事呢，一进门便心里乐颠颠的。
进到屋里，就见一个粗眉大眼穿着日本和服的人，好像在日本洋行混事的，他上下打量着小牛子。
一番问话，这人觉得“小鬼”挺机灵，孟大爷答道：我佩服你的好眼力。而小牛子听那人叫他“小鬼”，心想，八路军才这么叫小孩的呀！
孟大爷告诉小牛子，那人姓赵，是个西服店的掌柜，托他买点破铜烂铁，叫小牛子找个人一起想办法。小牛子马上找到杜和山，两人一拍即合。
杜和山是个爱动脑子的人，第二天小牛子问他咋办，他却说：先沉沉再说。心急的小牛子以为他拿架子，心里有点闷闷不乐。
两天过去了，一斤铜也没弄到手，小牛子心里着急，走进芦苇地乱跑一气，不知怎么脖子上麻酥酥的，用手一摸，回头一看，原来是杜和山，正冲他乐呢！
杜和山拽着小牛子的小褂，走进高粱地，透过稀稀的高粱叶，远远地看见工厂的围墙，墙头上，电网的瓷瓶在闪闪发光，杜和山嘱咐小牛子：“看着点，有人来了，你就吹几声草叶告诉我。”
杜和山灵活得像只耗子，爬进半人高的野草丛里，一会儿，便抱来4副明光铮亮的铜瓦。
两人正在高粱地里绑扎“战利品”，忽然听见远远有人说话，细听，叽里哇啦不像中国人。
“鬼子！”两人几乎同时叫起来，杜和山急忙把铜瓦埋在墙沟里，上去用脚踩了踩，又洒上一层土。
杜和山又叫小牛子把裤子扒下来，蹲在地上，装着拉屎。
鬼子过来了，杜和山故意把高粱叶弄得稀哩哗啦乱响。鬼子听见了，喊道：“什么的干活？”杜和山指手画脚地说：“我们打高粱叶，当柴烧。
一个小鬼子走过来，探头探脑看了半天，一见小牛子光着屁股蹲在地上，急忙捏着鼻子跑了，跑出老远，又回头喊道：“小孩，开路开路，这边干活的没有。
鬼子走得没影了，杜和山和小牛子心里落下一块石头，两人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四处已没有动静，两人急忙把铜瓦挖出来，绑在身上，披上小褂，大摇大摆往街里走去。
杜和山和小牛子在街上转了半天，在一条小胡同里找到了那间小西服店，按照赵掌柜事先的嘱咐，小牛子把“货”交给杜和山，叫他在外面远远地等着，免得发生意外。
小牛子轻轻推开西服店的门，里边一个小姑娘急忙站起来问话，一来一去几句客气话，小姑娘就说：“请到里屋。
姑娘掀起门帘，赵掌柜正在里边，一见面，忙问小牛子：“货带来没有？
小牛子把杜和山招呼进屋，两人向赵掌柜叙说“进货”的经过，赵掌柜直夸他俩办事机灵。
瞧着4副黄澄澄的铜瓦，乐得赵掌柜抿不上嘴，接着嘱咐孩子们：“千万别叫鬼子的鼻子嗅出来呀！”孩子们说：“放心，以后会做得更好！
从西服店出来，天色已晚，小牛子和杜和山议论开了，总觉得赵掌柜不像个生意人，而且待人特别亲热。日子一长，他们也不叫他赵掌柜，都叫他赵大叔了。
有一天早晨，小牛子往工厂去的时候，对面有一个穿绿呢子马裤，上穿日本和服的汉子朝他走来，把个布口袋塞到他手里，装作没事人一样，他抬头细看，正是赵大叔！
“拿着，跟我走！”赵大叔对小牛子说。往前没走出几步，从墙角那边窜过来两个带枪的日本便衣特务，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情况。
日本便衣特务一个慢慢走近，掏出烟卷上前跟赵大叔借火，一个站在远处，把赵大叔从上到下端详了半天，想看出什么名堂来。
只听赵大叔叽里哇啦说一阵谁也听不懂的日本话，那两个家伙真的把赵大叔当成日本人，连忙点头哈腰，嬉皮笑脸地往小市场跑去。
事后小牛子才知道，赵大权塞给他的小包，那是一铁盒子炸药，是送往盘山造武器打鬼子用的。
小牛子当时就明白了，赵大叔一定是八路军，他真有能耐，一定得好好学赵大叔的样子！
晚上，小牛子按照赵大叔的要求，到厂里工具间来“偷”锋钢丝。这可是做枪支的重要材料。他找到了锋钢丝，心里既高兴又害怕，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不被发现拿出工厂呢？
小牛子想到赵大叔的不凡身手，便使劲想办法，他看到一顶凉帽，便灵机一动，将锋钢丝穿进凉帽里，天正下雨，他戴上凉帽一步三摇地走出厂，急忙往西服店走去。名叫苹儿的姑娘已等在店里。
苹儿一见小牛子被雨淋得浑身打颤，抓起手边的一身衣服逼他换上，这衣裳一定是给人家做的，他不肯穿，苹儿说：“不怕，脏了咱赔他，不能让你冻病了呀！
小牛子感到，苹儿真和赵大叔一样，待人实心实意，她这么认真，叫小牛子不好推辞，只好乖乖地换上了。
里屋在叫唤：“苹儿，是小牛子来了吧？”小牛子一听是孟大爷叫他，一步就闯进去。里屋还坐着个庄稼老汉，只听他瓮声瓮气地说道：“小伙子，你带来什么好东西呀？
小牛子猛一抬头，这庄稼汉正是赵大叔！他真佩服赵大叔的能耐，一会儿变日本人，一会儿变庄稼汉，都很像。
小牛子定下心来，从凉帽里把锋钢丝抽出来，赵大叔接过一看，笑眯眯地说：“啊，道地的锋钢丝，真是好玩艺儿。
小牛子学孟大爷的声调说：“你老缺什么货，只管言语，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八路军？
这句话，把赵大叔和孟大爷都逗乐了。赵大叔说：“好吧，咱们是一家人了。以后有好多大事叫你做，你敢吗？”小牛子很坚决地点着头······
没过几天，赵大叔准备到鬼子的机场边埋地雷，想叫小牛子带路，小牛子高兴极了，回家告诉妈妈说：“师傅”晚上要来，咱预备点吃的。
小牛子妈妈听了心里很欢喜，急忙动手蒸窝头，洗菜。为打鬼子的事，她特别上心。
傍晚，天刚蒙蒙黑，赵大叔背着个“钱搭子”来了，小牛子接过一拎，好沉好沉，扒开看，里边是两个绿油油的“大西瓜”。
妈妈听见了，忙从屋里出来，请“师傅”快进屋喝水。她早听小牛子说过，“师傅”这人对付鬼子可了不得，心里格外敬重他。
妈妈摆上饭，让赵大叔吃，嘴上说：“小牛子性子野，你们老哥几位多照看照看吧。”赵大叔忙说：“放心，这孩子长大了一定错不了！
小牛子和赵大叔坐在炉灶旁，亲热得好像爷儿俩。赵大叔告诉小牛子当前抗日的形势，小牛子恨不能立即使出劲跟鬼子干上一仗。
赵大叔说出许多道道：要把日本鬼子打跑，还要打出一个人人有工作，人人有饭吃，小孩子都有书念的新天地。小牛子听得着了迷，浑身都来劲。
月牙儿偏西了，赵大叔看看表，已经快1点了，小牛子扛着小镐头，赵大叔背起“钱搭子”，趁着夜色，向鬼子飞机场赶去。
两人轻手轻脚往前走，来到飞机场，远处黑乎乎的一座炮楼上探照灯忽闪忽闪，熟门熟路的小牛子告诉赵大叔周围的地形情况。
小牛子说，鬼子怕有人走近飞机场，外面开阔地埋着不少地雷，很有经验的赵大叔一番观察，看出一处埋地雷的地方，两人随即俯下身子。
赵大叔循着埋地雷的痕迹，轻轻刨土，果然挖出一颗挺大的地雷！
我们的“铁西瓜”埋到哪里好呢？小牛子说，到飞机场东面的公路去，那儿离飞机场大门不远，鬼子汽车进出都走这条道。
赵大叔和小牛子翻过几块坡地，赶到公路上，埋好了地·······两人又赶到铁路上，在铁轨下埋上另一颗地雷······
两人琢磨着，何不趁机把鬼子埋的地雷再取些来，埋到铁轨下？赵大叔叮嘱小牛子，要他藏在这里别动，随即返回开阔地，去取鬼子的地雷。
不一会儿工夫，赵大叔挖来一颗重磅地雷，妥帖地埋到铁轨下。天上的月牙儿早不见了，地雷也埋好了，“爷儿俩”松了口气，躲进树林里听候“好消息”！
东方见了白，远处传来鬼子汽车的马达声。一辆，两辆，三辆，第四辆还没数出来，只见前面红光一闪，接着传来轰！轰！的爆炸声，把汽车抬上了天，紧跟着，炮楼上的机关枪响得像爆豆。
此时，赵大叔把小牛子紧紧搂在怀里，使劲地握着他的手，两人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细心的赵大叔叫小牛子马上回家，洗洗脸，换件衣服再进厂，免得让鬼子起疑心，小牛子硬是不肯。
小牛子踏上一块土坡，倚着一棵大树。他要等着看更加痛快的爆炸场面。
不一会，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好像挺神气，突然轰隆一声，地雷炸响了，火车肚皮朝了天，车厢驾云了，一时燃起熊熊大火。
大功告成，赵大叔和小牛子迅速撤离，鬼子的摩托车卡车赶忙出来“扫荡”，可什么也没见着。
早晨，飞机场外的爆炸声很快传进城里。虽然戒严，老百姓心里明白，鬼子一定被八路军“干”了一家伙，大家乐在心里。小牛子赶到工厂，把情况告诉孟大爷，两人不露声色地交换眼神，别提有多高兴。
小牛子走进机工部，只听学徒郑肖强和鬼子保安队长的儿子刘二嘎在争辩。郑肖强说：“准是八路军大部队下来了。”刘二嘎却说：“那是皇军打靶，八路军早完了。”小牛子沉住气，只当什么也没见过。
小伙伴们冲着刘二嘎骂道：“汉奸脑袋！”小牛子记着赵大叔的话，只管干活，什么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机工部里吵得厉害，大家都想把刘二嘎揍一顿，管事的日本鬼子提着打人的棍子走过来一阵喝骂，大家才干起活来。
晚上，孟大爷找小牛子、杜和山和另外几位工人到旱芦塘开会。孟大爷说，厂里的鬼子已像疯狗，见谁咬谁，今后的地下工作要格外小心谨慎，免得暴露自己。
大伙七言八语，各说各的理。孟大爷说：“今后我们的活动，以怠工为主，进行重点破坏，大家回去后，立即向工友们开展秘密宣传。”大家听了，都觉得很有理。
开会之后，通过秘密宣传，工友们都能响应，只要鬼子不在，有的打瞌睡，有的闲聊，坚决不给鬼子卖命。
鬼子感到不对劲，派出了便衣特务，光头大棒子像催命鬼，后来干脆把老师傅们调开，派来个日本机械师亲自动手“抢活”，让他把高炉鼓风机的合金瓦修好。
看见鬼子机械师在修鼓风机的合金瓦，小牛子想，我们能叫日本鬼子如愿炼出铁来吗？不能，千万不能！
孟大爷说过，我们搞“破坏”，就得破坏重点。小牛子趁鬼子机械师上厕所的机会，把一只合金瓦掖在裤带上，悄悄溜到材料场，把它抛进山一样的烂铁堆里。
鬼子机械师回来后，发现合金瓦少了一只，大声叫嚷起来。光头大棒子跑来，像只受伤的恶狼，嗷嗷乱叫：“合金瓦的没有，统统死啦死啦的。
第二天上午，小牛子正在干活，领班的来了，他说“大棒子”有事找他。小牛子心里一沉，准是昨天合金瓦的事发了，自己暗暗嘀咕：怕什么，他又没抓住我的手。
小牛子走进领班的小屋，看见大棒子坐着，旁边还站着两个特务模样的人。小牛子沉住气，嘱咐自已，咬紧牙，学赵大叔的样，要有骨头。他拿定主意，不问不说话。
“大棒子”嘴咧得像只开绽的破鞋子，叫小牛子坐下，小牛子装作没事人一样，往板凳上一坐。“大棒子”伸直大拇指说：“你的大大的好人，合金瓦，哪里去了？你的明白？”
小牛子定定神，摇摇头，没说话。“大棒子”掏出一迭银行票子，在他面前摇晃着说：“你的说话，金票大大的，还可以师傅的干干。
小牛子很镇静地说：“监工先生，合金瓦，昨天我们就找过了，它会飞了吗？到哪里去了？我们也在纳闷哩！
“大棒子”非常注意小牛子的讲话，可又听不出什么破绽，急得他满屋子团团转。
过了一会，“大棒子”龇着牙问：“你去过烂铁堆？”小牛子回说：“昨天我向烂铁堆里扔一个破油壶，它已经漏得不能用了。”“大棒子”一阵冷笑，抡起大巴掌，抽了小牛子几个嘴巴，说：“小孩大大的坏！
“大棒子”没办法，把刘二嘎叫来当面对证。小牛子想起昨天扔合金瓦时，远处好像有个人影，准是刘二嘎。他像只夹尾巴狗，摇头摇尾地走过来。小牛子早有提防。
果然，刘二嘎开口就说：“既然事情太君已经知道，你就痛痛快快说一句合金瓦是你扔的，咱年幼无知，太君还能怪罪吗？
小牛子气极了，冷不防飞起一脚，正踢在刘二嘎小肚子上，他连“哎呦”一声都来不及，扑通！咧着嘴坐在了地上。
特务们急忙上前，把小牛子五花大绑起来。这些家伙真歹毒，捆得他骨节克叭克叭直响，可小牛子就是不认账！
小牛子大喊大叫，骂刘二嘎是狗汉奸，卖国贼。工友们都跑来了，把领班小屋子门上的玻璃都挤碎了，“大棒子”一看事情不妙，急忙叫特务把他带走。
特务将小牛子带到一间里屋，又是威吓又是鞭打，小牛子忍着，绝不松口。
鬼子毫无办法，天黑了，特务们把小牛子关到亮甲山的山洞里。
山洞里不见天日，小牛子在里边被困了三天三夜。虽然打小就熟悉这地方，但洞外有鬼子把守着，自己又饿又渴，优算不知怎么逃出去。
狠毒的鬼子以为让小牛子饿个三天三夜就“服”了，两个特务把他押出山洞，准备再审问。
一路上，两个特务故意带他到一处电线杆边，上边吊着个人，好像是孟大爷？因为小牛子是孟大爷介绍进厂的，鬼子怀疑孟大爷指使小牛子偷合金瓦，抓了孟大爷。
特务把小牛子带到厂门口，看到熟悉的工友们一个个走过，鬼子叫他指认谁是“八路”，他看到了董大爷，还有杜和山，他用坚定的眼神叫大伙放心。
最后一个工友都走过去了，小牛子一声不吭，鬼子一无所获，都呆呆站着，束手无策。
鬼子又把小牛子拉到电线杆跟前，用带鞘的洋刀戳起那人的下巴颏，啊，吊着的人正是孟大爷，他明亮温和的眼睛正鼓励小牛子：别怕，孩子，打日本鬼子就要不怕牺牲。
看到孟大爷被鬼子折磨得不成样子，小牛子凑到小胡子鬼子跟前，扑上去，两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臂，狠狠地一口咬住不放，特务、鬼子顿时嚎成一团。
小胡子队长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他一摸洋刀把，举起来，朝小牛子脖子上砍，想到小牛子还“有用”，只是用刀背砍了一下，小牛子没死。
小胡子一只手捂着胳臂，嗷嗷乱叫，特务赶紧把小牛子扔进山洞。
在山洞里，小牛子忽听得远处河堤上有人在吹口哨，声调儿挺熟，他即刻打起精神仔细听······
不一会，口哨声在洞里响起来，山洞里转出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谁？”小牛子惊问。“是我，杜和山，你快跟我走。”小牛子紧紧抓住杜和山的手，泪珠儿簌地掉下来。
杜和山架着小牛子，艰难地往洞里走··
走了不远，前边有个萤火虫般的光亮，杜和山说，那是赵大叔的计策，叫我点个香火，沿路做记号。鬼子做梦也不会想到，就在他们脚底下的山洞里能钻进人来，把“犯人”救走！
杜和山用刀子挖开洞口，两人爬出铁丝网。这时，枪响了，随着白花花的探照灯，哒哒哒，一梭子机枪子弹扫过来。敌人已经发现“情况”了。
这时敌人的大炮响了，弹片像雨点似地洒下来，杜和山和小牛子都倒下了·····.
当小牛子醒过来时，不知什么东西一滴一滴，热乎乎地像雨滴浇在他脸上，还听见有人轻轻地叫：“小牛哥，小牛哥。”原来是赵大叔叫苹儿来接应他们，但杜和山他······
小牛子觉得事情不好，挣脱了苹儿的手，爬过去，杜和山在那里仰面朝天躺着，一块致命的弹片夺去了他年轻的生命。小牛子忍不住，泪水像雨水一样地淌下来。
远处传来噼里啪哒的脚步声，还有狼狗的叫声，小牛子不忍离开，苹儿紧紧地拉住他的胳臂说：“快走，听我的话！
敌人走近了，苹儿把小牛子拉到河 边，一阵沙沙的声音 传来，是狼狗靠近了，苹儿一下窜出 去，两只手紧紧地掐 住狼狗的脖子往河里 拽，小牛子用上了杜 和山掏山洞的小刀， 扎进狼狗的脖子，这 家伙挣扎了一下，就 顺着水流漂走了······
好半天，芦塘才慢慢静下来。苹儿告诉小牛子，自从他被鬼子抓走关在亮甲山后，杜和山就找到赵大叔，商量搭救他的事。
后来孟大爷被折磨死了，现在杜和山也牺牲了，小牛子心里十分悲痛，他紧抿着嘴对苹儿说：“我们要永远记着孟大爷，记着杜和山，他们为了打垮日本鬼子，把自己的鲜血洒在这块土地上，光荣地牺牲了···...”
小牛子和苹儿白天藏在玉米地里，饿了就啃生玉米，晚上偷偷绕过敌人的据点，一直走到第三天，他们找到了赵大叔和武工队，趁着夜色，他们上了盘山。小牛子以后就成了八路军盘山军火厂的工人，继续制造枪支打击日本鬼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