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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剑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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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10 10:29:2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九五三年夏天一个漆黑的夜晚,志愿军某师侦察队长梁寒光带领一个侦察组,隐伏在敌人阵地前沿的树丛里,准备捕捉“舌头”。

突然一阵枪响。照明弹的亮光下,只见一个人民军战士朝他们不远的大栗树下奔来,并向响枪的地方回击。

又是一声枪响,栗树下的人民军战士身子一震,负了重伤,突然从树丛中跳出一伙李承晚伪军,用枪口步步逼近。人民军战士飞快地拔出寒光闪闪的短剑,猛刺敌人。

这时候梁寒光一挥手树林里响起猛烈的枪声,伪军纷纷倒下,伪军官转身要跑,被小侦察员王振华一把抓住。人民军战士惊喜:“志愿军同志!”

梁寒光和侦察班长周良才急忙跑上前去。人民军战士一把抓住他们,刚张口要说什么,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梁寒光急忙扶住他,轻声喊着:“东木!东木!”

人民军战士渐渐地睁开眼来,吃力地从胸前掏出一份染血的地图,喘着气说:“······敌人部署变更······美军炮兵······快到桥朔里找金大娘······带上这把剑!”他手一松,短剑“啪”地落在染血的地图上。

英雄的朝鲜战友牺牲了。梁寒光收起地图,紧紧握着闪光的短剑,低沉有力地说:“同志,你放心吧!

在师指挥所内,师首长审问了俘虏来的伪军官,俘虏供称:美李匪帮为了配合谈判桌上的无理要求,准备发动新的进攻,为此,新从日本基地调来一支特种兵部队,行动极其诡秘。

俘虏押走后,师长拿起短剑反复凝视着,陷入沉思。师参谋长从染血的地图前抬起头来说:“很明显,朝鲜人民游击队已经发觉了敌人的阴谋活动,可惜,地图已经看不清了。”

师长拿起短剑,庄重地对梁寒光说:“我们必须抢在敌人前头,粉碎他们的阴谋,你带上这把剑,找到朝鲜人民游击队,和他们并肩战斗,像剑那样插进敌人的胸膛!”梁寒光坚定地回“ 答说:“请党和祖国人民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后半夜,蒙胧的月光下,一支全副武装的“国军”,出现在敌后的山间公路上。

在李伪军师司令部里,伪师长设宴招待新来的美军顾问克莱斯上校。克莱斯得意地指着身边一个矮胖的美国军官说:“罗伯特中校的“眼镜蛇'部队,是远东美军炮兵的王牌!他的炮火,像上帝一样在保护着你们!

克莱斯向伪师长说:为了保守“眼镜蛇”部队的行动秘密,必须把大桥附近村庄的居民全部赶走。伪师长脸上的横肉一抖,得意地哼了一声:照办!

桥朔里的村子被烈火燃烧着,李伪军凶狠地押着朝鲜老乡,要把他们赶到大桥以南去,一位朝鲜老大娘隐蔽在破房中,她就是游击队的联络员—金大娘。

忽然。从阿妈妮背后传来一声:“不准动!”,她猛回过头,面前站着正是村中大地主的儿子崔正圭。这时,三个“韩青团”抓住阿妈妮,崔正圭狂笑着:“原来是郡党委员长的夫人!你男人如今又当上了游击队长了。”阿妈妮昂首怒视这伙民族败类。

崔正圭一伙押着阿妈妮正要出村,突然,迎面来了一小队“国军”,命令崔正圭站住,把人留下,崔正圭怕别人抢了他的“功”,坚决不肯,只见几个“国军”拔出匕首,把崔正圭一伙刺倒在地。阿妈妮在一旁看得呆了。

一个“国军”军官抬起钢盔,走上前低声向她喊道:“阿妈妮!”阿妈妮眼睛一亮:“志愿军?!老梁东木!”。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了。

阿妈妮急忙告诉他,她的孩子金昌英带着情报找志愿军部队去了。这时候,梁寒光掏出短剑送到阿妈妮跟前。阿妈妮看看侦察员们的表情,心里明白了孩子的遭遇,他抓住短剑,悲愤地说:孩子,你牺牲了,还有妈呢!

接着,阿妈妮又告诉梁寒光说:“鹰峰游击队联络点设在新波里。但是到新波里去必须经过上驿川大桥。现在,桥头的警戒和盘查特别严格,即使化装成伪军也不能轻易通过。”梁寒光凝望着大桥,沉思着过桥的方法。


突然,侦察员孟二虎跑来报告,村里又有一队伪军押着朝鲜老乡正向这边走来。他们远远望去,果然火光前面有一群人影影绰绰向江边大路走来。

阿妈妮心里灵机一动,突然低声向梁寒光说:“孩子,快,快把我绑起来···...”

一伙伪军押着邻村的朝鲜老乡走来了。一个伪军少尉向梁寒光说:“老兄,对付这些赤化了的北韩,就得厉害点!”梁寒光冷冷地转过脸来说:“少尉,怎么对待她,我比你明白得多!”

那个伪军少尉碰了个钉子,只好催着伪军押着老乡,灰溜溜地走了。这时梁寒光立即命令侦察员们“押”着阿妈妮,紧紧跟在人群后面,向大桥走去。

拂晓时分,上驿川大桥上,强烈的探照灯光照射着桥头公路,一个满脸胳腮胡子的伪军中队长站在一块石头上,阴沉沉地注视着缓缓走来的人群。他身旁,站着十多个横枪实弹,杀气腾腾的伪军“特勤”队员。

走在人群后面的阿妈妮,小声对梁寒光说:“来的是特勤队!要小心这伙环蛋!”梁寒光镇定地说:“这帮家伙,我们较量过!”

侦察员们“押”着阿妈妮,大步从伪军“特勤”中队长面前“ 走过。突然,伪军“特勤”中队长把手里烟头一扔,喊声:“站住!伪军们顿时端起枪来,气氛十分紧张。梁寒光一挥手,侦察员们也站住了。

伪军中队长走到梁寒光跟前问:“哪一部份的?”梁寒光不在意地说:“二十二联队催给养的!请问你们大队长李承义少校在哪里?”胳腮胡子冷冷地说:“你找大队长干什么?”

梁寒光用手向阿妈妮一指:“我们抓到了一个漏网的共产党老太婆,我要问问李少校,这样的事怎么会发生在他的部下?”胳腮胡子一怔说:“他不在,你把人留下好了!”梁寒光冷笑一声:“对不起,请到师部去要!

梁寒光带着侦察员们扬长而去。胳腮胡子望着他们的背影气得大骂,“什么东西,神气到老子头上来了!”

李伪军“特勤”大队长李承义带着两名“特勤”队员从桥头地堡口走来。听到胳腮胡子的报告,李承义眼珠一转,吩咐两个“特勤”队员跟上去,盯住侦察员们,又命令胳腮胡子回堡里打电话到二十二联队去询问。

侦察员们走过大桥,跟着前面的人群,来到一个草木茂密的山弯,阿妈妮说,从这里上山可以直插新波里。

梁寒光装作打火点烟,迅速观察了一下前后情况,判定敌人没有注意他们,便马上下令:离开公路,隐蔽地爬上山岩去。

他们登上山岩后,那两个盯梢的伪军才大摇大摆地走来,指指前面的人群,放心地跟了上去。梁寒光警觉到:这可能是敌人已经注意他们的动向,决定加快动作直奔新波里。

阿妈妮交待了联络点的特点和联络暗号后,又郑重地把短剑交给梁寒光,嘱咐说:“带着吧,同志们见到它,就象见到昌英和我一样!”

侦察员们告别了阿妈妮,消失在山岩上的树丛之中了。阿妈妮忍着伤痛,屹立在松树下,久久地望着他们,晨风吹得她的头发和烧焦的裙子不住地飘动。

在伪师部门口,伪军“特勤”大队长李承义怒骂着木头似的挺立着的胳腮胡子和两个盯梢的伪军,“饭桶!什么二十二联队的,明明是共军侦察兵!师长先生不枪毙你们,算你们走运!”说罢,怒冲冲走进门去。

伪师长听了李承义的报告,暴跳起来,“混蛋!马上给我搜!搜!!”躺在沙发上的美军顾问克莱斯突然把手一举,说了声:“师长先生,慢!共军一定是来寻找“眼镜蛇'部队的!我要让他们落进我的网里来!”

克莱斯立即命令:搜索营在鹰峰附近的主要山头和通道上封锁游击队,李承义带领“特勤”大队,化装成朝鲜人民游击队,到新波里活动,寻找志愿军侦察兵。伪师参谋长和李承义连连应道:“是!是!”


伪参谋长和李承义出去以后,克莱斯对自己阴险毒辣的部署洋洋得意。伪师长说:“要不要派人去加强对"眼镜蛇'部队的警戒?”克莱斯诡秘地笑笑说:“这个,师长先生就不用担心罗!”使伪师长感到十分尴尬。

一伪军参谋进来报告;“新波里发现两名共军游击队员,打死打伤三名特勤队员以后跑掉了。”克莱斯一听,叫道:“这证明了我的判断!中国人和游击队正在互相寻找。可是,我要让他们找到我的'游击队'!”

在通往新波里的山道上,侦察员们在茂密的草木丛中急步前进。性急的小侦察员王振华问梁寒光:“队长,快到新波里了吗?”梁寒光向前方山下那片松树林一指:“松林里有三间茅屋,那不就是吗?

侦察员们进入一条小山溪,梁寒光分开溪边的草丛向前望去,不由得吃了一惊:眼前,是一个荒凉颓败的小村,一点声息都没有。

梁寒光决定:侦察小分队原地隐蔽,由周良才带着王振华先进村去侦察,弄清情况。

有两棵樱桃树的小草屋前面,一片凌乱景象:打碎了的瓦罐碎片上漂着一只船形胶鞋,枯焦的树枝上挂着一件破衣服,砸断的背架旁仰着一只钢盔。地上,还有一摊血!

周良才和王振华从后门进入草屋子里面。地坑上也是一片凌乱景象。在一张翻倒的小坑桌旁,王振华拾起了一块白布袖章。周良才说:“这里来过"特勤'队,联络点被破坏了。快去报告队长!”

两人悄悄回到小溪里,刚将情况报告完毕,侦察员田昌茂和谢维忠接连报告说:“山谷口的大路上发现敌人的摩托车队,正向新波里驶来。”梁寒光立即命令:“隐蔽”!

敌人的摩托车队飞快地从溪边大路上开过,飞转的车轮从侦察员们头顶的路面滚过。路旁草丛乱扑,沙石纷下,侦察员们镇静地贴在路下的溪岸边,监视着敌人。

摩托车队到村口小桥边停住了。李承义指挥伪军们分头到村里和山上隐代,准备袭击我侦察小分队。

梁寒光判明了敌人的企图,命令小分队立即转移。王振华担心地说:“联络点破坏了,怎么找游击队呢?”梁寒光充满信心地说:“一定能找到!朝鲜战友们一定也在寻找我们!”

的确,朝鲜战友们也在积极地寻找志愿军侦察员们。在百尺潭林中的一个山洞里,鹰峰地区朝鲜人民游击队老金队长正在听取两名游击队员的报告。他们今天早上到新波里联络点去等候金昌英和志愿军同志,被敌人发觉了。

昨晚出去侦察的崔小队长报告说:几天前开到黄陵洞的美军炮兵部队,昨晚阵地上车灯活动频繁,可是天亮观察,又没有什么变化。可能其中有鬼。

老金队长用烟斗敲着掌心,正在沉思着,突然,第一小队长青姑带着阿妈妮走来。老金队长惊讶地说:“她?!······怎么来了?”青姑说:“我正向贞顺大妈了解桥朔里起火原因,金大娘就突然闯进来了······。”

阿妈妮走到老金队长跟前,惊讶地问:“昌英他爹,怎么志愿军同志还没找到你们?”老金队长一惊:“怎么,他们已经来了!”青姑急忙说:有七名志愿军化装成李伪军到新波里联络点去了。

老金队长说:“糟糕!新波里联络点被破坏了!偏偏昌英也不知道这情况!”阿妈妮忍着悲痛小声说:“昌英他······不会来了!”游击队员们不由一楞,慢慢脱下了帽子。老金队长的手紧紧地攥着枪匣上的皮带。

突然间,老金队长抬起头来,严峻地说:“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找志愿军同志要紧!”他命令各小队长分头到清风洞、新波里一带去侦察敌情,寻找志愿军侦察员。他自己带领一个小队到黄陵洞侦察。

傍晚前,侦察员们已经转移到一条小公路附近的山林里。梁寒光命令电台报务员吴天信向师指挥所报告深入敌后遇到的情况,和自己对下一步行动的决心。

周良才和王振华找到敌人一条军用电话线,用小型电话机进行监听。他们曾经刻苦学习过朝鲜话。突然间,他们听到敌人师部命令新波里一带的伪军立即赶到黄陵洞去。

周良才将这个情况报告梁寒光以后,两人立刻作了研究,认为敌人可能在黄陵洞一带发现了朝鲜人民游击队的活动,决定天一黑就到黄陵洞去。


这时候,突然天空乌云密布,一时电闪雷鸣,大雨猛泼下来。侦察员们看到,公路上有一个朝鲜姑娘头顶着一袋东西,冒雨向南面山坡上一个孤零零的草房子奔去。

那姑娘刚刚跑进草屋,天空一个猛雷,草屋旁一棵高大的松树突然被电火击中,冒起一团火光,拦腰折断,倒在草屋上,砸塌了屋顶,烧着了草屋。屋子里远远传来叫喊声。

战士们都很着急。梁寒光叫了声:“抢救朝鲜老乡,快!”侦察员们飞快向山下冲去。

越过小公路以后,梁寒光命令王振华在路旁隐蔽监视,发现敌情迅即报告,王振华在土埂上一块野麻丛中隐蔽起来,焦急地望望着火的草屋,又留心地望望公路两头。

侦察员们冲到草屋旁,大个子孟二虎和矮壮的谢维忠抬起着火的大松树干就跑,四个侦察员一齐使劲抬起了倒塌的屋顶,梁寒光冒着浓烟钻进屋里。

不一会,梁寒光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一手扶着一个负伤的大嫂子钻了出来,那个朝鲜姑娘也跟着钻了出来。

梁寒光把负伤的大嫂扶到另外那间没有砸塌的房间里,把孩子交给那个姑娘,一转身,又钻进浓烟里去了。

当他再次把抢救出来的粮食交给那姑娘的时候,那个姑娘突然发现了梁寒光雨衣里面的伪军服,不由得一惊。她用疑惑的眼光盯着梁寒光: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他们就是······?!”姑娘眼睛一亮,把孩子往大嫂怀里一塞,站起来,向屋子另一侧跑去。

梁寒光和侦察员正在扑火,忽然,屋子那边清亮地传来三声杜鹃的啼叫,引起了梁寒光的注意,过了一会,杜鹃又叫了三声。梁寒光同周良才互相望望,马上也回叫了三声。

不一会,那个姑娘风快地跑过来,她抑制住激动的心情,望着侦察员们。梁寒光上前用暗语问道:“老乡,你在这里找什么?”姑娘说:“我找一种药草,它使一切毒蛇都害怕!”

梁寒光拿出怀中的短剑说:“我这里有七星剑。”姑娘惊喜地叫起来:“我正要找它!”说完,她一把抓住梁寒光的手说:“志愿军同志,我可找到你们了!我叫青姑,是鹰峰游击队的。”

梁寒光和侦察员们也非常高兴。青姑告诉他们,游击队老金队长带领同志们到黄陵洞侦察美军炮兵部队的部署情况去了。梁寒光决定,由青姑带路,立即插到黄陵洞去,同老金队长会合。

这时候,公路上突然接连传来几声枪响。周良才说:“不好,小王出事了!”他们急忙奔出屋去,只见王振华背着一个俘虏,兴奋地向小屋奔来,向梁寒光报告说:“队长,我抓到一个军官!”

梁寒光严厉地说:“谁让你随便行动的?为什么开枪?”王振华一楞:“我没有开枪呀!”正说着,公路附近又传来一串枪声。同时远远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

原来,刚才王振华在公路旁监视,忽然有一辆三轮摩托冒雨开上坡来。车上坐着两个伪军官,其中一个还戴着“特勤”袖章。王振华见了,火从心头起,举起一块大石头就砸了下去。

摩托车翻到了沟里,王振华追下沟去,只见驾驶兵和那个戴袖章的伪军官都死在沟边草丛中,另一个戴眼镜的伪军官正在哼哼,他抓住这个家伙,往肩上一杠就背回来了。

那个戴“特勤”袖章的伪军官,正是伪军大队长李承义。他狡猾地用装死骗过了王振华。见王振华走远,便掏出枪来,朝天连开数枪。因为他知道,他的摩托中队正在后面开过来。果然,公路上摩托车声越来越近。

梁寒光冷静地分析了一下形势,立即决定,绕到敌人摩托车队后面去,越过公路,翻过公路北面的山梁,直奔黄陵洞而去。青姑从糠袋里掏出一柄短枪,果断地说:“同志们,我来带路!

侦察员们在青姑带领下,迅速登上了北山梁。这时候,只听得公路南边枪声大作。李伪军按照李承义的指点,正在南山的树林里盲目进行搜索。

敌人什么也没有搜到,坐在三轮摩托上,头上扎满绷带的李承义突然醒悟道:“准是从北山走了!”他立即叫无线电手命令正向黄陵洞前进的另外两个“特勤”中队,折回马岱里,从北面堵住侦察兵的去路。


侦察员们押着俘虏,翻过北山梁向山下走去。青姑说:“下山就是马岱里,是个没有了人的村子。”可是,他们看到,黑暗中有一串汽车灯光向马岱里开来。

梁寒光带领侦察员们立即下山,钻进了一片一人多高的玉米林子。转眼间,三辆装满敌人的汽车已经开进马岱里。灯光里,伪军们跳下车来,纷纷向山上奔去。

一个伪军官对留下的哨兵和驾驶兵说:“李大队长一会就到,你们就说我已带领一中队弟兄上山!”小个子哨兵应声说:““是!

梁寒光向周良才耳语几句,作了个手势,侦察员们沿着玉米垅沟,悄悄向村口公路爬去。

村头汽车旁,小个子伪军哨兵忽然发现,朦胧中有一小队人大步走来,连忙喝问:“什么人?”对方回答说:“是特勤一中队吗?大队长随后就到!你们中队长呢?”

哨兵慌忙说:“中队长带领弟兄们已经上山!”话刚说完,一个大个子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三个正在吸烟的伪军驾驶兵一转身,胸口同时戳进了一把匕首。

周良才跨进一辆汽车的驾驶室,发动了车子。梁寒光低声说:“快,上车!”谢维忠把俘虏往车上一扔,侦察员们迅速跳上汽车。这时候,村子另一头已经亮起了摩托车的灯光。

当李承义的摩托车队来到村头的时候,只见地上横三倒四地躺着几个尸体,不由大吃一惊,他望望远远开出村去的汽车灯光,惊怒地叫了一声:“不要让他们跑了!快追!”

汽车在公路上飞跑。梁寒光用电筒照照俘虏的证件:“嘿!师部英语翻译官!你可要老老实实把情况说出来!”可是俘虏疯狂地叫:“我说你们跑不掉啦!你们看吧······”

果然,后面有一串摩托灯光,流星般地飞快追来。

车尾档板旁,孟二虎问王振华:“小王,那家伙叫喊什么?”王振华恨恨地拉了一下枪栓,没有回答。孟二虎说:“怎么,闹情绪啦?队长批评你是对的!”王振华说:“我明白错了。可是我本来想······”

这时候,传来了梁寒光平静的命令声:“孟二虎!王振华!瞄准前头的敌摩托,打掉它!”两人一听,举枪向后面灯光瞄准。

“叭!”王振华的枪响了。敌人头一辆摩托车的灯光突然向山岩底下飞落。接着孟二虎也开了一枪,第二辆摩托车的灯光也象流星似的向岩下飞去······

侦察员们的汽车追上敌人一辆汽车。敌车上一个伪军举着枪,惊慌地问:“吆包,为什么开枪?”梁寒光说:“后面发现游击队!”伪军慌忙向后面张望,周良才驾车从敌车旁一超而过。

后面枪响,押车的伪军慌忙开枪回击。摩托车上敌人一齐开火向敌汽车射击,敌汽车被击中着火。

李承义见汽车着火,狂喜地命令摩托车队逼近。

着火的敌汽车突然一声猛烈的爆炸。车上的弹药炸响了,汽车被炸得粉碎。

李承义一见大惊。伪军摩托兵纷纷跳车隐蔽。

侦察员们的汽车急驰过险峻的山间公路。梁寒光向俘虏说:“看见了吗?你们的同伙救不了你的!”敌翻译官丧气地垂下了头。

在山间岔路口,汽车停下了。梁寒光命令下车上山,把汽车推下山沟去。可是,周良才望望后面山谷间又出现的点点摩托灯光,毅然说:“敌人又追来了。队长,你们快上山,我来把敌人引开!”

这可是个危险的任务!梁寒光犹豫了一下,说:“这······不行!”周良才着急地说:“队长,我们都是共产党员,侦察任务要紧!”王振华也向前一站:“队长,我是团员,我和班长一起去!”


梁寒光终于同意了。他拔出短剑来交给周良才:“引开敌人,抓紧时机脱身,带着这把剑,到百尺潭找游击队!”周班长激动地接过短剑,轻轻说:“放心,在百尺潭见!”

梁寒光又向王振华说:“小王,冒失不等于勇敢。记住,纪律是胜利的保证,永远不要忘记,你是个侦察员!”王振华惭愧地紧紧握住队长的手,低声说:“队长,你看我的行动吧!”

梁队长带着侦察员们走了,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树丛的黑影之中。

周良才钻进驾驶室,探出身来向跳上车的王振华说:“小王,省着点子弹,近了再打!”王振华拉了下枪机,兴奋地说:“明白了!”

李承义领着摩托车队向岱路口赶来。忽然前方响了一枪,一辆汽车亮着灯向前开着。他高兴地喊:“还没跑掉!追上去!”

摩托车队一阵风似的驰过岔路口,跟着汽车追去。

汽车绕过一个又一个山弯,王振华开着枪,牢牢吸住敌人的车队。突然间,周良才在驾驶室里喊:“小王,前方发现敌汽车!快,下车上山!”汽车吱的刹住了。

王振华跳下车来,只见班长摘下一颗手榴弹,咬掉木盖,在车门后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同他一起离开公路。

爬上山腰,王振华说:“班长,现在去找游击队吧?”周良才拿出一个空烟斗咬在嘴里,摇摇头:“不,准备射击!我们在这里折腾得越热闹,队长他们行动就更方便,懂吗?”

公路上,敌人摩托车队已经开到了汽车跟前。车灯照在这幅使他们追得精疲力尽的汽车上。

几个伪军下车来,战战兢兢地走到汽车跟前,看看没有人,便伸手去拉车门。只听得“轰”的一声,车门里的手榴弹炸响了,两个伪军顿时倒在车旁。

一个伪军官颓丧地向李承义报告:“一个人也没有!说不定,我们又上当了!”刚说完,一串子弹正打在他们身旁岩石上。李承义光火地说:“共军就在山上,给我抓活的!”

王振华见敌人开着枪向山上爬来,一面开枪一面兴奋地说:“来吧来吧!就怕你们不来!”周良才拉了他一把:“节省子弹!转移!”

他们打打走走,转移到一座陡岩前,周良才沿着岩间的老藤爬了上去,又伸手拉上跟着爬上来的王振华。敌人的子弹飕飕打在岩石上。

王振华伏在岩上向敌人开枪,突然,他的枪声哑了,他一摸腰间,失声说:“子弹光啦!”

周良才停止射击,说:“咱们走,甩开敌人!”可是,走到岩顶后面,他们脚下竟是一片陡削的绝壁,悬岩下黑洞洞的,传来松涛的吼声。

王振华猛转过身来,摘下最后一颗手榴弹,喊了一声:“班长,跟敌人拚了!”周良才镇静地说:“拚?这很容易。可是,不要忘记我们是侦察员,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敌人逼近岩下,叫喊着:“投降吧!你们跑不了啦!”“抓活的!”周良才和王振华立刻扔出手里的手榴弹。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了。

周良才一眼看到岩边有颗小松树,对王振华说:“快,抓住小树,爬到岩壁上去,隐蔽起来!”王振华一看,果然,岩壁间还有一颗斜长的古松,旁边有凹进去的暗影。


王振华抓住小松,小心地爬到岩壁上的那棵斜长的古松身上,藏到树旁一处凹进去的暗影里。

接着,周良才也爬了下来,藏进另一边的石凹里。

敌人爬上了岩顶,对着人影似的小树猛射一气,然后在岩顶前后左右进行搜索。

岩上一个人影子也没有找到。一个伪军官望望岩间那棵古松,命令一个伪军士兵下去搜索。那伪军见岩下的万丈深渊,吓得腿软心跳不敢下去。伪军官恼怒地用枪逼他下去。

伪军们心惊胆战地先向古松和暗影开了几枪,周班长腿上中了一弹,他咬着牙坚持着。伪军士兵用绳子拴住腰,慢慢地爬到古松上面。上面两个伪军紧紧地拉着绳子。

伪军士兵双脚哆哆嗦嗦地在松树干上站住,小心地向周良才那边转过身去。这时王振华突然伸手抓住伪军的一只脚,猛然一拉,伪军身子顿然悬空了,恐怖得大叫一声。

上面拉绳子的两个伪军听见恐怖的叫声,吓得一松手。树上的伪军身子一落,死命抓住松枝不放。

王振华抓住松枝,飞起一脚,向伪军头上猛猛踢去。

只听得喀嚓一声响,古松齐根折断。王振华失去重心,连同松树和那个伪军,一起向黑洞洞的深渊飞坠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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