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脚本《红鹰永生》

一九三三年秋天，河南省发生了严重的虫灾。蝗虫飞到处，漫天遮日，像乌云在天空翻滚，大片大片成熟的谷子，转眼间就被吃得茎叶不剩。

就在这时候，在方城县杨楼镇赵洼村的一个茅草棚里，杜凤瑞出世了。娘从身上撕下破布衫的大襟，把小生命裹好，哭着说：『苦命的娃儿，老天不睁眼，怎么会把你送到这世道上来········』

娘没有奶给孩子吃，小生命躺在干草堆上呱呱哀嚎。杜龙章老爹站在茅草棚外，呆呆地望着几棵无叶的洋槐树，眼里滚出串串泪珠。

全家在饥饿中苦熬了八个月，实在熬不下去了。杜老爹没法，只得用破箩筐挑着凤瑞，领着一家人离开赵洼村逃荒流浪。

逃荒也不比家里好些！哪里都没有安顿穷人的地方。为了活命，杜老爹只好狠着心把凤瑞三岁的姐姐卖给人家，换回一点维持生命的钱

一个冬天过去，又一个冬天来临。杜老爹一家四口要着饭，走遍了方城、叶县、南阳、泌阳等地方。到了凤瑞九岁那年冬天，他们来到了赊镇。

这一天，北风怒号，大雪飘旋，眼看天色已晚，还没有找到一个安身之所。他们找呀，找呀，好容易发现一家地主门口停放着一辆大板车。

四口人就在车底下歇了脚。可是在饥寒交迫之下，杜老爹不幸病倒了，一连几天起不了身。

狠心的地主怕他病死在车底下，硬撵他们走，见撵不掉，就踢碎了他们要饭用的破碗破篮。

地主还放出恶狗来咬，一家人跌倒在雪地上，嚎啕痛哭。在这暗无天日的社会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幸亏附近有个姓黄的农民看到这情形后，就把杜老爹一家安置在自己的磨房里，又叫凤瑞和凤甲弟兄去雪地刨一些红薯根充饥。冬天终于熬过来了。

整整流浪了十年。在这十年的流浪生活中，历尽了世上的苦难，人间的辛酸，幼小的凤瑞已经深深懂得世道的不公平、对地主骑在穷人身上作威作福充满了仇恨。

一九四三年底，抗日战争爆发。杜老爹一家走投无路，只得回到赵洼村，租下了地主王隆兴的四亩地。

一年的收成还不够交租子的。杜老爹央求收租的人，求他开开恩，答应来年一定全部交清。他们哪里肯依，吼道：『种地不交租，难道叫大爷喝西北风！』说罢就要把粮食全部拿走。

杜老爹死拉住粮食袋不放手，苦苦哀求。他们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说：『这样吧，我大爷说过了，叫你家娃儿去大爷家做活，今年的租子就可以抵了。』杜老爹将信将疑，只是『嗯嗯』地回答。

几天后，他们来要人了。十一岁的凤瑞离家『爹、娘，别哭了，我不去做活，财时只说了一句话： 主是不饶的。』

杜凤瑞自从进了王家的门，好比一只羔羊掉进了虎穴，受人摆布、虐待和欺凌。小小的年纪挑水、扫院、打柴、放牛、烧火、运货·······什么都得像成年人一样去做。他的性情变得沉闷起来了。

有一天，刚下过一场大雨，凤瑞上井台挑水时不小心跌了一跤，将扁担摔断了。王隆兴二话不说，拿起断扁担把他一顿毒打。


为了不让爹娘伤心，他从不把自己受苦的事告诉家里，总把仇恨深深埋在心里。在王家干了一年多，身上紫一块，青一块的，最后还是被王隆兴撵了出来。

他到家后便生了一场伤寒病，险些送了命。在病中，凤瑞经常这样喊：『打狼啊，打狼啊，这条恶狼要害我······』娘整夜地守在旁边。哭着说：『恶狼会被打死的。财主喝了咱们一辈子血，这仇不能忘啊！』

一九四七年，赵洼村看到太阳了。解放军浩浩荡荡打从这儿经过。杜凤瑞跳着，喊着，拍着手。村里人都跑出来迎接自己的亲人。

第二年春天，区干部在村里动员青年参军。杜凤瑞知道后，心里一动，对娘说：『娘呀，你不是常说，要我给咱家报仇吗？现在报仇的时候到了，我要去参加解放军！』

娘听了一语不发，眼圈红了。凤瑞怕娘不答应，『娘呀，我再也不给财主扛活了。为了报仇，又接着说： 我说什么也要参加解放军。』娘终于流着眼泪答应了。

杜凤瑞高高兴兴地报名参了军。在离家那天，他向爹娘表示一定要好好干，不干出个样就不回来。就这样，十五岁的他奔上了革命的大道。

一到部队，杜凤瑞干的是通讯员，他那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一天到晚蹦蹦跳跳。同志们给他取了个小『杜娃』，真名倒不叫了。

一九四八年秋天，杜凤瑞入伍还不到三个月，就参加了一次战斗。仗打得很激烈，部队相互间失去了联系，连长命他到另一个阵地去传达命令。

他开始有些紧张，后来胆子大了，机灵地越过刚翻过的犁沟，通过了敌人封锁区。在枪林弹雨中，他跑一阵，爬一阵；爬一阵，跑一阵，终于完成了任务。

但是，当他往回爬经过机枪班阵地的时候，一抬头，就见敌人拥上来了。杜凤瑞急得不得了。

这时，四班长手里的机枪吐出火龙，直往敌群里钻。敌人就像被赶下坡的鸭子，直往山下滚。

杜凤瑞窜过去，帮着压子弹、嘴里不停地喊着「打呀，打得好，打得好！」连长正等他到别处去传达命令，等了好一会，还不见他回来，心里又气又急。

连长派人把他找了回来，厉声问道：『你哪里去了？』杜凤瑞若无其事地说：『我帮四班长打机枪哩！』连长说：『没命令，谁叫你擅离岗位？』

杜凤瑞不服气：『咋，敌人上来还不叫打，这还算犯法吗？』连长严厉地说：『你还知道有纪律吗？通讯员有通讯员的任务，随便离开岗位，就是犯法！』

杜凤瑞头一低，眼泪差点掉下来。连长命令他：『快，快去叫指导员领三排上来。』他说了声『是』，一阵风似的跑了。

战斗结束后，杜凤瑞立了一次小功，还得到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的奖励。最使他高兴的是，交上了一个知心朋友—机枪手四班长。

打这以后，杜凤瑞在战斗中很注意守纪律。但是，背着连长，好几次找指导员，要求当机枪手。指导员问他为什么，他说：『你不知道，一想起那些财主我心里就恨，真想弄挺机关枪扫了他们！』

指导员对他说：『天下的财主多得很，咱们报仇不是报小仇、报私仇，要为所有的穷人报大仇！』杜凤瑞心眼立刻亮了，激动地说：『我明白了，要为所有的穷人报大仇！』

因为年纪小，杜凤瑞没能当上机枪手，不过领导上决定让他去当司号员。有人故意逗他：『杜娃，司号员这活不好干，起早贪黑，冲锋时，炮弹就爱找司号员的麻烦。怕你没这份勇气，吃不了这份苦吧！』


杜凤瑞最怕别人说他吃不了苦，一听这话，就顶起真来：『别门缝里看人！别的活我不行，论吃苦我还敢比一比。几个没长眼睛的小炮弹，就吓坏我啦？哼，真是小看人！』

第二天一早，他就背了个小背包，去司号排报到。指导员嘱咐道：『要记住：吃苦要走在前头，干革命要下狠心，不能怕苦。』杜凤瑞连连点着头，连蹦带跳地走了。

三九寒天，滴水成冰。杜凤瑞和伙伴们开始了艰苦的练号生活，天不亮就爬起来：哪个山岗高就往哪里跑，哪方风最大，就朝哪方吹。

杜凤瑞的嘴唇冻裂了，号嘴上经常沾着点点血斑。他用冻僵了的手抓起衣角擦一擦，又练下去，从不哼一声。

有天中午，太阳暖和和的，大家正在练，忽然『砰』的一声，小王把号扔得老远，嘴里还在骂：『他奶奶的，天天吹，嘴唇都吹裂了，我才不吃这份苦，不干了！』

杜凤瑞看到小王摔号，气得眼里冒火，三脚两步冲过去，捏紧拳头，就像要打人一样。小王是刚解放过来的，一看这架势，怯生生地说：『你，你怎么啦？你还管得着我？』

杜凤瑞跨上一步，指着地上的号：『你给我拾起来，不然······你要知道，你现在是革命战士了。』小王又气又怕、又不服地拾起小号，擦了擦到一边练去了。

晚上，排里开了个会，司号长批评了小王摔号，但也批评了杜凤瑞的态度。后来，两个小鬼又交换了一次意见，成了好朋友。

淮海战役后，他们随大军南下，五千里急行军虽然艰苦，但终于到达了云南。有一次，他经过昆明机场时，看到机场上停放着几架飞机，就立刻想起了国民党飞机轰炸方城时的惨状。

杜凤瑞呆呆地凝视着，自言自语地说道：『哎，要是能驾上飞机保卫祖国，那该多得劲啊！』但是驾飞机得有文化啊！他决定要在这方面下功夫。

当时剿匪战斗很紧张，他弄了本识字课本，揣在怀里，一有空就抓着文化干事要他教。有时，吹完熄灯号，他还要学个把小时。不久，就能认不少字了。

一天晚上，卫生班班长悄悄来到他们宿舍，低声说：『喂，发现个新秘密！』大伙一瞧他那副神秘的样子，都围上来问个究竟。

卫生班班长慢吞吞地说：『听说要调咱们的人去学空军。真的，我们要负责检查身体了。』大伙立刻议论起来，多数不相信，只有少数人半信半疑。

杜凤瑞在一旁学文化，要在平时，再大的声音也听不进，现在却学不下去了。他插进来说：『依我看，当空军就是不错。要是我也能驾上一架飞机呀，带上几千个炸弹，单往那蒋介石小子头上扔！』

讲着讲着，杜凤瑞突然抓住通讯班班长的手，问『你说说，我能行吗？』通讯班班长说：『要论勇 气，咱们啥都不怕，可是开飞机没文化······要是领导能让咱们进学校去学，我看，能行！』

大伙预祝他将来成为空军英雄。杜凤瑞紧紧地和大家握了手：『我永远和你们在一起，我从空中配合你们打击敌人，我要当个空中号兵。』

他离开了温暖宜人的昆明，来到了白雪皑皑、寒气刺骨的北方，踏进空军预科学校，开始了向天空进军的新生活。

学员中大部分需要突击补习文化，在动员报告会上，政委说：『同志们都是工农子弟，大老粗，可是党要我们掌握复杂的飞行技术。没有什么别的窍门，只有一条，就是不怕困难，刻苦顽强地学习。』

政委大声地问道：『你们有没有信心给自己长礼堂里震响起一片自豪的声音。上翅膀呀？』『有！』

没几天，紧张的文化学习开始了。杜凤瑞从速成识字法学起，整天背诵着那些古怪的拼音符号，从会认到会写，再到会用，一个字一个字艰苦地学着。


杜凤瑞整整学了一年，终于闯过了文化关。一九五三年春天，他到了另一所航校，开始学习航空理论。理论课实在不好懂，他就请教员给他补课。

学习紧张时，他午觉也不睡，篮球也不打，就连看电影前的十几分钟也要掏出小本子看一会儿。一切都为了争取时间。

一九五五年党的『七一』生日前夕，杜凤瑞以满堂红的优秀成绩，结束了三年多的学习生活，领得了歼击机航空学校的毕业证书。

十年过去了。杜凤瑞经过战斗的考验，经过革命大熔炉的锤炼，由一个放牛娃变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空军战士，他由一个普普通通的贫雇农的儿子，变成了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

一九五七年春天，杜凤瑞很想念年老的父亲、母亲，便趁休假的机会，从福建前线回到赵洼村。

一进村，他就觉得故乡变样了，过去的茅草棚看不见了，家家房舍整齐，村里的面貌已焕然一新。

他在村里转了一圈，才找到自己的家，破草房已经变成了平瓦房。看到这些，杜凤瑞高兴得像孩子一样朝家跑去。

回家后的第一顿饭，娘端出来一盘白面馍和一碗炒鸡蛋。杜凤瑞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想：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居然还吃得上这样的饭菜！

他拿了块馍掰开看了看，却又一声不响，眼圈里噙着泪花。娘问他为了什么。他说：『娘呀，我想起了过去咱们家受的苦难，心里感到难受呵！』

杜凤瑞在十天的假期中，除了探望亲友外，还热情地参加了社里劳动。起初，社干部和乡亲们都不让他下地，他坚决不依，说和大家一起劳动，心里可痛快

村里的年轻人一有空就去找杜凤瑞聊天，谈得十分融洽。有人问他”「当空军开飞机，可不简单吧？

杜凤瑞回答说：『是啊！要在旧社会，像咱们这样穷哥儿能干这号事？只有共产党领导咱人民坐江山，穷人才能开上飞机呀！』

又有人问：『开飞机得有很高的文化吧？』杜凤瑞说：『建设社会主义，干哪一行都得有文化。拿种庄稼来说，要让庄稼长得好，学问可不少·······咱们青年人听党的话，前途是无限光明的。』

杜凤瑞正和大家谈得高兴，那个被管制的地主王隆兴来了。他谄媚地向杜凤瑞招呼：『唷嗬，表叔回来了！』

杜凤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半天才说：叔？哪来的表叔？从前我给你扛长工时不是你表叔，现在怎么变成是你的表叔啦？对不住，我没有那份福气·······』

大家听了都哈哈乐开了。王隆兴碰了一鼻子灰，就嘿嘿干笑着，贼溜溜地回去了。

杜凤瑞对大家说：揣把刀，他看到咱们穷人日子越过越好，心里不会舒服的，说不定啥时候就报复你一下。咱们对那些坏蛋，只许他们老老实实，不许他们乱说乱动。』

在这次探家中，杜凤瑞遇到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他哥哥杜凤甲，在工作中犯了些错误，群众有不好的反映。杜凤瑞心里很难受，觉得哥哥身上开始滋长了忘本思想。

这一天，从小就卖给人家当童养媳的姐姐，回娘家看弟弟来了。杜凤瑞就请全家坐在一起，开了个家庭会。爹娘说起过去没吃没穿的痛苦生活，不由得簌簌淌下眼泪。

杜凤瑞乘机对哥哥说：『哥呀，咱们不能好了疮疤忘了痛，现在咱家的生活真是丰衣足食了，这话说得杜凤甲脸上阵阵发烧。

当天夜里，兄弟俩又在灯下一直谈到鸡叫。杜凤瑞再三劝说杜凤甲：『哥呀，你是个复员军人······要好好为党工作。你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的时候，都要考虑到是对党有利，还是对敌人有利·······』


杜凤瑞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拿出『论共产党员的修养』等三本书，交给杜凤甲说：『一个人要常常学习，不学习就会落后，就会犯错误·······』

杜凤甲心里非常激动，对杜凤瑞说：我感谢你。今后我一定搞好工作，绝不辜负党的教育和你的希望。』

探亲假期满，杜凤瑞愉快地回到了福建前线。那时美帝国主义正在加剧冷战，存心挑起战争，为了保卫祖国，部队的练兵任务非常紧张。

一九五八年十月九日晚上，部队首长对全体战士讲话，说敌人飞机最近活动频繁，很可能窜入大陆进行骚扰活动，大家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这一夜，杜凤瑞躺在床上，心里很不平静，一会儿想到：不知明天首长会不会派他起飞；一会儿又想到：要是与敌机交战该怎样动作，很晚才睡着。

他一觉醒来，才两点多钟，便起床了。为了不妨碍战友睡眠，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星光，检查飞行帽上的耳机，吹一吹救生衣的气门咀·······

他一次又一次地看着手表，盼望起床时间早点到来。

当当当！』』一阵清脆的铃声从走廊传来。杜凤瑞迅速穿上飞行衣，扎上皮带，拿起飞行帽、救生衣和图囊。

接着他急步走出大门，仰脸一看，天阴了。他的心刷地沉了下去。他压抑着渴望参加战斗的强烈心情，上了汽车，在晨风中迅速向机场驶去。

杜凤瑞到了机场，坐在一块石头上，两眼出神地瞅着天空。这时，朝霞从云缝中放射出万丈金光，给排排战鹰抹上一层美丽的光彩。

一会儿，天空云块渐渐隐去，蓝天渐渐扩大。杜凤瑞兴奋得跳了起来，望着朝阳，情不自禁地喊道『天好了！天好了！」

忽然听见有人喊道：『一等准备！』杜凤瑞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向自己心爱的飞机奔去。

杜凤瑞敏捷地跨进座舱，他兴奋地对站在扶梯上的机械师龚学贤说：『今天可要打上了！我要叫敌人尝尝咱们的厉害。』

机械师迅速地开了车。紧接着八架飞机全部发出巨大的吼声。机群后面，被强大的气流卷来了滚滚的烟尘。

八架战鹰排成阵势，像八支穿钢破甲的利箭，直冲空中。地面指挥员发出命令：『敌机六架，在你们左前方四十五公里，注意搜索。』空中指挥员简明地回答『明白，明白。

空中勇士们飞行在银灰色的云层上，像是一群矫健的海鹰在海面上掠浪疾飞。无线电里又传来了地面指挥员的命令：『x号保持原来高度，x号进入x万x千

桓树林率领的二中队接令后，立即爬高到x万x千米，霎时，高空中出现了四条白色的云带。

来犯的敌机以为我们只有四架飞机，便凶狠地向二中队扑来，企图对我机打个措手不及。


二中队队长桓树林一面报告空中指挥员，一面率领中队勇猛攻向敌机群。胆怯的敌机立刻乱了阵。

就在这时，杜凤瑞的一中队截住了一批敌机，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天空中立时炮声滚滚，硝烟四起。 ?

正当杜凤瑞的长机向敌机攻击时，三架敌机在后面向他扑来，开炮射击。

杜凤瑞一看情况危急，立即报告长机：『敌人向你开炮了！敌人向你开炮了！』同时猛推机头向敌机扑去，使长机脱离了险境。

敌机马上把杜凤瑞的飞机包围起来。杜凤瑞面对着群敌，眼睛冒着火花，毫不畏惧向敌二号机冲去。

他咬住敌二号机，按下炮钮，随着一阵猛烈射击，一串串炮弹喷出；敌机立刻冒出一股黑烟，像只掉了脑袋的乌鸦一样，翻滚着向下栽去。

敌机飞行员仓惶跳伞，被我民兵活捉。这就是被敌人叫作『烈士』的张乃军。

杜凤瑞正要爬高继续向敌人攻击，突然从后方钻出一架敌机，向他开炮。飞机中弹负伤了，机身顿时发出剧烈的抖动。

在这紧急的生死关头，英勇的杜凤瑞没有跳伞，毅然操纵着负伤的飞机。刹那间，那架得意忘形的敌机忽然又出现在他的前下方。

杜凤瑞从高空一头扎了下去，立刻咬住敌机，一阵猛打。敌机垂直下降，用最大速度向云层钻去，企图逃命。

杜凤瑞立刻打开了加速器，也一头追进了云海。他按下炮钮，饱含愤怒的炮弹接连射向敌人，把敌机打得在空中爆炸起火。

他正要重新拉起受伤的飞机，寻找新的敌机时，飞机像匹脱缰野马似的不听使唤了。在这万不得已的时刻，杜凤瑞才按动了跳伞电钮，无限惋惜地离开了他的战鹰

地面上的人们忽然看见天空中闪出一个白球。渐渐地，那白球像一朵开放在碧空中的白荷，在霞光映照中显得异常洁白、美丽。

杜凤瑞沉着地拉动着伞绳，调整着方向，倏倏地向地面降落。地面上的人群一看伞的样子就知道我们的飞行员下来了，都急急跑去营救。

离地面已经不到一千米了，只要再过几十秒钟，他就可以安全地落到人群中了，就在这时，一架敌机从高空冲了下来，朝着杜凤瑞开炮射击，卑鄙地夺去了英雄的生命。

这时，怒火燃烧的高射炮兵朝着这架偷袭的敌机开炮了！一串串炮弹向敌机倾泻过去。这个空中强盗立刻被打得浓烟滚滚，一头栽进了大海。

杜凤瑞含笑躺卧在金色的阳光下，他模范地履行了自己入党时的誓言，为惩罚美蒋来犯之敌，保卫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而英勇地牺牲了。

但他那英勇顽强的战斗意志，永远激励着人民空军勇敢战斗。他那为了战胜敌人、援救战友、不惜牺牲生命的伟大品质，永远像一面鲜艳的红旗飘荡在我们的心间。

红鹰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