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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时期，京、津、保三角地区有一支人民武装—白洋淀雁翎队，在党的领导下，坚持水上游击战，打得日寇闻风丧胆，威震华北平原。
雁翎队队长何铁桩，渔民出身，长得两道剑眉，一双锐眼，很是虎势。他领着雁翎队员扒铁道、打敌船、端岗楼、除汉奸，和日寇伪军巧周旋。
保定的日寇司令部为了扑灭白洋淀人民的抗战烈火，消灭雁翎队，派了山本大佐到新安，又从天津调了批小汽船，“扫荡”白洋淀。
地下区委书记兼雁翎队政委赵亮得到敌人要来“扫荡”的情报，连夜布置雁翎队分散转移，伺机伏击敌人。何铁桩带了三四个人留在中心渔村水庄子，注视敌人动向；其他队员分散隐蔽到南淀。
何铁桩隐蔽在水庄子妇救会长李大娘家。李大娘和铁桩家本是近邻。早年，铁桩爹因抗税被渔霸坑害死了，大娘把铁桩收养在身边。大娘有个闺女叫菱菱，是村游击组长。娘儿仨风风雨雨在一起，抗敌斗争中屡建战功。
这时节连续下了几天暴雨，上游几条河水势猛涨，白洋淀水位不断增高。日寇堵住了泄水的十二连桥全部桥口，并把北河大堤扒开，让上游河水直灌白洋淀。洪水滔天，白洋淀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白洋淀的渔村村村上水，堤内外的庄稼全都被淹。人们有的在房顶上搭个席铺，有的搬到渔船上。敌人出动所有的汽船，在大淀里横冲直撞，到处搜捕雁翎队。
几天来，铁桩带着雁翎队员在几个受灾重的渔村帮助群众克服洪水带来的困难。日寇来了，他们就驾着渔船，在一片片高苇塘里穿来穿去，不叫敌人发现。
这天早晨，日寇突然包围了水庄子。铁桩他们事先得到消息，转移在村北高苇塘里。因为走得匆忙，一块干粮也没带。敌人把水庄子严严实实围了三天，他们在苇塘里就整整饿了三天。
到第四天，日寇才走。可仍留下两只汽船在大河上来回巡逻。铁桩他们没法到村上弄吃的，只能扒点芦根嚼嚼，但这哪顶事啊！
三天来，李大娘和菱菱时刻惦记着铁桩他们，想做点干粮送去，可敌人的汽船日夜守着她家门前，根本出不去。这天敌人一走，李大娘叫菱菱装作打鱼，把几个苲菜饼子先给铁桩他们送去。
菱菱走后，大娘赶紧从房顶上下来，拿了半篓芒子，到街口碾盘上去碾。大水上村一尺多深，幸好碾盘还露在水面。大娘趟着水，手推着碾子，汗珠吧哒吧哒地往下掉。
大娘想着亲人雁翎队，一点也不觉得累。快碾完的时候，突然，临街的河道开来一只日寇汽船。日寇曹长见大娘在推碾子，忙叫停船，对着大娘嚷道：“你的什么的粮食？
李大娘往碾盘上抓起一把芒子，撒手往下一溜，那曹长一看，摇了摇头，用手指着篓子：“那个的，统统的拿来！”李大娘把篓里剩下的芒子端到船边，冲着他说：“这些野草籽，你们也要吗！”
日寇曹长见尽是野草籽，忙叫开船。李大娘看着远去的汽船，想着这一年多，日寇“扫荡”、抢粮、扒堤决口的罪行，不由得怒气冲天。又想到铁桩他们风餐露宿在高苇塘里，难受得眼圈也湿润了。
李大娘拿着芒子米回到房顶，正要做饭，菱菱划着渔船回来了。她把船拴在窗户棱子上，上房悄声对大娘说：“妈，雁翎队今晚要集中到北上坡苇塘，得给他们多送点饭去。
大娘问：“有什么任务吗？”菱菱说：“县委布置要去下淀口扒桥口泄水。”大娘“哦”了一声，说：“可不能让同志们饿着肚子去执行任务呵！你快去通知乡亲们，赶紧做点干粮，晚上给送去。”菱菱应了一声，趟着水走了。
天一擦黑，乡亲们趁着敌人汽船到别处巡逻的时候，悄悄地送来了干粮，什么菱角面窝头、高粱面饼子，加上李大娘的芒子米饭，足足装了四大桶。
李大娘母女把干粮放进船舱，用小席盖好，准备天大黑以后由菱菱送走。
谁知，天一大黑，敌人的巡逻汽船就靠了岸，离大娘家只有四五十丈远，怎么办？菱菱想了个办法，给妈一说，李大娘忙点头说：“好，你去吧，千万小心，可别有响动呵！
菱菱解开船缆，悄悄下了水，踩着水拉着船，慢慢把船拉进对面一条壕沟，见敌人汽船没有什么动静，便翻身上船，摇起双浆，直奔北上坡苇塘。
铁桩正等着南淀的同志们，见菱菱来了，就问：“这么晚，你怎么又来了？”菱菱说：“乡亲们让我给你们送点吃的。没有什么好的，大伙挺过意不去，你们就凑合着吃吧。
铁桩看着满满的四桶干粮，激动地对队员们说： “同志们！乡亲们舍着命把粮食给我们送来，我们要不赶紧扒开桥口，粉碎敌人的阴谋诡计，怎么对得起乡妾们哪！”队员们齐声说：“坚决完成任务，答谢乡亲们的关怀！”
午夜时，南淀的游击组长高智等来了，铁桩让他们吃了菱菱送来的干粮，传达了县委的指示，谈了下淀口十二连桥的情况，还一起研究了行动方案。
他们今晚到下淀口，要通过一条水上封锁线。敌人在壕口上打了木桩，小船通不过。他们在壕口观察，只见敌人的巡逻汽船一会儿过一趟，一会儿又过一趟，像是有钟点的。
到了后半夜，敌人巡逻的次数才减少，汽船一顿饭工夫才过一趟。铁桩、高智等领着队员们下到水里，把船贴在壕沟两边的芦苇底下，轻轻地拉到壕口。
这时候，一只小汽船从西边开了过来。船头的大灯把河面照得通明透亮。队员们急忙全都隐藏在苇子底下，屏住气，盯着汽船。
汽船“突突突突”过去了，河面上又是一片黑。铁桩和高智拔下壕口两根木桩，小声说：“快过！”队员们一个个拉着船，潜着水，悄悄过了封锁线。
天阴沉沉的，风呼呼地刮着，雁翎队员们迎风顶浪，奋力划船前进。不一会，电光闪闪，雷声隆隆，铁桩吩咐高智他们：“保护好干柴火药！话音刚落，雨哗哗地下起来了。
铁桩把船驻在下淀口苇塘里，把队员分成两组，一组到村南，一组到村北，找没有设岗的桥口动手，留下几个队员在苇塘里作掩护。
这下淀口，东连天津，西接保定，是水旱交通的重镇。这里有十二座桥，是白洋淀的泄水口。日寇为了控制这个重要据点，修了岗楼，驻了重兵。这次日寇水淹白洋淀后，又在桥上加岗增哨，来回巡逻。
铁桩一组凫水到村北月亮桥，借着闪电，看见桥上没有岗哨，就向桥洞游去。桥洞口敌人打了木桩，密密麻麻横着很多苇捆，挡住了洪水。铁桩他们用镰刀、匕首割断一捆苇子，水就哗哗响了起来。
突然，桥南电棒一晃，有人喊道：“什么的干活？”大家急忙都趴在桥头的岸边，露着头紧盯着桥上。
两个敌人的巡逻兵，走到桥上，电棒直往桥下照。一个说：“有人弄开弄开的！”另一个说：“不像，是冲开冲开的。”两人叽哩咕噜商量着，就是不走。
铁桩把嘴凑到高智和队员金河耳边，果断地说：“不能再等了，干掉他们！
在风雨的掩护下，高智和金河悄悄爬上岸，摸到桥头趴着。两个敌人刚路跶到跟前，高智和金河一齐猛扑过去，一人捅倒一个，用脚使劲一蹬，两个死鬼就下河去了。
铁桩和队员们奋力割开苇捆，弄掉木桩，洪水立刻像脱缰的马，吼叫着从桥口往外冲，大捆的苇子和木桩像离弦的箭，早已被冲得无影无踪。
“上！”铁桩一挥手，队员们翻身上岸，又掘开旱路几道沟，路上桥下的洪水一块向外涌。另一组在南边也扒了两道桥。
雁翎队胜利完成了扒桥口的任务。铁桩和大家商量了一下，马上又派高智、金河划一只小船到东大淀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日寇县大队长龟赖得到桥口被扒的报告，喘着粗气，跌跌撞撞冲进山本的屋里，直喊：“大佐，不好了，桥口开了！”“什么！？”山本一听，气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山本跑上炮楼，拿望远镜一看，嗨呀！风卷着白花花的浪头，哗啦哗啦奔腾直下，口子越冲越宽。他气得嗷嗷直叫：“饭桶！你们都是饭桶！雁翎队在鼻子底下也不知道！完了！完了！
忽然，山本看见下淀的苇塘中心，冒出一缕缕炊烟，他那死脸上又有了血色：“嘿嘿！雁翎队原来转移到这里！”龟赖一看也乐了：“雁翎队笨蛋笨蛋的！
山本又找来伪军中队长“小白狼”，叫他带领伪军乘木船开到苇塘外围。这小白狼是白姓大地主的儿子，原在国民党军队里当过连长，日寇进了新安，就投敌当了铁杆汉奸。他接奉山本命令，立即带领伪军出发。
山本又下令：留两只汽船巡逻，其余的汽船调到下淀，把大苇塘围起来。他阴险地说：“我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山本到下淀亲自指挥，叫伪军向苇塘喊话：“雁翎队快缴枪吧，皇军不打你们，要不就把你们全炸死！”喊了一阵，里面毫无动静。山本把指挥刀一指：“打！给我统统的打平！
机枪、小炮、步枪一齐开了火，顿时硝烟四起，苇叶苇尖满天横飞打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仍不见苇塘里还枪。山本把小白狼叫去，吩咐说：“你的队伍给我往里搜！”
小白狼最害怕雁翎队，可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得把伪军驱赶到头里，自己躲在最后的一只船上，哆哆嗦嗦地从小沟子里进去。
船进去没多远，就发现一条沟子边上停着一只空船，船头上竖着一块木版，上面用粉笔写着几行大字：日寇汉奸惨无人道，扒堤放水淹我同胞，烧杀抢掠罪恶累累，血海深仇一定要报！
小白狼赶紧报告山本。山本气得胡子都直了起来，吼叫道：“给我取来看看！”谁知道一碰那木板，“轰轰”两响，伪军顿时倒了几个。
紧接着，苇塘里又“叭叭”打出几枪，把山本的帽沿也打穿了一个窟窿，他吓得像个蛤蟆，趴在汽船上，一点不敢动弹。
过了一阵，苇塘里又没了动静。山本爬起来，命令把船靠拢苇塘，吆喝鬼子和伪军：“你们统统的给我往里冲，谁的不冲我就毙了谁！
伪军在前，日寇在后进了苇塘。一会儿这边“轰”一声，一会儿那边又炸了。原来这是高智他们拿捕鱼的卡线一头连着手榴弹，一头拴在苇根上，敌人一碰上卡线就炸开了。
敌人硬冲进苇塘中心，只见一大堆苇灰还冒着余烟，哪里有一个人影！小白狼气急败坏地报告山本：“太君，雁翎队的没有，统统的跑了！”山本暴跳如雷：“给我仔细地搜查！
话音刚落，另一处苇塘又“劈里啪啦”响起一连串枪声。山本把刀一指：“那边的打！”汽船、木船又围了上去，各种武器又是一阵乱打。
一会，苇塘另一处又响起了枪声。日寇伪军绕了几道沟子，冲进去一看，只见一个汽油桶吊在一丛苇子中间，桶里的一挂鞭快响完了。日寇取下汽油桶，跑到山本跟前：“报告大佐，雁翎队的没有，我们上了大当！
这时，一只汽船从上游飞速开来，留守下淀口的龟赖惊魂未定地跳到山本船上，报告说：“大佐，雁翎队在水庄子西伏击了我们的汽船，打沉一只，打坏一只······”山本知道中了雁翎队的调虎离山之计，气得两眼发直。
几天以后，白洋淀的水泄下二三尺，村里的水干了，青纱帐也恢复了。远望大淀，芦苇足有七八尺高，齐刷刷，绿油油，密密层层，真是雁翎队的天然屏障。
东边天上，透出一片红霞。苇塘边，二十多只小船，摆成一个扇面，三十几个雁翎队员围着中间一只小船上的铁桩和赵亮，正在学习毛主席的光辉著作《论持久战》。
赵亮小结了上次战斗。他表扬了雁翎队扒桥口和智打汽船的英雄事迹，特别称赞了高智等在下淀这一仗干得漂亮！
接着，铁桩根据毛主席的军事思想，分析了形势，要求全体雁翎队员牢牢掌握游击战术十六字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加紧战斗训练，进一步发动群众，组织群众，准备粉碎山本的新进犯。
却说山本败回新安，保定的上司就来电狠剋了他一顿，并限他三天内要消灭雁翎队，不然就撤他的职，山本抱住脑瓜，闷想着鬼主意。
不一会，他想出条诡计，大声把小白狼叫进屋，说：“我给你40个人，你们乘两条大木船，去水庄子把雁翎队引出来。我准备好汽船，你那里一打响，我马上增援你们，把雁翎队围歼在水庄子附近。
小白狼哈哈腰说：“太君高见，不过······”山本知道小白狼害怕雁翎队，拍拍他的肩膀：“你的放心，我的汽船先开到南寨口等着，你一打响，汽船十分钟就到。”小白狼只好硬着头皮出发了。
这天，下着小雨，李大娘和菱菱在淀里打鱼回来，衣服都湿了。菱菱进屋就拿起她的“独撅”枪摆弄起来。菱菱自当上村游击组长后，雁翎队发给她一支枪，她每天都要把它擦一回。
娘儿俩刚吃完饭，忽然放哨的王小淀闯进屋来，冲菱菱说：“组长！快！村西来了两只大木船，用席苫着，形迹可疑，很可能是敌人来偷袭！
菱菱把碗一撂，“独撅”一揣，说了声：“走，看看去！”跟王小淀到村西上房头看了看，只见两只渔驳子离村只有一里多地了。
菱菱见这船吃水挺深，看样子装了很沉的东西，心想：这阵哪会有往东运货的木船呢？准是敌人要花招。她叫小淀马上把情况通知雁翎队，自己立即去集合游击组，掩护群众转移进苇塘。
王小淀飞跑到家，从河边摇起船，一眨眼，来到北上坡苇塘，向铁桩报告了情况。金河一听就开了口：“好哇，敌人自动送到嘴边来了，队长，咱们赶紧去吃掉它！
铁桩想了想，问王小淀：“没来汽船吗？”“没有，就两只渔驳子。”“有多少人？”“船上苫了席，看不清楚，就见像有枪口露出来。”
铁桩对赵亮说：“这情况值得研究。这阵敌人出来‘扫荡’，回回都是开汽船，今天怎么偏来两只木船呢？这不是找着挨打吗！”
赵亮说：“嗯，这木船要真是敌人的，那准是有阴谋。我估计敌人后面有汽船，故意用木船来引诱，等这儿一打响，汽船就上来包围我们。我们既要消灭他的木船，又要让他的汽船扑空。大家看，有什么办法？”
高智说：“来的不是渔驳子吗！渔驳子两肋有漏子板，我们埋伏在塘边，派人捅开漏子板。船一进水，敌人就会混乱，我们乘机猛扑上去，三下五除二，迅速解决战斗。
这时，另一游击组长提出问题说：“现在还没弄清楚是不是敌人，他的动向也不清楚，我们究竟埋伏在哪儿下手呢？
铁桩沉思了一下说：“我们可以埋伏水庄子西苇塘。这船要不是敌人，就会直奔下淀口，要是敌船，他准得在水庄子附近活动后，返回新安。我们就等他返回新安时，打它个不响枪的伏击！
赵亮补充道：“另外再派一批人准备好几十副大抬杆，在打击了敌木船之后，立即转移，等日寇汽船来增援时，再打它个伏击，两面夹攻，全歼来敌。”
大家都同意这个方案。当下，铁桩和赵亮带领全体队员划船出发，埋伏在水庄子两边不远的河北苇塘沟子里。由金河、王小淀等四个队员担任捅船的任务。
再说小白狼领着一个班日寇和三个班伪军，分乘两只木船溜到水庄子后，就像捅了窝的马蜂，在村里到处乱窜，想抓人问雁翎队的下落。
村里的群众都转移了，只有菱菱和李大娘为掩护乡亲们转移，没走出去，娘儿俩见日寇顺着胡同朝这边跑，急忙进屋藏在门后。
这时，一个日寇冲进了李大娘家的门，菱菱正要开枪，只见她妈一闪身，举起撬席刀子照他脖子狠劲一戳，“噗嗤”一声，那日寇栽倒在地，死了。
菱菱把日寇的大枪塞进炕洞，拉着娘就往房后跑。不巧，正碰上朝河岸跑的另一个日寇，菱菱一甩“独撅”，“叭”一枪，撂倒了他。
伪军听到枪声，远远追来：“站住！不站住就开枪啦！”李大娘见情况危急，忙说：“菱菱，快下水，我掩护你！”说着，甩开菱菱就往伪军那边走。
菱菱无奈，含着泪花，跳进河里，一个猛子，朝雁翎队驻地游去。
李大娘被伪军抓住带到小白狼跟前。她挺胸昂首，迎着风雨，像一棵苍劲的不老松，巍然挺立！
小白狼叼着烟卷，乜斜着白眼逼问：“老婆子，雁翎队在哪？何铁桩在哪？快说！”李大娘把头一扬：“在白洋淀！在我们心中！”“混蛋！”小白狼气得踹了李大娘一脚。
“皇军是谁打死的？你女儿到哪去了？”小白狼又问。李大娘把眼一瞪：“不知道！”日寇曹长掏出手枪吼叫：“八格牙路！你的死了死了的！
小白狼连忙拦住，低声下气地对日寇曹长说：“太君，慢来，慢来！雁翎队打死了人，准没走远。把这老婆子放在船头，引诱雁翎队来救。他们来救，我们一响枪，山本大佐的汽船包围上来，就能把他们统统干掉。
日寇曹长伸出大拇指，点点头说：“你的主意大大的好！”说完，在水庄子闹腾了一阵，再没有发现别人，就放了一把火，带上李大娘，开船往回走。
李大娘双手被倒背绑着，站在船头。她挺直腰板，放眼四望。远处烈火熊熊，眼前庄稼漂流。大娘目睹着这惨酷景象，恨透了日寇汉奸。她心里默念着：“菱菱该把信送到了吧！同志们，来吧，朝着这敌船开火，千万别管我呀！”
敌船走近了雁翎队埋伏的地段。金河一见船头绑着李大娘，心急如火，马上就要下水。
铁桩忙拦住金河：“等他们再靠近一点。”又对几个捅船的同志说：“你们捅完漏子板，马上喊李大娘跳水，把她救回来。可要注意她的安全呵！
敌船更近了。铁桩一摆手，金河等马上潜水过去，两人一只船，同时用匕首捅开敌人渔驳子活舱的全部漏子板，又随手捅开了几道船缝。
河道上风雨交加，雾气腾腾，敌人在船上透着苫席的缝，看不清水面，只见满舱里呼呼地乱冒水。小白狼还当船漏水，急忙命令伪军们堵窟窿，堵这冒那，措手不及，两只敌船顿时乱作一团。
金河趁敌人慌乱时，凫到船头，露出水面，冲李大娘轻轻喊了声：“李大娘！快跳水！”大娘一见雁翎队来了，幸喜脚没捆住，一歪身子，“扑嗵”下了水。
金河跟王小淀用匕首割断大娘身上的绳子，两人连游带背，把李大娘护送到了苇塘，上了小船。菱菱见娘被救，高兴得流出了热泪。
小白狼见船不住往下沉，李大娘又跳了水，知道中了埋伏，事情不妙，急忙命令鸣枪求救。
铁桩发现敌人没有目标乱打枪，知道是在求援，对大家说：“快冲！在敌人援兵到来之前，速战速决！”二十几只小船飞箭一般冲向敌船，枪弹、手榴弹像雨点一样打过去。
敌人又要堵漏水口，又要还击雁翎队，更是手忙脚乱，竞相逃命。会水的窜进水里想跑；不会水的，有的死命趴在船头，有的乱抢船上的木板和船桨。
日寇曹长掉进水里，见一个伪军正抱着一块木板，上前冲伪军的手砍了一刀，抢过木板，想要逃命。高智眼明手快，一个猛子追上去，活捉了日寇曹长。
小白狼趁混乱之间，凫着水直奔南边逃命。铁桩看见，飞箭般追过去，一篙扠在小白狼的脑壳上，结果了他的狗命。
雁翎队的小船追赶着落水逃跑的敌人，齐声高喊：“要活命的快缴枪！”工夫不大，二十几个鬼子、伪军纷纷缴枪，被雁翎拉上了小船。还想逃跑的，被雁翎队员一个个击毙了。
不到一袋烟的工夫，战斗就结束了。赵亮急忙招呼大家：“马上转移，落水的枪枝待会儿再捞！”话音刚落，就听到西边汽船响。雁翎队神速驾着小船，隐蔽进苇塘。
山本带着汽船队直扑水庄子，可哪儿有雁翎队的影子！只见大木船斜漂在河里，河面上浮着一面日本旗和几顶军帽。山本看着，两条腿像被人打折了一样，软得站不住脚，半晌说不出话。
山本命令汽船往回开。船队掉头刚走不远，就剩尾后山本他们两只船时，只听赵亮一声喊：“开火！”雁翎队的十副大抬杆一起点了火，轰隆隆，像打雷一样，大团大团的烟火笼罩了整个河面。
大抬杆的铁砂子唰唰唰，把船上的敌人统统扫倒了，脸冲南的仰到了河里，脸冲北的趴倒舱里，船头的机枪也给揍飞了，汽船给横着轰到了河北岸边。
山本被这突然一击吓得目瞪口呆，急忙命令前边的船队掉过头来增援，又叫自己的汽船往后倒退。船上的敌人没命地趴在舱里，冲赵亮那边无目标地瞎打一气。
铁桩见山本要逃，命令大抬杆点火，轰隆隆，又是天崩地裂一阵响，敌船全是烟雾。大抬杆打中了船头，机枪哑了。本想来支援的汽船，见这一遭，竞相夺路，开足马力朝新安逃去。
铁桩大喊一声：“冲啊！”雁翎队的小船如密箭船飞出了苇塘，一边打，一边喊：“活捉山本！”“缴枪不杀！”火枪、手榴弹像雨点一样落在船舱里，揍得日寇哇哇一阵惨叫。
雁翎队冲上山本的船，敌人已死了一半。山本连爬带滚逃到船尾，绝望地嗥叫一声，用发颤的双手举起指挥刀。铁桩一枪，山本的指挥刀掉进河里。
雁翎队飞兵生擒了山本。顿时，“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此起彼落，震天动地。山本这刽子手吓得浑身发抖，面如土色。
雷雨刚过，太阳从苇梢上露出脸来，满淀一片金光闪耀。雁翎队员们身上洒满了红光，他们满怀胜利喜悦，去迎接未来更艰巨的战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