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七年初夏的一个深夜,南昌城上空,传来了反革命的枪声。郊外潮王州农民自卫队员王彪的家门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到门口,就急促而轻轻地敲着门。
“谁?”“我是韩······”王彪和他娘打开门,一看来人紧张的神色,忙问:“韩老师,出了什么事啦?”“同志们在哪儿?”“在后面。”“叫他们快出来!”王彪连忙走进内屋。
里屋的人都还没出来,在大门外巡视的王大娘跑进门说:“有人来啦!”韩老师说:“不慌,你躺着,我装作给你看病。”刚布置好,门外传来了凶狠的敲门声。
门开了,敌南昌公安局督察长张敏带人闯了进来。一见韩老师便问:“干什么的?”“我是医生。”“医生?”张敏见警察要进后房,喝道:“站住!看着他,我进去看看。”
韩老师眼看张敏走进后房,不由急得站起来。这时,张敏已经从后房走出来,问韩老师:“我问你,你们这里有枪吗?”“没有啊!”“没有?举起手来,让我搜搜你!”
警察上前来搜时,又被张敏喝止了:“到外边警戒去!我来搜。”等警察一走,张敏立刻低声说:“老韩,你们被发现了,赶快转移!”原来,张敏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
张敏等一走,韩老师立即把王彪、老铁和几个学生叫出来,对他们说:“蒋介石投靠帝国主义,叛变了革命,我们的铁军已到了九江。老铁,你马上过江去跟党组织取得联系。
老铁正要走,忽听门外一阵脚步声,王彪连忙把老铁从后窗送走。敌AB团的小队长冯老三和一批特务已进来,一见老韩,便凶狠地说:“这不是黎明中学的韩老师吗?抓起来!
学生们见了,上去责问:“你们凭什么抓人?”冯队长手枪一扬:“凭这个!给我搜!”特务们闯进后房,搜出了王彪的袖章和砍刀。
“嘿!还嘴硬,这不是共产党的证据吗?都带走!冯老三指着袖章和砍刀得意地说。王彪怒不可遏地去夺砍刀,冯老三举枪就打,王大娘上去掩护,中弹倒下。
王彪一拳打倒冯老三。特务们一哄而上,来抓王彪。王彪急忙跳窗走了。
王彪怀着深仇大恨,决心投奔铁军,一路上,吃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九江城外的湖边。正走着,突然,树后闪出一个战士,喊道:“站住!干什么的?”
王彪一吓。旁边又出来一个战士,对那个战士说:“二虎,别动枪!”接着对王彪说:“老乡,别害怕,我们是铁军。”“铁军!我可找到你们啦!我是来投军的。”
听说是来投军的,二虎也高兴了,对另一个战士说:“双喜,这可要报告连长吧,你带他去吧!”双喜说:“行!带着王彪向连部走去。
半路上,碰到铁军警卫连副连长赵梦。他听说王彪要参军,皱着眉问:“南昌情况怎样?”王彪愤怒地说:“国民党叛变革命,到处捕杀革命志士,把我娘也打死了。”
赵梦叹着气说:“是啊!革命受到挫折,我们不招人啦!你回家吧!”王彪急了:“不!我要报仇!我要革命!我不走!”双喜也在一旁说:“副连长,收下他吧!
赵梦又说:“现在是革命低潮,我们再招兵,会引起他们怀疑,懂吗?”说完,要双喜把王彪送走。两人不高兴地往回走。忽然,王彪看见一个人,高兴地说:“对,找师长去!”
铁军的师长杜震山,刚从操练场回来,听说王彪要参军,原来又是个赤卫队员,笑着说:“好,收下,去参加操练吧!”双喜、王彪听了,高高兴兴敬了个礼,向操练场跑去。
杜震山回师部时,副师长陈佑民拿着一封信迎上来说:“张发奎催我们到庐山开会,这是汪精卫的亲笔信。”杜震山看了说:“他们是打算在园桌会上解除我们的武装。”
陈佑民不以为然:“革命处于低潮,我们要以团结忍让为重,汪精卫是左派哪!”杜震山说:“我不是共产党员,但真革命假革命我还看得清,他们开这个会,肯定是圈套。”
正争着,党代表方大来走了来。陈佑民立刻又问方大来:“老方,汪精卫请我们去开会,你看······”方大来问:“杜师长的意见呢?”杜震山说:“不能去,这是反动派的阴谋。”
方大来点头说:“对,汪精卫可能投靠蒋介石,这个会我们不能去参加!”陈佑民正要分辩,李处长带着一个女同志进来报告说,武汉的汪精卫也叛变革命了。
李处长指着那位女同志说:“刘群同志是刚从武汉逃出来的。”又给刘群介绍说:“这位就是方代表。”刘群十分激动,接着,就谈了反动派在武汉屠杀革命者的情况。
听着听着,杜震山再也控制不住了:“方代表,我们应该马上把队伍拉回武汉,把那些政治流氓抓起来。”陈佑民摇头说:“杜师长,我们要汲取教训,不能再搞过火的工农运动啦!”
方大来让李处长带刘群去换服装,等他们走后,然后才耐心地说:“老陈,教训是要接受,那是我们没有把工农群众真正武装起来,而不是搞的太过火。”
方大来接着说:“现在,我们应该尽一切力量保存这支革命的武装,目前打回武汉去,太冒险。”正说着,李处长又进来说:“武汉有密电。”
方大来看过电报,兴奋地说:“党中央来电,指示在南昌组织前敌委员会,统一指挥我们的行动。”杜震山听了,连声说“好”,立刻下令向南昌进发。
正当铁军向南昌进发时,蒋介石派遣的特派员戴景臣和特务刁铁民已偷偷地从南京赶到南昌,并由敌南昌卫戍司令魏奇元的女秘书周玉莲暗中把他们接到了敌司令部。
戴景臣告诉周玉莲,他这次来是有秘密任务的,並已化名顾仲君,要她注意配合。周玉莲也把她监视魏奇元,拉拢AB团的小队长冯老三等的活动情况,向戴景臣汇报了。
正说着,敌卫成司令魏奇元和秦副官走了进来。双方介绍过,顾仲君向魏奇元说:“宁汉已经合作,你们朱培德主席也是南京方面的人了。希望魏司令协力合作,共成大业。
魏奇元得意地说:“南昌共产党的组织全部在我司令“部的监狱里。我们的AB团,公安局,可不是吃干饭的!顾仲君冷笑说:“不见得吧,光靠抓和杀未必见效吧!”
这时,外面报告公安局张督察长到,顾仲君问是什么人?魏奇元说:“自己人,我的老部下。”张敏进来,魏奇元就给介绍说:“这位是南京来的······”周玉莲抢着说:“顾秘书长。”
张敏望了顾仲君一眼:“哦,顾秘书长。”接着说:“你们有要紧事,我找秦副官聊聊去。”魏奇元连说:“好,好!”就叫秦副官陪着张敏出去了。
不一会,秦副官送来一份电报。周玉莲读了起来:“庐山密电,查叶、贺部队已向南昌进发,意图不明,应严加防范,不得疏忽。”顾仲君说:“意料中事,他们要进攻嘛!”
魏奇元一听,气势汹汹地说.“我派几个团堵住他们!”顾仲君手直摇说:“叶、贺部队实力雄厚,堵不住,而且这样就暴露了我们的意图。”
魏奇元不耐烦地问:“那怎么办?”顾仲君说:“这么办,派一个坐探打入他们的内部,另派人把铁路上的涂家埠铁桥炸掉!”魏奇元问:“派谁去炸?”周玉莲说:“找刁铁民!”
正在敌人策划炸桥的阴谋时,满载着铁军的一列兵车,在南浔铁路上奔驰,直向涂家埠车站开来。
这时,大雨如注,涂家埠车站外的大铁桥畔,老工人吴德顺手提信号灯,正在守护铁桥。突然,在他身后,冒出了刁铁民、冯老三和几个特务的鬼影。
只见刁铁民把手一挥,冯老三和几个特务一拥而上,吴德顺才喊了一声:“有坏蛋!”就被冯老三一刀刺死。正巧车站的站长巡视到这里,见此情景,吓得转身就逃。
刁铁民立刻指挥特务们拿炸药包炸桥。不一会,“轰”的一声,铁桥炸毁。特务们都逃走了;只有刁铁民,还瞪着狼一样的眼睛,隐蔽在一旁。
附近几个工人听到爆炸声,一齐向铁桥奔来。吴德顺的儿子吴永胜看到地上的信号灯和一滩血迹,悲愤地说:“一定是坏人把我爹杀害了,炸的桥梁。我找他们拼命去!”
吴永胜正要走,忽然想起马上有军车来,便对工人说:“不行,我要在这里打信号,叫他们停车!”说着,提起信号灯,和一个工人跑到铁轨上,向前方打信号。
眼见军车快到,突然吴永胜等两人被冷枪打伤倒下,但吴永胜又挣扎起来,继续打着信号。打冷枪的刁铁民见军车越来越近,立即也混上铁轨,假装喊“停车!
军车停了下来,刘群出来一看,铁桥被炸。一了解,是反动派把铁桥炸了,还有两个工人为打信号被人打伤了,立即命令王彪和双喜在桥头警戒,自己又走进车厢。
方大来、杜震山走下车厢,听了吴永胜的讲述,立即叫把车站的站长找来。
不一会,站长找来了。杜震山问他:“这铁桥是谁炸的?”“是···是AB团干的。”“这桥要多长时间能修好?”“没人啊!”工人们齐声说:“谁说没人,今夜我们就修好!
这时,陈佑民和李处长走来说:“张发奎连发来三次急电,要我们到德安集中,这里桥又炸了,不如就退驻德安去吧!”李处长也说:“是啊!看来南昌已有准备了。”
杜震山说:“德安周围都是张发奎的部队,决不能进这个圈套!”方大来说:“对,党决定我们去南昌,我们要坚决执行,炸桥正好暴露了南昌现在很空虚!”杜震山说:“对!
于是,杜震山立即命令铁军和工人们一起连夜抢修铁桥。到近天亮时,铁桥终于抢修好了。
吴永胜和一些工人们向杜震山提出要求参加铁军,杜震山同意了。刁铁民也乘机混进了铁军。铁军的列车迅速地向前开动着。
铁军终于来到了南昌,受到南昌人民的热烈欢迎。
一天下午,铁军的师部门口,来了一位穿便衣的人,他就是张敏。正在门口站岗的刁铁民拦住了他。张敏说:“我是来找个亲戚的。”
张敏被引进了办公室,方大来热情地跟他握了手:“老张,你自己来这里太冒险了!”张敏笑了笑说:“方代表,有紧急情报啊!”
杜震山问:“老张,有什么情况?”张敏说:“反动派司令部马上派一个女秘书来请你们几位去吃饭。幕后策划人是南京刚派来的戴景臣,化名顾仲君,这人很阴险毒辣。”
方大来说:“来者不善。老杜,。我们应该准备一下。”杜震山说:“对!”张敏又说:“听说那个女秘书有个表哥在我们这里,叫赵梦。”杜震山说:“赵梦,是个副连长!
送走了张敏,方大来对杜震山说:“老杜,前敌委员会马上开会,我走啦,你准备一下吧!”杜震山说:“行!”说着和方大来一起走出办公室。
方大来走后,杜震山找来宣传队员刘群,对她说:“反动派马上有个女秘书要来,她是赵梦的表妹,可能要求跟赵梦见面,你的任务是陪着她,不让相见!”刘群点头说:“是!”
不一会,王彪和李处长就带着周玉莲走进了会客室,见了杜震山和陈佑民,周玉莲就拿出请帖,说:“杜师长,我们魏司令准备了一点薄酒,给几位长官洗尘接风。”
陈佑民连忙接过请帖,一看就说:“一定去,一定去!”“那太好了。”周玉莲转脸对杜震山说:“杜师长,这次你们来的好快啊!”
杜震山说:“要不是涂家埠铁桥被炸,那我们来的还更快哪!对了,听说那是南昌派人炸的,这事要请贵司令部查一下。”周玉莲一怔,假意问:“啊!有这事情?我一定转告魏司令!”
陈佑民见这情况,连说是个误会,希望设法消除。周玉莲趁势提出,要见见表兄赵梦。陈佑民又抢着说:“当然可以!”杜震山便对王彪说:“去把赵梦找来!”
接着,杜震山推说还有公务,拉着陈佑民都走了。一时,会客室里只留下了刘群陪着周玉莲说话。周玉莲妄想用利禄地位拉拢刘群,被刘群义正词严地驳得哑口无言。
过了好一会,王彪进来说:“周秘书,对不起,赵副连长正在值勤,请稍等一下。”“要等多久?”“两个小时。”周玉莲一听,气呼呼地说:“我没那个耐性。”一扭屁股走了。
看见周玉莲狼狈而去,大家不由哈哈大笑。杜震山夸赞刘群和王彪说:“你们这场戏演得不错!”陈佑民却说:“老杜,这太过分了吧!”杜震山摇着头说:“不,一点也不过分。”
两人回到办公室里,陈佑民喋喋地说:“杜师长,你对革命的忠诚我钦佩,但你还缺乏策略思想!”“不,我现在虽还不是共产党员,但我坚信,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
正说着,方大来回来了。杜震山忙问:“方代表,反动派请我们吃饭,你说去不去?”“你看呢?”“我说不能去,对方可能有行动!”“对,可能有行动,我们得有准备的去!”
杜震山说:“那就让我一个人去!”“为什么?”“全军不能没有你!”“不,党已决定我和老陈去,你留着!”杜震山激动地说:“我服从党的决定!”就喊二虎、王彪准备出发。
这时,南昌敌卫成司令部里,魏奇元和顾仲君正在紧张地布置。他们把亲信团长肖炳玉喊来,对他说:“你负责军事行动,用机枪封住大门,配四十个快慢机手执行任务。
接着又喊来了冯老三和一帮 AB 团特务,命令他们说:“你们埋伏在厢房里,听摔杯为号,立刻出来动手,由冯队长指挥!"冯老三听完,把枪一挥,众特务连忙躲进了厢房。
不一会,敌秦副官进来报告:“客人到!”魏奇元等人立刻整衣出迎。
坐定后,顾仲君便问:“杜师长怎么没来?”方大来说:“他正忙于部队操练。”顾仲君假作婉惜地说:“听说贵军来南昌途中遇到阻碍,谣传是南昌方面所为,实属捏造。”
方大来微微一笑说:“一定是坏人有意挑拨,希望卫戍司令部帮助我们把凶手抓起来!”魏奇元只得说:“这事就交给我们公安局好啦!”张敏接口说:“要查,好办!”
周玉莲一见魏奇元处于被动,连忙上来打岔说:“酒席已齐备啦!”魏奇元乘机说:“好,那就请入席吧!”众人随着招呼,就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正喝酒时,外面传来了军队的操练声,顾仲君不由一怔,对秦副官说:“快去看看!”方大来说:“不用看啦,这是我军在操练。”魏奇元暗暗吃惊,忙站起来向方大来敬酒。
周玉莲为了掩饰,也不断向陈佑民和王彪敬酒。谁知,那个草包的秦副官正在追求周玉莲,为了讨好,又去向周玉莲敬酒,周玉莲没理他,秦副官一脸不高兴。
魏奇元也站起来向陈佑民敬酒,说:“陈副师长,贵军来南昌,张发奎总指挥很不同意,这个情况······”说着,把酒杯就要往下摔。顾仲君感到不能妄动,暗暗示意阻止。
忽然,客厅后面传来了“打倒国民党!”“反对屠杀工农民众!”的口号声,顾仲君忙问:“什么人在胡闹?”秦副官跑去看后回来说:“报告,是关押在后面的犯人在呼口号!”
顾仲君见秦副官泄露了秘密,虎着脸说:“秦副官,你怎么胡说八道,还不去敬客人两杯!”秦副官挨了骂,气得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随手就把酒杯往下一摔。
“拍”的一声响,众特务一涌而出。这时,二虎和一个铁军战士立即出枪监视住顾仲君和魏奇元,王彪机灵地跃上桌子,掏出双枪逼视全室。只有方大来仍坐着不动声色。
王彪在桌上喝道:“谁敢动武!”顾仲君见势不妙,连喊:“误会误会!”方大来大义凛然地说:“魏司令,今天摆的是鸿门宴啊?”魏奇元只得吆喝着众特务:“都滚出去!”
方大来叫王彪收起枪,然后对魏奇元说:“魏司令,我们铁军的实力,别说你一个师,就是两个师,也能把你们吃掉!请记住!”接着说一声:“我们走!”威武地走了出去。
魏奇元弄个一场没趣,张敏乘机问:“司令,这是怎么搞的?多难堪哪!”魏奇元埋怨顾仲君说:“老兄,这全是你的好主意!”气冲冲地和张敏等人走了。
顾仲君气得目瞪口呆。周玉莲着急地问:“特派员,难道就这样算了?”顾仲君冷笑着说:“算了!?你再给朱培德拍个电报,让他速调两个军来包围铁军,看他们往哪里跑!”
再说,方大来回来后,接着就参加了前敌委员会会议,会上决定在八月一日举行起义。七月三十一日晚上,方大来等正在进一步研究起义的行动时,忽报张敏来到。
张敏告诉方大来,魏奇元的几个团长已约请去吃酒,但是魏奇元、顾仲君和姓肖的主为团长不会去。这时,李处长进来说:“朱培德调了三个军从九江正在向南昌进发。”
方大来沉思着说:“难道敌人已经搞到了我们起义的计划?”杜震山说:“不管他,我们派两个团去堵他!”“不行,这里力量太弱,派一个团吧!”“好!”杜震山说着去布置了。
张敏临走前,告诉方大来,为了配合起义,准备再到敌人司令部去把情况摸摸清楚。“张敏同志,这可太危险哪!”“为了革命的胜利,刀山火海我也敢闯!
张敏走后,方大来来到大厅,拿出一块红绸,对刘群说:“给你一个任务!”“什么任务?”“要在这上面绣上“八一,两个大字。”“八一?明天?”“对,就是明天,可现在这还是秘密!”
刘群和一个战士在绣旗,赵梦走了进来,奇怪地问:“现在绣花干什么?”刘群说:“办喜事,明天要去送礼!”“送礼?”赵梦惶惑地说着,慌慌张张地走了。
在楼梯上,赵梦遇见了陈佑民。赵梦问:“陈副师长,明天办什么喜事啊?”“喜事?!明天拂晓四点钟,要搞武装暴动!”“啊!能成功吗?”“我就是为这事在会上和方代表争论过哪!
陈佑民又来找方大来,嘶哑地说:“方代表,目前反动派的势力太强大啦,我们不能拿党的前途和革命的本钱去冒险哪!”杜震山生气地说:“那我们只好去缴械投降!”
方大来耐心地说:“老陈,你是夸大了反革命的势力,没看到千百万工农民众的力量!”陈佑民顽固地说:“不,现阶段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你说的那些,现在还不是时候。”
方大来严肃地说:“陈佑民同志,你的理论是一种投降主义的理论,是软弱动摇的表现,希望你及早回头!"李处长这时也觉悟了:“是啊,这种理论确实害人不浅!”
陈佑民盛气凌人地说:“不,你们是胡闹,我要去找中央,找陈独秀,控告你们。”方大来说:“那好,现在我代表前敌委员会宣布,撤除陈佑民党内外一切职务!”
望着陈佑民离去的背影,杜震山把自己的入党申请书递给方大来说:“我觉得在这时向党提出入党的要求,正是考验我的时候!”
来握着杜震山的手说:“杜震山同志,现在正是时候,我代表前敌委员会,接受你为共产党员。”
二虎带着吴永胜进来说:“方代表,反革命的军队坐车到南昌,工人们把铁桥给炸啦!”“好,吴永胜同志,我代表党感谢你们!”李处长又来报告说:“二十五师已决定配合我们起义。”
接着,刘群又跑来说:“工人、农民、学生武装都组织起来了。随时听候命令!”方大来兴奋地说:“好,杜师长,进行起义动员吧!”杜震山大声说:“好!马上集合队伍!”
就在杜震山动员起义的时候,赵梦却偷偷地溜到敌卫成司令部找周玉莲来了。他一见周玉莲就慌张地说:“表妹,快跟我走吧!”“出了什么事情啦?”“你别问,快跟我走
周玉莲见赵梦这种神态,心里已有了主意,假装多情地说:“那好,表哥,你稍等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说着,出去就去找顾仲君报告了。
顾仲君听了,立刻把秦副官叫来,对他暗暗地嘱咐了一番。秦副官连连点头,就去布置圈套了。
不一会,周玉莲提着东西,陪赵梦一起朝门外走来。突然,迎面来了秦副官、冯老三和一批特务。秦副官二话不讲,脸一板说:“啊!这是干什么!给我抓起来!
顾仲君这时也走了过来,秦副官一见,忙上去报告说:“顾秘书长,抓到两个奸细!”赵梦连忙解释说:“我不是奸细,我是来会我的表妹的。”
顾仲君说:“噢,你就是周秘书的表哥赵副连长啊!好嘛,既要跟她一起生活,那就留在这里吧,起码当个少校参谋!”赵梦摇头说:“不,我不跟他们革命,也不跟你们反革命!”
“哈哈,反革命!你半夜三更跑来拐带我们的女秘书,不是奸细是什么?”秦副官帮腔说:“杀了算啦!”周玉莲也假惺惺地说:“表哥,我求求你,有什么你快告诉他们吧!”
顾仲君见赵梦已垂下头来,又加了一句:“来人哪,把他拉出去!”“不···不,我···我说了,可要替我保守秘密。”“那当然!”顾仲君手一挥:“都出去!”把众特务赶了出去。
赵梦经不住敌人的威胁利诱,终于向敌人说出了拂晓四点钟举行暴动的机密。顾仲君一看挂表:“啊,时间紧迫!”命令秦副官:“马上宣布戒严,任何人不许出司令部大门。”
这时,魏奇元还在起劲地和张敏等在大厅里打牌。顾仲君二话不说,走来就把魏奇元拉了就跑。
张敏见秦副官,悄悄问他:“司令呢?”秦副官低声说:“有急事,共产党今晚要暴动!”张敏不觉一愣,接着说:“不会吧!”“天真地真,那边有个姓赵的跑过来啦!”
张敏跑到侧厅,见四下无人,摇起电话:“是江西大旅社吗,找方代表······”忽见秦副官又走了进来,忙改口说:“呃,你是公安局吗?今晚共产党要暴动,赶快作好准备。”
张敏见秦副官又匆匆走了,才对电话轻轻说道:“我是张敏,赵是叛徒,···对,···机密已泄露!”说完,放下话筒,又向大厅走去。
这时,敌司令部里乱成一团,魏奇元边走边问秦副官:“怎么,几个团长都被请去吃饭啦,混蛋!肖胡子呢,也去了?”“不,肖团长马上到!”
不一会,肖胡子和冯老三赶来了。顾仲君说:“列位,共产党今晚要暴动,现在,我委任赵梦为少校团长,马上带领AB团员,化装混进江西大旅社,去消灭他们的司令部!
赵梦退缩着说:“我···我干不了。”顾仲君脸一沉说:“非常时期,谁违抗命令,按军法制裁!赵团长,快去,配合肖团长行动,信号是两声枪响。”肖炳玉随即逼着赵梦走了。
赵梦先把特务隐蔽好,自己来到江西大旅社门口,在门口站岗的王彪一见就问:“赵副连长,哪儿去了,大家正找你哪!”刁铁民钻出来说:“听说你查哨去了,是吧?”
赵梦乘机说:“是啊,今晚要暴动,得多加小心。王彪,你休息去吧!”王彪不肯,赵梦硬把他推走了。赵梦等王彪一走,马上叫刁铁民到外面去带特务进来。
赵梦带着特务闯进大门,忽听四周响起了“不许动!的喝令声,众铁军立刻上前缴了他们的枪。
方大来走了过来:“赵梦,你回来的任务是什么?后面还有多少人?”赵梦哆嗦着说:“方代表,别杀我。我说后面还有一个团,他们叫我作内应。”“联络信号是什么?”“两声枪响。”
方大来大声说:“把叛徒赵梦处以死刑,王彪,把他拉出去!”“是!”王彪和几个铁军立刻把赵梦拖了出去,执行枪决。
二虎忽然看见一个黑影窜出门外,他追去一看,喊着:“刁铁民跑啦!”杜震山说:“他跑不了!”接着走出门外,站到台阶上,大喊一声:“紧急集合!”
接着,杜震山召开了铁军各团、工人纠察队、农民自卫队、农民纠察队负责人会议。会上,方大来大声宣布:“同志们,由于叛徒泄露了机密,前敌委员会决定提前两小时起义!”
这时,刁铁民已逃回敌司令部,见魏奇元还在看顾仲君和张敏下棋,忙喊道:“司令,完啦!姓赵的被枪毙了,肖团长一个团也被包围了。”魏奇元“啊”的一声,连声喊:“快撤!”
张敏下着棋,一语双关说:“顾秘书长,这一军可把你将完啦!”顾仲君把棋一推:“姓张的,玩笑开够了,把枪交出来吧!”张敏拔出枪:“交枪,没那么容易!你们都被包围啦!
刁铁民正要向张敏开枪,张敏举手一枪,把刁铁民打死。但是,顾仲君和魏奇元也同时把张敏打伤了。张敏扶着椅背,又接连打死了冯老三等,然后,昏倒在地。
忽然,肖炳玉负伤跑来对魏奇元说:“司令,撤不回来啦!我也是拚死才逃回来的。”魏奇元上去一个耳光:“饭桶!”顾仲君一见不妙,偷偷地溜走了。
顾仲君逃进厢房,连忙化装,准备逃走。这时,周玉莲跟进来连喊着:“戴特派员,要走,你带着我走!”“好,我带你走!”顾仲君说着,回身一枪,将周玉莲打死,往外就溜。
枪声传到魏奇元耳中,他转身一望,只见顾仲君已向后门跑去,大声骂道:“流氓,我毙了你!”正要举枪,秦副官跑来说:“司令,不.··不好啦,司令部被包围啦!”
起义战士们英勇杀敌。据守在敌司令部的反动派垂死挣扎,战斗打的十分激烈。在群众支援下,起义军越过赣江冲到敌军背后房顶上,前后夹攻,终于攻占了敌司令部。
魏奇元和秦副官还想往外冲,王彪和二虎已飞步冲进大厅,连打几枪,打死了魏奇元和秦副官。
另一支铁军队伍,押着顾仲君和肖炳玉也从后厅冲了进来。
随后,刘群高举“八一”红旗,和方大来、杜震山、李处长等也走进了大厅。他们见张敏身负重伤,立即叫送医院抢救。
起义胜利了,各路军马和群众汇聚在江西大旅社门前广场上,在热烈的欢呼声中,方大来庄严地向大家宣布:“从今天起,八月一日,中国工农武装诞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