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脚本《白宫血案》

六月十二日，美国总统韦伯斯特在巴黎签署了一项双边贸易协定后，同夫人卡塞琳乘专机返回华盛顿。

当天晚上十点十五分，韦伯斯特总统在位于白宫西部的总统办公室召集了一次重要会议，参加者有国务卿布莱恩、白宫办公室主任吉伯尔等重要官员。

会议结束后不久，十一点四十七分，在白宫东端二楼林肯起居室发现了国务卿布莱恩的尸体—他身子斜靠在一把维多利亚式皮椅上，从颈部流下来的鲜血把地毯都浸湿了。

联邦调查局特工人员立即对现场进行了详细勘察，初步断定此案属于谋杀性质。看来，国务卿布莱恩是被凶手用一根类似电线的东西扼住咽喉，窒息而死。

布莱恩在出任国务卿前，原是密执安大学的外交史学教授，是当地的一位有声望的人物。他年轻时，曾就学于耶鲁大学和牛津大学，知识渊博，精明能干。

布莱恩同总统一家已经有多年的友谊。在韦伯斯特竞选参议员和入主白宫期间，布莱恩曾作为外交事务顾问，到处奔波，不遗余力。

布莱恩与妻子离婚后，一直过着单身生活。他精力极充沛，已有多部论文集及美国外交关系史的著作问世。他经常应邀为美国最具权威的学术刊物撰稿。

布莱恩担任国务卿后，在外交事务上表现出来的才干更为卓越。由于他对印度和巴基斯坦间冲突的成功斡旋，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核大战，正被提名推荐为当年诺贝尔和平奖的候选人。

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上午，总统通过电视向全国公布了这桩骇人听闻的谋杀案。韦伯斯特总统对布莱恩国务卿在本届政府中的贡献，他的过人的才干和高尚的人格给予了极高评价。

总统说：“作为美利坚合众国总统，作为布莱恩的朋友，我在这里宣布，一定要查出凶手是谁，出于什么动机杀害了他！”讲话结束时，总统宣布已组成特别调查委员会。

委员会由一名年轻律师、总统特别顾问罗思担任特别检察官，负责办理此案。参加者还有联邦调查局长官及若干特工人员。

据分析，布莱恩遇害的时间是在十二日晚上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在此期间，到过白宫东端二楼的不下二十人。可是狡猾的凶手在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指印，甚至一根头发。

报界对此案迅速作出反应，认为导致国务卿被害的原因大概与他极不检点的私生活有关。一家晚报上报道说：“显而易见，国务卿喜好佳肴美酒，尤其是年轻迷人的风流女郎......

另一家晚报上披露，国务卿生前曾与许多女人有往来。他虽早已离婚，但从未过着严格的独身生活。这家晚报还暗示了最近在国务卿公寓内过夜的一个女人的情况。


特别检察官罗思命令白宫电话监督员提供了一份在过去六个月中与布莱恩有过电话往来的人员名单，其中包括国务卿水门公寓内的家用电话。罗思要对名单上的人逐个进行查询。

十三日下午，一个名叫卡里丝的年轻女人来到罗思的办公室，说布莱恩在遇害的当晚曾给她打过电话。结果电话突然中断，从话简里传来一种仿佛被害窒息的哼声，时间正是十一点左右。

卡里丝是白宫国家安全特别助理所属一个机构的工作人员，三个月前由于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布莱恩。布莱恩给她打电话时，她正呆在布莱恩的水门公寓内。

十四日上午，一位名叫平格尔的年轻女人被召到罗思面前。她是田纳西州大学数学系的毕业生，三年前开始在国务院所属一个部门从事系统分析和设计工作。

平格尔承认了她和国务卿的私情，但她一再坚持说，布莱恩和她交谈的大多是有关他前妻的情况及一些私生活，从不涉及国家大事。对于国务卿的死因，除了感到震惊、意外，她一无所知。

特工人员在水门公寓查到一份与布莱恩通过私人电话的名单，除卡里丝和平格尔外，还有一个名叫井上的日本记者，一家英国汽车公司经理约翰逊等。记录表明，他们与布莱恩通话相当频繁。

通过调查，又发现布莱恩的开支十分惊人—他长期住高级公寓，室内摆设豪华，还高价收买艺术珍品......他赠送给卡里丝和平格尔的金钱也相当可观。但他的年薪仅八万美元。

进一步调查出布莱恩与日、英、法等多国财团关系密切，不止一次接受过贿赂。作为国务卿的布莱恩，显然会对美国的政治、外交乃至经济政策的制定与实施，发生决策性影响。

原来不久前，韦伯斯特总统曾草签了一项多边贸易协定，倘若这项协定正式生效，日、英、法等国在美国的利益将大受损失。因此他们想通过布莱恩说服总统放弃或延缓这项协定的正式生效。

在这个问题上，布莱恩同韦伯斯特总统发生了重大分歧，甚至出现了僵持的局面。报界曾透露说，为此，布莱恩准备辞职，而且已经得到韦伯斯特总统的允许。

那么，这一切和布莱恩的被害有什么关系呢？十五日晚上，罗思奉命向韦伯斯特总统汇报了调查情况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认为此案决非报界所渲染的是由于男女私情，而纯属政治谋杀。

罗思认为：由于布莱恩大势已去，外国财团和与之有瓜葛的政界人士害怕幕后活动败露，自然要杀人灭口。二、凶手必须是在当晚十一点前后能够进入白宫东端二楼的人。

韦伯斯特总统完全赞同罗思的分析，并且指出，那些能够贿赂国务卿的人，当然也能收买白宫的其他人。总统再次强调：一定要查明案情的真相。

调查继续进行。案件涉及到一个名叫兰德的脱衣舞女。兰德供认，一家英国汽车公司的经理约翰逊曾经雇佣她以色相去引诱拉拢布莱恩。

同时，有一个名叫金斯莱的年轻女人也引起罗思的注意。金斯莱姿色媚人，三年前同一位美国海军中尉结婚。由于布莱恩的直接推荐，那个海军下级军官被破格任命为美国驻法国大使馆官员。


联邦调查局早就为金斯莱专门建立了一份档案，因为她不但和布莱恩，而且和许多有名望有地位的政、军界人士关系密切。她甚至和苏联驻美使馆的官员、新闻记者有过接触。

起初，金斯莱只承认常在布莱恩的公寓过夜。后来她又承认与布莱恩往来，是受雇于西班牙驻美大使。她毕业于华盛顿大学，获得过英国文学学士学位，谈起话来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案情仍没有太大进展。十六日，罗思驱车和总统的女儿妮莉去马里兰州度周末。他们的轿车后面，紧跟着白宫保卫工作负责人费兹乘坐的保卫专车。

突然，保卫专车远远地落到轿车后面，隔开了相当一段距离。而恰在此时，一辆大卡车迎面驶来，与罗思和妮莉的轿车相撞。轿车坠落山坡。

妮莉的右手被折断，当即昏了过去；罗思跳出车，只受了轻伤。好一会儿，才出现了费兹乘坐的保卫专车，妮莉被火速送往医院..·.··在罗思看来，这显然是一桩有意制造的撞车事件。

报界有声有色地报道说：罗思即将成为总统女儿、第一小姐的丈夫，已不是什么秘密。车祸的原因，完全是因为罗思酗酒驱车之故。保卫专车掉在后面，只是为了让这对情侣彼此倾吐衷情。

正当调查日趋深入之时，这件事使罗思疑虑从生：费兹虽然与此案无关，可他受什么人指使制造车祸？目的又何在？罗思联想到费兹是白宫办公室主任吉伯尔的心腹，而吉伯尔和总统的关系是相当密切的。

罗思又联想到总统女儿妮莉在布莱恩被害后的反常表情，以及布莱恩与总统夫人的长期交往，开始怀疑：难道作为情场老手的布莱恩，和总统夫人卡塞琳会有某种暧昧关系？

正在这时，联邦调查局的一份材料提供，凶手是用一种类似电线的金属线作案的，而两年前，这种杀人方法，作为夜晚偷袭哨兵的有效手段曾在某部队介绍过。当时，费兹正在该部队任职。

费兹究竟和此案有何关系？再联系到报界关于罗思酗酒驱车的虚假宣传以及津津乐道于国务卿的私生活，罗思意识到，有人想要转移目标，企图把案情的真相掩蔽起来。

十七日下午，韦伯斯特总统和夫人卡塞琳在白宫召见了罗思，一方面对罗思的伤情表示关切，同时再次表示，对罗思给予完全的信任和支持。

在罗思的询问下，韦伯斯特总统详尽地讲叙了与布莱恩之间矛盾的起因：最初，布莱恩是赞成多边贸易协定的，而一年前，他的态度骤变，甚至总是置总统的意愿于不顾，与政府的决策背道而驰。

为此，他们两人曾有过多次激烈的争论，甚至到了彼此都不能克制感情的地步。尤其最近，在一次争吵后，布莱恩竟扬言他将辞职，而且威胁说，他将公开总统和第一夫人的一件“秘密”。

韦伯斯特总统毫不退却，坚持让多边贸易协定生效。并且，总统同意布莱恩辞职。知道此事的除了总统夫妇、第一小姐妮莉外，还有吉伯尔和联邦政府首席检察官。

罗思开始意识到，布莱恩的被害可能跟他与韦伯斯特总统的关系破裂有关。还有，布莱恩所说的那件“秘密”究意是什么呢？这显然是至关重要的。


十八日上午，罗思拜访了联邦首席检察官谢尔。谢尔告诉罗思，有一天他被韦伯斯特总统召到椭圆形办公室，曾亲眼目睹总统与布莱恩之间的一场舌战。

谢尔回忆说，当时，双方都很激动。布莱恩威胁总统，除非放弃或延缓多边贸易协定生效，否则他就公开那件“秘密”。至于那件“秘密”是什么，谢尔也一无所知。

谢尔又说，当时韦伯斯特总统、吉伯尔和他曾一起研究过如何对付布莱恩，其目的至少要使布莱恩保持缄默。当时商量好的方案是利用布莱恩接受贿赂一事加以还击，然后罢免他。

但这个方案并未付诸实行，因为不久，布莱恩便自己主动提出辞职，请求总统和夫人原谅他一时冲动，并保证不向任何人透露那件“秘密”。

谢尔认为，从这些情况看，总统本人以及吉伯尔，都绝不可能参与谋杀。谢尔建议，应该从英国汽车公司经理约翰逊这条线入手，打开缺口，查明真正的凶手。

谢尔提供的这些情况，却使罗思愈加清醒地意识到，凶手一定就在白宫内部，而且决非寻常之辈！当然，他也知道，这就意味着破案工作的下一步会更加艰难，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罗思向日本记者井上查询了有关布莱恩的情况后不久，主管外交关系委员会的民主党参议员费莱明打电话给他，担保日本记者井上与谋杀案无关。

而众所周知，费莱明在国会中是反对多边贸易协定的重要人物，而且与金斯莱的关系十分密切。

根据这一新的情况，联系到金斯莱与布莱恩的频繁往来，罗思思索着：金斯莱会不会是一个与谋杀案有重要牵连的人物呢？

从与金斯莱有暧昧关系的法国驻美大使馆一名律师夏米拉处了解到，金斯莱行踪极其诡秘，除布莱恩外，她还与白宫的另一位重要官员有直接联系。

可夏米拉并不知道这位重要人物的姓名。罗思感到，这一线索极其重要，他加强了这方面的调查，派人跟踪金斯莱的行踪。

由于案情进展缓慢，参议员费莱明提出要求国会独立对此案进行调查。理由是：“总统所任命的是一位年轻律师，在这方面毫无经验。据闻，他将成为总统的女婿……”

另一些参议员也支持费莱明的提议，公开表示对罗思的不信任，要求罗思向国会作出特别汇报。

罗思心里明白，这场戏是白宫那位与金斯莱有直接联系的重要人物一手导演的。这位重要人物一定与案件有关，想把他搞掉，从而阻止对案件的深入调查。


十九日上午，韦伯斯特总统又召见罗思，再次重申对他的信任，并指示他，无论凶手是谁，一定要查明真相。

罗思对所有调查材料进行了归纳和分析后，发现多国财团用金钱美女使国务卿布莱恩上了钩，而他们又与白宫内部的某位重要人物有勾结。因此，要侦破此案，就必须查明那位重要人物是谁。

罗思再次登门，暗示金斯莱说，倘若她不如实说出她所了解的有关布莱恩以及白宫内部人物的全部情况，他将立即让美国驻法大使馆免去她丈夫的职务。

这一招很灵。金斯莱十分惊恐，一反常态，不再闪烁其辞，讲出了许多很重要的情况。

布莱恩常常对金斯莱谈到他与韦伯斯特总统一家的亲密关系。但布莱恩不喜欢吉伯尔，至于原因，金斯莱也说不上来。

在案件发生前大约两三周的一个夜晚，布莱恩回到水门公寓，对她说，他将辞职，因为他已失去韦伯斯特总统一家的信任和友谊。布莱恩当时还说，他打算辞职后到大学任教。

至于关系破裂的原因，布莱恩告诉金斯莱，是由于对多边贸易协定的分歧。布莱恩好像有些伤心，说总统从未如此不尊重他的意见，显得异常固执。

当时，总统夫人卡塞琳激动地指责布莱恩，说布莱恩背叛了他们一家，损害了与他们之间多年的友谊。

也就在这天晚上，布莱恩对金斯莱讲了总统和夫人的那件“秘密”。金斯莱听后非常震惊。具体内容，金斯莱却怎么也不肯说。

尤其使罗思感兴趣的是：金斯莱供认，她曾向白宫某位重要人物汇报过罗思每次询问她的具体内容。这位重要人物不是别人，正是吉伯尔！

原来，金斯莱也是吉伯尔的情妇。她同时又与其他男人，包括她同布莱恩的往来。这种往来已经超出了男女私情的范围，明显包含着某种政治上的动机。

显然，吉伯尔已经从金斯莱的口中知道了布莱恩对她所说的一切。自然也包括韦伯斯特总统和夫人的那件“秘密”。

罗思几乎要得出这样的结论：吉伯尔就是谋杀布莱恩的凶手。首先，吉伯尔是韦伯斯特总统最信任的人，实际上拥有总统以下最高的权力，他与布莱恩的不和是有目共睹的。

再则，吉伯尔熟谙各种杀人技术；只有他，才可能指使特工人员暗中监视罗思，安排那次撞车事件，操纵报纸编造罗思酗酒驱车的情节，以至夸大和渲染布莱恩的种种私生活......

至于谋杀布莱恩的动机，已有材料证明吉伯尔对布莱恩接受多国财团贿赂是知情的。倘若此事被揭露，当然会涉及他，因为他未将此事向总统汇报，这最终将葬送他的政治生涯。


那么，吉伯尔会不会是多国财团在白宫的代理人呢？这一点显然缺乏证据。根据现有的材料，除金斯莱以外，他和多国财团并没有直接的接触。而金斯莱的供词中也没有涉及这方面的情况。

如果说吉伯尔谋杀布莱恩的动机是为了灭口—以避免那件“秘密”的泄露，那么，为什么要在白宫里谋杀？在外面下手不是更方便吗？他的保护人又是谁？总统？夫人？罗思不敢想下去了。

这天晚上，韦伯斯特总统召见了罗思。罗思毫不隐讳地说出了自己对费兹和吉伯尔的怀疑。罗思直截了当地指出：看来案情的症结就在那件“秘密”上。

罗思注意到，当他提及金斯莱招供说布莱恩曾对她谈到那件“秘密”时，韦伯斯特总统和夫人的神色极为不安。

可是，总统夫人卡塞琳却断然否定会是吉伯尔谋杀了布莱恩。而韦伯斯特总统也坚持认为，应从多国财团这方面的线索去侦破此案。

正当罗思感到破案工作已无法进行下去，准备辞职时，接到了金斯莱被人暗杀的报告。罗思怀疑这又是吉伯尔干的，但再次被总统和夫人坚决否定。

那么，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呢？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总统夫人卡塞琳不得不对罗思讲出了那件“秘密”。

事情要追溯到二十二年前。当时，韦伯斯特还未涉足政界，在底特律办理一家公司的事务。

卡塞琳作为精神病理学家，在密执安大学任教。当时，卡塞琳虽已年过三十，但才貌出众，很受同事们注目。

布莱恩也在该校执教，由于和卡塞琳性情相投，彼此往来相当密切。尽管有些流言蜚语，布莱恩还是成了韦伯斯特家中的常客。

韦伯斯特和卡塞琳夫妇俩虽然兴趣各异，各有自己的朋友，但彼此能互相尊重，因此感情甚好。

作为持有执照的精神病理学家，卡塞琳在教学之余也看病，病人大多是本校的学生。

当时，韦伯斯特的一位朋友沃克斯的儿子斯坦，在密执安大学读书。斯坦长得很英俊，在小伙子中是数一数二的。

可是，由于父亲从小对他过于严厉，斯坦非常惧怕父亲，渐渐竟导致了精神上的某种病态。

尽管斯坦的父母一再恳求卡塞琳为儿子治病，但鉴于两家的亲密关系，卡塞琳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履行好医生的职责，因此一直没有答应。

斯坦的病情进一步恶化，居然扬言要自杀。在这种情形下，卡塞琳才答应对他进行治疗。每天下午三时，斯坦到卡塞琳的家里就诊。

斯坦经常说自己对女性毫无兴趣。其实，他只是对获得爱情缺乏自信，因此精神压抑苦闷，有时则表现为极度兴奋，大喊大叫。


卡塞琳对症下药，曾给斯坦介绍过一些与他年龄相仿的女郎，但由于斯坦在女人面前过于羞怯，没有一个女郎喜欢他。

仿佛命运总是要故意捉弄人似的，卡塞琳没能治好斯坦的病，斯坦倒对卡塞琳产生了感情。

不知是出于怜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鬼使神差似的，卡塞琳竟和斯坦沉溺在感情的烈火之中了。

但很快，卡塞琳就意识到，这将有损于自己丈夫的前途、声望。她决定中止这种关系。而斯坦却总是纠缠不休，有时甚至用自杀来威胁....

于是这种关系又继续下去，结果卡塞琳有了身孕，事情不可能再隐瞒下去了。

卡塞琳终于向韦伯斯特陈述了一切经过。当时，他们已有了两个儿子，而堕胎在那时是违法的事。韦伯斯特谅解了她，并保证决不公开这件隐私。

这样，便生下了妮莉。韦伯斯特也公开承认妮莉是自己的骨肉。

生下妮莉后，卡塞琳正式通知斯坦，必须断绝以前那种关系。从此以后，卡塞琳拒绝同斯坦见面。

斯坦极其痛苦，病情愈来愈严重。终于有一天，斯坦开枪自杀了。

斯坦的死因，除韦伯斯特夫妇外，只有布莱恩和吉伯尔知道。吉伯尔当时也住在密执安，是韦伯斯特的私人秘书。

考虑到以后可能会有人向妮莉透露事情的真相，反而被动，在妮莉长大和懂事后，韦伯斯特夫妇如实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秘密”终于揭开了。但罗思仍然怀疑吉伯尔是凶手，因为这更说明了吉伯尔为了对总统夫妇尽忠，会决意除掉布莱恩。

案件调查已到了紧急关头，必须直接询问吉伯尔。当晚，韦伯斯特召见吉伯尔，在场的有夫人卡塞琳、首席检察官谢尔、罗思及案件特别调查委员会的部分成员。

吉伯尔承认，金斯莱在布莱恩被谋杀前曾化名和他通过电话，但他却一口否认是他杀死了金斯莱。

韦伯斯特总统立即下令询问了白宫保卫工作负责人费兹和联邦调查局长官。费兹不得不供认，撞车事件是在吉伯尔命令下，由他一手策划安排的。


经过当面对质，吉伯尔只好承认，一年半来，他曾付给金斯莱二万五千美元，代价是要金斯莱向他密告布莱恩告诉她的一切情况，尤其是涉及政治方面的。

吉伯尔说，他之所以未能及时把这一切向总统汇报，是因为考虑到总统与布莱恩有多年的友谊，绝不会相信一个高级妓女的话。他还承认金斯莱曾对他谈及总统和夫人的那件“秘密”。

至于杀死金斯莱，吉伯尔供认，因为这女人爱钱如命，谁出的钱多，她就会替谁服务。尤其因为她知道了那件“秘密”，吉伯尔决定干掉她，并布置了一个强奸抢劫杀人案的现场。

吉伯尔声明说；这一切活动是他一人策划安排的，与总统和夫人完全无关。正在这时，妮莉悄然地走了进来。

妮莉冷峻而从容不迫地对在场的所有的人宣告，她知道谁是谋杀国务卿的凶手！她说，布莱恩的被害，根本与男女私情，甚至与各国财团代理人以及吉伯尔毫无关系。

吉伯尔顿时神色颓然。他想阻止妮莉说下去，一口咬定是自己杀死了布莱恩。

稍停片刻，妮莉坦然承认，杀死布莱恩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除了吉伯尔外，这使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感到惊骇万分。

妮莉叙述道，从孩提时代，布莱恩便是她最信任、最尊敬的人。她叫布莱恩“叔叔”，常常同他一起外出游玩，无论大事小事，总要对布莱恩讲，并征求他的意见。

斯坦自杀后，布莱恩忠于诺言，一直替妮莉保守着有关她出生的“秘密”，并且是唯一能在这一点上给她安慰的人。就这样，渐渐，妮莉竟爱上了布莱恩。

一天晚上，就在韦伯斯特竞选总统期间，妮莉拿到了布莱恩房门的钥匙，在他的公寓里等候他，就在这天晚上，妮莉把自己交给了布莱恩。

但是从这以后，布莱恩因为多边贸易协定一事同韦伯斯特总统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甚至居然以公开那件“秘密”相要挟，这使得妮莉极度不解和愤怒。

“他背叛了我对他的爱情，我开始憎恨他。倘若这事公开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这会激怒父亲和母亲，使父亲不可能再连任总统，也会毁了我。于是，我起了要杀死他的念头。”妮莉激动地说。

妮莉曾在一本杂志上读到过用一根金属线致人死命的报道。而她同布莱恩单独在一起时，非常随便，常常撒娇地靠在他的身上。妮莉决定就用这个方法杀死布莱恩。

那天晚上，就是韦伯斯特总统从巴黎回到华盛顿的当晚，妮莉看到布莱恩正在白宫东端二楼的林肯起居室内打电话，便从后面靠近他，用双手紧紧围住他的脖子。


布莱恩因为知道是妮莉，自然毫不介意。于是，妮莉用事先准备好的一根吉他琴弦猛然套住布莱恩的脖子，用力一拉，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结束了这位举世闻名的国务卿的生命。

刚才，妮莉一直在门外偷听，她清楚地感到，案情已到了非她出来无法收场的地步。她不能再沉默，因为她不愿意牵连无辜的人。

妮莉说，这件事总统和夫人毫无所知，只有吉伯尔知道。这些天来，她一直非常痛苦，因为她亲手杀害的，毕竟是她那么热烈地爱过的人。现在，她等待着她命运的归宿。

犹如晴天霹雳，妮莉的自述，使在座的人无不目瞪口呆。韦伯斯特总统神情忧伤而仍竭力维持着庄严，卡塞琳夫人则晕过去了。只有吉伯尔耷拉着头，好像早就知道事情会有这样的结局似的。

国务卿布莱恩被谋杀之真相终于大白。罗思离开白宫已是次日凌晨，一路上，他心绪紊乱：事情的结局实在出人意料，凶手竟会是妮莉，总统的女儿，自己所挚爱的人！

罗思回到自己的卧室，久久不能成眠。作为特别调查委员会的检察官，他面临着一个严峻的抉择：是公布事件的真相呢，还是混淆视听，不了了之？

而事件的真相一旦公布，必将轰动全国和全世界韦伯斯特总统和夫人该怎么办？妮莉又该怎么办？

白宫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