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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肯尼迪案卷争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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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11 08:13:24 | 显示全部楼层
深夜,在美国首都华盛顿,一座公寓的二十一层楼,国家安全委员会官员莱伯尔在同新结交的金发小伙子热里谈一桩生意经。

正当他被对方的热情吹捧弄得迷迷糊糊之际,热里说是渴了,起身喝威士忌。

突然,酒瓶成了凶器,狠狠地砸到莱伯尔的头上。他像猪一样地哼了一声,就失去了知觉。

热里迅速扒下莱伯尔的衬裤,摸到一条贴身系着的细皮带,从那上面取下一串闪闪发光的钥匙。然后,敏捷地取下一幅挂在墙上的油画,打开一扇小门,从安放在墙洞内的保险柜里,取出一只金属文件箱。

一会儿,热里已经衣冠楚楚地乘电梯下到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室,径直朝一辆灰色的大轿车走去。 车内已经坐着一个人。他盯着箱子问:“是这个吗?”热里答:“错不了。咱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人接过箱子、钥匙,利索地启箱看过;点头说:“那当然,按说好的办。不过,不能呆在这儿······”

热里会意,立刻倒车。那人趁机飞快地掏出一支装有长管消音器的手枪,对准他的耳朵放了一枪。

长满金发的脑袋顷刻耷拉在方向盘上—热里连做梦都没有想到:克格勃分子格里涅夫许诺给他的重赏,竟是一颗枪弹!

一分钟后,格里涅夫不动声色地走出公寓大门口,快步奔向停在门侧的一辆普通旧轿车。汽车绕过冷清的街道,驶上高速公路,直驰机场。格里涅夫心里好不高兴:事情办得如此顺利,真该谢天谢地!

他立即弃车登机,飞往纽约。只是到了这一刻,他才想起疏忽了一个关键性问题:莱伯尔是否真的被打死了?

这个担心并非多余,莱伯尔真的没有死。他在热里逃跑后约一刻钟,慢慢苏醒过来。

他发现暗室的门洞开,保险柜里的东西不翼而飞,顿时呆若木鸡。


终于,他记起了刚才发生的可怕一幕,马上跌跌撞撞地扑向电话机,拨了个神秘的号码;与此同时,在白宫应急委员会办公室里,一架电话机铃声大作。

值班的官员听完莱伯尔的叙述后,以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语气说:“我们将会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你暂时不要离开住地。

中央情报局里负责“斗篷和匕首”行动的计划处头头—戴维·怀斯,即刻奉召赶回他的秘密办公室。各种追踪搜索机器迅速开动。

过了半小时,莱伯尔住处的电话铃响了,听筒里传来怀斯冰冷的声音:“我们已经找到热里的尸体。事情要比你所能估计到的严重得多。”

莱伯尔胆战心惊地问:“我不能再为您做点什么有用的事了吗?”“别自作聪明!记住,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此事。”“啪”的一声,电话挂上了。

从怀斯那句冷若冰霜的话里,莱伯尔感到自己已一文不值了。他取出一支崭新的手枪,对准上颚,一扣扳机······这次他真的死了。

此刻,格里涅夫已经到达纽约。他自然明白对方将会作出闪电般的反击,立即按计划来到五十二号大街一幢公寓的六楼。他要通过出其不意的途径,把文件箱送出境。

以电影制片商职业作掩护的双重间谍戈德曼,正和情妇—舞女玛丽雅鬼混。听到门铃声中传出两个规定的音符,马上意识到是他的克格勃上司“光临”。

格里涅夫气势逼人地命令戈德曼:务必于明天赶到维也纳,把文件箱交给一个叫格勒尔斯基的大个子;否则,哼、哼·

戈德曼霎时脸色刷白,他哪忘得了在莫斯科受到的“教训”?手中的大叠美钞也促使他下定决心遵命,反正自己身无余物,大不了豁出命一条。

当格里涅夫疾步离开五十二号大街时,全身如释重负。他算准戈德曼慑于利害,一时绝对不敢冒死违命,而对手也决防不到他会突然启用一个双方都不信任的家伙——他太低估中央情报局的能耐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戈德曼拉着玛丽雅登上了去维也纳的班机。那女人以为是去旅游,开心地睡着了;戈德曼却忐忑不安地想,这也许又是一个克格勃的“考验”吧······

戈德曼猜错了。在风雪严寒的维也纳机场,有两对人焦虑地等待他降落。一对是大个子格勒尔斯基夫妇—克格勃借用力量,另一对是奥地利王室后裔、马尔科亲王主仆—中央情报局编外特工。

机场广播器传出戈德曼搭乘的班机即将到达的消息。这四个男女顿时紧张起来。他们先后向海关检查站踱去,彼此虎视眈眈。


马尔科根据中央情报局用电视传真机传来的照片,一下子就从簇拥的旅客中认出了戈德曼;可是没想到此人还有个女伴。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面对新的情况,马尔科的土耳其侍从克里桑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右边裤袋中的皮绳圈—他行动时从不离身的宝物。这时亲王已经当机立断,大步朝戈德曼迎上去。

“戈德曼先生,我们华盛顿的朋友非常欢迎您在维也纳停留一下。”这意外的一击,果然奏效,戈德曼活象一只受惊的兔子,几乎瘫倒。

不容对方申辩,马尔科主仆立即拉着这对情人朝一辆大型“美洲豹”轿车走去。戈德曼此时仿佛清醒过来,嗫嚅道:“您真的不是格勒尔斯基一伙?是华盛顿的?”

“那当然。”马尔科肯定地回答,“因此,我很乐意在我的庄园里接待您,还有您的女伴······”戈德曼的眼睛为之一亮,哀求道:“那么您带我去吧,越快越好!”他变心了。

“美洲豹”冒着风雪,飞驰一个半小时,在暮色苍茫之中,到达靠近奥、匈边界的里亚桑村。马尔科亲王那座豪华的庄园,华灯初上,一片辉煌。

四个人刚刚下车,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汽车马达声,一辆“奔驰”轿车徐徐驶进院里停下。

车门开处,露出一个彪形大汉。戈德曼就象老鼠见到了猫,尖叫一声,撒腿逃跑。玛丽雅却大笑道:“哎呀,他疯啦!”

格勒尔斯基立即敏捷地追上去。可是他没跑几步,就猛地打了个趔趄—原来是克里桑塔抛出皮绳圈,将他套住。

马尔科走过去问:“您是什么人?”大个子答:“我姓格勒尔斯基,这是我的妻子葛莱特。我们在机场恭候戈德曼先生,可他被您接走了,我们只好跟来了。”

马尔科作了个手势,示意克里桑塔把这对夫妻干掉。不料就在此时,他的女友亚历山德拉出来叫道:“天气那么冷,还不快进去!”

于是,大家进入陈设考究的小客厅。亚历山德拉忙着招待客人,马尔科趁机溜出来,寻找戈德曼去了。

戈德曼躲在三楼一间房里,他向马尔科交代了格勒尔斯基的身份,害怕这对夫妻会杀死他。

马尔科表示,一定保证他的安全,要他交出文件箱。戈德曼说:“我把它藏起来了。”因为他不知究竟该效忠于哪家“神圣”。

要在偌大一个庄园里,寻找一个小小的匣子,无异于大海捞针。马尔科只好拉着戈德曼先来吃饭。


酒菜十分丰盛。特别是一道栗泥围狍肉,使格勒尔斯基夫妻胃口大开。玛丽雅酒醉饭饱,开始向主人卖弄风情,这引起亚历山德拉的醋意。

最后,一盘狍肉只剩下几块骨头。格勒尔斯基打了个饱嗝,敬酒说:“亲爱的太太,谢谢你的热情接待,使我们饱尝一顿野味,真是不枉此行······

亚历山德拉被恭维得益发好客,她热情地说:“哪里,哪里,招待不周。风雪太大了,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格勒尔斯基夫妻正中下怀,马上道谢。

戈德曼一听,吓得张嘴欲嚷。马尔科急忙用酒杯把他的嘴堵住。幸亏这时女王人起身带客人回书房去了,谁也没有留意他的表情。

戈德曼给酒呛了,又咳又喘地说:“这是个圈套,他们马上就会杀死我·····.”马尔科低声保证:自己彻夜守卫他,明天一早就送他到美国大使馆。

马尔科把戈德曼和玛丽雅送上三楼,叫他俩锁上卧室的门;把格勒尔斯基夫妻安排在二楼的尽头,自己卧室的隔邻:然后,吩咐克里桑塔夜里控制上三楼的楼梯口。他以为这就万无一失。

夜深人静,一阵可怕的嚎叫声把马尔科惊醒。他立即跳起来,抓起藏在枕头底下的微型手枪奔出去。

他冲上三楼,发现戈德曼的房间门户大开,里面只剩玛丽雅一个人蜷缩床上。糟啦!他估计准是戈德曼想趁夜深人静去取回公文箱,结果中了那两个“庞然大物”的埋伏。

他焦急地问:“怎么回事?戈德曼呢?”玛丽雅没有回答,却象一条大章鱼一样攫住马尔科,歇斯底里地狂叫:“救救我吧!”

“死猪猡!”突然门口传来咒骂声—亚历山德拉满脸愠怒之色,厉声责问:“原来你三更半夜跑到这里和这个鬼混!”

显然这不是作解释的时候,当前最重要的是救出戈德曼。马尔科断然把玛丽雅推到亚历山德拉怀里,夺门而去。他听到背后两个女人打了起来。

马尔科在楼梯口撞上克里桑塔。那土耳其人愤怒地诉说,他出来巡视,中了那对大个子夫妻的埋伏,被击昏,给扔到自己的床上,刚刚苏醒过来。

谢天谢地,克里桑塔还活着!马尔科正在庆幸,忽然又传来一阵恐怖的嚎叫声,是从西楼传来的!两人拔脚朝西楼奔去。

他俩循声奔到西边四楼一间无人居住的空室。房门突然打开,格勒尔斯基狞笑着说:“欢迎,亲爱的亲王殿下!”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

马尔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怎么办?开枪吗?两个对一双,大不了最终同归于尽,但于事无补。这时,格勒尔斯基吸了一口雪茄烟,说:“请稍等一下,我们很快就将结束同戈德曼先生的谈话。”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开瓶塞的钻,把它插入戈德曼的鼻孔,用力转动—他在用酷刑逼供!受刑者立刻发出凄厉的尖叫。

戈德曼忍受不住,终于开口了。马尔科看到他的双唇嗫嚅着,却听不清他讲什么。格勒尔斯基自然听到了,喜得一双小眼睛闪闪发亮。

“请原谅,我得出去一下,亲爱的亲王殿下。”这个男巨人点一点头,快步冲出门去。留下女巨人虎视眈眈地盯住马尔科主仆。

不一会儿,格勒尔斯基提着黑色文件箱回来了。女巨人一见,随手抓起一支长矛直刺戈德曼的腹部······连自诩杀人不眨眼的马尔科主仆,也禁不住毛骨悚然。

格勒尔斯基挽起妻子,含笑说:“真遗憾,让戈德曼这个蠢货糟蹋了我们美好的夜晚。再见!”马尔科勉强报以一笑道:“美好的夜晚还没完呢··

当这对巨人夫妻走下楼,正要打开通向院子的屋门时,克里桑塔一甩手,悄无声息地抛出皮绳圈,正好套在格勒尔斯基的脖子上。一般只要儿分钟,它就能致人死命。

马尔科跟着动作,一脚踢落葛莱特拿着的公文箱。那女巨人迅速转过身来,挥动两只大手回击。

突然,“嘣”的一声,皮绳圈竟给格勒尔斯基挣断。他挥手一拳,将克里桑塔打昏;接着,协助妻子击倒马尔科。

等到马尔科爬起来,冲出门去,“奔驰”已经驶离院落,车尾的红灯渐渐消失在鹅毛大雪之中·.····

蓦地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亚历山德拉披头散发地奔出来,冲向她的那辆汽车,开了就走。马尔科没有心思去消除误会,只好听之任之。

第二天,马尔科来到美国驻奥地利大使馆,向这儿的中央情报局头子科比说明情况。科比说,公文箱里有绝密文件,怀斯特地指令马尔科不惜一切代价把它夺回。

马尔科要求提供格勒尔斯基夫妇的情况。科比表示所知甚少,只晓得这对宝贝在欧洲开了几个公司作为掩护。很明显,科比对本案并不热心。马尔科客气地告辞。

从大使馆出来,马尔科驾车来到坐落在一条窄小街道里的“花花公子”俱乐部。这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来此处喝酒、听时代曲、玩女人。

马尔科对一个年青侍应生说:“我找格勒尔斯基先生。”对方冷淡地答:“他不在,这几天都没有来过。”马尔科说:“我是他的朋友,可是丢了他的电话号码…………”说着,递过去一张一百先令的钞票。

那人的脸立刻显出笑容:“哦,是这样啊,您想跟他通电话吗?我马上查查号码······”不一会,他就拨动藏在柜台下的一部电话机。


电话没人接。不过这对马尔科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他已经根据对方拨号时,转盘转动声音的长短,推算出电话号码是“八三九五三二”。

根据这个电话号码,马尔科很快查到与之相应的地址是:维也纳十三区,迈泽尔街二十八号,用户名称是“德利安公司”。他驱车赶到那里时,天全黑了。

这里实际上是一片冷杉林,分布着很多小楼房。他把“美洲豹”停在隐蔽处,步行到黑灯瞎火的二十八号门前,本能地摸摸腰间的手枪,伸手按电铃。

一连按了几下都没有动静。他抓住门钮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并没有上锁。他快速跨过门槛,闪到一旁,奇怪,周围死一样沉寂。

他顺着墙摸索前进,突然脚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绊了一下。他掏出打火机“咔嚓”一声打亮,顿时象触电似地往后一缩—地上横躺着葛莱特!从伤口凝结的血迹等判断,她中弹死去很长时间了。

他干脆打开灯,搜索了这座陈设豪华的楼房。再没有发现人。室内一切贵重的东西,甚至金币都无人光顾。他再一次感到自己陷进了一个令人费解的、潜伏着杀机的事件。

得赶快离开这儿!马尔科快步走出大门,忽听黑暗中响起一个声音:“回到屋里去,快点!”他定睛看去,发现前面有个模糊的汽车轮廓,一个人影正从上面下来。

马尔科弄不清对方是谁,有几个人。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一步一步倒退。来人用枪口把他逼回屋内,熟悉地拧亮电灯,心平气和地说:“不必把手插在口袋里,我无意加害于你。”讲话略带匈牙利口音。

马尔科注视着面前的瘦高个,特别显眼的是头顶上一条长长的疤痕。这特征使他一下子记起来:此人叫弗朗泽,公开职务是某国大使馆文化参赞,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克格勃分子。

“你是在找格勒尔斯基那个猪猡吧?放心,他还会回到这里来的。实际上,在这个案子里我们已经携手合作。抽根烟怎么样?”弗朗泽把手枪放进口袋,掏出一只镀金的烟盒递过去。

一种警觉促使马尔科一步跳向门口。就在这一瞬间,一支钢箭从烟盒里“嗖”地飞出,深深地插进墙壁。原来弗朗泽怕开枪会遭到对方的还击,改用这种伪装成烟盒的凶器。

说时迟,那时快,马尔科侧身打了个滚,顺势掏出枪朝弗朗泽就是一枪。然后,窜出大门,向屋后飞奔。

一分钟后,马尔科听到汽车发动声,接着马达声渐渐远去。可以肯定他这一枪并没有击中对方,弗朗泽无心恋战,开车跑了。

直到汽车马达声完全消失,马尔科才小心翼翼地回到他的“美洲豹”里,掉转车头驰去。他心里转着一个念头:弗朗泽凭什么肯定自己是中央情报局的人呢?

凌晨,马尔科才驱车赶回庄园。一夜折腾,死里逃生,又困又倦,他想倒头睡一觉再说。


他走进书房,刚倒了一小杯伏特加,电话铃响了。话筒里传来格勒尔斯基生硬的声音:“喂,是马尔科亲王吗?”这就象是一支兴奋剂,使他困倦俱消。

对方在证实他是马尔科后,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说:“三小时后,我将在帕塔基饭店对面出现,准备跟你们做一笔交易,但是你只能一个人来。”说完,就把电话挂上了。

马尔科匆匆吃了早餐,作好会面的准备。动身之前,他叫醒玛丽雅问:“你过去认识格勒尔斯基夫妻吗?”那女人摇摇头。又问:“你知道戈德曼的公文箱里装的是什么吗?”她答:“不知道。

帕塔基饭店坐落在维也纳市中心一条不太热闹的街上。马尔科提前半小时来到,停车后打开收音机边听边 等。他已经用电话请示过怀斯,“老板”答应交易时可以出 到五十万美元高价。这究竟是什么重要“货色”?!

半小时后,格勒尔斯基驾驶“奔驰”准时来到。马尔科等了一分钟,看清车里只有巨人独个儿,周围没有异样,就跨下“美洲豹”,朝对方走去。

格勒尔斯基把马尔科让进车里,他喘息着说,要不是弗朗泽一伙不讲信用,杀了葛莱特,他是决不会向马尔科出卖这份文件的。现在他只要一盒一百安瓿的合成胰岛素,“买卖”就可成交。

马尔科感到惊奇。巨人解释说,他患有严重的糖尿病,就靠这种药活命;现在 弗朗泽正四出追踪,切断了他的药源,他手头上只有两安瓿药了!他要马尔科明天上午给予答复,否则便另寻主顾。

当马尔科挪身下车时,不由吓了一跳,原来后座躺着一只巨大的德国牧羊狗,贪婪的目光直盯着他的喉咙。格勒尔斯基说:“那是塔基,我唯一的朋友。”只有一条狗与之“同车共济”,处境真是可悲啊!

马尔科再次来到美国大使馆,和在华盛顿的怀斯直接通话。对方答应立即设法用专机把药运来,并表示将命令他们驻维也纳的特工哈塞尔,保护马尔科和格勒尔斯基的安全。

科比遵照上司的指令,马上召来哈塞尔,把他介绍给马尔科。那人柔声说:“亲王殿下,请记住我的电话号码,电话就在我汽车里。下次您同格勒尔斯基碰头时,请事先通知我。”马尔科点点头。

在返回庄园的途中,马尔科发现有一辆黑色轿车紧跟着他,驾车人正是弗朗泽!这说明对手还没有找到格勒尔斯基,而想借他搭线通往目标。何必同这伙人纠缠呢?

马尔科加快车速,赶在黄灯即灭的一瞬间冲过一个十字路口。弗朗泽也想冲过去,可是红灯亮了······

第二天上午,马尔科正在家里和玛丽雅调情,电话铃声响了。是格勒尔斯基嘶哑的声音:“喂,药怎样了?”马尔科说:“快运到了。”那人道:“好,明早六点交货。我在去斯瓦桑贝格城堡那条路的拐角处等你。你只能一个人来!”

当天下午,合成胰岛素总算及时运到。马尔科在美国大使馆取了药,并用电话通知了哈塞尔。不知怎么搞的,这个傲慢的、有点放荡不羁的特工,总使他放心不下。

夜里,马尔科养精蓄锐,睡了一觉。凌晨,他驱车赶到约会处,选了一个可以同时监视三个不同方向的地点,把“美洲豹”停了下来。

六点一刻了,还不见巨人来到。马尔科心中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上当了!就在这时,一辆灰色的“奔驰”窜过来,一个急刹车停在“美洲豹”后面,正是格勒尔斯基!


马尔科来到“奔驰”里面,发现巨人脸色灰白,身上血迹斑斑,即问:“你受伤了?”格勒尔斯基有气无力地说:“弗朗泽那伙人缠上我了,肺部中了一枪。药带来了吗?”

马尔科赶紧把胰岛素从自己的车上取过来。格勒尔斯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我过不了明天,药对我的作用不大了。”他十分费力地掏出半张捷克的十克郎钞票,在上面写下几行字,说:“凭这个到布拉迪斯拉发取货·

马尔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什么,在布拉迪斯拉发?”格勒尔斯基冷笑道:“是的,那儿才有我信得过的朋友。阁下可以旅游者的身份进入捷克。这一点,相信不用我教你的。祝一路平安。

格勒尔斯基的车刚消逝,一辆“奥斯汀”突然飞驰而来。马尔科知道里面坐着的是哈塞尔的人。他立即发动“美洲豹”的引擎,想看看事情的结局。

不消三分钟,“美洲豹”便赶上了前面那两辆车。马尔科发现“奔驰”就象一个醉汉那样歪歪斜斜地驶往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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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十字路口,“奔驰”不顾红灯直闯过去。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它一头撞在一辆有轨电车上······

马尔科停车奔到出事地点,见格勒尔斯基和塔基都当场毕命。他感到心寒:怎么跟他打交道的人,一个个全摆不脱死神的纠缠?先是戈德曼,继而是巨人夫妇,下一个是谁呢?会不会是他本人?

就是怀着吉凶未卜的心情,马尔科驾驶“奥佩尔”小汽车来到奥、捷边境。他出示的护照表明,他现在叫赫尔·古斯塔夫·阿尔基尔希,维也纳的建筑师。

由于护照无懈可击,捷克的海关很快放行。“奥佩尔”冒着风雪,朝这个坐落在多瑙河畔的城市—布拉迪斯拉发疾驰。

车行不到半小时,就抵达城市中心。雪花仍在飞舞,全城笼罩着灰蒙蒙的雾气。马尔科停好车,按照写在那半张钞票上的地址,寻找海杜柯瓦街十六号。

那是一条狭窄的街道,十六号是一家小瓷器店,两旁尽是一些上世纪建的石砌小房,显得有点神秘。马尔科停下来,看看是否有“尾巴”;然后,迅速摸上二楼。

二楼只有一扇门,从里头传出阵阵音乐声。马尔科遵照格勒尔斯基的嘱咐,用“二—二”的方式叩门。

门开了一条约有十厘米宽的缝。一个女人问:“您找谁?”马尔科答:“是格勒尔斯基叫我来的。”立即门缝打开,他被一只手拉了进去。


站在马尔科面前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精瘦女人。她用水灵灵的棕色大眼睛审视着,问:“您是谁?来这儿干什么?”马尔科默默地掏出那半张钞票递过去。

那女人接过钞票,一转身就进了隔壁房间。只听得里头有人在低声细谈着。马尔科真担心会蓦地冲出两个密探来。

没过多久,出来一个金发小伙子,手上拿着那张钞票的另一半。他高兴地说:“欢迎您!怠慢了,请原谅。我叫米切尔斯克,她是我的婶婶。”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而来吗?”马尔科问。“当然知道。”那女人回答。小伙子二话没说就回到隔壁房间,一会儿便捧来了那个黑色的公文箱。

马尔科一见大喜,赶快把它接过来。那女人却神色紧张地说:“现在你该走了,赶快离开,我怕极了。”

这时,响起了沉重的敲门声,还夹带着高声的吆喝:“开门,我们是警察!”三个人屏住呼吸,面面相觑。马尔科意识到弗朗泽早已知道他的行踪,现在只有“货”毁人亡,别无选择。

幸亏米切尔斯克稍为恢复了镇静,他把马尔科拉到里间,随手推开一扇窗户—下面是一条结了冰的小河,蜿蜒地通向一条深沟,轻声说:“我跟您一块儿走,要不您会迷路·的。”

小伙子迅速取来一条绳子,把它的一头固定在窗台上,催促道:“快,他们要把门撞开了。”果然,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时间刻不容缓。马尔科用牙咬着公文箱的提把,跨过窗台·

他攀着绳子刚滑落地上,米切尔斯克也下来了。小伙子喊了一声“跟我来!”拔腿就沿着河床跑,奔向二十米开外的一条隧道。

“砰、砰!”他们的头上响起了枪声,有人高喊:“站住!”马尔科感到这声音很耳熟,在钻进隧道的一瞬间,他回身一望,嗬,是弗朗泽!

两人手拉手的穿过五百米黑洞洞的隧道,从另一头钻出。外面是一条僻静的小巷。米切尔斯克要马尔科稍候,他自己去一家肉店找一个开小卡车的朋友帮忙。

很快,一辆三轮货车从店侧的车库里开出,开车的年青人显然是米切尔斯克的朋友,他用手势示意马尔科从后面上车。

马尔科掀开车篷上去,嗨,里面全是牛肉。米切尔斯克说,汽车正朝边境开,他的朋友尽可能把他们带远一些。两人便蜷缩在肉堆里,生肉的腥味熏得人直想作呕。

三轮货车开了好一阵,估计离国境线不远了。马尔科暗自庆幸:克里桑塔正在国境线那边接应,只要再往前走,到了这个土耳其人的无线电接收范围以内,他就随时都能应召前来帮忙。

突然一辆“塔特拉”牌小车飞快超越,拦在前面。米切尔斯克小声说:“坐“塔特拉”的,准是警察。”他立即掏出一支擦得铮光发亮的老式手枪—那是他很久以前在丛林中捡来的。

司机报告说,有两个便衣下车走过来了。马尔科还没来得及制止,米切尔斯克已经挪开肉块,紧握着枪蹲到篷布的旁边。


那两个人查问了司机后,过来揭开篷布。就在那一刹间,米切尔斯克对准一个镶金牙的开了一枪,紧跟着跳出车外,又开了一枪

待马尔科从肉堆上一下跳落地,两具尸体已横陈路面;米切尔斯克则脸色苍白,斜靠在车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亲王当机立断,叫司机开车回去,自己同米切尔斯克改乘那辆“塔特拉”冲过国境线。

两人上了车,没驶多远,听到车上的报话器响了:“斯拉文,喂,斯拉文,你们那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会,后视镜出现一个黑点—一辆汽车全速追来!

“冲过去,强行越境!”马尔科刚说完,猛地发现前头停着一辆卡车。路给堵住了!怎么办?米切尔斯克抬起明亮的眼睛说:“我还认得一条路,不过得趟水过河。”他一面忙着给手枪装子弹。

马尔科点点头,提醒道:“注意坐好,车要颠了。”他猛地一转方向盘,汽车象脱缰野马,冲向路旁斜坡,飞一样地向下滑去,再也驾驭不住。

“砰”的一声,车头撞在一棵大树上。马尔科用肩膀狠命撞开车门,跳了出来;米切尔斯克跟着下来,他被撞得满嘴鲜血。两人踏着齐踝深的积雪向前跑去。

当他们走出大约三百米光景,撞车处出现两个人影,高声喊叫:“站住!”马尔科头也不回地猛跑。“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响,子弹追上来了。

“还远吗?”马尔科喘着气问。“一公里。”米切尔斯克答。时间紧迫!马尔科说:“快,帮帮忙,把我背上用胶布贴着的小玩意儿拿出来!”他决心启用微型收发报机,向克里桑塔求助。

小伙子的眼里发出兴奋的光芒,他好奇地看着马尔科摆弄机器,问:“啊,那么您就是一个真正的间谍了?”但令人失望的是呼叫后没有回音。是距离太远,还是克里桑塔没在收听?看来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远远传来阵阵呼喊声和哨子声,包围圈正在缩小。米切尔斯克说:“只有从河里过去。铁丝网拦在水面上,只要潜入水中一分钟,水流就会把我们送过国境。”

他俩气喘吁吁地跑到小河边,米切尔斯克骤然站住了—一原来,小河结了厚厚一层冰,除非用炸药,不然没法将它打开。马尔科叹了口气。

两人一言不发地沿河走了约五百米,马尔科发现对岸采石场上停着一架大型推土机,把它发动起来,不是可以摧毁铁丝网吗?这个想法当即得到小伙子的赞同。

他们滑冰过河。米切尔斯克检查了机器,完好无损。他快手快脚地燃油烤热发动机。正好这时,微型收发报机里传出克里桑塔的呼叫声,土耳其人就在离国境线大约一公里的地方。双方终于联系上了。

机器发动起来了!马尔科开大油门,驾驶着这庞然大物,轰鸣着前进。他高兴地嚷:“今晚可以在维也纳过了!”

可是,就象回答他的高兴似的,河那边响起弗朗泽的声音:“你们被包围了,快投降吧!”跟着,左、右两侧闪现军人的身影,子弹不断飞来。


米切尔斯克举枪还击。马尔科开足马力,朝第一道铁丝网冲去—现在可不是爱惜发动机的时候。

弗朗泽的喊话又响起来了:“快投降,否则我们不客气了!”子弹象雨点一样猛扫过来,米切尔斯克身子一晃,斜靠在马尔科身上。他中了流弹!

马尔科腾出一只手扶着年青人,鼓励道:“坚持一下,快到了!”米切尔斯克低声说:“让我下去,这样我还可以狙击他们······把报话机给我,过一会儿您再和您的朋友来找我。”

说着,他滑下推土机,倚在一棵大树后射击。马尔科趁机猛一推加力器,推土机可说不费吹灰之力便冲破了第一道铁丝网,驶入封锁线。

马尔科冲向第二道铁丝网时,身后响起一阵爆豆似的机枪扫射声,紧接着听得一声绝望的嚎叫—米切尔斯克倒在大树旁。

“砰!”推土机撞到了第二道铁丝网。由于机器已经失去了足够的冲力,竟无法突破。此刻,一辆满载士兵的敞篷汽车飞驰而来,情况十分危急。

就象奇迹一样,克里桑塔突然冒了出来。马尔科扯大嗓门喊:“掩护我!”土耳其人马上贴近铁丝网开火。

一排冲锋枪子弹,把那辆敞篷汽车打得失去控制。马尔科赶快从驾驶室爬上发动机罩,一甩手,把公文箱扔过国境;随即纵身跳过铁丝网。

克里桑塔连忙把主人扶起。两人回头朝乱哄哄的国境线那边望了一眼,米切尔斯克的躯体躺在大树下,宛如洁白雪地中的一个黑斑点······

“美洲豹”急速地驰向庄园。马尔科疲惫地蜷缩在座位上,回顾着这似乎十分漫长的一天。他转动身体时,无意中碰到了公文箱,没想到“啪”的一声,它自动打开了。

他仔细一检查,发现锁头被子弹击坏了,就索性启盖来看。但见里面是五十页左右的英文打字文件,用灰布包捆着。这拿性命换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他借着车灯的光阅读起来。

文件的标题是:《关于肯尼迪总统被暗杀的报告》。等到他读了几页后,惊骇得停住了。原来,肯尼迪之死是一桩经过精心策划的谋杀,它涉及好多美国政界要人,两个主谋还高居国家领导地位。

无疑,这份文件一经公布,犹如原子弹爆炸,对美国当权者是个极其沉重的打击。直到这时马尔科才明白,为什么敌对的双方要不惜一切代价搞到它;而他自己卷入这危险的漩涡,岂不可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抵家不久,科比来电话催问:“有新消息吗?”马尔科打着呵欠回答:“货已经弄到手了,明天早上我把它送去,安心睡您的大觉吧!”科比高兴地说:“您干得很漂亮,请好好休息。”


第二天清早,主仆俩驱车前往美国大使馆。大雪初霁,晴朗的天空令人心旷神怡。马尔科深深地舒了口气,他希望就此卸下重担,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在庄园里过一段平静的日子。

科比马上出来会见马尔科,他接过公文箱,一边赞不绝口,一边仔细检查。

突然,他瞪着眼问:“谁把它打开过?”马尔科挖苦地答:“弗朗泽的子弹。别担心,子弹是不识字的。”“那您看了这份东西?”“对,看了。”

科比沉默了,随手按铃召来一个年青人,命令他去请大使来。马尔科故意揶揄似地问:“您不检查一下里面的东西吗?”美国人冷冰冰地答:“我没有这个资格。

一会,大使奉召来到。科比要求他将公文箱封好,然后锁到他私人用的保险柜里。大使十分恼怒,但最终还是屈从于“秘书”的命令。这使马尔科感到好笑。

科比热情地送马尔科出门。他象顺便问及:“还有那个陪戈德曼到维也纳的女人,一直呆在您家里吧?”马尔科冷淡地说:“是的。我明天就让她飞回纽约。她跟此事毫无关系。”科比连声说:“那好,那好。”

当“美洲豹”回驶至里亚桑村时,碰到一辆“维根”牌轿车从村里窜出来。在两车擦身而过的刹那间,马尔科瞥见里面坐着两个壮实的男人。

马尔科心情轻松地走到玛丽雅的房间,现在只要打发走这个女人,这场“噩梦”就算结束了。他敲敲门,没有声音,便推门进去。

玛丽雅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她已经死了!奇怪的是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最后在颈部发现一个注射器留下的针眼。马尔科愤怒地骂:“真是杀人不见血!卑鄙无耻!”

他即刻冲出房间,吩咐克里桑塔把车开出来。从玛丽雅身体尚有温暖这一点判断,凶手才离开不久,很可能就是刚才碰到的,“维根”牌轿车上的那两个家伙。可以追!

半个多小时后,时速达到一百二十公里的“美洲豹”终于追上了“维根”牌轿车。这时,离市区只有二十公里路程了。

车上的两名杀手发现了来势汹汹的“美洲豹”,拚命加速逃窜。冷不防一辆大型旅行车从交叉路口拐出来,“维根”一个急刹车,可是结冰的路面太滑,车失去控制,象个陀螺似地旋转起来。

它一下子撞到一辆迎头开来的卡车的车头上。随着声巨响,大车翻落路边深沟,小车则飞了起来······

马尔科主仆火速刹车下来,看那两个杀手一死一伤,即逼问受伤者:“谁派你们来的?”这人给压在车底下,尚有一丝气息,他的招供出乎意外:“是哈塞尔那个老混蛋···

一小时后,马尔科主仆出其不意地闯进哈塞尔的豪华卧室。在手枪和匕首的面前,哈塞尔惊慌地说,他派人干掉玛丽雅不过是执行科比的命令,而科比又是从怀斯那里得到指示

马尔科心头一震,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了:玛丽雅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但美国人也不放过,他们的原则是宁可枉杀!哈塞尔见状,故意嘲弄道:“老兄,您就及时行乐吧,干我们这一行,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马尔科冷冷地说:“我希望今后不要再见到您。”然后收起枪默默地离开。他觉得,即使将哈塞尔杀死,也没有多大用处,因为这个下流坯不过是操纵在他人手中的一件工具而已。

到了外面,马尔科口渴厉害,于是绕道劳享斯泰大街.进时髦的伊登酒吧喝一杯。他们没有发觉自己的“美洲豹'已经给一辆“奔驰”盯上了

半小时后,主仆俩喝足了伏特加和桔子汁离座出来,马尔科忽然想买一个圆形大蛋糕回去,便叫克里桑塔随他到邻近的糕点餐厅转一圈。

两人正在选购蛋糕,轰然一声,他们的“美洲豹”爆炸了!很明显,杀手没想到他俩离开酒吧还要去买蛋糕,定时炸弹炸得早了点。不过这一响使马尔科明白:周围杀机四伏,随时都有被害可能。

主仆俩租了一辆汽车回到庄园。马尔科立即给美国大使馆打电话,可是科比和大使都“不在”;他直接挂电话到华盛顿,怀斯也托词不接。真是冷酷无情啊!他为情报局完成了任务,却成了灭口对象!即使过去有汗马功劳亦难免一死。

总不能束手待毙吧?马尔科无限眷恋地打量着呕心沥血建设起来的庄园,决心弃家出走。他把计划详尽地告诉了克里桑塔,后者马上遵命去准备了。

不久,主仆俩荷枪实弹,分别驾驶“奔驰”和客货两用车“奥佩尔”,一前一后冲出庄园。沿着结冰的公路飞驰。

汽车穿过里亚桑村,又行驶了约六公里,马尔科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头出现了三个黑点—三辆车追上来了!

不过十分钟功夫,一辆“奥斯汀”已经逼近他们。马尔科一眼认出那是哈塞尔的车,它有特殊的防滑装置,可以在冰雪中行驶如飞。

是时候了!马尔科猛地按了两下喇叭,出其不意地来了个急刹车;与此同时,克里桑塔用力转了一下方向盘,“嘎”的一声,“奥佩尔”横停在公路上。接着,两人手提武器从车里跳出。

那辆“奥斯汀”差点撞到“奥佩尔”。它刚刹住,马尔科和克里桑塔的冲锋枪开火了。车上两个家伙,顿时脑袋开花。哈塞尔本人幸亏不在里面,不然也难逃厄运。

主仆俩飞快地钻进“奔驰”,开车驰往机场。他们估计后面追来的那两辆车,要推开“奥斯汀”和“奥佩尔”,起码得花五分钟时间。

“奔驰”一溜烟地行驶了二十多公里,离机场不远了。突然,克里桑塔惊慌地说:“您看!”马尔科扭头一望,一架直升飞机追逐过来。

“咯咯咯······”直升飞机闪出一条橙红色的光带,汽车的左后视镜被打得粉碎。好危险啊!


克里桑塔大喊一声:“停车!”他不待马尔科把车刹住,一步从车上跳下来,卧倒在结冰的路面上,举起冲锋枪对空猛扫。

打中了!直升飞机象只受伤的大蜻蜓,摇摇晃晃地消失在树林上空。克里桑塔赶紧窜回汽车, “奔驰”重新向机场疾驰。

马尔科冲到机场售票处,买了一张下一班飞往汉堡的票。趁售票姑娘低头写飞机票时,他警觉地监视着门口。在这个节骨眼上,赢得一秒钟也十分重要。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秃头的家伙带着三个彪形大汉,表情轻松地走了进来。他们仔细地打量整个大厅,然后,秃头的一屁股坐在正对马尔科的凳子上,其余三个则悄然离去。

不久,播音器通知飞往汉堡的旅客登机。马尔科断然走到一个警察面前,指控那个秃头藏着武器。

警察快步上前,一把掀开那人的帽子,不由得向后一跳,原来帽子下面放着一支手枪。此时,马尔科大步流星地走向停机坪,他感觉到秃头傲慢地望了他一眼。

就在这一刹那,仿佛他的第六感官在提醒:别走!秃头自信的神情,那三个杀手突然不见,这一切都十分可疑啊!马尔科改变方向,扭头朝栅栏那边跑去——克里桑塔和车就在栅栏外面。

他跃过栅栏,钻进车里,对惊讶的克里桑塔说:“回维也纳。他们还以为我上了飞机呢!肯定派人在汉堡‘等候’我了。这正好给我一个小时的安宁。”

他俩不敢回庄园。克里桑塔想到一个临时避难处 郊外的清真寺。若混迹寺内苦行僧之中,是比较安全的;再说他本人过去也是一名苦行僧。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马尔科只好同意了。

第二天上午,马尔科在黑暗、狭小的清真寺陋室里醒来,乔装为苦行僧的克里桑塔买回来一份《信使报》,头版上的一条大标题是:“维也纳—汉堡班机在途中爆炸!”

制造如此骇人听闻的惨案,连暗杀国家元首也是少见的,有七十三个无辜者罹难!马尔科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那秃头傲慢的形象,这家伙是在为阴谋即将得逞而得意吧!

偌大的世界,难道真的没有他的一处安身之地?马尔科心中打着一个新主意:只要能有几个小时安静,凭着他那超人的记忆力,便可将“肯尼迪案卷”原原本本默写出来;然后,把它寄给中央情报局头子希尔曼…………

用了两天时间,马尔科完成了这件工作。他在给希尔曼的信中明确表示:如果对方不放弃追杀,他就不得不将这份文件的另一复本公诸于世。信和文件当即交给克里桑塔付邮。

到第七天,马尔科估计希尔曼已经收到邮件了,他正想设法向美国大使馆试探,忽然院子里传来音乐,只见苦行僧们开始一个仪式,克里桑塔也杂在中间,跳着古怪的舞蹈。

就在这时,三条大汉从门口冲了进来,面对僧人“苦中作乐”的奇异景象,他们一时间也被弄得手足无措。克里桑塔趁机悄悄地掏出手枪。


“砰、砰、砰······”一阵子弹的爆炸声压倒了音乐。一个杀手胸膛中弹向后倒去,另两个杀手连忙举枪盲目还击,几个苦行僧应声而倒。

马尔科象打靶一样,躲在窗后瞄准射击,一枪一个,击毙杀手。克里桑塔甩掉袈裟,冲出门去。

他俩快步走到多瑙河畔的码头上,那里停着一辆“奥斯汀”立刻开走了。不过马尔科还是看到了哈塞尔的侧影,这家伙毕竟是胆小之辈。

主仆俩跑出一段路,乘上一辆出租汽车。马尔科吩咐司机:“到施瓦曾伯格广场。”克里桑塔吃惊地问:“那儿不是苏联大使馆吗?”马尔科凄然地颔首作答。

汽车沿着歌剧院和布列斯托尔宾馆所在的大街行驶。马尔科望着这些巨大的建筑物,无限惆怅地说:“我终于醒悟了。怀斯选我干这件倒霉的差使,就是要在事成之后灭口。因为我不是真正的美国人,杀我不算罪过······”

车到广场。马尔科下车走进电话亭,挂了一个电话给科比:“您听着,三分钟后,我就要到苏联大使馆去。当然我这是铤而走险,最后还会毁灭自己,可是这都是您逼的,一切严重后果将由你们承担···

“马尔科,您发疯了,这是个可怕的误会!”科比的惊惶不象是装出来的。这个美国人告诉马尔科,希尔曼已经专程来到维也纳,急于同他通话。

电话听筒里响起了希尔曼粗犷的声音,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您可别那么干!我向您发誓保证您的绝对安全,您听到了没有?请到大使馆里来,我在此等您。”

马尔科心里不踏实,他约希尔曼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碰头。在确信自己的安全有保障时,才由对方陪同去大使馆。这会儿他要找哈塞尔对质:为什么在希尔曼两天前下令停止对他的追杀之后,这家伙竟依然向他下手呢?

科比遵照上司的命令,迅速召来哈塞尔。那人一见到马尔科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在亲王的逼问下,他猛然把手伸进口袋···

“砰砰”两声枪响,哈塞尔应声瘫倒,一支手枪从他手上滑下来,掉到厚厚的地毯上——是希尔曼的一名保镖抢先开枪,击中他的肝部。


科比简直惊呆了。马尔科嘲讽地说:“不必大惊小怪。总会有人背叛,投降莫斯科。哈塞尔今天企图绑架我,无疑是根据另一方面的指令。科比先生,看来您只好另找高徒了。”

希尔曼点燃一支烟,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若有所思地说:“干我们这一行,真是不轻松啊。到底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从来就弄不清楚。难道不是这样吗?”

马尔科开车返回庄园。他竭力想摆脱这些血淋淋的记忆,赶快把亚历山德拉找回来,过一段平静的生活。他对自己所从事的这一行实在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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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8 0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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