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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老兵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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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11 12:24:47 | 显示全部楼层
1948年初,东北大部分地区都解放了,解放大軍正乘胜向前推进,为了支援部队和已經解放的城市的粮食,党决定开荒办农場。財委根据党的指示,立即开会研究。

財委李主任开完了会,正在考虑讓誰来担当这个后方生产的重任,忽然有一个人走进来,李主任一看就高兴地叫道:“老战,你这是从哪里来?”

老战紧握着李主任的手說:“我轉到地方上来了。我們赶跑土匪,就掛起牌子办起公来,我現在当了县長了。”

老战是李主任的老部下。他来找李主任,是听到要办农場,請求任务来的,坐下以后,就迫不及待地說明了来意。李主任觉得这是个新事業,气候又冷,怕他受不了。

老战着急地說:“我这人可怪啦,偏不怕冷:你看我还出汗呢!”說着摘下帽子。不知他是怕不給任务急的,还是眞热,滿头都是汗。

李主任是知道老战的干勁的,任何困难都难不倒他,便庄重而严肃地批准了老战的請求,派他去北大荒开荒办农場。

第二天,老战帶了他的警衞員小冬子和干部周清和,搭乘农民王老头的雪橇,向北大荒出發了。老战心急如火,他計划在开春雪化前就做好准备工作。

”走了一程,雪橇进入了白皚皚一望无边的大雪原。王老头是个風趣的人,一路上和老战、小冬子說說笑笑,不住口地夸北大荒的富饒。一会兒又唱开了小調。

雪橇越往前走越荒凉,天寒地冻,茫无人烟。周淸和这个剛剛参加工作的青年,愁眉苦臉,有些后悔起来了。老战和小冬子却对未来滿怀着热情。

在冰天雪地里又走了好久,远处出現了一个小黑点。老战欢呼起来:“打土匪我到过这兒,那是破碉堡。”王老头的鞭子清脆地响了一下,雪橇飞快地向破碉堡跑去了。

到了碉堡,老战好像到了家,讓小冬子在碉堡上插上紅旗,在門口掛上“第一农場筹备处”的牌子。新中国第一个国营农場就正式成立了。

晚上,他們用砍来的柴点上一堆火,老战戴上眼鏡,坐在草搭的地鋪上,靠近灯火,画起农場的設計圖来。小冬子笑嘻嘻地在一边看着他画。

小冬子看着看着提出了問題:“这戴口罩的小人是什么?”老战笑着說:“这是医院的看护嘛!”小冬子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从心眼里佩服老战想得周到。

周清和一直縮在皮大衣里,他不明白他們哪来的高兴,忍不住試探問:“这地方这么荒凉,办农場合适嗎?”

老战兴高采烈地举着設計圖說:“合适,这是我一輩子的事業。跟你說,我已經把什么都看好了。”

老战那豪放的、信心百倍的笑声,冲出碉堡,在雪原上迴蕩,風雪剧烈地飞舞起来,沉睡的北大荒惊醒了!

第二天,他們睡了很久,老是不見亮天。周清和沉不住气了,讓老战看看錶。老战取出他的打簧錶,錶已經停了,不知道到了几点鐘。

小冬子爬起来穿靴子,靴子已冻住在地上,用棍子敲了一陣,才敲下来。老战也坐了起来,用手去摸被子,被上已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

小冬子穿好衣裳,打开堵着的槍孔,明亮的陽光立刻照射进来。小冬子从槍孔往外一看,欢呼起来:“好大的雪,封住門了。”


老战拿只鉄鏟,打开門鏟了个洞,鑽了出来,高兴地喊着:“这是雪兆丰年呐!”小冬子也鑽了出来,兩人鏟凈了門口的雪,累得汗如雨下,战胜了寒冷。

周清和越不伸手劳动越是冷,苦着臉望着老战和小冬子,站在門口直打哆嗦。

这天,老战叫周清和在家做飯,自己和小冬子去丈量土地。小冬子高兴得像只小鹿在雪地里蹦跳着,跑在老战的前边。他們踏着过膝盖的雪,深一脚淺一脚,丈量过的地方,就插上木椿子。

这天,他們丈量了不少可耕土地,又順便打了一捆柴,小冬子还抓着了一个兎子来改善他們的伙食。

他們回去,周清和已經把飯做好。他这天在碉堡后面發現了狠的脚迹,提心吊胆,連飯也吃不下去。

晚上,他假裝睡着,到了半夜,悄悄地爬起来开溜了。

周清和冒着風雪往前走,突然一只狠擋住了他。他一看,吓得魂飞天外,扔下东西就往回跑。狠嚎了一声,追了上来。

老战和小冬子从睡夢中惊醒,来不及穿衣服,提了槍跑出来。老战一槍把狠打死,救了周清和的性命。

周清和半夜偷跑,把小冬子气坏了,一句紧一句問周清和:“来的时候不是征求过你的意見了嗎?不愿来为什么不明說,到这又要跑,你說你算什么人!”

老战攔住小冬子,坐在周清和身旁,平心靜气地說:“小伙子,怎么不想想將来哪!一眼望不到边的庄稼,大队拖拉机,还要盖房子成家立業,多有意思!”

老战又說:"工作开始总是有困难的,这样吧,实在不愿意留在这兒,就回县吧!”周清和羞愧地流着泪,小声說:“我愿意留在这兒。”

老战默默地打量着周清和,見他鞋也跑掉了一只,狠狽不堪,便从火堆旁拿了一双干鞋給他,答应讓他留下来。

就这样,一个冬天,他們丈量好了土地,伐了許多木头;开春以后,王老头帶着老乡来帮他們盖了房子。老乡們听說共产党来办农場,都非常愿意为农場出点力。

房子虽然簡陋,总算有了,可是还缺少农具和懂农業科学的人。老战帶着小冬子跑到县里找李主任,李主任答应派給他們一位农業專家当副場長,老战十分高兴。

老战又跑到后勤部去找过去的老同志老上司,要到几台旧拖拉机,兩百包豆子,四十匹老騾子,破汽車,还有桌椅板凳等办公用品。

回到招待所吃飯的时候,老战忽然想起一樁事来,对小冬子說:“走,把饅头带上走着吃,我听說这里有过去留下来的一批失业的司机,咱們沒人开拖拉机哪行!”

老战在一个小酒館里找到了那些失業的司机,招呼他們說:“你們也算工人阶級,可是整天閑着不干活,賭錢喝酒,这有什么意思!有志气的参加革命,跟我們开荒办农場去!”

有个叫程国亮的走过来問:“是不是叫我們开拖拉机呀?”小冬子忙接口說:“对,是开拖拉机。”程国亮犹豫說:“我們开过汽車,沒开过拖拉机。”

老战笑着說:“这沒关系,不会就学,会推磨就会推碾子!”說得大家都乐了。大家覚得老战和藹可亲,就都圍过来向他打听开了。

程国亮头一个报了名,又介紹另一个叫刘成光的說:"这小伙子可能干,他就在这儿摆攤子修自行車,会电焊,汽車有点毛病也能对付。”老战說:"我們欢迎,不帶家給安家粮,要不就帶上家眷。”这一来很多人都报了名。


有个叫朱流庆的司机,过去受日本鬼子的压迫,沒地方出气,自己喝酒賭錢,养成不良習慣。这时他帶着不相信的神气問老战农場在哪兒,說老战是巧招兵。

朱流庆一听“北大荒”就嚷起来了:“那么冷的天,还不把人冻成冰棍呀!你們去吧,我可不去。”有些司机也嘀咕起来:“过去日本鬼子还沒开成,給冻跑回来了呢!”

老战哈哈大笑。接着严肃地說:“日本鬼子是挨了冻才跑的,难道我們連日本鬼子还不如,还沒挨冻就跑了?”大家一听有理,这才不言語了。

这当兒,朱流庆的妻子悄悄把小冬子拉出去,求他一定把朱流庆帶去,救了他也救了他們一家。她自己也决心跟他們去北大荒。

小冬子悄悄地把她的話告訴了老战,老战望着大伙說:“老程,你們要是朱流庆的好朋友,說什么也要說服他一塊去。”老程这些人很講义气,答应了一声,把朱流庆拉住了。

于是,老战办完事以后,就帶着大队人馬,浩浩蕩蕩地回农場了。有了生产工具,也有了基本队伍。农場就这样因陋就簡、从无到有地創办起来了。

老战回到农場,把帶来的工人和家屬安頓好,兴奋地給他們講了农場的建設前景。除了朱流庆挑三挑四,別人都情緒安定,很是高兴。

老战这才回去休息。走到院子里,周清和跑来說:“老战同志,你家乡有人来看你了。”一个十七八岁的英俊青年,对着老战靦覥地叫了声“爸爸!”原来是他的兒子云生来了。

老战惊喜交集,十几年不見,兒子这么大了。云生說他媽是村里的农会主席,来不了,所以叫他来侍候老战。还給老战捎来个烟荷包,綉着“革命到底”四个字。

不久,副坊长农业专家赵松筠也到了。老战这份高兴与见了儿子又不相同。他给赵松筠安排了两间整洁的房屋,又亲自来照看。

赵松筠是个有爱国主义思想的高級知識分子,解放前为了想办农場,不知碰了多少釘子。現在实現了他的志愿,兴奋極了,他把小麦标本拿到老战面前,兩人談得很投机。

老战听說赵松筠的爱人陆仲嫻是医务工作者,立刻聘請她为农場的衞生工作人員。

北大荒的大門打开了。他們在原野上点起火燒荒。一片熊熊烈火順着風势向前狂奔着,半个天都燒紅了。

燒荒后,北大荒肥沃的土地露出来了。程国亮、朱流庆等汽車司机,現在成了熟練的拖拉机手,駕駛着拖拉机深翻着荒地。

刘成光是个聪明能干的小伙子,不但把拖拉机、破汽車修好了,而且也到荒地上来,見拖拉机出了毛病,就随时修理。老战看着这些能干的小伙子,心中着实得意。

赵松筠已經用这里的土壤培育了各种品种的麦苗,試驗哪种小麦适合北大荒的土壤。

土地耕好后。一天,老战和赵松筠站在田地里,老战問赵松笃說:“老赵,你看今年种多少小麦?”赵松筠一楞說:“不行,初开的生荒地,必須休耕一年,办农場都是这样。”

老战着了急說:“不行,咱可不能这样,前线要粮食,至少种一万亩。”可是赵松筠死抱着書本上的理論,坚决主張不种,这一来兩人鬧得很不愉快,若不是小冬子拉了老战一把,老战几乎和赵松筠吵起来。

赵松筠走后,小冬子就批評起老战来:“多听听没坏处,人家是專家。”老战一臉怒色說:“書本上也不一定对,要看具体情况,不能迷信。”小冬子說:“就是咱对,也要注意态度呀!”

老战接受了小冬子的意見,平心静气地来找赵松筠商量。赵松筠的想法与老战根本不同,只想到个人和小集体荣誉,怕少打粮不光彩,坚决不主張种。

老战气得臉色都变了,坚决地說:“不管怎么說也得种,不能叫地荒着,我們是来打仗的,为的就是粮食,不能怕丢面子。种下去收多收少,总比不种强!我問过老乡,也都說能种。”

这样,翻好的土地都播下了种。不久,嫩嫩的麦苗鑽出了土面。老战和小冬子正跑来看,遇到了輪着站崗的程国亮,他心中老惦着麦子,也跑来了。老战非常高兴。


老战喜爱地望着程国亮的背影,对小冬子說:“老程是个好同志,能够关心党的事業,我們应当注意發展組織,扩大党的队伍呀!”

同时老战又問小冬子愿意不愿意学技术,跟程国亮学开拖拉机。小冬子虽然愿意,又怕老战沒人照顧。老战說服了他,讓小冬子和云生一齐去学習开拖拉机。

麦子漸漸長高了,一片綠油油的,輕風吹过,像湖水泛起微波。在这时候,县里給农場送来一批农業机械学校的畢業生。一輛卡車載着这些朝气勃勃的青年来到农場。

云生、小冬子等热情地接他們下車,农場的人来給他們拿行李。老战尤其高兴,給他們挑水喝。

青年們覚得老战平易近人,都亲热地向他問長問短。一个問:“咱們有多少拖拉机?”一个問:“老伙計,咱們的伙食怎样?”老战和他們說說笑笑,非常热鬧。

队長謝明珠掏出介紹信,打听場長在哪里。刘成光笑嘻嘻地指着老战說:“这就是咱們場長老战同志。”大家都楞住了:給我們挑水喝的就是場長?······

当晚,农場开了第一次晚会,欢迎农場新成員。学生們唱歌、表演,老战从心里喜爱这些年輕人,臉上的笑容就沒平息过。

晚会进行到最后,学生們跳起交誼舞来。这一来,老战發了火,立刻喊叫停止。大家扫兴地散了会。

学生們以为老战头腦封建,都很生气。段舜英能画,就画了一張漫画諷刺老战。大家一看,七嘴八舌地說:“把它掛出去!”

大家只顧吵,沒理会老战已站在他們身后。他伸手把漫画拿了去,笑道:“画的倒挺像啊!誰叫段舜英?我不叫跳舞你不同意?”学生們呆呆地你望我我望你,怕他生气。

老战一点也沒生气,索性坐下来,亲切地說:“这兒暂时不但不准跳舞,还不准恋爱,不准結婚。現在环境艰苦,条件困难,你們想,怎能农場沒办好,先給大家盖托兒所呢!”

大家听了这話,責怪老战的心一点也沒有了,深深地为他这种热爱革命事業,.先整体后个人的精神所感动,都圍坐在他身边,要求他講农場的未来計划。

这天牛夜,段舜英忽然被滚木头的声音惊醒了,气得她叫起謝明珠,要出去看看誰这样不講公德,打扰別人的睡眠。

她們順着声音找去,看見月亮地里有三个人在那里搬木材,仔細一瞧却是老战、小冬子和云生。她們心中奇怪,他們干什么这样忙,牛夜了还不去睡覚。

走过去一問,老战說:“地方小,住不下,想明天給你們盖兩間房子,讓你們住得舒服些。”說完又讓云生和小冬子輕一些放,怕影响他們睡覚。这情景使明珠和舜英感动得不知說什么才好。

第二天,明珠和舜英把夜里的事告訴了大家,大家越發感到老战像父亲一样地爱护他們。从此,他們都努力地工作着,不久就适应了新环境,热爱上自己的农場。

不料小麦長到尺来高,突然發了黄。这对农場来說,是个沉重的打击。

老战急忙来找赵松筠,問他是由什么原因造成的。小冬子急想知道情况,也跟了来。

老战把希望寄託在赵松筠身上,盼他想办法救治小麦,可是赵松筠只气凶凶地說:“根本就不該种!”

老战耐心地說:“你別發火嘛!咱們是研究問題。可是我告訴你,直到現在,我不認为种小麦是錯誤,到底長出来了,到底可以收粮食。”

赵松筠反問道:“長得怎样呢?能收多少粮食呢?說起来会叫人当笑話講,这誰負責?”老战再也压不住火了,大声道:“我負責,天塌了也沒什么可怕的,可怕的倒是你先想到自己,我們的事業就搞不好。”

小冬子想攔也攔不住,老战說完就走了。赵松笃覚得伤害了面子,陆仲嫻又在旁边說:“你还是小心点,不是我小心眼,要是談起責任来呀!也許······”

赵松筠越發上火,叫陆仲嫻收拾东西,卷鋪盖卷回县城去向李主任辞职。


赵松筠的車走到半路,迎头遇見李主任正往农場来。李主任詫异地問他上哪去,赵松筠气鼓鼓地說:“麦子全坏了,我們是想看你去。”

李主任說:“麦子坏了,不去看麦子,看我干什么?”赵松筠这才把事情說了一遍。李主任批評他不該这样对待革命工作,应当总結出經驗。赵松筠也省悟自己的不对,又跟李主任回农場了。

农場里为了麦子的問題,引起一場波动。朱流庆和少数覚悟不高的人,卷起行李,要离开农場。大家劝也劝不住。

后来程国亮动了火,責問朱流庆:“反动派的唾沫在你臉上干沒干?日本鬼子沒把你踢得死去活来?現在拿你当人看,你倒竪起尾巴来了!”

这时候,老战来了,他搖了搖手說:“算啦,他們既然不愿留在这兒,就叫他們走吧!”

然后,他严肃而恳切地希望大家看到將来,为了完成这个有意义的任务,共同克服困难渡过冬天。他又給大家講革命的道理,大家都表示决不离开农場。

朱流庆和另外兩个学生也感到慚愧;悄悄地把行李扛回去,誰也不說走了。

老战講完話急匆匆地往外跑,迎头碰見李主任。李主任拉住了他,問他上哪去,老战說:“老赵賭气跑了,我得找他去。”

李主任不慌不忙地把老战拉到农場办公室,坐下以后,慢慢地問他:“怎么样,場長好当嗎?”老战慚愧地笑着說:“李主任,我是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跟自己斗呀!”

李主任冷靜地分析說:“荒地上头一年就長出了麦子,这不能不說是成績,可就是团結工作做的差了,总不能讓人覚得不好合作,丢下工作跑了。”老战說:“我这脾气是不好。不过其心革命的,你打他都不会走。

李主任說:“你这話說的也沒道理,你要天天打我,我就不跟你一塊革命,不能太主观、簡單化。怎么办,再給你个农学家吧?”老战一听,說:“那么老赵呢?別看我們吵嘴,我們能搞得好。”

李主任笑嘻嘻地走到門口,老战正納悶,赵松筠已走进来。老战这可乐坏了,捶了赵松筠兩拳說:“我就知道打你你也不会跑的。”兩人亲热地拥抱在一起。

經过总結,大家統一了認識,生荒地头一年可以种植,但必須加强管理措施。这一年,为了渡过困难,不向国家要粮补助,农場的人都組織起来。老战带着伐木队上山伐木材。

赵松筠帶着割草队到处割草。段舜英和云生都在他这队里。这兩个好学的青年,不但在工作中互相学習,而且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家屬也組織起来搞后勤工作。朱流庆的爱人也到伐木場来洗衣做飯。陆仲嫻的衞生室也搬到工地来了。大家热情高漲地劳动着,互相之間建立起亲密的阶級友情。

在这同时,周清和不但把房屋修好,还从县里碩来一个發电机,正給农場安装电灯。

农場在解决自己困难的时候,騰出人力来給老乡运了不少木头。一年来农場給了老乡許多帮助,因此老乡們更加热爱农場,与农場的同志亲如家人。

农場在老战的領导下,人人齐心,个个努力,到了大雪紛飞的时候,已有了足够的过冬儲备。于是,又开办了文化班和农業技术訓練班。老战头一个报名学習。

在紧張的劳动中,人的思想覚悟显著提高。一天晚上,程国亮冒着大風雪来找老战。他老早就有一件心事,要想成为一个共产党員。老战鼓励他努力爭取。

朱流庆也改变了,热爱上农場,关心着明年的播种計划,打听老战播多少种,种多少地。


生产計划成为农場最重要的問題。老战召集了干部会議,在这个会議上,又展开了一場思想斗爭。

赵松筠根据农坊收割能力算了一笔賬,只能种八千亩小麦。程国亮首先起来反对说:“这是沒把全部力量估计进去!我认为至少也能种它三万多亩。

謝明珠和刘成光一起站起来支持程国亮的意見。就在这时,电灯突然亮了,从窗外傳来一片欢呼声:“战場長,好消息,好消息!”

老战探出头来說:“知道了,电灯亮了!”一群男女青年欢欣鼓舞地嚷道:“北平和平解放了!”随着这句話,鑼鼓震天地敲了起来。

这一来,大家討論計划的情緒更高了。小冬子說:“根据形势發展,我們还得多种,我建議种四万亩!”段舜英說:“我們开好了六万亩荒地为什么不种六万亩!”

赵松筠連連搖手,說机器不够,沒法种,也沒法收。老战笑呵呵地說:“老赵啊,听听群众的意見吧,我看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赵松筠笑駡他說:“我看你又要發瘋了。”

最后,老战根据群众意見作了决定:新旧农具联合作战,大干一場,改变农場面貌,六万亩全种!赵松筠也終于被大家說服,同意了这个計划。

北大荒大面积土地上开始了大規模的播种。拖拉机、馬拉播种机,牛拉的播种农具,穿梭似的在田地里开动。六万亩全播上了种。

麦种是赵松筠选定的。轉眼之間,田間成了一片麦海,小麦長得很茁壮,老战和赵松筠高兴得忍不住半夜也来看看,遇到刮風下雨,更是非来不可。他們研究了許多管理措施。

一天夜里,老战从地里回来,打开收音机听大軍胜利南下的广播,剛听完,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声,小冬子喊着:“老战同志,快开門。”

老战吃了一惊,开开門,小冬子扶了王老头进来。王老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說:“出事了,我們全村的粮食和牲口,都被土匪搶走了,能不能帮我們追回来?”

老战大怒,一口答应:“行!別說他跑进山里,就是跑进水晶宮,也要把他追回来。”他命令小冬子叫大家馬上备馬出發。

老战帶上当年叫鬼子聞風丧胆的那支手槍,率領二十几个小伙子,騎上快馬,向土匪盤踞的山里奔去。

还沒到山里,他們就追上了搶粮的土匪。老战迅速地作了布置,自己領着小冬子、云生等四五个人,迎头將土匪攔住。

这虽是些慣匪,也經不住老战这个神槍手,一照面就倒下了十来个。剩下的正想逃命,就被老战的埋伏包圍,全部被歼灭了。

老战等把粮食牲口送回东华村。东华村的男女老少,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

人們盼望的日子終于到了,农場要收割了。不想这一天陰云密布,眼看暴風雨就要到来。老战和赵松筠望着黄澄澄的麦子,心中急得好像着了火。

王老头听說农場收割有困难,热情地赶来了,說:“老战同志,你吩咐吧,要旁的没有,要人現成。我再給你們联絡太陽屯、小沙河的老乡去,决不讓一粒麦子受損失。”

赵松筠感动得直說:“謝謝!”王老头說:“老战同志說过,咱們是一家人。放心吧,农場的麦子是国家的粮食,不能叫一粒麦子糟蹋在地里,咱們就跟老天爷斗一斗。”

王老头急急忙忙地回到村里告訴村長,又到太阳屯、小沙河去找各村村長。村長打鑼召集老乡們,老乡們听說帮农場收割,都非常积極,带着自己的农具来了。


农場的人已經开始收割了,男女老少齐动手,能出力的都下了地。

老战割着麦子,一抬头,望見从东华村、太陽屯、小沙河三条路上,有三支大队,打着紅旗,快步向农場走来。

老战高兴極了,迎上去說:“謝謝你們,你們都来了!”农場的人都跑上来热烈地握着老乡的手。这时,小冬子和刘成光,赶着馬拉收割机,也从县里回来了。

人們生龙活虎般地收割起来,鐮刀嚓嚓地响着,拖拉机轟隆隆地在麦田里奔馳着,馬拉收割机割下大片大片的麦子。暴風雨到来之前,麦子全部收割完畢。

农場获得了大丰收,粮食堆得像个小山似的,人們的愉快心情,真是难以形容。

农場在克服困难中不断前进,一天天發展壯大起来,拖拉机成群地駛往田野。

在北大荒草原上,建設起宏丽的大礼堂,整潔的宿舍,寬敞的学校,·····老战設計的农場前景,在人們的努力下,一一实現了。

这天,大礼堂里悬灯結綵,庆祝丰收,也是举行結婚典礼。有兩对青年結了婚,他們在农場落戶扎根了。

丰收和結婚典礼举行完了,主席謝明珠忽然宣布說:“同志們,我們的战場長已經接受了光荣的任务,又要开荒办另外一个农場,現在馬上要离开我們,請他做临別贈言吧!”

老战愉快地笑着說:“我沒有多少話了,我只希望你們热爱这个地方,叫你們的子女也热爱这个地方。.....”

老战說完話,一一地和大家握手告別。赵松筠握着老战的手,他拾不得这个亲密的战友。

老战的兒子云生和段舜英結了婚,老战喜爱地望着兒子和媳妇,囑咐他們回去看望看望他們的母亲。舜英說他們早計划好了,过几天就回去。

老战又走到小冬子面前,他捨不得这个孩子,他默默无 言地看了他很久,拿出个小包放在小冬子手里,讓他等自己走后再看。

小冬子躱到柱子后面,悄悄打开小包,原来是老战那塊心爱的錶。小冬子看了这个礼物,泪珠止不住流下来。

这时,程国亮、朱流庆等都圍住老战,感激老战帮助他們成为有用的人。尤其是朱流庆,他已变成一个爱集体爱劳动的人,他望着老战,不知說什么来表示他的心情。

忽然王老头赶来了。他拿着一包礼物,又是庆丰收,又是送行。老战說:“我又开荒去了,再唱个北大荒太荒凉吧!”王老头笑着說:“現在北大荒可不荒凉了,到处都是大姑娘。”

大伙恋恋不捨地把老战送上了汽車。車开了,老战观賞着車窗外的景色,忽然耳中听見打簧錶的打点声,他不禁奇怪起来。

老战順着声音找去,小冬子在衣箱下鑽了出来。他拾不得离开老战,愿意跟他去从事更加艰巨的事業,偷偷地跟来了。

老战批評了小冬子,但是也就允許他跟自己一起走了。小冬子这才高兴了,坐在老战身边,又掏出錶来說:“这个可不还你了啊!”老战望着他开怀地笑了。

汽車飞快地向前奔馳着。平坦的大路在他們面前展开,他們的道路,是多么寬广、辽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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