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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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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13 05:40: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九四九年元旦刚过,天津郊区就响起了隆隆的炮声。关里关外的各路解放军汇集到一起,就要解放这座城市了。

惶惶不可终日的国民党匪军垂死挣扎,忙着加固城防,赶修工事。“模范师”防守的核心区更是精心构筑,搞了许多秘密工程。

敌师长当年在黄埔军校时,蒋介石曾赠给他一把短剑。这天,在军官会议上,他举着短剑说:“以后凡是到保密室取文件和通过其它重要关卡,就凭我这把剑,其它证件一律无效。”

为了早日解放天津,我军某部侦察参谋刘盼亮,奉命率领战士牛高山、杨青摸进市区,同天津地下党密切配合,三天内把敌核心区工事情况搞清。

任务是相当艰巨的。但是,为了早一天解救出天津受苦受难的人民,刘盼亮等人二话没说,立即出发了。

敌五十二号阵地,控制在天津我地下党内线关系手中。化装成匪军官兵的刘盼亮、牛高山和杨青,在黎明前的夜幕掩护下,从这里顺利地进入了市区。

天亮后,他们来到预定的接头地点—丽丽照像馆门前。照像馆橱窗中有一张面带笑容的大照片,下面写着“笑笑笑”三个字,这是一切正常的暗号,刘盼亮等人大步走了进去。

一位正在打扫房间的姑娘听见脚步声,转过脸来,恰与刘盼亮四目相对。刹那间,两人全愣住了,刘盼亮惊喜万分地叫了声:“玉茹,是你?”姑娘脸上却露出了惶惑疑虑的神情。他们是怎样相识的呢?说来自有一番缘由——

怎么回事呢?原来,刘盼亮老家在保定城,从小失去母亲,父亲刘大年原先给一个商行经理开汽车,后来到一家照相馆当了伙计。

刘大年有个在铁路上开火车的朋友,人们都叫他张大车。抗日战争爆发那年,张大车的妻子被鬼子杀害了,他把九岁的女儿玉茹交给刘大年抚养,自己参加了革命,在城市里搞工人运动。

在张大车的帮助下,刘大年也入了党。他利用工作之便,常常搞些照像器材送给八路军,为此曾获得反“扫荡”奖章。

后来,张大车在斗争中牺牲了,刘大年就认玉茹做女儿。随着年龄的增长,刘盼亮和玉茹都懂事了,他们经常和父亲一起去撒传单、贴标语。刘盼亮还练出了在飞快的火车上扒上跳下的本事。

这天,刘大年又接到上级指示,让他尽快搞一批照像器材送到太行军分区。照像器材是鬼子严格控制的物资,继续在保定搞是困难的,刘大年带着玉茹、刘盼亮先到天津,又跑北平,终于把东西弄到了。

他们冒着危险,混过了一道道关卡,坐上了回保定的火车。玉茹像个头回出门的乡下姑娘,把包器材的包袱一直抱在怀里。

火车刚开出徐水车站不久,一个常到刘大年家写标语的教员走进了车厢,听说他前些日子叛变了,为什么在这里会遇到他呢?刘大年把帽檐拉低些,遮住了脸,但这家伙却径直走过来干笑一声说:“刘师傅辛苦啦,皇军打算慰劳你!面

刘大年从容地站起来想挡住身后的玉茹和刘盼亮。可是,刘盼亮已是火冒三丈,叉开五指把叛徒打了个满脸花。

这时,车厢门开了,几个荷枪实弹的鬼子气势汹汹地奔过来。“快跑!”刘大年大喊一声,扑向正欲掏枪的叛徒。

刘盼亮想去拼命,玉菇一把拉住他,将包袱塞到他怀里,指着打开的车窗焦急地说:“快跳!


刘盼亮只得纵身跳下火车。一个鬼子见情就要向外打枪,玉茹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刘大年和玉茹被捕后,敌人没问出什么来,决定把他们杀头示众。

在去刑场的路上,敌后武工队截住了刑车,救出了他们二人。

为了继续开展活动,党派刘大年和玉茹搬到天津,以开照像馆为掩护,办起了地下联络站。

刘盼亮跳车后,闯过封锁线,昼夜不停地赶路,终于把照像器材交给了太行军分区,他也留在那里参加了八路军。

几年的光阴一晃就过去了,他们之间别说见面,连点音信也没有,这时突然相会,刘盼亮怎能不惊喜?玉茹望着眼前穿着匪军服装的亲人又怎能不产生疑虑?她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刘盼亮看透了她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接头暗语:“我们要照个一丈二的像片,多少钱?”玉茹脸上露出笑意,拿出把锁答道:“只要你能打开这个旧锁,照多大都不要钱。”

刘盼亮从衣袋里拿出钥匙,轻轻一拧,锁开了,暗号全对上了,两人甜蜜地笑了起来。

这时,刘大年从外面回来了,玉茹兴奋地喊道:“爸爸,您看这是谁?”“爸爸!”刘盼亮一头扑了过去。

“好小子,原来你就是开锁的人,这可太巧啦!”刘大年乐不可支,转过身又端详起牛高山和杨青。刘盼亮向父亲一一作了介绍。

警报器的怪叫声在街上响了起来,几辆警车停在了大街上。玉茹略显紧张地说:“特勤队长公鸭嗓又来挨户搜查啦!”

刘盼亮镇静地说:“好哇,咱们一到敌人就来欢迎了,那就和他们见个面吧。”他往椅子上一坐,刘大年便忙着给他照像。

“看着我的手,笑一点——”刘大年还没按下快门,“搜给查,搜查!”随着沙哑的声音,公鸭嗓带着两名匪兵闯进屋来。

刘盼亮斜眼瞧瞧来人,仍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嚷道:“快点照像!”公鸭嗓见没理睬他,火气就上来了,几步蹿到刘盼亮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就骂:“姥姥,你聋啦?”

刘盼亮站起身说:“有话好说,别这样不客气。”公鸭道:嗓撇撇嘴道:“咱爷儿们向来就这样,不服就跟我走一趟。”刘盼亮心想:得给他来个下马威,刹刹他的气焰。于是,扬起胳膊当胸给了他一拳,公鸭嗓没提防这一手,趔趄着倒退几步撞倒一盏地灯,摔了个四脚朝天。

匪兵们见队长挨了打,还想上前帮一手,牛高山和杨青到把枪一横,拦住了他们。屋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刘大年假意斡旋道:“长官们别动手,有话好说。

公鸭嗓从地上爬起来,掂着手枪对刘盼亮喝道:“你们 是什么人?”刘盼亮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名片扔过去说:“六十二军军长的副官,这是军长的名片,见识见识吧!

公鸭嗓接过名片仔细看看,见确凿无误,故作姿态地说:六“兄弟我不知道,对不起,请包涵点。”刘盼亮说:“都是在外混饭吃的,以后客气点,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公鸭嗓连连点头:“对对,一回生二回熟,不打不成交嘛,嘿嘿——”刘盼亮不卑不亢地说:“那就交个朋友吧!“好的,得空儿请到寒舍玩玩。

公鸭嗓这几天够倒霉的了,他把积攒的一笔钱交给了一个叫美人鱼的妓女,准备找机会到香港去,不料美人鱼携款失踪了。公鸭嗓找了几天了,心里正憋着气,今天又挨了揍。他嘴里说着客套话,心里却在暗暗骂娘。

天傍黑时,地下党负责人和打入“模范师”当警卫连连长的李荣同志一起来到了丽丽照像馆。刘大年风趣地说:“布置任务吧,我这当老子的现在听儿子指挥。”这句话把几个人全逗笑了。


刘盼亮把任务和上级的要求细说了一遍,同志们热烈地讨论起来。

对于核心区工事的情况,大家一致认为只有搞到敌人在核心区的设防图才能真正摸清详情。李荣介绍说:“设防图共有三份,报城防司令部一份,师长一份,作战处长一份。

“从哪里下手容易些?”刘盼亮问。李荣说:“我们已掌握了作战处长的住所情况,还通过关系找到了修保密室时锁厂的记录,配制了保密室内门和保险柜的钥匙。明天我们先到现场看看,再决定从何处下手。

第二天清晨,一辆小轿车在大街小巷穿行着,这是地下党特意为刘盼亮他们提供的。开车的是刘大年,身后坐着一对新婚打扮的人,单从入时的穿戴上看,他们一定出身于豪商巨贾或官宦之家。

车上坐的新郎新娘不是别人,是刘盼亮和玉茹,牛高山、杨青扮作护兵也随车同行。他们是去察看核心区工事修筑情况的。

凭着李荣给他们的盖有城防司令部大印的通行证,小轿车顺利地通过了一道道街垒和关卡。

街垒和碉堡除修得坚固外,没有什么独到之处,但有的大楼门窗和平台上也修了工事,里面有多少人,配备什么武器,则无法知道。

天将黑时,轿车来到了“模范师”师部门前。玉茹跳下车,神气十足地告诉哨兵,她要找李荣,哨兵望望仪表非凡的女郎,恭恭敬敬地给里面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李荣走出来扬手招呼着:“啊,是表妹。玉茹迎上去说:“表哥,今晚刘军长开舞会,我邀了一位朋友,你也一起去吧。”李荣爽朗地答道:“好,咱们走!”

汽车飞驰。李荣吸了口香烟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刘盼亮长长出口气说:“表面上的东西都看了,只是核心区——”李荣摇摇头: “连我这样身份的人都不摸底,你们从外面看一遍当然更不会清楚了。”

汽车很快来到了别墅区,这些建得奇形怪状的小洋楼互心相间隔很远,周围有树木环绕。李荣指着一座德式小楼说:“那就是作战处长新租的房子,美人鱼也住在里面,门口的岗哨是我这个连派出的,三个小时换一次。”

刘盼亮细致地观察了周围的地形和哨兵分布情况,感到在这里下手易于成功,就对李荣说:“今晚在这里采取行动,因为敌人认识你,为防万一,你就不必参加了,晚十点我们在丽丽照像馆碰头。”

把李荣送回“模范师”师部后,刘盼亮等人回到丽丽照,像馆,略吃些东西又出发了。离作战处长的别墅还有一段距离时,汽车躲开昏黄的路灯,停在一片树丛旁。刘盼亮叮嘱同志们,除非万不得已,不要开枪,以免惊动敌人。

虽说是别墅,但也是繁忙的,只见两个匪军官从楼里夹着皮包出来,骑上摩托车走了。两个匪兵在楼前游魂似地晃来荡去。

目送着远去的摩托车,牛高山提个公文包在杨青伴随下径直向别墅走来。一个匪兵喝问:“干什么的?”“送文件!牛高山边走边答。

走到近前,牛高山打开公文包,似乎要给哨兵看什么,杨青和另一个哨兵也搭上了话。

突然,牛高山从包里抽出一把匕首,没容哨兵躲闪就刺进了他的心窝。正和杨青说话的哨兵听见动静,扭过头去想看个究竟,杨青趁机抡起枪来,把这个哨兵的脑袋砸开了花。

刘盼亮见哨兵已除掉,命令杨青将汽车开到楼外并担任警戒。他与玉茹、牛高山去执行任务。

刘盼亮轻轻推开楼门,“咕嘎咕嘎”的舞曲声从客厅里传来,作战处长正同美人鱼饮酒取乐,一个勤务兵毕恭毕敬地侍候着。

“奉师长命令,来取设防图!”刘盼亮利落地报告说。作战处长扭过头茫然地问:“不是刚刚取走吗····


他放下酒杯,上下打量着刘盼亮,心中不禁生疑:我并不认识这个人,再说有人刚刚取走设防图,他怎么又来要,也许是共军侦察员?想到这里,他下意思地去摸腰间的手枪,刘盼亮纵身一跃,扑上前缴了他的枪。

美人鱼一声怪叫,手里的酒杯落到了地上。勤务兵刚一转身,见牛高山和玉茹的两支枪正对着他,赶紧乖乖站住不动了。

玉茹摘下勤务兵的枪,又从美人鱼身上搜出一只小手枪。刘盼亮命令敌作战处长交出保险柜的钥匙。

可是,打开柜子一看,里面确实没有设防图,只有几份材料和钞票、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牛高山在楼里搜来搜去,也没找到设防图,刘盼亮翻看了那几份材料,对攻城关系不大。

作战处长和美人鱼两人都说刚才师长已派人取走了设防图,刘盼亮没想到会扑空,下一步怎么办呢?作战处长见刘盼亮迟疑了,顺手操起一个酒瓶子打碎了电灯。

作战处长使出吃奶的劲,抱住刘盼亮的两腿,一头将刘盼亮撞倒在地。刘盼亮两脚就势一钩,把作战处长摔了个嘴啃泥。

刘盼亮一个鹞子翻身,骑到了作战处长身上,双手紧紧卡住他的脖子,工夫不大,他就伸腿了。

勤务兵在灯刚灭时,也想顽抗,机警的牛高山向他的膝弯一踢,勤务兵“扑通”就跪倒了,牛高山又补上一脚,他的脑袋顿时变成了血葫芦。

躲在一旁的美人鱼被玉茹的枪口抵住了腰眼,动也不敢动,浑身抖个不停。“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刘盼亮边说边和牛高山把保险柜里的所有东西都塞进一个大提包里。

刘盼亮估计敌人发现作战处长死去,一定会联想到解放军的侦察员,为消除敌人的疑虑,他想了个金蝉脱壳计,押上美人鱼,提着提包,蹬上了等候的汽车,迅速离开了。

拐了几个弯,汽车快到金汤桥了,那是特勤队长公鸭嗓的重要关卡。

汽车刚到桥头,公鸭嗓的声音就响开了:“停车检查,都下车!”刘盼亮打开车门笑道:“恭喜队长,我把你丢的东西和人全找回来了,你看这是谁?”

美人鱼被推下车去,公鸭嗓一见,又是喜又是气,“啪啪”给了美人鱼两个耳光,骂道:“臭婊子,不识抬举的东西。”刘盼亮又把提包拿出去,当着众匪兵的面打开。

“请过目吧,一件不少!”刘盼亮说。公鸭嗓大喜过望,连连道谢:“谢谢、谢谢,请副官长到寒舍一叙如何?

刘盼亮没容他再罗嗦,就说: “小意思,为朋友嘛,队长改日见!”公鸭嗓喜得飘飘忽忽的,忙举手告别:“改日一定请诸位喝酒。”

刘盼亮等人前脚走进丽丽照像馆,李荣后脚骑着摩托车也到了。没等刘盼亮介绍,李荣就说:“我全知道了,干得漂亮。

李荣说:“我回师部后,得到消息,说师长为防意外,已决定把他那份和作战处长那份设防图全送保密室保存,我本准备在半路上通知你们,但晚了,你们已从作战处长家出来了,所以我就暗中护送到这里,路上的情况我全看见了。”

刘盼亮问:“我们只有在保密室里想法子了。”李荣胸有成竹地说:“这个我已考虑过了,可以从铺设暖气管道的沟槽里直达保密室。”接着,他又为大家画了张师部暖气管道走向平面图。

“这倒是个奇兵制胜的好法子!”刘盼亮兴奋地说。很快,他们就确定了下步行动计划。

李荣看了看表说:“我得立即赶回去,哨兵就要到作战处长那里换岗了。”刘盼亮说:“好,你要把敌师长的视线转移到公鸭嗓身上。”李荣笑着说:“我会把这出戏演好的!”


李荣风风火火地赶回“模范师”后,还没等他喘匀气,连部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果然是换岗的哨兵向他报告作战处长被杀,保险柜被盗,美人鱼不知去向。

李荣放下电话,跑步向师长作了汇报,敌师长一听,倒抽一口凉气,好半天才瞪大眼睛说:“真快呀,共军的侦察员已进来啦,立即报告城防司令部,请求马上戒严,搜查!

“不,师长,这样对您太不利了!”“为什么?”敌师长反问道。李荣说:“我看不象共军侦察员干的,倒象我们自己的人干的。”敌师长摇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荣来到敌师长跟前,压低声音说:“前几天哨兵就向我报告,说特勤队长的美人鱼已被作战处长拐走了,还带了一大笔钱财,今天晚上我亲眼看见特勤队长把美人鱼接回家了,还拎着个大提包呢。”

敌师长沉思一阵又问:“真有这事?”李荣正色道:“愿拿性命担保。特勤队长于晚九点半在金汤桥头,亲自从一辆轿车上接下来的。

敌师长眨了眨眼,终于下了狠心,解下短剑交给李荣道:“你拿这把剑,带人把特勤队长连同美人鱼一同给我抓来,我要亲自审问!”

时间不长,李荣就把特勤队长和美人鱼从被窝里抓来,那只大提包也一起拿来了。

敌师长把提包打开,见作战处长保险柜里的材料也在里面,心里可就有底了,问道:“特勤队长,你偷这些文件干什么?为什么要杀死作战处长?”

公鸭嗓争辩说: “我没杀,不是我杀的,这些文件是提包里带来的。”敌师长指着美人鱼又问:“她是怎么回来的?这个提包从哪来的?”公鸭嗓怯懦地答道: “是,是我在桥头接来的…………噢,是六十二军军长的副官送来的。”

敌师长命令李荣给六十二军军长挂电话,电话叫通了,但得到的回答却是:副官从晚饭后一直陪同军长在开会,直至现在仍寸步未离。

敌师长气得七窍生烟,扔下电话又审起美人鱼来:“你说,你是怎么回来的,作战处长是谁杀的?”美人鱼心惊胆战地说:“是几个穿国军服装的人杀的,里面还有一个女的,是他们打开保险柜又用汽车送我到桥头,他们说是队长的朋友。”

李荣见机会来了,就说:“队长,你夺女人这没什么,可不该杀人,更不该拿这些文件啊,你是不是为了投奔共军想带上份见面礼呀?”敌师长接过话茬:“有道理,你是不是想投共军?

“不,不是······”公鸭嗓连连否认。李荣又问美人鱼:“你们是不是感到天津保不住想逃出这个地方?”美人鱼本不喜欢公鸭嗓,就实话实说:“队长以前说过,天津肯定守不住,他把财产交给我,打算找机会去香港·

“没—没有一—”公鸭嗓声嘶力竭地不认帐,头上却沁出了一层臭汗。敌师长已气得暴跳如雷,骂道:“混帐,混帐,心怀二意!”李荣又加了把火说:“我看到香港是借口,投共军才是本意!

公鸭嗓六神无主地说:“我只想到香港,没想投共军。”李荣道: “既然到香港,你偷文件干什么,这东西只有共军才对它感兴趣。”敌师长肺都要气炸了,拔出手枪连打几枪,公鸭嗓便倒在了污血里。

李荣叫来卫兵把公鸭嗓尸体拖走,又对敌师长说:“这 个女人先关起来,等以后慢慢审,提包就放在师长这里吧。敌师长看看满箱的钞票和珠宝道:“好,从明天起,特勤队的岗卡一律换上你们警卫连的人!

第二天快拂晓时,李荣来到师部大门前查岗,他正和岗哨闲聊时,远处驶来一辆轿车,“嘎吱”一声停在门口。

从车上跳下几名官兵,岗哨上前拦住想问话,来人说:“有紧急情况,要向师长报告!”李荣说:“那好,我领你们去。”哨兵让车开到楼前,李荣和那几个人一同走进楼内。

这几个人是刘盼亮、牛高山和杨青,他们进楼后,又从厕所窗子跳到楼外,李荣指着西面的小楼说:“那就是保密室。

窗下就是暖气道沟槽的一个入口,李荣掀开水泥盖板跳了下去,刘盼亮和杨青也先后跳下去,牛高山留在厕所窗下放哨。

李荣打着电筒在前面带路,刘盼亮、杨青跟在后面,沟槽里阴暗潮湿,发霉的气味直冲鼻子。


“到啦!”李荣指着头上的一块盖板说,“从这里出去就是楼梯,上楼后迎面的大铁门就是保密室放保险柜的房间,保密员也住在里面。”

刘盼亮憋着劲轻轻移开盖板,纵身跳出去,李荣随后也跳了出去,杨青留在里边策应上面的行动。

周围异常寂静,楼门外哨兵的影子看得清清楚楚,刘盼亮和李荣惦起脚尖,一步步移上楼去。

李荣拿出钥匙,把门打开,拉开厚重的双层丝绒拖地门帘,见保密员打着呼噜睡得正香。刘盼亮扬起手中匕首,猛劲刺下去,保密员连哼都没哼一声,在梦中就为“党国”孝忠了。

随后,李荣打开保险柜,借着电筒光一看,两份设防图整齐地放在里面。

李荣伸手就拿,由于没仔细观察,碰上了不为人注意的一根细铁丝。还没闹清是怎么回事,楼上的警报器就响了。李荣急道:“坏了,我碰着了防窃线路。”

刘盼亮接过设防图拉着李荣说:“快撤!”他俩刚打开铁门,楼下走廊里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出不去了,怎么办?刘盼亮向周围扫了一眼,急中生智,用手指指又长又厚的门帘。李荣会意,两人急忙钻进门帘的皱褶里,上不露头,下不见脚。

楼外的哨兵和大门口的哨兵一齐闯了进来,他们摸索着打开电灯,见保险柜的门大开着,保密员的胸口还在冒血,都吓得呆若木鸡。

刘盼亮趁匪兵在里面忙乱,赶紧溜出铁门,顺着楼梯扶手滑下去,飞身跃下暖气管道沟槽,盖好盖板,和杨青一起沿原路返回。

李荣估计刘盼亮已脱险,趁匪兵没注意,轻轻从门帘后钻了出来,然后,气喘吁吁地问:“怎······怎么啦?”哨兵见连长来了,站在一边低着头,没一个说话的,李荣扫视了一下屋子,说:“快搜,说不定作案的人还在这里。

正在他们搜查时,敌师长和几个参谋跑来了,李荣赶忙报告情况。敌师长见屋里的狼狈景象,傻眼了。李荣说:“看来不是共军侦察员就是特勤队长的狐朋狗友干的。

敌师长咆哮着:“不管是谁,一定要搜出来!”李荣道:“说不定作案的人正在向共军那里跑呢,应立即追捕,否则就晚啦!”

这句话,正合敌师长的心意,他当即说:“嗯,有理,我命令你带两个排分头搜寻,留一个排在师部里里外外搜一遍,抓到了偷设防图的人,我提拔你当团副!”“谢谢师长栽培!”李荣说完,转身走去。

李荣刚走几步又转了回来,敌师长急问:“为什么又回来?”李荣说:“师长,全市戒严,我通行也难了,您看······”敌师长这才想起来,忙解下腰上的短剑,“拿去,谁敢阻拦,你可就地军法从事!

匪兵们象炸窝的马蜂,乱哄哄地挤上汽车。刘盼亮、牛高山和杨青已乘乱回到了轿车里,李荣机警地说:“你们也别闲着,随我一起去追人!

李荣骑着摩托车在前面开路,刘盼亮的轿车紧跟不舍,后面是几辆大卡车,一溜烟开出了师部。

每到一个路口,李荣就把汽车支开一辆。最后只剩他自己和轿车一起,飞快地向丽丽照像馆驶去。

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的刘大年和玉茹,见刘盼亮等人的汽车在门前停下来,鸣笛三声后又迅速开走了,心中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汽车鸣笛三声,是胜利完成任务的信号。刘大年和玉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汽车走后,刘大年说:“我们要准备迎接大军入城了·····.”

凭着师长的短剑,他们接连闯过道道关卡,转眼来到了地下党内线控制的五十二号阵地上。

刘盼亮长长地吐了口气说: “牛高山,打两发红色信号弹,请求我军炮兵接我们回阵地。”

信号弹升上了天空,转瞬间,解放军的炮群喷出团团烈火,一发发炮弹准确地落在五十二号阵地两侧。

刘盼亮、李荣等人同五十二号阵地上的人员在硝烟的掩护下,顺利撤回我军阵地。

首长们根据敌人的设防图制定了核心区的作战方案。指战员们摩拳擦掌,等待总攻时刻的到来。

敌“模范师”师长得知李荣已同侦察员一起跑出天津,才如梦方醒,又气又恨,但已无济于事,想调整兵力部署、改建工事是根本来不及了。

解放天津的战斗打响了,我军的炮弹象长了眼睛,准确地落在敌军指挥部,敌人核心区的秘密工事,变成了一片废墟。在我军的猛烈攻击下,敌人溃不成军,很快土崩瓦解了。

敌“模范师”师长也当了俘虏。当刘盼亮、李荣等押着敌师长走出师部时,正巧刘大年和玉茹带着慰问解放军的群众赶到了。

又见面了,想说的话太多了,却不知从何说起,在欢乐的人海里,他们和大家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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