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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寒风凛冽的日子，“刑警803”探长苗震接到了银都小区保安王宝源的报警电话：“小区里出了人命了······人大概已经死了，是被勒死的，请你们快点来人啊！
苗震带着两名警官丁小军和乔立娜，还有法医，在卫星导航仪的协助下，向着地处西南城郊的银都小区急驶而去。
当地警署的干警们正在维持秩序。小区保安王宝源把刑警们带到了出事的4号楼503室。
王宝源讲述了发现案情的过程：“今天上午大概9点钟左右，我到这里来串门······”苗震警觉地问：“串门？你和503室的业主很熟吗？”“我在这儿当了4年保安，就和房主钱德鑫一个人特别熟。
“我在门外摁了好长时间门铃，发现里面没有动静。
“再透过窗户往里看，看到钱德鑫倒在床脚边，心想，不好，老钱大概摔了一跤，我得赶紧去扶他。
“我一拉铁门，门竟然没有锁，再一推房门，发现房门也没锁。当时我边叫着老钱边走进了他的卧室。可是眼前的景象吓得我拔腿就往外跑······”
苗震问：“两扇门都没有上锁？”“是······是没有上锁。对了，你看，老钱家房门的锁和别人家的又不一样，开门关门都得用钥匙，老钱说，这样就不用担心自己忘带钥匙而被锁在外面了。”
苗震又问了一句： “钱德鑫是不是经常不锁门？”王宝源忽然有点害怕： “我不知道。怎么？你们怀疑我…………”苗震笑着说：“没什么，例行公事。对了，钱德鑫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人？”
王宝源舒了一口气，如数家珍般地回答：“他老婆去世已经快十年了，只有一个儿子叫钱瑞，在美国工作。居委会把他列为空巢家庭。”啊！又是一个空巢家庭！
根据丁小军和法医对受害人检查情况来看，凶手是用细绳勒紧被害人的脖子，造成窒息性死亡。推断死亡时间应该在85个小时之前，也就是3月4日晚上8点左右。
乔立娜在对现场观察后发现门窗没有被撬动过，估计被害人也许认识凶手，不然他不会轻易打开两扇门。
三个刑警正在讨论作案人动机时，王宝源吃惊地叫起来：“吆，吆吆，不好了，老钱的宝贝古玩都不见了。”
与此同时，一个自称钱德鑫老婆的女人闯了进来。她嚎啕大哭：“老钱啊，你怎么死得这样惨啊！警察呀，你们一定要把凶手抓出来，让老钱死个明白······”
正在这时，刑警队沈队长来电：“一支队刚刚破了一个入室抢劫杀人案，作案嫌疑人叫杨铁蛋。这个案子还连带破了案犯在安徽和江苏的同类案，这三个案子与503室案有不少相似之处，很可能是四案并发。
可是讯问犯罪嫌疑人杨铁蛋的结果，使苗震他们有点失望，因为犯罪嫌疑人声称没去过银都小区。所以他们决定从503案件本身着手，努力寻找案子的突破口。
当天下午，乔立娜重新回到现场，搜索案犯可能留下的线索。苗震和丁小军到了银都小区的物业公司摸情况，潘经理殷勤地接待了他们。
可是当调出小区大门口和各栋大楼门前的监控录像来看时，发现图像一片模糊，探头设备太老化了。
这边，乔立娜在现场发现了穿塑料鞋套的脚印和纱线手套上的纤维。说明凶手有一定反侦查的能力。
另外发现一只喝过的有蓝色标签的矿泉水瓶子，上面留有可疑的指纹，乔立娜准备带回803作技术处理。
经过比对，矿泉水瓶上的指纹和杨铁蛋的指纹完全吻合！这个消息让苗震他们无比振奋，他们对杨铁蛋再一次进行讯问。
杨铁蛋倒是承认了3月4日下午，他在银都小区对面的小超市见过这种蓝色标签的矿泉水，当时拿在手上看了看，但是没买，觉得那样的价钱，宁肯买可乐喝。
苗震来到小区对面的小超市。监控录像显示，杨铁蛋确实来这里拿捏过这种矿泉水，而后恰巧被钱德鑫买走了，那么在503室矿泉水瓶上发现留有杨铁蛋的指纹也就不足为奇了。
正当苗震他们为破案一筹莫展时，等来了从美国西雅图赶回奔丧的钱瑞。
钱瑞人到中年，丧母之痛记忆犹新。在国外打拼，原想为父亲营造一个幸福的晚年，忽然接到公安部门的通知，真是心痛欲碎。要不是当着陌生人的面，他真想嚎啕大哭一场。
当问到钱瑞和父亲最近的联络情况时，他说了一个新情况：年初一他给父亲打电话拜年时得知，父亲的舞伴，也算是老情人徐宗英，在除夕夜跟父亲大吵了一场。
苗震派车把钱瑞送到希尔顿酒店，让他先休息一下，下午约好时间去家里看看。钱瑞说他已预定了10天后回美国的机票，希望这段时间内能够破案。
当天下午，丁小军陪钱瑞回银都小区4号楼503室寻找新的线索。钱瑞根据回忆，列了一张失物清单，主要有钱包、名表、金戒指和古玩等。
丁小军又根据钱瑞的描述，对失物做了详细说明，有的还画了外形图。他把这些信息告诉有关部门，要求对这些失物进行查找。
办完这些事，丁小军再赶去与苗震他们会合。原来，苗震和乔立娜从社区小舞厅几个舞友口中了解到，徐宗英和钱德鑫之间的关系还真有点“亲密”。
除夕夜，徐宗英为什么和钱德鑫吵嘴呢？苗震一行来到外环线外的城郊，在一条小车也开不进的碎石路边，好不容易找到了徐宗英租住的汤阿婆家，不巧的是徐宗英外出了。
苗震直截了当地问：“汤阿婆，请你仔细想一想，徐宗英借你的房子后，是不是天天晚上来这儿睡？”汤阿婆倒也不含糊：“大年三十晚上回来得比较晚，大约半夜两点钟才回来。
“还有元宵节晚上她没有回来睡，后来我问起她，她说去看通宵电影了。咳，孤身一人，她过得很艰难的。
正说着，徐宗英回来了。她大大咧咧地递过两包方便面说：“汤阿婆，我买到便宜的方便面了，送给你两包。
然后转身跟三个警察打了个招呼：“噢，我们见过面的。汤阿婆，他们三个都是警察。
她领他们进了自己租住的房间，说：“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来找我的，你们一定想知道昨天上午那个人怎么竟敢自称是钱德鑫的老婆，还哭哭啼啼地要见老头子最后一面。
话匣子既已打开，徐宗英便把年三十晚上为何去找钱德鑫又跟他大吵一场的理由细细说来：他们本来已经说好要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的，突然老钱变卦了。
钱德鑫也说了他的为难之处，原来是钱瑞反对他们结婚：“他在电话里说，你45岁，他41岁，要叫你妈妈，他叫不出。如果我们要好，住在一起，他不反对。“同居？你把我看得这么贱啊！”
徐宗英想到钱德鑫曾经信誓旦旦地要娶她为妻，自己已义无反顾地和丈夫离了婚，孩子、房子都不要了，舍弃一切，现在竟落得这么个下场，不禁急火攻心，心脏病犯了。
那晚，钱德鑫虽然又拿药，又递水，百般劝慰，可是徐宗英的心凉了。她想20年前被丈夫骗了，而今又被钱德鑫逼进了生活的绝路，真是好命苦啊！
她说：“我的前夫婚前从来没告诉过我他有癫痫病，结果新婚之夜，他癫痫病发作，吓得我浑身发抖。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整整20年了，他的病常常突然发作，弄得我痛苦不堪。自从一年前碰到钱德鑫后，他同情我的遭遇，我也痛下决心，下半辈子定要重新生活。谁知我又被骗了。”
苗震问：“刚才听汤阿婆讲，3月4日元宵节晚上你去看通宵电影了？”徐宗英先是一愣，又说：“是啊，我去看《满城尽带黄金甲》，还有《007大战皇家赌场》，没想到就在这天晚上，老钱被人害死了。”
苗震一行又来到星火电影院。影院经理告诉他们，3月4日晚上放映的是几部老的贺岁片，并没有徐宗英说的那两部电影。
徐宗英为什么要说谎呢？她有作案动机，因为钱德鑫没有使她的梦想成真；从性格上分析，她又是个豁得出去的人，为了能离婚，竟然净身出户。苗震一行又马不停蹄地返了回去。
面对责问，徐宗英终于说出了3月4日晚上的真实去向：“我到前夫家里去了，我实在想孩子呀！”
徐宗英的前夫和女儿很快证实，元宵节那天从白天到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徐宗英都和他们在一起。看来，徐宗英没有作案时间。
503室案件的侦查工作转了两个圈，几乎又回到了原地。根据现有的线索，苗震把目光聚焦到报案人王宝源身上。他和钱德鑫的关系为什么非同一般呢？
带着疑问，苗震一行又来到银都小区，请来物业公司的潘经理、王宝源的几个同事和钱德鑫的邻居，作实地调查。
潘经理首先介绍了王宝源的个人情况：“他到我们物业公司已经有4年了，老婆孩子都在山东老家，生活比较困难。他就睡在门卫室里面一间小屋里，上班跟下班差不多。
当然，过年他也回老家，今年就是小年夜走的，大概初十回来的。同事们说王宝源这次回来后一直叹苦经，老家的亲戚以为他在上海赚大钱了，要这要那的，他都欠上债了。
同事说起王宝源与钱德鑫的关系特殊，恐怕得从一张大地毯说起：原来，两年前某商场的卡车司机为钱德鑫家送地毯，因为不认路，就请王宝源带路。
钱德鑫的邻居也证实，那天王宝源表现得异乎寻常的卖力。地毯体积大，电梯进不去，只好从楼梯一层一层往上搬，王宝源怕擦坏地毯，还脱下自己的衣服把地毯包住，弄得钱德鑫很不好意思。
到了钱家，王宝源又说要帮他把地毯铺好。先是让邻居把沙发抬一下，然后又搬玻璃橱，被着急的钱德鑫拦住了：“哎呀，别动这个橱，里面都是我的宝贝。”
王宝源咂咂嘴道：“乖乖，都是些老古董啊！”钱德鑫问：“你也喜欢收藏古玩吗？”王宝源说：“我哪里有钱玩这个东西，不过稍微懂一点。
“你看看这个清朝早期的五彩象腿瓶，值“一粒米＇！”王宝源说，“如果瓶体的开片没有做旧的痕迹肯定值一万元！”钱德鑫开心地大笑起来：“有眼光！你有眼光，这是赝品。
邻居见他们谈得十分投机，就起身告辞：“老钱，我们有事先回去了，要帮忙的时候，你再叫一声就行了。”钱德鑫微笑着点头：“怠慢怠慢！
王宝源的同事接着说：“起码过了两个小时，王宝源才回到门卫室，他很兴奋地告诉我，503的业主钱德鑫很有钱，家里就一个人住，他掏出两包高档烟，说是老钱送的，他还让我抽了一支·····.”
这时苗震接到一个电话，而后就对潘经理说：“今天就谈到这里，以后有什么新情况，可能还要麻烦大家。”潘经理马上表示，协助破案是物业公司应该做的。
苗震对丁小军和乔立娜说：“我们的人在西台路古玩市场发现了503室案件中的失物—三只鸟食缸，让我们立刻过去确认一下。”乔立娜马上想到应该叫上钱瑞。
一行四人来到古玩市场，根据指认，丁小军让摊主把三只鸟食缸拿过来看看。摊主说：“这位先生枪头蛮准的，一眼就瞄上了，这可是稀有珍品啊！
丁小军要钱瑞仔细辨认，是不是他家之物。钱瑞又把鸟食缸的底仔细看了一下说：“没错，我记得很清楚，这个鸟食缸的底有个细小的豁口。”摊主说：“如果喜欢，一万二，拿去。
丁小军说：“老板，请你把三只鸟食缸帮我们包起来。”摊主满心欢喜：“真是慧眼识宝，这笔生意做得实在爽气！”
丁小军说：“谁跟你做生意了？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跟我们走一趟。”摊主着急了：“这，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嫌贵，价钱可以谈的么。”乔立娜亮出证件：“我们是公安局的，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摊主不肯走，苗震过来说：“这位摊主，老实告诉你，这三只鸟食缸和一桩杀人案子有关。”摊主吃了一惊：“什么杀人？我可从来不做这种事情！
在刑警803的办公室里，摊主交代了这三只鸟食缸的来历：“那天有个人拎着个包在我摊位边上转了好几圈了，我就问他有什么东西要出手？他给我一看，东西确实不错。
摊主看了看货，说：“看在是真货的面上，给你三千！”卖货人说：“古玩商店出价六千，我都没舍得卖呢。”“加你一千，卖不卖？不卖走人！
卖货人说：“你也算是个懂行的人，这三只鸟食缸造型多漂亮！你到哪里去觅这种好东西？”“好吧，好吧，再加你五百！四千五！我这个人心太软！
丁小军调侃道：“四千五买进，一万二卖出，还说心太软，是心太狠吧！”摊主知道古玩商店出的是实价，可是东西卖给他们要留身份证号码，所以肯把真货卖给摊贩的，大多来路不正，摊主才能狠狠斩他一刀。
苗震又问：“你们做这笔交易的时候是哪一天？”摊主略一思索：“哦！年初十晚上吧！”他又根据警察的要求细细述说了卖货人的长相。
等803的张警官把画好的模拟像递给苗震他们看时，三个人差点叫出声来：“这不是小区保安王宝源吗？”
事不宜迟，苗震和丁小军决定传讯王宝源，乔立娜则立刻去比对王宝源的身形和现留下的塑料鞋脚印。
王宝源被传来，苗震劈头就问：“王宝源，你见过这三只鸟食缸吗？”见他摇头，苗震又说：“年初十傍晚，你把它卖给了西台路古玩市场的一个摊主，他现在就在隔壁，怎么样？想和他见一面吗？”
王宝源知道事已败露，便哆哆嗦嗦地说，年初十中午，他带了老家的红枣、花生、高粱酒去503室串门。钱德鑫很高兴，以好酒相待，还说有人能陪他说说话，真是求之不得。
丁小军打断他：“别兜圈子，说实质性问题！”王宝源说：“好！说实话，这次回老家把钱全花光了，手头很紧，就趁老钱上厕所的机会，把他橱里的三只鸟食缸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下午，我到西台路古玩市场把它给卖了，我真该死！我不该偷老钱的东西！我还怎么做人？脸都丢光了。”苗震又问：“钱德鑫丢了这么值钱的东西，会没发现吗？
王宝源说：“是啊，我也有点担心，3月8日那天上午，我又到老钱家里去，想探探动静，没想到老钱被人杀死了！我马上报了案。再后来的事情，你们已经全知道了。
这时，乔立娜那边比对脚印的结果也出来了，王宝源个子小，体重轻，踩不出现场留下的那种脚印。显然，入室抢劫的杀人犯另有其人。
再说王宝源从803办公室回到小区，整整一夜没睡。他一心想赎罪，他要把杀人凶手揪出来，告慰老朋友。他在4号楼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不停地转悠。
既然电梯的监控录像里没有发现陌生人上下过，会不会有人从自行车地下停车库通道走楼梯上下呢？于是，他借着手电筒光，来到了地下停车库。
别说，他还真有了重要发现。他按捺住嘭嘭跳的心，打电话把苗震他们叫到了4号楼自行车地下停车库。
原来王宝源在废弃的垃圾房里，看到了一只眼熟的皮夹子，为保护现场，他也没捡起来。经苗震检查，里面有钱德鑫的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
丁小军又从垃圾堆边上捡起几张碎纸片，拼起来一看，是一个名叫杜晓岚的人写给钱德鑫的一张四千元的借条。
杜晓岚是准？跟钱德鑫是什么关系？又和503入室抢劫杀人案有什么关系？这一连串疑问像山一样压在苗震他们身上。
三人又作了新的分工：丁小军负责追查钱德鑫亲戚朋友中四个无法接通的手机；乔立娜去查全市的户籍档案，争取缩小一点范围；而苗震则去找钱瑞打听钱德鑫借钱给别人的一些情况。
果然，钱瑞说父亲有一个叫郭祖辉的牌友，经常向钱德鑫借钱。苗震就和钱瑞一同来到郭祖辉家。
郭祖辉承认自己经常向老钱借钱，但都已还清了；再说老钱有让别人写借条的习惯，要想赖债是不可能的。苗震马上安慰说：“你别激动，我们只是来向你了解点情况。
苗震一听：“哦？你跟我们说说她的情况。”郭祖辉说：“那是去年的事情，我八十岁的老父亲快去世了······
“为找一个理发的人，我们夫妻犯了难。恰巧老钱来看我们，他说：“别急，我认识一个发廊的小姑娘，人很好的，我给她打个电话。
“晓岚来了以后，二话不说，跪在地上为我父亲理发，修脸，还把他的头发洗得干干净净，感动得我老婆直掉眼泪。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她不肯收一分钱报酬。
郭祖辉说的晓岚，和借条上的杜晓岚是不是同一个人呢？苗震让乔立娜对银都小区周围十多平方公里内的发廊进行地毯式排查。
终于在一家名叫“白玉兰”的店里打听到一点眉目。杜晓岚曾在这里打过工，可是早已经跳槽了。至于去了哪里，老板也不清楚。
苗震和乔立娜有点失望地回到办公室，没想到丁小军已经在等着他们。原来他打了无数个电话，终于打听到了杜晓岚的联系电话。
乔立娜立刻打电话将杜晓岚约了出来，她一见那张借条，便奇怪地问：“这借条怎么会撕碎了？是我交给钱老伯的，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这个问题我们待会再说，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和钱德鑫是怎么认识的？杜晓岚爽快地说：“可以呀！说起来也真是有缘了。
“那是一年多前的事了，说实在的，我在白玉兰打工，这个发廊里认认真真学艺的也只有我一个。一天下午，从海南来的一个打工妹正在给钱老伯洗头······
“洗着洗着，老伯忽然昏过去了，我赶紧招呼几个人把他抬到边上，又为他做了按摩。
“钱老伯患的是轻型颈椎病，发病急，好得也快。他醒来后看到我在给他揉肩，很感动地说谢谢。
“打那天以后，我和钱老伯算是认识了。一星期后，他又约我在白玉兰边上的小饭店吃饭，他说：“晓岚啊，我年纪大了，看人还是有点眼光的，听我的话，你跳槽吧。
“他建议我去他一个老朋友开的文印社工作，说那里虽然工资不高，但没有发廊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再说做名片、复印文件等等很适合女孩子干的。
“我明白钱老伯是一番好意，但是我不会电脑，怕自己做不好文印工作。钱老伯说他认定我是个好姑娘，真心实意想帮我，就拿出四千块钱，说是支持我学电脑的学费。
“我推辞不下，就写了借条，算我向钱老伯借的。拿这个钱学了电脑之后，我就去文印社上班了。但是这个借条应该是在钱老伯手上的，怎么会被撕碎了？怎么会在你们手上呢？我已经差不多存够四千块可以还给他了。”
苗震干咳了两声，不无悲痛地说： “实话告诉你，钱德鑫被人杀害了！”这话犹如晴天霹雳，杜晓岚不禁抽泣起来：“是谁这么狠心，要害钱老伯这样的好人？”
她又说起最近一次与钱德鑫会面的情况。原来，今年过年杜晓岚没有回老家，她想利用休假充充电，看点书。可是，她老家的男朋友袁海舟却疑她变心，赶来上海看她。
“他追问我学电脑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还断定我是想把他甩了。而我听说他在老家表现不好，已经不怎么爱他了，但我也没有另找男朋友。”杜晓岚很苦恼。
她为了证实自己学电脑的钱是向一位老伯伯借的，就带着袁海舟一起，在正月十五那天下午，到银都小区探望钱老伯。
刚进防盗门，钱德鑫让他们在鞋套机里踩一踩，自动鞋套“啪”“啪”两声便套好了。袁海舟感到很新鲜：“真好玩，在乡下我没有看到过这东西。”
钱德鑫又热情地招待两个小朋友吃高档巧克力和鲍鱼干，询问了晓岚最近的工作情况，还拿出皮夹子，说要当众撕了那张借条，被晓岚阻住。
那天，钱德鑫还兴致勃勃地给袁海舟介绍他收藏的一些宝贝，杜晓岚没兴趣，一个人在旁边看画报，袁海舟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晚饭前，他们离开了钱家。
离开银都小区后，杜晓岚冷冷地说：“我们的事，你有什么打算？”袁海舟赌咒发誓般说：“我要去深圳！闯世界，赚大钱！今天晚上就去，你也不用来送我，就等着我赚了钱来娶你。
杜晓岚说，袁海舟当天晚上果然去了深圳，昨天还打过电话来。苗震赶紧要了袁海舟的手机号码，一行人告别杜晓岚准备出发。
苗震、丁小军直接奔赴机场，乔立娜提出要留下保护杜晓岚，再摸一点有关袁海舟的线索，苗震同意了。
当晚，在深圳警方的协助下，苗震很快找到了袁海舟所借住的小旅馆。谁知，袁海舟一看到警察，就没命地往外逃。
这一逃，等于不打自招。他很快被带回上海，交待了他入室抢劫杀人的作案过程。
“元宵节晚上，跟杜晓岚分手后，我直接去了银都小区。怕引起别人注意，就没有乘电梯，从4号楼自行车库通道走楼梯到了503室。
“按了门铃后，钱老伯打开木门，我说刚才和晓岚一起来做客，手机忘在他家里了。钱老伯就很客气地打开铁门让我进去。
“进去之后，我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拉出防盗链上的尼龙细绳，趁钱老伯不备，一下子套在他的脖子上，死命勒紧，不一会儿，他就断气了。
“我又套上塑料鞋套，戴上纱手套，把皮夹子、金表、戒指和古玩拿走了。
“从原路返回时，我把杜晓岚的借条撕了，还有钱德鑫的银行卡也扔了。
丁小军问他：“还干过什么坏事？”袁海舟说：“在老家偷过叔叔五千块钱，那是为了给女朋友堕胎用的。”乔立娜奇怪地问：“你还有一个女朋友？”袁海舟苦着脸：“你们千万别告诉杜晓岚啊！
经过现场鞋套脚印的比对，还有手机链上的血迹生物物证检验，袁海舟的杀人抢劫罪确凿无疑。10天的奔波， 503室案子破了，苗震他们十分高兴，终于在钱瑞预定回美国的日期之前抓到了凶手。
在送别的机场，钱瑞感慨地说：“我原以为美国当代的福尔摩斯李昌珏是了不起的大神探，没想到上海的刑警803也如此了得。我衷心地表示感谢，今天也可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