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坑这地方,有十多个零零落落的小山村。周图一片高山峻嶺,林子密得像海一样。二十多年前,这一带就有红軍活动。
紅軍让上抗日以后,逃在外鄉的一个外号叫虎头古的土豪,又勾結白鬼回到虎坑來。
虎头古一回來,就收罗地痞流氓,組織“民团”。他們到处抓人、强奸妇女、放火燒屋,要捐要税,進行“倒算”,弄得鷄飛狗跳墙,六畜都不安。
群众被折磨得实在活不下去了,年轻人就上山打游击。
游击隊在群众的帮助下,經常下山來襲击敌人,連砲楼也叫游击隊放火燒了。群众暗中高兴,虎头古却捧着个心肝过日子。
虎头古到洪沙鎮找白鬼商議,想出困死山區的办法:在那通山路口,設立崗哨,不准群众上山,想餓死游击隊。
但是,游击隊在群众的支持下,不但没有餓死,有时还殺了几个哨兵,弄得没人敢站岗。
看那些“土红子”的脚骨有多硬,叫他们在山头上转吧!往后,虎头古又勾結白鬼要出“管制食鹽”的花样,限定每人每月只能買四雨,多一点也不行。
从此,鹽就缺得凶哪!群众少鹽吃,个个臉黄肌瘦,連拿鋤头的力气也没有,田里的草長得比稻子还高。
山上的游击隊可苦啦!虽然群众各人凑一點鹽,冒着殺头危險,送一斤半斤到山里來,但那里济事呵!同志們手軟脚軟,跑一夜山路,也走不了多远··...·。
群众缺鹽吃,虎头古就做起生意,兩斤鹽賣一瑰光洋,大發起鹽財来。虎头古發了財,就拿光洋去巴結白鬼,買來个洪沙鎮長做。
这坏蛋快走的时候,說要成立保甲,維持地方“治安”,把虎坑附近十多个庄子的户長叫来开会。
福光立刻上山找阿昌商量对付虎头古的办法。商量决定叫福光和党員永川、金祥打入敌人内部,做个“白皮紅心”的保甲長,以后好开展活动。
福光回村以后,就和永川、金祥分头活动。以后,群众就选福光做“保長”,永川做溪幻“甲長”,金祥做山前“甲長”。
虎头古上任之前,把保甲長召来“訓話”,叫他們全力維持地方“治安”,並規定:“通匪者殺!济匪者殺!
虎头古一走,游击隊就經常半夜里到虎坑來活动。群众見了阿昌,就哭訴沒鹽吃的苦处。
阿昌把僅剩下的二十多塊光洋交給福光,叫他設法到洪沙鎮買些鹽回來分給群众,順便探听一下消息。
福光去到洪沙鎮虎头古开的“兴隆”鹽店,一看鹽都赏光了。
福光很扫兴,心想去探听下有什么消息吧,就背着布袋往鎮公所走去。
他經过一家小麵館,見里面一个鸦片鬼对一个团丁說:“鹽又賣光了,虎头古碰上財神爺爺啦!”福光想听他們往下說什么,就進去叫了一碗麺。
这时,福光听見旁边那个团丁說:“虎头古真有办法,前些时用人挑鹽,如今用船装啦!”
福光听了,心里暗中高兴,心想:从縣里开下來的鹽船,不是要从咱虎坑的溪幻甲經过嗎?他腦子一閃,付过麺錢,就急忙赶回虎坑。
他把永川和金祥叫来,又吩咐老婆假装喂猪到門外放哨,然后把大門关死,三个人国在桐油灯下开起会来。
会开完了,福光叫永川和金祥分头回去准备,得到通知就开始动作,然后自己赶上山去向阿昌請示。
福光剛把情况説完,阿昌高兴得朝他胸口打一拳,説: “行,明晚准半夜下山,船上的八个傢伙由我們收拾,你快回去通知他們动手,准备东西挑鹽吧!”
永川和金祥得到通知以后,就帶了十多个群众,漏夜抬了一些又头又利的大石头到溪水浅的地方去。
第二天,太陽快下山的时候,虎头古的兩条鹽船真的从縣里开下来了。
福光和永川、金祥躲在一棵老榕樹的後面,看見开在前头的那条鹽船,在溪坳那里晃了雨下,船上团丁大喊起來。
福光三个人喜得掩着嘴笑。随后就分头去通知群众和游击隊。半夜里,在溪幻背后的山头上,游击隊和群众会合了。
阿昌和福光約定,叫他听見口哨声后,立刻帶群众到船上挑盟。在一片黑糊糊中,阿昌領着游击隊員們朝溪坳边走去。
然后,他們分成兩路,悄悄地朝鹽船爬去······鹽船里,傅出一陣“呼—呼—”的鼾声······坐在船头上的哨兵,也正在做着“好夢”哩!
隊員們不声不响地爬到了船边。隊長把白毛巾一揮,兩个人跳上鹽船按住了哨兵。接着,十來个人分头冲進雨条船艙里,齐声喝道:“不准动!我們是紅軍!”
团丁們乍然从夢中驚醒过來,有的抱着头,有的举起手,有的跪着磕头······,做出了各种叫人發笑的丑态。
游击隊派了四个人,押着八个团丁,朝山上走去······阿昌一声口哨,永川领着一大群人朝鹽船跑过來了。
兩大倉白花花的鹽,叫人真饞嘴呵!有的人抓起一小把鹽,就往嘴里塞······他們有的用靠裝,有的用布袋裝,有的就扛鹽包······;沒等多久,全給攪光了。
群众高兴得把游击隊包圍起來。福光赶忙拿了几布袋鹽交給阿昌,叫他們赶快搬回到山里去。
然后,福光叫大家快把鹽挑回去,分給各家窮人,藏起來食用。
打了鹽船,后事如何交代呢?按支部討論的办法行事。当晚,福光叫溪坳“甲長”永川馬上离开,上山躱几天。
虎头古一听說鹽船給打了,气得跳起來,拍桌大罵。
虎头古气得發抖,但觉得甲長都給“綁走”了,也没办法。本想親自帶兵出馬,但想“土紅仔”闹得这么凶,怕丢了命,只得抓一个中隊,叫金祥帶路去“追剿”。
团丁們刚走到半路,只見“保長”福光滿头大汗地跑來。中隊長上前臂胸把他揪住。中隊長一手將他推开,把帽子往后一揪,气得一屁股坐在路旁的石头上。
中隊長一边抽烟,一边問“保長”:“來了多少人?”中隊長屁股象按了彈弓似的跳起来,叫着:“什么? 一大片脚印?”神色慌張地向周圍看了一下。
中隊長虽然豎着汗毛,但还裝腔作势來一頓“訓話”。終于夾着尾巴,拖着隊伍跑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