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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阿合买提与帕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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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4-1-22 19:53:3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九五O年春天,新疆奇台县人民法院在清理解放前的案件中,发现了一个名叫帕格牙的哈萨克女强盗。
公安人员经过调查和审问,原来她今年才二十五岁,并不是什么女强盗,而是一个极善良的哈萨克姑娘。于是政府很快作出决定,将她释放
当政府工作人员发给她路费和安家费的时候,她眼眶里充溢着晶莹、感激的眼泪,流露着惊奇而又喜悦的神色。
帕格牙被安置在附近的一个哈萨克部落里。人们在为她祝福庆贺,还说要为她找一个好丈夫。她感激人们的盛情,但提到为她找丈夫这件事,她却拒绝了。
众人问她:“不是说你没有丈夫吗?”帕格牙一句话也说不出,却呜咽地哭了起来。人们奇怪地望着她,安慰她,问她为什么哭。
帕格牙始终没有把心里话告诉众人,只是自个儿沉痛地想:有人说他被打死了。不,他会活着!一转念,却又怀疑起来,也许他早死了。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像雨点一样落下来。
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众人用怜悯、揣测的眼光望着她。
这时,在远远的草原边沿,突然飞起了一股尘土,尘土的前面,有一个黑点,箭也似的向这边射来,引起了众人的惊奇。
人们不禁夸奖地喊着:“嗬!是一匹马啊!跑得真快!好骑手!”帕格牙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众人的喊声,向飞扬的尘土瞥了一眼,但又很快低下了头。
马,竖着尾巴,四蹄腾空,像离开地面似的飞奔着。人们七嘴八舌地夸奖年轻的骑手:“嗬!多强壮的小伙子!简直是一只鹰!”
帕格牙又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的确,是多么强壮漂亮的小伙子啊!众人议论着:“这是谁呢?”帕格牙也在默默地想着。
骑手跳下马,不等众人说话,便急促地问:“你们部落有一个刚来的帕格牙吗?”
帕格牙站了起来,她惊奇地望着这位陌生的骑手,迟疑地走过来。骑手也用陌生的眼光望着她,快步迎过去。
双方在相距三步远的地方,像木偶一样站住了。最后,骑手把眼睛盯在帕格牙右眼梢那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小黑痣上;同时,帕格牙也把眼睛盯在骑手右手的马蹄伤痕上。
帕格牙突然叫了一声:“啊!阿合买提!”然后,就扑到这位骑手的怀里,失声地哭了起来。
骑手抚摸着帕格牙蓬乱的头发,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要哭!帕格牙!”众人惊愕地看着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七年前,阿合买提和帕格牙生活在卡列阿卡西草原的莫勒合部落里。他俩从小就在一起放羊、唱歌、玩耍、相处得十分要好。
这年,他俩都已十八岁了。两小无猜的伙伴,渐渐地成了一对有深厚爱情的恋人。
一天,阿合买提忧虑地向帕格牙说:“你家是个爱财的中等牧户,我是个一匹马也没有的穷人。我俩的事,你父亲是不会答应的!”帕格牙却说:“你放心,我一定跟你一辈子!”
阿合买提把自己的愿望告诉了父亲。父亲明知不行,因为爱自己的儿子,不得不这样安慰他:“只要她父亲答应,几匹马,十几只羊,我还能替你借得来;也可以找媒人去说。”
阿合买提听了父亲的这番话,特别高兴。他迈着轻快的步子,向他和帕格牙约定的地方走去,想把父亲的话告诉她。
阿合买提翻过小山坡,帕格牙已经在那块大石头上等着他了。他走到帕格牙跟前,却见她满脸泪痕,眼睛都哭得红肿了。
阿合买提十分惊奇,紧紧靠在帕格牙的身旁坐下,迫不及待地问:“亲爱的,你怎么啦?”帕格牙扑到阿合买提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诉说着事情的经过······
“昨天,青河县有名的大“巴依”带了媒人来到我家里,为他的大儿子求婚,想讨我做他的儿媳妇···
“双方就像是市场上的商人一样,在为一件东西讨价还价,争吵得面红耳赤。最后以六十四匹马的价值,总算把事情说定了。我为这件事哭着,闹着,但除了父亲的责骂,没有一点结果…………
“巴依和媒人走了之后,母亲因为也不同意这门亲事,便替我说了几句话,不料竟遭到我父亲一顿毒打。”
阿合买提听了帕格牙的这番诉说,像木头一样发呆了,眼里闪着怒火,紧紧地握起拳头
时间很快地过去,帕格牙和巴依儿子的亲事,已经举行了四次婚姻仪式。按照这里的习俗,姑娘自订婚起到正式结婚,要举行五次婚姻仪式。他们借着这一次又一次的仪式,炫耀自己的财富和名声。
最后一次婚礼的日子终于到了。帕格牙没有逃脱这一关,像一只绵羊似的被强驮到男方家里。
盛大的婚礼,是在一顶华贵的大毡房里举行的。帕格牙蒙着面纱,痴呆呆的像木偶似的听人摆布着。
在举行“揭面纱”仪式时,按当地习惯端来了“经水”。不料帕格牙愤怒地把水碗摔碎了。
毡房里立刻骚动起来,客人们不欢而散。
夜深了,新郎走进洞房,像饿狼捕山羊似的向满脸泪痕的帕格牙扑去。帕格牙没有躲闪,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新郎发怒了,抽出毡房花杆上的马鞭,向帕格牙抽去。帕格牙敏捷地闪过,顺势夺过马鞭,与新郎扭打起来。
新郎奋力夺过马鞭。帕格牙却搬起一个小箱子朝他砸去,一下子击中他的脑袋,他惨叫一声倒下了。
一群人闻声闯了进来,七手八脚地把帕格牙捆了,关在一个小毡房里。阿合买提得知帕格牙在遭受磨难,他咽不下饭,睡不着觉,心就像抛在滚水里一样。
父亲看着心爱的儿子面容越来越憔悴,心疼地哭了:“算了吧,孩子!人家是有钱有势的人,你可不能再闯祸啊!”阿合买提愤怒地说:“帕格牙是我的!他们抢去了,我要夺回来!”
一天,阿合买提借了一匹马,带了他的猎枪,偷偷地向帕格牙受难的草原奔去。
阿合买提在草原的边沿徘徊着,想趁机打听些消息,不料他竟被当作偷马的贼娃子了。不一会,就有几十匹马向他追来。
他见势不妙,拨马便跑,脑后响起“噼啪”的枪声。他的马被打伤了,如果不是他的骑术好,他是注定要送命或被擒的。
阿合买提回到部落,仍没有放弃搭救帕格牙的心愿。经过上一次的危险,他学聪明了,他和一个知心朋友秘密地商量着更巧妙的办法。
他的朋友也是一个勇敢的青年。为了帮助阿合买提打探帕格牙的消息,他化装成一个“货郎子”,潜到帕格牙受难的草原去了。
小伙子在草原上逗留了好几天,终于打听到了关帕格牙的地方。一天夜里,他趁看守人打瞌睡的时候,偷偷地从天窗爬进了帕格牙的小毡房。
从这以后,帕格牙表面不再那么倔强和任性了,巴依家对她的看守也就放松了,她已经能够自由地走动。
不久,这小伙子又来过一次。他和帕格牙偷偷地商量着逃跑的办法,便匆匆地走开了。
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刮着呼呼的大风。趁人们熟睡之机,帕格牙轻轻溜出毡房,向马群走去。
帕格牙敏捷地找到有缰绳的四匹马,急速跳上一匹,拉了三匹向西北方向跑去。帕格牙跑了大约有七、八里路,看见一点点火光,于是她加快速度,飞也似的向火光奔去。
一个人迎了上来,他就是阿合买提。
“我们要远远离开家乡了!找我们生活的地方去!”阿合买提刚说完,便看见无数的火炬闪闪而来,接着便听到嘈杂的人声和马蹄声。
他们急忙扑灭了自己的火堆。阿合买提喊了一声:“快!”他们纵身上马。他俩操着马一刻也不停地向前飞驰。可是追赶的火光、人声、马蹄声,却始终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
火光已经照射出他们的身影;枪声响了,子弹像成群的飞蝗向他们飞来。阿合买提向帕格牙轻轻地喊着:“把身子伏低一点。”
火光更近了,枪声越紧了。突然,帕格牙感到一个沉重的东西拉住她,原来牵在后面的一匹马负伤倒下了;接着她骑的那匹马也中弹倒下了。
阿合买提跳下马来,来不及问帕格牙是否负伤,把帕格牙抱在他牵着的那匹马上,继续向前奔驰。
可是没跑几步,帕格牙的马又倒下了。这时,追赶的人已经很近了,还大声喊着:“你们跑不了啦!”
阿合买提举起猎枪向追赶的人射击。好几个摔下马来,追赶的人群霎时乱成一团。
阿合买提趁这当儿,急忙让帕格牙骑在自己的鞍后。两人骑着剩下的这匹宝贵的马,又消逝在茫茫的黑夜里。
天亮了,他们已走到层层叠叠的万山丛中。这时,他们只有一个念头:离家乡越远越好!于是便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奔去了。
他俩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出这层叠蜿蜒的丛山,才隐约看到几顶毡房和一些牛羊。他俩不敢向毡房走去,而是谨慎地走到一个离毡房较远的牧童身边。
他们从牧童嘴里,知道这几户人家已不属青河管辖,而且也是为了避开巴依的逼迫,已在这里定居一年多了。他俩这才放了心,向毡房走去。
人们惊奇地望着这一对陌生的青年男女,问着他们的来历。他俩巧妙地回答说他们是刚结婚的夫妇,因为到深山放牧,被贼娃子抢光了,才逃到这里来的。
他俩很快得到这里人们的怜悯和信任。阿合买提给一家中等牧户当了帮工,帕格牙替人家挤奶、烧茶,就这样度过了半年时光。
青河县巴依得知他俩逃到这里的消息,便报告了乌斯满(当时阿山的伪专员)。一天晚上,阿合买提和帕格牙突然被抓走了。
乌斯满骂他俩是哈萨克的叛逆,违背了“胡大”的圣意。他把他俩关起来,准备押赴青格拉河,斩首示众!
就在准备押赴青格拉河的前一天晚上,阿合买提和帕格牙越狱逃了出来。这次,阿合买提已经有了经验,先把帕格牙安顿在一个山洞里,自己跑了出去。
阿合买提回来时,拉了一匹马,背了一支枪,还有包裹和一些食物。帕格牙怕阿合买提抢了穷人的财物,心里很不安。
阿合买提告诉她这些是从专员公署偷来的,帕格牙放心了。她又一次感到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就是天塌下来,她也不会害怕的。
他俩越过千山万水,踏过无边的戈壁沙漠,向阿尔泰山和天山之间的北塔山奔去。
他俩在这个没人烟的地方,开始了安静、愉快的生活。但是没有火,他们只得吃野葱、野蒜、野生瓜果、黄羊、野兔的肉和血。
时间长了,子弹渐渐少了。为了节省子弹,阿合买提用树枝编网捕获猎物。
有一次,大雷雨给他俩带来了新的生活:闪电烧着了松林,他们看到了火。火啊!这是生命的象征啊!他俩高兴得像孩子一样,向有火光的地方跑去。
可惜一场暴雨将熊熊的大火淋熄了。他俩幸运地发现一根朽木上还有一点微弱的火星。他们像获得珍宝一样拿起朽木,用嘴吹着,可是越吹火越小,眼看就要熄灭了。
正在着急,阿合买提忽然想起童年时的一种游戏:把子弹的火药倒出来,装在小枪筒里,用火星一点,便砰的一声冒起火光。
阿合买提高兴地拿出一颗子弹,把火药倒出来,让帕格牙拾些干杂草包住朽木,然后把火药放到朽木燃烧的地方,果然砰的一声,火着起来了。
他俩高兴极了!从此,他俩又吃到了烧熟的肉食,生活增添了新的光彩。
北塔山的秋天和冬天,几乎是同时降临。为了避免严冬寒风的威胁,他们找好一个山洞,用树枝绑扎洞门;用兽皮缝着冬衣。
第二年春天,帕格牙生了一个又白又胖的男孩,取名叫“玛哈拜特”。他们的生活又充满了活力。
一天早晨,突然响起了枪声、炮声。他们登上一座高峰,向枪炮声的方向望去,看见枪炮的硝烟中,有飞奔的战马。
这就是当时乌斯满挑起的“北塔山事件”。他俩并不知道这些,只知道自己安静的生活被破坏了··....
这时,远远的山坡上,有几个骑马的哈萨克人朝他俩奔来。他俩什么也顾不得,只抱了不满三个月的孩子,拉了那匹唯一的马,匆匆地奔向山顶的小路。
当阿合买提和帕格牙出现在山顶上时,已被那几个哈萨克人发现,并且向他俩开枪射击。
随着枪声,来了更多的哈萨克人,都在瞄准骑在这一匹马上的阿合买提和帕格牙。当枪弹最密集的时候,他俩已从一条小路跑到山的那边,高高的山峰遮隐了他们。
他们下山不久,枪声在山顶上又响起来了,接着便有成群的马匹追下山来。
阿合买提尽量加快马的速度,紧紧地抱着帕格牙,帕格牙也紧紧地抱着她的“玛哈拜特”。突然,两侧的山顶上也响起了枪声,子弹吱吱地在他们头顶上横飞着。
帕格牙突然惊叫了一声,阿合买提以为她受伤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孩子被打死了!帕格牙大声哭了起来。阿合买提来不及管这些,尽量保持自己的镇静,加快马力。
他们来到了无边的沙漠。阿合买提从她怀里把孩子的尸体夺过来,帕格牙像疯了般又夺了回去。阿合买提焦急地说:“我们不能带着他!就连你染红的衣服也得扔掉啊!”
最后,他们在茫茫的沙滩上,堆起一个小小的沙堆,埋葬了孩子的尸体。帕格牙一直坐在那里哭,阿合买提发呆地望着那个小沙滩。马,一声不响,也好像为它的主人伤心······
他们悲伤地依恋着这个小沙堆,直到又听见枪声,才不得不离开这里。
黄昏时分,前面出现起伏的沙丘,沙丘间隐约露出几顶毡房的尖顶和闪烁的火光。他俩正想绕开这个有人的地方,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俩刚刚扭转身,几个剽悍的哈萨克人到了跟前。只听砰的一枪,马被打倒了,他俩摔在地上,立刻被捆起来,带到毡房里。
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牛羊时常被贼娃子偷走,抢走。因此他们看到他俩是从北塔山方向来的,样子又有些鬼鬼祟祟,便怀疑他俩是强盗,把他俩分别押在奇台监狱里。
真正的监狱生活开始了。阿合买提被关在一间黑暗的房子里,那木笼和有小孔的铁门,使他感到惊奇。特别是他身上的锁链、手铐、脚镣,使他感到从来未有的约束。
阿合买提经几次审讯以后,被判了徒刑,每天在监狱里从事繁重的劳役。有一天,阿合买提在监狱外面服劳役,他趁看守人员不注意的时候,逃跑了。
阿合买提一直向东北方向逃去。路上遇到一位善良的哈萨克人,送了他一匹马和一些食物,他很快地逃出了危险地带,来到了巴里坤草原。
不料这里的国民党政府却把他当成蒙古人民共和国的“间谍”逮捕起来。从此,他又过着监狱的生活。
新疆解放了,人民政府成立后,在清理旧案中,他才被释放,获得了自由。
为了感激共产党给他的自由,也为了向乌斯满讨还血债,阿合买提自动报名参加了剿匪部队,给剿匪部队充当向导。
事有凑巧,他随同剿匪部队,到了奇台附近,便向部队请了个假,跑到人民政府,打听帕格牙的下落。
人民政府把安置帕格牙的情形告诉了他,他是多么高兴啊!他立刻跳上马,飞一般的向帕格牙居住的部落奔来·····.
这个部落的人知道了他俩不平凡的经历,纷纷为他们祝贺。他们杀羊、煮酒,唱歌、跳舞,像办喜事一样。
人们想留阿合买提和帕格牙住在一起,阿合买提没有答应,因为他只请了一天假,当晚又回到剿匪部队去了。
剿匪任务结束后,阿合买提回到帕格牙身边。在牧区帮助工作的同志们,知道了他俩这段不平凡的经历以后,深受感动,建议为他们重新举行一次隆重的婚礼。
在盛大而热烈的结婚典礼上,工作组的同志们借这件事情大讲新旧社会的对比,宣传刚刚颁布的婚姻法。阿合买提和帕格牙感动得哭了!他们叹息地说:“如果共产党早来几年,我们该多幸福啊!”
在一旁的帕格牙的父亲这个守旧的老头子,也受到了教育。他把女儿叫到跟前,流着忏悔的眼泪,说道:“我对不起你!孩子——”说着紧紧地抱着女儿。
婚礼完毕,在晚上对唱时,阿合买提唱起自编的歌:“..····我虽然度过了二十五个春秋,二十五年生活却是人间地狱,新疆解放才给我带来新生,我的岁数应该从解放这一天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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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19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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