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山歼匪》 王德 陈明

故事发生在解放初期。具有高度警性的我沿海地区珠山峪民兵，发现敌情后，立即报告了驻岛部队。李营长、老支书赵振山和民兵连长张海秀，充分发动群众，迅速挖出了潜伏在当地的蒋匪特务，并查获了他们企图配合台湾蒋匪一百多人，在珠山地区偷渡登陆的行动计划。经过一夜的战斗，珠山民兵配合解放军取得了全歼匪特的胜利，充分显示了毛主席关于“全民皆兵”指示的巨大威力。

一九五O年初夏的一个晚上，残月西沉，海雾蒙蒙。正在执勤的民兵二猛和海生，警惕地守卫在海防线上。
忽然，“扑啦”一声，一只受惊的山鸡从后面松林里飞起。二猛低声对海生说：“鸟飞必有人，走，看看去！”
二人悄悄地进入松林一看，黑暗中一个人影正朝珠山奔去。二猛连忙说：“跟上，看他要搞啥名堂。”
跟着，跟着， “哗啦”一声，海生脚下一滑，踏翻了一块石头。那黑影蓦地一惊，连滚带爬地窜入乱树丛中。
二猛大喝一声：“站住！”那黑影跑得更快了。二猛火了，“砰”的一枪，那黑影一猫腰，不见了。枪声就是命令。珠山峪的民兵，立刻手持武器，从大街小巷涌出，迅速集合在村头上。
这时，海生跑步回来，向老支书赵振山和民兵连长张海秀报告了刚才发生的情况。老支书和海秀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就果断地命令民兵：“把住村口，封锁海岸，搜索大珠山。”
天快亮了，搜山的民兵还没找到那黑影。站在山梁上的老支书对海秀说：“继续搜索！在村头站岗的儿童团员新生和爱兵，见搜山的民兵天亮了还没回来，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就向珠山跑去。
他俩钻树缝，越草丛，抄着近路上了山。忽然，跑在前头的新生吆喝起来：“爱兵，你来看，这里谁丢下一只鞋？”
爱兵连忙跑过去，把鞋拣起来一看是一只旧布鞋，又臭又腥，就撇到地上，说：“快走吧，不管它！”
新生和爱兵翻过一道山梁，见海秀站在那里，就跑过去问：“海秀姑，捉住了坏蛋没有？”海秀摇了摇头。新生说：“怪不得，民兵急得把鞋都跑丢了！”
“鞋，什么样的鞋？”海秀怀疑地问。爱兵说：“一只旧布鞋！”这时，老支书走过来，说：“在哪？领我们看看去。”
新生和爱兵领着老支书和海秀到了丢鞋的地方，左找右寻，鞋不见了，地上的几个脚印，也被人覆盖了。老支书对海秀说：“看来大珠山上还有变色的毒蛇哩！”
天晌了，老支书对海秀说：“通知民兵回村吧，“黑影”的问题回去再研究。”海秀吹响了海螺，一队队民兵从山上走下来。
在回村的路上，老支书告诉海秀：“今天照常上山、出海。”“那鞋的问题呢？”海秀有点着急地问。老支书说：“急什么，风平浪静鱼儿才上钩呢！”海秀会意地点了点头。
两天后，雨过天晴，海上风平浪静，这正是钓鱼的好时候。新生和爱兵，大清早就拿着钓鱼杆，连蹦加跳地向海边跑去。
新生和爱兵走到海边一看，东山村的“海猴子”早巳坐在那里钓鱼。他俩也在一旁垂下了钓鱼钩。
没多会，新生钓上了一条大鱼，正好甩在海猴子的脚边。新生去捉鱼的时候，猛然发现海猴子穿的鞋和他俩在山上看见的那只鞋好象一样。
趁海猴子不注意的时候，新生扯了扯爱兵，又向海猴子的脚上指了指。爱兵马上会意，一面钓鱼，一面暗暗端详海猴子的鞋。
海猴子不时地看看太阳，又不住地向北边路上张望，连鱼儿咬钩也没看见。直到一个小炉匠挑着担子走过去，海猴子才象安下心来。
新生和爱兵更加警惕起来。“走，钓鱼没意思，到山上夹鸟儿！”新生拉着爱兵朝山坡走去。
转过松林，新生和爱兵商量了一下，新生便回村找老支书和海秀报告去了；爱兵钻进松林里秘密监视着海猴子。
没有一袋烟工夫，海猴子站起身来，四下瞅了瞅，闪身钻进松林，在一棵松树下，用手扒出一个纸卷来。
海猴子刚打开纸卷，爱兵一个箭步冲到跟前，厉声问：“你拿的是啥？交给我！”海猴子浑身一颤，接着装出笑脸说：“小兄弟，我······没拿什么！”说着就想溜走。
爱兵手持钓杆拦住了海猴子的去路，说：“别来那一套，做事怕人就不是好人！”海猴子一听，心里慌了。看了看四下没有人，脸上立刻露出了一幅凶相，向爱兵扑来。
爱兵一看敌人要下毒手，忙喊：“快来捉反革命！”海猴子猛扑上来，把爱兵按倒在地上。爱兵口咬脚蹬和海猴子搏斗起来。
忽然，一个慌里慌张的人手持铁锤窜进松林里。海猴子见来的是小炉匠，又用力地卡着爱兵的脖子不放。
爱兵被卡得昏过去了。海猴子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对小炉匠说：“差点坏事，叫这个小兔崽子看见了！”小炉匠瞪了他一眼说：“笨蛋，快把这小东西收拾掉！”
就在这时，林外传来脚步声。海猴子一回头，小炉匠抡起铁锤朝着他的耳门砸去。海猴子“啊呀”一声倒在地上。
老支书、海秀和新生闻声赶到。小炉匠连忙表白：“刚才海猴子正在害爱兵，被我碰见，一锤子砸下去，没想到他死了···...”
老支书没有理他，忙去抢救爱兵。检查一下爱兵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就对海秀说：“快进行人工呼吸！”
爱兵苏醒过来，一见老支书和海秀，便哇的一声哭着扑在老支书的怀中。老支书亲切地说：“好孩子，你很勇敢！”
小炉匠看看没露出破绽，心中暗自高兴，又在老支书面前吹嘘自己如何和海猴子搏斗，解救了爱兵。老支书冷冷地说：“看来你也立了一大“功”！”
小炉匠走后，爱兵说：“快从海猴子身上找纸条！”老支书搜出了一个纸团，展开一看，是一张白纸。爱兵着急地说：“不对，那张纸是有字的。”
老支书又搜了一遍，再没发现什么。海秀接过纸条仔细一看，发现纸条角上有个指纹，忙叫老支书看。老支书看了看说：“再狡猾的狐狸，也要露出尾巴的！”
下午，老支书正在召开支委会，研究上午发生的情况，驻海岛部队李营长接到报告赶来了。
听完汇报，李营长说：“这个案件很可能和美帝发动侵略朝鲜战争有关，部队最近还侦察到珠山附近有敌人的电“······
“电台？”海秀问。李营长说：“对！很可能与海猴子有联系。小炉匠可能耍的是“杀人灭口”、“丢卒保车”的鬼把戏。”二猛气愤地说：“先把小炉匠抓起来！”
老支书按下了二猛。李营长意味深长地说：“有经验的渔民，看不清鱼群，是不能撒网的。对敌斗争，不但要猛打猛冲，还得要依靠群众，调查研究，学会动脑筋！”
支委会详细研究了侦察计划。李营长临走时，嘱咐海秀让民兵们进一步提高警惕。
第二天，海秀正在考虑调查指纹的事，李大婶来找海秀看信。海秀接过信刚要拆，忽然想出一条计策来，于是，向李大婶交待了一个任务。
李大婶拿着信到了小炉匠家，进门就招呼： “孩子来信了,你快给我念念! ”小炉匠满口答应,很快把信念完 了。
没多时，李大婶回来了。海秀接过信一看，信纸上清清楚楚地留下了小炉匠的指纹。对照海猴子身上留下的纸条，指纹完全一样。
海秀连忙去找老支书和李营长。当她正在汇报计取指纹的情况时，部队通讯员小王把一封标有“绝密”字样的信件交给了李营长。
李营长拆开一看，接着把信递给了老支书。老支书轻轻念道：“今天上午，采珠岛南公海上发现一只敌船······”
老支书看完了信，问李营长：“是不是把小炉匠抓起来审问？”李营长深思了一会说：“把线放长点，钓出大鱼来！”
这天晚上，天黑人静，小炉匠装做解手，出门走了一圈，瞧瞧没有动静，便回去关上门，堵上窗，接着屋内传出了“嘀嘀嘀”的声音。
住了一会，门又开了，小炉匠贼头贼脑地闪出门来，提着一包东西，顺着一条小窄巷向北走去。
负责监视小炉匠的二猛、大刚和海生，见小炉匠走到渔霸“烂鱼肠”家门外，在后窗上轻轻拍了三下，接着门开了，小炉匠钻了进去。
二猛连忙叫海生回去报告。老支书一听，说：“从小炉匠的冒险行动看，应该收网了。李营长点点头对海秀说：“集合民兵，把他们一网打尽！”
民兵刚包围了烂鱼肠的家，忽听堂屋里有动静，接着，大门轻轻地开了。民兵们大喝一声：“不许动！”烂鱼肠的女人一腚坐在地上。
二猛带领民兵冲入屋内，用手电一照没有人，再一看，炕席好象刚动过。二猛顺手把席一揭，突然“砰”的一声，从炕洞里打出一颗子弹来。
二猛火了，抡起手榴弹就要往里扔。老支书连忙拉住，说：“值不得浪费那个！”回头招呼民兵：“拿草来，烧死这些狗东西！”
炕洞里的匪徒一听，吓慌了，忙说：“别烧，别烧，我们出来！”接着，小炉匠战战竞竞地爬出炕洞。另一个家伙，一面爬，一面哀求饶命。
二猛拉起了那个披头散发的家伙一看，“啊！，栾玉昌！”民兵们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异的喊声。
民兵们搜出了发报机、手枪，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今夜十二点登陆，暗号“三光 口令 落网”。”老支书气愤地说：“登陆？办不到！落网，倒可以！您罪
李营长、老支书和海秀立即对栾玉昌等人进行了审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这一伙阶级敌人不得不供出他们的罪恶阴谋来。
原来一九四五年珠山峪解放时，蒋匪特务、大地主、渔霸栾玉怀逃跑时，留下他的弟弟栾玉昌，绰号“烂鱼肠”和狗腿子“海猴子”，妄图等待时机卷土重来。
栾玉怀逃往青岛后，又派遣多年流窜在外，受过特务训练的王立苟，伪装小炉匠，携带电台潜入珠山峪，配合栾玉昌进行特务活动。
一九四六年，民兵们搜出了栾玉昌暗藏的枪支后，这个家伙见阴谋败露，便和他的臭老婆密谋假装自杀，由他老婆给他出了假殡。
当美帝发动侵朝战争时，这些家伙认为时机已到，栾玉昌指使小炉匠，搜集我军和民兵的情况，并多次与台湾蒋匪密电联系，准备里应外合，在我珠山地区偷渡登陆。
就是在二猛发现“黑影”的那天晚上，海猴子借夜幕掩护，爬上珠山窥测我民兵布防情况，被二猛和海生发觉，在慌乱逃窜时，丢下了一只鞋。
在民兵搜山时，小炉匠也虚张声势，跟在民兵队伍的后面。当新生和爱兵发现海猴子丢下的那只鞋时，被他看见了；小炉匠立即把鞋藏了起来，并消灭了足迹。
这伙匪徒被民兵押走后，李营长看了看手表，时针已指向十点，便对大家说：“敌人不让咱休息了，咱研究一下怎样收拾登陆的匪徒。”
二猛把枪一举，说：“把任务交给我们排，我们保证守住海岸，痛歼敌人！”海秀说：“我不同意那种打法！”李营长说：“好，让我们的女连长谈谈意见！”
海秀说：“我的意见是摆下布袋阵，把敌人放进来，封锁海岸，炸掉敌船，关门打狗！”
李营长赞许地点了点头说：“好，咱们就来个“关门打狗”！”说着，展开一张地图，和大家一起详细地研究了.战斗计划。
一声令下，珠山峪民兵个个同仇敌忾，擦枪磨刀，集合队伍准备战斗。驻岛部队也在这时赶来了。
李营长检查了战斗准备情况，又进行了战前动员，要求大家遵照毛主席的教导，一切行动听指挥，勇敢战斗，坚决把敌人一网打尽！
时间到了，李营长对老支书说：“命令民兵行动吧！”老支书把二猛叫到跟前又交待了一番，立即下达了战斗命令。
李营长、老支书带领部队一个连和一、二排民兵，直插珠山坳间的红崮顶，以便截住敌人登山的去路。
海秀、赵连长带领三、四排民兵和全连战士埋伏在海岸左右两侧，从山脚到海滩布下了“口袋阵”。二猛、大刚和海生,带上炸药,驾轻舟,渡大海,向 采珠岛划去。
二猛、大刚和海生，刚登上采珠岛，就看见南边的海面上，一只黑糊糊的大船，颠颠簸簸地驶来。
敌船绕过采珠岛向海岸驶去。二猛检查了一下炸药包，低声命令：“下水！”三个人凭着一身好水性，向敌船后面游去。
敌船靠岸了，二猛、大刚和海生在一块礁石上停下来。二猛说：“你们在这里，我先去侦察一下！”
二猛悄悄地游近敌船一看，船上的匪徒大部分已经登陆了，只留下五个守船的匪兵，正在提心吊胆地观望岸上的动静。
二猛迅速返回礁石，简单地介绍了敌船的情况。海生听了，把炸药一抱说：“走，炸他娘的！”二猛说：“不！”接着讲了自己的打算。
大刚和海生一听都乐了，说：“我们的二猛子，今天成了“智多星”了！”二人争着要上船擒敌。
二猛说：“炸船任务，关系重大。我的意见，海生还是负责炸船，如果我和大刚上船惊动了敌人，不要管我们，一定要拉响炸药，炸掉敌船！”
计议妥当，三人便潜水游近了敌船。海生连忙安放好炸药。这时，一个敌人走了过来，三人立即屏住呼吸潜入海底。
住了一会，儿个匪徒打起盹来。二猛见时机已到，用胳膊拐了拐大刚，说时迟，那时快，二人“嗖”地跃上敌船，几乎同时喊出：“举起手来，不许动！”
船上的五个匪徒，突然看见两个湿漉漉的彪形大汉举枪挥刀跃上船头，吓得惊慌失措，乖乖地举起了双手。海生接着跳上船去，三人一起把五个匪徒绑了起来。
五个匪徒被关进船舱。二猛叫海生赶快把炸药包送到远处的礁石上进行爆炸。海生问：“为什么？”二猛说：“这就叫假炸船，好让老支书放心歼敌。”
一百多个匪徒胆战心惊地登上大陆。匪首栾玉怀按预先规定的讯号，向珠山亮了三下手电，山上立即回了三下亮光。栾玉怀好象一块石头落地，指挥匪徒赶快抢占大珠山。
埋伏在海岸两侧的部队和民兵，眼看着敌人从枪口走过去，个个心急如火。海秀却非常镇静，一个、二个······一百，在暗暗地数着敌人的数目。
一会儿，匪徒们全部通过海岸滩头。海秀、赵连长带领战士和民兵迅速切断了敌人的退路。东山村的民兵也同时包围过来。
红崮顶上的部队和民兵，眼看着敌人进入我布下的伏击圈，一百米，五十米，李营长喊了一声“打！”四面八方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匪徒们活像一群无头的苍蝇，东撞一头被打回来，西扑一下被揍回去，完全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忽然，海面上“轰”的一声，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响声。李营长一听，知道二猛炸船成功了，马上命令司号员吹起了冲锋号。
嘹亮的冲锋号声响彻红崮顶。匪徒们眼看狗命难保，声嘶力竭地狂喊：“回船！回船！”老支书满腔怒火，举枪把一个家伙打下沟底。
这时，七零八落的匪徒慌忙向海岸退去。海秀低声命令：“靠近再打！”敌人靠近了，一颗颗手榴弹在敌群中开了花。
在手榴弹的烟雾中，两个匪徒迎面扑来。海秀一枪击毙了一个，另一个被手持三股鱼叉的海生嫂一叉刺倒。
天朦朦亮，枪声稀疏下来了。民兵们清查毙伤和俘获的敌人时，没见匪首栾玉怀。正在这时，负责守卫村子的老东山和李大婶把栾玉怀押来了。
正当人们打扫战场的时候，海滩上忽然传来了隆隆的机器声。老支书心里想：“怎么，又上来了一股敌人？”
忽然，从船上传来二猛的喊声：“老支书，李营长，我是二猛！”
当民兵们看清船头上站着的是二猛、大刚和海生时，一齐跳跃着欢呼起来。这时，守卫村庄的男女民兵也都赶来了，海滩上一片欢腾。
二猛把船上的五个匪徒押了下来。新生和爱兵持着红缨枪，从人缝里钻过去，齐声说：“交给我们吧！”两个儿童团员神气地把五个俘虏押了下去。
战斗结束了，李营长站在船头上，兴奋地说：“珠山军民全歼匪特的胜利，是毛主席人民战争思想的伟大胜利人群中立即爆发出：“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