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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岩] 《红岩》连环画集《狱中除奸》白德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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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 发表于 2016-3-22 21:49: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九四九年初夏,我解放大军渡江南下,向全国进军。在革命力量的沉重打击下,美蒋反动派为了作垂死挣扎,妄图破坏川东地区的我党组织。美国特务顾问和蒋匪特务头子徐鹏飞,密策划,派遺特务郑克昌,假装“新闻记者”高邦晋,冒充共产党员,混入因参加反美反蒋示威游行被捕的学生当中,来到中美合作所渣滓洞集中营,企图探寻监狱里的党组织与狱外党组织的联系,破坏我党的领导机关。故事描写这条变形的毒蛇进入监狱后,在百炼成钢、有着高度警惕性的共产党员和革命者面前,终于被揭开画皮,暴露出卑劣的原形。敌人的阴谋诡计,又次遭到可耻的失败。

一九四九年初夏,我强大的人民解放军渡江南下,向全国进军。在革命胜利形势的鼓舞下,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重庆爆发了反美反蒋的群众示威大游行。
美蒋反动派为了作垂死挣扎,疯狂地镇压革命人民。重庆沙坪坝一个地区,就出动了一万多军警宪特,到处逮捕爱国学生和教师。看,就是十三四岁的中学生也不能幸免!
学生们一批批地被关进监狱。那年纪最小的是市一中学生,叫小宁。他们这批学生被关入伪西南长官公署第二处的黑牢。
黑暗的牢房关不住反抗蒋介石的怒火!同学们在黑牢里继续坚持斗争,天天喊啦啦词骂特务。
夜里,牢房里突然又关进一个好像受过重刑的人。他躺在潮湿污秽的屋角,一面呻吟,一面大骂特务。学生们围上去,热情地照顾着他。
这人对学生说,他姓高,叫高邦晋,是个新闻记者。他几乎天天被提审,每次回来,身上都增添着新的伤痕。一次,被架回来时,他左腿已箍上了石膏筒,似乎被折磨断了。学生们非常关心他。
高邦晋也跟着学生喊啦啦词骂特务。他向学生们自称是共产党员,因在报上揭露了特务的罪恶才被捕的。学生们对他更加敬重。特别是重庆大学学生景一清、市一中学生霍以常,几乎什么事都向他请教。
在第七天上,提审后被架回来的高邦晋,已经昏迷不醒。接着,特务便把他和景一清、霍以常,还有小宁,一道押进囚车,驶向市区郊外。
囚车颠簸在泥泞的公路上。曾经一度醒来的高邦晋,还念念不忘地告诫学生:“到了新的地方,千万不要随便乱说案情······”不久,囚车便到达了渣滓洞集中营。
他们被押下囚车,学生们搀扶着高邦晋,刚刚跨进院坝,提着皮鞭的狗熊,就大声吆吼道:“关在楼七室!”
牢门推开,楼七室的战友迎上前来,热情地招呼着新来的人。余新江指引着他们,把重伤的人安置在墙角背风处。因为几天淫雨,山谷里还有着几分寒意。
老大哥拿出自己垫的毯子,丁长发送来唯一的枕头,余新江来为重伤的人揩擦血污······一片热情和关怀,感动得三个学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景一清指着昏迷的人腿上的石膏筒,说:“这种美国刑法叫“披麻带孝”。据高邦晋说,这种刑法是先用满是钢针的橡皮鞭打,再在伤口上涂酒精,贴纱布,然后,把和血肉凝在一起的纱布一条条撕下来······”
介绍过高邦晋的情况,几个学生交换了一下意见,由景一清带头走到余新江面前,把他们介绍给大家。刚刚轮到介绍霍以常,小宁就抢先插嘴道:“他的绰号叫“和尚',光头和尚!”逗得众人都笑了。
互相介绍过后,闲谈中,余新江想到最近蒋管区迅速恶化的局势,引起了他对外面坚持斗争的同志的怀念和耽心,顺口问了一句:“最近被捕的人多吗?”
霍以常说:“单在伪西南长官公署第二处,就关了一百多同学。我们学校被查封,校长也和我们关在一起······”有人半开玩笑地接着说:“国民党本事大,找不到共产党,专门抓十几岁的学生娃娃。”大家忍不住又笑了。
夜里,这个叫高邦晋的人,并未入睡。在黑暗中,他竖起耳朵,象猎犬一样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第二天早上,假装渐渐苏醒的高邦晋,打量过周围的环境,突然又哼又爬,挣扎着要离开铺位。学生们劝阻他躺下,他却固执地说:“不,我不能要求大家特殊照顾我!”
学生们拗他不过,只好把他的铺位移到靠门口的地方。随后,他又要景一清把人们送的东西一一退回去。在大家友善而略带责备的目光下,才勉强收下了一个破枕头。
高邦晋环顾一笑,感谢着众人的好意。他把枕头放在余新江和三个学生铺位之间,缓缓躺下去,自言自语地说:“受点伤算得了什么!”
小宁看着他紧皱眉头、咬紧牙关的表情,耽心地问:“伤口又发炎了?”高邦晋倒似乎更关心学生:“到新地方,首先要冷静观察,分清敌我······”他的声音虽然很低, 但却有意让余新江等听得清清楚楚。
高邦晋似乎戒备很严,一连几天,和谁都不深谈。即使别人都放风去了,他也只勉强把身子移到签子门边,凝望着院坝里散步的人们。余新江一再观察着这个新来的人。
一天上午,狗熊领着两个特务,到楼七室架走了高邦晋。同学们看着气势汹汹的狗熊,都恨透了这个穷凶极恶的特务。
晚上,被架回来的高邦晋神情有些不安。直到深夜,他还翻来翻去睡不着,偶尔又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被他惊醒了好久的余新江,低声问道:“老高,这里有你的熟人吗?”过了一阵,他才含含糊糊地说:“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余新江在这奇怪的答话面前沉思了。高邦晋说,他曾听说许云峰关在“梅园”—美国顾问处;又问:“成岗关在什么地方?”余新江只回答了一句:“不知道。”
高邦晋长吁了一口气:“他不在,这里再没有我认识的人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哦,我常到长江兵工厂,还知道一个余新江被捕后他家里的情形。”
高邦晋继续说:“余新江的母亲余大妈,天天去找稽查处,又哭又骂,稽查处的特务威胁着要抓她。结果,几百工人帮着她,把特务狠狠打了一顿······”
余新江望着签子门外,想着工厂里火热的斗争,非常兴奋。他低声问道:“后来怎么样?我就是余新江。”高邦晋紧握着他的手说:“你就是余新江?太巧了!太好了!”
高邦晋觉得,此刻正是实现美国顾问精心设计的好时机,必须抓紧这一瞬间,突破对方防线。他用坚决的口气问道:“我有紧急事,要找监狱里我们党的负责人,你能帮助我吗?”
余新江立刻想到:这是党的机密,怎能轻易暴露;但高邦晋这样急于找党的负责人,到底又为了什么呢?于是他冷静地说道:“我就是这里党的负责人。”高邦晋连忙靠拢他,说:“我马上向你报告 ...”
第二天放风,几个学生扶着高邦晋出去了。余新江向老大哥汇报了高邦晋的可疑情况。老大哥说:“对,继续对他进行审查。立即把这个情况通知江姐。”
被学生扶下楼来的高邦晋,心里捉摸不定:凭余新江在政治犯中的资格和声望,象不象监狱里党的负责人呢?
高邦晋心神不定,一面和学生们说这说那,一面把他们引到牢房后面。小宁和霍以常一眼看见乱石堆中的小水池,又叫又跳地奔了过去。
高邦晋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他看见乐观的学生们玩水嬉笑,不禁想道:此刻利用学生的幼稚,冒险发动一场斗争,或许能在斗争中发现共产党的活动。
于是,高邦晋对学生们讲起这个小水池的故事。小宁眼珠一转,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老高,你不是说要找党吗,找到没有?”
高邦晋考虑一会反问道:“你们能保守机密吗?”三个学生郑重地回答:“能!”他才激动地告诉学生们:“找到了!”小宁高兴地拍起手来。
霍以常拉拉景一清,笑道:“让我们庆祝一下吧!”说着,顺手把一盆水泼出去,水花直溅到高墙上。
“咔嚓!”一声扳动枪栓的声音,墙头上岗哨的枪口指着他们。高邦晋夺过水盆,大叫道:“难道倒水的自由都没有了?我泼!”
学生们听到这话,好似火上加油。一个个象倾泻心头无尽的仇恨似的,拼力向墙头泼水。
墙头传来一声吼叫:“干什么!”三个学生昂起头,迎着电网之间移动的枪口,站着不动。小宁建议道:“我们喊啦啦词?”高邦晋鼓励说:“大声喊!只有懦夫才怕斗争!”
学生们正在气头上,略微一商量,小宁喊声“一,二,三—”,三个人便齐声喊起来:“特务,特务,丧家狗,老板垮了台,你往哪里走!·····.”
这喊声惊动了所有的人。女牢里,江姐感到惊讶。她回头注视着身后的战友:“听到了吗?这是咋个搞的呀?暂时 不要动,弄清楚了再说。”
几个楼七室的人也赶到了小水池边。余新江制止了学生的呼喊。丁长发注意着满脸余怒未息的高邦晋。
几个学生刚从小水池边出来,狗熊早就带着一群特务等在院坝里。他迎着学生大声嚎叫:“把他们统统钉上重镣!”
学生们满不在乎地拖着重镣走了。高邦晋胀红了脸,正想大声抗议,却被余新江和丁长发连拖带劝地架回牢房去了。
没有找到发泄机会的狗熊,恶狠狠地冲到楼七室门口,哗的一声锁死了铁门······
江姐一直注视着事情的发展。这时,孙明霞才悄声对她说出了心中的怀疑:敌人搞走老许那么机密,高邦晋怎能知”披麻带孝”根本不伤骨头,为什么要在腿上箍石膏她思索着说:“他可能是个十分危险的敌人。”??
江姐毫不迟疑地说:“完全可能。楼七室做得很对。你马上通知他们,要抓紧时机,立即采取我们预定的对策!”
放风的时间又到了。高邦晋又要求学生扶他出去走走。丁长发过来笑着说:“学生娃儿拖着重镣,自己走路都不方便,让我们来搀扶你!”
丁长发和另一个战友架着高邦晋来到院坝,走了一会,他见已失去利用学生的机会,便要求说:“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刚刚上楼,高邦晋看见狗熊站在楼七室门口,正和余新江谈着什么。听见后面有脚步声,狗熊回身走了。但高邦晋还是听见他最后一句话:“不行,收风以后不能开牢门!”
丁长发把高邦晋扶回铺位,对他笑了笑,出去了。屋里连重病的老大哥也不在,只有正在擦地板的余新江,很不自然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余新江把披在肩头的上衣取下,没有摆在自己铺上,用 力地远远把它扔到牢房深处的屋角。
他随即拿起一个木盆,要到楼下去打水。刚到门口,好象心神不安地回头说了一句:“快收风了,我马上就回来。”
牢房里,只剩下高邦晋一个人了。他轻脚轻手地溜到签子门边,瞅着余新江越去越远的背影。
接着,他敏捷地窜向屋角,提起余新江扔下的上衣,仔细搜查。
他很快就在袖口衣缝里搜出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道:“信收到,遵嘱付来人银元一百元。”看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狞笑。
高邦晋放回纸条,立刻跳回自己的铺位躺下。就在这时候,走廊外传来了余新江打水回来的脚步声。
余新江进来后,还未及放下水盆,就走向屋角拣起那件上衣。
他机警地把衣服穿好,才把抹帕放进木盆,拧干,再蹲下去擦地板,装着用这些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失慎。
人们收风回来了。站在牢门边的小宁忽然叫道:“猩猩到院坝来了。”战友们恨透了这个外号叫猩猩的特务看守所长,有人应了一声:“猩猩露面,总没有好事!”
高邦晋让学生把他扶到签子门边,踮起脚尖向外了望。他向猩猩做过预先约好的暗示动作,一会儿就被特务架走了。
在审讯室里,猩猩单独接见了高邦晋。高邦晋向这个看守所的特务头子报告了狗熊替余新江传递消息,得到银元一百元的机密情报。
猩猩大发雷霆,一面命令特务拘禁狗熊;一面叫人按照高邦晋的安排,为他钉上脚镣,以便回监狱继续进行特务活动。
过了半个钟头,高邦晋又回到牢房。学生们围上来,替他擦洗新的血污。小宁关心地问:“刑很重吧?”高邦晋淡淡一笑,回答说:“没有什么。不过,以后别再瞎闹了,很不必要。”
晚上,探照灯突然划过夜空。高墙外传来狗熊绝望的嘶吼::··我没有送信······我效忠党国十年啦!我没有 得一百银元呀!······冤枉呀!·.....”
探照灯光熄灭了。黑暗里“啪!啪!”两声枪响,狗熊的喊声中断了。人们不屑多看,各自回到铺位上,躺下睡了。
高邦晋暗暗着急。他埋怨猩猩办事太不利落,狗熊的嚷叫一定会引起告密人是谁的怀疑。忽然,他又觉得失策了,是余新江的纸条是假的,故意安的圈套,那就糟了!里有危险,得马上离开!
余新江早已看住了他。躺卧着的人们,在这漆黑的午夜,忽然三三两两地,不声不响地坐了起来。
余新江一把拖过高邦晋,突然厉声问道:“你到底是 谁?”高邦晋陡然一惊,但迅速镇定下来:“谁?新闻记者高邦晋。你这是什么意思?同志!”
人们怒喝道:“谁是你的同志!回答,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无数愤怒的目光逼视着,吓得高邦晋浑身打抖!
几个人影走向牢门。高邦晋立刻意识到:如果牢门被堵死,他就完了。他突然扑向牢门,正要呼救,不料黑暗中伸出几双铁钳似的手,一下子把他提起,卡紧了他的喉头······
被惊醒的学生们,诧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余新江对他们解释说:“等一会儿你们就会明白的。”
这条善于变化的毒蛇,再也无法逃脱了,终于露出了原形。他断断续续地吐出了一个阴险的名字:“郑······克昌!”
学生们如梦初醒,气愤万分!他们扑向这个狡猾的特务,狠狠地打他,扯他的头发,抓他的长脸。
郑克昌看看眼前的绝境,无可奈何地招供出他接受美国特务指使,假装新闻记者,企图破坏我党组织的全部真情。
这时,走廊外传来巡逻特务的脚步声。余新江走到牢门边,大声喊道:“快开门!把你们的这条狗领回去!”
郑克昌象死狗一样地被拖出去了。他主子的枪口正在等待着他。这就是所有特务匪徒的下场!
在百炼成钢、有着高度警惕性的革命者面前,敌人的阴谋又一次可耻地失败了。小宁紧靠着余新江,紧捏着小拳头,说道:“狗特务,你以后休想再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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