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煜一见倩蓉晕倒,忙对王蕾说:“快把她送回去,命令现场勘察员和法医立刻赶到这里!”
王蕾架着倩蓉走后,皇甫煜打开屋里的电灯,仔细观察着现场:纪小刚仰卧在地上,脸色铁青,口鼻流血;桌上放着吃剩的菜和半瓶喝剩的红葡萄酒。为了保护现场,皇甫煜没有动房间里的东西。
不一会儿,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皇甫煜打开屋门,见黄泰、法医和现场勘察员来了,便简单地汇报了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地板被人扫过,没留下脚印。经过检查,发现玻璃板上有半个指纹,不是纪小刚的,这就说明房间里曾有另外一个人来过。检查结果:纪小刚中毒身死。是自杀还是他杀。一时不能断定。但从他约会倩蓉可知,他并不想死。
皇甫煜联想起九年前城关公社储蓄所被盗现场,据档案记载,和这个现场很相像,会不会是一个人干的?恰在这时,一名刑警赶来报告:胡玉海回家了!武志魁正与有关单位联系,结束搜捕。
离开和平里后,皇甫煜又搜查了纪小刚在红旗路的住宅,找到了纪小刚作案的工具。至此,可以肯定,文保所失窃案的罪犯,就是纪小刚。但两处搜查的结果,都没有发现赃物,“邮花皇后”落到谁的手里了呢?
皇甫煜几乎一夜没睡,直到天快亮时,他才倒在办公室的小床上睡了一会儿。皇甫煜醒来后,洗了一把脸,正在吃早饭,忽然有人来通知他,饭后到局长办公室有事。
皇甫煜以为是黄泰叫他汇报情况,三口两口吃完饭,便大步走进了黄泰办公室。
副检察长江恺、公安局副局长耿文志,正坐在里面抽烟喝水,谁都不讲话,气氛很有点僵。皇甫煜心里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黄泰见皇甫煜来了,眉头紧锁,好一会儿才说:“皇甫科长,你把这张照片拿去看看。”皇甫煜立刻明白了,平静地说:“不用看了,我知道那是一张怎样的照片,那是有准备的预谋!
黄泰转向江恺,说:“江副检察长,说说你的意见吧。”江恺说:“我个人相信皇甫煜同志的品德是好的,但既然与罪犯的未婚妻有瓜葛,有人通过门警把照片交给我,按着法律规定,皇甫科长应该回避此案。”
案情发展已到了关键时刻,江恺突然要皇甫煜回避,这不能不激起皇甫煜的愤怒,他气愤地问道:“犯罪分子施展诡计,拖延侦破时间,你却容忍其阴谋得逞,我真不明白,你是在帮谁的忙?
江恺冷冷地说:“在我的面前,只有“法律”二字,要求你回避此案,这是我的义务和权力。”皇甫煜还要争辩,黄泰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问江恺:“你认为谁来接管此案合适呢?
江恺思索一会儿,说:“这样重大的案件,应该有位副局长坐镇才好,可以请耿副局长负责嘛。我的意见不一定正确,供你们参考吧。”
“好吧,”黄泰点头说,“我同意你的意见。”皇甫煜心中一惊,沉痛地说:“局长,你既然下令要我回避此案,我只好服从。但是,我有必要向你说明一下案情的严重性。
皇甫煜说:“在搜查纪小刚在红旗路的住宅时,发现了他在文保所作案的三角锉刀,联想起他母亲说的话,他和陈洁的关系,可以断定,纪小刚就是作案人。
“纪小刚怕他父亲,不可能把赃物放在家中,搜查纪小刚死亡现场和红旗路住宅,都没有发现“邮花皇后”,这就说明,邮花皇后 已落入另一罪犯手中。
“我怀疑纪小刚是被胡玉海杀死的,但是,通过指纹鉴定,现场留下的那半个指纹,却不是胡玉海的,这说明,还有一身份不明的人,在纪小刚死亡现场出现过。可见,盗窃“邮花皇后'不是一两个人所为。
“局长,我提醒您注意,公安部、省公安厅及市委,对此案都十分关注,并限令七天之内破案,今天已是第五天了。如果我在此案中有伪造证据、徇私舞弊和隐瞒事实真相的罪行,我情愿接受法律制裁!
黄泰仔细听完皇甫煜对案情的说明,平静地说:“你的 心情我是理解的,江副检察长的要求也是合理的,我想耿副局长对你的案情说明,也一定会引起重视的。”他停顿一下,又补充说:“还有武志魁做他的助手嘛!
黄泰看了看皇甫煜,接着说:“我虽然做出要你回避此案的决定,却没有下令剥夺你刑侦科长的职权,你可以继续侦查九年前发生的城关公社储蓄所被盗案件嘛!”皇甫煜心中一亮,明白了黄泰的用意。
江恺走后,黄泰对耿文杰和皇甫煜说:“我要亲自去省 公安厅汇报几个案件,希望你们各自抓紧两个案件的侦破,千万不可大意!
下午两点三十分,按着约定,皇甫煜来到纪乃臣家。纪小刚的死,给纪乃臣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一个参加革命多年的老同志,竟没能把自己的儿子教育好!他感到惭愧、痛心。
皇甫煜告诉纪乃臣: “文保所”邮花皇后被盗,经过调查,作案人是纪小刚,但两处搜查却没找到赃物。纪小刚的死,很可能是另一罪犯杀人灭口。请您回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里,是否有个叫胡玉海的人找过他。”
皇甫煜说着,拿出了胡玉海的照片。纪乃臣看了好一会儿,说:“这些日子他没来过,半年前来过,交给小刚一叠人民币,都是崭新的十元票,说是托小刚买自行车。
纪乃臣接着说:“两个月后,我想起此事,便问小刚给人家买到车子没有?小刚说买到了。可是,有一天我偶然发现小刚的抽屉里,仍然放着那叠人民币。
“我问小刚,这钱是怎么回事?小刚说,买车子的钱他已垫付了,这叠钱没用。我把钱收了起来,虽然他当了副科长,但我不允许他手里有那么多钱,他毕竟没成家嘛!”
皇甫煜问纪乃臣,那叠人民币还在不在?纪乃臣说在,因为小刚结婚要花钱,随时可能要用,就没有存到银行去。皇甫煜一听,连忙说:“好,请把那叠钱给我看看。”长
纪乃臣找出那叠人民币,递给了皇甫煜。皇甫煜一看,果然是崭新的十元票,共三十张,连钱上的号码都挨着。他打开笔记本一核对,正是城关储蓄所丢失的钱!
皇甫煜说:“纪主任,九年前城关公社储蓄所被盗走两万五千元,其中有一万五千元是未曾动用过的新钞票,这三百元钞票上的号码,正在被盗钞票之列。
纪乃臣吃惊地问:“他还盗窃过银行?”皇甫煜说:“我们调查过,他不具备作案时间,但他可能是个知情人。”
纪乃臣向皇甫煜提出要求:给纪小刚收尸火化。皇甫煜说:“这个要求是正当的,你可以找耿文杰副局长去谈。由于某种原因,文保所被盗案暂交他负责,我今天来找您,是为了胡玉海的问题。”
皇甫煜回到刑侦科时,已是六点半钟了。一进门,王蕾就向他报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五点四十五分,冯玉山报告说,吴曼莉曾到江副检察长家去了,在回来途中发生车祸,伤势很重,正在公安医院抢救。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皇甫煜的刺激很大,他点燃一支烟,思索片刻,对王蕾说:“你马上去出租汽车站,请他们把吴曼莉发生车祸的事,通知胡玉海。”
王蕾疑惑地问:“叫胡玉海去探视吴曼莉?”皇甫煜说:“胡玉海是惊弓之鸟,不会自己往笼子里钻的。据我估计,他若得知吴曼莉遇害,很可能要远走高飞。”
皇甫煜接着说:“根据目前掌握的案情看,胡玉海不但是九年前城关公社储蓄所盗窃案的罪犯,而且参与了文保所的犯罪活动,‘邮花皇后,很可能在他手中。如果他既不探视,也不逃走,我们就在十点以后拘留他!”
王蕾走后,皇甫煜乘车去公安医院。此刻,他感到案情复杂,不会以抓住胡玉海而结束。纪小刚被害,吴曼莉处于监视之中,也没逃出厄运,这说明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个更狡猾、更阴险的罪犯!
在公安医院大门口,皇甫煜碰上了正往外走的武志魁和江恺。江恺忧心忡忡地说:“吴曼莉过去是我的司机,今天下午到我家,让我帮她弄一套房子结婚。这走“后门”的事我是不做的,她一气之下离去,想不到,咳!
皇甫煜说:“吴曼莉是胡玉海的未婚妻,我正要找她了解胡玉海的情况,却闹出这种事情,太遗憾了。她的伤势怎么样,不会有危险吧?”武志魁说:“据医生讲,伤势过于严重,恐怕没有希望了。”
江恺又叹了一声,坐车走了。武志魁 低声说:“科长,医生讲,吴曼莉是药物慢性中毒造成的车祸,现已脱离危险。刚才江恺是私人探视,医生没有对他说真话。”皇甫煜满意地说:“很好!
皇甫煜问:“胡玉海来过没有?”武志魁说没有。皇甫煜厌恶地说:“这个恶棍,他的戏演完了,收网!”“是!”
胡玉海已处在冯玉山小组严密监视之中,要捕他,自然是手到擒来,如瓮中捉鳖一般。当天晚上,胡玉海被逮捕了,“邮花皇后”也被搜了出来。
经过审讯,胡玉海做了如下交待:“九年前,我乘'文 革的混乱之机,杀死了城关公社储蓄所的值班老头,盗走了两万五千元现款。
“为了逃避公安局的追捕,我伪装成老实巴交的工人,错事儿不干,赃款不花,生怕露出马脚。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渐渐安稳下来,庆幸自己没有落得网中鱼的下场。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结识了纪小刚,成了好朋友。纪小刚见我花钱大方,乐得和我交往,还把他的女朋友吴曼莉介绍给我。
“吴曼莉漂亮风骚,我和她很快就勾搭上了。纪小刚不但不恼,反而拱手相让,这使我感动得五体投地。实际上纪小刚是想乘机甩掉吴曼莉,因为他和那个跳舞的倩蓉又好上了。
“一次酒醉,我把盗窃储蓄所的事告诉了吴曼莉。第二天醒来,想起此事,我很害怕。不料想,吴曼莉不但没有告发我,却给我出了个主意:如此大案,迟早要犯,若想太平无事,只有一走了之。
“吴曼莉对西方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十分羡慕,恨不能插翅飞到国外去。当她知道我怀有巨款后,禁不住一阵狂喜,经过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她把我的两万余元做资本,诱使纪小刚利用他和陈洁的关系,盗窃文保所的“邮花皇后”,然后将它窃为己有,偷渡香港······我知道吴曼莉这都是为她自己设计的,但我想只要能出去,总比留在国内安全。
“纪小刚很容易地就从陈洁那里搞到了钥匙模型。得手后,便由吴曼莉出面牵线,说有一位香港大亨,出两万元购买“邮花皇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纪小刚提出非要见见这位香港大亨不可,吴曼莉知他存有戒心,只好答应,约定在芙蓉餐厅见面。见面时,就说我是那位大亨的亲戚,由我做代表成交。”
胡玉海交待到这里,停住了,喝了一口水,看了皇甫煜一眼,说:“那次见面,没想到会遇见您,我们只好溜掉。原想到皇姑坟取出埋藏在祠堂断壁下的赃款,但那摩托车跟得太紧,没能得手。
皇甫煜看了胡玉海一眼,威严地说:“往下交待!”“是。”胡玉海接着说,“我知道事情不妙,公安局把我盯上了,我想用计把“邮花皇后”骗到手,利用藏在家中的部分赃款做路费,尽快逃到广州去,再想法外逃。
“昨天下午,我甩掉了跟踪的公安人员,与纪小刚秘密地接了头,商定晚上八点在新兴路和平里三幢楼十七号见面,了结这桩交易。
“当时,我已拿定主意,如果纪小刚不肯出手,我就把他杀死,夺走“邮花皇后”。可是,当我晚上来到十七号房间门口,叫不开门,我就用纪小刚过去交给我的一把钥匙打开房门,进去一看,纪小刚已经死了!
“当时,我精神十分紧张,恐怖地扫视着房间,猛然,我发现床上有个集邮簿,翻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九枚古怪的邮票,我想,可能就是它了,赶紧装进书包里。随后,我把房间扫过,就溜回了家。
“今天,我和吴曼莉约好了逃跑,没想到她突然出了车祸。联想到纪小刚莫名其妙地被害,我非常害怕,我知道还有一只黑手,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向我伸来,我决定立刻逃走,结果,被你们抓住了。”
第二天早晨,李云贵来到了文保所,把“邮花皇后”已经追回的喜讯告诉了蔡芝华老所长。
蔡芝华兴冲冲来到公安局,打开集邮簿一看,心顿时凉了:“这是一套赝品!皇甫科长,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武志魁忽然走来对皇甫煜说:“科长,黄局长回来了,请你马上去。“皇甫煜嘱咐蔡芝华千万不要说出“邮花皇后”是赝品。然后,让武志魁将蔡芝华送回文保所。
送走蔡芝华,皇甫煜立即来见黄泰。一进门,发现江恺正坐在沙发上喝水,他随便打了个招呼,便站在了黄泰面前,问道:“局长,您回来了!
黄泰说:“鉴于你熟悉案情,·邮花皇后 一案又关系重大,我请示了省公安厅,决定仍由你负责侦破,希望你抓紧时间,迅速破案。”皇甫煜禁不住一阵激动:“是!局长,我一定尽快侦破此案!
随后,黄泰把省公安厅转来的一份机密档案材料,交给了皇甫煜,说:“你看看这个材料,也许对破案有帮助;该采取什么行动,由你决定,不必请示我。我和江副检察长要研究一些疑难案件,两小时内,希望你们不要打扰。”
皇甫煜走后,黄泰和江恺开始研究几件疑难案件。黄泰十分认真,不觉间两个小时从他们身边溜了过去。其实,黄泰留住江恺,是个缓兵之计,就在这两个小时里,皇甫煜搜查了江恺的住宅,办好了拘捕江恺的手续。
江恺回到家中,喝了一大杯啤酒,便倒在了双人沙发上。他感到非常疲劳,也感到有些不对头,黄泰提出要研究的案件,实在也并不是那么急。还有他从公安厅带回来的机密档案材料,干么搞得那么神秘?
恍忽间,江恺听到有人敲门,刚想起身,门已开了,皇甫煜不请自入。
皇甫煜解释说:“江副检察长,我路过这里,见门虚掩着,便贸然地进来了,您不会怪罪吧?”江恺不冷不热地说:“对你们这些人,即便怪罪,也无济于事,请坐吧。
皇甫煜边坐边说:“自从与你相识,还没有来你家做过客,用什么好东西款待我呀?”“喝茶有龙井,喝酒有白兰地。”江恺平静地说,“随便挑吧。
皇甫煜微笑着说:“我最爱喝红葡萄酒,有吗?”江恺心中一怔,冷冷地说:“你此番来看我,大概不是专为喝红葡萄酒的吧?”“当然,”皇甫煜说道,“你我都是忙人,我找你,确实有公务。”
江恺冷冷一笑,说:“抓了胡玉海,“邮花皇后'已经追回,此案已可了结,你所说的公务,指的什么?”“江副检察长,案情对你不需保密。”皇甫煜说着,坐在一个漂亮的小沙发上,“文保所的失窃案,并未真正破获。
皇甫煜接着说:“有两个问题急待解决,第一,邮花皇后'究竟落到了谁的手里?第二,是谁杀害了纪小刚?这两个问题不解决,我无法交差呀!”江恺茫然地问:“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呢?
“首先,请你帮我辨认几张照片。”皇甫煜说着,打开公文包,取出几张照片,说,“请看这一张,纪小刚被害那天下午,这个人曾去过和平里三幢楼十七号,你能认出这是谁吗?
江恺扫了一眼照片,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可惜是个背影。”“我这里还有一张正面的。”皇甫煜说着,又递过来一张照片。
江恺接过照片一看,陡然变色,但只一刻,他又镇静地说:“不错,那天下午,我确实到和平里三幢楼去过,我是看十七号楼下的一套房间。莫非你把我列到杀害纪小刚的嫌疑犯的名单上去啦?
“我该怎么解释呢?”皇甫煜平静地说,“我们在纪小刚被害现场取到半个指纹,在局长办公室的水杯上,也取到了一个相同的指纹,江副检察长,你为什么要回避进过和平里三幢楼十七号房间呢?
江恺突然放声大笑:“皇甫啊,你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说着,他从酒柜角落里取出一瓶酒,边斟酒边说:“你不是要喝红葡萄酒吗?好,咱们干了这杯,有话慢慢说。”
皇甫煜接过酒杯,说了句“谢谢”,一仰脖把酒喝了下去。江恺见皇甫煜喝了酒,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险的冷笑,一咬牙,也把酒喝了下去。
“皇甫科长,”江恺慢慢地坐在沙发上,冷笑着说,“请说明你的真实来意吧!”皇甫煜淡淡地说:“请你先解释一下,昨天下午,吴曼莉找你干什么?
江恺慢声慢语地说:“你很清楚,吴曼莉过去是我的小车司机。我的夫人去世后我一直没娶,就因为有她在我身边。后来,有了风言风语,为遮人耳目,我把她调开了,可她,依旧是我的情妇。
“昨天下午,她突然跑来找我,叫我帮助她逃往香港,否则,就要告发我。”江恺说到这里,皇甫煜突然插话说:“于是,你就制造了一起车祸!杀人灭口。可惜,她没死,她说的,和你说的可不一样······
江恺盯着皇甫煜,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恶狠狠地说:“看来,你对我很了解。不错,我早就厌倦了这种枯燥的生活,我参加了一个作案集团。我要杀死吴曼莉,你说得很对,她知道得太多了!
皇甫煜两眼直视江恺,威严地说:“你毒死了纪小刚,用掉包计换走了真正的“邮花皇后”,说吧,那真的 邮花皇后'在哪?”江恺并不慌张,看看表,说:“好吧,再过二十分钟,我就把“邮花皇后”的下落告诉你。
皇甫煜不再说话,身子往沙发背上一靠,静静地瞅着墙上的一幅画。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当二十分钟过去时,江恺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吼道:“皇甫煜,你搜查了我的房间!换走了我的红葡萄酒!
皇甫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搜捕证,说:“这是经市委批准的搜捕证,请过目。”江恺象一只受伤的恶狼,猛地拉开个架式,要向皇甫煜扑去。皇甫煜笑着说:“老实点儿吧,你知道我是擒拿的老手,别让我费事了。”
江恺绝望地站住了,他咬破了嘴唇,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当他尚未从恐惧和绝望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武志魁和冯玉山破门而入,把手铐戴在了他的手上。
“江恺,你又办了一件蠢事。”皇甫煜微笑着说,“你以为喝下那杯酒,我就会和你同归于尽,妄想在我们两人即将死亡的时候,把“邮花皇后”的下落告诉我,使我无法把它追回来。你太天真了,今天下午,就叫你们兄弟会面!
由北京开往广州的特别快车即将进站了,检票口已经开始放行。黄泰和皇甫煜坐在站长室里,安静地吸着烟,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争吵声,接着门被推开了,姜遂气哼哼地闯进门来,后边紧跟着他的侄子陈洁。
“你是站长?”姜遂一眼看定黄泰,问道,“为什么无理扣留我?”黄泰把脸扭向窗外,故意不理睬姜遂。皇甫煜却很有礼貌地说:“姜先生,想不到我们又在这里见面,请坐!
姜遂怒气冲冲地说:“我抗议!”皇甫煜客气地说:“请允许我解释一下。记得在皇姑坟我曾说过,由于“邮花皇后被盗,海外游客难免要担些瓜田李下之嫌,你们此刻离开本市,自然要检查一下,例行公事嘛,请您谅解。”
“好,就叫你们例行公事!”姜遂怒不可遏地从陈洁手里夺过皮箱,往桌子上一摔,叫道,“搜查吧!找不到邮花皇后”,看你们怎样收场?
皇甫煜笑着说:“姜先生,请把皮箱锁好,我们不搜查这个。”姜遂满面通红,叫道:“你,你们要搜身?”皇甫煜向姜遂微微一躬身,笑着说:“这种做法不太礼貌,请原谅。”
“天哪,你们要干什么?”姜遂的脸上冒出了汗珠,把西服哗地脱了下来,扔在桌子上,叫道,“搜吧!你们搜吧!还需要我脱光了身子吗?
皇甫煜没有说话,两眼冷冷地逼视着姜遂。他从头到脚慢慢地打量着姜遂,当目光触及到那双闪闪发光的尖皮鞋时,姜遂下意识地挪了挪脚。
皇甫煜胸有成竹地说:“姜先生,就先从皮鞋查起吧!姜遂“刷”地变了脸色,几乎喊叫起来:“叫我光着脚站在你们面前,这简直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要向你的上司控告你!
这时,黄泰转过身来,冷冷地说:姜先生,我就是他的上级,控告可以,但必须接受检查!请把皮鞋脱下来吧。”
姜遂听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怔了片刻,只好慢慢地脱鞋。“不,”皇甫煜说道,“我要先检查你左脚上的那只鞋。”
姜遂不动了,呆呆地看着皇甫煜,活象个木头人似的。冯玉山大步走过去,一把脱下了他左脚上的皮鞋。
皇甫煜拿过皮鞋,掏出放大镜,仔细地观察着,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在皮鞋的后跟发现了破绽。
他从腰间取出匕首,“嚓”地一声亮出刀锋,撬开了皮鞋后跟,一个小小的白纸包掉在了桌子上。
皇甫煜轻轻打开白纸包,果然是九枚加盖着慈禧小印的《万寿票》!价值连城的国宝“邮花皇后”,终于追了回来!
“姜先生,”皇甫煜冷笑道,“你的孪生兄弟正在公安局恭候你,请吧。”武志魁把手一挥,命令道:“把罪犯押走!
冯玉山和两名刑警,把姜遂、陈洁押走了。至此,文保所“邮花皇后”失窃案彻底破获。黄泰长出一口气,说:“皇甫啊,今天晚上,你大姐要在芙蓉餐厅请你客呢!
“不,”皇甫煜笑道,“今天晚上,该由我在芙蓉餐厅为志魁和王蕾设宴。”王蕾听罢,脸色绯红,赶紧躲到了武志魁身后,黄泰一见,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全书共两册,这是下册。写皇甫煜冲破阻力,将隐蔽很深、披着领导外衣的犯罪分子及其参与盗窃活动、披着华侨外衣的李生兄弟捕获,追回了价值连城的国宝一一“邮花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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