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王根生九岁的时候,父亲被吃人的旧社会折磨死了,母亲无法养活他,将他途进了美帝国主义者办的孤儿院。从此,王根生就象进入了人間地欲,受尽了各种各样的推凌。正当他奄奄一息的时候,玉根生获得了解放,党把他从死亡中拯数出来。解放后,在共产党和毛主席的頜导下,王根生和所有新中国的青少年一样,过着幸福撤快的生活,茁任地成长着。
金工车间的回忆对比座谈会上,支部书记老李的话刚完,青年技术员王根生霍地站起来,要求发言。大家知道这个年轻人在旧社会受过迫害,会场顿时呈现一片严肃的气氛。
王根生眼里喷着怒火,扬了扬手里的报纸,颤声说,美帝国主义吹嘘的‘和平’‘民主’‘自由’‘平等’,全是鬼话,我要揭穿他们的欺骗,我要控诉他们的血腥罪行!…………
我出生在人称天堂的杭州,父亲是个人力车车夫。1946年,我九岁,一天,父亲拉一个国民党军官经过西湖边,他嫌父亲拉得慢,对他背上就是一脚。
父亲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摔倒在地上。幸亏一个邻居经过,把他送到家里。
晚上,一家人正在着急,忽然门“砰”地一声,车行老板陈老四闯了进来,说父亲欠他车租,本利共是五石米,立刻逼着要父亲归还。
家里连烧粥馍的米都没有,哪有钱还债!陈老四也知道逼不出油水,他一眼看见我姐姐,就不由分说,把我姐姐拉去抵债。
父亲被陈老四一逼,又气又急,病势立刻转危,临死,他紧紧拉住我的手,两眼瞪得大大的,像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说,可又说不出来。
留下母子两人,眼看着将被活活地饿死。一天,母亲听人说,美国人(以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的名义)在杭州办了个孤儿院,就想把我送去,让我逃一条命。
第二天一早,母亲给我换了一件浆洗得干净的衣服,送我到孤儿院去。
孤儿院门口站着一个穿黑制服的警察,母亲上前对他说了几句,那警察就没好声气地说:“丢在这里吧。”
母亲一听,眼泪不由唰唰地滚落下来,紧紧地抱着我。那警察像个凶神,把刺刀一横,对母亲吼了起来。
母亲哭着走了。我扯开嗓子直叫: “妈妈!妈妈!”母亲猛地回过头来,哑着嗓子喊我,她的心已经碎了…………
从此,我便被关进了阴森森的孤儿院(浙江省区救济院育幼所)。第一天吃饭的时候,所里发给我两个生满黄锈的小洋铁罐,叮叮当当,跟着一群难童去吃饭。
饭里尽是米蛀虫,散发出一股霉烂的气味。我已有好几天没有吃过饭了,也不辨滋味,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不几口,就扒完了两小罐饭,想再添,可是所里规定,不论人大人小,一律只能吃两小罐。
晚上睡在潮湿的泥地上,上面铺一层薄薄的稻草,两个人合盖一条又狭又小的破被头。
和我同铺的难童叫阿炳,他生得又矮又小,面黄肌瘦,身体常有病。我怕他夜里冷,自己宁可少盖一点被头,让阿炳睡得暖和些。
阿炳也和其他难童一样,身上长了很多虱子,还有疥疮。原来所里从来不发替换的衣服,破了无人补,脏了没法洗,夏天也不给洗澡。
一到冬天,日子就更难过了。所里只发一套又破又薄的小棉衣,根本不发袜子和鞋子,大家光着小脚拖一双美国兵的破皮鞋。脚上的冻疮磨烂了,鲜血直流。
我们只穿过一次新衣,那是第二年秋天,总经管的美国人要回国了,所长把全体难童集合起来,要我们和那个美国人一起照相。
所长替那个美国人吹嘘一通后,叫人发给每个难童一套新衣服。我从来没有穿过这样漂亮的衣裳,心里真开心。
哪知刚刚照完相,所长便马上命令我们把衣裳脱下来,我们才知道受了骗。原来美国人要那张照片,是为了拿着它可以到处招摇撞骗,吹嘘他们在中国办的所谓“慈善事业”。
那些管理人员,都是毫无心肝的野兽,却偏要我们叫他们“先生”。这些“先生”都自备打人的工具,一不称心,就毒打我们。
打的时候还不准你叫,不准你哭。有一次,一个难童无辜被罚打五十下屁股,打到四十九下的时候,他痛得实在忍不住了,叫了一声“啊唷!”
这一下,“先生”马上像野兽似的号叫起来:“重打!”而且还要他记数,忘了还要再重新打。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生病就是死路一条。有一次,我得了恶性天花,整天昏迷不醒,可是没有一个人过来问一声。只有阿炳坐在我身旁,看着我默默掉泪。
到了第七天,阿炳大着胆子去报告了训育主任。训育主任见我快要死了,就吩咐一个老佣人,把我丢到荒野里去。
那老妈妈也是穷苦人,她看见我被害成这样,禁不住伤心落泪。她摸摸我的额角,发觉我鼻孔里还有一点热气,就怎么也不忍心把我丢到荒郊去喂野狗。
老妈妈向训育主任苦苦哀求了半天,训育主任才同意暂时不把我丢出去。就这样,我这条命才留了下来。可是我的好同伴阿炳,却因为长期遭折磨,生了重病。
阿炳的病一天天重起来,在死的前几天,他还对我说,长大了要去做建筑工人,为大家盖房子,或是做个农民,多种些粮食,让孩子们都能吃得饱。说这话时,他的眼睛又明又亮。
不料有一天半夜里,他忽然浑身发高烧,口渴得受不了,慢慢向墙角里的一只痰盂爬去。
他喝完了痰盂里的脏水,就再也爬不动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不见了阿炳,扭头一看,只见他躺在墙角里。我伸手摸摸他冰冷的手脚,不由得放声痛哭起来。
这时候,训育主任来了,她觉得阿炳死得“奇怪”,便把阿炳的尸体卖给医院去解剖。在死人身上,她也不忘要捞一笔钱。
阿炳死后,我又同另一个难童虎根同睡一个铺。虎根比我大五岁,没事时,常和我一块玩,一块晒太阳。
这天,我们正在晒太阳,忽见训育主任来了,虎根忙拉拉我,叫我快走。因为所里有个规定,孩子们见到管理人员,都要敬礼。可是大家都恨他们,不愿意向他们敬礼。
虎根跑得快,转眼不见了。我拖着一双又重又大的破皮鞋,跑不几步,就被训育主任抓住。她厉声喝问:“看到我为啥要逃?还有一个是谁?”我不管她怎样问,就是不答腔。
训育主任不由暴跳起来,随手抽出一根顶端带有钉子的木棒,没头没脑,对我就是一顿毒打。
这一顿毒打,打得我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昏迷了过去。醒来时,只见虎根坐在我身旁,一面轻轻抚摸着我的伤痕,一面低声咒骂着。
虎根见我醒来,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说:“根生,到外面去讨饭,也比这里的日子好,我们想法逃出去吧!”我一听,高兴得忘记了疼痛,坐起来就想走。
正在这时,一个难童跑来告诉我们,说门口来了一辆军用卡车,还有几个国民党的士兵。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想去看一看。
走到门口,只见有十几个年龄较大的难童,正被押上军用车。事后我们听人说,他们是被国民党军队拉去顶壮丁,当炮灰的。
经过这件事后,我们才知道,反动派收容我们,是为了让我们长大了去当炮灰,逃走的决心更坚定了。这天,虎根约了几个伙伴,商议逃走的办法,大家决定从后面的破庙里逃出去。
这天深夜,我们等管理人员熟睡以后,就悄悄地爬起来,到破庙里去。我们留两个人在门口放哨,其他的人便钻到神柜下,用小刀轻轻挖墙上的砖缝。
挖了很久,好容易才挖了一个小洞,探出洞口一看,天已亮了。因怕白天逃出去容易被人发觉,决定等到夜深后再走。
这一天,大家都装得和平时一样,可是心里很紧张,只要碰到管理人员朝我们瞥一眼,一颗心就不由得蹦跳起来。
挨到深夜,虎根轻轻唤了一声,大家就急忙爬起来,黑暗中,跟着他向破庙摸去。到了破庙里,虎根第一个爬出去,然后,我们一个接着一个往外爬。
外面漆黑一片,因为心里害怕,我一逃出虎口,就没命地奔逃,不一会,就和虎根失散了。
我逃出以后,就流浪到西湖边,过着乞讨的生活。
可是反动派还不肯放过我们。逃出来后的第四天晚上,我正蜷缩在一家布店门前睡觉,忽然有人把我踢醒了。
我睁眼一看,身边站着个警察,正用手电筒对我浑身上下地照着,慢慢地那电光就停留在我衣服左上方的一个红色圆印上了。
那圆印上印着“育幼”两个字。警察一见,便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我就往警察局拖。我拼命地挣扎着,叫喊着,但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魔掌。
警察把我拖到警察局里,对一个巡官讲了几句,我这才知道,警察局是得到了育幼所的通知,正在搜捕我们这些逃出来的难童。
我在警察局里被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那个警察便把我押回了孤儿院。
训育主任马上命令全体难童集合,叫人剥光我的衣服,把我掀倒在地上,用木棍狠狠地打我。
周围的孩子们都吓得捂住脸不敢看。不一会儿,我就痛得昏了过去。就这样,我又被关进了活地狱,过着非人的生活。我们是多么盼望有人来拯救啊!
这一天终于盼到了。1949年5月,杭州解放了,党把我们这一群孤儿从水深火热中救了出来。
人民政府给我们检查身体,有病的住院,体弱的疗养,个个换上了干净衣服和新鞋袜。
伙食也大大改善了。我还记得,第一次吃早饭,谁也不敢吃,以为弄错了,因为吃早饭是从来没有菜的呀!军管会的同志了解情况后,就笑着向我们解释。
睡觉也讲究得多了,每人一张床,还有放衣服的柜子,除了厚厚的被子,还有褥子,大家觉得太暖和了。
我们这些死里逃生的孩子,在党和毛主席的爱护培育下,茁壮地成长起来了。1949年底,杭州建立中国少年儿童队,我是第一批队员之一。
小学毕业后,政府又送我上中学。1954年,我光荣地参加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
中学毕业以后,党又继续培养我,送我到北京工业学校学习。谁曾想到,像我这样一个孤苦的穷孩子,居然能到北京读书呢!
在北京时,我多么想念毛主席呀!每逢节日游行经过天安门广场时,我总是目不转睛地往天安门上看,只要一看见毛主席魁梧的身影,就浑身激荡着感激的暖流。嘴里轻轻地说:“感谢您呵!毛主席!
958年,我从北京工业学校毕业后,分配到工厂里来工作,在党的教育和同志们的帮助下,我在各方面都起了极大的变化。1960年,我加入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
就这样,我—一个几乎惨遭活埋的流浪儿,在党和毛主席的精心抚育下,成为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可我永远忘不了与反动派的旧恨新仇,我决心在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下,同一切反动派斗争到底!
王根生讲到这里,激动得再也讲不下去了。是啊,当我们今天过着幸福生活的时候,要想一想这幸福是怎样得来的,千万不能忘记过去所受的苦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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