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30年代,就曾有人鄙视以致“一笔抹杀”连环图画,当时鲁迅曾在几篇文章中为连环图画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下等物事”撑腰,在一篇《连环图画辩护》的一开头,他就写道:“我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小小的经验。有一天,在一处筵席上,我随便的说:用活动电影来教学生,一定比教员的讲义好,将来恐怕要变成这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埋葬在一阵哄笑里了。”可见在保守常常占据上风的中国,好的东西并非一开始会被人们认识,但鲁迅却站在平民的立场上指出连环画的贡献:“对于这,大众是要看的,大众是感激的!”进入民国,随着印刷技术的进步,民间印刷市场逐渐扩大。小人书的通俗性和易读性使其成为率先走近民间走进老百姓的读物,很快就为劳苦大众所喜闻乐见。进入20年代,印刷和美术学科的建立,也开始用“连环画”这样的学名来称呼“小人书”。
连环图画辩护
不过随之而来的追逐利润和粗制滥造,使民国时期的小人书总体呈现出低俗状态。比如出现过改编戏剧曲目的热潮,泥沙俱下,一时间小人书上充满了神怪、武侠等。加上多是“弄堂出版间”的印制,造成大多数的绘画水平低劣、画面粗俗不堪。这就是当时所谓的“旧连环画”,理所当然地招致文艺界许多有识之士的斥责。
鲁迅先生在逝世前,还建议良友图书公司的老出版家老编辑赵家璧设法打进旧连环画出版商中,找进步的连环图画家采用新的健康的脚本,创作新连环画“挤掉一些陈腐的劳什子”。同时他身体力行,积极向读者介绍德国的珂勒惠支和比利时的麦缓菜勒创作的木刻连环画作品。在他的大力支持下,良友公司出版了以麦缓菜勒画作为题材的《木刻连环图画故事》。不仅推动了中国木刻版画艺术的发展,而且为连环画增加了一个极具特色的品种一木刻连环画。这一套连环画在1933年9月头版,共有《一个人的受难》、《我的忏悔》、《光明的追求》和《没有字的故事》四册,分别由鲁迅、郁达夫、叶灵凤和赵家璧作序(很可惜,这些古董级的连环画在a8z8连环画中并没有收录)。
鲁迅的故事
抗战前的中国小人书,尽管总体处于低谷,但是也出现了一些非常优秀的作品,比如直到解放后还为人们所熟知的张乐平的《仨毛流浪记》,还有近些年在拍卖会上露面的《直奉血战画宝》,都是反映社会政治时事的佳作。
国统区的左翼文化人还出版过一些进步小人书,比如赵家璧先生在自己的书中清楚地回忆:40年代末,我曾出版过老解放区木刻家创作的中国木刻无字连环画,如秦征的《红骡子》、罗工柳根据赵树理小说用木刻创作的《小二黑结婚》连环画小册子。”在旧社会的风雨飘摇中,多数小人书的制作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市场中挣扎:为了迎合文盲或半文盲的读者,大量的粗制滥造,加上少数政治宣传品,使得旧人小书无论在美术成绩,还是在出版业绩,尤其是在文化建设上,始终处于三流甚至不入流的境地,这些也是造成这个时期小人书不足为史、不足为藏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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