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四人帮”后,某渔港新来的党委书记陈挺,上任之前,以一个普通渔工身份,深入到渔船上出海打鱼。
捕鱼恰巧得到大丰收,可是“四入帮”时就靠吹吹拍拍,见机行事等本事爬上去的调度主任冯祥,又企图利用职权,不许丰收的渔船进港卸货,等新书记到任之后来个开门红,对他留个好印象,几致造成船上的鲜鱼臭掉。对这种只为个人搞名堂,不顾国家、人民利益的行为,陈挺带领渔船的职工们与之进行了巧妙的针锋相对的斗争,为渔业大发展铺平了道路
故事描绘得生动感人,人物都有鲜明的性格,是一本很有特色的连环画。
雪雾初晴,渔港内桅樯林立,渔轮往来如梭;卸鱼桥旁拢着满载回港船,卸鱼机把一箱箱鲜鱼送上输送带······渔港内外,到处都呈现出一派丰收的繁忙景象。
79号船李船长刚回到码头上,老远就招呼道:“老吴,你找我吗?”渔港党委副书记老吴正和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又说又笑,听到招呼,两人同时转过头来。老吴笑咪咪地说:“你不是要人吗?”
李船长高兴地问道:“在哪?”老吴冲他刚才谈话的对方微微一笑,又用征询的目光瞅着李船长:“怎么样?”
李船长见这人黑红的脸膛上,两只机敏的眼睛正冲着自己笑哩。他心里赞叹着,正要点头,突然发现这人的鬓角上象落了几片雪花似的那几丝白发,不禁又有点迟疑了。
这人呵呵笑着:“船长同志,我叫陈挺,收下我这个徒弟吧。”海上人说话直来直去,李船长直通通地问:“原先干什么的?79号船你听说了吧,活很累哪。”“在风浪里滚了几年,就是冲着吃苦受累来的。”
见李船长满意地点了头,老吴神秘地夹夹眼:“人交给你了,若不行的话,你再到局里去告我的状吧。”说 罢,三人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粗犷的笑声震得海里的浪花直跳。
原来,79号船上人手不够,打倒“四人帮”后,各船的生产都摽劲上,李船长也不肯落后,一进门,他就大声地喊:“老吴,不给我人,79号船的产量若是落了潮,我可要到局里告你的状去!
老吴知道这是气话,便半开玩笑地说:“大部分机关干部都出海了,留我在家坐阵,也是唱的空城计。要告状,咱们一块到局里去,局里还欠咱一个党委书记呢。”
李船长左看看,右瞧瞧,办公大楼静悄悄的,心里就嘀咕道:“没说的,认了吧,你一个人把渔港的担子都挑了,我这一条船能说什么。”他苦笑着,蔫蔫地走了。
若说老吴,也正在作难哪:还差十天新派的书记才能上任;他又接到通知,让今天去省里开会。这样,渔港的工作只好交给思想轻浮的冯祥了。他心里真象压了块大石头。
正在他心里沉甸甸的时候,多年不见的老战友陈挺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看了介绍信,象孩子似的哈哈笑着给了老战友一拳。要知道,陈挺就是新派来的党委书记呀。
陈挺刚从海军部队转业。领导上让他回家探亲,他却背着行李到渔港来了。陈挺建议,在他没正式任职前,先不宣布身份,他只当个普通的渔工。老吴深知老战友深入基层的作风,满口答应了。
要人这码事,李船长早已不放在心上了,刚才老吴打发人把他叫来,意外地给他一个老渔工,他怎能不心满意足地笑呢!告别了老吴,李船长和陈挺向79号船的泊位走去。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干部迎面走来。他打着招呼说:“李船长,现在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显什么身手?”李船长问。“夺高产呀!”“冯主任,现在你也热心生产了?”李船长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冯主任毫不介意,仍然兴致勃勃地说:“你呀,光知道干,可总也干不到点子上。现在才是生产吃香的时候。”“以前呢?”陈挺听着不禁插问了一句。
“以前,你还不知道?”冯主任不屑地反问一句,算是回答。“以后呢?”“以后—”冯主任没词了,白了一眼问话的人,见陈挺虽是一身渔工装束,却觉着面生。便问道:“你是哪条船的?”李船长说:“我们船的。”
李船长不愿和冯主任多纠缠,便示意陈挺:“走吧,老陈。”陈挺却认真地问: “李船长,你是为了吃香才生产么? ”"什么吃香?我是为了建设社会主义, 为抢回‘四人帮’给造成的损失。”李船长痛快地回答。
“这才是。”陈挺点点头,又顺着李船长的叫法:“冯主任,你说呢?”这位冯主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发作不得。他假笑着,挺胸腆肚,拖长声音说:“还用问?我冯祥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嘛。”
看到陈挺皱起眉头,冯祥转过头去:“李船长,对你们船上的陈立要加强教育。”“教育什么?”“心目中总得有个领导嘛。”说完,他瞥了陈挺两眼。陈挺明白了他是在指桑骂槐,便点点头说:“我记住了,冯主任。”
陈挺跟79号船一出海便遇上了风浪。驾驶室里,陈挺担任了望任务;陈立扶着舵,灵活地躲过一个个浪头。在新来的同志面前,他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眼前的风浪全没放在心里。
一排长长的大浪喷吐着泡沫,直立着浪头,向79号船兜头盖下,打得船身一阵剧烈地颠簸。陈立手忙脚乱起来。眼看又是一排巨浪砸下来,陈挺抢前一步,扳转舵轮,使船轻巧地避开了巨大的浪头。
陈挺把着舵说:“我来试试,你了望。”舵到了陈挺手里,似乎不那么沉重了。看他驾驶船乘风破浪的那副从容自若的神态,陈立心中叫好,便问:“老师傅,你当渔工少说也有二十年了吧?”“不,三年。那还是三十年前的事。”
“才当过三年渔工?”陈立摇着脑袋笑了,他根本不相信。但他感到这四十一岁的老陈很有意思,就这样,两人交上了好朋友。
几天过去了,陈挺和渔工们混得很熟:一盏灯下学习;一条船上铺风盖浪,战天斗海;一口锅里喝鱼汤。渔工们都爱亲近他。陈挺成了渔工们的知心人;成了李船长的好参谋。
渔工们见陈挺望云观水就知道天气的好坏,看星辨月就能确定航行的方位;船上的粗活样样拿得起,船上精密仪器又样样放得下。许多人竖起大拇指,说他是经验丰富的老渔工。
也有人说他是老干部。因为在学习和批判会上,他发言能抓住问题要点,能由浅入深地启发别人。他对渔港的大事小情都打听,有时还在本上记两笔。可他究竟是干什么的?谁也摸不清。
这天,在辽阔的渔场上,百舸争流,号子声此起彼落,一片战天斗海的大干景象。79号船又捕了个大网头。鱼儿活蹦乱跳,顺着网口向甲舨下拥去。李船长高兴地 说:“干吧!这个航次的高产夺定了!”
渔工们发现鱼堆上有好多加吉鱼。在这样季节里能捕到它是很稀罕的。陈立也激动地说:“去年就为这加吉 鱼,弄得差八吨没完成计划。”陈挺不解地问:“没完 成任务和加吉鱼有啥联系?”
渔工们告诉他说:去年风害多,资源少,影响了产量。在只差三天到年根时,79号船找到了高产渔场,一网就捕了十几吨。渔工们憋足了劲,想再捕一网超额完成计划时,渔港调度室冯副主任却电令立即回港。
省里的那个“四人帮”死党,除夕要设宴,缺少鲜加吉鱼。冯祥得知他们捕到了,连说这“关系重大”,没等他们撒下第二网,就给追回来了。对此,陈立带头提了意见,冯祥升了官,副主任的“副”字抹掉了。
陈挺听了渔工们的讲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面对大海,不自觉地遥望着渔港的方向,想着冯祥:去年“关系重大”是为了升官,那么今年呢?他有没有所变化?
指挥塔是渔港最高的建筑。调度室设在塔尖上。冯祥正站在窗前,·俯视着偌大的渔港,俨然自己是渔港的主宰。几年来他凭着能说会道,见机行事的本领,从一个调度员很快地就爬为调度室主任。
最近听说新书记要在元旦这天到任,他便打算在自己主持工作的这几天搞出点名堂来:一鸣惊人,开门红,新书记一上任,对自己好有个突出的印象······他正在美滋滋地想着,调度员小王送上一份电稿来。
电报是79号船打来的。他们已经满载,请求回港。在这之前,已有好几条船打来这样的电报,都被冯祥给稳在海上了。现在,冯祥没用多想,立即给79号船写了一份回电,作了同样的处理。
79号船接到“原地站锚听调,关系重大,务必执行。”的回电,那种被丰收引起的欢乐顿然消逝了。他们都愤愤不平:“不听他的,把船开回去!”“什么关系重大,他又在玩花点子!”
吵归吵,渔工们谁心里都明白,在海上电令如军令,是违抗不得的。李船长生了一会儿气,就惋惜地说:“现在渔汛这么旺发,要是回港卸了鱼,赶回来又能夺个高产!”
渔工们正心急似火,陈立突然说:“老陈,你给拿个主意吧。”这提醒了大家,人们好似有了主心骨,都向陈挺围过来:“对呀,老陈,咱们信得过你,你说说怎么办?”
陈挺听着渔工们的议论,心中也十分愤慨。现在看见大家都信赖地望着自己,便思忖一下说:“咱们问问原 因,看看是怎么个关系重大,然后再想办法。”“对,马上发报。”有人说。陈立一甩头:“不,用对话机!”
渔工们闷住了。按规定,对话机只能在特殊情况下使用,陈挺望着大家却点头同意了。陈立打开对话机,调好了波段。于是李船长向冯祥喊话,询问不让回港原因。话筒传出冯祥懒洋洋的声音:“李船长,你听调就是了。”
李船长气得愣愣地出神。陈挺示意陈立再呼叫。不一会,冯祥不耐烦地回答了:“李船长,不是说了嘛,到时有你的好处!”“对国家有没有好处?”陈挺问。显然冯祥听出声音不对,问他是谁。“我姓陈······”陈挺回答。
冯祥恼怒地训斥说,陈立再胡闹下去,要当心前途!“不让回港是你的决定,还是组织决定?”陈挺不理他的误会,又追问。话筒里的声音暴躁起来:“现在我的决定就是组织决定,要来的党委书记也是这样决定的,立即执行!”
对话机再没声音,渔工们气得说不出话来。陈挺却笑了:“这里面还真有问题。咱们甭听那一套。回港! “对,开回去。找党委!”陈立却一撅嘴赌气说:“算了吧,没听说这也是新书记决定的,咱敢不服从?”
李船长真有些犹豫了,说冯主任办事滑,看来他是有根了。陈挺哈哈一笑:“你都敢告老吴,不敢告新书记?他要和冯主任一样,咱就一块上局里告他的状。”一席话说得大家都高兴起来。李船长手一挥,果断地说:“返航!”
航行一天一夜,船快到港了。李船长走来驾驶室,说进港后他去交涉,要陈挺在船上照看着卸鱼。他不能让陈挺和陈立吃亏。正在扶舵的陈立气哼哼地说:“什么冯主任,我不怕,到港我去找他!
他们不怕担风险的精神,使陈挺很高兴,但又觉得还缺点什么,便说:“你们找他准备挨剋?”李船长答:“我不管他剋不剋!”“那去吵架?”陈立瞪着眼:“若吵,我就和他吵!”陈挺摇头说都不行,应当去找他说理,斗争。
陈挺还说,让冯主任看看群众的力量,大家一块去跟他的错误作斗争。李船长、陈立都佩服地点着头。正在这时,陈挺指着孤山岛下说:“怎么泊着那么多船?”两人迎着望去,果然那里泊着十余条渔轮。
陈立看了一会说:“他们还跟咱打旗语呢,叫咱过 去。”李船长知道准是有事,随即果断地说:“好,那就过去看看。”
陈挺、李船长等人刚跨上85号船,张船长劈头就问:“你们被准许进港了?”陈挺立即感到问题的严重:“怎么,不让你们进港?”张船长苦笑着说:“船已返回两天,冯主任硬是让明天回港搞开门红,给新上任书记个好印象·····.”
陈挺问大家:“咱们打鱼是为了什么?”“为了国 家,可不是给他冯祥当“梯子”的!”有人气愤地喊了一句。“既然是为国家,那为啥当年鱼要记到下年账上?”经陈挺这么一点,渔工们都炸了:“对,闯进去跟他讲理!
张船长打开了鱼舱,指着这满舱的刀鱼,激动地说:“为了给新上任的书记看,再等一天这些鱼全毁了!”大家看到,原来银亮的刀鱼已变成了渍黄色,有的还露出了鱼刺,都气愤的两眼喷火。
一个渔工说:“那边91号船上,有一整舱鱼都臭了。”“这是犯罪!”陈挺一听,更加愤慨了,“老船长,咱们一块闯进去!”李船长也果断地说他挑头,大家一块进······.
79号船鸣着船笛开航了。张船长犹豫了一下,也拉响了船笛。其它船也都纷纷起锚鸣着笛跟上来。在一片愤怒的笛声中,船队浩浩荡荡向渔港开去。
十来条船进了港,渔港就象蛟龙闹海般翻腾起来。调度室里,冯祥鼻子都气歪了,正要去找渔工们算帐,一阵海风吹来,各船的船长和渔工们,却呼拉拉全来了,打头的是陈挺和李船长。
冯祥镇静了一下,先发制人地问:“谁叫你们回来 的?”李船长望望陈挺,陈挺朝他点点头,李船长便迎上去:“我们认为回来好一些,就回来了。”其他的船长们也纷纷应道:“不错,是这样的!”
冯祥却钉问李船长,还服不服从指挥?李船长向前跨 了一步:“我们来跟冯主任打听打听,为啥不叫我们进港?”渔工们纷纷应着:“是啊,怎么回事?”
冯祥想把人们压下去,便两手一背:“我要站在领导的高度,从政治上看问题,对这样关系重大的事情,难道还得向你们请示吗?”李船长激怒了,他吼道:“别教训人了!你还是到船上闻闻臭鱼的味道吧!”
“岂有此理,岂有······”冯祥恨恨地转身想走,陈立一步挡住他的去路,对渔工们说:“冯主任话没讲完,他是要搞开门红来迎接新书记上任吧?”冯祥赶紧说:“对 呀,抓好生产嘛!对新书记,我们应该树立他的威望!
陈挺问:“这么说,你是按照新书记意思办事了?” 冯祥答:“当然了,新书记是这个意思,我也是这样想的。”陈挺话锋一转:“船上的鱼臭了,这责任你来负,还是书记来负?”“这····..”冯祥张口结舌了。
冯祥意识到受了捉弄,打量陈挺是人们的核心,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你敢反对新书记,这是反······”陈挺严肃指出:冯祥费尽心机,搞开门红是为个人捞好处,这种资产阶级作风,书记是不会赏识的。
这时,调度室小王挤上前,把一迭电报稿和报表塞给冯祥:“冯主任,你看吧,这差事我干不了。”冯祥看完,吼道:“你给我发报,不能让他们今天进港!”
陈挺拽住小王,问怎么回事?小王气哼哼地说:“冯主任让我统计一九七七年开门红的产量,可海上满载船纷纷来电,要今天进港。本来是今年的产量,能算到明年产量上吗?”
人堆外面有人吵嚷老吴回来了。人们闪开道,果然,老吴走进来。陈挺和渔工们对老吴讲明了事情的真象,老吴握着陈挺的手笑起来。
老吴向大家介绍,说他就是渔港新来的党委书记。人们先是一愣,跟着欢呼起来。李船长激动得只是嘿嘿地笑着。陈立一拍脑袋:“哈,老陈,书记······”冯祥傻了眼,木然呆立住了······
忽然,冯祥又对陈挺点头哈腰说:“啊,陈书记,我可真不知是您呀!”陈挺说:“这以后再谈。你立即发报,让该回港的船马上回来。”老吴也加上一句:“快去吧,臭了一船鱼已经够多了。你要和渔工们一起好好批判“四人帮”。”
冯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开了。陈挺向着开心大笑的渔工们招呼说:“咱们要把耽误的时间和受到的损失抢回来,赶紧卸鱼去,准备出海,夺取更大的丰收!”说着,他和老吴也随同渔工们向码头走去。
路上,老吴提起冯祥,陈挺深思着,严肃地说:““四人帮”不但给生产上造成极大损失,他们那一套吹吹拍拍、弄虚作假的作风,也侵蚀了一些人。咱要更好地组织群众,掀起渔业大发展的新高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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