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海群英》根据同名长篇评书改编,内容讲述红军长征渡赤水北上时,为牵制敌人留下战士游沧海以说书为掩护,潜入太平镇,发动穷苦艺人和工匠,开展游击战争。几经曲折,游击队一举消灭了地方反动武装头子屠马刀和俞华堂父子等,胜利地向川南转移。
联防司令屠马刀为了让老子高兴,也借机会显示一下自己的气派,决定把马戏团演出的日子订在五太爷生日这天。他让保安兵把马戏团的班头儿梁忠民找来,作了一番交待。
五太爷生日这天的中午,大管家屠占廷兴冲冲地找游沧海,请他到司令部,帮助招待一下客人。
俞华堂也作为外地来客,在紧靠屠飞熊的一桌入席。随着一阵吹打声,屠马刀站在一处花台上,向在座的客人招招手,讲了几句客套话,便吩咐演出开始。
柳春红骑着一匹赤兔飞雪马,在那片不算十分宽大的空坝上来往奔驰了两圈。突然见她一个丹凤展翅,单脚踏镫,再来一个金冠倒挂,人倒竖在马鞍上。她的表演获得满园的掌声。
柳春红喘过一口气,再一次出场,由另一个姑娘当副手。只见她两人各扶住一根标杆,几下爬上标杆的顶端,手取火种,点燃火炮的引线,再一松手,护住标杆落下来。
随着爆竹声,园门口又传来几声枪响。花园里的客人顿时慌乱起来。屠马刀忽地往起一站,说时迟,那时快,两股刀光迎面飞来,屠马刀来不及让开,脚一抬踢翻了桌子,飞刀钉在桌上。
只听背后有人哎唷一声惨叫,扭头一看,不好,他爹屠飞熊肩窝上插着一把刀,人倒在地上了。屠马刀大叫:“抓刺客!”四名马刀手刚要伸手拔刀,啪啪!有两人的右肩上都重重地挨了一掌,手再也抬不起来了。
另两名马刀手刚刚转身,看见两员女将挥舞两口马刀砍来,赶紧举刀去迎。梁翠兰和柳大嫂反手用刀背劈在这 两人的头上,两个马刀手顿时昏倒在地上。
四名守卫牢门的保安兵早己醉倒在地上,任凭关押的犯人往外跑。原来是在两名女演员表演时,梁嫂和柳大嫂拿了几样菜和两大壶放了药的酒,让这四个保安兵喝了。
那些从牢里被救出来的人捡起敌人丢下的枪,立即投入了战斗。内中有几名重伤号不能动,梁翠兰过去一看,其中就有杜海清和崔良才。
园门口的几匹马正在等着,梁翠兰、柳大嫂和几个战士扶起杜海清和崔良才等人飞快地往外走。
刚拐出花荫,看见一个人伏在树下纹丝不动,借花荫当掩护,在那里偷看。梁翠兰认出是霍克,低声叫:“铁锤,那里还有一位贵客呀!”梁忠民回手叭的一枪,正打在他的胳膊上。
这时,梁忠民听到远处枪响,天空上升起三颗红色信号弹,知道是刘健勋发出撤走的通知,立即叫把伤号扶上马背,往约定的南门跑去。
直到人快撤尽了,刘健勋刚要纵马出城,忽听街道上一阵人声呐喊。向城内望去,一队保安兵追来了!刘健勋一挥手,嗒!嗒!嗒!一排子弹打来,冲在前头的几个保安兵象滚瓜一样倒下去了,没死的也不敢再追了。
屠马刀被一枪打倒在地上,并没有死;只是左腿被打了个洞,流了不少血。游击队撤走后,他才被家人抬回屋 去。
第二天,在保安联防办公室内召开紧急会议。大家议论纷纷,“堂堂的联防司令部,游击队竟然随进随出。”“当前在令尊大人茶社内讲书的游先生,这是个危险人物。”“司令部闹事后,咋不见了女帮工梁嫂呢?”
屠马刀被这一串的质问,弄了个面红耳赤,也感到自已有些失策。他强忍住左腿伤口的剧痛,挣扎着坐起来说:“事过之后,找一下失手的根儿,也是件好事。让我想想再作决定。”
屠马刀叫人把霍克找来,问他游沧海的情况。霍克支支吾吾只说出几点可疑的地方。屠马刀心里盘算着,凭这几点怀疑,抓了也不好处置,便对霍克命令道:“那姓游的走到哪里,你给我跟到哪里,随时报告情况。”
一晃过了一个星期,双泉茶社仍没有恢复书座的迹象。游沧海向五太爷表明:打算马上离开县城到别处去。这消息传出去,当天下午霍克就来找游沧海,要求和游沧海一块出去跑一跑。
裴三江为游沧海饯行,买了几样酒菜。两人正喝着,屠占廷从外面进来,两人请他同喝。屠占廷摆摆手说:“游先生要走,谢片转给五太爷。他建议你依然回太平镇去,顺便带封信给俞华堂,叫他多关照点。”
两天后的一个早上,游沧海和霍克两人离开县城,直奔太平镇去。行至枫香垭口,霍克指着那边一家卖吃食的小店说:“游老师,歇口气再走吧!”游沧海点点头,俩人一齐跨进这山村酒店来。
两人坐下来喝酒。霍克一手捂住酒杯,两眼直盯住门外那棵大枫香树下的一个中年妇女。游沧海也向那里望去,不由吃了一惊:咦!梁翠兰咋到这里来了?
由于杜海清、崔良才病势很重,梁翠兰去芭蕉岭,告诉许大娘请她爸爸余松龄老大夫上山去。回山途中,梁翠沧海打的是啥主意,只好在酒店外面等。
霍克认准了是梁嫂,立刻从店里窜了出来。他怕还有别人,急忙掏出了手枪。
霍克举枪的那只手,突然向上一抬,叭!子弹飞出了他捆起来!”恰巧,后面的梁忠民也赶到了。仨人一块把霍克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
游沧海把梁忠民叫到一边,问起游击队回山后的情况。梁忠民详细地说了一遍,还告诉游沧海:“牢内带出来的人,凡是愿意走的都放了。”游沧海听后,紧皱眉头,感到事情严重。
这时,只听几声鸟叫,这是有人来的暗号。山垭小路上去。刘二虎含着泪花讲了一句话:“游老师,队伍被打散了,转移飞鹰山。”仨人一听,不由吃了一惊。
游沧海听刘二虎说完,想了想说:“走吧!我想去看看杜大伯和崔师傅,有些事也想和健勋交换一下意见。”刘二虎一听游沧海要上山,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飞鹰山耸立在群山丛中,从山顶可以望出十里路。一行人刚到二道垭口下面,隐约听见密林内有鸟叫,刘二虎欢快地告诉游沧海:“柳大嫂来了!”
柳大嫂穿一身粗布衣裳,戴了顶大草帽,背一只大背篓,手提一把药锄,笑着走来。“唷!游师兄,真是故人重逢呀!”游沧海也打趣说:“啊!你还没忘掉这个称呼呀!”
刘健勋听说游沧海到了,急忙迎出洞,说道:“沧海同志,你来得太好了,快进家里坐。”
游沧海和刘健勋来到杜、崔二人的病床前,杜海清老人病情沉重,崔良才稍好一点。游沧海打量一眼在座的人群,情绪都很低落,便笑着说:“你们看,精髓尚在,元气未衰,重整战旗,那是易如反掌!"
党支部会议就在通天洞内举行,到第二天下午才结束。在会上,严厉地批评了赵自全无组织无纪律的错误,游沧海被选为游击队指导员。
党支部会议决定,立即设法把余松龄老人请上山,给杜、崔二人治病。游沧海顺路要亲自去一趟余家场,并让柳春红作伴儿,以便和山上取得联系。
游沧海和柳春红打扮成小商贩来到余家场。他们找到了余松龄老人。游沧海简单扼要地把山上的情况讲了,稍停片刻,才谈起这次来余家场的任务。
三人连夜离开了余家场,天色大亮,找见一家乡村饭店。在吃饭时,游沧海向柳春红交待:“春红,你和爷爷一起回家去,我回太平镇看看,不摸底,是寸步难行呀!”
游沧海决定了行动,把屠飞熊交给他带给俞宏昭的那封信取出来检视了一遍,又仔细地封好。吃过饭,三人出了店门,余松龄老人指给游沧海去太平镇的道路,这才各道珍重分手去了。
游沧海回到太平镇,老远看见崔福友一身团防衣和几个伙伴兴冲冲地走来。崔福友热情地握住游沧海的手,关心地问:“还住下来讲书吗?”“唔,马恋旧槽,打算回到品茗轩去讲书哩!”
游沧海想先了解一下太平镇发生了什么变化,便放开脚步往品茗轩茶社走去。徐老幺看见游沧海来了,惊喜地叫了起来:“嗬!游老师!我早料定迟早你要回太平镇,果然来了!”
徐老幺急忙转身替游沧海泡好茶,自己也陪着坐下。游沧海漫不经心地问:“太平镇有啥变化?”徐老幺刚要讲,崔福友一步跨进茶社。徐老幺笑着一指崔福友:“你问他,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崔福友笑着说:“又是谈看破红尘当和尚吧?”崔福友便从头讲起:俞华堂在县里差点吓丢了魄,回来俞宏昭见面长叹一声,说了句:“哎!这日子倒不如当和尚清闲。”
仨人聊了一会儿天,游沧海便从茶社出来,直奔团防局。游沧海找到俞宏昭,把信交给他。俞宏昭看信时那副严肃紧张的脸色,惊奇疑惧的眼光,被在旁边喝茶的游沧海一一看在眼里。
俞宏昭问:“游先生还想在太平镇开业吗?”“队长,你看,如果不妨事的话,我很想住下去哩!”“没啥了不起,你依然在品茗轩讲书吧!”游沧海谢过之后,起身告辞。
品茗 轩早茶饮客不多。游沧海在靠门口的桌边坐下来。只见崔福友兴冲冲地跑来,笑着说:“俞队长把他爹出家的事当了真,叫褚云龙去古佛寺讲了,当家和尚要赶来看看他这徒弟,已经距镇只有几里路了。”
游沧海喝着茶抽着烟,认真地想这件事:一个是苦肉计,一个是假戏真做;我要是能及时和游击队取得联系,倒可利用这个好机会。
刚过了两天,崔福友拿着俞宏昭的一张大红名片,三步并二步地跨进品茗轩茶社:“嘿,游老师,队长请你当陪客呢!”说着,把那张大红名片递给了游沧海。
去了没有多大的工夫,游沧海就回来了。徐老幺迎上好日期,送局长到古佛寺去出家,还点了我一段书,要讲《雪山成佛》,把事情办热闹一点儿。”
游沧海正琢磨着,如何把情报送给游击队。这时,几个团丁、几个保安兵一路吆喝着过来:“小摊一律收起来!”“喂!那个卖柴的,挑到柴市上去卖,摆在这里找死呀!”
游沧海听到喊声,扭头一看,一眼认出来,那个卖柴的人是梁忠民,急忙叫“徐老幺,你不是要买柴吗?”“嗯,买点买点!”游沧海急忙走过去,向梁忠民招手:“卖柴的挑来。”
卸完柴,梁忠民顺便坐在游沧海那张桌子边。徐老幺拿茶碗去了,游沧海简单地把这场“苦肉计”和“假戏真做”的情况讲了,又高兴地补充说:“那天,你们也可以去那里烧一炷香,热闹热闹。”
梁忠民完全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打心眼里佩服这条妙计。他还想问几句啥话,游沧海看有好几个人进来喝茶,不便多解释,示意梁忠民去了。
去古佛寺的前二天,崔福友来茶社找游沧海。还没有坐下来,崔福友就告诉游沧海:“俞宏昭叫我和李黑二,先替俞华堂送行李去。游老师,你看咋个办才好?”
游沧海关心地说:“叫你去你就去,不用怕,到了那里来·····。”崔福友全明白了,他激动地紧紧握着游沧海的手,眼里充满了泪花。
吉期这天,太平镇上各家各户,都忙碌起来。每家大门口,都是信香净水,素绫灯花,为局长出家送行。
在古佛寺办理,公务事繁忙,我不能送到庙了,改天来看得长叹了一口气,硬起心肠上马去了。
崔福友来到古佛寺的第二天晚上,他独自站在走廊的阶沿上,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热情而又温和的声音:“唔,兄弟,你从哪里来?”“嗯,我从芭蕉岭来。”······崔福友和来人对上了暗号,心内无比喜悦,转身拉住那人。
那人一把手拉起崔福友,跨进他住的客房。那人低声些话找个地方再谈。”崔福友真有千言万语,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俞华堂要来的这天中午,忽听门头的和尚来报:烧驾香的信徒到了。徐大为是烧驾香的前站人员,自然要去迎接那一伙香友。崔福友也出来站在旁边看热闹。
烧驾香的一行人,男多女少,都扶着一张极小的香凳。在这一行人身后,有两个人抬着一座彩绫扎成的万寿亭,几个吹鼓手,咿咿哑哑地吹得很带劲儿。
这时古佛寺里人多了,烧驾香的善士都在三三两两的观看神像,其实他们都是游击队战士化装的。徐大为低声告诉崔福友:“这就是刘队长。”刘健勋笑着走过来,紧紧握了一下崔福友的手。
过了不多时,只见知客和尚跑进庙,敲起悬在大殿旁伺候。刘健勋也招呼自己人,一齐出外迎接,动手的暗号早已传下去了。
只见游沧海、褚云龙陪伴在俞华堂左右,慢慢地骑马上山,四十名保安兵寸步不离地跟在马后。
重重大殿明烛高烧,信香缭绕,在天井坝化钱炉前面,搭了一个讲书台,先诵经传,然后请俞华堂烧香。
游沧海早已乘忙乱的时刻,暗暗和刘健勋、崔福友约好了信号。这时,他向和尚要了一盆水,洗脸净手,先向佛座献了三炷信香,然后才徐徐走向讲书台。
俞华堂毫不谦让地和当家和尚传性并肩坐下,紧靠他肩下坐的刘健勋,副队长褚云龙,旁边站着梁忠民。游击队的战士有内有外,把那四十名保安兵都盯住了。
游沧海轻轻一拍醒木,念了几句开场白。接着,他把如来佛在雪山修行的故事讲起来。故事讲到一半,游沧海一看这群家伙都听入了迷,他提高了嗓门儿:“这正是·.....”好象故事要结束了。
坐在俞华堂旁边的刘健勋向崔福友一挥手,崔福友反手往化钱炉里塞进去一个东西,轰的一声闷响,一股浓烟冲起。
褚云龙一看不妙,刚要站起来。梁忠民手疾眼快,右手提起褚云龙的手枪,脚下一蹬。这个狡猾的家伙就势往天井坝中间一滚,大声命令:“拿人!拿人!”
那些保安兵还没有醒过神来,背后都有人低声喊:“弟兄,乖巧点儿,缴枪不杀!”喀嚓!步枪皮带断开,枪都被夺了过去。一个个保安兵都成了赤手空拳,哪里还敢乱动啊!
刘健勋一脚踢翻俞华堂,从腰间抽出一根绳索,几下捆了个结实。
突然有人怪叫一声:“妈呀,不得了,游击队来了!”褚云龙乘大家掉头的一刹那,抓起两捆着了火的钱纸,乱舞着往庙外跑去。
嗖!嗖!飞来两口柳叶尖刀分别钉在褚云龙背后的左右肩窝上。褚云龙一咬牙,使尽吃奶的力气,把钱纸往身后丢去,乘着烟雾,一转身逃出寺外去了。
古佛寺的烈火很快就被扑灭了。那四十名保安兵,还开,不准到大殿里来。刘健勋布置好岗哨,才把关在房间内的游沧海请出来。
刘健勋笑着和他握手:“讲书先生,现在可以回家了吧!”“嗯,还差一半的功夫不到,我要和俞宏昭,还有那个屠马刀,一齐上山啊!”刘健勋知道游沧海的主意已定,嘱咐他回太平镇以后要多加小心。
经游沧海介绍,崔福友参加了游击队。他和其他战士把缴获的战利品分别携带起来,押着俞华堂,在刘健勋带领下,连夜回飞鹰山去了。
游击队走后,褚云龙满身血污,狼狈不堪地回到庙内。保安兵们见是副队长,忙过来给他包扎伤口。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褚云龙带领一伙败兵,仓惶地返回太平镇。
在返回太平镇的路上,游沧海向褚云龙讲他先到品茗轩去一趟,再来见俞队长汇报。褚云龙正心绪不安,管不了那样多,点头答应了。
到了镇上,游沧海急忙回到茶社。一看茶社内只有两派人来找你。”此时游沧海已感到情况有些意外,必须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游沧海多次考验过徐老幺,他觉得这个人是恨俞家父子的,希望早日除掉他们,如果情况有变化,必要时也可以把他动员起来。于是游沧海握住徐老幺的手低声说:“兄弟,必要时你要帮我一些忙啊!”
这时,两个保安兵已到了茶社门口。一个站在门口边没进来,一个进来向游沧海打招呼:“游老师,俞队长请你徐老幺深情地点了点头,才转身向大队部驻地走去。
进了大队部,游沧海笑着问俞宏昭:“队长,你喊我?”俞宏昭把半支没吸完的香烟使劲儿地砸在地上,睁大两只狼一般的眼睛,怒视游沧海:“今天你不讲实话,莫怪俞某手毒!”
游沧海一声冷笑:“嘿嘿,我一个远方客人,队长想咋办,也只能由你,我又有啥能力来分辩解说,不过太平镇上公众自有评论罢了。”
褚云龙坐在旁边听着,这时,他插进话来:“队长,这家伙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要和他扳嘴,请那二位来吧!”游沧海听了暗吃一惊:这二位是啥人?
俞宏昭一扭头向门外大叫:“带人!”忽见房门一开,两个保安兵押进两个人。游沧海一眼认出,一个是赵自全,另一个是特务霍克,这一下他完全明白了。
原来,刘健勋带领游击队下山前往古佛寺时,把赵自全留下看守驻地。赵自全经不住霍克的诱骗,私自决定偷袭太平镇。二人偷偷溜下山。
两人来到镇上,进了一家冷酒店。喝了一会儿酒,霍克借口要买包香烟,他溜出去向保安队报了信。没多久,来了一伙保安兵,把他俩给抓走了。
游沧海看见这两人被押进来,知道赵自全叛变了。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忽地往起一站,啪!啪!左右开弓,赏了赵自全两记响亮的耳光。
俞宏昭凶相毕露,拍桌大叫:“来人,把他拖出去吊起来,狠狠地打!”
儿名打手把游沧海架出去,吊在天井坝内的一棵树上。四、五根皮鞭雨点般落下来,抽得游沧海皮开肉绽,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渐渐昏迷过去了。
“队长息怒,也让他有个深想的余地,把他放下来吧!”俞宏昭知道褚云龙有话要讲,命令把游沧海放下来,暂时关在一间临时监牢内,叫保安兵严加看守。
褚云龙扳着指头说:“依我的主张,把这顶癞头帽儿交给司令部去,使游击队的注意力转向县城司令部。乘游击队一心想救人,我们再出奇兵从后追杀,不难大败游击队,救回令尊大人。还求队长明断。”
俞宏昭点着头,但又怕游击队拦劫。褚云龙得意地一笑,走近俞宏昭的旁边,附着耳朵,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讲了几句话。俞宏昭点头大笑,立刻命令布置行动。
这天夜里,大约有二十多个保安兵,一个个荷枪实弹,上了一条大船。一条粗麻布口袋被抬进了中舱内。这条船在河边停了一顿饭的时间,听岸上没有任何动静了,才接到开船的命令,慢慢向县城方向驶去。
在太平镇的另一条路上,保安兵和团丁交叉着合成一路纵队,向一条久不行人的山路上前进。为了确保把游沧海押进县城去,俞宏昭亲自督队走浴虎涧。船上的赵自全,叫褚云龙负责押送。
从游沧海被捕后,游击队先后派出不少人,四处打听消息,想办法营救。杜海清在酒店内听了被争取过来的保安兵宋成仁的情报后,当时就决定,在浴虎涧劫回游沧海,并约好了暗号。
当俞宏昭带领队伍来到浴虎涧,游击队早已在这里埋伏多时了。宋成仁牵着驮游沧海的马,乘大家争着过涧的机会,他用一把尖刀,把绑游沧海的绳索割断了。他又一转身捂住嘴角,吱吱地学了两声鸟叫。
这信号一出,叭!叭!两声枪响,立刻听到河心内俞宏昭的那匹马哞哞两声惨叫,俞宏昭勒缰不住,一失手,噗咚一声栽到水里去了。岸上的保安兵大乱起来。
这时,刘二虎已背起游沧海如飞地往牟洞撤走。宋成仁冲着那匹马屁股上给了一枪托,马负痛往前跑去。
俞宏昭从马背上跌下来,幸好他懂点水性,虽吃了几口水,还算没淹死。等他清醒过来,只见保安兵在胡乱打枪,不见了游沧海和游击队的踪影。气得他直咬牙,瞪眼。
游沧海在浴虎涧脱险后,刘二虎背着他专挑小路走,连夜回到黑羊菁。刘健勋等人接着游沧海,把他安排在游击队员徐大为的婶娘家养伤。
余松龄老人亲自替游沧海熬药洗伤,一天几次毫无半点马虎。徐大娘把家里收藏着舍不得吃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在大家精心照料下,游沧海的健康很快就恢复了。
俞宏昭从浴虎涧败回太平镇,跨进大队部就躺在床上了。他不仅是伤口疼痛,更主要的是怕屠马刀这回饶不了他。
没过几天,褚云龙杀气腾腾骑着马从县司令部返回。后面还有两匹马:一匹马上是叛徒赵自全,从军衔来看,已是上尉队副了;另一匹马上是特务霍克,也是中尉军衔。
褚云龙见到俞宏昭低声说:“屠司令叫我们先探一下这支游击队的深浅,随时向他告报军情,必要时屠司令亲自带兵来助战。”俞宏昭和褚云龙商量后,决定进山和游击队接火。
经过几天的准备,俞宏昭要进剿飞鹰山去了。临行前,他把太平镇的公务托咐给褚云龙,又命令李黑二,宋成仁带领一个班驻守俞家大院。俞宏昭交代已毕,才和赵自全双双上马,带领一伙保安兵出发。
俞宏昭离开太平镇的第二天晚上,游沧海带领一支小分队,把俞华堂装进大麻袋里,轻装快马下了黑羊菁。
鸡叫三遍的时候,游沧海一行人到了俞家大院的门外。两个游击队员左右夹持住俞华堂,短枪顶住他的后心,低声命令他:“快讲,把门喊开!”
俞华堂被逼得无法,只得扯着嗓门高喊:“家里人听着,我是俞华堂,被游击队押回来了。”话音没落,呀的一声门开了半扇,随着,嗒嗒嗒!响起了机枪声。一梭子弹穿过俞华堂的胸脯,顿时就丧了狗命。
游沧海心内一动,大声怒喝:“瞎了你的狗眼,咋对着老太爷开枪!”李黑二吃了一惊,停住机枪,探头向外一看,唰!一道亮光一闪,柳叶飞刀正中面门。
游沧海带领游击战士进了大院,哪一个还敢还手,都纷纷把枪摔出来,高高地举起了双手。
游沧海一行人在角楼上找到了恶鸡婆薛巧英,她已吊死在那间角楼上了。游沧海提笔写了一张告示,然后一挥手:“撤!”游击队员从容不迫地撒离了俞家大院。
听到俞家大院枪响,霍克慌忙带兵来救援。负责掩护撤退的徐大为见敌人来了援兵,朝着打头的挥手就是一枪,子弹正好从霍克的前胸穿了进去,他惨叫一声,再也爬不起来了。来的保安兵见排长完了,都慌忙逃窜。
俞宏昭带兵进山搜剿了好几天,也没见到游击队的人影。当他听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死信后,急忙命令撒兵。他带兵行至半途又中了游击队的埋伏。俞宏昭不见了赵自全, 自己也立刻飞马前逃了。
为了集中优势兵力,全歼这里的敌人,游沧海去找川南游击队。路上,正巧遇到刚逃出来的赵自全。游沧海怀着满腔的怒火,处决了这个可耻的叛徒。
俞宏昭逃回家便张罗为老子送葬的事儿。俞家大院挂白扬幡,张榜荐亡,经声佛号,整天不绝。
俞家大院出丧那天,上下几条街的人都到路口上来看热闹。送葬的队伍前面是挽联,祭帐和彩亭,接着是一队保安兵,往下才是孝妇七星椒,孝子俞宏昭,最后是两副大棺材,每副由三十二人抬起。
当走到离坟园不远时,一个保安兵来报告:“队长,县城薛家来人送殡了。”俞宏昭急忙迎上前,一位穿制服的中年人从马上跳下来,伸手扶住俞宏昭:“宏昭,舅父来迟一步,总算赶在了安葬之前,先送入土,有话再讲吧!”
俞家坟园哪里都是人,阴阳先生已经燃井扑尘,奠酒焚香。吉时已到,宋成仁点燃了火炮,一阵阵浓烟升起,纸花乱飞。所有的乐器都响了,伴随着一伙亲戚的哭声,闹彻了整个俞家坟园。
这时,从黑羊菁那条路上,一骑快马如飞跑来,一个保安兵滚鞍下马,跑到俞宏昭面前:“报告队长,黑羊菁发现游击队,屠司令和他们打响了,他命令队长丧仪从简,火速带兵支援!”
这时俞家大院也起了火。褚云龙忙命令团丁和保安兵救火。游沧海见褚云龙骑马奔驰而来,右手一抬,叭!一声枪响。褚云龙翻身栽下了马。
俞宏昭在俞家坟园听到两头来的凶信,吓得半响没有讲出话来。装扮成舅父的刘健勋哈哈大笑:“俞宏昭不要发呆了,趁早举起手来!”
俞宏昭一听话不对头,一个懒蛇翻身,左腿一脚飞起。他这里刚抬腿,叭!枪开口了。俞宏昭左肩窝上中弹,他一咬牙挺身站起来,凶恶地扑向刘健勋。叭!刘健勋又补了一枪,俞宏昭栽倒地上不动了。
忽听一阵枪声传来,屠马刀匹马败回,那一伙平时耀武扬威的马刀队,也七零八落地往回跑。飞鹰山游击队的战旗,在远远的林梢出现,随着风向摆动。
屠马刀挥舞着刀,发狂地乱杀乱砍。柳春红先是一惊,看清是屠马刀,跟着叭叭两声枪响。屠马刀手一松,马刀落地,人也仰翻叉倒了下去。
战斗胜利结束了,刘健勋一行人在游击队鲜红的战旗下集合了。游击队的战士们,一个个斗志昂扬,绕道赤水河,奔向川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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