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在 1941 年 10 月 21 日出版的《新天津画报》上,看到一篇题为《杨八郎墓在杨村》的文章,因涉及故乡的风物风俗,自然引起我的兴趣。
该文作者戴愚庵(1887 年 ~1945年),名锡庚,号愚庵,笔名有若翁、娱园、娱园老人等。 民国时期天津著名的小说家、教育家和地方史学者,有《沽上旧闻》《沽上英雄谱》等著述存世。按照《杨八郎墓在杨村》的记载,庚子年(1900 年)冬天,正是八国联军侵占北京、天津的那一年,当时年幼的戴愚庵曾随父辈到北京串亲戚, 因路途较远,中途且在杨村“小住游逛”。 这期间,他曾经到杨八郎墓一带去玩耍。 作者写道,“《南北合》剧中之杨八郎,其交战地或在京南一带,因其埋骨于杨村也”。
按照作者的说法,因为杨八郎墓埋葬在杨村,因此,宋辽古战场在京南一带无疑。这一说法似乎是对的,因为按照史书的记载,宋辽界河在今之海河,海河以北属于大辽国,海河以南属于大宋。 武清正好处于宋辽对峙的边境前沿, 所以,很多战事发生在京南之武清,是顺理成章的。
这在《辽史》中亦可以得到充分的佐证。有关杨八郎墓在杨村的说法,笔者还是第一次听说。 据史载,杨八郎是杨业的养子,大排行第八。 他曾在一次战役中被辽人捉住,被迫假装降辽,并娶辽公主为妻,后帮助杨六郎脱险。 京剧《南北合》所描写的就是杨八郎的这个故事。为使读者准确了解这个信息,笔者将《杨八郎墓在杨村》一文中的一段照录如下:“余幼时如京师,路经杨村,小住游逛,得登八郎墓,墓在街西旷野中,周匝大于天津之鼓楼,高则亚之。 时余正习击技,由街这西口,飞跑约数百步,一跃而登其巅,临峰长啸,觉天地悉为之窄,墓前翁仲(石人),被风日蚕食殆尽,据当地父老云:已十余年无人祭扫,时庚子孟冬也。 ”从上述记载中,可以获得如下信息:一是杨八郎墓在杨村街西,至于街西的具体位置,文中并无记载,这需要结合民间口述史做进一步的查考。 二是杨八郎墓非常高大,且墓前有翁仲。 三是以前曾有杨家后人祭扫,但十年前已无香火。有关杨八郎墓的情况, 还有另外一种说法。
据杜宝江先生撰写的《杨村报成寺》(详见《杨村史话》)一文描述,大约四百多年前, 杨村以西有个叫麻绳庄的小村,北部不足半里的地方,有座“敕建报成寺”(因位于杨村以西, 故又称西大寺)。 这座庙是明朝皇帝朱厚熜的“舍身庙”, 庙的住持佟国舅是由皇帝派来的,由他代替皇帝在庙里“出家”。 这位佟国舅精通医术,凡求医问诊的病人,无不手到病除。 由此,杨村镇百姓将其比作神医“柳氏八郎”,认为“这别是神医柳氏八郎复活了吧? ”一传十,十传百“, 八郎爷”的称呼就传开了。 这位“八郎爷”活到了 90岁无疾而终,被埋葬在庙旁。
从此,这块坟地就被称为八郎爷坟地, 每年的清明节, 老百姓都要到坟地给八郎爷焚香烧纸。 另据杜宝江先生在文中记载,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还能够找到报成寺的残迹,半截的塔基与碑刻以及坟地里的石人石马(即戴愚庵先生所言之“翁仲”)。 上世纪 70 年代末, 杨村八街修建“大队路”时,曾出土了八郎爷坟的石人等,但这些石人却被用作了“大队路”中段小桥的底部基石了。戴愚庵与杜宝江两位先生的说法,都可以作为一家之言, 而且都有一定的可信度, 可以互相印证, 补足史料之不足。
若按照戴愚庵的说法,杨村及周边村民中,当有杨家将后人存在,寻找杨八郎墓遗物及寻访“杨家将”后人,当是非常有意义和有意思的事情。(天津市·武清籍)
出处:2020 年 4 月 21 日 星期二 天津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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