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抗日战争时期,为粉碎敌人对我胶东抗日根据地的“扫荡”,我八路军某部侦察员奉命深入日伪的特务魔窟,活捉了敌谍报科长赵得贵,胜利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故事生动,情节曲折。
一九四二年秋天。在烟台通往威海的公路上,大队大队的鬼子兵和汉奸队来往不断,运送军火、给养的鬼子汽车队络绎不绝。种种迹象表明,敌人对我抗日根据地的“扫荡”即将开始。
在这关键时刻,我军打入威海敌人内部的一个地下工作人员,被日寇海军司令部谍报科长赵得贵盯上了。万一这位地下工作人员出了问题,我军有关威海敌伪军的情报来源,就会被中断。这对未来的反扫荡斗争十分不利。
为此,胶东根据地我军某团首长命令李排长带领一个侦察班插入敌人心脏,把赵得贵活捉出来。这既可以保证我地下人员继续工作,又可以从赵得贵嘴里得到敌人扫荡的准确情报。
可是,赵得贵是个诡计多端的汉奸特务,从不轻易外出。他办公的地方,四周有高墙,墙上有电网,门口有哨兵。我们的特工人员,轮番盯梢一个星期之久,也没搞清他的活动规律。
我特工人员了解到:日寇烟台海军司令部的高级翻译杜有福是赵得贵的拜把兄弟,最近,杜有福为一笔私贩军火的交易,要派他儿子杜三到威海去会见赵得贵,事先给赵得贵拍了个电报,要他“多多关照”。
杜三刚从日本留学回来,和赵得贵没见过面。团首长指示,先抓住杜三做文章。这天,李排长带着侦察班和侦察员小张、小王,化装埋伏在从烟台到威海的公路左边,准备捉拿去会见赵得贵的杜三。
等到下午,才见一辆东洋马车往岭坡上奔来。车上坐着个西装打扮的青年人,还坐着一个便衣保镖和一个车夫。根据掌握的情况,这是那位杜三少爷来了。但他车后却紧跟着一个班的汉奸队。
原来没估计杜三带了这大串人,怎么对付呢?李排长略一思索,唰地拔出大肚匣子,低声而果断地对小张、小王和侦察班下了命令。
眼看马车就要来到面前了,李排长喊了声“干!”接着嗖嗖嗖一阵风响,三个人象三支利箭,率领侦察班突然扑向敌群,大声吼道:“缴枪不杀!”敌人不知来了多少八路军,惊恐万状,都乖乖地把枪举了起来。
李排长立即把杜三从车篷里掏了出来。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吓得神经失常地喊着:“啊!啊!缴枪不杀,缴枪不杀
那个保镖的想拔枪反抗,李排长飞起一脚踢掉他的手枪,疼得那小子抱着手腕呼爹又喊娘。
马车被赶进了岭后的松林,李排长和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敌工部刘副部长一道,详细审问了杜三。然后,刘副部长满意地对李排长说:“很好。为了便于行动,侦察班可以不去了,俘虏交给我们,你和小张小王大胆去干吧!”
李排长化装成杜三,小张化装成保镖,小王化装成车夫。他们将一口预先特制的大木箱放在车上,就赶着马车向威海驰去。
马车拐过三岔路口,忽然从车后赶来一队鬼子兵。鬼子队长骑着东洋马,向身边一个便衣汉奸嘀咕了几句,那汉奸便拔出手枪,气势汹汹地向马车扑来。
李排长扭头一看,轻声命令:“放慢速度,做好战斗准备!”然后伸了个懒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精装“白锡包”香烟,划燃火柴吸着了烟,随手又把火柴棒朝车旁的便衣汉奸扔去。
便衣汉奸见李排长这么大的派头,不敢拦车,只好跟着马车猛跑。
李排长见便衣汉奸跟上来了,装着悠闲地观赏路旁的青山绿水。小张乘机陪笑说:“杜少爷,这次您从皇军士官学校留学归来,烟台皇军司令可要大大重用啊!”
李排长吐出一口青烟,微微一笑:“本人在东京苦读三载,饱学军机,只要略施小计,即可全歼此地八路。”便衣汉奸一听,更摸不清底细,脚步就渐渐放慢了。
小王见便衣汉奸远远掉在车后,连忙扬鞭催马,甩掉“尾巴”,在黄昏时赶到了威海西门。
夕阳斜射在城楼上。城门口站岗的伪军拦住了马车。小张跳下车来,掏出从杜三身上搜来的证件,在伪军眼前一晃:“烟台海军司令部的翻译官杜大人的三少爷,来此探望赵得贵科长,误了公事,你们可担当不起!
伪军一见盖着大红印的证件,再看看车上仪表堂堂的“杜少爷”,点头哈腰地把马车让进城去。
李排长等进城后,只见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三三两两的持枪日伪军满街乱窜,还有几个便衣特务盯着马车直嘀咕。
车到十字路口,小张大声问道:“杜少爷,直抵科长官邸吧?”李排长也大声说道:“不不不,先到海岸宾馆,再电告赵科长。”便衣特务听说到海岸宾馆,也就悄悄离开了。
海岸宾馆,是赵得贵办的黑店。根据行动计划,李排长既然化装成来探望赵科长的杜少爷,就得住这个黑店。小张向小王吆喝着:“喂,把少爷拉到海岸宾馆,快!快!”
车子很快来到了海岸宾馆。宾馆的总管、账房见来了贵客,满面笑容地迎接。小张问账房:“楼上有上等房间吗?”“有有!”帐房毕恭毕敬地回答。
帐房把李排长和小张让进了客厅。帐房听说来客就是杜有福的儿子杜三,惊喜地说:“您就是杜公子?赵科长等你多时了····..”
没等帐房说完,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忽然溜进来插话说:“不不不,赵科长公务在身,暂不能来会客。”李排长进旅馆时,早已发现这人在帐房内盯着自己。帐房忙介绍说他是宾馆总经理张乐天。
张乐天乘机入座,吩咐帐房安排高级房间,准备酒席,然后自我介绍说:“鄙人与赵科长是莫逆之交。接到公子要来的电报后,赵科长托我接待。”
接着,张乐天吩咐堂倌把马车上的大木箱抬进房间,还端上了烟茶、瓜子。小王推说马不老实,喂马去了。
一切安排停当,张乐天和李排长攀谈起来。他问:“三公子这次出洋留学,修业几年?学何科目?”李排长笑道:“兄弟在东京士官学校苦读三年,业已期满,特回国为皇军大东亚共荣圈效劳。”
张乐天眼珠一转,又问:“公子在皇军福地深造三年,感触颇多吧?”李排长说:“日本工业发达。我中华古国,距今已数千年,然闭关自守,无所作为。今后当师之,方有出路。”一番话,说的张乐天咧开了嘴。
忽然,张乐天转了话题:“三公子,听说令堂大人欠安,不知患何病症?病情若何?”
李排长猛然大笑说:“家母脾胃不舒,多亏赵科长推荐名医,不能不晓吧!”张乐天十分窘迫地说:“对对对,听赵科长说过。看我这脑子
张乐天对“杜公子”相信的程度增加了,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并主动给李排长递烟递水。少顷,张乐天站起来说:“杜公子请稍坐,我去看看酒席准备得怎样了。”便告辞出去了。
小张关上房门,高兴地说:“排长,你这挺机枪,把这小子打了个落花流水。现在就等着在酒宴上抓赵得贵了。”李排长说:“不!这张经理不是一般人物,还没有完全打消他的疑虑,得谨慎小心。”
为了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李排长又派小张下楼去找小王,要他喂好马,看好车,随时准备出城。
等小张回到楼上时,推门一看,只见张乐天又在和李排长攀谈。由于李排长对杜三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所以对张乐天的问话对答如流,说得张乐天频频点头,口口称是。
李排长不等张乐天提出新问题,开始主动进攻。他微笑着问道:“贵宾馆地处海滨,风景优美,想是贵客盈门,洪利滚滚吧!”张乐天一笑说:“如今兵荒马乱,商旅断行,谈不上洪利。”
李排长正要再问,忽然楼外传来“叭!叭”两声枪响,接着是敲门声,叫骂声,吆三喝四的“抓八路”声。张乐天马上面露杀机,两眼逼视着李排长。情况异常紧张。
紧接着,房门“哗啦”开了,几个便衣特务一拥而进,用手枪逼着李排长:“拿出证件来。”小张正要掏证件,李排长一摆手,面对敌群喝道:“简直无理!你们是哪儿来的?”
一个便衣特务说:“奉上司命令,特来擒拿冒充杜三公子的八路!”李排长大发雷霆说:“你们把杜某当成共党八路,我要与家父通话,就说赵得贵忘恩负义,十分无礼,该当奏请严办!”说完掏出手枪往桌上一摔,就去挂电话。
李排长这一招把特务们搞得呆若木鸡,不知所措。张乐天眨了眨眼,一步窜上去拉住李排长:“三公子息怒,三公子息怒,一切看在赵科长和乐天的面上。”
张乐天又转过脸去,对特务们说:“杜公子光临威海,赵科长只命小弟一人迎接。诸位不该如此唐突,若赵科长怪罪下来,你我面上皆不好看。”说着连推带拥,催特务们快走,自己也跟着下楼去了。
这帮家伙走后,李排长关上房门,对小张说:“看来这些汉奸是张乐天指挥的。张乐天和赵得贵究竟是什么关系,赵得贵为什么不露面呢····..”
李排长和小张正在分析情况,张乐天又进房来,陪着笑脸说:“误会,误会。”李排长露出不满的神色,要去面会赵得贵。张乐天忙说:“不不不,赵科长马上就到。”
张乐天的话音刚落,楼下传来“赵科长驾到—”的叫喊声。李排长站起身来正要迎客,就见几个便衣特务拥着一个胖胖的家伙走进房来。
张乐天跃上一步,握住胖家伙的手笑着说:“赵科长,杜三公子在此等候多时了····..”
李排长望着这个胖家伙发生了怀疑:根据情报,赵得贵没有这么胖呀?正想着,胖家伙热情地握住李排长的手说:“赵某一步来迟,让三公子久等,实在过意不去······”
宾主落了座。胖家伙以长辈的口吻询问了“杜三公子”一路风寒,还殷勤地劝茶递烟,态度十分亲热。李排长又发现胖家伙在谈话中常常观察张乐天的脸色,感到他俩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
为了弄清真假赵得贵,李排长抓住杜、赵之间私贩军火的事,拉着胖家伙的手,神秘地说:“赵科长,此次晚生前来,家父委以重要使命······”
说着,李排长横扫了便衣特务们一眼,轻轻拍着胖家伙的胳膊说:“请兄弟们暂时回避一下,我要与赵科长单独面谈!”
便衣特务一听,都睁着眼睛直瞅张乐天;胖家伙也难以答话,偷偷看着张乐天。而张乐天却双手倒背,面窗而立,好象此事与他无关,实际上他是在抓紧时间思考对策。
李排长抓住时机,主动进攻,便站起身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立即给家父拍电,就说赵科长的那批货暂不出手。”说完向门外走去。
“且慢!”张乐天突然喊道。李排长转过身来说: “此事是家父与赵科长私人之事,张经理怕不好参加意见吧!"张乐天指指那胖家伙,急着说:“公子有所不知,他,他不是赵科长…………”
“啊?”李排长象受了很大委屈似的,一拍桌子喝道: “简直欺人太甚!本人抵威不过两小时,你们左右试探,粗鲁无礼,以假充真,肆意戏弄。这是对本人的污辱!既然如此,本人即刻告退回烟台!”
张乐天抢前一步,拉住李排长:“贤侄不要见怪。只因八路神出鬼没,不得不防。昨天令尊电告说派了一个班的保安队护送,而今只见公子不见护兵,因此·····.”
原来这个“张乐天”就是赵得贵!总算真象大白了,但李排长还是装出余怒未消的样子说:“赵科长此举,实在过份了。试问,远程访友,卫兵太多,岂不给主人增添许多麻烦?所以中途我令卫兵回去了,没想到竟使科长生疑。”
李排长说到这里,赵得贵已完全洗去疑心。他高兴地对特务们一挥手:“你们回去吧!今日初次相见公子,正要叙谈叙谈。”
汉奸们走后,小张把房门一关,突然掏枪顶住了赵得贵。赵得贵一阵愕然,正不知所措,李排长一个扫堂腿把他扫倒在地。
就在这一霎那,小张扑上去把赵得贵的两只胳膊一拧,李排长往他嘴里塞上棉团,把这个家伙牢牢地捆了起来。
紧接着,李排长和小张把赵得贵装进那口大箱子里,抬下楼去。一直在楼下负责接应的小王,将马车赶到门外,三个人将大箱子抬了上去。
迎着一轮明月,马车向城外飞驰而去。车上,李排长、小张和小王都高兴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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