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玉和實全道是姑表兄诛,从小就在一起讀吉,互。这年,成玉进京赶,国家贫缺少盘费,由舅父光成哪里倍ー包衣服,令到当去当,不料包祓里还有金递和贈的斂銀十両和粗一只,成玉事前不知,因而被捕快白世刚拿列县衙,硬化是叔馬家的赤人犯并县官用州通候之际。用石硯将成玉打死,在荒郊。幸遇义丐国英,将他救活,并化到包公里去告状。这,金也来为兄冤・当堂食一只纺粒,与包内的一只恰是一双。至死才审盐实情・所有槍却局家、示人命,郝是捕快白世刚一人所为,国怕事情暴露,遂用种种恶方手段誕害玉,短包公审周,真大白,奸人伏法成玉和金逆終成了眷属。
宋朝的时候,在源清县城郊,住着一位姓张的秀才,他性情耿介,又加体弱多病,所以不愿出外谋事,只在家里设馆教学。他的独子成玉和内侄女窦金莲也都在他身边读书。
窦家和张家只隔着一道矮墙。金莲的父亲窦九成在礼部当一个小小京官。他无意在京都安家,就把妻女留在家乡托姊夫张秀才照料。因此成玉和金莲如同亲兄妹一般,终日形影不离。
他们家门前有一道弯曲的小河,成玉和金莲时常划着小船,在河塘里采菱角、摘莲蓬。成玉比金莲大两岁,他处处让着表妹;表妹聪明伶俐,总爱找一些有趣的事情向表兄问长问短。
一年年过去了,他俩渐渐长大,他俩的感情也都随着岁月而增长,但是少女的羞涩和礼教的约束却使得金莲对成玉不敢像幼时那样亲密了。
后来,窦九成得到了外放的机会,在家乡附近的县份当了县丞,他把家眷接到任所,骨肉团聚。可是金莲和成玉却从此身隔两地了。
金莲的母亲知道女儿的心事,就对丈夫提起姑表兄妹亲上加亲的事,窦九成说:“我也曾对姊夫吐露过此意,他说且等成玉考中秀才以后再提不迟。”婚事就此延宕下来。
婚事虽未议定,两家却都心中有数。窦夫人爱女心切,每月总省出一些家用钱,给女儿预先置备嫁衣。母女俩都做得一手好针线,时常在灯下刺绣,深夜不倦。
好景不长,到了窦金莲十五岁这一年,她的母亲忽然得病死了。临死时,她还不放心女儿的婚事,再三叮嘱九成最好把成玉招赘过来。
窦母死后,不幸的事情接连发生了:城里一个粮仓,半夜失火,烧毁了部分谷米,责任也归到窦九成身上。皇家的钱粮岂容亏损?九成只得把家乡的房地变卖了赔补,才免受罪责。
窦九成性情刚直,不善逢迎,上司十分厌忌他,不久以后,到底找了个借口革了他的职。九成丢官下任,迁回故乡,房子也没有了,就在城内租了几间瓦房住下,从此无心仕进,闭门谢客。
张家也同时遭到不幸:在寒冷的冬季,成玉的父亲旧病复发,吐血不止。一个夜晚,他把成玉叫到床前嘱咐说:“我因不合时宜,困顿一生,只望你勤学苦读,扬名天下,为我争回这口闷气!”
成玉父亲不久就死了,家境一天天更衰落下来,等到成玉考中秀才,几乎家徒四壁了。窦九成有时出城来探望,接济一些粮米,成玉母子却遵从亡者遗训,不肯轻易受人之惠。
成玉十九岁时,正值大比之年,他要进京去赶考,却缺少一路盘费,母子二人都很着急。母亲想来想去,没有办法,只得叫成玉进城,到舅父家中去借些银两。
张成玉到了舅父家中,说明了来意。窦九成一口答允,叫成玉在书房等候,自己便走进了内室。
窦金莲正躲在帘后偷看成玉,见父亲进来,急忙闪在一边。九成嘱咐她找出几件上好衣服,给成玉去变钱好进京赶考。九成说完就又回到书房,和成玉讲诗论文去了。
金莲听说表兄要去赶考,心里很是高兴,立刻开开立柜,挑选了三件父亲的袍子,又打开自己的箱子,取出五件最好的绣袄绣裙,包在一起。
她正要系起包袱,又想起自己还有逢年过节积攒下来的糕饼钱,约合十两银子,存在箱底,正好赠给表兄一路使用。她就找出那些银两,塞在包裹里。
可是她又一转念:虽说包袱里暗藏了银两,表兄能不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呢?表兄考中了,会不会即刻回家,托媒来提亲呢?
她想到幼年时成天和表兄在一起玩耍,真是无忧无虑。有一回,两人一同荡秋千,半空中把鞋甩掉了一只,表兄停了秋千,急忙跳下去,拾起来替自己穿上······
她想到这里,就打开柜门,取出一双新绣鞋,拿了一只,很小心地塞在包裹里。她想:将来自己能和表哥成就美满姻缘,两只鞋也就配成双了。
她捧着包裹走到书房门口,正想进去,却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只在门口轻轻唤了一声:“爹爹!”九成走出来,把包裹接了过去。
金莲很想把赠银之事告诉父亲,却又实在说不出口,九成也不曾在意,就转身回书房去了。
窦九成把包裹交给成玉,告诉他里面有八件衣服,只要能凑足盘费,或当或卖都无不可。成玉十分感激,拜谢了舅父,接过包裹就告辞了。
成玉走在大街上,心里踌躇起来。他看出舅父家境也不宽裕,不忍卖掉这些衣服。他想自己在路上省吃俭用,把这包衣服当十两银子也就够了,于是便直奔兴隆当而去。
来到兴隆当,成玉把包裹举到柜台上。当铺掌柜接过包去,怪声怪气地问:“当多少钱?”成玉怯生生地说:“我想当十两银子。”
掌柜的见包里都是很讲究的衣服,却只当十两银子,心里有些奇怪,再一翻,又见到十两银子,还有一只绣鞋,就盯住成玉看了几眼说: “你等一等,我给你写当票。”
掌柜的提着包裹到里面去了。张成玉在柜台下面等了半晌,看看天色近晚,心中正在焦急,冷不防跳出两条大汉,凶凶地向他扑来。
来人是县衙的两个捕快,那个三角眼、鹰嘴鼻、满脸横肉的家伙是快头白世刚,他问清了张成玉的姓名,立刻变脸喝了一声:“锁上!”另一个捕快就亮出铁索,往张成玉脖颈套去。
白世刚将张成玉锁到了县衙,知县杨清廉立即升堂问案。白世刚指称包裹乃是贼赃。张成玉又惊又气,据理申辩。
杨知县立刻命白世刚去传窦九成。白世刚去了片刻,回来报称:“窦九成染病在床,不能到堂。”张成玉心里更是惊讶。
杨知县正在犹豫,白世刚凑近他耳边说:“何不传失主马洪到 堂对证?”一句话提醒了杨知县。原来昨夜马家失盗,家人马成被杀,杨知县正愁无法破案。他立刻命白世刚去传马洪。
不一会儿,白世刚将马洪带到。杨知县命他站在堂口,背脸报赃。谁知马洪所报失物,竟与包内完全相符,杨知县立即沉下脸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张成玉,你如何做贼杀人,还不快招?”
张成玉虽然想不到包袱里会有银两、绣鞋,但分明是从舅父家中借来之物,如今却横遭诬陷,他不禁气愤填胸,就指责杨知县不该糊里糊涂,屈枉好人。
杨知县见张成玉竟敢出言冲撞,就派人到学院师爷那里革去了张成玉的功名,又逼他招供。张成玉蒙此奇冤,怎肯屈招?杨知县就吩咐衙役,打他四十大板。
张成玉两腿被打得鲜血淋漓,更是怨愤冲天,大骂杨知县贪赃枉法,陷害好人。这一骂,杨知县越加恼怒,喝令众衙役乱板责打。
白世刚趁众衙役乱板交下的时候,暗中抄起公案上的石砚,狠狠地向张成玉脑后砸去。张成玉立即倒地气绝。
杨知县正要斥责白世刚,却听得衙役报称:“张成玉气绝身 亡!”杨知县不禁大惊失色,起身离座。白世刚抢前一步,在他耳边低声说:“大爷,张扬不得!”
杨知县见事已如此,只得命衙役将张成玉尸体抛在荒郊,草草退堂,并叫白世刚随自己到后堂回话。
到了后堂,白世刚急忙认错:“小人见贼徒辱骂老爷,心中气惯,以致一时失手······还望老爷开恩!”杨知县因白世刚办事干练,过去又曾救过自己,就不再追究,只嘱咐他今后不可莽撞。
县衙的更夫是窦家邻居,当夜他听衙役们传说,张成玉被乱板打死,第二天清早就来窦家送信。这时成玉的母亲也因儿子隔夜未归,起早就进城到窦家来探问,一听到这个凶信,立刻昏了过去。
窦九成急得手足无措,好容易才把姊姊救醒过来。成玉的母亲缓过一口气,号啕痛哭,扭住九成要他赔还儿子的性命。
哭声惊动了窦金莲,她急忙跑来探问,才知道自己一番好意反而害了表兄。她忍住了心中的悲痛和羞愧,说出了私赠银两和绣鞋的事情,并要亲自去县衙替表兄伸冤。
窦金莲换上素衣,怀中暗藏利刃一把,拉着父亲就要直奔县衙。成玉的母亲却要寻找儿子的尸体,窦九成只得嘱托了更夫几句,便随着女儿走了。
窦金莲跑到县衙,击动堂鼓,惊得杨知县和三班衙役急忙升堂。金莲理直气壮地质问杨知县:为何平白无故害死秀才张成玉?
杨知县只得传马洪到堂对质,金莲追问他包内衣服的花色,马洪说不清楚,只往他女儿身上推诿。杨知县便令衙役去传他女儿马春娥。
马春娥上堂后,声称包内绣鞋是她亲手所做,衣服是她亲手所缝,窦金莲就问她衣服上绣的是什么花?什么鸟?问得马春娥张口结舌,答不上来。金莲却理直气壮地详细描述衣服花色,请杨知县核对。
杨知县见金莲说得丝毫不差,心中也觉诧异,就问她为何张成玉不知包内藏银十两?金莲只得将私赠的情由说了出来。白世刚一听,故意大声讪笑,引得堂上衙役也都哄笑起来。
窦金莲压住满腔怨愤,说家中还有一只绣鞋可以作证。杨知县虽然看出事有蹊跷,却因张成玉已被打死,不敢翻案复查,只想草草了案,故而一味装聋作哑。白世刚反凶凶地向金莲威吓起来。
窦金莲有理无处讲,有冤无处诉,想到表兄惨死,自己抛头露面,受人耻笑,痛不欲生。她“嗖”地从怀中抽出利刀,猛向脖颈刺去。窦九成急忙抢救,近旁衙役也上前夺下利刃,扶住金莲。
金莲颈项已被利刀割破,鲜血直流,昏晕过去。九成气急填胸,冲上去要和杨知县拼命,被白世刚恶狠狠拦住。衙役们作好作歹,劝九成快把女儿抬回去医治。
衙役们带着九成将金莲抬走了。杨知县神色略定,转过头来责问马洪为何谎报失物,冒认贼赃?要将他收押监内。白世刚忙在知县耳边说了几句,杨知县改变了主张。
窦九成刚把女儿抬回家中,却见那更夫搀着姊姊走进门来。姊姊浑身颤抖,两眼发直,这短短一天,竟像老了十几岁似的。更夫说他俩奔走整日,也未找到成玉尸体。
窦九成一面托更夫去请医生给女儿治伤,一面不住安慰老姊,留她同住在一起,互相照顾。从此以后,这横遭不幸的三个人,就在一处相依为命了。
窦金莲的伤口渐渐好起来了,她常和姑母谈谈讲讲,两人都怕谈起成玉,却又谈来谈去总离不开他。同病相怜,姑母越发疼爱侄女,侄女也把姑母当作亲娘。
金莲时时刻刻想着要替表兄雪恨,她找出身边剩下的一只绣鞋,想到它同包内的那只鞋是一双,这就可以作为成玉不曾偷盗的铁证。她又想到只有铁面无私的包公才能平反这宗冤狱。
金莲屡次同父亲商议,要到开封府去告状,九成却顾虑告到包公面前,也未必能洗清冤屈,又担心金莲伤口未平,不能再受奔波之苦,因此总劝她不要急躁。
金莲总觉得是自己害了表兄,若不替他伸冤,没脸偷生人间。这一晚九成来看她伤口,金莲突然跪下恳求:“女儿一定要去告状,爹爹不要阻拦!”九成看看爱女,一阵辛酸,不觉泪流满面。
金莲见老父说出了伤心话,忍不住伏在他膝上呜咽起来。九成忍住心中凄惶,扶起女儿嘱咐道:“·.····还是养伤要紧,我儿安歇了吧!”说完走出房门。
金莲内心的矛盾,使她辗转半夜,不能成眠。最后,她一横心,决意偷偷离家到开封府去告状。她匆忙收拾了一个包裹,又把那只绣鞋揣在怀中,悄悄离开了家门。
早上,九成起来,见街门虚掩着,不禁吃了一惊,忙到女儿房中探视,却不见人影;唤了几声,也无人答应。他猜想金莲定是独自往开封府告状去了,就急忙带了些衣服银两,同成玉的母亲一起追赶上去。
且说源清县有一个乞丐,名叫田英,因从小失去爹娘,无人抚养管教,以致落得沿街乞讨,夜晚宿在土地庙里。一天,天蒙蒙亮,他一觉醒来,肚里饿得难受,便起身打算赶早集讨些吃食。
他拿起瓦罐和竹棒,走出庙门,见天边还挂着晨星,便自言自笑地说:“哈哈!老爷都出行了,太阳还不出来接驾呢!”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总是乐呵呵的。他一边念着自己编的顺口溜,一边抄近道往城里走去。
他走着走着,不提防脚下绊着一件东西,踉跄跌了一跤。他回身来用手一摸,黏糊糊的沾了一手血,不由大吃一惊。定神细看,来地上横着一个尸体。
田英本想抽身躲开,免惹祸灾,可是刚走了几步,却又踌躇起来:也许这人只是昏厥过去,救他一命岂不是件好事?想着便转身来试那人鼻息,果然尚有微气,急忙将他扶起,给他抚胸捶背。
不多时,那人“哼—”的一声透出一口长气。田英擦去他脸上血污一看,不禁惊叫起来。原来这就是被衙役抛在荒郊的张成玉,隔了一夜,却被田英救活。田英认出他是同村张相公,急忙扯下衣襟为他包扎伤口。
张成玉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田英,田英十分不平,情愿陪成玉同到开封府去告状。成玉没有路费,田英愿沿途讨饭给他吃;成玉双腿被打烂,田英愿背着他赶路。
成玉十分感激,挣扎起来拜谢,田英一把拉过他来,背在身上,循着小道,直奔开封府而去。
晓行夜宿,田英背成玉走了十来天,成玉伤势见轻,搀着已经勉强能移步了。这一日,开封府城在望,田英正高兴地指给成玉观看,忽听开道锣声响亮,正是包公查案回来了。
田英忙搀成玉迎上前去,拦住包公轿子大声喊冤。包公即时落轿,命王朝领二人到轿前回话,问清姓名案由以后,就吩咐他们随在轿后,回衙审问。
张成玉在开封府向包公细诉冤情。包公听后问道:“在当铺捉你之人、谎报你舅父染病之人、去传马洪之人,俱都是那一个快头?他叫何名字?”田英抢先述说了白世刚的形形色色。
包公又查问成玉如何被打气绝,成玉说:“乱板交加之际,仿佛有人用重器敲我脑后,我就不省人事了。”包公亲自下位,验看成玉脑后伤痕。
包公命随从交给田英五两银子,嘱咐他将张成玉扶回店房,养息身体,听候传问。田英高高兴兴地搀着成玉走出开封府。
包公命王朝、马汉拿着令牌,到源清县将杨知县和一干人犯提到开封府来审问。包公还对二人密嘱了查办此案的紧要关节,王朝、马汉领命而去。
王朝、马汉骑着快马,来到源清县衙,高擎包公令牌,晓谕杨知县传齐一干人犯,连同办案役吏,连夜进京听审。杨知县吓得惊慌失措,和白世刚面面相觑。
杨知县命白世刚速传窦、马两家。白世刚领命出衙,低头暗自盘算,正在打不定主意,却见王朝紧跟在身旁,催促他同去传带人犯干证。白世刚只得硬着头皮和王朝同到马家庄去传马洪父女。
然后,王朝又同白世刚来到窦九成家门口,只见街门倒锁,询问左邻右舍,都说窦九成全家已出外三日未归。白世刚猜想他们定是到开封府告状去了,更加心惊胆怕。
马汉留在源清县查访这件命案的来龙去脉。王朝押了杨知县、白世刚、马洪父女等进京,杨知县在路上垂头丧气,担心此去凶多吉少。
王朝将一干人犯押到开封府,分别收监。他走进二堂,面见包公,交上令牌,并将有关此案情事,一一回明。
次日,包公升坐大堂,首先传杨知县,问他身为父母官,该当如何断案?杨知县答称:断案时审情度理,凭赃凭证,依法而断,决不敢贪赃枉法。接着包公就问起张成玉这件案子。
包公吩咐传马洪父女和前两天来告状的窦金莲上堂对质。杨清廉一听此言,知道是窦金莲已来告状,心中七上八下,甚是不安。马春娥见了金莲,更是惊慌失措,但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堂回话。
马春娥记得上次窦金莲在源清县公堂说出的衣服花色,就照原样搬了出来。金莲见她这般狡猾,心里十分有气,便问她绣凤凰用了几色丝线?凤凰的眼珠是什么做成的?马春娥答不上来。
金莲又问她另一只绣鞋现在哪里?马春娥说:“在家中箱子里藏着哩!”窦金莲啐了她一口,从怀中取出一只绣鞋,扔在春娥面前。春娥大惊失色,不敢再辩。
金莲捡起这只绣鞋,呈到堂上。门子接了过去,把它和包内的一只比在一起核对,不但花色式样相同,而且不大不小,恰是一双。包公立时责问马洪父女,为何冒认包裹,陷害张成玉?
马洪知道蒙混不过去了,只得说出了实话:失盗包裹是实,内装何物却记不清;在县衙背脸报赃,所报失物全是白快头教唆的。
金莲听了马洪的供词,气得大骂杨清廉知法犯法,冲上去要和昏官拼命。可是由于她过于激愤,创口裂痛,一时昏晕过去。包公忙命门子搀扶她到后堂歇息。
杨知县如梦初醒,痛悔自己信任匪人,重用歹徒,以致铸成大错。他跪在包公面前低头认错。
旗牌将白世刚押上大堂。白世刚见包公端坐堂上,众武士肃立两旁,心中暗自吃惊,却竭力镇定,装作无事人似的。马洪与他对质,他反说马洪诬赖好人。
杨知县见白世刚这般刁滑,也气愤起来,便上前向包公揭发了白世刚暗下毒手,用石砚砸死张成玉的罪行。白世刚冷笑连声,矢口否认。
包公声色不动,只吩咐:“传张成玉!”白世刚万想不到成玉竟然未死,吓得面如土色,跌坐在地。杨知县见张成玉走上堂来,又惊又喜,上前从头到脚仔细打量。
白世刚还想抵赖,包公却命拿赃物来。只见马汉捧着个沾满泥土的包裹走上堂来,扔到白世刚面前。白世刚顿时目瞪口呆,浑身颤抖,知道无法狡赖,只得招了。原来,这是从白世刚住屋炕洞里找出来的马家失物。
此案真相大白。原来白世刚是山东寿张县人,因犯案累累,逃往他乡。他在山东边境恰遇杨知县携眷上任,中途被山寇追劫,十分危急。
白世刚原想截住杨知县,与山寇分肥;转念一想,不如救下官府,作为进身之阶,混个安身之所。主意拿定,他就挺身上前,杀退了山寇。
杨知县十分感激白世刚,又见他武艺高强、精明干练,就带他一同上任,派他做县衙捕快班头。白世刚在杨知县面前加意殷勤,办事快捷,杨知县越发信任他了。
一年以后,白世刚渐渐恢复旧态,时常瞒上欺下,诈骗勒索,吃喝嫖赌,作威作福。那一日,他领下了伙计们饷银一百余两,竟自带到赌场,大赌起来。
赌到半夜,他输得一干二净。走出赌场后,才想起明天伙计们要饷,无法应付,心中焦躁。抬头一看,正走到马家庄院,他略一踌躇,就翻身跳进了马家围墙。
他撬开厢房房门,摸到箱柜,抽出牛耳尖刀,削下锁环,伸手到箱内捞起一个包裹。正想再摸,却听得狗叫连声,急忙抽身窜出房门。
在黑暗中他看见有人挺枪追来,便闪身藏在树后,等那人扑过来时,手起一刀砍倒在地,然后提着包袱越墙而逃。
马洪发现家中失盗,家人马成被杀,天明就到县衙报案。杨知县验尸查勘后,吩咐白世刚访拿贼犯。白世刚想移祸于人,就叫手下捕快刘么随自己到当铺查当,想抓一个替死的人。
白世刚在兴隆当捉拿张成玉以后,就千方百计地陷害他:谎报窦九成患病、教唆马洪报赃、用石砚暗下毒手······为了消灭罪证,他还把偷来的包裹暗自埋藏在地下。
他又趁窦金莲当堂自刎、马洪心中恐慌的时候,到马家庄去讹诈。他假称杨知县十分震怒,定要翻案复查。马洪怕坐监牢,就贿赂了五百两银子,托他上下打点。
银子到手,他原想远走高飞,又怕一走反而露出马脚,就索性故作镇静,发放了伙计们的饷银,仍然吃喝逍遥。
直到包公提案,他才知事不妙,急想逃走,却被王朝监守,押到开封府来。这时他看到自己埋藏的贼赃已被搜出,知道无法狡赖,只得低头服罪。
包公命武士将白世刚绑赴法场行刑。武士们押着白世刚直往法场而去。
杨清廉见处决了白世刚,心中又是惶悚,又是惊服。想起自己颠倒黑白,几乎杀害一对清白无辜的青年,他不禁汗流浃背,急忙跪下请罪。包公见他有悔罪之心,就从轻发落,将他革职。
马洪父女也跪在堂前连连叩头。包公说:“你父女冒认赃物,诬赖好人,险些害死两条人命,原当治罪,念你们受了白世刚胁诈,故不加罪,赶下堂去!”马洪拉着女儿,抱头鼠窜而去。
包公命门子给张成玉戴上儒巾,说:“你受了冤枉,误了考期,本府恢复你的功名,下科入场应试。”张成玉感恩拜谢,包公却叫他拜谢田英。
张成玉拜罢田英,包公又说:“你还该拜谢一个人,你们随我来。”他俩随包公走进二堂,成玉抬头一看,登时愣住,原来金莲正从后堂走出来。
窦金莲不知成玉未死,猛一见他,更是大吃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成玉叫出一声: “表妹!”她才确信表兄真在人间,两行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门子引窦九成和成玉母亲也来到二堂。他们万想不到成玉被救未死,真是喜出望外,母亲拉着儿子,娘舅望着外甥,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田英在旁边也乐了,此时大家都向包公谢恩。
他们回到家乡,历尽艰辛的张成玉和金莲,终于结为夫妇,两人互敬互爱,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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