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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浴血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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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2 08:53:51 | 显示全部楼层

红色故事绘——党史上的今天|今日推荐《浴血江南》|1941年1月20日,中共中央发布重建新四军军部的命令,特别推荐连环画《浴血江南》。
1941年1月20日,中共中央发布重建新四军军部的命令,特别推荐连环画《浴血江南》。
1941年1月20日 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发布重建新四军军部的命令,任命陈毅为代理军长,张云逸为副军长,刘少奇为政治委员,赖传珠为参谋长,邓子恢为政治部主任。25日,新四军新的军部在苏北盐城成立,并立即根据中共中央指示着手整编部队,将全军扩编为七个师、一个独立旅。新军部成立后,新四军加强了各级政治机关的建设,建立健全了各项政治工作制度。重建军部后的新四军全军共9万余人,继续坚持长江南北的抗战,焕发出新的活力,成为华中抗日的重要力量,打破了国民党顽固派试图消灭新四军的图谋。
一九三九年,在开往重庆的一艘客轮上,船头的栏杆边站着一位青年军人。女青年孟辉一眼认出了他是学生时期的好友郑铁军。意外的相见,使这一对青年又惊又喜。他们紧握着双手,沉浸在兴奋的回忆中······
“八年前,"九·一八'事变以后,日寇占领了东三省,又向关内长驱直入。国民党节节退让,并加紧攻打共产党。北大学生郑铁军带着请愿的学生,在街头上示威游行。他们愤怒地喊着反对蒋介石的“先安内后攘外”的口号。
“国民党军警用马刀、水龙,对学生进行了疯狂地镇压。正在慷慨激昂讲演宣传的郑铁军,被两个骑马的军警追赶进一条胡同。郑铁军急忙跑到一个黑漆大门旁,攀门越墙跳进了院里。
“北京女子师范大学的学生孟辉,正在家里烦躁地旋转着地球仪,忽然从窗口发现了她的好友郑铁军,只见他的脸又脏又黑,额上还有一道血污。孟辉吃了一惊,急忙奔出去,把郑铁军领进屋里。
“郑铁军擦去了额上的血污,指着地球仪上的中国地图说:“这古老的中国象桑叶一样,一天天被蚕食!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连一张平静的书桌都没处搁了!”孟辉不同意地说:“你这是左派宣传。
“几天以后,郑铁军来找孟辉去参加新四军,他说:面临祖国存亡的关头,我们青年应该有所抉择了!”孟辉睁着迷惘的眼睛望着铁军说:“我不反对你去看看,可是我不想去,我不了解马克思!
“郑铁军见孟辉不肯同他一起去,便说了一声:见!”转身要走。沉没在矛盾之中的孟辉,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地质锤,送给铁军说:“带着它,留作纪念吧!希望我们的国家富强起来,这一点,我们俩没争论。””
两个人回忆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郑铁军从皮包里拿出地质锤,说:“你看,它一刻也没离开我。”孟辉激情地说:“自从你投身革命以后,这八年,我一直都在打听你。”郑铁军关心地问:“是你一个人到重庆来的吗?”
孟辉指着一个从官舱的窗口向他们窥探的人说:“刘茂功来接我的。他是我父亲在日本留学时的老同学。父亲在去年被日本飞机炸死后,他说要给我找一个满意的工作。”郑铁军看了那个人一眼,不觉警惕起来。
船靠了码头,孟辉恋恋不舍地说:“明天我可以去找你吗?”郑铁军侃然答道:“当然可以。”这时,刘茂功客气地向郑铁军打个招呼,便叫孟辉坐上汽车,向城里驶去。
汽车驶进城里,只见成群结队的学生,高呼“坚持抗战,反对投降”的口号,在马路上示威游行。报童奔跑着,叫卖着当天的《新华日报》。刘茂功缩在汽车里淡淡一笑说:“共产党的宣传,是第一流的!”
突然,汽车猛地急刹车。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乞丐,奔到车窗边上,伸出了白净的手腕叫道:“先生,做做好事吧!”孟辉不觉一怔。这时,刘茂功急忙摸出两张钞票塞给了她。女乞丐把钞票展开看了下,转眼不见了。
第二天,孟辉按照郑铁军的交待,到办事处找他,正好遇上周恩来同志在中外记者招待会上讲话。于是,她靠近郑铁军坐下来。孟辉听着周恩来亲切又风趣的讲话,不觉入了神,简直忘记了一切。
开完会以后,郑铁军送孟辉往回走。路上,孟辉突然问郑铁军:“你是周恩来在新四军里的联络员吗?”铁军惊疑地问:“谁对你说的?”孟辉高兴地说:“刘茂功对我说的。你能跟周恩来在一起可真幸福!”
孟辉又问:“周恩来揭露的投降派真有吗?”郑铁军严肃地说:“你身边那个刘茂功就是最活跃的投降派!”孟辉吃了一惊,生气地说:“啊?你政治上太偏激了!这是诬蔑!说罢,转身就跑了。
孟辉跑回刘茂功的住地,看到客厅里还亮着灯光。她正要开门,就听一个女人说:“阁下的意见,我已转告山本大佐。你能否代表蒋先生······”刘茂功笑着说:“你知道,我的公开身份是蒋先生的顾问。
孟辉惊呆了。她刚要走,门开了,刘茂功毕恭毕敬地送客出来,孟辉一呆那女人,大吃一惊!这不正是那天在汽车里看见的那个女乞丐吗?孟辉惶恐地向外奔去,却被刘茂功严厉地叫住了她。
刘茂功送走那女人后,回到客厅里对孟辉说:“你今天和铁军谈崩了?”孟辉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刘茂功诡秘地说:“我们从来就没放松对共产党的监视!周恩来可能到新四军去,你要从郑铁军那儿了解此行的意图······”
孟辉站起来,正要说话,刘茂功又逼近她说:“他不是欢迎你吗?去吧,这是很好的条件!你穿上新四军装,然后把我所需要的一切统统搞到····..”孟辉惊叫起来:“不!不!我不能出卖朋友,出卖灵魂!
刘茂功冷笑着说:“孟小姐,既然对你讲到了这一步,你就得按着我的意思办!否则······”孟辉十分气惯,狠狠地瞪了刘茂功一眼,拉开门就往外走,却被一个眉销长着红痣的彪形大汉抓柱了。
随后,孟辉被押上了一辆汽车,向山里飞驰。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尖叫起来,日本飞机来空袭了!炸弹和机关泡在汽车的前后左右爆炸着。
突然,轰的一声,汽车被炸弹掀翻到沟里。押送人员昏倒在地上。孟辉从汽车里挣扎着爬出来,拚命向山上攀登,忽然脚下一滑,又滚下了山坡。
孟辉爬起来,不顾一切地穿越沟壑山岭,跨过断桥残墙,终于看到了“曾家岩八路军办事处”的牌子。她高兴极了,正要竭尽全力奔过去,忽觉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孟辉从昏迷中醒来,望着看护她的几个女同志说:“我要找郑铁军。”一个女干部惊喜地问:“你是孟辉?”孟辉点点头。女干部告诉她:“郑铁军同志已经到皖南军部去了。”
皖南的早春,山峦碧绿,河水清清。郑铁军正与两个新四军战士乘坐在一张竹排上破浪前进。岸边一个人边跑边喊:“铁军!”郑铁军一看是耿团长,便命令说:“让耿团长上排!
耿平跳上竹排,捶了郑铁军一拳说:“我跟陈毅司令和粟裕副司令接到电报就连夜赶来。是不是和你接受的这个大任务有关哪?”郑铁军笑着说:“等明天开会你就知道了。”
耿平说:“局势相当严重,希特勒已席卷欧洲,日寇向老蒋诱降,大大小小的汪精卫正在粉墨登场。我们新四军成了他们的眼中钉。现在就是要用大炮对付他们!”郑铁军兴奋地说:“这就是明天开会的意义。”
这时,岸上一个警卫员跑来说:“铁军同志!周副主席叫你过去!”“周副主席!”老耿激动地站了起来。铁军说:“就在前面那张排上。”说着操起了一根长篙,竹排象箭一样向前追去。
这天,一艘日本炮舰正在长江巡逻。山本大佐站在驾驶台上,和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在了望江面。这女人就是到刘茂功家里去的那个,叫稻田樱子。山本大佐说:“遗憾的是我们没有弄到周恩来去皖南的情报。”
樱子说:“可以断定,周恩来又打乱了蒋介石的计划。顾祝同从蒋介石那里领回的旨意,还是没有动静。”山本大佐叫道:“看来得给他一点压力。”
接着,日本炮舰便开始向长江南岸轰击。在这同时,日寇军队大摇大摆地向繁泾地区长驱直入。顾祝同的“长江师”不战而溃,乱作一团。长江师师长凤满天坐着一辆军用吉普车慌忙逃窜。
溃军涌到了东北师的防区。凤满天吹嘘与日军激战后实行战略转移。东北师师长谢公辅的副官梅少平嘲讽地说:“凤 师长既与日军血战,为何连炮筒里的黄油都没有掏出来呀?”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凤满天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们只尝过日本人的味道,可我尝过共产党的滋味!新四军正在招兵买马,大批学生都经过你们这儿跑过去了!”谢公辅气得嘴唇直抖,说:“他们投奔的是中国人!
孟辉自从逃出刘茂功的魔掌后,国民党宪兵队下了通缉令,到处在搜捕她。孟辉决心到皖南去找郑铁军,便扮成农村妇女的模样上路了。她跋山涉水,含辛茹苦,终于来到了皖南。
孟辉正靠在一棵老槐树上休息,一个大妈提着水桶走过来,打量了一下孟辉,问道:“又是来当女兵的!”孟辉微笑着点点头。犬妈拉着孟辉的手说:“走,我领你去见何部长,他就住在我家。”
原来,新四军民运部部长何劲草就是孟辉的表哥。他正趴在桌子上看文件,见孟辉走了进来,吃惊地问道:“孟辉,你怎么到这来啦?”孟辉苦笑着说:“蒋委员长把我赶到这里来的。”
站在门旁一个名叫小暹罗的女青年,听说她就是郑铁军常常讲起的孟辉,便拔腿向军部跑去找郑铁军。等郑铁军跨进大妈家的院子时,几个青年急忙告诉他说:“何劲草不同意孟辉参军,她又跑了。”
郑铁军去找何劲草,问他为什么拒绝孟辉参军?何劲草一本正经地说:“项英副军长一再指示我们,要维护好国共两党的关系。国民党正在通缉她,我们要收留她,就会破坏国共合作的统一战线。”
郑铁军气愤地说:“难道因为我们和国民党搞统一战线,反而要把象孟辉这样的青年推出去吗?这······简直是荒唐!”说完,他便冲出屋去,和同志们一起去寻找孟辉。
夜深了,孟辉怅惘地坐在溪边的竹排上独自沉思着。她听到铁军的呼叫声,几次想迎上前去,但又咬着嘴唇,痛苦地望着水里的月亮和自己朦胧的身影······
小暹罗和她的男朋友,趁着月色,穿过溪边的竹林在寻找孟辉。小暹罗的男朋友外号叫音乐家,他总是背着他那心爱的小提琴。当他们走到竹林深处时,小暹罗突然搂住音乐家的脖子,亲了一个吻。
音乐家被弄得直愣眼,急着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小暹罗扑哧笑了,忽闪着大眼睛多情地说:“我爱你,我就是怕你象孟辉那样从我身边跑掉了!”
音乐家耸耸肩膀,为难地说:“这么大一片山林,谁知道她朝哪条路上跑了?”小暹罗想了想说:“有办法了,你拉琴:《松花江上》。孟辉是东北人!”音乐家打开了琴盒,拉起琴来。
孟辉听到《松花江上》这熟悉的乐曲,含着热泪走进了竹林。小暹罗看见孟辉轻轻地走来,高兴地奔过去,抓住孟辉的手说:“孟辉,铁军同志找得你好苦!你没有听见他到处在喊你么·····.”
孟辉点点头,痛苦地望了望小暹罗,轻声说:“我······还得走!”这时,竹林里传来了一阵呼喊声:“孟辉!孟 辉······”孟辉从竹林的缝隙看见郑铁军向这边走来,急忙掰开了小暹罗的手,向竹林外跑去。
郑铁军发现孟辉向竹林外跑去,便在后面紧紧追赶,终于在小溪边追上了她。郑铁军把一枚新四军的臂章放在孟辉的手心里,说:“给你,快去领军装吧!”孟辉声音颤抖地说:“不,我不要你们的恩赐!”
郑铁军紧紧握住孟辉的手,亲切而又严肃地说:“孟辉同志!这是叶挺军长亲自批准的!你现在是一个战士了,要服从命令!”孟辉望着新四军的臂章,百感交集,激动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这天晚上,国民党第三战区总司令顾祝同的官邸里,灯火辉煌,宾客云集。顾祝同的小老婆史文卿悄悄地交给长江师师长凤满天一封密信,嘱咐说:“这是刘茂功托的,若漏了风声我可不饶你!”
参谋长上官云相在套间里正向顾祝同报告,他说:周恩来到皖南后,叶挺已得到了支持。最近,叶挺已派一个叫郑铁军的要到铜繁地区去开辟根据地······”
在这同时,日本特务机关也已得到了郑铁军要去铜繁地区的情报。山本大佐对稻田樱子说:“这个郑铁军,是周恩来的联络员。一定要弄清他这次到铜繁地区的意图。搞清了它,就有了和顾祝同讨价还价的本钱。”
铜繁战略要地,是新四军东进北上的必经之地。郑铁军按照周副主席的计划和叶挺军长的指示,带着一支小队伍迅速来到铜繁地区,开辟根据地。
端午节这天,青弋江上锣鼓喧天,几艘龙船上的人们穿着戏装,演着各式各样的节目。为首的一条大船上,正欢舞着狮子滚绣球,岸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一艘日本汽艇拖着两条满载着矿石的木船,靠近了舞着狮子滚绣球的龙船。日本军官带着几个鬼子正看得入了迷,船尾一个眉梢长着红痣的大汉,挥枪驱赶龙船划开。
日本军官正要发火,突然“砰”的一声,从狮子嘴里射出一颗子弹,把他打死了。这时,游击队长殷立春和郑铁军带领穿着戏装的战士冲上了日本船,吓得日伪军纷纷跪地求饶。
孟辉忽然发现有人跳进江水里,她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在刘茂功家里抓她的那个红痣大汉,便大喊起来:“汉奸!快抓汉奸哪!”她脱掉白仙姑戏装和几个队员跳下水去,可是那大汉已不见踪影。
郑铁军从红痣大汉丢下的草帽夹层里,搜出了一封信,信皮上写着:“面送三叶钢铁株式会社。刘茂功拜托。”原来,这正是顾祝同的小老婆交给凤满天转交的那封密信,准备把中国的矿石卖给日本人。
在铜繁地区,郑铁军率领队员们不怕流血牺牲,英勇机智地与日军展开了游击战。他们截军车、炸碉堡、毁桥梁,搞得热火朝天,狠狠打击了侵略者的气焰。
为了阻止新四军东进北上,日本特务机关指使稻田樱子以中央电台特派记者身份和汉奸刘茂功,前往第三战区司令部,督促顾祝同要回铜繁地区。顾祝同满脸陪笑地说:“请放心好了,我已向项英发了急电。”
就在这同一天,何劲草骑马来到铜繁,对郑铁军说:“顾祝同要来接管铜繁,如果我们拒绝,就会影响统一战线。项副军长让咱们组织一个慰问团,带着女子篮球队,到上饶第三战区司令部去联络感情······”郑铁军听后痛苦极了。
第二天,新四军的慰问团来到上饶。上饶中学球场上挤满了人群,观看两军女子篮球赛。孟辉鼓动队员们拿出战场上的气概,打赢对方,为新四军争气。
顾祝同的小老婆史文卿陪着稻田樱子和一批军官、士绅以及中外记者观看篮球赛。她看到新四军的比分遥遥领先,十分着急。稻田樱子不动声色地说:“顾长官还得下点功夫。新四军里有项英,也还有叶挺、陈毅呀!”
会客室里,刘茂功打着哈哈对郑铁军说:“看来,郑将军在扮演诸葛亮了,还想赖在荆州么?”郑铁军义正词严:“铜繁地区不是荆州,是抗日武装从日寇手里夺回来的中国土地!”刘茂功等人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上官云相胡说新四军在铜繁地区的行动是破坏统一战线,受到郑铁军的严词痛斥后,刘茂功又诬蔑铜繁地区是投降苏俄的汉奸政权,郑铁军冷笑道:“铜繁地区确有汉奸活动,他们把大批物资送到日本人手里。”
凤满天拔出手枪,恫吓道:“姓郑的,不许你在这里妖言惑众!”郑铁军轻轻地拨开凤满天的枪口,从皮包里取出了刘茂功的亲笔信,亮在大家面前。刘茂功一见那封信,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孟辉和球队队员们打赢了球,正在场上休息,忽然发现了那个红痣大汉,便和队员们一起抓住了他,带到客厅里。刘茂功在人证物证面前张口结舌,狼狈万状。
刘茂功忽然眼珠一转,笑着向孟辉迎上去说:“这位孟小姐是我的世侄女,她可以证明我刘某为人······”孟辉气愤地说:“我不是你要通缉的人么!”说着伸手向刘茂功打去,却被稻田樱子拦住了。
这时,顾祝同与何劲草从套间出来,记者们涌了过去。顾祝同卖弄地说:“我有一个消息,可告慰报界同仁:我和新四军项副军长的全权代表何部长,经过三个小时的恳谈,已取得圆满结果。”
原来,谈判结果是把铜繁地区让给了顾祝同。郑铁军回到军部,气冲冲地来找何劲草,问道:“老何,为什么好端端的一片抗日根据地,轻易地送掉了!这是机会主义,是投降叛卖!”
何劲草耸耸肩,讪笑着说:“这是项副军长的意思。”郑铁军气愤地说:“我要向党中央和周副主席报告,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们北上抗日的计划,已经埋下了极大的危机。”
何劲草让郑铁军冷静些,接着他批评了郑铁军在三战区的行动是错误的,特别是在孟辉的问题上,背离了组织原则。郑铁军大吃一惊,问道:“什么!孟辉究竟有什么问题?”
何劲草说:“孟辉有奸细嫌疑。我们接到了一份材料,是刘茂功的亲笔交代,孟辉是他派进来的。”郑铁军气得一脚踩翻了火盆上的水壶,喊道:“真是岂有此理!”
何劲草劝郑铁军不要感情用事,严肃地说:“孟辉的问 题要经过审查,现在正是考验我们党性的时候······”郑铁军愤怒地说:“党性命令我,必须为一个无辜的革命同志辩护。我去找项英同志!”说完冲出门去。
孟辉在溪水边正和小暹罗等几个女同志洗衣服,见何劲草走来,便亲热地跑上前去说:“表哥,这次我跟铁军一起开辟铜繁地区,感受深极了!调我们回军部,是不是又要去开辟新的抗日根据地了?”
何劲草皱了皱眉头说:“孟辉,我想问问你,你和刘茂功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到新四军里来是接受他的什么指使吗?你必须老实向组织上交待清楚!”孟辉感到受了极大的污辱,眼里汪出了泪水。
孟辉气得转身就走,何劲草急忙喊道:“孟辉!我是代表组织和你谈话的。你必须三天之内把交待材料写好,交给我!”孟辉头也没回,飞快地跑远了。
晚上,孟辉来找郑铁军,见他正用铁锤敲着一块块的矿石。孟辉问道:“要审查我,你知道么?”郑铁军避开了她的目光,默默地点了点头。孟辉声音颤抖地说:“你知道,为什么不对我说,你也怀疑我?”
郑铁军安慰地说:“孟辉!别激动······”他刚要去拉孟辉的手,孟辉猛地推开他,喊道:“别碰我!我是奸细!”痛苦地哽咽着。孟辉忽然看见郑铁军手里还拿着她送给的地质锤,生气地一把夺过去,转身跑出了门外。
郑铁军内心十分痛苦,眼里也涌出了泪花,他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大声喊着:“孟辉!孟辉!”孟辉跑得飞快,转眼间已消失在竹林里。
孟辉跑到竹林里,趴在一块大岩石上痛哭起来,心里充满了绝望。忽然,从岩石下面传来了小提琴的声音。她向下一看,只见溪水边的一棵大樟树下站着两个人,原来是音乐家和他的女朋友小暹罗。
音乐家在聚精会神地拉琴,小暹罗靠在树上呆呆地沉思。突然,叶挺军长来到他们身旁,两个人又惊又喜。小暹罗问道:“叶军长,我们信任你!可是为什么调我们回来?听说是项英同志······”
叶挺挥挥手说:“不要怪项英同志,在错综复杂的形势下,认识一条正确的道路,有时是要付出痛苦的代价的·.....”小暹罗急不可耐地说:“为什么要审查孟辉?听说铁军同志为了孟辉的事和项英同志吵了一架就被撤了职,我就想不通!
叶挺避开了小暹罗的问题,赞扬地说:“铁军是个好同志!上午被撤了职,下午就研究附近的矿石,想办个兵工厂。革命嘛,受点审查有什么了不起,你们说呢?”说得小暹罗和音乐家笑了起来。
孟辉隔着岩石,静听着他们的对话,眼角上又泛起晶莹的泪花。她责备自己,不应该错怪了铁军。这时,她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另一只手里的地质锤也被接了过去,她知道是谁来了。
孟辉没有转身,她闭上眼睛轻轻叫了声:“铁军!”便靠了过去。两个人紧紧地偎依在一起,在皎洁的月光下,谈了很久很久。
一天,小暹罗来找孟辉,兴奋地对她说:“我刚才见到陈毅司令员了。他们要北上了!他来军部要几个搞 宣 传的人才,他要你和我都跟他到苏北去。”孟辉惊疑地说:“我?正在受审查呀!”
小暹罗笑着说:“陈老总知道你在受审查!他说,审查也不能白白养着,到斗争中去考验么!他还跷着大拇指夸奖我们在铜繁地区的斗争呢······”孟辉听了感动地掉下泪来。
孟辉到了苏北后,整天跟随部队做战地宣传工作。这天,孟辉正站在黄桥镇头,拿着话筒向战俘喊话,耿平团长提枪跑来说:“小孟,陈总喊你立即去!”孟辉知道有紧急任务,拔腿就向指挥部跑去。
孟辉到了指挥部,见陈老总正下围棋。陈总站起来,严肃地对孟辉说:“好,你赶快回云岭,让项英迅速将军部向北转移。”
孟辉犹豫地说:—“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放心么?”陈老总拍了下孟辉的肩膀,笑着说:“你是个女同志,通过敌占区方便些。叫小暹罗和你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怎么样?孟辉高兴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凌晨,月色朦胧。江边日军的碉堡里,山本大佐正在了望孔观察江边动静。忽然,发现江面上有几只帆船,他以为陈毅要派人接应新四军军部过江北上,慌忙命令飞机进行轰炸。
原来,这是游击队有意放出的几只破船,用来吸引敌人的。正在芦苇丛中的耿平见敌人上了当,便对打扮成村姑模样的孟辉和小暹罗说:“快!你们顺这条路从东北师的防地插过去。”
东北师师长谢公辅在书房里,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日本飞机,正在气愤之际,一个警卫带着孟辉和小暹罗走了进来,说:“参座,她们朝云岭去,被我们截住了。”谢公辅点点头。随后,副官梅少平把警卫打发走了。
梅少平望着孟辉和小暹罗,笑了笑说:“你们和我们赛过篮球······”孟辉吃了一惊。这时,窗外传来了吉普车的声音,谢公辅向梅少平挥挥手说:“把她们带到后面去。”
梅少平他们刚走,稻田樱子就闯了进来,说:“谢师 长,今天一早有两个贵客,想通过你们这里到云岭去,对吧?”谢公辅耸耸肩说:“噢,两个贵客,我怎么没有见到呢?”稻田樱子见谢公辅不承认,狡黠地一笑,便匆匆离开了。
梅少平给孟辉和小暹罗换上国民党军装后,牵着马,带领她俩悄悄走出了后门。忽然,孟辉看见稻田樱子正在前面山坡上了望。于是,三人急忙跃上马背,急驰飞奔而去。
稻田樱子发现后,驾着汽车在后面紧紧追赶。汽车开到一个山拐子时,稻田樱子看见马队正从竹林里奔出来。她举起手枪,只听“砰”的一声,梅少平中弹落下马来。
梅少平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拔出手枪,对准稻田樱子的汽车连击两枪,汽车的一个轮子被打穿,立刻瘫在那里不动了。稻田樱子见势不妙,匆忙弃车逃跑。
孟辉和小暹罗急忙下马,来到梅少平的身旁,只见鲜血染红了他的前襟。梅少平握住她俩的手,微弱地叫了一声:同一一志!”就闭上了眼睛,两个人悲痛万分,向梅少平的遗体敬了个庄严的军礼后跃马扬鞭,向云岭飞奔而去。
稻田樱子逃回日本特务机关后,向山本大佐报告了谢公辅和梅少平护送两个女新四军去云岭的情况。山本大佐恼羞成怒,立即与稻田樱子密谋了一个恶毒的计划。当天下午,他们便借顾祝同之手,将谢公辅杀害了。
孟辉和小暹罗气喘吁吁赶到云岭,见新四军军部院里一片忙碌景象,知道军部正在准备转移。孟辉急忙到办公室找到了何劲草,向他报告了陈总准备接应军部转移的安排。
何劲草指着墙上的军用地图说:“军分会已经作出决定,这是军部转移的路线。现在我们必须统一于项英同志的指挥下!”孟辉简直惊呆了。何劲草手指的路线,与陈总安排的路线相反,四周都是顾祝同的防区。
这天,新四军军部最后一部分人员撤离云岭。当队伍进入一个狭隘的山谷里时,突然山上响起了枪砲声。战士们急忙隐藏到岩石后面,向山上还击。
何劲草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对警卫员说:“传下去,不9)他转过身,拚命摇着临时架起的军用电话。这时,准开枪!“轰!轰!轰!”又几声砲响,山沟里碎石乱飞,好几个战土倒在了血泊中。
走在最后面的郑铁军和兵工厂的战士们,刚跨进峡谷,就听到了枪砲声。紧接着,从峡谷里跑出来一批人,喊道:“铁军同志!我们被包围了!”郑铁军急速地观察了四周的地形之后,果断地举起枪高喊道:“同志们!占领驼峰!”
郑铁军率领新四军战士刚刚爬上峰顶,一群群的国民党匪徒也甬上了峰顶。仇恨填膺的新四军战士,迅速地上好刺刀,与敌人开了肉搏战。由于寡不敌众,新四军被逼到了边缘。
正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游击队长殷立春和耿平团长带着游击队和新四军战士,从悬崖上跃进了战场。一排排手榴弹在敌群中开花。殷立春端着机枪,向敌人猛扫。打得敌人哭爹喊娘,四处逃窜。
两股队伍合力与敌人拚杀,终于击溃了国民党匪徒,占领了驼峰。战士们会师在一起,高兴地欢呼着,拥抱着。郑铁军紧握着耿平团长和殷立春的手,惊喜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走到这儿来了?”
耿平团长笑着说:“是陈总让我们来接你们的。说起来是个大讽刺,军部的行军路线是我们从一个日本俘虏手里得到的。”说话间,一排炮弹落在山头上,掀起了一片沙石尘土。原来,这炮弹是从山下星潭镇打来的,“长江师”师部就设在那里。
郑铁军与耿平团长、殷立春等人研究,决定组成一个突击连在前面开路,集中火力从星潭镇突围出去。殷立春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他接受任务后,立刻带着战士们攀藤坠崖,向星潭镇猛扑过去。
“长江师”师长凤满天正坐在吉普车上,指挥着他的砲兵团。突然,殷立春带领战士们冲了上去,“轰!轰!轰!”一排排手榴弹在砲群中爆炸了。顿时,砲兵阵地乱作一团。吓得凤满天坐着吉普车仓皇逃跑。
这时,郑铁军和耿平率领战士们也冲杀上来了。殷立春指着前面,对耿平和郑铁军说:“敌人在星潭镇作战的兵力只有两个营了。”耿平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果断地说:“我们坚决吃掉它!”
郑铁军听了,高兴地对孟辉说:“军部有希望了!”他转身向一个通讯兵命令道:“立即报告军首长,我们要攻占星潭镇,请大部队马上跟上。”说完,和战士们一起向前冲去。
正当新四军战士们就要攻占星潭镇时,突然,从后面军部里传来了停止前进的军号声。战士们都愣住了,气愤地问道:“这······为什么呀?”郑铁军心里一阵难受,沉默不语。孟辉忍不住了,扑在郑铁军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凤满天逃到上官云相的指挥部,一进门就喊道:“参座,新四军他们撤了。”上官云相得意地说:“顾祝同给项英发了电报,说是误会,要求谈判,这才哄住了他们。我再给你一个团,赶快去星潭镇堵住这个口袋!”
凤满天刚要退出,机要参谋送来一份电报。上官云相看完,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毛泽东命令叶挺全权负责指挥新四军的电报,要早来三个小时,我们就完了!”他转脸向凤满天高叫:“现在新四军正在向东流山集结,我们马上发起总攻!
党中央确实把指挥权交给叶挺军长了。叶挺军长接到毛主席的命令后,立即把军部的战士们集中在东流山的背后,准备突围。
天渐渐黑下来了。叶挺军长把郑铁军找到一所普通民房,说:“现在形势很严重,我们要想办法突围出去。我希望你一定冲出重围,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周副主席,告诉党中央和毛主席,也告诉全世界······”
叶挺军长与郑铁军又进一步商议了突围方案。分手时,叶挺军长和郑铁军眼含热泪,紧紧握手,接着两个人热烈地拥抱起来。
新四军战士攻占了东流山顶时,国民党发起了总攻,山砲轰轰作响,满山遍野的匪徒向山顶涌来。殷立春趴在岩石后面,端着机枪,猛烈地向敌人射击。耿平团长指挥着战士们,向敌阵地掷出一排手榴弹。
战斗打得十分激烈。由于敌众我寡,武器不佳,新四军死伤惨重。耿平团长和许多战士相继牺牲了。这时,几发砲弹落在工事前面,我方一个机枪手又倒下了。
何劲草从壕沟里爬过来,从那个机枪手里接过机枪,探出大半个身子,不顾敌人的枪林弹雨,发疯似地向敌人猛扫。一个女战士背着药箱匍伏过来,拉了他一下。何劲草回头见是孟辉,叹口气说:“你恨我?!同志们都恨我······”
孟辉微微点点头,说:“这个错误,要付出多少血的代价!”何劲草眼眶里汪出了泪水,半响才说:“我们上当 了!”
凤满天见新四军打得猛烈,担心阻击不住,慌忙指挥匪徒们放火烧山。火借风势,瞬时间,满山的蒿草燃烧起来了。殷立春站在山巅,毫无畏惧,他抱起机枪,便朝火里冲去。随后,郑铁军带着战士们也冲进了火阵之中。
何劲草被这壮烈的场面感动了。他端着枪,也准备朝火里冲去,突然飞来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肩膀,身子一歪倒了下来。
这时,凤满天见新四军冲到了近前,吓得慌忙举起手:“误会,误会······我们······我们谈判······”殷立春听了,气得直咬牙,“嗒嗒嗒嗒”一串子弹射进了他的前胸。凤满天一头栽倒在地上,不动了。
孟辉、小暹罗和音乐家帮助三个女报务员背着发报机和发电机,向郑铁军突围的方向奔跑。忽然,孟辉听到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喊着她的名字,她仔细寻找,发现受伤的何劲草,靠在一棵烧焦的树下。
孟辉赶忙上前问道:“你伤得怎么样?”何劲草抓住孟辉的手说:“表妹······孟辉同志,我对不起同志们,我犯了罪!······”嚎啕大哭起来。
孟辉刚要去找担架,可没走出几步,就听背后一声枪响。孟辉回头一看,大吃一惊:一缕鲜血从何劲草的额角淌了下来。他已经自杀了。
天蒙蒙亮了。郑铁军和殷立春带着仅剩下的十几个战士,向山外突围。突然,一颗子弹飞来,铁军向后一仰,双手捂着眼睛,鲜血从指缝里流了下来。
孟辉和战士们见郑铁军挂了彩,急忙向他围上来。郑铁军恼火地大声喊道:“散开!大家快散开!”便一头栽在地上。股立春让大家立即分散隐蔽,随后抱起郑铁军,和孟辉钻进了茂密的树林里。
殷立春把郑铁军放进一个低矮的猎棚里,给他眼睛扎上了绷带。孟辉见郑铁军昏迷不醒,焦急万分:“快告诉我,他 有危险么?”殷立春说:“不要紧,只是子弹擦过眉梢,血流得太多。”
殷立春让孟辉护理郑铁军,他转身冲了出去。孟辉含着泪水,跪在郑铁军的身旁,一边用手帕蘸着水,给他擦着脸上的血迹,一边轻声地说:“铁军呀,你的生命比我重要!你要冲出去,把叶军长嘱咐的任务完成啊!”
孟辉把亲手缝制的那只装矿石的口袋,放在郑铁军的身边,然后俯下身来,深情地吻了他一下,轻声说:“我爱你, “..... 非常非常的爱你··随后毅然地站起来,擦干眼泪,转身也冲了出去。
为了把敌人的火力引开,让更多的同志突围出去,孟辉带着三个女报务员,身上背着发报机和手摇发电机,手里拿着火把,高唱着新四军军歌:“东进,东进,我们是铁的新四军向山顶上飞快地跑去。
敌人忽然发现路上有一串火把,时隐时现向山顶移动,火力立刻转向山顶。紧接着,一伙敌人追踪而来。追踪的敌人渐渐地看清了,喘着粗气骂道:“他妈的!几个娘们!”“上当了!”
孟辉和三个女报务员跑到山顶,见追踪她们的枪声稀疏了,知道还没有把敌人引过来。于是,她们打开发报机,“嘀嘀嘀嘀”电键的声音在空中传开去。
不多时,四五颗信号弹同时升到了她们的头顶上。接“ 着,敌人重新又呼喊着追上来了。“军部的人在这儿哪!“快抓共产党的大官呀!”孟辉和三个女报务员听了,脸上立刻浮起了兴奋的微笑。
“嘀嘀嘀嘀”随着电波的声响,冲上来的敌人越来越近了。当敌人快冲上山顶时,孟辉突然把手榴弹甩向敌群,“轰”的一声,炸得敌人连滚带爬。孟辉一转身,见后面也有敌人冲上来,她又端起枪,向敌人猛烈地扫去
手榴弹扔光了,子弹打没了。四姐妹微笑着紧紧地抱在一起。敌人嚎叫着:“抓活的呀!”“她们没有子弹了!”蜂拥而上。
三个报务员把发报机、发电机和枪支扔下山涧后,高呼着:“中国共产党万岁!”就一齐跳下了悬崖绝壁。
孟辉想为战友们多赢得一点时间,她仍旧傲然屹立在山顶上。照明弹下,敌人看着这雕塑一般的英雄形象,竟吓得大喊:“她······是人,是鬼?”孟辉高昂着头,大声说道:“是人!是和你们一样的中国人!”
一个敌军官挥着枪高喊:“抓!抓住这个女共产党!”孟辉听见他们把自己当成共产党,心中无限自豪。她从容地举起拳头,振臂高呼:“共产党万岁!”就在一个匪徒伸手扯她衣服的一瞬间,纵身跳下了山崖。
郑铁军醒来时,已经转移到隐蔽极好的山洞里。他眼睛上缠着绷带,微微地撑起身子,凭着声音辨认着战友们:“小王!老秦!音乐家!小暹罗! 嗨!你这个打不死的殷立······
郑铁军喊道:“小林?小丁,小陈······报务员呢?”没有人吱声。他的手忽然摸到身边那只布袋,喊道:“孟辉!······孟辉呢?”还是没有人吱声。
郑铁军忍不住大声喊起半:“孟辉孟·····辉······”他伸手扯掉了绷带,露出工基眉心到头间那务长长的血痕。郑铁军望着大家挂着泪痕的■切都明百了,眼泪象泉水一样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郑铁军终于突破了重围,完成了叶挺军长嘱托的任务。这天,郑铁军作为共产党的代表,在蒋介石行辕的接见大厅里,向中外记者揭露了皖南事变的真相。顾祝同等一类群丑们,吓得龟缩在角落里,如坐针毡。
多少年过去了。郑铁军以一个地质工作者的身份重新站在东流山顶.凝望着当年皖南事变的地方,怀想起安憩在这里的战友,激情滚滚。他又把一块块新的矿石样品装进了孟辉留给他的那个洁白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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