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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11月26日天刚黑，志愿军某部正冒着零下30多度严寒，悄无声息急速向南开进。上级命令他们必须于第二天赶到长津湖地域，向美军陆战第1师发起进攻。
自跨过鸭绿江进入朝鲜以来，部队自带的干粮早已吃光，已经三天三夜粒米未进，许多战士顺手撸一把带霜花的干树叶填进嘴里嚼起来。
饥饿仅是困难的一方面，更大的困难是太冷，指战员们身上穿的是在山东换发的薄棉衣，根本无法抵御严寒，只好把一部分棉被拆了，用棉花包脚、包手，再用毛巾加棉花包头。即便如此，仍然有冻伤发生。
尖刀连连长是仅有22岁的杨春山，他的父亲杨东海早年参加共产党，抗日战争中任县独立营营长，在他的领导下，独立营杀日寇除汉奸威震敌胆，敌人对杨东海恨之入骨。
杨春山的母亲也是共产党员担任县妇救会主任，1942年在去区里开会途中，由于叛徒出卖不幸被捕，受尽酷刑宁死不屈惨遭杀害。14岁的杨春山跑到独立营当上了通信员决心为母亲报仇。
1945年独立营编入新四军，杨春山已调到连队当上了班长。在著名的孟良崮战役中，他因为作战机智勇敢荣立战功升任排长，淮海战役时，率领一个排捣毁敌师部活捉师长，杨春山再次立功并被任命为连长，他父亲杨东海此时已是团长。
淮海战役结束后，部队路过他家乡，首长特批杨春山一天假，看望年迈的爷爷奶奶。童年的小伙伴桂花已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了，临别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手巾，上面绣着一对活灵活现的鸳鸯。
桂花含情脉脉地说：“春山哥，不管你走多远，我都等你。”杨春山涨红脸接过手巾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等革命胜利了，我回来娶你。”说完向桂花敬了个军礼，大步流星走向远方。
连长杨春山深知尖刀连任务是极其艰巨的，美国鬼子长什么样？装备如何？战术运用如何？战斗力如何？一个个问号在他脑海里来回转着。这时，作战参谋跑来，通知杨春山去见团长。
团指挥所是随部队一起行动的，没一会儿功夫就见到了团长，杨春山敬个礼低沉而有力地说：“尖刀连连长前来报到，请指示！”其实，团长杨东海是杨春山的爸爸，但是，杨东海早有规定：部队里只有上下级，没有父子。
杨东海神情凝重地说：“上级决定明天16点发起总攻，再给你增加三个任务，一是因为没有地图，尽快找个向导带路；二是捉个舌头查明敌情；三是想办法搞点粮食，好几天没吃东西，部队体能下降太大。有问题吗？”
见杨春山略有迟疑，杨东海补充道：“再给你配上朝鲜语、英语翻译各一名。”杨春山忍着饥饿挺起胸脯：“没问题，一定完成任务！”“你要保证翻译的安全，这是全团的宝贝呀。”杨东海边叮嘱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已挤变形的土豆交给儿子。
一旁的政委、参谋长也同时掏出带着体温的土豆递给杨春山，杨东海叹口气说： “这是我们自己省下的的口粮，团部也三天水米没打牙啦。”杨春山接过来就咬一口，噎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敬个礼转身追赶连队去了。
回到连队，杨春山将两个半土豆交给指导员说：“东西太少，你给大家分了吧。”随后挑选三名战士及朝鲜语翻译去找向导了。
由于敌机轰炸，所到之处没有一间完好的房屋，只有断垣残壁和百姓的尸体，一个活人也见不到。
最终，在半山腰的一个矿洞里发现三十几个老乡。经翻译联系，一位妇女挺身而出，她叫崔顺姬是朝鲜劳动党党员，还是山下这个村的委员长。
崔顺姬得知志愿军的来意，立即招呼几个人一起下山，在一段断墙后面挖起来。
原来，敌人轰炸使村里七十多人死了一多半，崔顺姬就将伤员和群众转移到矿洞里了，并把剩余的粮食、土豆、白菜埋了起来。功夫不大，东西全被挖出来，一共有四草袋玉米、四草袋土豆，还有十多颗白菜。
崔顺姬打算把粮菜全部交给志愿军，杨春山果断决定，留下一袋玉米、一袋土豆、十棵白菜给矿洞群众，其余全部由朝鲜老乡帮助运到道路旁。借助雪光杨春山写下欠条，他告诉崔顺姬，志愿军一定加倍偿还。
见有吃的东西，早已饥寒交迫的指战员不由得吞着口水。杨春山吩咐：“每人一把玉米一个土豆，剩余的留给后面部队。”
饿得前胸贴后腔的战士们，有的嚼着生玉米粒，有的拿过生土豆就啃，刚才还好好的土豆，这时冻得像石头一样硬，只在土豆上留下白白的牙印。
崔顺姬自告奋勇为部队当向导，尖刀连全体人员披着白床单急速前进，离长津湖越来越近了。拐过一个山头，远处出现一堆火光，杨春山示意大家放慢脚步隐蔽前进。
离火光越来越近，渐渐地看清那是敌人燃起的篝火，有个哨兵卷缩着身躯来回移动着，他身后是三顶帐篷，路边停着一辆中吉普车。
杨春山命令副连长率捕俘组抓捕哨兵，成功后，二排长带领全排负责消灭帐篷里的敌人。
捕俘组利用夜色掩护，很快接近敌哨兵，没等他反应过来，副连长一个锁喉动作，就把他摔倒在地，同志们麻利的将他捆起来。
二排长一声令下，瞬时间机枪、步枪、冲锋枪同时开火，帐篷里的敌人在睡梦中都见上帝去了。
借助篝火的光亮，杨春山发现敌人全部躺在鸭绒睡袋里，只有脑袋露在外面，卡宾枪架在一起动都没动。
“卡宾枪、睡袋、敌人穿的皮靴全部拿走”杨春山指挥战士们尽快打扫战场。
路边的中吉普上载着满满一车美军野战干粮盒子。英语翻译看了一眼盒子上的外文，兴奋地说： “发财了，是吃的！”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有三块饼干、三块玉米饼、三块牛肉、三块巧克力糖、一小袋果酱、三只香烟。
经过清点，共歼敌一个排，缴获中吉普车一辆、子弹两箱、野战干粮二百多盒，果汁七箱。
尖刀连迅速撤离战场，转移到山坳里隐蔽起来。全连每三人分吃一个干粮盒子；鸭绒睡袋、皮靴全部留给冻伤的伤员；其余食品交团指挥所处理。
团首长经审问俘虏得知，美军已发起总攻势，要在圣诞节前结束朝鲜战争，他们是美军陆战第1师的前卫排，主力部队驻扎在长津湖沿岸。
团长杨东海命令尖刀连：“你们的任务是在天亮前赶到长兴洞村附近隐蔽，待16时战斗打响后，捣毁敌指挥所。”杨春山：“一定完成任务！”
杨东海叮嘱道： “现在部队冻伤严重，到达长兴洞以后，你们不但要隐蔽好，还要想办法防冻，保证战斗力。”向导崔顺姬指着天空：“要下雪了，赶紧走，免得路上留下脚印。”
夜色中，尖刀连在崔顺姬的带领下，快速向长兴洞进发。一处被炸毁的房子旁边，由玉米秸秆堆起的柴火垛黑黢黢的矗立着。崔顺姬示意杨春山停下。
原来，崔顺姬早就发现志愿军穿的太单薄，尤其是脚上的胶鞋，根本不防寒，在隐蔽地域埋伏一天还不冻完了？得知崔顺姬的意思后，杨春山紧握着她的手连连道谢。
战士们每人夹起一捆玉米秸秆继续前进。
在长兴洞附近的小山上，战士们按照崔顺姬教的方法，将玉米秸秆厚厚的铺在地上，用玉米叶子把脚包上，以班为单位背靠背坐在一起。
杨春山深知战士们忍耐寒冷和饥饿已到极限，但又无法解决问题，只得叮嘱大家，每隔半小时互相摇动一下，不准睡着，以防冻死。
一切布置完毕，天已蒙蒙亮了。为了更好地完成战斗任务，尖刀连的干部们在山头观察地形和敌情。
长津湖是个狭长的人工湖，周围全是高山，湖边平地上，密密麻麻搭建着黑色帐篷。
帐篷外围由汽车、装甲车组成屏障，众多帐篷中有一个大些的，前面还停着一辆吉普车，应该是敌人的指挥所。
杨春山：“上级给我们的任务是消灭敌指挥所，战斗打响后，我带2排负责主攻，副连长带1排打气车、装甲车，指导员率3排干掉前进方向两侧的小帐篷，副指导员和炊事班留守并照顾伤员。”
鹅毛大雪悄无声息的飘落下来，能见度顿时下降，长津湖、远山全部失去踪影。
尖刀连的指战员们将仅剩的十几条被子打开，白被里朝外盖在头顶上，既可防寒又可伪装，好似一个个大白蘑菇。
尽管如此，指战员们仍冻得浑身发抖。“谁都不准睡觉，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会冻死的！”杨春山边提醒战士们边把手伸到怀里取暖。
他的手碰到了衬衣口袋里的红手巾，那是桂花送给他的，杨春山憧憬着战争胜利后的日子。
指导员为给同志们提神，号召每个人讲一段家乡值得夸耀的美景。于是，江南的乌篷船、沂蒙山的大红枣、苏北的花果山······，一段接着一段。崔顺姬也加入进来，通过翻译介绍起朝鲜的风俗习惯来。
雪越下越大，大家一边听着，一边互相触碰身体，不让一人睡过去。
因为雪太大，天太冷，敌人被困在长津湖一带，一整天没有任何行动，全部龟缩在帐篷里。
已是15时整，下了一天的大雪终于停了。杨春山命令：“同志们都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准备接近敌人。”
尽管想了许多办法，但仍有十多人发生严重冻伤，手脚已无法动弹失去战斗力。
面对此情此景，崔顺姬挺身而出说：“我到附近寻找乡亲们，把伤员抬到安全地方去。”杨春山：“只能如此，辛苦你啦。”
尖刀连的指战员们身披白床单快速向敌人方向运动，直到还有50多米时，齐刷刷卧倒在雪地里。
突然，三发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总攻开始了，尖刀连的同志们一跃而起向敌人冲去。
几天来，敌人的侦察机没有发现志愿军的任何踪迹，所以放心的在帐篷里取暖，汽车、装甲车上空无一人。
副连长同1排的战士们用手雷专炸车辆的油箱、发动机。随着爆炸声，一辆辆汽车、装甲车被点了天灯。
突如其来的打击，使美军措手不及，纷纷从帐篷里往外跑，正好碰上指导员率领的3排，一阵弹雨泼过去，非死即伤，没死的赶紧缩回帐篷里。
杨春山和2排的同志们，不顾一切向大帐篷冲去。一名美军军官刚钻出大帐篷,杨春山抬手一枪把他报销了。
机枪、冲锋枪一起扫向大帐篷，随后又是接二连三的手榴弹，里面的敌人没了动静。杨春山一马当先，战士们紧跟其后冲了进去。
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桌子上摊开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各种符号和线条，掉到地上的电台指示灯还在一闪一闪的。
一个胳膊受伤的军官从桌子下面钻出来。杨春山通过翻译立即审问那名受伤的俘虏。军号声、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志愿军主力部队正在与敌人激烈战斗。
团长杨东海一行几个人进入大帐篷，“报告团长，尖刀连端掉了敌人团部！”杨春山指着行军床旁边的一具尸体说：“这家伙是美军上校团长。”
很快，尖刀连的指导员、副连长都带着兴奋的神情来了。经过简短统计，尖刀连负伤7人，消灭美军136人，俘虏1人，击毁汽车6辆，装甲车4辆。
杨春山不无遗憾地说：“气温太低，同志们被冻得手脚不听使唤，否则战果会更大。”杨东海点点头道：“你们圆满完成了任务，一定给尖刀连记功。”
机要参谋跑进来呈上一份加急电报，杨东海看过后眉头紧锁起来。
这是志愿军东线指挥部发来的命令，部队因冻伤、饥饿减员太大，无法全歼敌人，美军陆战第1师准备逃跑，要求杨东海火速派一支小部队赶到20公里外的下泉洞村附近占领阵地，卡断敌人南逃道路，并坚守到明天12时。
“任务太艰巨，派哪个连？”杨东海很为难。政委：“眼下各连队因为冻饿减员太多，普遍不足60人。”杨春山主动请战：“请首长把任务交给我们吧，尖刀连还有126人。”
按常理，刚经过激烈战斗后应休息一下，但现在情况紧急，杨东海只好做出决断：“好吧，你们要像钢钉一样，牢牢地钉在那里，不准放走一个鬼子！”
政委：“还有什么问题？”杨春山提出唯一要求：“太饿了，能让大家吃点东西吗？”后勤处长立即表态：“我已派人搜集美军野战干粮，20分钟内送到尖刀连，保证每人一份。”
团长脱下大衣披在杨春山身上，杨春山还想推辞，杨东海紧紧握住杨春山的手：“穿上吧，我等你胜利的消息，别给英雄部队丢脸。”杨春山斩钉截铁回答：“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
崔顺姬已将伤员安顿好，又找到尖刀连，坚决要求继续当向导。杨东海非常感激：“有朝鲜人民的支持，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
崔顺姬穿的衣服并不多，不停地搓手跺脚。杨春山把刚刚穿上的大衣脱下递给她，崔顺姬哪里肯要。
杨春山道：“我们人生地不熟，就指望你把尖刀连带到下泉洞村呢。”在众人的劝说下，崔顺姬只好穿上。
时间刻不容缓，补足弹药后，黑夜中，尖刀连踏上新的征途，趟着没膝深的大雪，边吃干粮边艰难前行。
大风呼啸，卷起的雪粒子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的一样疼，疼着疼着就没有感觉了。
为防止掉队，同志们只好牵手而行。坑洼不平的土路加上厚厚的积雪，一路上，不断有人摔倒，战斗前包在脚上的棉花和玉米叶子，早就不在了，两脚渐渐失去了知觉。
几天来，尖刀连的指战员一直没睡觉，困意袭来，眼皮不断打架，有些同志走着走着就睡着了，一个倒下就牵连一串跟着倒。
干部、党员把战士的枪背到自己肩上。大家互相鼓舞着，迈着艰难步履继续前进。
20公里路程，正常情况下4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达，尖刀连用了7个多小时才走到预定地点下泉洞村。借着雪光可见，村庄已被敌机轰炸得几乎夷为平地，只剩残墙碎瓦和横七竖八的房木。
杨春山指着废墟对大家说：“我们挨饿受冻，流血牺牲为什么？就是为了制止战争，为了不让美国鬼子继续屠杀无辜百姓，为了不让悲剧重演！”指导员带领大家呼喊口号：“打败美帝野心狼，保卫和平！”
下泉洞村北侧是公路，向南半公里有一座无名高地，杨春山决定将伏击阵地设在无名高地上。天寒地冻，根本无法构筑战壕，指战员们只好在雪地中埋伏起来。
向导任务已经完成，杨春山劝说崔顺姬返回自己的村子，她却无论如何不肯离开，坚决要与尖刀连共同战斗。
见劝说无效，杨春山拿出两颗手榴弹递给她叮嘱道： “保护好自己！”
“同志们，这里就是闸门，坚决不能让敌人逃过去，宁死守住阵地，誓与阵地共存亡，有信心吗”杨春山高喊着。“有！”指战员们齐声回答。
杨春山、指导员从头至尾检查阵地，不让一个战士暴露目标。
天亮了，没有太阳，呼啸的狂风越吹越猛，气温骤降到零下40度。尖刀连的指战员们，身上单薄的衣服和胶鞋根本无法抵御严寒，冻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睫毛、胡茬上都已结成白霜。
杨春山掏出桂花送给他的红手巾，缠在早已失去知觉的左手上，仍在鼓舞大家：“坚守······阵地，不放过······一个敌人！”
阵地上的指战员们眼睛紧紧盯着山下的公路，互相鼓励着，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也失去了血色。
美军陆战第1师的残兵败将在飞机、大炮、坦克的掩护下，沿着公路蜂拥向南逃窜。
接近下泉洞村时停了下来，已成惊弓之鸟的他们担心前面的无名高地有埋伏。互相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靠前一探究竟。
在长官的威逼下，50多名美军胆战心惊地爬上无名高地。山上真有志愿军埋伏，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们，美国佬们吓得立即卧倒。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志愿军开枪，美军才小心翼翼的爬上山头。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只见志愿军保持战斗队形，一个个双眼怒视前方，雪花、霜花与他们融为一体。
僵硬的志愿军指战员们早已冻成冰人，不，是一座座冰雕。美军惊呆了，这时他们才知道，为什么屡立战功，赫赫有名的陆战第1师会吃败仗。
美军陆战第1师师长史密斯来到了无名高地，面对此情此景感到无比震惊，心悦诚服地说：“我们是钢铁的部队，他们是钢铁的人，他们是英雄，是战神！”他举起右手向群雕庄重地敬了个军礼。
原本要把美军陆战第1师全歼的计划没能圆满完成，上级很不满意，团长杨东海也非常恼火，他不明白尖刀连为什么没能堵住敌人，为什么让敌人从眼皮底下跑了。
杨东海怒气冲冲来到无名高地，面对冰雕群像，紧咬着嘴唇，从不流泪的他早已泪如泉涌。杨春山右手握着手枪，缠着红手巾的左手攥得紧紧的格外显眼，犹如红梅花绽放在茫茫雪原。
崔顺姬一手握着一颗手榴弹，好像立刻要投出去炸死几个敌人。指导员、战士们全都保持战斗姿态。
“全团司号员集合，吹冲锋号，为英雄壮行！”杨东海吼叫着。嘹亮的军号声在山谷里回荡，在旷野里徘徊。
志愿军在这次战役中，取得了东、西两线战场的巨大胜利，彻底改变了朝鲜战局，美军逃到了“三八线”以南，再也没有向北越过“三八线”一步，党中央毛主席发电致贺，冰雕连的英雄们必将永载史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