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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少先队员九宽是个热爱集体的孩子,他公私分明,不愿让社 里的灰毛驴替自己家拉水车浇菜,影响队里生产,就瞒着妈妈,叫上几 个小伙伴,一同推水车浇菜田。他这种爱护牲畜、关心集体的行为,深 深感动了妈妈。
本书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64年1月第1版
九宽家的事情多，妈妈一时忙不过来。偏偏爸爸又要领着社员下地干活儿，妈妈可急了，拦着不让爸爸走。
九宽走过来，对妈妈说：“爸爸是队长，应当领着大伙干活儿。你干嘛不让爸爸走呀？”
妈妈说：“家里缸干着，菜荒着；把缸里的水给我挑满了，把菜畦的草给我锄净了，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九宽人小有心眼儿。他知道妈妈有个怪脾气，心里一急，就要难为爸爸。九宽不跟妈顶嘴，拉着小妹妹就走了。
不一会儿，九宽跟妹妹抬来一桶水，对爸爸说：“你领着社员干活去吧。我替你抬水，替你锄草。”妈妈这才肯放爸爸走。
从这时候起，九宽每天上学之前，不是抬水，就是锄草。他成了爸爸的好帮手。没几天，九宽妈又跟爷爷生气了。她嫌爷爷光顾牲口，不按时回家吃饭。
九宽走过来说：“爷爷，你回家吃饭吧，我替你看牲口。”从这时候起，九宽每天下学以后，不是给牲口添草，就是打扫牲口棚。他又成了爷爷的好帮手。
队里的人都夸九宽：“从小看大，将来一定是个好社员！＇九宽的姥姥住在山外边。姥姥来看妈妈和九宽，妈妈留姥姥住了几天。今天姥姥要回家去了。
爸爸要去送姥姥。九宽到饲养场，跟爷爷借来一头灰毛驴。爷爷说：“灰毛驴过晌还要上邦均镇驮肥田粉，告诉你爸爸，晌午头一定得赶回来。”
九宽高高兴兴地把灰毛驴拉回家，一进门，又见妈妈跟爸爸在院里争吵。
原来爸爸接到一个通知，要马上到公社去开会。妈妈硬要爸爸送姥姥。爸爸说：“不能为自己的事儿耽误集体的事儿呀！”
九宽觉得爸爸做得很对，就上前对妈妈说：“今天是星期天，我不上学，我送姥姥去吧。”
妈妈连说山路难走，九宽不行。爸爸却高兴地说：“行，行，九宽替爸爸跑趟腿吧。”
刚要动身走，爷爷来了。他又嘱咐九宽千万早回来。他说：“晌午还要喂料，不喂饱灰毛驴，驮肥田粉它就没劲儿。”九宽说：“你放心吧，我一定早回来！”
他们在山路上走着。上坡的时候，九宽认真地在后赶，尽管小鸟在路旁啼叫，他也不去看。他虽摇着柳枝条，可是一下也没有抽在灰毛驴身上。
下坡的时候，九宽怕灰毛驴“打前失”，就小心地在前边拉着走。尽管大肚子蝈蝈在脚下蹦来跳去，他也不去捉。
姥姥骑在驴背上很高兴。她对九宽说，过去她到九宽家，都是靠着两条腿走路，累得腰酸腿疼。现在是人民公社了，走亲能骑上毛驴......
谈谈说说，不觉到了姥姥家。姥姥笑着不断夸九宽：“好孩子，真顶个大人使了。”九宽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姥姥叫九宽快进屋里歇歇，要给他煮腌鸭蛋吃。九宽就爱吃腌鸭蛋，那黄儿喷香，一咬一冒油。他点着头，把毛驴拴在院子里的一棵小树上。
九宽拍打着身上的土，正要朝屋里走，抬头一看，太阳老高了。他想起爷爷的嘱咐，想起存在邦均镇的肥田粉，不由地停住脚对姥姥说：“我不进去了。”
“怎么？不吃姥姥的腌鸭蛋啦？”姥姥奇怪地问九宽。九宽解着牲口缰绳说：“您给我留着吧！太阳老高了，不赶快回去，就要耽误队里使牲口了。”
姥姥扯住九宽的手不放。她说：“晚不了，吃了腌鸭蛋再走，不到晌午，保你回到家。”九宽说什么也不答应。他不能为了吃腌鸭蛋，耽误队里的事儿！
这孩子，跟你爸爸一个样！”姥姥见九宽那股坚决劲儿，知道留不住，就扶他骑上灰毛驴，嘱咐他一路小心。
九宽恨不得用绳子把太阳拴住，不让它走；恨不得给灰毛驴插上翅膀飞到家。他使劲儿摇着柳条儿，赶灰毛驴快快走。灰毛驴放开四个小蹄子，“哒哒哒”地朝前跑。
跑哇，跑哇，灰毛驴不住地打响鼻。九宽低头一看，灰毛驴的耳朵根湿漉漉的—它出汗了。九宽的心里一震，像被猛扎了一针似的。
九宽红着脸心里叫着：九宽呀九宽！灰毛驴累了，下午还要干重活，你还美滋滋地骑在它的背上，真不害羞！他想着想着，一骨碌从灰毛驴的背上溜下来。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好像爷爷的眼睛和爸爸的眼睛都在盯着他责问：“一个好社员，不管在人前人后，都应该爱护公共财产！这点你做到了吗？”
一股山风轻轻吹过，九宽又后悔又难过，伸手抚着灰毛驴的前胯，抱歉似的眨了眨眼珠儿，就跟在毛驴后边又赶路了。
九宽一边走，一边想：回到家，要把这件事告诉爷爷；再给灰毛驴打一筐子最嫩最嫩的鲜草，叫它吃得饱饱的，下午干活好有劲儿......
到了村口，才到做饭的时候，离晌午还早呢，九宽心里略微轻松了点儿。他拉着灰毛驴刚要往饲养场走，忽听背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妈妈。
九宽得意地说：“妈，我把姥姥平安送到了。这会儿不晚吧？”妈妈说：“不晚，快把灰毛驴牵家去！”九宽回说要拉它喂料去。
妈妈绷着脸说：“让你牵家去，你就得听话！”说着，一把扯过缰绳，牵着灰毛驴就走。
九宽不知怎么回事。到了院子里，妈妈才悄声说：“咱家园子里那几畦菜早该浇了，趁这会儿，你把水车套上，把菜浇浇，免得过后再借牲口，又得花工分。”
九宽着急地说：“妈，灰毛驴太累了，让它吃饱料歇歇，下午还要驮肥田粉去哪！”妈妈说：“四畦菜要不了多久就浇完了；再说，我们借用半天嘛，现在还不到时候呀！”
九宽说什么也不答应再让灰毛驴拉水车浇菜。妈妈一生气要自己去套水车。
九宽心里打个转，就答应了。妈妈这才笑嘻嘻地夸九宽听话；又叫过小妹妹，帮九宽去看畦口子。
九宽牵着灰毛驴却往饲养场走。妹妹在后边喊他：“哥哥，妈妈让你套水车呀！”九宽说：“灰毛驴累了，不能让它再拉水车了。”
把灰毛驴交给了爷爷，九宽的心里特别轻松。妹妹担心地说：“妈妈叫你浇菜你不浇，看把菜旱死了，你吃啥？”
妹妹一句话把九宽提醒了。他想：套灰毛驴拉水车不对，可是菜也应该浇哇。他想了想，对妹妹说：“有办法了，咱俩推水车浇菜，你干不干呀？”
妹妹说：“干，我可有劲啦！”九宽很高兴，拉着妹妹往村边的莱园子跑去。他们来到菜园里，用小铁铣先把垅沟调整好。
然后跑到井台上，九宽在前边拉，妹妹在后边推。走了一圈，水车上来了。可是分量好沉，不论他们怎么使劲儿，水车再也不肯动一动。
加油，加油啊！把妹妹累得大口喘气，最后把手一松，“扑通”坐在地上。水车轮骨碌碌一阵倒转，差点儿把九宽带个大跟斗。
小妹妹鼓着腮，抹着汗，埋怨哥哥：“都是你，都是你…………”九宽忙用话来安慰她：“好妹妹，妹妹可勇敢啦！歇歇咱们再干。”
任凭怎么说，妹妹再不肯推了；九宽很为难。他走下井台，来到自己家的菜畦跟前。小白菜绿油油的，就是太干了，地皮裂开小口子，好像张嘴喊：“我渴，我渴呀！”
九宽越看越心焦。妹妹朝他嘟嚷：“都怪你，为什么把灰毛驴送走？”九宽一点儿也不后悔，他说：“水车这么沉，让灰毛驴拉也累呀！”
九宽想：这几畦菜要不马上浇浇，说不定过两天就干死了。等着爸爸来浇吗？不，爸爸工作太忙。九宽看看别人家的菜畦也该上水了，心里一亮，想了个好主意。
九宽把小妹妹领到树荫下，让妹妹等他，便匆忙地跑出菜园。
九宽跑到玉旺家，说：“玉旺，你家的菜该浇水了，趁星期天，咱们搭伙推水车浇菜好不好？”玉旺高兴地答应了，还叫了他妹妹一同去。
九宽和玉旺又来到小成家。九宽说：“你家的菜该浇水了，咱们搭伙推水车浇菜好不好？”小成也高兴地答应了，又叫了小弟弟一块儿走。
他们高高兴兴地来到菜园里。九宽说：“两个人拉，两个人推，两个人看畦口子，等着换班。你们说好不好？”
小成问：“好是好，可先浇谁家的呢？”九宽说：“玉旺家的菜旱得最厉害，先浇他家的；浇完他家浇你家的；最后浇我家的。来呀，干哪！”
晌午的烈日下，水车叮咚叮咚地响起来了。几个孩子用力推着、拉着，随着他们的脚步，白花花的甜水从龙口涌出来啦。
再说，九宽妈到饲养场找九宽爷爷吃饭，一进门就看见了灰毛驴，不由得一愣，心里骂九宽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她问九宽的爷爷：“九宽没去套水车浇菜呀？”九宽爷爷把九宽一路上没有骑灰毛驴的事儿跟九宽妈说了一遍，并且夸九宽是个爱社的好孩子。
九宽妈很生气。她当是九宽又玩去了，喊一街也没喊到。她听见园子里水车叮咚响，心里纳闷，就走过来看看。
妹妹发现了妈妈，悄悄地告诉九宽。九宽没抬头，仍然使劲往前拉。他等着妈妈责骂，反正灰毛驴歇好了，吃饱了，自己就是挨一顿打也值得。
好久好久，九宽没有听到妈妈的骂声，却觉得身后的水车越来越轻，回头一看，原来妈妈也帮着推水车了。
正巧九宽的爸爸开会回来，见九宽妈领着孩子推水车浇菜，很感动，走过来对九宽妈说：“谢谢你帮了我的忙。”妈妈不好意思地说：“往后我倒要向九宽学习哩。”孩子们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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