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和喜春是钢绳厂两个青年工人,也是一对情人,两人互相帮助, 互相鼓舞,感情非常好。不久,他俩调到自动化大型厂来工作。在学习自 动化操作过程中,金玲学的很好,喜春却认为自动化只是按按电钮,没 技术,不好好学。结果,他的技术落后了,在工作中造成了事故。通过这 次,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金玲和同志们的帮助下,他进步了,两人 的感情也更加好了。
本书曾于1958年1月由朝花美术出版社出版,现经编辑整理重新出 版,以满足广大读者的需要。
鞍山解放后,田喜春便到钢绳厂当学徒。那时他才十六岁,可是聪明伶俐,干活挺起劲,又肯钻研,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
两年后,喜春在同志们的帮助下,学会一手出色的手艺。当时正是祖国经济恢复时期,任务紧急,喜春也和许多同志一样,白天黑夜干,终于超额完成了任务。
不久,喜春的表妹叶金玲也到钢绳厂当工人。她是一个朴实的姑娘。入厂后,她努力学习,喜春又热情地帮助她,因此她进步很快。
喜春很早就死了爹妈,由舅舅老叶头抚养成人;和金玲从小在一块,现在又在一个厂裹工作,慢慢两人产生了感情。
一九五三年,他俩被调到大型厂来。金玲的爸爸老叶头,是大型厂的老调线工。每天,他总是愉快地和这两个年轻人,一道上班,一同回来。
大型厂是一座现代化的大工厂,一切设备都是自动化。为了培养一批自动化操作手,厂裹成立了一个训练班。喜春和金玲都参加了学习。
开始,金玲在学习上很吃力,许多科学名词过去听也没听过。有一次老师问她“电流强度”怎么解释,她“伏特”、“安培”说了一气,结果还是没有说对。
她曾听得人家说,电是不能碰的,一碰就要电死人。因此临到她实习按电钮时,吓得两手直打哆嗦,惹得同学们哄然大笑。
在学习中,金玲感到自己文化水平太低,要想掌握自动化操作是困难的。但在团支部的不断教育和鼓励下,她又坚定了信心。
从此,金玲在学习中更加认真,任何细小问题,只要有一点不明白,便请教老师或同学们。深夜,同学们都睡了,她还偷偷地在复习。
喜春起初也很努力,等到自己有了一点技术,就对学习松了劲。上课不好好听讲,课后人家复习他却玩扑克。
训练班结束后,大家进行实际操作。喜春认为自动化很“简单”,好坏全靠机器,工作袛是按电钮,没有“出息”,因此情绪大为不安。
喜春自己不安心工作,反而劝金玲也回原厂。金玲批评了他这种错误的想法,并劝他好好工作。喜春觉得金玲开始变了,不像以前那样听话和体贴他了。
喜春向领导请求调回原厂,厂里没有答应。于是他操作更不认真了,按电钮时也闭着眼。
金玲不像喜春,她在实际操作中,总觉得自己懂得太少,便考入业余中学,决心要有系统地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
同时,在工作中她又不断刻苦钻研。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她终于掌握了复杂的自动化操作技术,而且进一步对机器的构造和性能也摸熟了。
金玲和她的小组,接连四个月超额完成了任务,被评为“模范小组”,她也被评为优秀操作手。
一个晴朗的星期天,厂里的青年男女在公园里举行联欢。跳舞的跳舞,唱歌的唱歌,非常热闹。
喜春在金玲的动员下,虽然也参加了,但因他对大家有意见,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便自个儿跑到湖边去钓鱼。
自由活动开始了,金玲想找喜春一道去写生,可是到处都没有找着。一个调皮的小伙子跑过来,笑嘻嘻地说喜春到湖边学神仙去了。
金玲终于在湖边树荫下找到了喜春,她问喜春: “大伙做集体游戏,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喜春满不在乎地说: “我不像你们那样乐天派。”
金玲明白他情绪不好,笑了笑,又提起闭着眼睛按电钮的事。喜春却回答说:“我闭着眼能干活,那也是一种技术呀!”
金玲想到团支部要她帮助喜春,就耐心地劝他好好干活,别再闭着眼睛按电钮了。说着又从背包裹取出两本书,打算送给喜春看看。
喜春接过书来瞅了瞅就塞进了裤袋,然后对金玲说:“咱们工人是凭技术干活,学那些大理论有啥用?”金玲告诉他,懂得理论,活就能干得更好。
喜春一听金玲又在讲大道理,不耐烦地说:“得啦!得啦!你不用来教训我。你不想想在钢绳厂是跟谁学的技术?”说罢就走。金玲有点生气了。
喜春又在公园溜达了一会,觉得没有意思,便往回走,半道上却遇见了舅舅老叶头。
原来老叶头提了一个“调线”自动化的建议,厂里工程师帮他研究了,同意请示厂长批准试用。老叶头乐坏了,连忙告诉喜春。
喜春惊讶地说:“舅舅,大伙尊敬你,就是因为你有一手好技术。如果自动化了,大伙都会按电钮,那你还吃得开吗?”老叶头听了很不满意。
回到家,老叶头想到近来自己工作忙,没有及时帮助喜春,使他有了错误思想,便又耐心地和他谈起来,劝他好好想一想。
金玲的妈妈早把喜春看作女婿了,可是近些日子发现小两口不像先前那么亲密,摸不透是怎么回事。现在又见喜春没精打采地回来了,更感到惊讶。
金玲妈向喜春说:“你俩年岁也不小了,今年上冬就给你们办喜事,也省了我这份心。”喜春默默地没有说话。
停了一会,喜春闷闷不乐地躺到床上。金玲妈以为他有病,问长问短。喜春借口有点累,就掩盖过去了。
傍晚,金玲背着画具愉快地回来了,一进门就拿出今天的写生给妈看,还问妈画得怎么样。妈高兴地说:“这不是公园那亭子吗?花花緑緑的和真的一样。”
妈又告诉金玲,喜春不舒服了。金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转身向喜春屋子走去。
金玲和喜春谈了一会联欢的情况,然后说:“同志们劝你好好操作,也是为你好,你偏偏还是那个落后想法。”喜春一肚子闷气正无处发泄,便嚷了起来。
妈听见屋里有吵声,她有点放心不下,连忙走进来说:“上冬就要给你们办喜事啦!你们现在就这样嚷嚷,将来可怎么过日子呀?”
喜春说完就索性蒙头睡觉。妈以为金玲不对,说了她几句,又过来安慰喜春。金玲感到非常委屈,但想到团组织要她帮助喜春,何况喜春又与自己要好,便抑制住了。
第二天中午,厂里搞黑板报的大金子来找金玲,要他画一幅批评喜春的漫画。并告诉她:“喜春干活不仅闭着眼,而且还反着手按电钮,干活尽打钻头······”
老叶头认为应该批评。金玲想到自己是青年团员,又是党的宣传员,决不能因私人感情妨碍工作。但她又怕喜春一时认识不到这点,因此有些为难。
晚上,大金子来问金玲画了没有。金玲答应立刻画,但是妈妈很不同意,还说要告诉大金子的妈。
正好这时喜春回来了,一看要画他,非常生气。他从包裹抽出那两本书,对金玲说:“好,我们今后算拉倒。这书我也没福份,你爱给谁就给谁。”
喜春又气势汹汹地向大金子说:“你有什么了不起?别显你那份积极了。”
大金子很和蔼地向他说:“你不好好干,影响全组完不成任务,而且干活尽打钻头,难道不应当批评吗?”喜春还是有些不服气。
第二天,大伙都来看喜春操作,事先又帮助他检查好机器。喜春存心要显显脸,一面调整着机器,一面聚精会神地操作着。
金玲比别人更是多担一份心。不一会,她听见机器丝丝发响,连忙招呼喜春当心出事故。喜春哪里肯听,他开的更猛了。
喜春一句话刚说完,只听“哗啦”一声,钻刀又打断了,急得他直冒汗。
这下喜春难为情极了。车间主任向他说:“你想想为什么会出事故呢?这主要是你平时不钻研技术的结果。”喜春低着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下班后,大伙围着看批评喜春的漫画。喜春恨机器给他找别扭,又恨金玲画了他,但觉得自己不听金玲的话,不肯停车也不好····..喜春想着,就躲躲闪闪地走开了。
喜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家,晚饭也不吃便倒在床上睡觉。金玲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关心地进房来问。
金玲妈犹犹疑疑地出去了。喜春感到真没脸见人,他反复地想,机器好好的为什么会出事故?为什么自己竟一点也不知道。
这时,他又回忆起金玲的话:“自动化不只是按按电钮,它要求高度的技术,还要熟悉机器的构造和性能。”他想:也许金玲的话是对的。现在她还爱我吗?
金玲下班回来,一看喜春这模样,她想也许经过这次事故的教训,他会悔悟过来。她坐在喜春身边,打算好好地和他谈谈。
金玲亲切地看着喜春,喜春不好意思地探问她:“金玲,你怎么听听声音就知道要出故障呢?”金玲便详细地解释给他听。
接连几天,喜春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可是人们看得出,喜春在工作上已不再是那样马马虎虎了。喜春也觉得同志们对他更加亲切了。
一天中午,广播里传出了老叶头创造“自动调线器”成功的消息,它给全厂工人带来了很大的鼓舞。特别是调线工友,他们的工作从此也自动化了。
人们都涌向了调线工段,“调线器”在那里均匀地运转着。大伙向老叶头热烈祝贺。
喜春在人群中低着头。他在这里看到的不是老叶头吃不开了,而是人们对老叶头表现了更大的尊敬。站在他身后的金玲,看出了他那激动的情绪。
厂长亲自到车间向老叶头祝贺,并向大伙说:“同志们!我们要学习老叶头不畏困难、积极钻研的精神,来加速祖国社会主义工业化进程!”
喜春深深地被感动了,他勇敢地在群众面前批评了自己的错误,表示了自己的决心。金玲和同志们对他投以信任的眼光,这眼光给了喜春更大的鼓舞。
在领导和同志们的教育下,喜春进步了,他认真工作,时常和金玲在一起研究工作中的问题。他俩的感情也一天比一天更加巩固和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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