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二年夏,流窜在南朗河一带的残匪,为夺回他们失去的“天堂”,组成了三十多人的敢死队,该队队长的代号叫“黑蜂”
“黑蜂”经常袭击我边疆政府机关,抢劫边疆人民的财物,他们真是无恶不作。
为了消灭这一股残匪,拉祜族民兵联防中队,挑选了十二个精干的民兵,组成侦察排,由王小元带领,追踪“黑蜂”。
“黑蜂”的原名叫罗梭,是伪保长,他常在这一带贩卖大烟,这里的地形道路很熟,加上这些亡命徒,一个个善于钻林越沟,因此,要对付他们是不容易的。
但是,民兵排毫无畏惧,在排长王小元带领下,一下插到了密林中······一天傍晚,王小元带着一个班,正在马背峰一带巡逻。
突然看见一个干瘦的家伙,右肩搭着两个口袋,左肩挎一支卡宾枪,一摇一晃地走来。
眼看快到跟前,王小元对身旁的副排长陈老五一嘮嘴,陈老五带着两个民兵猛冲出草丛,大喝一声:“站住!”三支枪对准了对方。
那家伙吓得惊叫一声,慌忙丢枪求饶。这时,王小元和其余民兵都围上来。
那家伙一双贼眼骨碌碌地朝民兵上下打量一番,脸上堆起媚笑:“小弟冒犯了各位,该死,该死。我们都是一座庙里的香客,请高抬贵手......”
王小元见残匪把民兵当作自己人,便大喝一声:“你装得倒挺象。哼,瞒不过老子的眼睛,你分明是共产党派来的奸细,快老实交待,免得皮肉受苦!”
那家伙又一个劲地抱拳作揖,说:“误会,误 会,小弟是罗保长的通讯员,叫小坨子,这次刚从外面回来···...”边说边打开肩上的口袋。
王小元一看,果然是境外残匪总部的密令,心中暗喜,但表面仍装出无事的样子,把口袋和枪还给了小坨子。小坨子连声道谢。
王小元拍着小坨子的肩膀说:“对不起,原来都是“自家人”。不过,我和罗保长手下的人都打过照面,怎么没见过你?”
小坨子黄板牙一咧,说:“小弟才入山门,大菩萨当然认不得。陈老五翘翘大拇指抢着说:“张司令的过继兄弟,飞鼠队队长石塔塔。”
原来,飞鼠队是另一股匪特,前几天被解放军全歼。小坨子在境外不知道此事。小坨子听到飞鼠队的名字,连忙说:“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各位多多包涵。”
王小元说:“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嘛。大佛爷命令我们找罗保长,把两家队伍拉在一起,在共产党八一建军节那天,把南朗河民兵一锅端。”
王小元又神秘地眨眨眼睛说:“听说罗保长就在 马背峰,我找了几天,也不见山门····.·”小坨子说:大菩萨莫急,小弟愿意带路效劳。”
王小元原来想摸清情况后,就回去报告,现一听小坨子愿意带路,心里想:干脆将计就计,深入匪巢,打他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他朝陈老五几个民兵贬贬眼,他们都会意点头。王小元对小坨子说:“那就劳驾了,找到罗保长时,赏你二两烟土。”小坨子乐滋滋地带着民兵往前走。
他们转过一道道山梁,天擦黑时,来到曼蚌寨。一打听,罗保长昨天刚离开了,小坨子又带路到勐囡去找。
他们刚走到勐囡对面的山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阵哭声,王小元一挥手,民兵们都隐蔽在草丛中,他带着几个民兵顺着哭声摸去······
王小元打亮手电,原来是一位农家妇女。这个妇女一见他们,抓起块石头就要拚过来!
王小元忙上前去,说道:“大嫂,出了什么事?”那妇女却不吭声,一双红肿的眼睛,射出了仇恨的眼光。
这时小坨子挤到跟前说:“这妇人长得还不错。”说着就动手动脚。在旁边的民兵陈老五气红了眼,举手狠狠甩了小坨子一耳光,其余民兵上来夺了他的枪和口袋。
王小元厉声说:“我们不是飞鼠队,我们是民兵。”小坨子一听,立刻吓瘫了。那少妇一听是民兵,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诉说着下午发生的事。
她叫娜窃,家住勐囡,下午寨子里来了一群土匪,杀鸡宰牛抢东西,有三个土匪冲进她家,用刺刀戳死她的丈夫,还要奸污她。她用沙土扬他们的眼睛后,拚命跑了出来。
民兵们听了后,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表示一定要为这位大嫂和乡亲们报仇。
王小元命民兵把小坨子拴在大青树上,用一大把苦艾塞住嘴巴,然后,向娜窃了解寨子里的土匪情况,大家做好歼敌准备。在娜窃带领下,直捣勐囡寨。
这时,天空电闪雷鸣,大雨哗哗直下,勐囡寨经过白天的一场浩劫,晚上象坟墓一样死气沉沉,只有寨子高处的大木房里还闪着亮光,不时传出吆喝声和污秽语声。
王小元带着民兵,悄悄地摸到正对着大木房前的草丛后埋伏起来。他们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残匪们都熄灯睡觉了。
可是,从民兵埋伏的地方到大木房,有十多米的开阔地。民兵稍有动静,就会被哨兵发现,怎么办?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突然,寨子里鸡叫头遍了,王小元急中生智,对娜窃耳语了几句。娜窃悄悄溜进了村子。
不一会,她抱着两只母鸡跑来,伏在王小元后面的芭蕉丛中轻轻拍打母鸡,两只鸡“咯咯咯”地叫起来。
果然,那站岗的胖匪中计了,他先是侧耳听听,接着站起身来,端着枪蹑手蹑脚地摸过来。
胖匪摸到芭蕉丛前,鸡叫得更欢了。他放下枪,双手伸进芭蕉丛,整个身子扑下,鸡没抓着,一双手却被钳住了。
胖匪刚想喊叫,一把尖刀刺进他的心房,连声都没吭就上西天去了。
摸掉岗哨后,王小元带着几个民兵迅速越过开阔地,他们贴着墙根摸到大木房门口,陈老五和其余民兵仍在原地监护。
大房里鼾声震天,王小元一挥手,民兵们每人掏出两颗手榴弹,拉开火索,只听一声:“放!”十六颗手榴弹先后飞进大木房。
只听得“轰隆,轰隆”,手榴弹一颗接一颗炸开了。
一会儿,房间里杀猪般的嚎叫声渐渐小了,民兵们冲进去,打开手电一看,尸体遍地,但却不见那匪首“黑蜂”。
原来那鬼计多端的“黑蜂”,趁着手榴弹爆炸的时候,悄悄地从竹楼后边溜走了。
“黑蜂”跑到南朗河边,正要投河潜逃,但脚下却被什么东西死死套住了。他刚要回身解套,只听一声喊。“不准动,”便成了瓮中之鳖。
民兵们缴获了一批武器弹药,押着作 恶多端的“黑蜂”,胜利返回驻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