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八年初,南国隆冬,峰峦苍郁,一条崎岖的山路上,有两个人攀沿而上,前边的是工农革命军中队长周大鹏,挑着打铁用的工具箱,后边紧跟着一个背行李卷的“小伙计”,是周大鹏的通讯员。
他俩是去九峰山探听农民暴动消息的。在回来的路上,听说部队打进茶树镇,周大鹏十分着急,自言自语地说:“上次打县城损失严重,还不接受教训!”通讯员说:“听大队长讲,只有攻打城镇,才能有钱有粮,扩大影响,迎接革命的新高潮。”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俩的谈话。周大鹏回头一看,是三个白狗子团丁,催马跑来,他俩同时拔出驳壳枪,急忙隐避到树丛里去。
“啪,啪,啪!”几声枪响,两个团丁跌下马来,一个团丁惊逃下山。周大鹏和通讯员跳出树丛,抓住打伤的团丁审问了一阵,知道他们是给潘家寨靖卫团总潘锡武报信的,让他马上带兵去围剿打进茶树镇的工农革命军。
周大鹏一听,工农革命军大队有被包围的危险,便把团丁放了,两人骑上缴获的战马,飞驰下山,直向茶树镇奔去。
茶树镇里一片欢腾,男女老幼涌满大街小巷,迎接工农革命军。大队特别支部宣传委员宋少英领着几个女战士,正在街头写标语。周大鹏翻身下马,向宋少英大声喊道:“快,快集合队伍!”
宋少英一时摸不清头脑,笑着说:“看你这个冒失劲儿,大队长下了命令,说在这里住三天,欢欢乐乐过个年,歇歇脚再走,你怎么刚一下马,就下令要走呢?”
一旁的中队长于猛,也感到莫名其妙。周大鹏把在路上得到的紧急情况说了一遍,他们听完也感到问题严重。于是,三人立即分头集合队伍。
通讯员奉命去商会大厅给大队长赵世骧报告紧急情况。他看到几个肥头大耳的绅士,正端着银洋往大队长面前的竹筐里倒,一旁还摆满了酒肉,通讯员低声把路上得到的紧急情况说了一遍。
赵世骧听后,怒气冲冲地说:“撤什么兵?乱弹琴······”话音未落,忽然听到远方枪响,他忙拔出驳壳枪指点着几个绅士说:“你们这些资产阶级,都要老老实实地支援工农革命军,不然把你们统统枪毙!”说罢走出大厅。
枪声越响越近,周大鹏对慌忙走来的赵世骧说:“大队长,部队再 武 的兵已经来到!”赵世骧虽然心中不满,也只好点头同意撤走。
正在这时,商会会长和几个士绅又端着满盘白银跑来,紧跟在赵世骧的屁股后说:“大队长,又送来了。”周大鹏怒视了绅士们一眼,一脚踢翻盛满白银的托盘,带着队伍前进了。
工农革命军刚撤出茶树镇,潘锡武的靖卫团就进了街。商会会长晃着大脑袋瓜对潘锡武说:“我想用花边大洋缠住赵世骧,可是,那个姓周的把军队带走了!”
潘锡武嘿嘿冷笑两声说:“古往今来,乱民造反,败征有二:一是内讧,二是流窜。黄巢、李闯之路,就是他们的前车之辙,只要他们攻城打镇,搞花边大洋,就不难落入我的圈套!”说完,又一阵狂笑。
大队撤出茶 树镇的晚上,部队在山上燃起篝火野营。宋少英坐在大鹏身边 同意。 大队长 趁壮 代表安置伤员的机会,下了命令,结果伤亡很大,牺牲了!”
宋少英从背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递给周大鹏,接着说:“这是党代表留给你的,他要你永远记住,你是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来的 ,是毛委员的学生,希望你把我们这支暴动队伍,带出条道。
周大鹏郑重地接过文件,严肃而刚毅的面孔迎着火光,看到文件封面上写着闪闪发光的大字标题:“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毛泽东”他心潮澎湃,犹如翻腾的大海。
周大鹏沉思了片刻说:“蒋介石叛变后,命令,没缴枪,没散伙,积极响应毛委员秋起义的号召,闹起 武装暴动,这条路走得对,取得很大胜利。
宋少英焦急地说:“路线问题是一个极其重大的问题,我建议特别支部开会研究一下。另外,还有当前缺粮少药、重伤号安置的问题,再这样拖下去,会给队伍带来更大损失啊!”周大鹏也一直为这些问题苦恼,于是两人便立即去找赵世骧。
当他们经过一堆篝火旁时,听一个战士不满地说:“大队长是怎么搞的,天天让敌人跟着屁股追,再这样瞎闯,快无路可走了!”鲁二耿也插嘴说:“从暴动出来,连跑带打,整整八十八天了,跑到那里算一站哪?”
战士们看到周大鹏和宋少英走来,亲切地拉着他俩说道: “请你们问问大队长,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敌人追着跑,什么时候才能把杀我们爹娘的潘锡武千刀万剐啊?”战士们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特别支部会在一堆熊熊的篝火边激烈地进行着。赵世骧几乎吼叫起来:“向城镇流动有什么不好?打开大城市,钱多粮多;在山沟里转,缺粮少药,怎么再打下去?就这样定了,等过了白龙河,你们就明白啦!”
周大鹏耐心地说:“攻城打镇,我们付出多大的牺牲?这个血的教训,我们永远不能忘记。如果我们离开农村和农民,只能变成一支孤军。毛委员指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可拿起枪杆子后,该怎样走,我们要很好的考虑啊!”
会议一直进行到东方发白。这时,一个哨兵带来两个农民打扮的陌生人。
经过询问,才知道九峰山青杉岗闹暴动的农会,被大土豪杜魁勾结他小舅袭会 干 了。虽然大部分人逃进九峰山,隐蔽在南门岭下,部被抓走十几个,为了搭救被捕同志,他们不辞千辛万苦,来找工农革命军。
大家听后,都很着急,纷纷要求大队长下令,赶快去搭救被捕同志。赵世骧却冷冷地说:“我们去救他们,谁来救我们?就是去救的话,也得让他们拿出来个证明!”
一旁的哨兵替他们辩解道:“大队长,我们有几个战士是青杉岗的,认识他们,说他俩都是在党的农会骨干。他叫叶苗发,她叫火旺嫂。”火旺嫂一身男人打扮,这时她一把扯掉裹头巾,露出零乱的发髻,原来是个三十左右岁的妇女。
火旺嫂接着说:“在暴动受到严重破坏时,党组织派我们来找自己人,领头的是常广太大叔,半道上被白狗子冲散!”赵世骧鄙视了她一眼说:“鬼话,先把他俩蒙上眼睛,押走!”
火旺嫂急了,指着赵世骧气愤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共产党领导的农民起义队伍?是不是搞土地革命的工农革命军?你们有了枪杆子,就忘了我们泥腿子,不光见死不救…………”她说着,突然昏倒在地上。
叶苗发一步跨到赵世骧面前,抓住他的胳膊说:“火旺嫂的丈夫、孩子全被抓走,她抢了一把菜刀,砍倒两个团丁,才冲出来。她一心找你们去报仇,想不到你们······唉!”赵世骧见此情景,只说了一句:“周中队长处理吧!”便气冲冲地走开。
周大鹏面对着阶级亲人,不禁心潮滚滚,等火旺嫂慢慢明白过来,他才激动地说:“大嫂,你问得对,问得好啊!我们一定想尽办法,支援农民运动。”边说边扶起火旺嫂,让她坐下休息。
火旺嫂详细介绍了九峰山一带农民运动的情况,又欣然地说:“听去井冈山的人说,毛委员就在那里!”周大鹏听了,顿时浑身充满力量,大声说道:“同志们,毛委员上了井冈山!沿着毛委员指出的光明大道走,革命就一定能取得最后胜利!”
第二天的急行军又开始了。中午休息了一阵后,赵世骧望不龙堪的战士,强打精神说:“顺着这条路,再走一个钟头,河渡口,过了河,明天就可以把敌人甩掉。同志们,整“
周大鹏见全军即将陷入绝境,又一次劝阻说:“大队长,敌人逼 我们入峡谷渡河,这是圈套,如果进了这块死地,就有全军没的危险 !现在我们不能入峡谷渡河,从小路进九峰山,与那农民武装结合,去井冈山找毛委员······”
赵世骧没等周大鹏说完,冷笑两声说:“周大鹏你一再违抗命令,存心跟我作对。现在我撤了你的职,下了你的枪!”接着他从腰间拔出枪,大喝一声:“来人呀,执行命令!”
周大鹏手护枪套,双目威严地对赵世骧说:“党给我们枪,是让我们干革命、打敌人用的。同志,请把你的枪收起来吧!”周大鹏的话,更加引起了广大战士对赵世骧的不满,都纷纷站在周大鹏的一边。
赵世骧一看战士们的情绪都倾向周大鹏,便退了一步说:“好哇!你周大鹏不服我管,那你就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说罢便领着部队直向峡谷走去。
周大鹏看于猛、宋少英依依不愿离去,心情十分沉重:“去吧,没弄清对岸的情况前,不要盲目渡河;还要注意尾追的七十四团,一旦遇到袭击,千万向红花崖靠拢,好从小路突出去!”
于猛、宋少英和战士们,含着眼泪,挥手与周大鹏告别。周大鹏以忿慨的目光,望着赵世骧的背影,并对火旺嫂和叶苗发说:“我们先去红花崖侦察一下。”三人拔出背后的七星刀,纵步攀上山崖。
部队刚接近白龙河,突然传来一声粗犷的喊声:“是谁这么浑,领你们走这条绝路?”随着话音,从山坡上跑下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气喘吁吁地拦住去路。
赵世骧一看又有人阻拦,顿时火冒三丈,没容老人分说,便大声喝道:“你竟敢来这里造谣煽动,蛊惑军心!”接着又命令身边的战士:“先把他绑起来,等过了河再跟他算账!”
白龙河静静地淌着,赵世骧一看对岸无声无息,立刻命令渡河。战士们刚跳入水中,对岸的机枪猛扫过来,战士倒下了一片。赵世骧一看不好,忙令部队往山边竹林里撤。
正在这时,宋少英派人来报告,说敌七十四团与我军后尾部队也接了火。说话间,左面的红花崖上,也响起密集的枪声。
我军被敌人包围了,赵世骧吓得不知所措,不断地叹息着:“没想到······我在北伐时······”一旁的老人十分恼火,气忿地说道:“怪不得,原来是这样的大队长领的路!”
情况十分紧急,战士们纷纷要求和敌人决一死战。战士鲁二耿举起大刀吼道:“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绝不能让潘锡武抓活的!同志们,拚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大鹏突然从红花崖上跳了下来,大声喊道:“同志们,不能拚!把部队拚光了,拿什么革命?拿什么给工农打天下啊!”他一面说服战士,一面斜视了赵世骧一眼,以示内心的忿慨。
赵世骧又羞又愧,他让大家分散突围,撤出去几个是几个。周大鹏严肃地反驳道:“那不是革命,那叫逃命!”赵世骧慢慢低下头去,无言可答。
乌云盖顶,天黑得格外早,四周山上的枪声也渐渐停了。周大鹏指着红花崖向战士说:“敌人今晚不敢再来进攻了,我们抓紧时间休息,等半夜时从红花崖的小路突出去,穿过南门岭,直插九峰山!”
赵世骧怀疑地问:“小路在哪里?你熟悉这条路吗?”周大鹏大声答道:“在一棵大松树下,我爹的尸骨就埋在那里!”接着周大鹏讲起了他爹在这里牺牲的经过······
“二十多年前,我爹领着山区饥民暴动,被清兵围在这里七天七夜,最后把我爹吊在一棵大松树上砍了头,饥民也残遭杀害。后来,人们为了追念遇难的死者,把这悬崖命名为红花崖。
“我爹他们被屠杀的那天晚上,是一位叫常广太的大叔背着我,领着我娘,冒着风雨,顶着雷电,从这条小路逃出了清兵的重围。
“常广太大叔,把我们娘俩安置到潘家寨。他为了避开潘锡武他爹的追捕,不得不离开这里。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打听他老人家,可是·····.”
周大鹏刚说到这儿,被捆着的老人大声喊道:“鹏子!我是常广太呀!”周大鹏扑上去,忙拔出背后的七星刀,割断绳子。
老人紧紧握住周大鹏的手,沉痛地说:“鹏子,我们和潘锡是世代冤 仇啊!交通站和农会的干部,几乎都被捕了。交通员火旺手里还有县委给你们大队的信!信里传达了毛委员创建井山革命根据地的经验。”
周大鹏听了,心情又高兴又沉重。他想:“一定要保存好实力,突围后马上去营救被捕同志,尽早拿到县委的信,好按毛委员的指示,把部队带到一条正确的道路上去。”
雨越下越大,后半夜突然变成狂风暴雨。周大鹏见时机已到,便大吼一声,带领战士,从小道杀出一条血路,向外冲去。
冲出重围后,周大鹏让火旺嫂给队伍带路,直奔南门岭。他又带领一部分战士返回去,英勇地阻击敌人,边打边撤。
突围后周大鹏多次找赵世骧研究营救被捕同志的问题。赵世骧很不耐烦,认为救出几个老百姓,既不能帮你站岗,又不能帮你打仗,没有用。
这天,下山筹粮的同志回来报告,说潘锡武和杜魁各自回了潘家寨和石塘镇,对战士家属和农会干部又抓又杀,逼我们这支队伍下山缴械投降。战士们听了,个个怒火满腔,纷纷要求打回家去,给亲人报仇。
赵世骧听了这些错误意见,不仅不去制止,反而火上加油地说:“革命有不同方式,可以暂时回家干革命,离敌人越近,越能打击敌人,好给亲人报仇。”鲁二耿以回家干革命的理由,放下武器行装,擅自回潘家寨去了。
针对这种情况,支部召开了全体党员大会,批判了赵世骧的错误思想,统一了认识。会上还一致选举周大鹏为特别支部书记。并在周大鹏的主持下通过了营救被捕同志的决议。
会后,周大鹏积极组织力量,准备去营救被捕同志。这时,我们的内线杜小松赶来报告说:“杜魁把张火旺等十几个被捕同志,从石塘镇押送到潘家寨,明天再由潘锡武带匪兵往省城押送。”
周大鹏听后,同宋少英商量了一阵,便带领一部分战士,化妆成小商小贩出发了。
周大鹏走后,宋少英便组织队伍去峡谷打埋伏。赵世骧坚决反对,说这一行动是周大鹏擅自决定的。宋少英顶了他一句:“周大鹏的决定与特别支部的决议是一致的,大队必须立即行动起来!”说罢,便整队出发了。
第二天是潘家寨大集,一早寨门大开,戏台上锣鼓喧天。连夜赶来的周大鹏,带着各式打扮的战士,夹杂在挑担的、卖艺的、要饭的人中间,一起进了潘家寨。
周大鹏和两个“伙计”刚刚在一堵砖墙下支起铁匠炉,被押送的难友就过来了。其中有抱着孩子的张火旺,有双眉紧皱的鲁二耿,一个个正气凛然。潘锡武耀武扬威地在后面压阵,朝峡谷走去。
潘锡武离寨一个多小时,周大鹏估计他们已进入峡谷,便从工具箱里抽出驳壳枪,连放三枪,顿时集市四处枪响,赶集的人乱成一团。在潘锡武家守老巢的杜魁吓破了胆,让团丁关上大门,来保狗命。
周大鹏先用火烧着潘锡武的祠堂,又率领战士爬上潘家大院前边的楼房,往大院里又打枪,又掷手榴弹,吓得杜魁惊慌失措,喝令团丁赶快骑马给潘锡武报信,调兵回寨解救。
这时,潘锡武已押着被捕同志进入峡谷,他听着由潘家寨传来的阵阵枪声,嘿嘿冷笑两声说:“共军又搞调虎离山计了,这回,我可不能再上他们的当啦·····.”
潘锡武话音未落,一个团丁飞马来到面前向他报告寨里的急情
况。潘锡武慌了手脚,忙喝令潘九:“你给我看好这批“罪',要是跑掉一个,我就要你的命!”说罢,率领一支匪军,直向家寨扑去。
埋伏在山谷里的宋少英见回救潘家寨的潘锡武已经走远,便大喊一声“打!”顿时,枪声四起,只打得潘九一伙懵头转向,鬼哭狼嗥。
周大鹏完成声东击西的任务后,便带领战士绕道向峡谷杀来。潘锡武在潘家寨扑了个空,急拨转马头,又朝周大鹏拚命追来。
周大鹏隐蔽在山崖顶,对追来的潘锡武“叭叭”就是两枪,潘锡武应声倒下马来。匪兵乱作一团,几个敌兵把潘锡武扶上马,败回潘家寨。
周大鹏他们没有追击潘锡武,立即去接应受难的同志,并带领他们从小路冲了出去。
战斗结束后,周大鹏立刻向张火旺要来县委的信。信中县委批判了“左”倾盲动主义路线。指示大队走井冈山的道路,尽早开进九峰山,与农民武装斗争相结合,在两省三县边界建立根据地。信中还任命周大鹏为红军大队的党代表。
周大鹏的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当场宣读了县委的信件。常广太老人高兴地说:“大鹏子,我们做得对,赵世骧他错啦!”战士们高兴得欢呼起来。
队伍归来时,赵世骧正对留在家里的同志散布说:“目前我的处境十分困难,反省过去的错误,就是在山沟里乱转,被敌住不放。现在的出路只有一条,就是东渡白龙河,向城镇流游击······”
周大鹏一听赵世骧又在散布错误思想,没等他说完便一个箭步跳上庙台,高高举起文件:“同志们,我们有路了,毛委员给我们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战士们顿时欢腾起来。
周大鹏猛一转身,把文件递给赵世骧:“大队长,九峰山的同志得救了!县委在信里指示我们,进军九峰山,建立根据地!”赵世骧如挨霹雳,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差点昏过去。
赵世骧再也找不到更高超的理论,来作为自己的挡箭牌了。他发疯似地站起来说:“好哇!潘锡武悬偿要我的脑袋,你们又逼我走,我上省委告你们去!”说罢,转身就要走。
周大鹏镇静地说:“没人逼你走,你自己坚持错误路线,离开同志们,你自己负责。不过,省委里有的人也执行了“左'倾盲动路线,早晚也要批判纠正的!”说罢,便去整理队伍。赵世骧往外走了几步,又慢慢地插进队伍里去了。
周大鹏,望着排着整齐行列的战士,激动地下达命令:“同志们,沿着毛委员开创的井冈山道路,向九峰山进军!”队伍浩浩荡荡,红旗迎风招展,向九峰山区前进了。
巍峨的九峰山下,轰轰烈烈的打土豪、分田地的农民运动,使潘锡武和杜魁这两只受伤的老狐狸,日夜不得安宁。他们妄图用七十四团吸引住我主力部队,乘机血洗青杉岗。
周大鹏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会上商定来个将计就计,把潘锡武引入九峰山区,紧紧钳住不放,发动群众在他们的老窝潘家寨和石塘镇起义,最后把敌人赶到红花崖,全部消灭。
九峰山区,一片战前准备的紧张气氛。周大鹏布置常广太去解决石塘镇的民团杜魁。鲁二耿回潘家寨,等潘锡武一出巢穴,配合群众起义,敲掉他的老窝。宋少英、火旺嫂带一支队伍去红花崖,准备截断潘锡武的退路。
周大鹏带领一支小部队,在羊角冲阵地上,与潘锡武匪军接了火。周大 鹏假装退却,先把敌军诱入了哨口。这时,坐着椅轿的潘锡 武洋得意地说:“这一仗我要打出个奇迹来,让他们看我个 剿共 司 令的厉害!”
潘锡武话音未落,警卫连长潘九来报:“前面遇到共军阻击,四次冲锋都被打退!”潘锡武奸笑了两声:“共军的主力总算上了我的圈套!你听,石塘镇方面已经枪响,你杜姑爷结束了那边的共军,与我形成夹攻之势,周大鹏插翅也难逃了!”
潘锡武那里知道石塘镇枪响是赤卫队员和民团起义打的。常住广太和杜小松的率领下,经过一场激战,剿了杜魁的老窝,魁。石塘镇战斗结束,常广太便带领队伍。
潘家寨的起义农民,火烧了潘家大院。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潘锡武望着熊熊的烈焰,出了一身冷汗,暗暗叹息道:“共军好厉害啊!”他 想回军去救潘家寨,可是,周大鹏的队伍,已经团团把他围住,切断他的退路。
潘家寨、石塘镇结束战斗的队伍,从四面八方包剿过来,潘锡武的匪兵被压进山垭口,退到红花崖,成了瓮中之鳖。
潘锡武及其匪兵如同一群丧家犬,被压缩到红花崖下。手榴弹的爆炸声,喊杀声联成一片,在火光中潘锡武惨叫一声死去!
满山火把映红夜空,胜利的歌声响彻云宵:井冈山红日照山川,驱散乌云照亮天。毛委员指引光明路,红了一山又一山。土地革命烈火旺,武装割据建政权。工农挥戈打天下,千山万山都红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