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多年前,井冈山下的金岭乡发生了一起农民抗捐反租的斗争,领头人是年轻的苦长工于洪春。他带着穷哥儿们持长矛,挥大刀,杀进了老财的高楼府第。
恶狠狠地说: “不弹压这班穷小子,我阎某誓不为人!金岭的烈火震惊了县城的官僚恶霸阎善哉,他挥动着文明棍
星夜,阎善哉调集的大批反动武装袭击了金岭,见人就杀,见屋就烧,其罪恶罄竹难书。
为什么穷人造反一次次都失败了?于洪春仰望苍天,悲痛万分。穷弟兄们围着于洪春,急声问道:“洪春,眼下怎么办哪?”
洪春霍地跳上高坡,指着远方:“要想成功,只有去找救星。”大家问道:“谁是救星?”于洪春回答:“听说只有请共产党领头,咱穷人才脱得出苦海!”
乡亲们紧握着于洪春的手,满含热泪送他踏上了漫漫征途,去寻找救星共产党。
洪春出走之后,全国农民运动的巨浪漫卷到金岭。革命喜讯冲破层层封锁,飞到乡亲们手里。于洪春的好伙伴、血气方刚的后生石锤子激动地对乡亲们说:“这回呀,咱们扬眉吐气的日子来到啦!”
乡亲们一合计,推选石锤子领头,打起了一面“农民自卫军”的大旗。金岭农民自卫军打土豪分田地,济穷人,掌印把,把革命闹得像满山杜鹃,火红火红的。
数月之后,金岭农民自卫军不断壮大,已经发展到八十余支枪啦!战士们要多高兴有多高兴,他们一边擦枪,一边畅谈着美好的革命前景。
人民大众的开心之日,正是敌人的难受之时。阎善哉恨得咬牙切齿,他骨碌碌地转动着贼眼珠子,打着扼杀农民运动的鬼主意。
恰巧右倾机会主义者们帮了阎善哉的大忙。“四·一二”以后,蒋介石继续发动反革命的“铲共清乡”运动,阎善哉被主子看中,戴上了一顶赣西南某县清乡委员会主任的乌纱帽。
就在这时,解散农民武装、收缴武器的命令也下到了金岭乡。石锤子气得牙齿咬得铁钉断,他坚决表示:“若要我们交武装,除非清水能点灯,除非江河水倒流!”
一天雨夜,乡亲们正在睡梦之中,突然枪声大作,火光冲天,石锤子急忙起身,冲出大门。
儿童团长张三三急呼呼地跑来报告说:“队长,我们被阎善哉包围啦!”石锤子当机立断地命令:“你通知大家,马上突围。”
但是靖卫团已将金岭围得水泄不通。密集的子弹伴着暴雨射进众乡亲的胸膛。夜空中回荡着阎贼走狗黑五的阴阳怪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快缴枪吧!
石锤子和战士们同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他领着部分战士冲到嵯峨矗立的金岭主峰,查查实力,只剩下五个人、六条枪啦!
石锤子手抚着钢枪,心头万分痛苦:“啊,现在只剩下了六支枪。”
这时,山下又响起敌人的狼嚎:“快缴枪吧!”石锤子情知山头也已被包围。冲是冲不出去了,怎么办?
六支枪就是六团火种,说什么也得保住它!石锤子命令战士张应进和文书刘达彪顺青藤下崖,将六支枪转移走,自己和另外两个战士掩护他们。
六支枪安全转移后,敌人冲上山顶。石锤子和战士们手起刀落,英勇杀敌。
忽听得“砰”的一声,石锤子大刀落地,右臂中弹。阎善哉把手枪插进腰间,冷笑着说:“想不到你有今天吧!”
这时,黑五跑来报告,金岭自卫军的枪查点后,还差六支!阎贼勃然大怒:“一支枪就是一条祸根,不马上查出来,提脑袋来见我!”石锤子说:“姓阎的!这六条枪,你永远休想得到它!”
漫天乌云,遍地夜雾,大革命失败后的金岭庄,一片萧疏景象,樟树上贴着阎贼追查六条枪的布告:“知情不报者,窝藏不交者,一经查出,满门抄斩。报告者偿大洋壹仟块。”
几多乡亲遭拷问!几多自卫军战士受酷刑!但阎贼想从他们嘴里得到六条枪的下落,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石锤子身在牢笼,心在战场。他想起了老伙伴于洪春,惦念着六支枪······一天清晨,通往金岭的路上来了一个人,他身穿蓝绸长衫,手摇折扇,一副潇洒不羁的气派。
那人就是当年出走的于洪春。他找到了毛委员,参加了共产党。现在,接受上级任务,从秋收起义的部队里来到金岭一带领导农民运动。
于洪春拨开树丛,遥望着金岭的烽火狼烟,心事沉重,更加感到肩负责任的重大。他坚信,花枯叶焦深根在,一片乌云难遮天!
忽听得“哗啦”一声,山上滑下一个人来。这人满脸血痕,衣衫褛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伙伴石锤子!
石锤子也认出了洪春,一把紧紧抱住他道:“洪春哥,这回咱又败啦!”原来,石锤子在黎明时分越狱逃了出来。没料想在路上同洪春意外重逢。
于洪春正待要向石锤子问个究竟,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石锤子警觉地说:“敌人追我来啦!”
于洪春指着一条山径说:“锤子,快从这里下去!”锤子猫着腰钻进树丛,消失在密林之中。
紧接着,黑五领人气急败坏地追来了。一见洪春,他们戛然站住,严阵以待。黑五厉声相问:“你是干什么的?搜查!”
于洪春面不改色,朝扮装挑夫的交通员使了个眼色,交通员便丢给黑五一串钥匙。
黑五打开皮箱,发现里面有一张“国民党特别通行证”,知道来头不小,不由得点头哈腰地问道:“先生到此何干?”于洪春对答如流:“本人是刁省座的世交,在省城供职,因公务路过此地!”
黑五深表歉意:“于先生,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请勿见怪!”于洪春故意问道:“你们气势汹汹,何事惊慌?”黑五便把石锤子越狱一事讲了出来。
于洪春脸色嗔怒,指着石锤子离开的相反方向说:“混蛋,为何不早说?我刚刚见一个人从这里走了!”黑五信以为真,朝匪兵们喝道:“快追!”就这样,石锤子安全脱险。
当天晚上,深山之中的茅棚里亮着一盏桐油灯,聚拢在这里的乡亲们如饥似渴地倾听于洪春介绍秋收起义的情况。
洪春把右倾机会主义者出卖革命的罪行告诉了大家。他指出:只有跟着毛委员,拿起枪杆子进行武装斗争,才能建立红色政权,夺取中国革命的胜利。
乡亲们听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大家说道:“洪春哪,有共产党领头就好办啦,我们还有六条枪,领着我们干吧!”可是,六条枪在哪里呢?谁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石锤子的喊声。他把转移六条枪的张应进找来了,众人那股高兴劲儿,真是无法形容。
张应进激动地握着洪春的双手,半晌说不出话。众人问道:“应进,六条枪呢?”张应进告诉大家:“我和刘文书把它安安稳稳地藏在猴子洞!”
于洪春决定,第二天凌晨到猴子洞取枪,重建革命武装。乡亲们连声叫好。
话分两头。且说自卫军文书刘达彪,由于出身破落地主家庭,对革命前途感到悲观失望。他和张应进在猴子洞藏枪回来,打算流落外乡做生意,自谋发财之道。
刘达彪没有料到行走途中,竟被黑五抓住,将他五花大绑,押到阎善哉那儿。
起初,刘达彪还硬着头皮充好汉。但禁不住阎贼的火筷子和老虎凳,就什么都招了。阎贼听到六条枪藏在猴子洞,乐得嘴巴三尺宽。他给叛徒刘达彪记了个头功。
次日清晨,于洪春和乡亲们扮装成砍柴的,正要出发去猴子洞取枪,三三匆匆地来了,他说:“于叔叔,黑五带人往猴子洞去了!”
众人大惊。石锤子抽出匕首:“哼,一不做,二不休,我去猴子洞同他们硬拼硬!”
于洪春镇定地说:“不,敌人手中有枪,过早暴露自己没有必要。”他想出了一条计策,交给乡亲们商量,大家一致赞成。
在通往猴子洞的途中,黑五领着数名匪兵匆忙赶路。猴子洞的六条枪已经到了他们手中。阎贼鬼点子多,他怕路上出意外,要黑五将六条枪绑在一担长条柴内。
烈日似火,匪兵们又热又渴,大家齐声恳求道:“老黑呀,让我们歇歇吧,太口渴啦!”黑五眼一瞪:“不行,出了问题可担当不起!”
挑柴的匪兵愤懑地将柴一搁,身子靠在树上说:“反正我走不动啦!”黑五举手要打他,那匪兵说:“打吧,打死我们,你一个人挑!”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银铃般的喊叫:“卖西瓜喽!”不一会儿,路口出现了一个穿红戴绿的女孩子,她挑着一担滚瓜溜圆的大西瓜。她不是别人,就是儿童团长三三。
渴得伸长脖子出粗气的匪兵们,一见西瓜,垂涎三尺,伸手就来搬。三三张臂拦道:“不行,三个铜板一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众匪哪肯出钱。黑五将衣袖一捋,带头抢瓜。三三急得跺脚大哭:“你们别欺负人,你们别欺负人!”
“住手!”一声吆喝,似春雷响彻九霄。众匪惊回首,发现来者正是有过一面之交的于先生。
三三讨救地对于洪春说:“舅舅,他们买瓜不给钱,还要抢!”洪春说:“呃,老总们辛辛苦苦的,吃个把瓜有什么要紧!我来请客。”
说着,于洪春把西瓜抛给众匪兵。匪兵们喜出望外,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于洪春故意要三三回家再挑几个大的来,三三便乘机去向石锤子汇报情况。
黑五对于洪春的“盛情”表示感谢。但又觉得事情蹊跷,连忙问道:“于先生为何经过这里?”于洪春慢条斯理地回答:“我到城里拜会几位同窗老友,因大路欠安,故走小径!”
洪春一番话说得黑五无言以答。洪春又问黑五:“老总们有何贵干哪?”一匪兵憨头憨脑地说:“我们到猴子洞······”黑五暗暗踢了匪兵一脚,胡乱搪塞道:“我们到猴子洞砍柴!”
正在这时,张应进也挑着一担柴来了,他老远就喊于洪春:“二兄弟,二兄弟!”黑五“啪啦”掏出驳壳枪:“站住,干什么的?”
于洪春指着张应进道:“此人是刚才那卖西瓜孩子的父亲,我的远房亲戚!”黑五这才收了驳壳枪,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就谢谢你的西瓜了!”
于洪春问张应进:“你担柴上哪儿?”张应进答:“到镇上换几个钱儿。”洪春故作恐慌地说:“镇上,那是去不得的,万万去不得!”
黑五和匪兵们一听镇上有情况,急缠着于洪春,要他说端详。但他们越缠得厉害,洪春越是不说。黑五苦苦哀求道:“于先生,你千万告诉我们,要知道,我们回府须经过镇上哪!”
其实,于洪春哪会不说呢!这样做是为了牵住敌人鼻子,让他跟着自己跑。眼看火候已到,洪春说:“听说金岭一带又有农民自卫军了!”
黑五一听,不以为然地舒了口长气:“那是谣传,金岭自卫军完啦,仅有的六支枪现在也到了我们的手里。”于洪春说: “听说这是打湖南过来的,光土炮就有几十架!”
这下,黑五着了慌,催促匪兵立即上路。
众匪行无数步,山里“轰”的一声,摇天撼地。早已埋伏在此的乡亲们打响了自制的松树炮。白狗子们如陷迷魂阵,一个个蒙头转向。
炮火中,一面火红的战旗赫赫在目,石锤子率领众乡亲突然出现,挥刀砍来。趁敌人慌乱之际,于洪春叫张应进挑走了那担藏有六条枪的柴。
黑五和匪兵只管脑袋要紧,哪顾得上六支枪。他们撒开狗腿,比兔子跑得还快。乡亲们拆开柴担,取出六支枪,异口同声地欢呼: “我们又有枪啦!”
根据上级指示,金岭赤卫队正式成立!于洪春任党代表,石锤子任队长。六支从虎口夺回的钢枪明晃晃,亮闪闪。赤卫队员们英姿焕发,斗志昂扬。
赤卫队有了枪,犹如猛虎添翼,回金岭乡捣毁了“国民党清乡分部”。黑牢里,救出了无辜的乡亲,大家围着于洪春,纷纷要求参加赤卫队。
一九二七年冬,毛委员带领红军上井冈山的消息传到了金岭庄,赤卫队员们喜泪点点,尽情欢歌!于洪春派石锤子上井冈山向上级党汇报工作。
城里,阎府内。阎贼像一条受伤的疯狗,咆哮狂叫:“哼,姓于的,夺了我六支枪,砸了我清乡分部,还成立了赤卫队,我与你誓不两立!
黑五手拿一封电报走进来。阎善哉接过一看说:“是刁省座 急电,“命你部配合围剿井冈山红军。为使我军长驱直入,需在日下将金岭赤卫队连根铲除,切切此令!'
阎善哉一看电报,大为不满地说:“单靠我阎某这点兵马围剿井冈山,顶个屁用!快,给省座去封求援急电!”阎善哉又对黑五补充一句:“再把刘达彪叫来。”
为了对付金岭赤卫队,阎贼找来刘达彪,设宴款待他。酒过三巡,他附着刘达彪的耳朵如此这般地嘀咕了一番,刘达彪连连点头应诺。
赤卫队演兵场,旌旗飘扬,杀声嘹亮。凛冽的寒风中,朵朵红缨舞,道道银光闪。好一幅威武豪壮的练兵图。
党代表于洪春正在耐心地教几个战士练武。他挥动大刀,矫若游龙,健如雄鹰,战士们看呆了,热烈的掌声响遏行云。
一位大伯急喊着“党代表”,洪春放下大刀,问大伯有什么事。大伯指着路口,只见张应进背着一个人走来。
洪春急步上前,问道:“这是谁?”张应进回答:“是刘达彪,我在半山腰发现他昏倒在路上!”众人听罢,都关切地围上来。
刘达彪脸上、手上鲜血淋漓,仿佛吃尽了苦头。他渐渐睁开双眼,对着大家哇的一声哭了:“父老们,我刘某为了寻找地下党,历尽艰辛沧桑,在外飘流了这么久,才······”
关于六条枪的暴露,石锤子和洪春早就怀疑同刘达彪有关,正在设法打听其下落,他却主动回来了。洪春暗地叮嘱三三,要她注意刘达彪的行动。
刘达彪却自以为得计,他每天在办公室装模作样地扫地、打水。原来,阎善哉派他来的目的是专为搜集赤卫队的情报。
军号唤醒了金岭山,于洪春吹熄油灯。他学习毛委员的文章,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一天,石锤子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见了洪春非常激动。他是奉命到井冈山向上级党汇报工作后回来的。
两双大手紧相握,两双泪眼亲相望。石锤子激动地说:“我见到毛委员啦,见到啦!毛委员表扬咱们保存了六条枪,要咱们扩大根据地,配合红军作战。”
说着,石锤子掏出上级党的指示信,洪春轻声念道:“蒋介石已指使部下派两个团兵力增援阎贼,企图进犯我井冈山。今命金岭赤卫队当晚出发,赶到豹子冲,摧毁山渊桥,配合红军将其两团一鼓歼灭!”
洪春坚定地表示:“我们一定要胜利完成毛委员和上级党交给的光荣任务。”经过周密计划,决定当天晚上三更出发。
松林里传来阵阵欢笑和歌声,乡亲们知道石锤子从井冈山回来的消息,猜想要打仗啦!他们送来草鞋,给赤卫队员们打仗穿。
洪春无限感激地接过草鞋,向乡亲们表示:“请放心吧,我们一定穿着你们的草鞋,奋力杀敌,不打胜仗不回来!”
战士们投入紧张的战斗准备。磨刀的磨刀,擦枪的擦枪,恨不得马上插翅飞到战场,把敌人杀个片甲不留。
此时,三三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办公室,洪春问:“怎么啦?”三三回答:“刘达彪不见啦!他刚才喊肚子疼,我到伙房端了碗姜茶,回房看时,只剩下空床铺啦!”
事突然,情况急!刘达彪的下落不明,恰巧发生在传达上级的战斗命令之后。于洪春召集支部委员开了个紧急碰头会,决定改变行动计划,提前出发!
洪春还充分估计到:如若刘达彪真向阎贼告密去了,阎贼料不到我们会改变计划,必然自作聪明,出兵金岭,妄图牵制我们,使国民党援军畅通无阻。所以,我们还要留一个班在金岭,同乡亲们一道,摆个“空山计”。
留在金岭摆空山计担子不轻,石锤子急不可待地说:“我留下来!”于洪春早有考虑地接口:“不,你带同志们进军豹子冲,我留下对付阎善哉!”石锤子还想争,洪春说:“情况火急,马上出发!”
雄赳赳,气昂昂,赤卫队员们刺刀出鞘,大刀在手!战斗的队列出发时,洪春深情地同石锤子握手告别:“我们一定能胜利重逢!”
却说刘达彪乘三三去厨房之机,从窗口翻身而出。
阎贼接到情报,欣喜若狂:“哼,赤卫队今夜三更出发,我叫他走不了!”他决计将兵力全部开到金岭,围剿赤卫队,使国民党两团援军顺利进城,然后一举进攻井冈山。
靖卫团的大小喽啰们倾巢出动,阎贼亲自督阵。
巍巍金岭,人来人往。留下的赤卫队员战士和乡亲们正在摆“空山计”。凡是醒目的山峦峦都插上了红旗,路口都掩埋好竹钉。
每一个阵地都预备着土炸弹、滚木和石块;每一个工事都放着鞭炮、洋铁桶和大鼓。
阎善哉兵临山下,看见满山红旗,得意忘形地狂叫:“冲啊!今天叫于洪春插翅难逃,要赤卫队全军覆没。哈哈哈哈!······”
阎善哉笑声未落,前沿传来阵阵杀猪般的嚎叫,只见滚木和乱石下雹般地落下来。匪兵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乱得像汤浇蚁穴,火燎蜂房。
有的匪兵跌进竹钉阵,喊爹叫娘,丑态百出。
阎贼看阵势,听枪声,弄不清山上到底有多少兵马,不敢再轻举妄动,于是,他派刘达彪上山侦察,探明虚实。
刘达彪是个怕死鬼,不敢不去。他凭着熟悉地形,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行走在渺无人迹的密林中,生怕碰到神威的“猎手”。
山口哨地,硝烟弥漫,松涛高歌。于洪春率领战士们,用土炸弹、石块、滚木,组成了一个猛烈的火力网。
弹药不多了,张应进难过地告诉洪春。洪春沉着镇静地说:“同志们,坚持!只要我们有力地牵住敌人,锤子他们就多一份胜利的把握!”
洪春把最后两排子弹分给大家,他自己留下了一个土炸弹。
山下,黑压压的敌人开始了又一次冲锋,赤卫队员们没有开枪。敌人得寸进尺,上得更多了。两百米,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敌人越来越逼近。
敌人已近在咫尺了!洪春有力地命令:“放!”刹时,枪声响,滚木落,鞭炮燃,战鼓擂;似石破天惊,如雷击电劈。
突然,一枚敌人的手榴弹落在阵地上,柄尾嘶嘶冒着白烟,战士们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
形势千钧一发!说时迟,那时快,于洪春飞步上前,将手榴弹甩回敌群。一块弹片射进洪春的肩膀,他昏倒在阵地上。大家焦急地呼喊着:“党代表,党代表!”
大家赶紧为洪春包扎好伤口,让他休息。然后又分头去战斗。
洪春苏醒后,看看天色,估计锤子他们已经到达了豹子冲,牵制阎贼的目的达到了,他打算去阵地布置乡亲们撤退。
走没多远,树丛间突然闪过一条人腿。“谁?”洪春警觉地问道。没有回答!只听得“哗啦”一声,那人手攀葛藤,滑下了悬崖。
洪春也滑了下去······那人飞快地跑着,洪春紧追不放。
原来,这人正是刘达彪,他已探得金岭摆的是空山计,正高高兴兴地打算下山向阎贼报功,没料到却被洪春发现了。
刘达彪情知山上是赤卫队的天下,皱皱眉头想了个好办法。他从大石后探出脑袋来说:“哦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党代表!”说毕,就大大方方地走到洪春身边。
洪春有意不点破他,故意问:“刘达彪,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刘达彪说:“我得了绞肠痧,到山上弄帖草药!”
不等洪春回答,一道银光闪烁,刘达彪飞快地抽出五寸钢刀,刺向洪春。洪春早有提防,来了个鹞子翻身,使刘达彪扑了个空。
两人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洪春虽然身负重伤,但想起党和同志们,他力量倍增,终于将刘达彪打翻在地,一枪结果了这个叛徒的狗命!
战友和乡亲们闻声赶来,大家见刘达彪得到应有下场,无不拍手称快。
张应进上来报告:“党代表,敌人又发动了猛烈冲锋,我们的弹药和鞭炮都用光啦!”洪春无限欣慰地说:“现在,该让他们来啦,我们按原计划撤退!到豹子冲与石锤子会合!”
洪春率领大家撤退后,敌人战战兢兢地爬上了山。众匪兵突然听到机枪响了,吓得卧倒在地上。
有个胆子略大的匪兵跑到工事去看,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原来所谓机枪就是洋铁桶里的鞭炮。
阎善哉目睹着众匪兵送来的一只只洋铁桶和一面面锣鼓,歇斯底里地叫喊:“他妈的,中了赤卫队的空山计啦!”
黑五跌跌撞撞地赶来报告:“不好了,赤卫队炸毁了山渊桥,在豹子冲阻击住了国军两个团!”阎善哉如利箭穿心,大叫:“原来是刘达彪欺骗老子。”黑五说:“刘达彪早死啦!”
阎贼如丧家犬一般,指挥着狐群狗党,灰溜溜地撤离金岭,赶回城去。赤卫队和红军配合作战,在豹子冲全歼蒋介石的两个团后,根据上级党的命令,向县城挺进。
我军威逼城下,阎善哉孤军无援,连拍三封电报向主子求援。除夕之夜,阎贼召集心腹苦中作乐,商议对付红军和赤卫队之策。
谁知酒杯刚举,春雷滚滚震九霄,飞将军自重霄入,群丑们魂飞魄散,骨软筋麻。
旋风翻败叶,流水淌残花。红军和赤卫队攻破城墙,白匪们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生了一条腿。
阎善哉溜进内院,同黑五一道换便衣,打算逃走。
于洪春和张应进威风凛凛地出现在大门口:“不许动!”黑五吓得乱叫:“他,他就是于洪春哪!”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阎贼抽去手杖壳,挥剑刺来,想作垂死挣扎。于洪春代表人民处决了这个杀人魔王!
战斗的号角响遍沉睡的古城,胜利的红旗插上了城头。
红日高照,光芒万丈,井冈山下,第一个工农兵政府成立了!重见天日的穷人载歌载舞,尽情欢庆。
金岭赤卫队雄壮地走进庆祝大会会场,队伍最前面的战士背着那六支不平凡的钢枪,同志们齐声高呼:“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