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八年,大学毕业生卢涛和卢小芳两人,参加了出国研究生的考试,都被录取,同时被派往A国一所理工科大学去研究能源。
两兄妹接到通知后,卢小芳立即回家告诉妈妈。从事教育工作二十多年的母亲,听到这个喜讯,高兴极了,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忙着为孩子们收拾行李。
出国的前一天,妈妈亲自做了一些好吃的菜,给他们兄妹饯行。母子三人高兴地吃着,还喝了几杯玫瑰酒。
酒饭过后,妈妈指着墙上一张照片对孩子们说:“要 是爸爸看到你们考取了出国研究生,会多么高兴啊!可惜他已离开了人世。他研究的那个项目还没有完成,你们要继承爸爸的遗志,把它研究成功吧!”
“你爸爸为了研究那个项目,花了多少心血直到临终!”说到这里,妈妈的声音哽咽,热泪双流。卢涛和小芳心里都很难过。一家人忆起往事不由得伤心地哭起来了。
爸爸是个教授,名叫卢尚,一九五九年病危的时候,用微弱的声音对卢涛说:“孩子,我将要离开你们了,后面房里有件东西,是我二十年心血的结晶,还没完成,望你们把它研究成功,献给祖国。”
说罢,老人家伸出颤抖无力的手,交给卢涛一片钥匙。卢涛正要问房里是什么东西,爸爸已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很快就停止了呼吸。
开追悼会那天,来了许多同志和朋友,其中一个和卢尚同事多年的外国专家华西里,虽然以前他们并不经常来往,但此刻他表现得特别悲伤。你看他缠黑纱、挂白花,在卢尚教授遗像前久久地默哀。
哀悼后,华西里又向卢涛一家人一个一个地进行亲切的握手慰问,那股同情心和敬意,使得他们全家人都深为感激。
办完丧事的第二天晚上,卢涛躺在床上想起父亲生前在研究所忘我地工作,回家又在那间小房里研究什么,一般不让别人进去。父亲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一种好奇心驱使他想马上到小房里去看看,就伸手到口袋摸那片钥匙,不由得大吃一惊:“啊!钥匙不见了!”他立即东寻西找,没有找到。
他急急忙忙去问妈妈和妹妹:“你们看到爸爸给我的那片钥匙吗?”妹妹见他惊惶失措,就说:“不要大惊小怪,钥匙在我这里。咧!这不是吗?”
钥匙为啥到了小芳手里?原来开追悼会那天下午,华西里又来了,以关心的口气问小芳:“你爸爸有什么研究项目和论文著作没有完成的,我可尽点责任,帮助完成,支援中国经济建设嘛!”
年轻幼稚的卢小芳,看到华西里态度诚恳,就说:“好吧!”她从哥哥放在床上的外衣口袋里拿了那片钥匙,领着华西里到后面小房里去了。
小房里有许多仪器,华西里看了并不感兴趣。他又扯开抽屉,拿出一份图纸和一篇题为《太阳能仿生离解器》的论文手稿,看了一看,仍放在原处。他说:“这些没有多大价值,咱们走吧!”
卢涛知道这一情况,隐约地预感到有问题。他拿起钥匙飞快地往楼下跑,只见小房门的锁仍然完好地挂在那里,好象一切正常。
卢涛开了锁,推开房门,扯亮电灯,只见房里一片零乱,报纸、刊物、资料撒满一地,抽屉也拉开了,图纸、论文手稿都不翼而飞。
小房被盗,使得他们全家人大吃一惊。妈妈分析好久,认为这件事只有外国专家华西里知道,昨天又来看过,是不是他拿去了呢?于是,决定到研究所里去找他。
妈妈带领两个孩子来到研究所附近的专家宿舍,向守卫在门口的解放军同志说明来意。解放军同志说:专家已经全部撤走,你们有什么情况,请到党委会反映!”
他们向党委汇报情况回来,卢涛一边走一边想:不管时间多长,情况多复杂,一定要找回父亲的图纸和论文,完成他未竟之事,为发展祖国的科学事业作出应有的贡献。
全家人回忆十几年前的情景之后,卢涛现在明白了,爸爸研究的是一种新的能源发生器,利用太阳的能量来分解水中的氢和氧。
兄妹俩都坚决表示要实现爸爸的愿望,把它献给祖国。
妈妈点了点头,非常赞成孩子们的想法。她说:“你们出国后,一定要好好学习,注意爱护身体,不辜负祖国和人民的期望,在研究工作上早出成果,多出成果。这样,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卢涛和小芳抱着雄心壮志来到了A国海滨大学深造。这是世界上闻名的理工科大学,座落在一个海湾的边上,环境优美,景色宜人,设备先进,许多著名的学者都在这里学习过。
他们同A国科技界、教育界的朋友在一起互相学习,共同研究,不仅完成了学业,而且建立了友谊。
一天,卢涛在学校图书馆翻阅资料,看到一本杂志的专刊上介绍了D研究所华尔顿博士,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和多次失败,终于试制成功了一种人工合成的薄膜,被命名为“华氏膜”。
“这种薄膜可以模仿绿色植物的光合作用,利用太阳光把通过的水分解为氢和氧。华尔顿在此基础上,研制成功一种太阳能仿生离解器,若将它放在水里,在阳光照射下,可源源不断地供给氢气和氧气。”
卢涛继续往下看,上面写着:“过去也曾有人研究过用太阳能来分解水以提供氢燃料,但都是用太阳光使水加热,产生高温蒸汽,然后用蒸气作动力来发电,再进行水的电解。这种办法效率是不高的。”
"可是,华尔顿博士所发明的与众不同,他从仿生学的观点出发,用"华氏膜,来直接分解水,价格低,效率高。它为新能源的开发,开辟了新的途径。华尔顿博士因此获得了A国本年度的发明奖。”
专刊后面还刊有一张华尔顿博士的近照,卢涛看了觉得面熟,仔细一看,他的鼻孔边还有一颗明显的黑痣。卢涛唯恐一人看不准,又把小芳找来。
兄妹两人仔细辨认了一番,都肯定这个华尔顿博士就是当年那个某大国的专家华西里。他们认准后,很快地商量了一番,决定去登门拜访那位博士。
第二天,他们向学校当局请了假,乘车来到D研究所,一个中等身材,面色红润的青年人出来接待,他说:“我叫史密斯,是华尔顿博士的秘书。你们是谁,找博士有什么事。”
为了不暴露身份,卢涛编造了假名告诉他:“我叫王敏,她叫王英,我们是中国的研究生,有几个学术方面的问题来向博士请教。”史密斯回答:“对不起,我们博士有个规矩,他是从来不接见中国人的。”
“那是为什么?”卢涛很惊异地说:“难道著名的科学家也搞种族歧视吗?”“不,不是,我们博士讲过,他曾在中国住了几年,有些不愉快的经历,所以他决定永远不和贵国人打交道。”
史密斯接着说:“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对中国人是有好感的。我觉得你们是英雄的国家,伟大的公民。你们搞现代化建设,赢得了全世界人民的敬佩!”卢涛表示感谢,并说:“好吧!以后再来拜访。”
史密斯紧紧地握着卢涛的手,高兴地说:“让我们交 个朋友吧,增进两国人民的友谊,欢迎你们经常来玩。”告别之后,卢涛兄妹乘车回学校去了。
过了几天,一个周末的晚上,卢涛接到史密斯打来的电话,邀请他和王英去参加他们研究所的舞会。兄妹商量了一下,觉得趁参加舞会的机会,或许可能见到华尔顿博士,咱们还是去吧!
来到舞厅,史密斯立即同他们亲切握手,并邀请小芳跳舞。小芳容光焕发,舞态轻盈,神采出众,赢得了舞场中许多人的钦羡。卢涛却坐在一旁耐心地等待华尔顿的出现。
休息的时候,一个衣饰华丽、年约五十开外的大胖子走来了,史密斯将卢涛兄妹向他作了介绍。卢涛兄妹一眼认出这人就是华西里。
小芳沉不住气,突然说:“博士先生,我过去认识一位专家叫做华西里,同您一模一样。您认识他吗?”华西里暗暗吃了一惊,回答他:“不认识,世界上相貌相同的人还多着哩!”说罢,他就溜开了。
这时,卢涛明白了,专刊上登的华尔顿就是华西里的化名。他发表的论文可能就是盗窃我爸爸的手稿,侵吞我爸爸的科研成果。卢涛本想当众宣布他是个无耻的骗子、强盗和小偷,但还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
舞会结束了,卢涛兄妹在返回学校的路上,商量如何揭露这个国际骗子的罪行。小芳说:“我把真实姓名和地址告诉了史密斯。”卢涛对妹妹的轻率行动,非常恼火,他说:“你这样不慎重,将会破坏我们的计划的!
自此以后,史密斯经常来访。有一次用小车接他们兄妹到附近一家世界第一流的医院去参观,并介绍说,他有个好朋友在这医院里当外科主任。
有一次他们去郊游。从多次交往中,可以看到史密斯是个热情、爽直而富有正义感的青年,对中国四个现代化建设的宏伟事业,他表示由衷的钦佩和真诚的支持。
一天,小芳高兴地告诉卢涛,她已在史密斯面前揭露了华尔顿的卑鄙行为。史密斯十分同情,并准备设法把华尔顿盗窃的图纸和论文手稿找到,以揭露他的伪装。
史密斯也向小芳揭露华尔顿的卑劣行径。有一次,他写了一篇科学论文,华尔顿略加修改就在一个学报上发表,却署上了华尔顿、史密斯两个人的名字,明目张胆地窃去了科研成果和大宗稿费。史密斯对此极为痛恨。
从此开始,史密斯就注意华西里的行动,发现他是在十五年前改名华尔顿,冒充A国侨民而来的,因此,怀疑他是某大国派来的间谍。为了保卫自己的祖国,他报告了警察局。政府要他继续担负监视华西里的任务。
又是一个星期天的上午,久雨初晴,艳丽的太阳照耀着大地,校园里一片翠绿,玫瑰花含苞初放,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树丛中愉快地歌唱。卢涛和小芳在园中休息。
这时,史密斯驾驶小车来接他们去郊游,小芳兴致很高,卢涛因头昏不想出去。他叮嘱小芳要按时返校,又请史密斯带好防身武器,因为他发现最近经常有些不明身分的人出现。
卢涛回到寝室,就把房门半掩着,靠在沙发上看书。
过了十几分钟,突然闯进来一个头戴宽边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黑眼镜、穿一身黑衣服的人,问卢涛说:“您是王敏先生吗?”卢涛放下书本,站起身来说:“是呀,您有什么事?”
来人一听,就一把抓住卢涛,卢涛感到意外,奋力自卫,两人扭打起来。卢涛一脚把对方踢倒在地,那家伙滚到一边,掏出一支无声手枪,对准卢涛开了几枪。
卢涛沉重地倒下去,血流满地。原来那个穿黑衣服的家伙,就是华西里派来的打手。他把华西里给他的无声手枪藏在身上,掩上房门就溜走了。
史密斯和小芳坐着小汽车离城不远,发现后面有一辆绿色小车在紧跟不舍。因卢涛曾提醒过史密斯,使他警觉起来,便加速行车,后面绿色小车也紧紧追赶。
史密斯感到事情不妙,就同小芳商量了一个办法,把车子开到一个转弯的地方,突然停住,先锁住油门,就下了车,然后把车门也锁上。
他们往前跑了十几步,突然从积满树叶的路边折回,躲在旁边的丛林中观察动静。
此刻,那辆绿色小车追上来也停住了,车门一开,跳出三个彪形大汉,一个个握着手枪向史密斯的小车扑去。
他们看到车内无人,想折转回来,突然发现地下有走向前方的脚印,就拚命地往前追赶。
史密斯透过树叶定睛一看,发现那辆绿色小车驾驶台坐着一人,仔细打量,正是老奸巨猾的华西里。他不下车,而且两手紧握着驾驶盘,遇有不测,可随时开车逃走。
等那三个彪形大汉走远了,史密斯以极其敏捷的动作,突然从树林中钻出来,一跃上了那辆绿色小车。史密斯用手枪顶着华西里的脑门,命令他举起了双手。
华西里趁着举起双手的机会,突然打掉了史密斯手中的枪,并飞快地掏出了自己的无声手枪。
没等他把手枪拿稳,就被史密斯猛力一拳打掉了,两支手枪都掉在车座边。此时,华西里一面顽抗,一面大声嚎叫:“来人哪,来人哪!”那三个彪形大汉闻声赶回,跑得如梭似箭。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小芳跑来拾起手枪,对着华西里的头部,用力一击,那家伙顿时昏迷,倒在车座上。
史密斯立即关好车门,开动汽车,掉转车头,飞驰而去,后面三个大汉一齐开枪射击,可是车速如飞,把他们远远抛在后面。
汽车走远了,史密斯把车停下来,同小芳一起把华西里的手脚捆住,并用手帕塞住他的嘴,从他身上掏出一串钥匙,再把他搁在车座底下,驾着汽车飞也似地向D研究所开去。
到了研究所,他们把车帘放下,将汽车停在僻静处,把华西里锁在车上,然后往他的密室走去。
打开密室的门,在一个壁柜里找到卢尚教授的离解器图纸和论文手稿,并拿获了某大国发给华西里的特务身份证。他化名为华尔顿,窜来A国进行间谍活动。
小芳匆匆地把图纸、论文手稿、特务身份证件塞进了手提袋,突然听到那边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他们立即从密室出来,关上房门向停小车的方向走去。
这时从走廊上来了个大汉,把史密斯和小芳拦住,说:“秘书先生,博士有急事找您,不要出去啦!”显然,这完全是扯谎,他的博士正捆绑在车上。
史密斯开玩笑地说:“我把这位漂亮的小姐送回家,马上就回来,你叫博士在所里等吧!”说完,他们来到停小车的地方,上了车就向海滨大学驶去了。
汽车进了校园,停在卢涛的卧室前面,史密斯和小芳去找卢涛。他们推开门一看,大吃一惊,卢涛已被人暗算,倒在血泊里。
他们在卢涛身上摸了一摸,发现他的心脏还在跳动,立即把他抬上汽车,向附近医院开去。
史密斯的好友莫尔就在这所医院工作,立即对卢涛进行抢救。幸好三粒子弹都没有击中要害,过不久,他就苏醒过来了。
接着,小芳和史密斯把华西里连同他在中国盗窃的图纸、论文底稿和他的特务身份证以及无声手枪等一干罪证,送交A国司法机关。
过了一天,A国所有报纸都刊登了这件轰动一时的新闻和华西里落网的照片,揭露了某大国派遣间谍盗窃中国科学家和A国科学工作者的劳动成果、骗取荣誉以及他的许多间谍活动的罪行。
不久,A国的司法机关根据本国的法律,公开审判了间谍分子华西里,这个国际骗子受到了法律的严厉制裁。
一年后,卢涛和小芳在史密斯等A国朋友的指导和帮助下,对太阳能仿生离解器进行了重大的改进。他们把研究成果寄回祖国,为四个现代化的伟大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也实现了父亲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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