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梁山泊一百零八名好汉,自受朝廷招安后,南征北讨,多次替朝廷出力,却受到奸党的排挤陷害,后来死的死,散的散。
活阎罗阮小七,化名萧恩,匿居于太湖边上,与女儿桂英,重操旧业,以打鱼为生。一日,萧恩下湖打鱼,打了半天,感到自己年迈力衰,气力不支,命桂英将船划至柳荫下歇息。
歇了一会,只见岸上走来两条大汉。一个是混江龙李俊,另一个是他在太湖上结识的卷毛虎倪荣。两人虽有一身本事,却不愿为官,流落江湖。
两人见渔船上坐着个白发长髯的老翁,李俊认得是萧恩,便走过来招呼。萧恩慌忙站起来迎接,邀他二人上船。李俊就将倪荣介绍给萧恩认识。
倪荣趁萧恩搀扶他上船之机,以手较力,感到萧恩气力还十分强劲,便连连称赞说:“好膂力,真不愧是老英雄啊!”萧恩笑笑道:“老了,不中用了!
二人刚在船舱坐定,萧恩便将女儿唤过来与两位叔叔相见,叫她备些酒菜,款待客人。
席间,李俊问道:“侄女可曾许配人家?”萧恩告诉他已许配给花荣之子花逢春,并以庆顶珠为聘。李俊听了,连 连点头道:“这倒也是门当户对。”
三人在船上豁拳行令,正喝得十分欢畅,忽见一人在江边贼头贼脑地往船上偷觑。
萧恩见那人不怀好意,便跳上岸去询问。那人假意问道:“请问大伯,上丁府往哪条路走啊?”
萧恩听得是问路的,便用手指一指道:“你看前面那鹤脊门楼,八字粉墙,便是丁府。”那人连声称谢,向前走去。
其实,那人是丁府的管家葛先生。刚才他来到湖边闲逛,见船上萧桂英生得十分美貌,便暗暗偷觑,不料被萧恩看破,只得撒个谎跑回丁府。
葛先生的主人丁自燮,绰号爬山蛇,是个无恶不作的家伙。他勾结官府,霸占了一大片水面,凡渔民下湖打鱼,都得向他缴纳渔税;否则,送官治罪。今天,他又差丁郎去向渔民催讨渔税。
再说萧恩同李俊、倪荣二人正喝着酒,忽听岸上有人唤他,走出船舱一看,认得是丁府家奴,便问道:“丁大叔,不敢动问,到此何事?”
丁郎翻着白眼道:“萧老头,你怎生不懂规矩。这一片是我家员外的放生湖,凡下湖打鱼,都得缴纳渔税银子。这,你难道还不知道么?”
萧恩叹口气道:“丁大叔,这一阵天旱水浅,鱼不上网,但等雨水方便,打了鱼儿,换成银子,亲手送上府去便是。”
丁郎道:“此话倒是说得好听,可有了银子,得想着给我家员外送去,别让我们一趟一趟的白跑呀!”说罢转身欲走。
李俊听得是丁府派他前来催讨渔税银子的,早就按 捺不住那火爆性子,便大喝一声:“呔!回来!”
丁郎见横里杀出个程咬金来,只得返转身去。李俊问道:“这渔税银子,可有圣上旨意?”丁郎摇摇头道:“没有。”“可有户部公文?”“也没有。”李俊怒目圆睁,逼近一步道:“那你凭何而来?
丁郎神气地翘翘大拇指道:“乃是本县太爷当堂所断。怎么,你敢去见官么?”
李俊一听,早已气得七窍生烟,跳上岸去,一把揪住丁郎道:“你回去告诉狗官吕子秋和你家主人丁自燮,听我混江龙李俊一句话,从今以后,这渔税银子免缴了吧。”
丁郎嗫嚅道:“要是不免呢?”倪荣接口说:“要是不免,大街之上,撞上我卷毛虎,就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挖了他的眼睛泡酒喝。”
丁郎原是个欺软怕硬的脚色,一听此言,早已吓软了身子,只说了声:“好,有本事的见我家员外去。”便挣脱身子,一溜烟跑了。
萧恩怕丁郎回去向他主人摇唇鼓舌,生出事端来。李俊、倪荣劝他不必担忧,最多不打鱼就是了。萧恩叹道:“不瞒二位贤弟,本当不做这河下生意,只是难以度日。”
两人听了,李俊当即摸出十两银子,倪荣也答应送白米十石。萧恩见他两个如此仗义,激动得老泪纵横。
这天,三人直饮到红日西沉,月上柳梢,李俊、倪荣才辞别萧恩,离船回去。
此刻在丁府大厅上,爬山蛇丁自燮和葛先生正在盘算着催讨渔税银子的事,一见丁郎从外面进来,便问道:“今天命你前往萧家催讨渔税银子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丁郎刚才受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处诉,现在听得主人问起,便添油加醋地将李俊、倪荣的话说了一遍。
丁自燮听说如若不免渔税银子,李俊和倪荣二人就要将他剥皮、抽筋、挖了眼睛泡酒喝,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山野毛贼,竟敢如此无礼,来人哪—备轿!”他准备坐轿亲自前往催讨渔税银子。
葛先生连忙劝阻道:“员外息怒,区区小事,何劳大驾前往,不妨交小人代劳就是了。”说罢,向员外附耳低言了一阵。丁自燮才快怏地向后堂走去。
丁自燮一走,葛先生就传大教师到厅。四个徒弟闻声赶来,问道:“葛先生,我师父正在后院练功,叫他前来,为了何事?”葛先生道:“你们不必多问,赶快把你师父找来,我有要事商量。
不一时,大教师来到客厅。葛先生道:“今日员外命丁郎前往萧家催讨渔税银子,不料反被萧恩那厮羞辱了一番,我想此事,请教师爷辛苦一趟,前去教训教训那老头儿如何?”
大教师为难地道:“我们爷儿来的时候,讲的是看家护院,这催讨渔税银子的事······”
葛先生笑笑道:“丁员外平时好酒好菜地不曾怠慢了你们,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此去讨得渔税银子,重重有赏。”
大教师还是摇摇头道:“葛先生,你叫我们去打那老头儿,要是打出人命来可不是玩的啊!”
葛先生呵呵一笑道:“让你们去打架,又不是头一回;打出人命,自有员外担待。”说罢,从怀里摸出几两银子,丢与大教师道:“这银子,赏与你们买酒喝。”
大教师得了银子,顿时眉开眼笑,对徒弟们道:“今天晚上,咱们加点夜功,练得好好的,明天跟师父过江去,包管那萧老头乖乖地把渔税银子缴出来。”
第二天一早,大教师果真带了四个徒弟,驾船过江,直向萧家奔来。
萧恩由于昨晚与李俊、倪荣多喝了几碗酒,这一夜睡得正酣。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他一时感到唇干舌燥,便将女儿唤来,要她沏上一壶茶来解渴。
不一时,桂英捧着茶来。萧恩见女儿依旧是一身渔家姑娘打扮,便道:“为父多次与你讲过,不叫你渔家打扮,现在怎么还是渔家打扮哪?”
桂英撒娇道:“爹爹,孩儿生在渔家,长在渔船;你不叫孩儿渔家打扮,叫我怎生打扮哪?”
萧恩正色道:“如今你已许配给花家,从今以后,你应多学点针绣拳棒才是。”桂英听得父亲如此说,便道:“爹爹不必生气,孩儿改过便是了。”
父女俩正说着话,忽听门外有“笃笃笃”的敲门声。桂英道:“爹爹,外面有人敲门。”说罢,便要走去开门。
萧恩是个精细人,想起昨天丁府派人前来催讨渔税银子,被李俊、倪荣轰了回去,丁自燮决不会就此罢休,便一把拖住桂英,用目向窗外窥探。
只见门外站着大教师和四个打手,萧恩猛地拉开门,使个绊子,只听得“噗通”一声,把大教师绊倒在地。
大教师正待发作,萧恩拱拱手道:“不敢动问,诸位从何而来?”
大教师指指戳戳地道:“你这个糟老头,连我们都不认得,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老实告诉你,我们是丁府派来的。”
萧恩道:“这么说,你就是丁府上的教师爷罗!请问,你们干什么来了?”大教师用鼻子哼一声道:“这,你难道还不知道?你的渔税银子缴了没有?不用装傻!”
萧恩不卑不亢地道:“昨天我跟丁郎说了,这一阵子天旱水浅,鱼不上网,改日有钱送上府去,你们何必还来?”
尽管萧恩好说歹说,大教师只是要他当场缴出渔税银子。萧恩怒道:“别人来了,无有。你教师爷来了么,越发无有。”
大教师恼羞成怒,从徒弟手里接过锁链,就要带萧恩。萧恩道:“我又不曾犯法,何故锁我?还有王法么?”
大教师道:“什么王法不王法,这缴纳渔税银子,是县太爷同我家员外当堂定的。你有理,跟我到员外面前说去。”说罢,就用锁链来套萧恩。
萧恩大怒,上前不数合,大教师锁链落地,萧恩一步上前,踏在脚下。四徒弟目瞪口呆。
大教师自知来硬的要吃眼前亏,于是笑嘻嘻地道:“萧老伯,我们爷儿是奉命前来催讨渔税银子的,俗话说:上命差遣,概不由己。你跟我们过江一趟,给不给银子,见见我家员外,就没我们爷儿几个的事啦!”
萧恩嘿嘿一笑,挥挥手道:“你的话倒是不错,只可惜你二大爷没有那工夫!大教师见萧恩硬的不怕,软的不吃,便唿哨一声,发声喊,四个徒弟,团团围住萧恩便打。
萧恩原是大小战场见过数百次的人,这四个打手,他那里放在心上,只见他左一拳,右一脚,将四个家伙打翻在地。萧恩喝道:“你们这些奴下奴,也敢前来欺侮我,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大教师一听骂他们是奴下奴,便道:“不错,我们是丁府之奴,可不是你萧家之奴。老家伙,你出言不逊,经得住我这三“羊头’么?”说罢,抠下身去,向萧恩腹部接连撞了三下。
萧恩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大教师一惊,转身欲逃。萧恩一把揪住道:“你是丁府上赫赫有名的教师爷呀!刚才你撞了我三“羊头',如今若经得起我三拳头,便放你回去。”
大教师嘴硬道:“我如果没有个“三脚毛'、“四门斗'的,也不敢出来当教师爷。”说到这儿,他运了运气,拍拍身子道:“来吧!”
萧恩上前,连打三拳,大教师倒地。这时,桂英手持竹篙,赶过来连打数下。大教师嚎叫着爬起来,瘸着腿跑了。
桂英见打跑了大教师一班人,笑着问道:“爹爹,孩儿打得可好?”萧恩抚摸着女儿的头道:“打得好是好,只怕是我们打出祸来了。”
桂英眉心打结,还不明白。萧恩道:“昨天轰走了那丁郎,今日又打败了教师爷,那爬山蛇决不肯甘休,一定去衙门控告我们。这样,倒不如我赶在他前面,抢他一个原告。”说着,取过衣帽,嘱咐女儿几句,便出门去了。
却说大教师由徒弟搀扶着回到丁府,葛先生问道:“教师爷这趟辛苦了,银子要来了么?”
大教师叹口气道:“萧恩这老头儿好生放刁,银子没要着,我爷儿几个都被他打回来啦!
葛先生安慰道:“教师爷不必烦恼,那萧老头竟敢如此放肆,待我禀明员外,前去衙门告他个抗缴渔税,打他几十大板,与教师爷出气就是了。”
这时,丁自燮正在内房歇息,葛先生上前禀明教师爷被打一事。丁自燮道:“你速去县衙门找吕大人,送些银两过去,要他将萧恩重重治罪。”
那吕子秋同丁自燮都拜在蔡京门下,两人臭气相投。当晚,吕子秋听得葛先生说萧恩抗缴渔税,生出许多事来,心中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萧恩急步赶到县衙门,向衙役禀明情由。吕子秋闻报,立即升堂。萧恩来到大堂之上,双手捧上状子。
吕子秋连看也不看,将惊堂木一拍,喝道:“萧恩,你好大胆子,竟敢抗缴渔税,还殴打丁府家人,哪里容得!左右,与我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可怜那萧恩,当堂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进流。打罢,还命他连夜过江上丁府赔罪。那桂英自爹爹出门后,一直守在家中,不知爹爹上衙门告状是凶是吉,心中十分不安。
这时忽听得门外一声喊:“贼赃官,打得我好苦也!桂英知道爹爹回来了,连忙打开门,只见爹爹跌跌撞撞走进家门来,连忙上去扶住。
桂英见爹爹被打得遍体鳞伤,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萧恩便将吕子秋问罪之事细说了一遍。桂英哭道:“爹爹,你受屈了。”
萧恩道:“孩儿,这还不算受屈,受屈的是那赃官要我连夜过江去向爬山蛇赔罪,你说气不气人啊!”
桂英问他去还是不去。萧恩忿忿地道:“去!为什么不去。我恨不得立即插翅飞过江去,要杀·····”说到此,他望了望门。
桂英转身将门关紧,问道:“爹爹,你说杀甚么?”萧恩道:“我要杀他的满门,方泄我心头之恨。”
桂英吓了一跳,劝道:“丁府人多势众,爹爹年迈力薄,恐敌他们不过。我看还是等二位叔父到此,再作计较。”
萧恩摆摆手道:“常言说得好:好汉做事好汉当。我这次要为民除害,与咱家报仇,何必连累别人。”说罢,要女儿将衣服、腰刀取来。
桂英从内室取来衣服、腰刀时,劝爹爹还是不去为好。萧恩决意要走。桂英不放心地道:“爹爹,我跟你一起前往。”
萧恩诧异道:“为父前去杀人,孩儿跟我去作甚?”桂英道:“孩儿平时跟爹爹学得武艺,只是不曾杀人;这次跟爹爹前去,与你壮壮胆也是好的啊!”
萧恩点了点头,要她将花家的聘礼庆顶珠连同衣服腰刀一齐带着。桂英不解。萧恩道:“这,孩儿不必多问,爹爹自有用处。”
父女二人正待出门,桂英叫道:“且慢!”萧恩问她何事?桂英道:“爹爹,这门还未曾关哩!”萧恩道:“这门么?我看关也罢,不关也罢。”
桂英刚走出家门几步,又要爹爹回转。萧恩问她,这又是为了什么?桂英道:“家中还有许多动用的家具呢。”萧恩道:“你真是个傻丫头,门都不关了,还要这些家具何用?说罢,拉了女儿就离开家门。
当夜,月黑风高,萧恩父女二人,驾着渔船,泼刺刺地向对岸进发。
船到江心,桂英松索落篷,问爹爹此去杀人是真是假。萧恩道:“嗽,这杀人那有假的呀!”桂英一听,连连摇手道:“如此,孩儿心中有些害怕,我不去了。”
萧恩不满道:“怎么?你,你不去了?在家时,不叫你来,你一定要来;如今船到江心,你又不去了!也罢,待我拨转船头,送你回去!”说着,就要拨船。桂英连忙制止,含泪道:“孩儿舍不得爹爹,还是一起去吧!
片刻,渔船傍了岸。萧恩对女儿道:“你记住了,我们在这儿上的岸,少时倘有不测,你还是从这儿下船,自个儿打水路奔往花家去。”
桂英听罢,哭着问道:“爹爹,你呢?”萧恩摇摇头道:“我么,儿就不用管了。”说罢,父女二人带了衣服、腰刀和庆顶珠,直奔丁府。
到了丁府,萧恩叩门。大教师带了四个徒弟,正在院内巡夜,开门一见萧恩,吓得连声问道:“你,你怎么深更半夜,打上门来了呀?”
萧恩拱拱手道:“进府赔罪来了。”大教师一听是来赔罪的,顿时神气起来,喊道:“你往后点站,待我前去回禀员外。”
大教师来到内房,向丁自燮禀明萧恩前来请罪一事。丁自燮便命葛先生传家丁前来,然后对大教师道:“传萧恩大厅来见。”
萧恩听得丁自燮传见,便对桂英招招手道:“儿啊,你尽管放大了胆,随父来呀!”说罢,跟着教师爷来到大厅之上。
丁自燮一见萧恩,冷笑一声道:“萧恩你好大胆,抗税不缴,还将我府上人打伤,如今还是这般大模大样,来人哪!—”说罢,就命家人将萧恩父女二人捆绑起来。
萧恩排开众人,走上一步道:“慢着!前天我父女在湖里打得一件宝贝,今日特来献与员外。”
丁自燮本是个贪婪之人,听得有宝贝献给他,顿时变了笑脸,问道:“快拿来与我一看,是何宝物?”
萧恩看看左右,故意吞吞吐吐地道:“这,这里耳目甚众,多有不便哪。”丁自燮看宝心切,便喝退左右。大教师和四个徒弟都退出了大厅,只留下葛先生在身边。
丁自燮问到底是何宝物。萧恩道:“庆顶珠。”爬山蛇知道这庆顶珠乃是无价之宝,便说:“好宝贝!呈上待我一看!”
萧恩见时机已到,便对桂英示意道:“儿啊,献宝哪!”说时迟,那时快,萧恩“飕”地拔出腰刀,喝一声:“看刀!”爬山蛇的人头,骨碌碌滚到一边。
葛先生正待要走,两只脚却似钉住了一般。桂英赶上去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大教师和四个徒弟闻声赶来。桂英一刀一个,将四个徒弟剁翻在地。
大教师来救,被萧恩敌住。教师爷哪里是萧恩的对手,不数合,萧恩卖个破绽,大教师抢将上来,被萧恩一脚踢翻在地,复一刀,割下头来。
父女二人直杀到后院。桂英喊道:“爹爹,杀得他家并无一人了。”萧恩道:“放起火来烧!”
整个院子,哔哔剥剥地烧将起来。突然,远处传来呐喊之声,只见无数官兵杀奔前来。桂英道:“爹爹,爬山蛇全家被杀,咱仇已报,赶快离开这儿吧。”
萧恩对桂英道:“儿啊,官兵由我抵挡,你赶快下湖往花家去吧!”说罢,将桂英推到船上,劈断缆绳,蹬一脚,船在湖中旋转起来。
一群官兵追上萧恩。萧恩回头与官兵杀了几个回合。萧恩见桂英驾船去远,便虚晃一刀,奔入一座树林子,去找李俊、倪荣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