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宣和年间,政治腐败,权贵横行,民间冤案累累,百姓告诉无门。刑部胥吏杨传和差役李乙,因代呈黄状,竟被革职逐出京师。
杨传任侠仗义,李乙纯朴戆直,二人走出衙门,茫然四顾。杨传说:“弟,咱们回乡去吧,也免得流落外地,忍冻受饥。李乙说:“哥,一切都听你的!
不一日,哥弟俩来到陈州,听得街坊群众愤愤议论:“唉!这四条人命的冤案,怕将永沉海底了。即使包公再世,也无能为力啦。”
原来是萧太师因奸不遂,逼死佃户杨 振达之妻文氏。文氏哥哥文溪明要上京告状,反被诬陷与杨振达勾结谋反,送按察司问成死罪,即将处斩,杨母也悲愤自杀。
杨传气得捶胸擂拳:“闷杀我也。哥要是个钦差大臣,定将老淫贼斩却!罢、罢、罢,上酒楼喝几杯吧!”
他俩来到聚仙楼,拣了个清静的雅座。杨传只顾自斟自酌,李乙默默在旁陪着。这时,上来一个家院模样的客官,也在杨传邻近落座。
杨传转过头来,见他行色匆匆,幽默地问:“您赶着讨亲吧?这么兴冲冲。”那人朝杨传端详一番:“嘿嘿······官人是哪个公门?”杨传接口应道:“吏部的!”
“哦,高就高就!”那人随即移坐杨传桌边,自夸家门:“小弟黄下,在济南道陈太老爷衙门供职,他大公子陈魁老爷是今科探花,喜报说是官授本州巡按。
杨传替黄卞斟满一杯,鄙视地问:“恭喜发财了!陈老爷何时上任?”黄卞几杯下肚,把陈魁家世以及这次回家完婚,陈老太爷命他采办礼物的事全掏了出来。
黄卞酒足饭饱之后,起身拱手道:“小弟急于赶到开封,就此告辞。谢谢二位款待,后会有期。”杨传望着黄卞的背影,心里暗笑:“我可该谢谢你送来了好消息!”
杨传斟满最后一杯酒,沉思半晌,递给李乙:“弟,喝完这一杯,咱俩当官去!”李乙莫名其妙,终于一饮而尽:“好呀,回家当猪倌去!
二人下了聚仙楼,杨传一把拉着李乙往城西走,李乙奇怪地问:“哥,你发疯了,要回京城去?”杨传说:“先莫问,这里不好谈话。”
二人来到城隍庙,杨传就案前一坐:“我想冒充陈魁,做几天巡按公,既可救文、杨二人之命,也可替百姓办些好事。你且做我的当差,如何?”
李乙无所谓地说:“反正我是当差的。只是你既没官服,又没金印,哪象个巡按公!”杨传把头朝后一扬:“瞧,现成的官服!金印嘛,我也能搞到。
李乙环顾两厢,冠带红袍,琳琅满目,这才认真地说道:“哥,你想唱戏呀!真巡 按一来,你要怎样收场?使不得,使不得。”
杨传严肃地说:“是要唱戏!这假戏可要真唱。陈魁十天之内来不了,怕什么?你把菩萨的官袍借下一用,我得赶做一颗金印,今晚就去上任,快收拾吧!
李乙解下菩萨身上的红袍,却见杨传正忙着将蜡烛捏成印子,不禁惊叫起来:“蜡印怎么能行?太轻了,掉进火里就拣不起来啦!”
杨传命令似地说服他:“嚷什么,傻兄弟!下属官员要看印,拿出来亮一下就行了。谁敢叫咱给他称称有多重,谁会把印子往火里扔!”李乙领悟,二人大笑不止。
兄弟二人收拾停当,即向玉清观奔去。迎接新巡按的行台就设在玉清观里。
来到玉清观,杨传迈着八字步,踱入观内。一道士上前拦阻道:“施主官人请回 避,这里现是行台所在!
李乙上前喝道:“巡按大人到此,你 敢挡驾?”道士闻言吓得慌乱失措,跪地告罪:“小道有眼无珠,万望大人宽恕。请堂上奉茶,容小道向按察司禀报!
按察司李亨厅闻报,真是“上脉打下脉”,心跳都乱了:“这位新巡按来得可真怪,看来非一般,莫非一路私自查访而来?”
他不敢怠慢,立即备好舆马,带领众差役赶来玉清观迎接。
李亨厅下了轿,三步并做两步直往观里闯,冷不防被李乙喝住,一时语无伦次:“下官来迟,恕罪,恕罪······”李乙心里发笑,却斥道:“容待传见!”
李亨厅恭立门边,好一阵才见杨传气宇轩昂地缓步出来,连忙俯伏下拜:“巡按大人驾到,卑职有失远迎,伏乞恕罪!”杨传正色说:“是本院来迟了,不怪罪你。
李亨厅揩掉冷汗,心想:这新巡按倒挺和气,谅是萧太师已关照过了,就讨好地解释道:“前三日马牌报到,卑职天天恭候。大人这次轻装简从,莫不是一路察······”
杨传机灵地顺着李亨厅的话,截住应道:“正是一路察访而来,不想惊动地方官民。”李亨厅献媚地探询道:“大人真有包龙图遗风,可喜可喜。可曾会过了萧太师?”
杨传又截住说: “李大人,为官应当公而忘私,是吗?”说着朝他冷冷瞟了一眼。李亨厅不禁心里发毛,连声称是。杨传忽然喝道:“排道上任!”
李亨厅霎时懵了,跟着对差役猛喝一声:“排道!”恭请杨传上了大轿,心里暗忖:“看来新巡按铁面无私,萧太师也不在他的眼里,我得处处小心为是…………”
到了巡按府,杨传向李乙丢个眼色,对李亨厅说:“请李大人会印!”李乙把“金印”一亮,李亨厅赶忙讨好地说:“卑职不敢。巡按大人一路辛苦,还请及早休息。
第二天一早,杨传命差役挂起放告牌。于是“新巡按微服私访,夤夜上任”的消息,就一传十,十传百地传遍全城。人们纷纷议论:难道萧太师的世交是个包青天再世?
挂了几天放告牌,只收到一些民事诉讼状纸,都不涉及萧太师。杨传不免发急,当即调阅刑事案卷,并亲到牢狱巡视一番,逐个查问囚犯情况。
杨传已经成竹在胸,当即传谕重新审理案件,命挂起“听审牌”,让百姓前来听审。这可是不寻常的事儿,大家喜相转告:看新巡按大人审案去!
首先提审伤人致命被判终身监禁的商贩马三。根据案犯口供与旁证,马三于三月间因催讨欠款与死者争执、殴打,八月间死者病故;百日之外,不算命案,显系错判。
杨传改过判词,喝道:“马三听着,本院将你当堂开释,但你索款殴斗,也属不该,应责打四十大板,以示儆戒。”竹签一投,两旁皂隶已经执板伺候。
马三在老亲爹的扶持下,向杨传叩头谢恩。父子俩都感动得喜泪横流,高呼“青天大老爷明镜高悬!”两厢观众,啧啧称道,互赞“真是个包青天再世”!
第二个提审杀人犯高洁。杨传打开案卷,故意大声朗读:···该犯奸淫放火,拦途劫杀。姑念初犯,判监禁三个月······”堂下一时哗然起哄,纷纷议论。
杨传回顾李亨厅,大声说:“高洁案卷十几桩,怎能是初犯?岂不是李大人贪赃枉法,重罪轻判?”李亨厅连声告罪,说:“卑职一时胡涂,未曾查阅旧卷······”
杨传将红笔一勾,扔下斩条,喝令将高洁推出正法,以平民愤。堂下颂声如涛。时已正午,群众都忘了饥饿,伫立静看新巡按提审、判案。
接着杨传又叫带上死牢里的文溪明、杨振达二人。文、杨二人一上堂就呼冤叫屈,泣诉被萧太师逼害诬告的经过。杨传横了李亨厅一眼,问道:“案情可是属实?
李亨厅支支吾吾:“这······萧太师交办······”杨传喝道:“单凭一面之词,将人判成死罪,这等草菅人命,显然是徇私枉法。这命案还得对质重判!
李亨厅吓得唯唯称是。杨传宣道:“文溪明、杨振达听着,你案冤情重大,本院当认真勘察,今日权且开释,速回家料理慈亲后事,静候本院传话。”
文、杨二人叩头谢恩而去。杨传当即宣谕:“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皇上犯法,我陈魁也要斩他龙袍。众庶民等,有冤尽管诉来,本院一定秉公审断!”
半天的审案,真是大快人心,新巡按陈魁的名声不胫而走。百姓额手称庆,李亨厅却如坐针毡,深怕自己的脖子也挨陈魁一刀,散堂后,忙赶到萧太师府上求教。
李亨厅不等通报,直奔花厅,气喘吁吁地朝萧太师纳头便拜:“太师爷,大事··.···太师喝道:“这很好嘛,何必大惊小怪!
李亨厅往坐椅一挨:“太师爷,您还不知就里。”就把新巡按上任经过,一五一十地全说了。萧太师气得擂拳骂道:“这小子这么放肆,待老夫参他一本,看他还撒野不!”
正说着,家院递进一份名帖,却是新巡按请太师过府议事。萧太师沉思半晌,笑道:“什么议事?无非是公堂审案,私房要钱。老夫正有话问他,就屈驾一趟吧!
萧太师来到巡按府,杨传闻报迎了出来:“老伯驾到,小侄有失远迎!”萧太师见杨传气宇轩昂,冷峻如霜,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承巡按大人相邀,敢不从命!
让进正厅,萧太师即开口恭维:“贤侄今番衣锦还乡,真是少年得志,前途无量也!”杨传道:“老伯过奖了。小侄原拟回家完婚,怎奈一路收到不少状纸,小侄颇感为难,以此匆匆上任,未能备礼拜呈老伯,还望海涵。”
萧太师听出杨传话中道了一个“穷”字,心中暗喜,忙说道:“岂敢,岂敢。贤侄初次上任,费用、仆役自难周全。有老夫在此,一切好办,贤侄可不必见外了。”
萧太师说着叫人抬上一箱银子:“这里是二千两······”杨传轻蔑一笑:“无功不受禄,倒也用得着。老伯有何吩咐?”萧太师狡黠地说:“文、杨一案,贤侄切莫错判·
杨传心中暗喜:老奸贼到底是自投罗网了!却朗朗笑道:“谨遵老伯吩咐,小侄一定秉公审断。”于是击鼓升堂,传谕文、杨二人公堂对话。
这日公堂又不比往常,大小刑具,罗列两旁,更显得凌厉威严。文、杨二人上堂之后,杨传猛地把脸一翻:“把主犯萧太师拿下!”
一声吆喝,李乙已将萧太师按翻在地。萧太师这才知道上当,不禁破口大骂:“陈 魁小子,你胆敢侮辱老臣,看太师参你一本,你的乌纱帽还能戴得不······”
杨传把惊堂木一拍:“本院收到无数状纸,都告你夺人田地、霸人妻女、勾结贪官,逼害人命,尤其是诬陷文、杨二人,罪行累累,若不从实招来,看大刑伺候!
萧太师嘿嘿冷笑道:“就算所告属实,刑具也上不了我萧太师!”接过纸笔写道:“陈魁严刑逼供,勒索白银二千两。”把袖一甩转身就走:“待老夫上京与你面圣去!”
杨传一看供词,气得七窍生烟,怒喝道:“拿下!今天由不得你啦!”李乙不等杨传吆喝,已制出手铐将萧太师锁上。萧太师还要逞强:“你敢把老夫怎样?
杨传呵斥道:“你公堂行贿,还敢放刁,待本院拿你的头上京面圣!”喝令先将萧太师收监。回头问李亨厅:“李大人,你道这赃银如何发落?
李亨厅吓得语无伦次:“卑职有罪,凭大人发落!”杨传说:“现在就该将功折罪。将赃银一半抚恤文、杨二人,一半分赏院衙差役。三日内把太师条条罪状查明报与本院。
退堂之后,杨传叫过李乙:“快通知文、杨二人速往他处逃生,切莫在此淹留!”李乙拔腿就走,却埋怨道:“到手的银子一两也不捞,咱哥俩等着喝西北风啦!”
再说陈魁回家完婚之后,即带着一行仆役,走马上任。这日进得城来,即听到群众纷纷议论“新巡按陈魁大人”的政绩,个个颂扬他是“包青天再世”。
陈魁一时迷惑不解。未曾到任,哪来的政绩?可是城门边,街坊上,明明贴着有陈魁署名的告示。他感到事有蹊跷,忙问路向按察司衙门赶去。
李亨厅闻报急步出门迎接,一见却不认识。陈魁怒气冲冲,问道:“本院到任,缘何不见舆马迎接?”李亨厅感到莫名其妙,应道:“新巡按早已到任,贵官员莫非弄错了!
陈魁炸火了:“胡说。新巡按就是本院!”李亨厅也不示弱:“请会金印!”陈 魁命家院拿出金印一亮,骂道:“大胆按察司,你竟敢刁难本院!
李亨厅无比惊诧:“哎呀!这可就为难了。一样都有金印,叫卑职怎么办?究竟谁是本府按院,还是请二位大人自己分辨吧!”于是不敢怠慢,领着陈魁到巡按府来求见。
李乙见李亨厅领着陈魁前来,气派比他哥俩上任大多了,不免暗暗叫苦:“真货来啦·
李乙跌跌撞撞地奔进府内:“哥,陈 魁来了,怎办?······趁早溜吧!”杨传心里一震,随即果断地说:“事情未了,溜不得。开大门排班迎接!
大门开处,杨传昂首阔步迎了出来,陈魁一见:好气派,好威严,霎时傻眼了。杨传彬彬有礼地抱手一拱:“噢!贵客临门,本院有失远迎。请进,请进!
让进正厅,陈魁不等献茶,就盘问起杨传的家世、出身、官章。杨传不慌不忙地答道:“小弟陈魁,开封人氏,是今科探花,官授本府巡按!
陈魁炸火了:“大胆狂徒,公然冒充本院在此招摇撞骗。来人,把他拿下!”杨传虎地拍案而起:“呔!何方刁民,胆敢乔装打扮,闯闹公堂。来人,把他拿下!
双方剑拔弩张,李亨厅慌得手足无措:“二位大人有话慢慢道来,谁真谁假,总会辨明!”杨传圆睁怒眼,喝道:“你假冒本院名讳,混淆视听,该当何罪?拿下!”
谁真谁假,陈魁心里明白,他神气地喝问:“且慢!名讳可以假冒,皇上的金印却假冒不得,你敢与本院验印?”
杨传呵呵大笑:“你拿金印吓唬别人,却吓唬不了本院。本院正待看看你是哪家的金印。”又笑问李亨厅:“李大人,你说这金印咋个验法?
李亨厅嗫嚅地说: “这个 是否备火一炉,将印投入…………”陈魁急切插话:“正是如此。真金不怕火!”杨传紧接喝道:“怕火不真金!明日会齐僚属,当堂验印!”
退堂之后,李乙冲着杨传直埋怨:“哥,你借的豹儿胆,明儿拿啥去炼呀!”杨传安慰道:“不凭着一点胆,早就露馅了。你莫慌,大不了还可以溜呀!
杨传虽这么说,心里也着实犯愁,再好的饭菜也没胃口。他对李乙说:“弟,你且去烫一壶酒,让为哥的仔细捉摸捉摸。
李乙颓然呆坐,把壶替杨传斟酒。杨传将空杯推过去,李乙又斟满一杯推过来。杨传忽然有所领悟,喊道,“且慢”!右手将空杯推过去,左手趁势将酒杯抓过来。
杨传重复几次推换酒杯,不禁喜上眉梢,自言自语道:“妙计!妙计!”夺过酒壶,满斟一杯递给李乙:“弟,别犯愁了,且喝完这杯,听为哥的吩咐!
李乙莫名其妙,迟疑地接杯一饮而尽杨传压低嗓子,指指划划地对李乙交代一番,李乙乐得手舞足蹈:“哥,你真行!我这就先去安排。
第二天,文官武弁肃立公堂。杨传等陈魁入席坐定,才迈步出场。军皂、差役齐声喝唱“升堂!”陈魁不觉偷眼张望:杨传神态自若,凛冽威严;身不由主地打个寒颤。
杨传岿然入座,差役抬上火炉,李亨厅高喝“示印”!杨、陈二人即将“金印并列案上。
百姓听说又来了个新巡按,今天要在公堂“炼印”辨真假,大清早都麇集在巡按府前听消息。人声鼎沸,议论纷纷,大家多么希望,先来的一位是个真巡按啊!
院墙外喧嚣的议论,阵阵传进公堂,更增添堂上紧张的气氛。李亨厅刚唱声“炼印!”李乙突然追赶着受惊的马匹,冲进公堂喊道:“后院马房失火了,快救火去啊!”
公堂一时混乱骚动,陈魁大惊失色,跃起观望,因为他的行装箱笼恰在后院。杨传趁机调过金印,喝住大家:“请安静。小小失火,何必惊慌失措!”
陈魁赶紧落坐,双手按住“金印”,回顾杨传仍正襟危坐,不觉一阵脸红。这时差役回来禀报:“火已扑灭,除马房焚塌之外,别无损失!
这时炉火正旺,李亨厅问道:“先炼哪位大人的金印?”杨传说:“俗云先入为主,我是主人,就先炼本院的吧!”李亨厅唱个诺:“卑职就放肆了!”即取金印投进炉中。
印绶印衣,即刻化为灰烬。约经半个时辰,按察司探炉取出金印,金印更加闪烁光亮。文武僚属无不绽开笑颜,高声欢呼:“真金不怕火”!陈魁却惊诧得张开大嘴。
按察司又将陈魁面前的“金印”投入炉中。只听得“嗞嗞”作响,但见焰火一冒,浓烟直上,刹那闻声消烟散,“金印”已无影无踪。
陈魁傻愣了,堂上即刻爆发出愤怒的吆喝声:“疯骗子!”“绞死他”!······杨传把手一挥:“来人,把他押下!
李乙押走陈魁,杨传即刻传谕:“萧太师刚收监,奸徒就兴风作浪,演了一出“炼印'的荒唐戏。可见首恶不除,后患无穷。按察司,马上把萧太师押赴刑场!
刑场上人山人海,群众目睹横行霸道的萧太师引颈伏法,欢声雷动;遥望为民伸免报仇的杨传,威严端坐台上,交口赞道:“他多象掌管人间善恶的城隍爷呀!
这日全城锣鼓喧天。巡按府里,杨传把陈魁带到跟前,将金印放在桌上,训诫道:“我送你一个“陈青天”,你倘敢欺压百姓,萧太师是你的前车之鉴!
陈魁吓得匍伏在地,不敢仰望。好半天,没听到声响,偷眼一看,已杳无人影,才悄悄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吓杀我也,他莫不是城隍老爷莅临人间!
在乡郊大道上,李乙不住地埋怨:“哥,你真傻,怎不把巡按大人一直做下去!”杨传哈哈大笑:“这闹剧也闹够了,做戏总有个收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