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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解放了！天亮了！黄浦江上彩船游动，锣鼓喧天。宽阔的外滩马路上，腰鼓队、秧歌队，载歌载舞。欢庆上海解放的游行队伍不断涌来。整个城市，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军管会礼堂，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各单位的积极分子，对军管会副主任洪琪的讲话报以热烈的掌声。洪副主任最后要求大家，为保卫和建设新上海，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会议结束后，益丰仓库职工吴明明随人流走出了会场。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前面晃过，他忙回头追索、辨认，认出是他久别的老友，便兴奋地奔上去喊道：“梁锋同志！”
军管会侦察处长梁锋回头一看，认出是吴明明，同样高兴地迎上去：“阿明！”原来，三年前，梁锋在上海以搬运工人身份为掩护，从事党的地下工作，认识了吴明明。吴明明现在益丰厂写字间工作。
梁锋到洪副主任处，洪副主任给他看一份破获的电文，内容是：高桥、松江等存货已被共军查收，铁甲计划需派人送货。落款，海鲨。洪副主任指示侦察处，迅速破案。
梁锋问是否有线索和侦察方向？洪副主任说没有，仅发现电波方位在徐家汇附近，现正继续侦察。经研究，最后决定先控制所有渡口，捕获潜入之敌。
两天后，在黄沙渡，截获一条偷渡木船，敌人拒捕顽抗，一人当场击毙，另一特务受伤被俘。
梁锋亲自审讯被俘特务吕世贵，据吕世贵交代：他们一行二人，死者是头子汪品超，任务是找一个叫钱茂昌的商人取货，说是一个铁厂要开张。但并不认识钱茂昌，也不知接头的暗语。
梁锋双眉紧锁，思索着：钢铁厂开张和铁甲计划？看来是一码事。钱茂昌？······记起益丰仓库经理好象叫钱茂昌。梁锋对侦察员郭东山说：“请公安局协助提供钱茂昌的材料。”
郭东山接受了任务，便去军管会秘书处。外面只有蒋干事一人在整理公文，他和进来的郭东山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埋头做他的工作。郭东山便去里屋隔音室，用专线电话给公安部打了电话。
徐家汇教堂矗立，黑影幢幢。教堂长廊里，一个身着长衫、头戴草帽的矮胖子，向长廊尽头走去。此人就是潜伏特务、原国民党稽查处长侯竹甫。
侯竹甫走到忏悔室前跪下，对垂着黑纱的小窗户低声说：“约翰主教，送货人下落不明，怎么办？”约翰主教挑起黑沙，把一张纸塞给侯竹甫，上写：“送货人汪品超被毙，速找钱茂昌取货。”
益丰仓库经理室，吴明明问坐在椅上的钱茂昌说：“钱经理，大盛问两千包大米的事，要你给他个电话。”钱茂昌“嗯”了一声。吴明明转身替经理泡茶。这时，电话铃响钱茂昌去接电话。
“哈罗！哦，密司脱康，好吗？怎么样？哦······哎呀！当时兵慌马乱，不知道这批货还在不在······好吧，当面谈谈，老地方。”钱茂昌放下电话，吴明明把茶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吴明明知道老地方指的是大都会舞厅，便立即给梁锋打了电话。梁锋当晚也来到舞厅，他换了一身便装，坐在角落里，无聊地玩着扑克牌，但眼睛却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音乐声起，灯光暗转，梁锋见钱茂昌和一个女人走向舞池。梁锋也起身邀请一位年纪较大的舞女跳了起来。
舞群中，钱茂昌和舞伴轻声交谈。女人问：“那批货······”钱茂昌没有回答，一会儿突然停下来说：“这里太热了，到外边风凉点······”说着，两人便离开了舞池。
梁锋问舞女：“刚出去的那个女人是谁？”舞女说：“她？汉奸张老八的三姨太，国民党稽查处长侯竹甫的接收夫人，精冶机器厂的女老板康曼倩。”梁锋细听着，两眼盯着钱茂昌和康曼倩走去的方向。
钱茂昌、康曼倩走出舞厅，坐上小奥司汀汽车，钱茂昌亲自驾车。新解放的上海夜晚，灯红酒绿，橱窗里展览着各种商品，霓虹灯广告一闪闪地掠过车窗。钱茂昌问：“汪品超呢？”
康曼倩说：“他来不了，要我代办。”钱茂昌微微一笑：“不凑巧呀，那批货我已交到军管会去了。”康曼倩有点不信，钱茂昌便叫她去军管会问问。
康曼倩威胁地说：“我这里可有一份清单和你的名片·”
钱茂昌并不示弱：“厉害！你可以把这两件东西送到军管会，我坐在写字间等着，大不了坐牢、杀头！我可不吃这一套！
康曼倩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问他要什么代价？钱茂昌一边驾车，一边说：“大黄鱼一百条，美金、英镑作价也可以。”康曼倩气得眼睛发黑，迸出一句：“开玩笑。”
“正经话，不开玩笑。”钱茂昌说着，“嗄”地一声把车刹住。康曼倩瞪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径自走去。
夜深了，梁锋和大家仍在分析敌情。这时洪副主任推门进来，他告诉大家：党中央决定，十月一日定为我国的开国大典，国庆节！大家听了十分兴奋。
洪副主任要求迅速破案，确保节日安全。突然，警铃大响，梁锋拿起电话问明原因，原来益丰仓库遭到抢劫，更夫范青山被害。
梁锋立即率领公安人员赶到现场，发现更夫胸部被戳，血迹斑斑，死在门房地上。仓库老职工告诉侦察员苏红：死者住在肇家浜棚户区，他儿子范虎根是精冶机器厂的司机。
梁锋仔细察看了仓库，发现仓库里箱倒柜翻，木箱撬开，货柜打破，货扬满地，象是寻找什么东西，不象一般的经济抢劫。
郭东山递给梁锋一把血污的三角刮刀，梁锋看了一下，便用手绢裹了起来。
钱茂昌跑进来，看见梁锋，先是一惊，随即改变神色，大声喊道：“解放军同志，不得了啦，我怎么向货主交代呀！”梁锋探察地说：“钱先生，你先查一下，损失了什么东西。”钱茂昌进行掩饰：“乱七八糟，查不清了。”
梁锋说：“你得罪了什么人没有？”钱茂昌被戳到心经，慌乱地说：“我······我敢得罪什么人呢？”梁锋暗示他好好想想。钱茂昌颓丧地回答：“嗯，考虑，考虑。”
与此同时，参与抢劫的王金魁和刁根度，正在康曼倩家里向她报告：仓库里仅找到三门空炮，其他东西都已转移。康曼倩把烟头拧灭，愤恨地说：“姓钱的，总有一天碰到老娘手里！”
康曼倩从皮包里拿出一叠钞票，对身边的王金魁说：“拿去给弟兄们分分，另外去看看范虎根，说我很关心他。”王金魁谄媚地把钱接了过去。
肇家浜棚户区，房屋杂乱拥挤，破败无章。王金魁和刁根度挤进肮脏的弄堂来找范虎根。
王金魁和刁根度跨进一间茅草屋，见范虎根坐在堂屋里吸着烟沉默不语，里屋传来孩子的哭声。王金魁走上去说：“阿根，康老板叫我来看看你。”说着把一叠钞票塞给他。范虎根把钱推了回去。
刁根度在一边煽风：“唉！范大伯多好一个人呐，没想到会给解放军杀了。”刁根度便火上加油的趁势对解放军进行造谣诬蔑。
范虎根一拳打在桌上，吼道：“此恨不报，誓不为人！”王金魁假装关心地说：“讲话当心点，解放军已派人进厂调查你了。他们说，你给老板开车，就是资本家的狗腿子。”说得范虎根目瞪口呆。
这天，梁锋率领郭东山、苏红等人到精冶机器厂进行调查。据老师傅反映：“厂里污蔑解放军抢劫仓库的谣言，是从王金魁和刁根度嘴里传出来的。
梁锋又问了些范虎根的情况，这时听到“登、登”楼板响，只见康曼倩穿了一身解放装跑上楼来，嗲声嗲气地表示失迎。梁锋装作不知，他问：“这位是？”康曼倩忙递过名片说：“康曼倩。”
梁锋接过名片，单刀直入地说：“康老板，最近你们厂谣言很多，有的是攻击解放军的。”康曼倩装作惊讶和气愤地表示一定追查。然后话题一转：“范虎根可能一时气愤，说错了话，我有责任。”
郭东山到车间和工人一起干活。他听到一个工人对另一个人说：“虎根，车轮完工不少了，快帮着运出去，支援解放大军南下。”范虎根没好气地说：“解放军，我看跟国民党兵差不多。”说着便走开了。
郭东山见是范虎根，便上去和蔼地问道：“你是范虎根？”范虎根见是解放军问他，便一转身说：“是又怎样？哼！”说完便大步走去。
郭东山想跟范虎根谈谈，便上前拉他，范虎根一翻胳膊，“斯拉”一声，衣服撕了个大口子。郭东山一扬，对不起三个字还没有出口，范虎根已一拳把郭东山打了个踉跄。
工人们纷纷围上来，批评范虎根不该打人。王金魁也挑拨地：“你怎么敢打解放军，打解放军就是反革命。”范虎根听了这话，更是火冒，冲着郭东山说：“怎么样！”郭东山忍无可忍地握紧了拳头。
这时，只听得一声：“不准动手。”梁锋走了进来，他跳上一个铁墩，激动地说：“同志们，我们解放军的拳头只打蒋介石，打帝国主义，绝不打自己的阶级兄弟！”王金魁见诡计失败，溜出了人群。
梁锋走到范虎根身边，“虎根同志，你有话就说吧。”范虎根气恼地说：“国民党把老百姓害苦了，没想到你们解放军也······”他把脚一跺，拨开人群跑了。
康曼倩在厂办公楼上，透过玻璃看着这一切，嘴里泛起一丝冷笑。
大家回到侦察处，分析着今天发生的情况，郭东山恨自己鲁莽，说：“我······我去挽回影响。”梁锋掏出针线包给小郭，并对他说：“去吧。”苏红挎上救护箱说：“小郭，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到了范虎根家。郭东山在微暗的油灯光下，一针一针仔细地缝补白天撕破了的衣服，苏红在给孩子看病，范大嫂感激得不知所措。
苏红一边收拾药针，一面安慰地说：“没什么，明天我再来看看。”这时，范虎根跨进了门坎，见此愣住了。范大嫂责备地：“怎么才回来？两位解放军同志等你一晚了。”范虎根看出是郭东山和苏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精冶厂工会外间，几个老工人在审问刁根度，梁锋也坐在一边。老师傅雷振海严厉地问：“你对范虎根怎么说的？”刁根度胆怯地说：“没说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呀！”
刁根度话音刚落，在里屋听着的范虎根冲出来，指着刁根度说：“你撒谎，是你告诉我十几个解放军抢东西，杀害了我爹的！”刁根度一下矮了半截，但还抵赖说：“我只说有十几个人翻墙进去·
雷振海把桌子一拍：“范青山是你杀死的不是？”刁根度慌张地站起来辨白：“不，不，不是我。”雷振海一下把他按在凳上问：“是谁杀的？”刁根度紧张万分，浑身发抖。
梁锋拿出三角刮刀放在桌上，问：“你认得这个吧？”刁根度十分慌张，“不是我的······”梁锋严厉地追问：“是谁的？你要老实交代，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两条路由你选。”刁根度一下龟缩在凳子上。
夜深了，精冶厂一片昏暗，只有工会小楼亮着灯光。刁根度伏在桌上写交代。这时王金魁偷偷爬上窗来，刁根度埋头写交代没有发现。
王金魁慢慢走到刁根度背后，举刀欲砍，突然一只大手抓住王金魁的手，王金魁回身一看，梁锋出现在他面前，枪口已顶住他的腰眼，吓得王金魁颤抖地举起了双手。
在事实面前，王金魁供认范青山是他杀害的，并交代他从益丰仓库抢走了三门迫击炮，但没有炮弹，也不知运往何处，指使人是康曼倩。
侯竹甫惊惶地跑进教堂向约翰报告，约翰给侯竹甫一记耳光，骂道：“饭桶，共产党十月一日国庆，铁甲计划就在“十一”行动，要不惜代价把货弄到手。”侯竹甫捂着脸，连连称“是！”
这天，康曼倩秉侯竹甫的旨意来益丰仓库写字间找钱茂昌，钱茂昌正在欣赏一支蛇皮手杖，听见敲门，将手杖锁进壁橱。
钱茂昌开门见是康曼倩，忙笑脸相迎，康曼倩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坐下说：“有人托我带话，约你明天九点整在交易大楼二O三号见面。”钱茂昌问：“做什么？”“提货。”“条件？”“依你。”
钱茂昌手里玩着锁链，高兴地说：“好，不是冤家不碰头。准定！”康曼倩站起身：“不要忘记货单。”钱茂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康曼倩笑笑。钱茂昌开门送康曼倩出来。
外屋吴明明见钱茂昌出来，便问：“经理，大盛的两千包大米······”钱茂昌爽快地说：“统统吃进。”吴明明问：“款子呢？”钱茂昌得意地说：“明天九点过，你到交易大楼来取。”说完就去追赶康曼倩。
吴明明立即给梁锋打了电话。根据各方面的情况分析，梁锋估计康曼倩约钱茂昌，可能幕后者要出面。经过研究，决定采取行动。梁锋吩咐郭东山给工人纠察队打电话，到交易大楼，配合行动。
第二天，梁锋带领郭东山、吴明明等人，早就到了交易会大楼对面一座楼房里，通过窗口，可以清楚地看见交易大楼门口的一切。
证券交易大楼门口，车水马龙，到处挤满了投机商人，一片乌烟瘴气。八点三十分，钱茂昌开着小汽车驶到门口停住，拿着蛇皮手杖走进交易大楼。
不一会，只见康曼倩跨着手提包姗姗走来，瞟了一下左右，便走进了交易大楼。
康曼倩走到交易所二楼，闪进了二O三号房间。钱茂昌在房里起身迎接：“哎，怎么就你一人？”康曼倩说：“九点钟准到。”
八点五十分，侯竹甫戴着墨镜，缓步向交易大楼走来。突然两部汽车驶到大楼门前，车上跳下几个工人纠察队员，冲进了交易大楼，大楼里一片混乱。侯竹甫见状，扭头向外滩走去。
郭东山急得跳起来：“糟糕，工人纠察队怎么提前行动了！”梁锋双眉紧锁，心想：我们的行动被破坏了。他当机立断地对郭东山命令：“逮捕钱茂昌，留着康曼倩，走！”
梁锋走到被工人纠察队员围住的钱茂昌和康曼倩跟前，问钱茂昌：“干什么的？”钱茂昌吓得结巴起来。梁锋对纠察队一挥手：“带走！”钱茂昌还想解释，被几个纠察队员硬拉走了。
梁锋转身问康曼倩：“康老板又来做什么？”康曼倩惊慌地说：“我······我来看看······”梁锋打量了她一下说：“别看了，快走开。”康曼倩惊讶地看了梁锋一眼，赶快走开。
钱茂昌被带到侦察处审讯室，梁锋亲自审问。狡猾的钱茂昌一口咬定自己的活动只是为了围积居奇。梁锋发现他紧紧抓住手杖接缝处一直没有换过地方。便说：“你去考虑下，写个坦白交代。”
钱茂昌如释重负，点头称是，站起来拿着手杖刚要出去。突然，梁锋过去劈手夺过手杖。钱茂昌一下愣住了。
梁锋拨开弯把手，露出一条锋利的钢剑，把剑筒倒过来在桌上磕了两磕，倒出一卷纸来，梁锋威严地怒视钱茂昌，钱茂昌胆破魂飞，汗如雨下，趴在地上连连求饶：“我坦白…………”
梁锋对工人纠察队提前行动进行了调查。原来有人利用专线电话借军管会名义，命令纠察队提前十分钟行动。
梁锋感到纳闷：为什么汪品超被击毙，敌人会知道找钱茂昌？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九点行动？看来敌人混进我们内部来了。梁锋心想这几件事都通过电话，是否电话上有文章？
梁锋趁没有人时，对电话室作了仔细的检查。果然，在电话室发现有窃听器。梁锋吩咐不要动它。
当晚，梁锋把情况向洪副主任作了汇报。最后，洪副主任说：“而今钱茂昌在我们手里，敌人肯定狗急跳墙要来找他，我们就以他为诱饵，引蛇出洞。”
军管会拘留室里，钱茂昌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桌上一张没写完的交代。这时，军管会的蒋干事悄悄地溜了进来。
钱茂昌没有提防，不由得“呀”了一声。蒋干事威胁地“你交代得不老实！军火究竟藏在哪儿？”钱茂昌连忙说：“不敢撒谎，确实是浦山钱家祠堂。”蒋干事走了出去。
蒋干事出了军管会，来到衡山公园，在一条椅子上坐了片刻，然后，在公园里兜了一圈，便回军管会去。
等他走后，一位跟踪他的侦察人员，立即到他坐过的地方。最后在椅后一棵梧桐树洞里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货在浦山钱家祠堂速取。落款画了一个黑桃。侦察人员又把纸条放回原处。
当天，蒋干事就被依法逮捕，从他身上搜出一张黑桃皇后扑克牌。
离国庆节仅三天时间了，为了迅速将敌人一网打尽，侦察处设计了一套完整的作战方案。经军管会党委批准，付于行动。
徐家汇教堂长廊里，侯竹甫急急忙忙地跪在忏悔室前，慌张地说：“约翰主教······完了，去钱家祠堂的弟兄们，遭到共军埋伏·.···.”
“什么？”约翰主教撩起黑纱，一步窜到侯竹甫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侯竹甫恐慌地说：“主教大人，是不是······黑桃皇后情报······有误？”
约翰恼怒地骂道：“混蛋，黑桃皇后是老头子亲自安插，一直和我单线联系，从来没有误差。这次失利，都是你太无能，坏了我的大事。说完拔出手枪，吓得侯竹甫缩到了墙角。
“主教息怒······”康曼倩从侧门走了出来。把一份情报递给约翰：“黑桃皇后的。”约翰接过一看，上面写着：货在鸿庆号，由我押运。三十一号晚，靠三号码头，凭证取货。黑桃。”约翰看毕，欣喜若狂：“好，好极了！”
约翰从忏悔室拿出一张军管会信纸，在上写了：凭证取货。下面画了一个黑桃，又写了皇后两个字。然后交给侯竹甫说：“这次再拿不来，我就毙了你。”侯竹甫颤抖着说：“不成功，便······成仁。”
九月三十日，鸿庆号在夜雾中驶靠三号码头。侯竹甫鬼鬼祟祟地溜上了船。
梁锋坐在一号房里，看着解放日报，通过报沿暗暗窥视着一切。侯竹甫走进房对放下报纸的梁锋说：“对不起，走错门了。”刚要出去，梁锋问：“慢，你找谁？”
侯竹甫一听，忙转过身说：“找蒋黑桃同志。”“你是送鱼来的？”“嗯，是长江里的鲨鱼。”梁锋盯着侯竹甫，摇摇头：“我不要长江的，我要大海里的鲨鱼。”
侯竹甫回身关上门说：“海鲨坐镇，派我取货。”梁锋说：“凭证。”侯竹甫掏出信纸给他。梁锋看毕说：“通知兄弟们上船取货。”
代号江鲨的侯竹甫，领着一帮匪徒来到船上，梁锋命令郭东山带领大家下后舱取货。众匪徒纷纷攘攘跟着郭 东山走去。梁锋则陪着江鲨走上了码头。
郭东山带领众匪徒走到后舱甲板，招呼水手吊起船盖。众匪特纷纷拥挤下舱取货，等下完最后一个，郭东山举手示意，水手启动吊车，将舱盖盖拢，并用铁杠将舱盖封住。
黑暗中，一队化妆成匪特的解放军，把一箱箱武器、弹药装上卡车。梁锋和江鲨坐上驾驶室。江鲨对司机说：“徐家汇教堂边门。”司机拉开刹车，推上排挡，卡车驶出了码头。
卡车驰到教堂边门口停住，江鲨跳下车敲门，守门人打开门上小窗，向外一望，见是江鲨，立即把门打开。
卡车驰进了神秘的教堂，梁锋跳下车，正好和走来的康曼倩照面，康曼倩惊讶地盯着梁锋，梁锋从容地说：“康老板，不认识啦？”康曼倩露出凶相：“认识！”说罢拔出手枪对准了梁锋，梁锋镇静地笑了笑。
康曼倩喊道：“你好大胆！”梁锋坦然自若：“胆子不大怎么敢送炮弹来？胆子不大又怎么敢通知工人纠察队提前行动？胆子不大怎么敢当场放你康老板呢？”康曼倩惶惑不解地看着梁锋。
梁锋随康曼倩和侯竹甫走进教堂地下室，只见居中大椅子上坐着约翰主教，四个彪形大汉凶神恶煞地站在他身后。侯竹甫上前报告货已取来，问如何发落。
约翰主教没有回答侯竹甫的问题，却问梁锋：“你来有什么事？”梁锋回答：“我是来送扑克牌的。”“我已经有了！”约翰说着，把一副扑克牌扔在桌上。
梁锋拿起牌一捻，哗哗哗甩掉其余的牌，只剩下三张皇后举在手中说：“你缺少一张牌。”约翰问：“什么牌？”梁锋敏捷地取出一张黑桃皇后拍在桌上：“黑桃皇后！”
约翰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黑桃皇后一看，马上高兴地拍拍梁锋肩膀：“老弟辛苦了！”然后转身对康曼倩说：“命令他们把六O炮弹抬到钟楼上去。”
约翰和侯竹甫陪着梁锋走到教堂钟楼上。这时化妆成匪特的解放军已控制了所有要道。约翰得意地说：“先让我为共产党的国庆节放几下礼炮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约翰看看手表，针指九点整，约翰命令装上六。炮弹，瞄准会场，电厂和自来水厂。大胡子匪特马上把六。炮弹装上了膛。约翰挥手喊：“放！”匪特一拉：哑炮，哑炮，哑炮，三门炮全不响。
约翰似乎明白过来，刚要掏手枪，梁锋已一把按住了他，并命令道：“海鲨先生，不许动！”约翰见一支乌黑的手枪已对住了他，只好颓丧地举起了双手。
侯竹甫见状立即掏出手枪，郭东山早已准备，一扣扳机，“哒哒哒”，打穿了侯竹甫的手，手枪落地。
大胡子等匪特正要动手，解放军的林参谋早已抬起枪，“卡卡卡”一排子弹，打得匪特鬼哭狼嚎，抱头鼠窜，这时“不许动，举起手来！”的喊声已响彻整个教堂，匪特们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康曼倩听到枪声，知道不妙，慌忙从教堂后门溜出。这时，一辆汽车开到她跟前，范虎根从驾驶室内探出头说：“康老板，请上车。”康曼倩正感纳闷，苏红已把手枪对准了她,康曼倩被押上了汽车。
解放军押着约翰主教、侯竹甫和匪特们走出教堂，约翰手中捧着美式轻便电台。隆隆的礼炮声从大会场传来，轰得匪特们面无人色，浑身发抖，步不成行。
庆祝大会上，五星红旗在国歌声中冉冉升起。喇叭里传来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洪亮声音：“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大会场上群情激动，欢声雷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