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国北部边疆的国境线上,一天夜晚,雷鸣电闪,狂风夹着暴雨猛烈地从空中灌下来。“咔啦啦”霹雳炸响,一阵闪电把草原中的界桩、岩石、线杆镀了一层白光,只见刻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五个大字的界桩,威严地挺立在暴风雨中。
102号边防站站长林苇巡逻回来,刚跨进办公室,值班员就把电话递给他说:“值勤哨兵斯仁,有情况报告。”
林苇接过话筒,就听斯仁说:“两分钟前,在对方境内半公里处,由东往西,驶过大型汽车一辆,车速40迈左右;行驶到我第四号地段时,灯光曾向我境内照射十几秒钟。”
“继续监视,注意全线。”林苇说完,放下电话,看看手表正是午夜两点,他在《敌情日志》上记准了时间。
林苇又拿起通往总站的电话,准备汇报。忽然,耳机里传来“咔叭咔叭”的响声。林苇想:“连线了!从各边防站通往总站都是专用电话线,怎么会连线呢?”他紧皱着眉头,当即判断:“是有人窃听!”
这时,总站站长方晓已经接话,林苇随机应变地说:“我是102,林苇,这儿有人得了风湿性关节炎,神经损伤,急需治疗。”方晓马上明白了,他说:“可服'二号'药剂,注意看护,“大夫'就去。”
“二号”是各边防站和总站用无线电联系的代号。林苇接到方晓的指示后,马上改用无线电台向方晓报告了敌情。方晓立刻向林苇布置了对策。
十几分钟后,电话铃又响了。林苇拿起耳机,只听方晓说:““大夫'已经出发了。”接着方晓又高声说:“咱们的新式武器实弹射击,明天十点在山谷里进行,你们要连夜做好准备。”林苇大声地回答着:“是!”
第二天,雨过天晴。方晓乘车来到102边防站,林苇和战士们“呼啦”一下围过去,争着和方晓握手。方晓微笑着对林苇说:““大夫”给你们诊脉瞧病来了。”
说完,林苇和方晓走进边防站。林苇介绍完敌情说:“我分析是敌特想搞破坏,或窃取情报,趁风雨夜偷听 电话。”方晓点了点头。
方晓走到墙上的军用地图旁,指着第四号地段问:“这地方去过了?有什么异常现象?”林苇说:“去过了,发现一趟被雨水冲模糊的骆驼蹄印。”
方晓又看了看《敌情日志》,对林苇说:“看来,灯光和窃听可能有关系。你先派人去查线,然后咱们到四号地段看看去。”
方晓他们驱车来到第四号地段有骆驼蹄印的地方。方晓掏出米尺,量比一阵,问蒙古族战士斯仁:“昨晚灯光离这里多远?”斯仁回答说:“一千二百米左右。”
方晓望了一眼对岸到这里的距离,又问:“在昨晚那样的暴雨中,敌人凭着车灯照射,能照多远?”斯仁肯定地说:“三十米吧!”
方晓问完,拉过林苇和斯仁,指着骆驼蹄印说:“你们再仔细看看蹄印,这里边会有什么问题?”
斯仁是牧工出身,他对牲畜的蹄迹花印相当熟悉。他用巴掌量了量蹄印间的距离,又看了看蹄印的大小说:“看距离,是骆驼走的,看蹄印,却象是大骆驼走的···.·.”
斯仁又仔细看了一阵,摇头说:“站长,这蹄花不象骆驼的。骆驼蹄花踩下去是平的,这个蹄花是后头深,前边浅。”方晓说:“对,骆驼走路蹄趾分成两半,往两边撇,可是这个蹄印却象张圆饼。”
方晓又让大家想想灯光和蹄印的联系。林苇愤怒地说:“看来,敌人的车灯是专门叫我们看的,它是用灯光掩护这个'骆驼'偷越国境线,太可恶了!”方晓拍着林苇的肩膀,说:“是啊,苏修亡我之心不死,各种可能都要估计到呵。”
回到边防站,两个查线的战士也回来了,他们向方晓和林苇报告说:“专用线未发现异常情况,只有在45号杆到47号杆的草甸子上,有白音诺尔大队的六个牧羊包。这儿每年夏季他们都来。”
方晓说:“这个浩特位置正好在可疑的地段上,要特别注意保密。”接着,方晓和林苇制订了行动计划。
根据方晓的布置,102号边防站今天要进行新式武器实弹射击。清晨,一辆大汽车拖着两个用绿帆布蒙得严严实实的大家伙,向山谷里的射击场驶去。
汽车来到射击场上,战士们把“新武器”的帆布掀去,立即用树枝伪装起来,等待射击命令。这时,林苇带领战士潜伏在附近森林里,严密地注视着场地动静。
十点整,射击开始了。“轰隆隆”山崩地裂的巨响,顿时,山谷颤抖,浓烟滚滚。紧接着,汽车拖起那个大家伙,载着战士们回去了。
林苇带着潜伏组,目不转睛地盯着爆炸点。几十分钟后,在烟尘弥漫的草丛里爬出一个人来,他四处张望一阵,看看确实没人了,便飞步向炸点跑去。
那人跑到爆炸地点,打开照像机,进行拍照。“看,'骆驼'出来了,研究我们新武器的威力呢!”林苇说着,命令战士们盯住那个“陌生人”。
“陌生人”照完像,立即钻进密丛丛的草原中。林苇命令一组战士原地监视,他带着二组战士从草丛中悄悄地摸了上去。
“陌生人”在草丛中绕了几个大弯子,最后走到白音诺尔大队的营盘附近,伏下身子,四处窥视起来。
突然,那“陌生人”转身朝回走来。林苇拔出手枪,低声命令道:“隐蔽!准备战斗!”
“陌生人”往回走了一段,找个草深的地方坐下来,将摄完的胶卷装入防水袋里,又掏出饼干吃起来,熬着时间,等待天黑。斯仁要扑上去抓住他,林苇说:“等一等,看看他和浩特有什么关系。”
傍晚,草原上一片寂静。蜷缩在草丛里躲了一天的“陌生人”,象只黄鼠狼一样,鬼鬼祟祟溜进浩特旁边紧靠电线杆的一个毡房里。
林苇派几个战士去与浩特长和民兵取得联系,他带着潜伏小组,悄悄地包围了这座毡房。
林苇认出那座毡房是巴音的,巴音是被管制的反动牧主,家里就他一个人,看来这个“陌生人”跟他联系上了。林苇刚想到这里,忽然发现离毡房两米远的线杆上,挂个套马杆子。他立即想起窃听电话的事来。
林苇爬过去,摘下套马杆子,不由一怔:“狗特务,真狡猾!”原来,套马杆顶端有条线挂在电话线上,底下又有一条线伸到毡房里,他急忙把套马杆放回了原地。
刹时,巴音推开毡房门,走了出来。只见他一直走到电线杆下,察看一阵套马杆,发现势头不妙,慌慌张张回到毡房里去。
巴音跑回毡房,慌忙给“骆驼”披了张羊皮,从毡房后面特开的小门把他偷偷地放了出来。然后从前门牵出一只羊,掩护他逃跑。
林苇发现从毡房后面走出的那只“羊”很奇怪。他立刻派战士们分别封锁路口和追踪那只可疑的“羊”。
这时,浩特长和民兵们赶来了,林苇向浩特长简单介绍了情况后,便带着战士和民兵向巴音的毡房奔去。
林苇大步跨进毡房,厉声喝道:“巴音,把野‘骆驼’交出来!”巴音假装镇静:“野‘骆驼’?我可没看见,别找错了。”
浩特长把套马杆一摔,厉声说:“没错,找的就是你!你的同伙呢?”巴音浑身哆嗦,哭丧着脸说:“全是我一个人干的,我彻底交待。”
林苇猛然发现毡房后有个伪装的小门,他立即想起那只可疑的“羊”。“看住他!”林苇说着,转身朝外奔去。
巴音见林苇从毡房后小门跨出去,便死命地扑上去,却被两个民兵就势一按,把巴音捆了起来。
林苇刚跨出门,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翻身上马,朝着远去的黑影追去。
浩特长也急匆匆跑出毡房,吹起羊号角来。远处,条条火龙在夜空中游动,“嗒嗒”的马蹄声划破了草原的寂静,象敲击着急骤的进军鼓点,象卷起呼啸的狂风,人们从四面八方奔了过来。
林苇紧盯着前边的黑点,奋力直追。“骆驼”见林苇越追越近,他掏出手枪“叭叭”就是两枪,林苇一伏身,子弹从他头上飞了过去。
林苇趁势滚到了马肚子侧面,一只手抱着马肚子,一只手抓住马缰绳,拍马向前直追。“骆驼”一回头,发现追来的马上没人了,心里一阵高兴。他勒勒马缰,放慢了速度。
这时,林苇双脚一搕马肚子,那马嗖的一下窜到前面去。就在两马齐头奔驰的一瞬间,林苇腾空跃起,一把将“骆驼”抓下马来,一个前冲侧跳,落在地上。
“骆驼”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向林苇投来。林苇一闪身,匕首“嗖”的一下插进土里。“骆驼”掉头向黑朦朦的国境线窜去。
“你越不了国境线!”林苇大喊一声掏出枪,打了三发白色信号弹。方晓带领战士和民兵们包抄过来。
“骆驼”发现已被包围,转身又向林苇扑来,林苇一闪身,乘势一脚把“骆驼”踢倒在地上。“骆驼”落网了。这时,民兵们把巴音也押来了,两个特务一见面,顿时瘫在一起。
方晓指着巴音,对大家说:“这个反动牧主,伪装老实骗取群众信任,秘密与苏修特务勾结,妄图窃取我军事情报。此时,林苇让战士们把从敌特身上搜出的电台、照像机、窃听器等拿出来,牧民们看了,个个怒火万丈。
此刻,林苇挥动着大手,对大家高声说:“社会帝国主义,嘴里念着“缓和经”,手里拿着杀人刀。我们一定要百倍提高警惕,保卫社会主义祖国!”
军民们迎着冉冉升起的红日,举着钢枪,激动地高呼:“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加强无产阶级专政!毛主席万岁!”口号声此起彼伏,汇成强大的声浪,在草原上空久久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