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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龙潭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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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9 07:23:15 | 显示全部楼层
贵州省的东北边上,有个镇子叫陈家潭。陈家潭是个倚山傍水,风景美丽的地方。镇外有个深深的水潭,潭水蓝得发黑,人们叫它黑龙潭。

镇子东头,有间破茅草房,是十四岁的放牛娃陈小龙的家。这天,小龙爸爸陈福民要进山去打猎,小龙妈妈叹着气说:“没有粮食和火药,带什么呀?”

陈福民猛地擂桌子一拳:“什么年月?刚刚打下粮食,一缴租就没了,这还活得了么?”小龙妈吞吞吐吐地说:“再找笑脸阎王陈宝泰借点吧!

陈福民心想,借就借吧,要是打个“大牲口”,说不定就还上啦!于是,他拿起米口袋说:“那就再少借点吧,少借好还。”说着,朝门外走去。小龙也跟着爸爸去了。

陈福民父子来到笑脸阎王家厢房,找到大管家杜贵,说明了来意。杜贵一听,指手画脚地骂起来了:“你们这些穷鬼,今天借,明天借,大老爷也不是聚宝盆!

正在这时,陈宝泰进屋了,他先朝陈福民点了点头,然后斥责杜贵说:“横眉立目的干什么!到我家来都是客人,懂吗?”杜贵连忙点头陪笑。

陈宝泰朝陈福民笑了笑:“请到客厅里坐吧!”说完,迈步先走出去了。陈福民拉着小龙,跟着陈宝泰往客厅里走去。

陈宝泰回身朝小龙头上摸一把,笑着说:“可惜我辛苦 一生,没儿没女啊!福民哪,陈祥田子女多,我想过继一个儿子,你给我说说吧!”“这个······”陈福民感到为难了。

陈宝泰把陈福民父子领进客厅,让杜贵给预备二斗粮食,说:“好啊!这才是过日子人家。福民哪,进山打猎要多加小心。”

陈福民背起粮食,领着小龙向外走。陈宝泰说:“福民,有空和陈祥田说说,我亏待不了他的孩子。”

陈福民回到家里,正收拾东西,准备进山,突然,“乒”的一声门开了,陈宝泰的佃户陈海南手提着镰刀,兴奋地闯了进来:“福民哥,进山哪?”

陈福民惊疑地问:“海南兄弟,这些天不见面,你上哪儿去了?”陈海南把门一关,闪着兴奋的眼神,笑着说:“福民哥,我看见红军啦!

陈福民低声说:“这事可不好瞎说呀!”陈海南晃着脑袋说:“前些天,我被笑脸阎王逼出镇子,一口气跑了百十里路,到了猴场,正赶上红军驻在那里。”

接着,陈海南把在猴场见到红军打土豪、分田地的事情一一说了。陈福民听完,急切地问:“能开到这儿来么?”陈海南摸着头发:“那我怎么晓得?”

这时,小龙忽然插嘴说:“如果能开来,我也当红军去。”陈福民瞪小龙一眼:“闭上你的嘴,别乱说!

陈海南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陈祥田,陈福民小心地嘱咐:“海南,小心点,这些话可不能让笑脸阎王听见。”“有红军,还怕他?”陈海南满不在乎地走了出去。

陈海南来到陈祥田家院外,只听院里杜贵在骂:“你这 个贱女人,真不知好歹,先把她的饭锅拔走!”陈海南气愤填胸,“哐当”一下推开门,闯进了院子。

陈海南见陈宝泰和杜贵正领人围着陈祥田和祥田嫂,他明白这是要抢孩子,便喝道:“红军过来了,你再狠,老子就砍了你!”

陈宝泰没想到被他逼跑的陈海南又回来了,还带来了红军的消息,他怔了一下说: “你胆子不小哇,见过了红军?”说完,回头朝狗腿子们一挥手:“把他抓起来!”

三个狗腿子一拥而上,陈海南刀砍脚踢,把杜贵打倒在地上。但他寡不敌众,被狗腿子按住了。

陈宝泰见陈海南已被绑了起来,喘息着说:“把他关进水牢去!我要剥这个当红军探子的皮!”陈海南边挣扎边骂道:“要杀要砍随你的便!你也活不上几天啦!”

陈宝泰盯着祥田嫂怀里的孩子说:“你们放聪明点,不要不知好歹,我再宽限你们三天。”说完,和狗腿子们押着陈海南走了。

再说陈福民领小龙进山打猎,转游到晌午,什么也没打着。陈福民选个树密风小的地方,和小龙休息吃饭,准备再往深山老林里去看看。

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吼叫声,接着,一只金钱豹从密林里蹿了出来,“呼”地一下,凌空跳起,朝陈福民扑来。陈福民飞快地抓起猎枪,照豹子“叭”地开了一枪。

这枪,正打在金钱豹的前胸上。金钱豹栽了一个滚儿,疼得它大吼一声,瞪着两只大眼,又疯狂地朝陈福民扑来。

陈福民来不及往猎枪里装药,也来不及躲闪,他急中生智,甩开猎枪,双手牢牢地抓住豹子的两只前爪,用头顶住了豹子的下颏。

小龙见爸爸危急,抓起猎枪,向豹子张开的血盆大口里狠命扎去,豹子吼叫一声,摔在地上,蠕动了几下,死了。

陈福民砍个粗树枝,和小龙抬着金钱豹往回走。陈福民苦笑着说:“要是卖出好价钱,给你也买一支猎枪!”小龙高兴地说:“哎呀!我也要你那样的。”

陈福民和小龙把豹子抬到家里,见陈祥田和祥田嫂来了。祥田嫂把陈宝泰逼她卖娃儿,和抓去陈海南的事说了。陈福民望着豹子,决定用豹子去赎陈海南。

小龙担心地问爸爸:“笑脸阎王能答应吗?”陈福民说:“哪家地主不贪财?试试看。”说完,和小龙抬着金钱豹朝陈宝泰家走去。


陈福民和小龙把金钱豹抬进笑脸阎王的大院,说明了来意。陈宝泰说:“还想抽人?放了共产党的探子,怎么向族人交待!给你作价四十元,顶帐吧!

陈福民再三求情,陈宝泰坚决不答应。陈福民愤然地说:“那我把豹子抬回去!”陈宝泰大叫起来:“太没王法了,欠债不还,还想往回抬豹子,来人啊!把豹子抬进去。”

陈宝泰和狗腿子们抢豹子,陈福民和小龙奋力抵抗,但终因人少力单,被推出了大门。

第二天早晨,杜贵敲着锣,沿街大喊:“大老爷有令! 都到祠堂里去,审问私通共产党的陈海南啊!”随着锣声和喊声,人们沉着脸朝陈宝泰院走去。

陈宝泰恶狠狠地向来祠堂里的人群说:“陈家不幸,出了逆种,陈海南当了共产党的奸细,今天要在祖宗牌位前动一动家法,将他祭潭。”人群里出现一阵低语和叹息。

陈海南瞪起双眼朝陈宝泰骂道:“黑心财主,你害死 我爹,逼死我娘,又来害我,我和你活是冤家,死是对头。乡亲们,红军不久就会来陈家潭的!

陈宝泰打断陈海南的怒骂,急喝道:“来呀,收拾他,祭潭!”几个狗腿子一拥而上,把陈海南绑在梯子上,坠上大石头,准备沉入黑龙潭底。

祠堂里一阵骚动。祥田嫂挤过来,要用孩子换陈海南。陈宝泰沉吟了一下,摇头说:“你愿意给我娃儿,要房、要地我都答应,要放陈海南,不行。”

陈福民抢前问道:“陈海南就是见了红军,又有什么罪?”陈宝泰叫人把他也绑起来。几个小伙子拥过来,护住了陈福民,人群顿时大乱。

陈宝泰见势不妙,朝狗腿子们大叫:“开枪!开枪!狗腿子们摘下土造枪,“哗啦,哗啦”装上了子弹。

正在这时,从人群里闪出一个穿长衫的人,朝陈宝泰说:“大先生,这些年贵体可好?请看在我的面上,把人放了吧。”

陈宝泰眯起鼠眼,正琢磨这位穿长衫的先生是干什么的,那人说:“我是十年前给你当佃户的陈福康,大先生是贵人多忘事啊!”人们一阵惊喜,特别是陈福民见亲兄弟回来了,更是喜出望外。

陈宝泰见是过去的佃户陈福康,便把桌子一拍,叫道:“来人哪,把他给我绑起来!胆子太大了,管到我陈宝泰头上来了。”

“慢一点!”陈福康往后闪了一步,拔出驳壳枪,朝狗腿子们威严地一晃,又朝陈宝泰笑了笑:“大先生,都是自己人,不要伤了和气。”陈宝泰和狗腿子们都吓呆了。

陈福康掖起驳壳枪,掏出一封信,交给了陈宝泰。

陈宝泰拆开信一看,是自己兄弟陈歧汉派陈福康回来建团防的信,他笑着说:“老弟,失迎,失迎。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办海南了。”

陈宝泰转脸又对大家说:“陈海南是万恶的败类,理应沉潭,以祭祖宗,我看在福康面上,饶他一次。好啦,散了吧!”人们怀着莫明其妙的心情慢慢离开了。

陈福康走到陈海南面前,关切地问:“海南兄弟,还认 识我么?”陈海南盯了陈福康一眼说:“十年不见,你发横 财啦!混帐东西,老子可不领你的情!

陈宝泰让人给陈海南解开绳子,押进水牢。然后转身朝陈福康说:“家里谈吧!

陈宝泰把陈福康领进屋,拿出烟土来招待陈福康。陈福康摇摇头说:“没学会。”陈宝泰心里一动,假意说:“走南闯北,不沾这东西,真可钦佩呀!”

陈宝泰眼珠一转,问: “老弟,你一向和我们老二在一起?”陈福康说:“歧汉兄弟是师长面前的红人啦!兄弟受歧汉的栽培,他当了师长的副官,把我提拔当了营长。”

陈宝泰眯缝起鼠眼又问: “你怎么碰上歧汉的呢?”陈福康说: “我从家里出走后,正赶上歧汉在湖北募兵,我就投他当上国军了。”

陈宝泰一听“湖北”二字,心里一沉,但脸上却堆笑问道:“我记得,歧汉是在湖南驻兵,吴大帅部下,怎么会到了湖北?”

陈福康冷笑着说:“你忘了,民国十六年,国民革命军打吴佩俘,歧汉在那时倒戈了,他没写信告诉你?”陈宝泰怔了一下:“歧汉来信,很少提及公事,你不要见怪。”

陈福康见陈宝泰还想追问什么,就先发制人地说:“大先生,假设我的话不可信,难道歧汉信上的关防、私章和亲笔字也不可信?要没师长和歧汉之命,请我也不到这小地方来。”

陈宝泰尴尬地一笑:“老弟,兵荒马乱的年月,我多问几句请不要见怪。”陈福康说:“好,我这就回去禀明师长和歧汉。”说着,转身就向外走。

陈宝泰抢前一步,拉住陈福康陪笑说:“老弟,别恼别恼。看在歧汉的面上,别和我这个老糊涂一般见识。”陈福康说:“大先生,歧汉说你心眼多,果然不假。

陈福康抽了几口烟,说:“大先生,歧汉派我回来,嘱咐我一定把这一带红军实力摸清,配合主力围剿,这是一;二是叫你自己拉队伍!如能拉起百八十人,你当团长,那地方上就太平多了!”

陈宝泰说:“现在就有八支土造枪,怕是——”陈福康说:“先买几十支吧,我再派人去营里拿上十支,作为见面礼!”“人呢?”“找佃户嘛!给他们一点小便宜,还愁不给你卖命!所以,我才主张不杀陈海南······”


陈福康说:“人放了,我再去找他谈谈。动手就要先抓硬的,硬的啃动了,软的就会自己找上门来。”“对,就这么办。”陈宝泰连连点头,一直把陈福康送出大门口。

陈宝泰见陈福康走远了,慌忙叫过杜贵说:“从今天起,你要监视陈福康的行动,天天向我报告。懂吗?”“懂!杜贵答应着走了。

陈福康从陈宝泰家出来,走到陈福民家院门口,见小龙正在劈柴,就说:“小龙,还认识二叔吗?”小龙生气地叫道:“我二叔是个坏蛋!”说着,警惕地提起了斧头。

这时,陈福民从屋里出来了,冷淡地说:“老二啊,不嫌哥哥家里脏,就进来坐坐吧!”陈福康喊了声“大哥”,抓住陈福民的手,一同进了屋。

小龙妈看了陈福康一眼说:“我给你弄饭去。家里穷,比不上财主家,将就吃点吧。”陈福康笑笑,没说什么。

陈福康坐下后,陈福民递过茶碗说:“天不变,人不死,没茶水,喝口枣子水吧!”陈福康接过茶碗说:“天也会变的!”“你怎么知道?”陈福康笑了:“我当了红军了!”

原来,十年前,陈福康因欠笑脸阎王债,被逼得跑出了陈家潭。在四川和贵州两省的边界上,参加了贺龙领导的红三军。一直干了十年,当了侦察排排长。

前些天,红三军在两省交界的一个小村子外,消灭一股国民党白军,活捉了国民党第十军四十一师师长副官陈歧汉。

红军师长鲁南屏,从陈歧汉身上搜出了图章、信纸、信封、联络暗号和口令本子。他看了一阵这些东西,命令一个红军战士把侦察排长陈福康请来。

不大工夫,陈福康跨进屋来。师长指了指陈歧汉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陈福康盯了陈歧汉一眼:“我认识,是土豪陈歧汉。”陈歧汉一听,吓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押走了陈歧汉,师长对陈福康说:“你打着陈歧汉的旗号,回陈家潭去,表面上装作搜集红军线索,搞团防武装。实际上边探听红六军团的消息,边发动群众,建立秘密农会。十天后,我派人到龙尾巴山和你联系。”

师长把陈歧汉给他哥哥的亲笔信交给了陈福康,又让他看了陈歧汉的供词,然后指示说:“排里的工作交给苗大化,你晚间就动身。”

陈福民听到这里,两眼闪着激动的泪花,一把抓住陈福康的手说:“你真的当上了红军?太好了!”

陈福康说:“晚上把海南兄弟、祥田哥、陈禾生、陈二柱他们请来,我和大家谈谈。”陈福民高兴地说:“好,吃完饭我就去找他们。”

晚上,陈福民把大家都找来了。大家听说陈福康是红军,都问他红军几时来,咱们该怎么办?

陈福康给大家讲了许多革命道理,讲了红军打土豪、分田地的主张,又说:“咱们团结起来跟陈宝泰干,这叫做起来闹革命······”

正在大家听得入神之际,突然小龙在院外喊了一声:“谁!”陈福康忙把话锋一转:“······你们要记住大先生的好处,这次他出钱买枪建团防,也是为了大家好······”

陈福康突然推开门,装作上厕所,一下子发现了来探听消息的杜贵,故意喝问:“谁?”杜贵鞠躬带笑地走过来说:“是我,营长还没休息?”

陈福康故意问: “有什么事吗? ”杜贵说: “大先生怕你受凉,给你预备好上房了。”陈福康说: “谢谢大先生,我在这里也方便。”杜贵听了转身便走。

陈福康送杜贵几步,故意小声说:“回去告诉大先生, 叫他快点筹备钱,我在这里已经说服大家参加团防了。”杜贵边走边点头称是。

杜贵走后,陈福康又对大家说:“大家回去准备成立农会,切不可走漏风声。”

陈福康拉住最后往外走的陈海南问:“你在哪儿见到了红军。”陈海南说:“在猴场。”陈福康点了点头,思索地说:“猴场?正是红六军团的路线!

陈海南奇怪地看了看陈福康:“怎么,你们不是一起的?”陈福康说:“那是红六军团,从江西突围出来会合我们的。海南,把农会先秘密搞起来,然后你再去猴场打听一下,他们开往哪里去了。”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秘密农会的成员到齐了,陈福康宣布陈家潭农会正式成立,他指定陈祥田和陈福民任正副会长。

陈福康又说:“我们表面上办团防,实际就是搞农民协会的武装,叫赤卫队,由海南当队长。”

陈福康让陈海南连夜动身,赶往猴场去寻找红六军团,并说:“我和陈二柱明天去买枪,家里的事大家要多加小心,留心老财地主的动静。”

陈福康把诸事安排妥,便带着陈宝泰的三千块大洋和陈二柱买枪去了,陈宝泰不放心,派杜贵也跟了去。

陈福康和陈二柱走后,一天,小龙正在镇外路边放牛,忽然看见大路远处扬起一片尘土,一群马队飞驰而来。小龙站起来张望:难道是二叔回来了?怎么还骑马呢?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猴脸军官,发现小龙站在路旁张望,扬手就是一鞭子:“小杂种,镇里有军队没有?”小龙捂住打疼的胳膊说:“你是什么军队?不讲理!”

那个猴脸军官扬起鞭子又抽小龙一下,喝道:“晓得了吧?就是这个军队!”说完,带领马队,闪电般朝镇子里飞驰而去。


小龙回到家,把遇到猴脸军官的事情向爸爸讲了。陈福民一听那个军官的模样,断定是陈歧汉跑回来了。

陈福民对小龙说:“你二叔在龙尾巴山下的马场买枪,你快去告诉他,就说陈宝泰的兄弟回来了,快想办法!”小龙转身就往村外跑去。

猴脸军官确是陈歧汉。那天两个红军战士押着他走到一处山崖时,他突然往前一栽,趁势滚下了山崖。两个战士慌忙开枪,但由于天黑,没有打中。

陈歧汉逃回部队,被师长臭骂一顿。立刻要他带上一排骑兵,星夜赶到陈家潭来捉拿陈福康。

陈歧汉一进家门,陈宝泰笑着说:“老二,你真有眼力,派来的人办事又快又认真。”陈歧汉听了这话,额头立即冒出了汗珠:“大哥,你受骗了,陈福康是贺龙手底下的人!”

陈宝泰听了这话,犹如焦雷击顶一般,顿感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拉开抽屉,拿出盖着关防和陈歧汉私章的信,递给陈歧汉说:“你看,你看!”

陈歧汉一把撕碎了信:“大哥,我被红军抓住过一回,除了剩条命,什么东西都弄到他们手里去了,若不叫祖宗有灵,保佑我留条命,你连死在谁手里都不清啊!”

陈宝泰一屁股瘫在太师椅上,连连叹着气:“唉,我那三千块大洋啊!”“别提三千块大洋吧!”陈歧汉盯了哥哥一眼,“脑袋没搬家,就得念佛了!”

陈宝泰问陈歧汉怎么办?陈歧汉说: “我若不活剥了陈福康的皮是狗养的! ”说完,他拔出驳壳枪,向门外的白军喊着: “一班,快,跟老子抓人去! ”

陈歧汉带着人来到陈福民家。不由分说,一挥枪:“捆起来!”陈福民挣扎着说:“我又没犯法,为什么捆我!”..····

再说小龙,爬过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累得口干舌燥,他多么想坐下歇歇,可是一想到爸爸的嘱咐,就又拼命向前跑去。

太阳偏西了,小龙在龙尾巴山下通往马场的大道上,迎上了陈福康、陈二柱和杜贵三人。

小龙狠狠地盯着杜贵,好象有话要说。陈福康会意,对杜贵说: “大管家,你放下枪,去马场弄点水来给他喝。”杜贵连忙点着头去了。

杜贵走远了,小龙便把陈歧汉回来的事说了出来。陈福康一惊:“怎么会让他跑了?糟糕透了!”

陈二柱不知事情的严重性,说:“怕什么?咱们有人有枪,跟他干!”陈福康说:“队伍没过来,六军团没找到,真打起来,就打草惊蛇了··....”

陈福康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分开走。二柱和小龙把枪弹背回去,分给农会会员,我押着杜贵在山上转几天,等跟红军联系上再说。”

小龙不肯走,要跟陈福康留在山上。二柱心急如火,独自爬上了山坡。 杜贵拎壶水回来了,陈福康朝小龙眨眨眼:“喝吧!”小龙会意地接过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杜贵正看小龙喝水,陈福康突然用枪对准了他,命令他把裤带解下来,交给小龙。小龙用裤带把杜贵双手捆绑起来。

杜贵以为是要枪毙他,吓得瘫倒在地上,乞求饶命。陈福康喝道:“想活起来跟我们走!”杜贵哆嗦着又爬了起来。

忽然,陈福康望见前边大道上有十几个白军,骑着马,飞驰而来。他判断是陈歧汉追来了,让小龙薅把草将杜贵嘴塞上,押着杜贵往山上走去。

马队越追越近了,陈福康命令杜贵趴在山坡的树丛里,他和小龙端着枪,卧倒在杜贵身边,盯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杜贵极力寻找逃跑的机会。猛然他发现身旁有个树杈,便悄悄转过头去,让树杈挂住了嘴里的草团,然后,假装低下头去,一声不吭地伏在那里。

骑兵走近了,杜贵已看清那是国民党军,便猛一甩脑袋,嘴里的草团被树杈拉出来了,接着,身子往外一蹿,喊道:“救命啊!”陈福康“乒”的一枪,杜贵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陈歧汉见随着枪声从山坡滚下一个人来,全明白了,立即飞身下马,指挥二十多个白军朝树丛包抄过来,枪弹象雨点一样泼到树丛里。

陈福康还击一阵,对小龙说:“我掩护你,快从后山逃走!”小龙本想和二叔一起坚持下去,但他看二叔脸色急了,只好拨开树丛,朝后山跑去。

陈福康见陈歧汉藏在死马后边射击,趁他扬起胳膊打枪的时候,“叭”的一枪。打掉了陈歧汉的手枪,陈歧汉赶忙把头缩了回去。

大枪子弹打光了,陈福康抽出驳壳枪继续射击。就在这时,身边的树丛里爬上来两个白军,他一梭子弹打过去,把两个家伙撂倒了。

陈福康乘两个家伙倒下的时机,猛一蹿扑了过去,想趁机绕到敌后逃走。哪知,从侧面打来一枪,他顿感腿上麻木,殷红的鲜血浸透了裤子。

敌人从三面围了上来,陈福康不停地射击,但终因流血过多,昏了过去······


这时,小龙正气喘吁吁地跑着,猛一抬头,见几个白军已经包围了他,便举枪射击。

忽然,一个白军从身后抓住了小龙:“小土匪,我看你还往哪儿跑?”小龙急了,一口咬住那家伙手臂,那家伙“哎哟”一声,把小龙摔倒在地上。

小龙被捆了起来,但倔强地坐在地上不肯走,那个挨咬的家伙抡起枪托,照小龙心窝就是一下子,小龙“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龙清醒过来,睁眼一看,二叔被五花大绑地吊在房梁上,爸爸也被绑着,站在门口。这是哪里呢?啊,他明白了:这是笑脸阎王陈宝泰的家。

陈宝泰从里屋走了出来,满脸陪笑地说:“福民哪,给你一天期限,拿二百块大洋把你兄弟和小龙赎回去,再不,让二柱拿枪把他们换回去也行。”

陈福民不知陈宝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拿不定主意,只听陈福康说:“大哥,人重要啊!”陈福民心里一亮,对:人要紧!

陈歧汉扬手抽陈福康一鞭子:“你们共产党不是铁打的吗,怎么也怕死呢?”陈福康咬着牙说:“你这狗东西,红军总有一天会逮住你的。”

陈歧汉还要去打陈福康,陈福民大喊一声:“住手!我想办法赎人!”陈宝泰看陈福民答应赎人了,连连点头:“好办,不打了。”

陈宝泰叫人给陈福民解开绳子,放他回去想法子赎人。陈福民怕他暗下毒手,说:“大先生,明天我来赎人,可得是完完全全的好人!”陈宝泰点头称是。

陈歧汉让黄老大把陈福民送走后,问陈宝泰说:“大哥,你咋这么眼皮子浅?二百块钱就卖两个共产党?”

陈宝泰阴险地一笑:“兄弟,我这是一网打尽之计。别说二百块,他连二十块也凑不上,明晚我就动手搜枪抓人,然后你押着陈福康回部队去请赏!”

再说,陈祥田两口子和三、四个农会会员正在陈福民家里等候消息,忽然见陈福民被一个白军押了回来。

白军用枪把人分开说:“散开吧,他犯的是红军案子,沾上边没便宜!”陈祥田鞠躬说:“老总,你看看,家破人亡啦!人心都是肉长的!”

白军看看屋里几个穷老百姓,没什么可疑地方,就放心地坐下了。

陈祥田送给白军一只烟,趁他伸手接烟之际,几个农会会员猛然扑过去,把他拦腰抱住,堵上嘴,捆绑起来。

陈祥田让陈禾生到外面放哨。屋里,大家七嘴八舌地向陈福民打听起陈福康和小龙的情况来,陈福民简短地回答了大家的问话。

陈祥田走近白军,举起明晃晃的菜刀说:“你要是老实点,保你无事;你要是逆着来,当心你的脑袋。”说完,把白军的堵嘴布扯了出来。

经过询问,知道这白军叫黄老大,也是穷人,是被抓来当兵的。陈福民说:“兄弟你也是个受苦人,不要帮恶人做坏事。”黄老大说:“你们的事,我决不多嘴,你们放心吧。”

突然,陈禾生进来说:“白狗子来了。”陈福民立即让大家躲进里屋,他拿起菜刀,对黄老大说:“老总,看在我们都是受苦人的分上,帮忙应付应付!

这时,两个白军推开门问:“黄老大,有人来过吗?副官叫你多留神。”黄老大紧张地回答:“没······没人来过。”两个白军听了,返身走了。

陈祥田和陈福民把农会干部找来,研究对策。大家认为:要赶紧把赤卫队组织起来,防备敌人突然袭击。陈宝泰那,可以先告诉他,买枪的陈二柱还没回来,钱一时也凑不齐,先拖他两天再说。

会上又决定晚上在镇外放几枪,让陈宝泰不得安宁。接着,陈祥田把枪发给了大家,嘱咐收藏好,安排了夜里去镇外鸣枪的人,便散会了。

半夜里,陈宝泰和陈歧汉吸完大烟,刚要躺下休息,忽听镇外传来枪声,他们慌忙跳下床。陈歧汉喊来排长,让他带人到镇外去抵抗。

陈宝泰怕镇里空了,红军再摸进来,连忙说:“老二呀,让排长到外边等一等,我们再商量商量。”排长正不愿意出镇,答应一声: “是!”转身退出去了。

陈歧汉听枪声稀疏,不象红军,但这是谁干的呢?他觉得此地不可久留,决定押上陈福康回部队。

陈歧汉把想法一说,陈宝泰立刻跳了起来,抓住他的胳膊说:“你这时候甩手一走······”陈歧汉命令三班留下护卫陈宝泰,让排长从水牢里把陈福康提出来,押着摸黑上路了。

陈歧汉一走,陈宝泰感到势单力薄,撤回了监视陈福民的白军,还怕佃户们来劫牢抢人,便让两个白军打开水牢门,把小龙也放了。

天亮时,小龙回到了家,妈妈立刻把小龙搂在怀里。小龙哭着告诉爸爸妈妈:“半夜里白狗子把二叔抓出水牢,再没有回来。”


陈福民一听,脑袋嗡嗡响,他镇静一下,说:“小龙,这事由我和祥田伯伯去办,你在家里好好歇着,别到处乱跑。”说完出去了。

小龙含着悲愤,搓了半天草绳,天黑后,他将草绳子缠在腰间,摸起菜刀和菜油瓶,偷偷溜出了家门。他要给二叔报仇!小龙仿佛长大了。

陈福民从陈祥田家回来,发现小龙不在了,立刻拿着枪追了出去。小龙妈问出了啥事?陈福民说:“我出去看看小 龙,这孩子变了,不要闹出什么事来。”

小龙摸到陈宝泰大门口,见一个白军抱着枪在那里打瞌睡,他飞速转到东墙边那棵大树下,蹭蹭爬到大树杈上去了。

小龙倚着大树杈,听听院里没动静,便把绳子拴在树干上,顺着绳子溜进陈宝泰的院子里。 小龙知道陈宝泰的粮仓在东边跨院里,他手提着菜刀,悄悄地沿着墙根往东跨院里溜去。

小龙摸到仓库门,他推了推,推不开,仔细一看,门上有把锁。怎么办?小龙抓住锁,用力扭了几下,好象门吊儿活动了。

这时,恰好传来了阵阵马嘶声小龙立刻应着声音,举刀向门吊儿猛砍下去,只听“当啷”一声,门吊儿断了。他推开门,闪进去,又把门闭上。

小龙屏息凝神静听着。只听上房门开了,陈宝泰尖着嗓问:“啥子响动?”一个老长工回答:“是马叫唤。”

小龙听听没动静了,把带来的菜油洒在粮囤上,划着了火柴一点,火借油势,燃烧起来了。粮囤很高,火舌往上一蹿烧着了房顶,小龙握着菜刀,往西院跑去。

小龙跑到西院,仓库里的火已上房了,只见陈宝泰推开门喊:“来人哪!失火了!”小龙急忙朝暗处一闪,顺着墙根跑到放绳子的地方。

小龙正要抓绳子,猛看见墙根下蹲着一个人,小龙急得浑身一抖,抡起菜刀就砍了过去…… “小龙,是我。”那人用枪挡住了小龙的菜刀,“爸爸,你?······”小龙怔住了。

陈福民顾不上和小龙多说话,双手托起小龙,往绳子上一送,小龙就势爬上了墙头。陈福民也紧跟着爬了上去。这时,只见东院火光冲天,东西两院人喊马叫,乱作一团。

他俩一齐跳下墙头,陈福民回身去解绳子,打算消灭痕迹。忽听院里有人喊:“这里有绳子!”“快上去看看!陈福民丢开绳子,转身拉着小龙就跑。

突然,陈宝泰的院门轰的一声打开了,人声火把一拥而出。陈福民让小龙快往山上跑,他边跑边摘下肩上的步枪,推上子弹,准备抵抗。

陈福民见陈宝泰领着人,举着火把追了过来,他瞄准陈宝泰打了一枪,陈宝泰栽倒了。几个狗腿子慌忙扶起陈宝泰,抬回家去。其余的狗腿子朝陈福民猛烈地射击起来。陈福民边还击边撤退。

忽然,临街房上也响起枪声,同时有人呐喊:“捉住陈 宝泰!”陈福民明白了,是陈祥田带人来支援他。便和陈祥田一起奔山上跑去。

小龙按爸爸的嘱咐,跑进了山。他在山里跑了两天,又饥渴又疲倦,便倚在一棵大树下蜷曲着身子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龙被说话声惊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六、七个白军围着他。他吃了一惊,猛地蹿起,抽出身上的菜刀,抡了起来。

一个又高又黑的大个子,一把抓住小龙的胳膊,夺下他手中的菜刀问:“小鬼,你怎么了?”小龙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喊:“狗白军,要杀就杀,要砍就砍!

小龙喊着喊着,一口咬住了大个子的胳膊。大个子嘴里不停地喊着: “哎哟,放开,放开!我们不是白军,是红军呀!”

“红军?”小龙松开嘴。但他看这些人都穿白军服装,又疑惑起来。大个子看透了小龙的心,说:“告诉你吧,我们是红军化装的。”

大个子看小龙睡觉的地方有一堆蘑菇,知道他是饿了,就掏个米团子塞到小龙手里:“吃吧,吃吧,我们没有好东西吃。”小龙实在饿急了,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在小龙吃东西的时候,大个子对大家说:“这是龙尾巴山,快到陈家潭了。我们再等一天,等不到排长,就进镇子。排长说他大哥就在镇外一个茅屋里,我们进镇前,先到那里去。

小龙越听心里越热呼,他一把抓住大个子的手,“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红军叔叔,我就是找你们的,快给我报仇啊!你们说的排长,就是我二叔呀?”接着,小龙便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大个子听完,立即命令一个同志说:“去把情况报告师长,说排长牺牲了,联系断了,这里也没有发现六军团的同志;并说我们请求打下陈家潭,替排长报仇!”这个同志答应一声“是”,转身钻进了密林。

小龙听大个子说要打下陈家潭,他也要求去。大个子说:“好,带你去。我叫苗大化,和你二叔在一个排里,我们一定给你二叔报仇!”

小龙提出要当红军。苗大化说:“小龙,等打下陈家潭,请示上级,上级要是允许,你就留在我们排里当个侦察员。”小龙高兴得蹦了起来。

苗大化说完,带领大家朝山外走去。走了好长时间,他们来到龙尾巴山边。一出山,发现六个人朝山坡走来。


苗大化盯着盯着,忽然,高兴地说:“快,是自己人!”苗大化说着,拉起小龙带领战士们飞快地跑下山去。

一个白军军官打扮的人,和苗大化握了握手,脸色严肃地说:“我都知道了,真是意外!不过还不能肯定陈福康同志是牺牲了。”

原来,这个白军军官打扮的人,就是红军师长鲁南屏,他对小龙说:“你烧了粮仓后,追赶你们的人群里有陈歧汉吗?”小龙说:“看见陈宝泰了,没看见陈歧汉。”

苗大化说:“按理说动刀枪捉人的事,应该是陈歧汉。既然陈宝泰动手干上了,可能是陈歧汉把排长带走了,我估计排长没有牺牲,我们应当赶快进陈家潭。”

师长听了苗大化的分析,点了点头,赞同地说:“这个分析有道理,不过在没有事实证明之前,先不要做肯定。来,我们研究一下。”

第二天,陈家潭逢集。虽然火烧过陈家大院,赶集的人还不少。忽然,十几个白军,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孩子,走进了陈家潭。有人认出了那被押的是陈小龙,早有人把这消息告知了陈宝泰。

陈宝泰吊着一只受伤的胳膊,走出院外一看,真有说不 出的痛快。他急忙分开人群,凑到化装成敌旅长的鲁南屏面前,满脸带笑地说: “长官,鄙人陈宝泰,有什么吩咐,兄弟我一定效劳。”

鲁南屏客气地点点头,指着小龙说:“陈先生,鄙人是四十八师一百四十四旅旅长,队伍路过贵乡,抓住一名企图行凶的刺客,请你认认他,是贵乡人吗

陈宝泰指着小龙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哪!这小杂种,我认得!他一家子全是共产党。他叫陈小龙,和他爸爸烧了我的粮仓,逃亡在外。他二叔·

鲁南屏不耐烦地打断了陈宝泰的话:“陈先生,这里不是说话地方。”陈宝泰陪着笑脸说:“请旅长大人到寒舍坐坐,不知肯赏脸不?”鲁南屏一挥手,一溜人往陈宝泰家走去。

到了陈宝泰家,他急忙拿出云南烟土让长官抽,鲁南屏摇摇头说:“等等吧,听刺客的口供,好象说令弟捉住个红军排长,怎么不见令弟出来?”陈宝泰忙说:“是有这回事,可他现在不在。”

陈宝泰本来不想说出实话,但鲁南屏的眼睛逼视着他,他只好照实说了,最后说:“我的佃户手里有枪,烧了我的仓库,打伤了我,还全都跑了!”

鲁南屏一听,陡然大怒,一拍桌子:“废物,你这反共 团长怎么当的,要是共军来了怎么办?你把这些废物全叫来,我要训话!”陈宝泰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了。

不一会儿,陈宝泰进来,说人叫齐了。鲁南屏和几个侦察员大步走到屋外的台阶上一看,院内零散地站着十多个人,大门口的苗大化和一个战士盯住了站岗的白军。

鲁南屏从腰里拔出六轮子手枪一扬,问:“看看这是什么?”一个狗腿子说:“盒子炮!”陈宝泰在一边训斥说:“放屁!旅长大人拿的是六轮子手枪,一点见识也没有。”

鲁南屏又问:“看看我是干什么的?”“中央军的长官!”。鲁南屏笑了:“错了,我们是红军,专为穷人打天下的!”陈宝泰和狗腿子们一听,全怔在那里了。

四周的红军侦察员,缴了几个白军的枪,剩下的狗腿子们,把枪往地下一扔,跪下叩头求饶。小龙从屋里蹿出来,把陈宝泰捺倒在地上,几个战士象捆猪一样,把陈宝泰捆成了一团。

这时,一个侦察员从门外跑进来向鲁南屏报告:“又有一股队伍进镇子了!”“作战斗准备!”鲁南屏对苗大化说,“你先去应付一下!”苗大化转身去了。

鲁南屏命令把俘虏全押进屋里去,陈宝泰边走边闪着小眼珠,露出希望的神色,心里想:歧汉哪,你回来得真是时候

忽然,苗大化满脸带笑地领个人跑进来了。小龙一见进来的人,突然大叫一声“二叔”,就朝来人扑了过去。

鲁南屏走上前去,和陈福康亲切地握了握手,侦察员们看见陈福康,一个个惊喜万分,你推我拉,亲热地叫着:“啊呀,老陈哪!”

这时,门口又进来十几个红军,陈福康指着他们说:“师长,你看看,他们是谁?”鲁南屏立刻兴奋地迎上去:“啊,是六军团的同志们来了!”

院内立即暴发出欢呼声:“会师了!同志们!”从湘赣苏区转移出来的六军团,在任弼时同志的率领下,经过了八十多天的转战,今天,终于和贺龙同志领导的红三军会师了。

师长把陈福康叫到一边,问:“你是怎么回来的?”陈福康笑了笑,讲起了他回来的经过····· 那天深夜,陈歧汉带着受伤的杜贵,和两个班的白军,押着陈福康,奔出了陈家潭。

他们急急走了两天,傍晚来到国民党四十一师驻地附近,近,在一个小村子里住下。杜贵催促陈歧汉赶路,陈歧汉说:“明天再走吧!谁敢到中央军眼皮底下拔毛!”

陈歧汉和杜贵在正房里抽大烟。猛然间,一个白军丧魂落魄地跑进来喊道:“副官,红军进村了!”


陈歧汉蹦起来:“快鞴马!”话音刚落,大门口响起了枪声。陈歧汉疯狂地逼着白军顽抗:“快给老子顶住!”

这时,门外传来了喊声:“白军弟兄,缴枪不杀!”陈歧汉浑身发抖,扑向门口,盲目地向外打了一梭子弹,又慌忙退了回来。

陈歧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一把夺过杜贵的手枪,厉声说:“快把衣服脱下来!”杜贵哆哆嗦嗦地脱下衣服······

陈歧汉换完衣服,照杜贵太阳穴就是一枪,杜贵应声倒在自己的血泊里了。陈歧汉伸手在他鲜血直流的脸上抹几把,推开窗户,跳出去逃了。

门开了,一个大个子红军冲进屋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他爬起来,弯腰看了看,朦胧中认出是个白军军官的尸体。

这时,几个红军战士扶着陈福康走了进来。大家点上了灯,忽然,大个子红军喊一声:“福康哥!”“海南兄弟······”陈福康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陈海南。

陈福康在敌人面前宁死不屈,象个钢铁汉子。可是,现在他看到自己人,忽然感到浑身伤口疼痛得难以忍受,身子一晃,倒下去了。

等陈福康苏醒过来时,见自己躺在床上,四周站满了红军,便挣扎着坐起来,兴奋地说:“你们是六军团的么?”“我们是六军团的。”“可找到你们了!”陈福康的眼里,流出了激动的热泪······

陈福民、陈祥田和农会一些人走进了院子。陈福康把他们介绍给鲁南屏。陈福民问陈福康:“陈歧汉抓住没有?”“他跑了!”鲁南屏说:“他逃不脱人民的惩罚!”

陈家潭公审陈宝泰的大会在镇外场地上举行,陈祥田代表农会宣布了罪大恶极的土豪陈宝泰的死刑。会场上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东方露出了金色的光芒,小龙光荣地参加了红军。红三军和红六军团,在贺龙和任弼时同志领导下,开始了新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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