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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绿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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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9 07:35:2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苏联卫国战争战线接近列宁格勒的时候,女大学生娜斯加和一群人向市区撤退,其中有一个缺了左胳膊的人自称彼得叔叔,他掏出怀表给她看了看说:“快七点了,该歇一歇啦!”

娜斯加一看,果然天色不早了,就和她的两个女同学在道旁的树林边坐下来吃东西。不多会儿,忽然林中传来争吵的声音,只见彼得叔叔正和他那总皱着眉头的同伙指手画脚地争吵着。

过了几分钟,那个皱眉头的人独自提着小皮箱从树林里走出来。一个姑娘问:“彼得叔叔呢?”他有些惊慌失色地说:“他一会儿就会跟上来的,咱们先走吧!”

天黑了,他们四个人在路上走了半天也没见彼得叔叔赶来。那个皱眉头的人在公路转弯的地方,一面向姑娘们喊“慢一点走······我一会儿就来”,一面向岔路上走去。

姑娘们没有理会这些话,继续大步地朝前走去。突然,她们听到一声绝望的尖叫:“娜斯加!······救命啊,这儿啊!”姑娘们一听,好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们急忙循着声音跑去,只见那个皱眉头的人躺在地上,胸膛被深深地插着一把刀,他嘴里哼了一声“皮箱”二字,便咽了气。接着娜斯加便注意到他身旁的一只小皮箱。

娜斯加拎起那只小皮箱,怕凶手在暗中监视她们,就一声不响地提着它继续上路。一个姑娘说:“或许彼得叔叔也被打死了。他也有这么一个小皮箱啊!”娜斯加急忙说:“嘘!别作声!”

小皮箱沉得很,娜斯加知道它和暗杀案有重要关系,坚持着把它带到了市内的国家公安部。一位少校接见了她。她很激动地向少校做了汇报。

少校马上到出事地点勘验,又在死者身上搜出了一只黑色包着金边的怀表来。

第二天,少校问了娜斯加关于缺了一条胳膊的人的情况后,就把那表拿出来,问道:“他戴的表是这样的吗?”娜斯加仔细看了一下说:“完全一样。”

娜斯加走后,少校打开了那只小皮箱。箱子里面是一张列宁格勒的地图,图上有许多记号,有的记号上还注着“绿锁链”字样。地图底下满是很长的铝制子弹,弹皮上画着一条绿色的线。

晚上,少校带着助手布拉克夫一同到郊外靶场把那铝制子弹打出去,空中顿时呈现出一条像绿锁链似的信号。少校说:“匪谍们已经进来了!我们必须多方面依靠群众严密访查!”

从靶场回来,少校在消防队的高楼前停下,爬上高楼的屋顶。这时,屋顶上站着两个小学生瓦西卡和司捷潘卡,他们见来了陌生人,正不知怎么才好,少校已经坐下和他俩攀谈起来。

孩子们谈论着学校,少校问道:“你们是派来做消防工作的,还是志愿者?”另一个名叫米沙的孩子正在此时回来了,一看少校是个陌生人,马上插嘴道:“与你有什么相干?你去问行政管理员吧。”

米沙这种富有警惕性的答话,使少校很喜悦。他正要继续谈下去,警报响了。不一会儿,在交织着探照灯光和高射炮火的天空出现了一条绿锁链。少校愤恨地说:“你们看,放信号弹哪!这些坏蛋!”

孩子们不懂什么叫信号弹,少校解释道:“信号弹是特务为了给敌人指示目标放的······”正说着,他听到炸弹的尖啸声音,马上喊了一声“卧倒!”他们就都伏在房顶上了。

炸弹落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孩子们正要下去救护,天空中又掉下来一些东西,穿过他们所在的屋顶。米沙看到从天窗里发出的白光,喊了声“燃烧弹”,就急忙爬到阁楼里去。

燃烧着的燃烧弹冒着白光,发出咝咝和噼啪的声音。米沙见状毫不犹豫,立刻从墙上摘下帆布围裙把燃烧弹裹起来,把它从窗口扔到空旷的院子里去。

米沙回过头又往四周一看,屋角上还有一颗燃烧弹在燃烧着。他飞跑过去,把也正去抢救的瓦西卡一推,拾起燃烧弹就往窗外扔去。瓦西卡赶上来抓住米沙的衣襟问:“你推我干啥?”

他俩正在争执,一道电光打破了阁楼的黑暗。少校打着手电进来了,严肃地命令道:“不要吵!赶紧去找燃烧弹!别处大概还有。”他俩马上分头寻找起来。

孩子们的勇敢和热情使少校决定要把他们组织起来进行访查匪谍的工作。他拿着两颗没燃烧的燃烧弹教给他俩如何把信管拧下来,然后分给每人一颗,笑着说:“走!咱们谈谈去。”

少校和孩子们刚要走,米沙想起司捷潘卡不见了,就和瓦西卡又回到房顶去找。可是屋顶烟雾弥漫,一片模糊,见不到人影。

等到三个孩子碰在一起后,少校和他们谈了一会儿,便走了。孩子们又谈了一会儿才分手,各自回家。

米沙回到家里,心情很沉重。他趴在书柜上默默地望着全家的照片,想起父母都死在德寇手里,妹妹被送进了孤儿院,便攥紧拳头使劲往桌上一捶,喊道:“这仇一定要报!”

第二天一早,米沙拿着母亲留下的几件衣服跑到食品市场,打算换点食物。他刚走到一家货摊旁,就发现身旁不远处有一个缺了一条胳膊的人,手里提着一只形状很特别的小皮箱。

不多会儿,一个穿军装没戴领章的人走到那人面前说:“请问,现在几点钟?”只见那残疾人放下皮箱,掏出一只黑色包着金边的怀表,一声不响地递给那人看。

穿军装的那人又说:“你能给我一点烟抽吗?”残疾人问:“您抽什么烟?马合烟、烟叶还是烟卷?”那人答: “烟卷。”残疾人打开烟卷盒,递了过去。

穿军装的人拿出一支烟抽起来,敬了一个礼,提起小皮箱就向市场大门走去。米沙以为那人偷走了皮箱,正要喊,只见那残疾人眼瞅着拿他皮箱的人,似乎并不介意,米沙不由得愣住了。

米沙打算跟踪那个穿军装的看个究竟,哪知刚走到大门口,警报响了。他被人群挤到大街上,早已看不见那穿军装的去向。防空部值勤人员叫他快进防空洞。


突然,一个巨型炸弹在防空洞不远的地方爆炸了,米沙被震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长沙发上,有一个青年军官坐在旁边看报。他万万想不到他是受伤后被这个军官看见救回来的。

这个青年军官正是少校的助手,名叫布拉克夫。他把米沙领到少校办公室,米沙看见少校正是昨晚那个陌生人,再往旁边一看,墙角放着一只和那残疾人完全一样的小皮箱,他一下目瞪口呆了。

少校看到米沙吃惊的表情,就又拿出一只黑色包着金边的怀表给他看。米沙看见那表,马上就把在市场上看到的一切,完完全全地说了出来,并且说出自己当时打算跟踪察看的主意。

少校很赞赏米沙的观察力,拍着他的肩膀说:“我想把你们组织起来,协助访查打信号的匪谍。那个缺了胳膊的人是重要对象。”米沙激动地说:“我一定想法找到他!”

夜深了,米沙就在公安部住下。第二天清早,少校把布拉克夫介绍给米沙:“以后由他经常和你们联系。你回去就赶紧召集几个勇敢、机警的孩子,晚上布拉克夫去给你们讲话。”

米沙召集了瓦西卡等五个可靠的小朋友。晚上,布拉克夫把他们领到不远的一间有电话的屋子,将这屋子指定为他们的司令部,并布置了工作任务,特别强调一有情况马上报告,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孩子们站了好几天岗,没有任何发现。一天,布拉克夫来了,指着地图上一条街巷和米沙说:“今天我在瞭望台上看见这里有人放信号弹,这里最好添加一个岗哨。”米沙说:“晚上叫瓦西卡去。”

天刚黑,瓦西卡就走向新的岗哨去。那是一条冷清的街巷。不多会儿,警报响了。他往前走了一段,躲入一座学校房舍的圆柱后面,可巧看见一个瘦长的青年走进一个门洞。

不一会儿,瓦西卡看见对面那幢房子的二层楼上一道火光闪了一下,唰的一声,有颗信号弹从一个窗户上飞出,空中立刻出现一条绿锁链。他再往那窗户上一看,清楚地看见了那个瘦长家伙的脸。

过了一阵,那个瘦长的家伙从对面门洞里闪出来了,他往四周张望了一下,就顺着街巷走去。瓦西卡不顾落下来的炸弹碎片,偷偷地踮着脚,顺着墙根,紧盯着那个黑影子跟了下去。

那人走进司捷潘卡站岗的那条街,刚拐过去,忽然又折返回来,和瓦西卡撞了个满怀。他欺瓦西卡年纪小就发火道:“你干什么?”瓦西卡这时早把布拉克夫嘱咐的话忘了,用尽全力打了他一拳。

瓦西卡的突然一击,把那家伙打懵了。瓦西卡趁势绊了他一脚,把他摔倒在地。但是瓦西卡也被带倒了,两人滚作一团。瓦西卡觉出自己的力气敌不过他,就紧喊:“司捷潘卡!······”

瓦西卡被按在石头道上一阵暴打,感到眼前发黑。瓦西卡拼命地喊:“司捷潘卡!······抓住他!······他是放信号弹的!”那家伙急着要开溜,却被瓦西卡死死地抱住了大腿。这时司捷潘卡已赶来了。

他一见这紧张的局面,马上跑上去,一把抓住那家伙的胳膊,并且狠狠地向后一拧,那家伙疼得怪叫了一声,就脸朝下趴到地上。瓦西卡爬起来,一边擦脸上的血,一边用绳子把那家伙捆了起来。

他们把这家伙押回司令部,米沙给少校打通电话后对瓦西卡说:“少校马上来,你真是好样儿的!”别的孩子也都很佩服瓦西卡的英勇,围着他问长问短,有的给他擦脸上的血。

不一会儿,少校把瓦西卡和犯人接了回去。少校叫人给瓦西卡包扎好,听他把经过报告完,严厉地批评他不应当急着抓人,应当继续追踪,好把匪谍的同党一网打尽。瓦西卡懊悔得垂下了头。

少校拍着瓦西卡的肩膀送他走出房间道:“我们是不处罚胜利者的。你回去转告大家,以后执行任务,必须纪律第一。”说完,他叫瓦西卡去宿舍休息,自己向审讯室走去。

少校到审讯室,提审犯人。那特务说出自己叫瓦列雷以后,就用事先编好的一套瞎话哄骗少校。

少校揭穿了他的把戏,他惊慌地问:“请您告诉我,能够不枪毙我吗?”少校说:“这完全看你肯不肯真实坦白。”于是瓦列雷就把舅父沃洛诺夫主使他放信号弹的事情供认了出来。

少校向上级报告后,就带着布拉克夫和几名战士分乘两辆汽车出发,路上找了行政管理员,开到沃洛诺夫的住处。他叫战士们把前后门包围起来,由行政管理员去叫门。

沃洛诺夫和他老婆起初以为是瓦列雷回来了,后来听到是行政管理员来了,他老婆只好去开门。沃洛诺夫听到有许多脚步声,就急忙跑到窗前,把窗玻璃上的防空纸撕去一条。

沃洛诺夫撕下纸条后,急忙向厨房的后门奔去。他刚把通往后楼梯的门打开,两道手电筒的光就射到他的身上,少校和另外一个战士同时喝道:“你忙着上哪儿去呀,公民沃洛诺夫?”

少校把守在外边的战士撤进来,两个守在大门里,两个守着厨房的后门,其余的人把沃洛诺夫夫妇俩看管在饭厅里。少校和布拉克夫开始对各房间进行搜索。

检查了半天,他们仍然找不出什么可疑的东西。这时少校忽然看见墙上的挂钟很特别,就站上椅子,叫沃洛诺夫取钥匙开钟门。可沃洛诺夫双手一摊说钥匙丢掉了。

少校叫一个战士把那钟摘下来,砸开了钟门,发现里面藏有许多沙皇时代的金币。这时,布拉克夫也从书柜的暗层抄出好几捆现钞、各种文件、信和记事本等。沃洛诺夫愣住了。

天亮了,战士们才把金币和卢布点清登记好。少校问沃洛诺夫道:“我们得到情报,你们隐藏着一个没有报户口躲避兵役的人。”沃洛诺夫一听,松了口气,马上回答:“是。就是瓦列雷。”

少校接着问:“他现在到哪儿去了?”女主人偷看了丈夫一眼,推说不知道。她正在扯瞎话,布拉克夫提着一只和娜斯加送来的那只完全一样的小皮箱走进来。沃洛诺夫一看,脸马上变白了。

女主人一看见那小皮箱就说:“这是我们进防空洞随身携带的箱子。”少校要了钥匙打开一看,里面尽是珠宝钻石,没有他希望找到的东西。少校一面叫人登记,一面继续搜查。

当少校正在沃洛诺夫屋内进行搜查的时候,一条胳膊的彼得正好走到沃洛诺夫的房子对面。他往窗户上一看,见最下边一块玻璃上的防空纸被撕去了一条。他站在街上望着那扇楼窗,纳闷起来。


那些防空纸条是报警的暗号,但是彼得猜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决定写封信找人送去问问,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天快黑了,他发现在一个沙箱上坐着一个少年,就过去招呼了一下。

坐在沙箱上的正是米沙。他猛然看见彼得在叫他,心里有些慌,但马上又镇静下来。彼得搂着米沙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托他送封信,先给十个卢布,拿到回信再给三十卢布。

米沙拿起信和钱,按着地址找到了沃洛诺夫家。他叫开门后,门内一团漆黑。他刚踏过门槛,身后的门立刻被关上了,厅里的灯突然亮了。少校端着枪站在米沙面前,他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少校问米沙来干什么,米沙就把彼得派他来送信的经过说了一遍,掏出信递给少校。少校走进厨房,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本想顺路探访,但因事被阻。你身体如何?”

少校夸奖米沙做得对,叫他把信送给沃洛诺夫去。沃洛诺夫接过来一看,马上提笔回信:“因病未能上班,恐怕要住院。”

米沙拿了回信,走回厨房,交给少校,少校一看,更断定沃洛诺夫和匪谍有关系。于是他教米沙如何回复彼得。

少校刚说完,布拉克夫就进来了。米沙见少校在忙,就拿上回信,走出屋去。

米沙急忙向约好的地点走去。布拉克夫根据少校指示在他身后跟了下来。米沙到了约定地点,没找着彼得,就倚着铁栅栏等候。布拉克夫藏在不远的街角处观察。

天黑了,彼得还没来。米沙看见对面停着一辆卡车,在驾驶座的玻璃后边隐约可以看到司机的脸,司机旁边好像还坐着一个人,但是看不清是什么样子。

米沙又等了很久,忽然听到啪的一下关门声,从驾驶座里走出来一个人,他走到米沙的面前问:“你等谁呢,小伙子?”米沙把那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毫无礼貌地说:“这关你什么事?”

那司机说出自己是替一个残废朋友来拿回信,递给米沙三十卢布。米沙想了想,也只好把回信交出去。那司机刚一转身,米沙想起忘记问少校,给了信以后是继续跟踪,还是回家。

米沙考虑到这种访查匪谍机会很难得,就马上杂在行人中间跑过街去。藏在街角里的布拉克夫,先看到那司机拿了信走,又见米沙跟过街去,他也立刻返身坐车追踪。

米沙跟过街那边,趴在一堆倒塌房子的瓦砾后面,往那卡车的旁边爬去。卡车的马达一响,在车旁边的他便立刻跳起来抓住卡车车厢的后栏板,用熟练的动作迈进了车厢。

车厢里放着一些煤油箱子,米沙夹藏在箱子中间向前爬去。车速很快,车子走完市内的柏油路就在土道上跳动起来。在车子转弯的时候,他借着探照灯的灯光看到还有一部车远远地跟了上来。

郊外的夜风吹得米沙直哆嗦。他轻轻地爬到驾驶室的跟前,正巧远处地平线上闪起高射炮弹的光亮,照出前边把脸转向司机说话的那个人,他正是匪谍彼得。

车在郊外又走了半天,不知是在什么地方停了下来。彼得下了车,对司机说:“你千万不要迟到。”那司机答了声“晚不了”,就又把车开走了。米沙在车厢角落里缩成一团,一动也没敢动。

布拉克夫看见缺了一只胳膊的人下了车,米沙跟着卡车走了,就急忙下车让司机开着车跟着他,自己跑步追踪彼得去了。

布拉克夫跟着彼得走进从前的德国人移民区。他远远看见彼得在一家门前叫门,就加快了脚步赶上去。他快到那个家门口时,彼得正走进去。

布拉克夫等了一会儿,见彼得不再出来,就掏出记事本把那一家的街巷门牌号记下来,然后围着房屋仔细观察了一下,在他那本子上记录情况。

布拉克夫画好了图,走出那巷口回到车上,写了一份报告交司机带给少校。他自己立刻返回巷子,继续监视那家人家。

布拉克夫等汽车开去,正要往回走,看见不远处就是一家国有农场。他进去给少校打了个电话,说明已叫司机送回书面报告,并且告诉少校:米沙没下车,他很担心。

原来米沙一直待在车上没机会下车,跟着车一起进了那司机的家。卡车开进院子,一条狗在狂吠着。有一个女人问:“怎么去了这么久,谢明?

那谢明下车后,和他爱人说:“有事耽搁得晚了。我给你带来了煤油。”米沙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如果他们一卸煤油,准能发现他。幸亏那女人说:“回头再搬吧,先吃点东西去!”

米沙看见谢明抬起车座垫,拿出一只小皮箱,递给他爱人道:“送到阁楼上去。”那女人说:“又拿过来了,我真怕呀。”说着,他俩的脚步声就越来越远了。

米沙听到关房门的响声,就从车厢里伸出头来往房子那边瞧,谢明夫妇已经走进屋去。他刚松了一口气,不料那条大狼狗咆哮一声向他扑来,前爪抓住车厢板,想要窜上去。

那大狼狗的咆哮惊动了房主人。谢明跑出来看见它的前爪老抓那车厢板,就喊他爱人拿盏灯来照着,他站到脚踏板上一看,立刻发现了缩在车厢角里的米沙。

谢明推了一下米沙,米沙只好站了起来。他叫他爱人把灯拿近些仔细一照,立刻认出是在小花园送信的小孩,说了句“原来是熟人啊!出来吧!”就帮助米沙从车里爬出来。

谢明叫米沙坐下,自己继续吃晚饭。几乎冻坏了的米沙乍跑进这温暖的房间,就开始打起寒战来,并且越打越厉害。

司机的爱人看见米沙抖得可怜,给他端来一杯热茶。谢明一边吃饭,一边问米沙叫什么名字,到这里做什么。米沙身上冷,心里却很明白,咬紧牙关,也不喝茶,也不说话,使劲想着该怎样应对。

不一会儿,谢明吃完了,又来问米沙。米沙毫不畏惧地说:“我叫司捷潘卡,交出信后,原想搭车回家,不想车开得太快,我没敢跳车,就跟到这儿来了。”


谢明不知该拿米沙怎么办好,拿出怀表看了看。米沙一看那表和他在食品市场所看见的那只完全一样,马上想出一条妙计来,就向谢明说:“请问,现在几点钟?”

米沙这句话,使谢明特别注意地看了看他,然后把表向他递过去。米沙往表上微微一瞧,接着说:“你能给我一点烟抽吗?”谢明反问道:“您抽什么烟?马合烟、烟叶还是烟卷?”

米沙很坚定地回答:“烟卷。”谢明突然大笑着跑上来拍着米沙肩膀说:“你这个小伙子!······真伶俐!”马上叫他爱人给米沙预备吃的。那条大狼狗为了响应主人的欢笑,也围着他蹦跳起来。

米沙刚吃完饭,谢明就问他认不认识彼得,米沙知道这时说错一句话就会断送性命,正迟疑着,警报响了。他转身就往屋外跑去。谢明叫住他说:“不要怕,不会轰炸这里的!”

谢明困了,关照他爱人给米沙拿寝具后,就进里屋睡去了。米沙才不打算在这里过夜,站起来问女主人:“厕所在哪里?”女主人把位置告诉他,并且递给他一盏油灯叫他带着去。

米沙接过油灯,女主人也进里屋去了。他拿着油灯走进客厅,立刻看到大门。他悄悄走到门口,放下灯,把门打开,跑到街上去了。

街上一团漆黑,米沙什么也看不见。他闭上眼站了一会儿,心里想:无论如何要给这所房子做个记号。于是他从道沟里抓起一把带湿泥的草,塞在栅栏的木板中间。

米沙往前没走几步,一个老年值勤员打着手电拦住了他的去路,问他要通行证。米沙用命令的口气问出谢明那所房的街名和门牌后,叫那老年人带他去民警队或是防空指挥部。

老值勤员一看米沙是个小孩儿,亲切地叫他赶快回家睡觉去。米沙急于要找个地方给少校打电话,就设法把那老值勤员激怒。老值勤员叫来一个值班的姑娘,押着米沙往民警队送。

米沙到了民警队,马上拨通了少校的电话。少校听完他的报告后,还叫民警负责人听电话,他就把听筒递给那个老值勤员。

少校交代那值勤员要协助米沙好好监视司机夫妇以后,就继续查看今天从沃洛诺夫身上搜得的表和从被暗杀的皱眉头人身上翻出的那只表究竟有没有不同的地方。

少校带着这两只表走进审讯室,把被暗杀者的那只表放在沃洛诺夫面前叫他认,他肯定地说这表是他的。少校又问他那表是做什么用的,他很泰然地回答说是指示时间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用途。

当少校又拿出另一只表的时候,沃洛诺夫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他明白两只表的同时被发现,说明有同党落了网。他虽然惊慌,但是并不肯招供,他希望尽量拖延时间。

任凭少校怎么问,沃洛诺夫索性闭上眼睛,什么话也不再说。少校叫人把沃洛诺夫押回去,收起那两只表走回办公室。

少校请来一位熟识的老钟表匠,叫他查看那两只表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老技工打开表壳看了看表芯说:“表里有一个附加的机件,像闹钟里的一样。”

老钟表匠把表上数字“12”下面的一个小钮,用指甲尖挑起来,指给少校看,说:“这个小钮转到几点钟上,到了几点钟的时候,那表就会像闹钟似的响起来或是做别的事。”

少校问:“这表能不能做定时炸弹的机件?”老技工说:“很有这可能,但是只能适用在十二小时以内的定时。”

少校正想再研究一下那两只表,布拉克夫的报告送来了。他仔细地看完那报告,按铃把中士佐米亚丁找来,命令道:“集合四十名战士,马上跟我一同乘车出发。”

布拉克夫在国有农场给少校打完电话出来,就在彼得躲藏的街对面人行道上来回地溜达着。一个自卫队女值勤员见他形迹可疑,过来要他的夜间通行证看。

布拉克夫有意打听这一带德国人的情况,就和这女值勤员闲扯了起来。正说着,敌机又在远处空袭,那姑娘笑着说:“德寇在我们工厂投了两颗炸弹,但是,我们的生产率又提高了。”

他们正聊着天,忽然听见走路的声音。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街巷里钻出来。那姑娘毫不迟疑地向那行人走去,布拉克夫扯住她的袖子低声问:“你要做什么?”她也小声回答:“查看通行证啊。”

布拉克夫一想,问问也好,就松开了手。那姑娘立刻跑过去拦住那高个子要通行证。那高个子嘴里说着:“我就住在这里。”就用手把那姑娘往旁边一推,继续大踏步向前走去。

那人的声调和身材使布拉克夫马上认出他是替彼得取回信的司机。那姑娘追着他说:“要拿不出通行证来,就把你送民警队!”布拉克夫也紧跟着朝他们走去。

司机听那姑娘一说,就站住笑道:“你送我?我能把你像掸苍蝇一样给掸掉。”说着伸出手就要去拧姑娘的鼻子。布拉克夫忙跑过去喝道:“不许胡闹!该上哪儿就上哪儿去吧。不然你就要倒霉了。”

司机见那姑娘有帮手,就把手缩了回来往前紧走了两步,跑上彼得住所的台阶。他用拳头使劲砸门,嘴里喊:“彼得在您这儿吗?我是谢明,有急事,快开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布拉克夫打听了女值班员叫瓦娘,是个共青团员以后,就托她监视一下那所房子,他想去给少校打电话。刚要走,一辆大汽车从街口开来,他就用手电来回晃了几下。

汽车的喇叭响了几声,少校下了车。少校先问了一些必要的情况,看见布拉克夫身后的瓦娘,叫他先想法把她打发走,以免发生危险。

瓦娘先不愿意,布拉克夫又说汽车还要开到她家的院里去,她才离开街口走回自己的房子。她远远望见从汽车里下来许多红军战士向不同的方向散去,把那匪窠包围起来。

窠主的妻子是一个老太婆,她把谢明引进一间屋子,留了盏灯后就去隔壁房间了。睡在地板上的彼得马上把手伸到枕头底下,坐起来注视着进来的人。

谢明跑进屋,蹲在彼得的身旁,把送信小孩跑掉的事说了一遍。彼得一边骂他做事太莽撞,一边也不安起来。这时谢明又听见外边有大汽车的声音,惊慌失色地喊道:“听!汽车来了!”


两个匪谍正在惊慌,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老太婆从隔壁房间走出来,彼得拦住了她,悄悄地走到大门旁,从信箱缝里往门外张望。

那条信箱缝是专为向外看做出来的。彼得往外一看,立刻看清门外台阶上站着几个红军战士。

彼得匆匆跑回屋来,把屋门一关说道:“我们被围了!快穿好衣服吧!”里间屋的人都起来了。这时外边又在敲门,彼得让老太婆去拖延时间,不要开门。

那老太婆在大门里说了一声因为男人没在家不能开门以后,就走回客厅。屋里的人都已装束停当,正在检查各人的手枪。她坐在饭桌旁说:“你们快走吧!我是哪儿也不去。”

匪谍们预备逃跑的出口是牲口棚里通往街上的小窗户。他们一个一个地穿过院子向那牲口棚走去。彼得走在最后,又嘱咐老太婆道:“千万不要开门,叫他们撞开好了!”

彼得走到牲口棚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问房主人那几只小皮箱在哪儿。房主人告诉他在地窖里,他说:“你们先拆窗户。”说完就带着谢明离开牲口棚。

彼得带着谢明下到地窖里,从几个木桶中找到三只小皮箱。箱子里装的都是炸药。他叫谢明照着亮,然后把一只皮箱拉到中间。

彼得掏出黑色包着金边的怀表和谢明说:“现在四点钟,他们撞开门要过四点半,再加上搜索,五点钟最合适。”说着用指甲尖挑起表上的小钮,转到五点的位置上。

随后,彼得把小皮箱打开,在灰色炸药包裹上面有一个带盖的圆凹部。他小心地拉开那盖,把那表表面朝下放进去再盖上,笑着对谢明讲:“这就是说五点钟要爆炸。”

他俩把马铃薯堆掘开一个坑,彼得把那小皮箱放了进去,叫谢明把另外两只也一同放进去。

老太婆听见外边在下命令拆大门,就跑到地窖口催他们快走。

他们把炸药箱埋好,急忙跑到牲口棚指挥其他人从窗户逃走。窗外的布拉克夫和战士们,早已看清他们在往外钻,因为没看见彼得出来,所以还没动手抓捕。

彼得见外边没动静,最后才钻到街上来。他一出来,突然从巷口和对面房上打过来一二十道手电的强烈光线,喊着叫他们缴枪。匪谍们开枪拒捕,顿时双方交起火来。

谢明撒腿就往巷口跑,被一排冲锋枪弹打倒了。彼得被中士佐米亚丁从牲口棚上扑下来擒住了。其余的匪谍全数被捕。红军方面只有一个战士受了轻伤。

布拉克夫带着所有的人来到瓦娘的住所。瓦娘忙着给伤员包扎。四个德国人垂头丧气地站在墙角。彼得管谢明叫“首领”,有意暗示串供。布拉克夫就押着他往汽车上送。

少校正在押那女房东上汽车,看见布拉克夫押着彼得走来,就问道:“是彼得吗?房里还有你们的人没有?”那特务狞笑着说:“找找吧!也许还有。可是要把我们先送走,我又冷又困。”

少校嘱咐看押特务的战士要特别小心后,正和布拉克夫往房间里走,一个战士跑来报告道:“中士佐米亚丁派我来请您去,他说有紧急的事。”

报告的战士把少校领到匪窠的地窖下。少校一看,佐米亚丁正跪在地上用耳朵靠着木桶倾听着,就问:“佐米亚丁,什么事?”中士并没站起来,只跷起一个手指头说:“表······”

少校弯下腰,屏住气倾听起来。他也听见表在滴答滴答走的声音,就和中士加紧寻找。不一会儿,他蹲在马铃薯堆旁叫中士过去听听,中士一听高兴地说:“不错。就在这里。”

他们急忙把马铃薯堆挖开,马上看见三只小皮箱。少校小心地把当中的那只打开,推开盖着表的那个小圆盖。中士用手电照着那小箱里的一切,惊奇地问道:“这是些什么呀?”

少校屏住呼吸小心地把表从凹部里拿了出来,才松了一口气对中士说:“你我的命算是抢回来了!你看,这小钮在五点钟上,这就是说,到五点钟这房子就要被炸飞了!”

少校从地窖上来,叫中士把彼得提来审问,并嘱咐他对谁也别提定时炸弹的事。不多时,彼得被押来了,他一进门就气呼呼地质问:“你为什么不把我们送走?”

彼得坐下来首先问少校:“现在几点?”少校看了看自己的表说:“还差一刻五点。”彼得坚决地表示:“我是不会在这里回答问题的。该上哪儿,就送我到哪儿去吧!”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彼得估摸着离五点钟只剩几分钟了,突然对少校说:“你问吧,我都告诉你!”

彼得像竹筒倒豆子般坦白起来:这次受了德国特务头子的命令,潜伏到列宁格勒来,进行搜集情报和破坏活动······那在林子里被杀的人,是他的同伙。他在路上觉得那个同伙有点动摇,很不可靠······

彼得又把系统、任务、电台、同党等都坦白以后,问:“现在几点钟?”少校把表伸过去说:“五点过五分整。”彼得看了看喊道:“胡说!你这表走得太快了!”

少校又递过一只表说:“可以对一下。这是我在马铃薯堆里找到的一只。”那残废特务一听,看了看那表,说了声“我的牌输光了!”就倒在椅子上,低垂着头喘息起来。

不一会儿,彼得猛地站了起来,抓起椅子使尽全力向少校扔去。少校早有提防,喊了声“佐米亚丁!”掏出枪向旁边一跳,那飞起的椅子打到墙上去了。

彼得咬紧了牙关,又预备向上校扑去。这时佐米亚丁带着两个战士进来,才把他抓住。

少校叫布拉克夫和三个战士留下,就和其余的人押着犯人走了。布拉克夫跑过去向瓦娘握手道谢。她说:“谢什么?我怎么没注意到我的街坊有这样的危险分子呢,真太麻痹了!


布拉克夫和战士们到米沙待的那个民警队去。这时天已大亮,米沙已监视谢明的住宅一夜。米沙老远就辨认出了来人,马上跑过去给布拉克夫敬礼和报告。

米沙领着布拉克夫和战士们叫开谢明的门。谢明的爱人惊呆了,大狼狗扑上前冲着战士们狂吠。米沙向她喝道:“管住你那条狗!不然就开枪打死它!”

谢明的爱人对于问她的一切事情,总是回答“不知道”。但是,当布拉克夫同战士们从阁楼上吊下来装成两个皮箱的无线电台、武器和炸药包的时候,她立刻瘫倒哭了起来。

布拉克夫和米沙回到国家公安部,少校留米沙吃饭休息一下再走。米沙一看,已经快八点了,忙说:“我今天还要去值班。该走了!”少校拍着他的肩膀夸奖道:“对!斗争还很长久呢!”

早晨,走在宽阔的马路上,米沙感到说不出的轻松和愉快。“斗争还很长久呢!”这句话不时地在他脑海里盘旋着。他强烈地自信:他将本着警惕和勇敢的信念,长期地斗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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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19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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