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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老支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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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9 15:50:49 | 显示全部楼层
秋天,黄花峪的老支书领着两个生产队长去地委开会。他望着一片好庄稼,脸盘子笑成一朵大红花。虽然今年遭了水灾,但由于及时安排自救,如今还是丰产哪!

会上,地委指名表扬了黄花峪。照理,老支书应当更高兴啦!可没有,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变成了下暴雨遭灾时的样子:严肃、紧张。

两个队长不解,猜开谜儿了。可直到第五天散会,也没猜出个究竟。开会的人四散朝家赶,黄花峪路远,照例坐次日早上六点的车,他们就往招待所跑。

晚饭后,两个队长一个要去看评戏,一个要去看电影,正达不成协议,老支书走进来说:“且慢商量这个,先搬家吧。光咱几个,还让公家花大钱?

两人一想:也对。就跟老支书出门上车。王队长问:“咱们搬哪儿?”老支书说:“前进旅店。别多问,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到了地方,两个人抬头一看:火车站嘛。陈队长道:“走就说走嘛,说什么前进旅店呢?”老支书笑着说:“咱叫它前进旅店,可有着两个原因。”

上了火车,夜车人不多,坐得挺舒畅。刚静下心来,两个队长追根究底问原因。老支书道:“咱们边睡边走,不是前进旅店嘛!”

两个队长你看我,我看你,琢磨琢磨滋味儿,嗨,也对!陈队长又问:“老支书,这第二个原因呢?”没回答,老支书已经躺下,打起呼噜了。

两人不便叫醒老支书,只好各自躺下睡觉。火车“轰隆隆”地开着。其实老支书并没睡,等两人真睡着了,他却站起来,给两个队长每人盖了件衣裳。

然后掏出笔记本,一页一页看着:“.·····生产没到顶,革命没到头······”这是地委书记的报告。是啊,该有多少工作等着去做啊!

很久很久,老支书才躺下。一觉醒来时,黎明的曙光已经升起。要是留在城里,这会儿才往车站上赶呢!

三人下了火车,迎着曙光大踏步走去。近黄花峪时,陈队长催问第二个原因。老支书点点头:“对啦,这高粱得再锄一遍土,那白薯得再翻一遍······

老支书说完继续带头赶路。陈队长又追上去,问那第二个原因到底是什么,老支书想了想说:“我看啦,豆地也还能挖挖潜力,菜园子里也可以找找窍门。”

两个队长恍然大悟:“你那第二个原因莫不是说,收成还没定局,快回家和大伙商量。是吗?”老支书开怀大笑,笑声和着鸡鸣,似乎把一切都惊醒了。

一到家,老支书就连开了几个会,商量怎么再鼓一把劲,多夺一成粮。常言说得好:人强马儿壮,收成有保障。老支书特别关照各队改进饲养工作。

支部的决定得到了认真贯彻,各队牲口都像五月后的麦子照了太阳,一天一个样儿。

唯独陈队长领头的二队,依然是“外甥打灯笼—一照舅(旧)”!老陈几次找老饲养员谈话,都不管用。老饲养员那倔脾气,不容你开口。

二队队委们跟老支书商量,这块大病可怎么治。好几个人都说,老饲养员倚老卖老,谁也治不了,该换换。

老支书吧嗒吧嗒抽着烟,最后说:“咱黄花峪的人,谁也没他经手过的牲口多。咱们先别往“换换'上打主意,得多帮助点儿。”

常言说:墙里说话,墙外有人听,干部们商量要换老饲养员,不知怎么传到富农陈贵清的耳朵里去了。这家伙喷着唾沫星子,在老饲养员跟前搬弄是非。

老饲养员一跳三尺高,要去找队委们吵闹。跑到街上,一想这惹火烧 身的法儿不好,万一队委们不照顾自己的老面子,下不了台多糟糕。

再说,老支书是个不讲私情的人,准给队委们撑腰,闹起来更没好处了。老饲养员想来想去,转身打了瓶烧酒,回来吱儿咂地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老支书不紧不慢走进饲养场。进门一看,果然不像样,棚里粪没起,牲口胯上沾着屎,院里乱糟糟。

老饲养员一看老支书来了,先是一愣,接着准备提出一大堆困难堵他的嘴。老支书先开口了:“老弟,你工作上有啥困难,对我说说吧。

老饲养员瞥了他一眼,要说的话倒噎住了。老支书道:“说吧,有什么说什么,有话不对干部说,对谁去说呢?对吧,老弟?”老饲养员的头低下来了。

老支书说:“你不讲,我先讲。我猜呀,要改进饲养工作,你不反对,就是我们干部骑驴的不知赶脚的苦。对不对?”老饲养员眉头动了动,仍没吱声。

“你一提困难,干部就让你克服着点,再说多了,就得给你扣落后帽子······”这一下,老饲养员没等老支书再问,猛地哼了一声:“对啦,你说对啦!”

哼了这一句,老饲养员再不开口,光把牲口吃剩下的湿草,在炕锅里翻炒。别看他如此,这可比往日其他干部上门时的态度好多了。

老支书转身来到一队饲养场,问问工作上有啥困难。年轻的饲养员说:“一年到头老守着牲口,看个电影也摸不着去。


老支书问他别的队怎么处理这事。他说:“三队的有老婆替换,二队的年纪大不贪热闹。我也就不好多提了。”老支书笑笑:“小事也得设法解决。”

老支书又到三队饲养场,问有啥困难。饲养员说:“就是跟保管常闹矛盾,他嫌我喂草浪费,说二队把吃剩的草都对付着喂了。我试过,牲口不吃呀!”

老支书嘱咐他要学习先进经验,说完,又急急赶回二队饲养场,进门就道:“老弟,你五十五了吧?四十三岁当的饲养员,一晃都十二年了。”

老饲养员挺纳闷:这是哪一出戏呀?老支书说道:“困难的时候你干了,胜利的时候你也干了,从小社干到大社,不三心二意,这股子精神就该表扬。”

老饲养员摇摇头,心想:还表扬哪,不扣帽子就知足了。老支书在一边又说开了:“这一年你请假最少,村里放电影都不看,这可不是容易做到的。”

老饲养员暗忖:他知道体贴人。老支书又说:“你有经验。就拿牲口吃剩草这件事说吧,你会变着法儿让牲口吃,舍不得丢掉,这更应推广。”

老饲养员脸上露出笑纹:他了解我,不愧是老支书。于是,老支书左一个右一个,给他摆了一大堆功劳,连老饲养员自己都愣住了。

当话题转到改进工作的时候,老饲养员又发起牢骚来了: “喂牲口没盐,垫圈没土,要钱不给,要人使不动……”

直到吃午饭,老饲养员的话儿没断头。老支书既没皱眉,也没说几句空话应付对方。听完了牢骚,临走连说:“好,好,往后有话就说,不说不明嘛!

吃过午饭,老饲养员正在拌料,忽听背后有人喊:“老弟,找个家伙来盛。”回头一看,只见老支书冒着烈日,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小布口袋走了进来。

原来,老支书送盐来了。老饲养员一愣:“啊,饭没吃,你又跑了十五里地?”老支书一边擦着汗水,一边笑着说:“这是三十斤,用完了,再找队上要。

起晌的时候,老饲养员正打扫院子,忽听门外有人喊:“老弟,放在哪儿呀?”出来一看,只见老支书弯腰躬背,推来满满一车土。

老饲养员一惊:“哎呀,你怎么自己推呀?”老支书拍打着身上的土,笑着说:“先用着,一会儿我再推几趟。

傍晚,老支书从地里下了工,又来到饲养场门口喊:“老弟,趁着今晚上没会,我来帮你起起牲口棚。

老饲养员跳了起来:“支书,这可不行!”老支书问:“怎么不行?粪积得太多,你一个人起不了呀!”老饲养员急得直拍腿:“你,你可折死我了!

老支书笑了:“嘿,我明白啦,你说我是支书,对吧?我这支书是搞农业的,起粪养好牲口,把粪撒下地壮庄稼,就是搞农业嘛。”老饲养员无言可答。

憋了半晌,他憋出一句话:“老支书,实话对您说吧,我这两年是没用劲儿,心想反正人家都讲我落后,咱就破罐子破摔吧·····.”

老支书哈哈大笑:“老弟,这可使不得,往后再别想到摔。你摔的不是自己的罐子,是社会主义的罐子呀!”老饲养员说:“再不会了,这回算开窍了!

果然,不多久,二队的牲口就追上了别的队,个个长得股圆腰宽,油光水滑,在秋收当中,大大发挥了作用。

老饲养员不但养好了牲口,还在老支书的帮助下,制定了牲口使役制,喂和使的人对口,晚上收工,牲口都要逐个检查。

这天,查到陈德乐使的小叫驴,老头儿可气急了:“德乐,哎呀呀,你怎么又打牲口呀?你······”德乐把眼珠一瞪:“你喊什么?谁打啦?”

陈德乐就是陈队长的儿子,是个调皮捣蛋的小伙子,做错了事情,谁说就跟谁吵,人送外号“不认错”。老饲养员可不买他的账,一老一小吵上了嘴。

正嚷嚷着,老支书走上来,牵过小叫驴一看,心里就明白了八九。他和蔼地说:“德乐哇,年轻人要知过必改,错了就是错了,往后不再重犯就是啦。

老支书是革命前辈,在黄花峪一带最受人敬重。谁也没想到,陈德乐今天竟甩着脑瓜朝他跺开了脚:“谁见我打了,乱扣帽子就行呀!

老支书一下扒开了牲口后胯上的毛,可不是,那上面有好几道鞭痕。陈德乐还是嘴硬:“反正我没打,没打!拉出去就这样!”

老饲养员被他气得浑身发抖,老支书想要再说他几句。可是,陈德乐这个倔家伙不听,一甩袖子走了。

走到门口,好多人堵住了他:“年轻轻的,怎么给脸不要脸哪,老支书说你都不听?”陈德乐瞪起眼珠子使劲往外挤,不想被他爸爸一把抓住。

陈队长陈有强揪住儿子要揍,给老支书拦住:“先放开他!”陈队长松开手,小伙子哧溜跑了。

陈有强道:“瞧瞧,有这么个儿子真没脸见人。”老支书说:“你说你没脸见人?这样下去,我们也没脸见党了!”有强两片嘴唇直发抖,这话沉重。

“打骂教育不出好后代来。”老支书又直截了当补上一句。陈有强简直不知怎么说才好,过了一会,他对老饲养员说:“大哥,明天这牲口不要让他使了。”


老支书打断他的话问:“噢,他做错了事就不再让他做,咱们这么个大家业也不再让他搞?我们生养后代是为给大家创业,不是光为不让他做错事呀!”

老支书的想法,并没被火气顶着脑门的陈有强领悟到,当晚,他在队委会上撤了儿子的职,回到家,当着儿媳妇,狠狠地骂了儿子一顿。

陈德乐心里气不顺,别人做了错事,外面批评一顿就算了,可他不但被撤了职,回家还得挨骂。小伙子的脸没处搁,早起不敢上工,悄悄钻到自留地里。

一会儿,一张小黄脸凑过来,这是陈贵清:“嘿嘿,你爸爸也太那个,疼牲口比疼儿子还厉害,其实还不是为了向老支书买好。

陈德乐心头火起:“好,你挑拨离间,你滚,滚!”陈贵清的小黄脸扭了一下:“嗨,我多话,多话。”缩回一边去了。

就在这会儿,陈德乐听见有人叫,抬头一看,原来是老支书。他吓了一跳,心想:事儿还没完呀?

陈德乐心里嘀嘀咕咕跟着老支书来到地里播豆。许久,老支书没提打牲口的事。陈德乐忍不住了:“老支书,你不用费心思,反正我没打。”

老支书毫不让步:“咱们得说清楚······”陈德乐那股子说不清的火又爆发了,停住说:“怎么说清楚?这点事儿,就没完了?”

老支书也停住说:“没完。你看成小事,我看得挺大,大到关系咱们这么个大家业如何创下去的问题。”陈德乐赌气往垄沟里一蹲,说:“没那么厉害!

“没那么厉害?”老支书也陪着蹲下了:“德乐,你想得太简单,以为小事出不了大错?不!一个瓜烂了,都是先烂了一小块儿,没挖掉它,就越烂越大。”

“做错事可以原谅,不认错可不能原谅,咱们不能把江山交给不忠实的后代!”陈德乐还是第一次看见老支书这副厉害相,吓得不由往后直挪。

老支书跟陈德乐谈了半天才罢休。他并没硬逼着小伙子向他承认打了牲口,他要的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年轻人改正错误的实际行动。

这以后,陈德乐似乎是变了,没有再出什么事。有一天,老支书从地里回来,瞧见他给小叫驴洗澡,干得非常认真,心里不由一阵热乎。

到家他就告诉德乐他爹。陈队长笑着说:“我看狗改不了吃屎。老支书说:“年轻人就像小树小苗一样,容易扶正,容易听话。别急,慢慢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老支书是往好处想得多了,谁料到,陈德乐又出了事:这天,他赶小叫驴去运炭,日头压山还没回来,把个老饲养员急得什么似的。

天快黑了,陈德乐才牵着一瘸一颠的小叫驴拐回村子。老饲养员一看呆了:“你,你,你又打牲口了!真个好狠哪,把它的腿也打折啦!

陈德乐自然又是不认错,自然又是吵起来,自然又找老支书。老支书低头看看小叫驴,再抬头看看手提短棍、怒气冲冲的陈德乐,脑里不觉轰的一声。

如果说,上一回事儿使得老支书担忧,这一回就使他伤心了:“德乐哇,我跟你说的话全白说了。你就这样没出息?你又打了牲口?

陈德乐依然像过去那样翻着白眼:“我没打,是它在小桥上踩进窟窿里摔的······”没容他把话说完,周围的社员全都气愤不平地嚷嚷开了。

陈德乐转身就跟大伙吵:“没打,就是没打,你们要欺负人呀!”老支书制住他:“呃,还是大家欺负你?你像个社会主义青年不?这回一定得认错!”

陈德乐说:“反正我也完了。你们瞧着办吧!”一甩袖子又要走,没想差点儿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抬头一看,是他爹陈有强。

陈队长没抓儿子,只是气咻咻地说:“老支书,可惜您一片心了。这孩子不可救!”老支书头一摇:“不能灰心!晚上开个会,把他交给大伙教育。”

老饲养员牵着牲口去找兽医;陈有强找人开会;老支书回家取个手电筒,往外便走。老伴说:“吃饭了,要下雨啦!”老支书说:“不啦,下雨也得去!”

德乐气呼呼地回家,半路又碰见陈贵清。那家伙撇嘴道:“德乐你就认错吧,人家老支书,唉,放屁也香······”德乐没理他,一声不响朝家奔。

晚上,没到开会时间,人就到齐了。外边下起大雨点子,老支书还没来。陈有强借了别人一顶草帽就往外跑。正好,老支书亮着手电呼哧呼哧跑来了。

老支书一进屋便找德乐,德乐他早来了,蹲在黑灯影里。老支书走上前大声说:“德乐,这回不是你错,是我错。我没做调查,光凭印象就批评你。

会场上的人全都愣住了。老支书坦然对大家说:“我去小桥看过,的确是有个小洞,看闸的老王也说,小叫驴是绊了一跤。我错了,我应该向德乐道歉。

德乐这倔小伙子先是一呆,接着竟呜地哭了:“老支书,是我的错。我光顾溜眼,要是仔细牵着驴,它也不会摔啦。还有过去,我对同志是不忠实····

从此,黄花峪再没人提“不认错”了。转眼冬尽春来,一天刚下过雨,在二队南街砖门楼前,又有人发生了争吵。

原来是陈队长和陈贵清在争论,为的是陈贵清把大田泄水沟堵上开了荒,陈队长要他平了,他不肯,还说干部家的人也开了荒,他是跟着干的。


陈队长吼叫起来:“是谁?你说个名道个姓,看我不叫他给平上!说到这儿,一个小伙子搭腔了:“是我,那是荒滩,没规定不让开。”

陈贵清马上接住话音:“对嘛,也没听说不让开。”陈队长见那小伙子正是老支书的侄子武林,便冲着他说:“你是故意捣乱怎么着?去给我平上!

“凭什么?”“你不平,我去给你平!”原来是队长跟陈贵清吵,这会儿转到武林身上了。陈贵清退出“战场”,眯缝着两只小眼,悠然抽开了烟。

在一旁的陈德乐气坏了,他想起陈贵清过去也要过挑拨的把戏,恨不得扫他两巴掌,便三脚两步跑去报告老支书。

老支书一登场,吵嚷声立刻停住。陈贵清神态大变,说:“老支书,我······”老支书说:“你为什么在泄水沟开了荒,存心让雨水毁了队里庄稼吗?”

陈贵清连连摆手:“哎呀,老支书,那谁敢?我哪知道这么严重呀,我一定平了它。”说着,拿出一把镐,慌慌乱乱地走了。

老支书接着说:“武林的事,咱们也得解决,大家先回去吧。”一场争吵就这样平息了。

老支书把陈队长拉到家里,问他对刚才的事情有啥想法,有强说:“刚才我的态度是不大好······”老支书说:“那要看对谁的态度,不能混到一块。

“是啊!”有强承认,“我不该跟武林吵······”老支书道:“该吵,就是吵的地方不对。武林再错,在那个地方那个时候,你得把火压下去。

陈队长点点头:“你的批评我接受。武林的地·····.”老支书说:“你别急,该平的都得平。你去看着陈贵清,让他平得好点!”

队长走了,老支书又把武林叫来,狠狠批评他: “你掂过自己没 有?慢说队长批评得对,就是错了,在那地方你也得忍下。晚上哪也别去,好好反省!”

当晚,老支书到公社去开会,一夜没回来。第二天早晨,他老伴正做着早饭,一个小孩跑来喊:“大娘,大娘,武林哥又跟队长吵架啦!

老伴慌慌张张跟那孩子跑到村西口,武林和陈队长正拉着扯着哩。原来武林开的荒地里栽下的玉米苗被人拔去了,他认定是队长拔的,要拖他到公社去。

陈队长气得脸色发青,连说没拔。武林道:“昨天你就说要给我把地平了,不是你是谁?”这时人群里响起老支书的洪亮嗓音:“我,那苗是我拔的!”

武林一听,松开队长,跺着脚说:“哎呀,你······”老支书不慌不忙问道:“我怎么?你还想打你大伯一顿吗?”

武林气鼓鼓地走了。老支书跟队长说:“你快带大伙干活去吧,这是我们家里的事儿,跟旁人没关系。”人们议论纷纷地散开了。

老伴埋怨支书:“你疯了是怎么?办这种绝事!你觉着这是管侄子,别人可不这样看,武林开那荒地多不容易。我看你是给自己摘牌子!

老支书什么也没说,倒背双手,朝村外走去。他走到武林开的荒地边,呆呆地看着被拔掉的玉米苗,那明亮的眼神也像凝固了。

老伴跟在后边,见他那副愁苦的样子,又有点心疼,就说: “算 了,拔就拔了吧。”老支书猛地一扭头:“什么?拔就拔了?”

老伴说:“那又怎么着?谁让你拔呀?”老支书沉思着说:“这是有人挑拨离间!年轻人的眼睛太不亮了。”说着,又围着荒滩走来走去。

忽然他在坡坎上蹲下来,像找到了什么宝贝。原来,湿土上有三个脚印儿。他用手量着,嘴里还自言自语:“是钉过后掌的鞋,三个钉······”

他叨念着,从地上扯一把青草,把脚印都盖上,站起身,拍拍手说:“走哇,回家吃饭吧。”老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不愁了,也就放了心。

这一天,老支书照旧下地干活。晚上,他回来得早些,不断有人上门来找他。每来一个人,老支书就和他小声嘀咕。

后来,陈队长也来过,他跟老支书谈得最久,老伴只听清老支书一句话:“这会儿先别检讨,咱们得擦亮眼睛,先把坏人揪出来!

这夜,老支书翻来覆去睡不着。天还黑洞洞的,老伴就让响声惊醒了,一看,是老支书。他拿着一个竹筛子,一个簸箕,匆匆地出去了。

老伴心里突突跳,赶忙穿衣追出来,一直追到南街上,才见老支书在土墙根下吱扭吱扭推碾子,还不停地扭脸朝对面那个砖门楼张望。

老伴急忙跑过来,帮着老支书推。这时,对面砖门楼有人咳嗽一声,是陈贵清背着粪箕出来了。一见老支书,陈贵清忙哈腰躬背地打招呼:“您早。”

陈贵清走了。老支书马上跑到对门,高兴地喊道:“是他!钉着后掌,三个钉。”老伴一看,台阶下面一片细黄土上印着几个脚印。

老伴忽一下明白了,拍着大腿说:“噢,是这么回事儿!你那眼光可真是入地三尺呀!”这一嚷,早起的人,都闻声围了过来。

老支书说:“武林那棒子苗是陈贵清给拔的!他钻咱们空子,先是拿武林做挡箭牌,这回是破坏队长威信,挑拨干群关系·····

他把发动积极分子对这事进行调查的情形向大伙说了。这时陈贵清恰巧拾粪回来,老支书噌地过去,群众也跟着上前:“陈贵清,把你的鞋脱下来!


陈贵清的小黄脸唰地发白了:“脱鞋干什么呀?”说着就要往院子里闯。这当儿,四只粗大有力的手同时抓住了他的两条胳膊。这是陈德乐和武林。

陈贵清朝他们叫唤:“你们这是怎么啦?”两人没理他,使劲脱下他脚上那双鞋,丢在众人面前,大声喊道:“我们看清了!

“对,看清了!”人堆里挤出老饲养员,直指陈贵清喝问:“呸!你给我说说,上回你在我面前是怎么搬弄是非的?”陈贵清一听,脑袋耷拉下来了。

老支书听了老饲养员和德乐、武林他们的话,看见群众盯视陈贵清的愤怒眼光,他那刻着皱纹的脸,高兴地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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