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联卫国战争后期，德军遭到苏军的迎头痛击后，斯大林元帅又发令出兵援助被德军控制的欧洲各国。这天，赛米耶夫的近卫军团正向多瑙河斯洛伐克支流瓦河推进。
这个团在瓦得西吉山区打了一仗，虽然获得很大的胜利，但自己伤亡也很重，连旗手也阵亡了好几个。团长赛米耶夫传下命令，要把炮兵连里的货运队队长夏吉夫升做团部旗手。
第二天，炮兵连连长卡麦岑把夏吉夫上士调往团部，遗下货运队长的职务，就派柯麦接替。
贫农出身的柯麦升任货运队长后，虽然很高兴，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他决心要做好这个职务，才对得起党和人民。
这时，德军正在黑伦那边的山里向后溃退。它们把已走过的大小桥梁都炸毁，小路也都堵塞了起来。
德军又在大路上埋了不少地雷，阻挡苏军的追击。
这一夜，苏军一个营被阻挡在一道水流湍急的山涧前。营长下令，命工兵连夜架桥，其余的队伍休息待命。
半夜后，下起雨来，连长卡麦岑冒雨出来查哨，到了货运车队附近，就听得柯麦在黑暗中大声说着什么。
原来柯麦正在站岗，他对着几匹战马正吆喝着，忽听得有脚步声向自己走来，赶紧端起枪喝问口令。
对方走近了，他见是自己的上司—连长卡麦岑，连忙放下枪敬了个礼。
卡麦岑听了很觉奇怪，站岗并不是上士的职务，自己也没有特别指派他，为什么他自己要来站岗呢？
柯麦说他见战士们太辛苦了，所以自动来替他们站几个小时。卡麦岑很是惊奇，眼前的小伙子和初入伍时的倔强、急躁判若两人了，心中十分高兴，可是不能不说他几句。
当军官的知道爱护部属明白了！ 是好的，不过军队中最重要的是纪律，而且职务更应该分清，你明白了吗？卡麦岑用严肃的态度指出他的错误，并指出纪律在军队中的重要性。
卡麦岑走后，柯麦来到驾驶员利南克身边。见他睡得正香，柯麦把他身体摇动了一阵，利南克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第二天早晨，桥已经架好，柯麦检点了货车上装的炮弹数目，便走来报告卡麦岑。
原来货车上除了炮弹之外，还装了许多官员和战士的私人物品。卡麦岑见他说话吞吐，已猜透了他的心思，立刻命令把私人行李取下来。
车上的私人物品，全部都被拿了下去，卡车上果然多装了一百多箱炮弹。
队伍渡过了河继续挺进。青年电话员莫格凡是在小学里读过书的，他的地理常识要比柯麦强得多。他一边走，一边把这一带的地理情况告诉柯麦。
太阳沉下去了，团长传下命令：今晚，各连队在村中和山脚下的果树园和花园里扎营过夜。
团部驻扎在格里纳瓦村。大家这时才感到有些疲惫，享受着一种长途行军后的短暂休息。
第二天一早，柯麦来到一家已关门的面粉厂门口，村民都围了上来。大家有说有笑，并告诉他这家面粉厂的主人已经逃走了。柯麦就劝他们实行企业公有，叫大家拿出麦子来开工，解决饥荒。
接着，他又来到一群农民中间，号召他们去分逃亡地主和当地恶霸的土地和财产。这消息很快传到了团政委伏隆采夫的耳朵里，他立刻派一个传令兵去把柯麦叫来。
柯麦听说团政委找他，马上来了。他后面还跟来了一大群斯洛伐克的农民。伏隆采夫从屋里出来，在门外迎面碰到了柯麦。
柯麦局促不安地站着，正要答话，那些农民们已经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
伏隆采夫送走了那批村民，然后严厉地警告柯麦，以后不准多管不属于他职权范围以内的事。说罢，回到屋里去了。
当夜部队接到了开拔的命令。临出发时，村里的居民们都来送别，挥手欢呼，预祝他们胜利。
将近天亮的时候，队伍已到达了摩拉瓦河。对岸就是敌人的阵地，所以隆隆的炮声听来更加清晰。
部队都驻扎在附近森林中，赛米耶夫同政治委员、营长们先到河岸边察看了一下地形。只见河面有几十丈宽，水流很急，要想架桥通过显然不可能。
赛米耶夫回到团部和大家商量之后，决定强渡摩拉瓦河。就下令通知各部队预备渡河工具，到天黑时开始行动。
他一面先派侦察兵悄悄地游过河去，任务是探清敌人的阵地和炮位。
赛米耶夫的部下来到森林中砍伐树木。不少工兵和步兵都脱去了棉军服，开始捆扎木排。
另一部分战士征得村民的同意，从附近的村庄里背着沉重的小艇和尖鼻子独木船一路向森林走来。
团长和政委在研究战略，赛米耶夫主张等突击队在对岸站稳了脚，大部队再渡河过去。伏隆采夫却主张让旗手先过河去，可以鼓舞士气。
伏隆采夫和团长是老朋友，知道他容易发火的急脾气，就不再与他争执，单独出了团部往营部走去。
营长朱姆岑科召集连长、排长们坐在松林里，面前摊着一张地图，正在布置战斗任务。
他们看见伏隆采夫来了，都站了起来。
同志们，记住， 今晚我们渡河过去， 可能和敌人的坦克 发生遭遇战。你们 应预先告诉部下，免得临时措手不及。大家围绕着伏隆采夫坐成一个半圆形，静静地听着政委的指示。
天已经黑了。本来显得冷落寂静的摩拉瓦河左岸，忽然变得热闹起来。只听得命令声轻轻地响着：“登陆部队快上船！”
在紧张的气氛里，许多船像箭一般飞快地擦过沙滩，射进了水里去。
有些战士把白天已经准备好了的沉重木筏推向河里。这里没有人声，只有哗哗的泼水声此起彼伏。
担任第一批渡河的是邱尼金的第一排和萨加达的第二排，战士们用力划着浆，向东岸驶进。
不多一会，河里的动静被对岸的敌人发觉了。顿时，机关枪爆豆似的向着河中扫射起来。
排长邱尼金在一只小艇上，用干哑的声音发出命令，叫大家用力划船，他的眼睛紧盯着对岸。
苏军两只载着机枪的船向对岸发射出猛烈的火力，船只像箭一般驶往对岸。木筏上的人们都弯着身子，划浆的战士迎着敌人的子弹弓着肩背用力划着浆。
德国的炮弹在战士们的头上飞舞，一发炮弹打到邱尼金的船旁，把船削去了一块。
邱尼金一面奋力控制住自己的船，一面向四周泅水的战士叫喊，要他们攀住他的船舷前进。
忽然又一发炮弹在邱尼金的小艇附近爆炸，接着一道被炮弹激起的水柱向他砸来，他只觉船底好像裂开了，身体直向下沉。
他的两只脚突然触到了河底，原来这里已到了对岸的浅水滩，四面一望，全是登陆的战士。
战士们跟在邱尼金后面，迅速地向岸上爬去。在他们前面的森林深处，燃烧着一片炽烈的大火。
这时，德军已退到滩边的桥头堡垒里，凶猛地向河边发射机枪的火力。此时，后面的登陆部队像潮水般地从水里涌上了东岸。
木筏上的战士，在排长萨加达的率领下，来不及靠近岸边，纷纷跳入水中朝岸边游去。
浑身湿透的勇士们，手里紧握着手榴弹和步枪，在邱尼金指挥下向德军的桥头堡垒发起冲锋。
河西岸的工兵们忙着在河面架桥，准备把笨重的大炮、榴弹炮、锱重车等运过河去。到了早晨，桥还没有架好，货运队把许多大炮、军车和锱重车隐藏在树林里，随时准备运过河去。
一班乐队在附近丛林里全力地奏着军乐，工兵们知道军乐队是他们的最好伙伴。乐师奏着加速的乐曲，工兵们也加快了架桥的速度。
天已大亮了，摩拉瓦河的上空出现了一队德机。苏军防空部队立刻施放烟幕，把整个架桥工程的地带隐藏在浓密的烟雾中。
空中的德机果然失去了目标，只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就飞往别处去了。
柯麦想抢先渡河，带着他的车队拼命挤在密集的车辆前面。他希望自己车上的宝贵物件，能迅速地送到战士们手中。
他等得很焦急，知道河的上游有其他部队也在架桥，还有哥萨克骑兵也在别的地方架桥，就决定带着车队去向邻近部队求助。
当他带着车队赶到哥萨克骑兵部队已架好的桥头时，只见一批批哥萨克骑兵正从容有序地踏过桥头。
身后，哥萨克的大炮、炊车、运输车又像急流般地涌上桥梁。一个哥萨克军官手里拿着皮鞭站在旁边吆喝着。柯麦只得停在路边。
柯麦想到自己车队上的弹药应该赶快送过去。但是要在这里争先过河，又怕违犯了纪律。他左思又想一时没了主意。
后来，他实在等不及了，下了马跑到那位军官面前，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请求允许他的车队从这条桥上通过。
那军官知道柯麦所属的连队已在前线作战，就答应让他的车队先从这里过河。
柯麦的货车队终于通过了桥梁。可是自己的连队却找不着了。这时，他只好完全凭借着训练有素的耳朵辨出自己营里的榴弹炮声，依着声音方向找去。
再说渡河的突击队在最初的几仗打得都很顺手，很快就把敌人从桥头堡垒里赶了出去。德军向桥头堡垒接连发动了几次反攻，都被苏军强大的火力压了回来。
在第五次反攻中，德军从别处调来了坦克部队参加作战。苏军突击队的左翼防线被突破了。
在这一仗中连长卡麦岑光荣牺牲了。可是勇敢的苏军近卫团还是击退了敌人，奉命退守河堤。
好呵！我们的平射炮 团“阿塔尔”就要来了，现在已经到了渡口了。莫格凡把电话听筒贴在耳朵上，突然喊了起来。原来苏军的平射炮团将要开始渡河过来参加作战。
战士们都知道平射炮团的辉煌战绩，它能在行军时一面行进，一面射击，从不会空射一炮。现在听到这消息，旁边壕沟里的战士，都伸出头来向莫格凡打听。
伏隆采夫感觉这一仗失利后，各部队中的士气似乎没有先前那么旺盛，就派人去把团旗手夏吉夫找了来。
不一会儿，许多欢呼的声音从好几处战壕里同时响起来。原来在树林一边出现了团部的旗手。
站在堤岸下的团长赛米耶夫也看到了团旗，他用不满的手势遥指着夏吉夫，高声责问伏隆采夫。
团旗越来越近，柯麦和莫格凡首先看到，壕沟里的战士们也望见了这面灿烂的团旗，都感到异常振奋，连天空也好像变得更加明亮了。
当旗手把团部的神圣象征—团旗带到堤岸下的时候，赛米耶夫挺直了身子迎上前去。军官们跟着团长向团旗敬了个庄严的军礼。
敌人第六次反攻又开始了。一辆接一辆的坦克从开阔的盆地里冲出来，炮筒喷射出血红的火焰。
敌人的坦克疯狂扑来，对扇形把守河堤的苏军实施正面突击，企图撕破苏军防线。
然而，河堤上苏军却仍然未发一弹，阵地上静悄悄的。机动装甲车的战士们也一动不动地守在重机枪前，等待敌人靠近。
这时，敌人的黑衫部队成群地躲在坦克后面，弯着身子冲锋，用来福枪向前射击。
柯麦把手放在一捆手榴弹上，两眼紧盯着敌人。莫格凡模仿他的样子，也给自己准备好了一捆手榴弹。
突然，飞机在上空出现了，战士们只当是来轰炸的敌机，抬头一望，才看清机翼上的红星标徽，从河边往东飞去。
敌人的坦克越来越近了，一摇一摆地只管朝着堤岸边冲过来，轰隆轰隆的声音震耳欲聋。
堤上还是寂静无声。旗手们在齐胸深的壕沟里站着不动，闪耀着金光的团旗，傲然地立在高坡上。
一声令下，密集的火力突然开始射击。敌人的第一辆坦克的油箱中了一弹，立刻着起火来。
后面的三四辆坦克接着又冲上来，躲在坦克背后的黑衫兵也不顾一切地向河堤冲来。
柯麦和莫格凡瞧得清楚，便咬紧牙关举起二十磅重的手榴弹捆，对准步步逼近的坦克狠命掷去。
这时，苏军沿堤的重机枪一齐开火，榴弹炮也吼叫起来。敌人被击毁的坦克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随后，苏军的轻机枪向转身逃命的黑衫兵扫射，打得这些德军像一群受惊的野兽乱奔乱窜。
敌人的反击攻势被打垮了。那些没中弹的德军眼看守不住阵地，纷纷夺路奔逃。
莫格凡刚刚爬上堤岸，忽然看见平射炮团从远远的堤岸尽头开来。他快活得连危险都不顾就嚷了起来。
战士们迎上去欢迎炮兵们。看样子，就要开始全线进攻，大家都在等候着冲锋的命令。
这时邱尼金已代理连长，他和萨加达拿着地图，在战壕中来回奔跑，准备带领战士们发起冲锋。
平射炮团开到了堤岸附近，把炮口调转，对准了敌人的阵地。
进攻的命令下达了。邱尼金先放一枪发出信号，接着，步兵、机枪手都跟着射击起来，一时枪声又响成一片。
平射炮也开始怒吼，一串串炮弹对准敌人的阵地猛力轰击。这一次才是正式进攻，因此，战士们都打得格外带劲。
德军阵地上的坦克都被摧毁了。没了坦克依靠，那些士兵先已气馁了一半，慌忙放弃了阵地往后逃命。
先前的那批苏联空军，这时正在敌人的后方实施轰炸，德军腹背受敌，不由叫苦连天。赛米耶夫团在摩拉瓦河这一仗大获全胜之后，继续整队向前推进。
邱尼金在这一仗指挥得当，战术布置井井有条，上级升他做正式连长。他知道萨加达比自己更有经验，两人互相推让了一番，他才接受了任命。
部队在挺进过程中，沿途同德军打了一些小仗，但都很顺利地解决了。这天晚上，到达了奥、捷边境上的齐斯特斯陀夫油田区。
这里是一片大平原，几十里内布满了油井、吊车。西面的大火车站还被德军盘踞着。苏军在进攻之前，先由空军实施轰炸，把从车站往西去的所有铁路全部炸毁。
随着火车头被炸毁，铁道上满装汽油的几十辆油车轰然一声爆炸了，车站和仓库顿时成了一片火海。敌人在浓烟里四散逃命。
战士们冲进了车站，大火还在燃烧。除了被炸死的敌人尸体之外，其他敌人都已看不到了。
天下着细雨，柯麦站在一条街的尽头，猛然望见不远处一排木板房子跟前有几个人影子在晃动，其中一个人擦着一根火柴，像是要放火。
柯麦悄悄地摸过去，躲在一个弹坑里，这才看清的确是几个德军在放火。他立刻把枪瞄准，接连打了两梭子弹。
几个放火的敌人应声而倒。这时木房子外面已经燃烧起来了，柯麦急忙奔过去，只见门被锁着，屋子里有许多人在大声呼救。
火焰已经蹿起来了。柯麦情急中找不到工具，便举起枪托用力砸门上的铁锁，枪托打碎了，铁锁仍纹丝不动。
柯麦焦急地四下搜寻，忽见台阶下有一段五六尺长的钢轨，便用足力气拿过来对准木门狠命撞击，门被打开了，里面冲出一大群人来。
原来这批被吓得一脸灰白的人群，都是附近油井里工作的男女苦工，德军在逃走时来不及处理他们，就把他们锁在板屋里，准备放火烧死他们。
柯麦向他们说明这里已经解放了，每个人都可以安全回去。他们也把自己的遭遇经过告诉了柯麦。
占领了齐斯特斯陀夫油田区后的第二天，赛米耶夫团的战士们又继续前进。
这时，柏林的上空升起了红旗，希特勒政权已经整个崩溃了。只是欧洲有几个国家还在德军的占领下，等待着苏联红军去解放。
奥、捷边境上有座大桥，被敌人的炮火炸毁了。今天开到了好几个苏军师团，都预备在这里打通进攻的道路。
到了晚上，侦察兵首先出发，俯着身子，躲在芦苇丛中向西眺望，观察着敌人的动静。
史可雅回来了，现 在她在营部，等一会 就要到这里来的。第二天，卫生员肖弗更跑来告诉邱尼金，他的爱人史可雅回来了。
史可雅本来是野战医院的一名女班长，她在布达佩斯战役中受了伤入院治疗，这时才痊愈回队来报到。
邱尼金带着战士们一会爬上山头，一会又回到壕沟中，忙着布置阵地，确定炮位，可他无意中时时抬起头往通向营部的那条路张望。
电话员莫格凡一边忙着架线一边哼着歌，突然望见史可雅远远地走来，他高兴地嚷了起来。
史可雅走到近前，大家都从岩石上跳下来欢迎她。史可雅与他们一一握手招呼。她今天穿着一双新的高跟长统皮靴和一套深绿色军装，被衬托得格外漂亮、健美。
她又走到邱尼金面前和他握手，大家把眼光集中在他俩的脸上。邱尼金又是高兴又是发窘，一时竟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邱尼金伴着她来到僻静处，史可雅告诉他这次出院回来，上级派她来接收一支救护队，现在驻扎在营指挥所附近的一个树林里。
史可雅要回救护队去，邱尼金还想和她多谈一会，她没有答应，最后约定她晚上到炮兵连来吃晚饭，才分手告别。
这消息立时传遍了全连队，大家都欢迎这位女嘉宾来参加他们的晚餐。柯麦更是起劲，特地从芦苇荡里捉来一只野鸭子。
晚餐安排好了，史可雅却没有来，邱尼金到外边去一连望了好几次，急得只顾打转。
他只好亲自去找她，刚走到半路，只见史可雅带着救护队员，背着担架、急救药品和纱布绷带，往这边走来。
原来前面有一个通往前线的斜坡，敌人的狙击手日夜不停地监视着。营长为了减少伤亡，特地命令史可雅前往救护。现在她叫救护员先走，自己和邱尼金走了一段路。
邱尼金闷闷地想要吐露一下心曲，可终于没有敢说出来。史可雅却已猜透了他的心意，走到岔路将要分道，邱尼金才忍不住地向她表白。
早些把敌人打垮呀！ 邱尼金一再要求她答应一个确定的日期。史可雅说罢，对他笑了笑，挥挥手走了。邱尼金只好悻悻地走回连队。
半夜后，这里又开来一个坦克旅，山谷和森林里挤满了坦克、炮车和大卡车。柯麦的货运队旁边也挤满了坦克。坦克兵已经十分疲乏，停车后，都跳到草地上躺下休息。
天已经渐渐亮了。各部队都紧张地等待着攻击命令。邱尼金和几个炮队军官站在阵地前讨论进攻的路线。
柯麦拿着望远镜，站在土丘上瞭望敌人的阵地。那里布满战壕，拉着铁丝网，还有成群的碉堡，以及敷上草土掩盖的陷坑，都看得十分清楚。
这时，大炮已卸下了炮衣掩蔽在阵地里，坦克在树林边排成了阵势，榴弹炮依次昂起了炮口。
还有不少浮桥船已排放在山谷口，只等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拖着走。所有的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在团指挥所的地下室里，指挥员们正谈论着即将打响的战斗，大家把所有可能发生的问题都讨论了一番。
攻击令终于下达了：传令兵骑着马飞也似的在各部队中来往奔驰着。大炮最先开火。一颗颗闪闪发光的炮弹掠过天际向河对岸的敌人阵地飞去。
各团的榴弹炮队今天在邱尼金的统一指挥下，使用他的连射法，只听得隆隆巨响，险些把战士们的耳膜都震破了。
大约轰击了将近十分钟，空军出动了。一队队画着红星标徽的苏军银燕向西飞去。
听到了对岸传来的爆炸声后，渡河的命令也下达了。排在树林边上的苏军坦克一辆接一辆地驶进浅水河里，水花从车身两旁飞溅起来。
埋伏在沿河岸的步兵，这时也都跳出壕沟，上了浮桥船驶向对岸。英勇的战士们嫌这样渡河太慢，竟像潮水般跳到水里游过河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