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某资本主义国家的一家飞艇制造厂老板,为了推销他的产品,要求某航空公司举行一次从本国起飞,通过北极,飞往美洲的长途航行。航空公司老板认为这件事对自己也有利,就答应照办
航空公司老板把这个计划告诉了艇长马齐宁(一个高级军官)和两个驾驶员。马齐宁他们觉得这次航行如果成功,既能得到一笔奖金,还能获得荣誉,真是名利双收,就立刻答应担负这个航行任务。
为了要得到最佳的宣传效果,还特地召开了一次新闻记者会。航空公司老板对记者夸耀这架飞艇的设备特点,吹嘘飞艇艇长和驾驶员的操作技能。
几天之后,各报登出了某航空公司举办长途航行的巨幅广告和新闻,说这架飞艇是举世无双的,它将创造前所未有的纪录,对艇长也大肆吹捧。飞艇制造厂和航空公司的老板们看了,大为满意。
经过大吹大擂的宣传以后,这架飞艇在艇长的率领下要起飞了,飞艇制造厂的经理西顿,也参加了这次长途航行。
飞艇起飞后,飞得很顺利。西顿心里很高兴,认为这次飞行定能成功,他的业务从此将大大发展,获得巨大的利润。马齐宁也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即将成为世界航行界的权威了。
当飞艇航行到北纬八十七度,离开北极大约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候,突然遭遇了强烈的旋风
驾驶员生怕出事,便向艇长请示,准备折回,使飞艇脱离旋风圈。可是马齐宁想一举成名,便固执己见,命令驾驶员继续朝北飞行。
飞了不久,飞艇外部已经开始结冰,发动机痉挛地抖动,金属制的悬篮剧烈地摇动,刹那间,飞艇失去了重心。
飞艇上的无线电发报员立刻发出求救信号,报告飞艇的情况。由于机件出现严重的故障,驾驶员无法操纵,飞艇终于从高空跌了下来。
飞艇掉在一块冰地上,艇上的机器和所带的各种器材都毁坏了,一部分乘客也遇难了。从跌坏的悬篮里,爬出艇长马齐宁和飞艇制造厂经理西顿等九个幸存者。
他们从飞艇上取下两个帐篷,又搬出所有储备的粮食。然后在冰地上找了两块结实的地方,支起帐篷,等待收到求援信号的人驾着飞机来救他们。
当飞艇上发出『救救我们的生命』的信号时,全世界的电台和他们本国的电台,都收到了这求救电报。飞艇制造厂的老板和航空公司的老板也得到了消息,一下子变得垂头丧气。
各报记者又纷纷登门采访,打听他们准备怎样营救这架失事的飞艇。
这些原本想大发一笔的老板已经不像在飞艇出发时那样有精神了,他们无奈地对记者说,公司现有的飞机能力有限,除非装配一架特殊飞机,才能飞到北极去寻找失事的飞艇
再说,冰地上的九个人分别蜷缩在两个帐篷里。住在第一个帐篷里的西顿、马齐宁和第二驾驶员鲍尔廷诺少校,对于是否能获得援救感到渺茫,因为谁肯花这么多的钱,谁肯冒这么大的险呢?
一个星期过去了。西顿对两个伙伴说:『现在冰上有九个人,粮食只够吃三个月,而这块冰地要再过七个月才能漂到格林兰。假如冰上只有三个人的话,现有的粮食才能维持这样长的时间。』
西顿的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两个人的不安。他们认为自己的生命总比别人的生命更重要,为了保全自己,可以采取任何手段,可以残杀别人,也可以残杀分食他们粮食的伙伴。
西顿还主张马上采取行动,他怕第二帐篷里的人也会转同样的念头,甚至会对第一帐篷里的人先下毒手。
他们发现第二帐篷里的六个人正在外面清扫场地,估计他们预料航空公司不会派飞机来,不过其他国家收到这求救信号,一定会设法营救。因此他们积极地准备飞机的降落点。
又过了五天,每天都刮着大风雪。冰裂开了,第二帐篷里的无线电发报员不小心掉进了裂口。
西顿和鲍尔廷诺看见那个发报员在裂口里挣扎、呼救,却冷眼旁观,眼看他活活地被淹死了。
风雪停止了,领航员弗列奇和气象学家波尔维特从第二帐篷出来,想观察一下方位、风向和风力。他们在冰地裂口旁看到发报员的帽子,非常难过,觉得以后应互相关心,不要一个人单独外出。
他们利用保存下来的六分仪确定了这块冰地的方位,测量了水和空气的温度,测定风力、风向和气压,并且都记录在观测日志上。
这天天气晴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夺目,冰流像宝石一样闪闪发亮。波尔维特赶忙拿出照相机到处拍照,看见马齐宁迎面走来,就叫他站着,准备给他拍一张照留念。
波尔维特弯下腰来对镜头的时候,突然看见马齐宁握着手枪,而且枪口已向他瞄准。他不自觉地按了一下照相机快门,枪声同时也响了。
『为什么?』波尔维特惊叫起来。接着,第二枪又响了,他觉得右腿上火辣辣地一麻,便抱着照相机倒在雪地上。马齐宁以为他已经死了。
马齐宁的枪声是一个信号。鲍尔廷诺和西顿听到这个信号,立刻持枪冲向第二帐篷。他们用手枪对准躺在睡袋里的三个人连放了几枪,结果了这些伙伴的性命。
这时,弗列奇正在离帐篷不远的地方,记录着仪器上的指示。突然听到枪声、叫声和呻吟声,他忙提着步枪向帐篷跑来。
在路上他看到受伤倒在雪地上的波尔维特,大吃一惊,他本能地跑向一边,藏在冰块后面。
不一会儿,弗列奇看见西顿、马齐宁和鲍尔廷诺拿着手枪,东张西望地走来。听了他们的话,知道他们正在找他
弗列奇十分愤怒,觉得对于这些屠杀自己伙伴的歹徒,只有以牙还牙,他毫不犹豫地举起那支防身的步枪,等不及瞄准便开了火。
三个歹徒胆战心惊地退到冰山后面,朝着弗列奇这边开枪还击。过了不久,三个歹徒的子弹打光了,便悄悄地躲进自己的帐篷。
弗列奇爬到波尔维特旁边,背起他向自己的帐篷爬去。为了防备不测,他不时向歹徒们躲藏的地方射击。
弗列奇背着波尔维特回到帐篷,就见三个伙伴全死了。他为伙伴们的无辜被杀而悲痛,更仇恨那些没有人性的杀人罪犯。
波尔维特醒了,问弗列奇发生了什么事情,弗列奇一面替他包扎伤口,一面把那三个歹徒残杀自己伙伴的事告诉了他。波尔维特也感到非常愤怒。
弗列奇对波尔维特说:『现在冰上已形成两个营垒,我们要时刻警惕,不能睡着,否则我们就会死亡。』波尔维特说:『他们只有三支手枪,粮食很少;我们有足够的粮食和枪弹,我们不怕他们。』
因为波尔维特伤得不轻,弗列奇只得日夜担任警戒,歹徒们来袭击过一次,当时被他打退了。
弗列奇坚持了五昼夜,精神非常疲乏,这天终于昏沉沉地睡着了。这时,西顿拿着只剩下一颗子弹的手枪,鲍尔廷诺拿着丁字镐,悄悄地摸近第二帐篷。
波尔维特发觉了,但是他叫不醒弗列奇,死亡的威胁使他忘了痛楚,撑起来伸手扣响了机枪。
机枪响了,两个歹徒回头就跑;弗列奇被惊醒了,一步跳到帐篷口。
弗列奇感到威胁很大,心想:宁可死在冰上,也不能死在这些坏蛋手里。于是,他趁着乌云遮住太阳,大雾弥漫冰上的时候,把食物、子弹、睡袋等都装上雪橇,把波尔维特也安置在雪橇上。
他又把带不走的食物投进裂口,然后拖着雪橇离开帐篷,转移到另一处冰地去了。
当第一帐篷里的三个歹徒发现弗列奇他们不见了,弹药食物都已被带走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想去追寻,可是足迹已经被雪掩盖了。
这三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先是互相埋怨,西顿说他们没有子弹、粮食,应该由鲍尔廷诺负责。因此引起激烈争吵,终于撕打起来。
西顿扼住鲍尔廷诺的咽喉,马齐宁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马齐宁想把尸体抛到冰裂口里去,西顿阻止他『在粮食缺乏的时候,这就是食物。』
这幕自相残杀的惨剧刚告结束时,天空忽然传来了他们盼望已久的飞机轰鸣声。西顿和马齐宁连忙把鲍尔廷诺的尸体扔到裂口里,用雪橇挡住血迹。
两架苏式飞机在冰地上空转了个圈子,便平稳降落。西顿和马齐宁立刻奔了过去。
见了面,苏联飞行员问他们:『其他的人在哪儿?』他们竟无耻地回答:『有的在飞艇失事的时候遇难了,有的抛弃了我们自找别路去了。』
飞行员看了看帐篷,在地上捡起了被雪半盖着的照相机,又找到了观测日志,便打开日志仔细看了一会。
他觉得这两个家伙说的话靠不住,便把那本观测日志递给机长。机长见观测日志上写着:『气温—零下二十七度,水温—零下六度,太阳高度·······』
飞行员们经过一番商量后,决定在冰上留下一台呼救发报机、一些酒精和食物。又在冰岩高处竖起一面红旗,以便在冰地上显得很醒目。
接着,机长叫西顿和马齐宁坐上飞机,把他们载往斯比茨别尔根岛去。
当飞机从冰上起飞的时候,弗列奇听到了飞机的引擎声。他跌跌撞撞地跑来,高声地叫喊着。可是飞行员却并没看见他,也没听到他的喊声,立刻就飞走了。
后来弗列奇看到那面迎风飘动的红旗,又燃起了他的希望和信心,于是他跳过水洼,爬过冰山,向着红旗跑去,疲倦和失望的心情瞬间消失了。
弗列奇回到原来的营地,在帐篷里看到发报机和食物,他高兴得叫了赶来,立刻用发报机向莫斯科发出呼救信号。
然后他把波尔维特送回帐篷,等待信息发出后,有人来救他们。
再说苏联飞行员飞回根据地以后,通知马齐宁和西顿所属的国家。那个国家派来的外交人员和马齐宁、西顿都像文明人一样,彬彬有礼地道了谢,然后离去。
可是飞行员把那只照相机里的胶卷冲洗出来,在最后一张底片上,看到马齐宁举着手枪射击的姿态。再从观测日志的记录推测,就料到冰地上曾经发生过野蛮的残杀事件。
同时他们又接到从冰地发出的求救电报,才知冰地上还有弗列奇和波尔维特两个幸存者。
于是苏联飞行员又驾机再度出发。当他们第二次降落在冰地上的时候,弗列奇用雪橇拖着波尔维特迎了上去。
同时天空中又出现了一架双引擎的单翼飞机
接着那架单翼飞机也在冰上降落了。从机舱里走出马齐宁和两个军官。马齐宁微笑着对弗列奇说:『我一听到你们的呼救信号就赶来了。』
弗列奇冷淡地回答马齐宁说:『我没有向你求救。』马齐宁仍笑着说:『弗列齐先生,你是我们国家的人,当然可以指望我的帮助。』弗列奇说:『我不想得到你的帮助,你的帮助就是子弹!』
苏联飞行员估计到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便对马齐宁说:「我们是根据他们的求救信号先飞来的,他们应该跟我们走。」马齐宁有些做贼心虚,无可奈何地只好表示同意。
弗列奇和一位苏联飞行员搀扶着波尔维特,走上了漆着红星的飞机。这两位气象学家和领航员,终于幸运地从死亡的边缘逃了出来,对于苏联人无私的援救,也表示了衷心感激。
飞机载着弗列奇和波尔维特起飞后,马齐宁仰望着空中的机身,顿脚骂道:『这两个是共产党,以后别想回国!』当然,弗列奇和波尔维特在吸血鬼还掌握政权的时候,也决意不回本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