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春天,国民党反动派在其美国主子的支持下,向我山东解放区发动了疯狂的进攻。
当国民党军队侵入我沂蒙山区以后,几个月按兵不动。他们到处修工事、挖战壕、扯电线,整个山区布满了敌军。
这时,早在土地改革运动中被我人民政府镇压的地主、恶霸等坏蛋们,一个个都卷土重来,和还乡团勾结在一起,疯狂地向人民群众进行倒算,企图复辟。
过去假装“开明士绅”的齐永祥,一见国民党军队占领了山区,又看到天上飞的、地下跑的那些少见的玩意儿,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于是,齐永祥这只老狐狸,立刻露出了原形,他捧着我地下党员和干部的名单,跑到伪区公所里去“献功”。
不久,齐永祥这只老狐狸,就领着敌军谍报组长李宝山、董仲昌和薛西文,照着黑名单,到处逮捕我们的地下党员和干部。
伪区长见齐永祥这个老家伙送黑名单和逮捕我们党员、干部有“功”,当即委任他当了伪保长;不久,又提升为落村乡的乡长。
当敌军和还乡团在屠杀我们地下党员和干部的时候,齐永祥也跟了去,嘴里不断地狂叫:“穷小子们,共产党都被赶到东海去喝海水喽!”
为扑灭这一反动气焰,保卫群众的胜利果实,我们沂蒙县的刘政委,向武工队的左队长下达了“枪打地头蛇、摧毁伪政权”的指示。
武工队的左队长和他的六名队员,接受了“枪打地头蛇、摧毁伪政权”的指示以后,连夜赶路,向黄庄插去。
到了黄庄,左队长他们根据群众的要求,在五天之内,先后除掉了敌军谍报组长李宝山、董仲昌、薛西文和联保中队长吴丕侯、葛颜昌、张成甲。
当左队长他们干掉了这些“地头蛇”以后,还乡团果然老实了几天。地主恶霸等坏蛋们,好几天都不敢再那么嚣张了。
但他们在这老实的后面,还干着更恶毒的勾当,到处贴出了伪县政府捕捉我武工队员的布告。
我们的武工队员看到还乡团贴的布告以后,个个咬牙切齿,打地头蛇的劲头就更大了,下决心非干掉齐永祥这只老狐狸不可!
可是,齐永祥这只老狐狸也知道我们的厉害,他为了保住性命,就和敌军黄庄站监护团的一个姓周的连长拜了把兄弟。
从这以后,齐永祥每天晚上,不是和姓周的连长在一起吃吃喝喝,就是给姓周的连长找女人陪伴,寸步不离。
那姓周的连长为保护这个老家伙,不仅给了齐永祥的还乡团好多枪弹,同时,还派兵给他保镖。
为坚持搞掉齐永祥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我武工队的左队长派出队员赵洪,到我们地下党员杨玉英同志那里去打探情况去了。
剩下的左队长和队员陈英、张喜仁等六人,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咸家坡靠山路旁边的一片葛条地里等待消息。
这片葛条地的地点很适合隐蔽,可就是白天一动葛条就翻白叶,所以队员们只得在上半夜钻进去,搅翻的叶子经过一夜的风吹露打,到白天才看不出什么来。
这葛条底下的虫子很多,队员们被它蜇得混身难受,不多时,队员们就都活动起来了。左队长怕被敌人看出破绽,就动员大家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他们一直等到第二天天黑,连最能睡觉的张喜仁也很少合眼,他对齐永祥恨极了,不住地咕哝着:“不干掉这个冒牌的“开明士绅”,誓不罢休。”
一提起假“开明士绅”,不觉引起了队员们的回忆:早在土地改革运动的时候,齐永祥这只老狐狸装得很进步,低头认罪,没等斗争他,就跑到农会里又献宅又献田。
他还天天到小学里看报纸,遇到老乡,嘴里还不断地说,他拥护共产党的政策,拥护土地法,并且还假惺惺地进行宣传活动呢。
土地改革运动开始了,在召开群众大会的时候,齐永祥这个老家伙没等斗争他,就第一个跑到主席台上,大谈他也拥护我们的土地法,大谈他要带头实行“耕者有其田”。
当时,他的手段也的确迷惑了不少人,因而没把他斗得那么彻底。
不料国民党军队刚刚侵占山区,齐永祥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立刻露出原形···张喜仁想到这里,气得忽地拔出匣枪,骂道:“老狐狸,今晚我非枪毙了你不可!
“听,有声音!”左队长很警觉地喊了一声。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隐约地听到山下杂乱的脚步声,随着又是一阵狂叫和打骂声。左队长机警地扫视了一下山路,只见还乡团的三个坏蛋押着十几个老百姓,向四亩地村里走去。
太阳落下西山,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左队长快活地说:“天下是我们的了,同志们活动活动吧!”正在这时,小杨喊了声:“老赵回来了!
“在哪里?”左队长惊喜地问着小杨。一会儿果然从那边发出“嚓嚓嚓”、“嚓嚓嚓”的击石声。左队长随手找了两块石头“嚓嚓”、“嚓嚓”的作了回答。
左队长和他的五个队员,一阵风似的跑到山坡背后的小沟里,见到老赵就问:“情况搞到了没有?”老赵喜盈盈地说:“搞到了,搞到了。”
赵洪把了解的情况作了汇报,说明了齐永祥今晚在四亩地小学向老乡算变天账,还要吊打与他仇恨最大的人。
左队长的脸气得铁青,说:“同志们,快把咱们带的国民党军装穿上,检查一下武器,准备出发!
老赵说:“看样儿,今晚这个倒算会,那姓周的连长,一定会带着他的几十个熊兵,给齐永祥当保镖、助威了!”同志们听到这里,不觉心情又沉重起来。
天色不早,必须立即商量出搞掉齐永祥的办法。左队长思索了一会儿,便叫老赵谈一下他的打算。老赵谈后,大家又仔细地讨论了一番。
最后,左队长把武工队分为两组:一组由赵洪带着两人去公路上佯炸敌军的汽车,把监护团引出来;另一组由他和张喜仁、老李、陈英等四人去村里执行枪打地头蛇的任务。
赵洪和左队长对了一下表,就带着小杨和老周,顺着公路朝汽车站的方向走去。
左队长带着张喜仁、老李和陈英四人,顺着山梁,来到四亩地西门北面的一块麻地里隐藏起来。
不多一会儿,就听到村里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传出来,随着又是一阵像公驴般的吼叫——齐永祥在学校里开始训话了。左队长怕错过了时间,担心地看了一下表,一看正是八点了。
“轰!轰!”赵洪他们在车站那边开始行动了。也真灵验,敌军果然听武工队的调遣,村中嘟嘟地响起了一阵紧急的哨声,不多时,一队队敌军冲出了村口。
敌军狡猾得很,一出村便一队朝西、一队朝南、一队朝北,分三路去包围我们的同志了。
北面的一路敌军,正经过麻地前面的小路,几乎擦着左队长他们的头皮。敌军过去了,左队长带着张喜仁他们跳过围墙,顺着南北胡同,直向小学扑去。
“干什么的?”前面几个敌兵迎面挡住了左队长他们的去路。
左队长开口就骂:“滚开,给齐乡长传达周连长的命令去!”敌兵一听,来头怪硬,用手电一照,只见都穿着“自己人”的衣服,就点头哈腰地放过了他们。
他们刚出胡同,便可以看到小学院子里的群众,正在一阵阵的骚动。镇压会场的敌人一面拉枪栓,一面不住地喊着:“不许动!不许动!谁动打死谁!”
是跑着进去,还是走着进去?左队长一面想着,一面收住了脚步和同志们简单地交代了一下,便装着吊儿郎当的样子,迈着大步朝校门口走去。
“干什么的?”一个本地人的口音,从校门口传来。左队长迎面骂了一句,便笑着对门口的两个岗哨说:“嗬!你们听听,这齐乡长的嗓门可真响亮哪!
岗哨被唬住了,左队长对他俩说:“呃,过来,过来,我有句话对你们说。”两个门岗刚下台阶,四支枪就同时对准了他们的胸口。
左队长仔细一看,原来他俩都是咸家坡的乡丁,就说:“我们的队伍已经包围了村庄,是来捉齐永祥的,你们别怕。”然后把他俩的枪栓卸了下来。
左队长仍让他俩在门口站好,又派李德保和陈英手拿两支冲锋枪,封住了大门口。
左队长带着张喜仁进入大门。这时,齐永祥正在命令手下的喽罗,用皮鞭、棍棒抽打吊在树上的人。
齐永祥又朝台下的群众狂喊乱叫起来:“看清楚了吧?这就是当年斗争我的积极分子!我再给两天期限,谁再不把我的东西交出来,就这样—打!”
被吊打的人一声不哼。同志们个个咬牙跺脚,张喜仁在群众中猛地朝齐永祥端起枪来。
眼看要出事,左队长急忙走上前,用手扯了他一下,便顺势大摇大摆地朝讲台走去。乡丁还认为他俩是周连长的人,便恭恭敬敬地让开道。
这时,齐永祥正在挥手抡臂地咆哮:“从今以后,你们黎民百姓都要听国军的话······”话还没说完,左队长和张喜仁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齐永祥开始还认为左队长和张喜仁是国民党周连长的人,可是仔细一看,觉得不对头,刚要张口喊叫,张喜仁一个飞步扑上去,拧住了齐永祥的胳膊。
左队长把匣枪一挥,对着院子里的乡丁说:“都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过,我们今天是专门来捉伪乡长齐永祥的,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保证不伤害你们!
这时,堵大门的李德保和陈英也乘机朝里面大喊:“缴枪不杀,谁动敲谁!”乡丁们吓得目瞪口呆,有的放下枪,有的抱着枪浑身打哆嗦。
左队长摘掉大盖帽,命令乡丁把吊在树上的群众放下以后,激动地说:“乡亲们!我们是黄庄区武工队,奉县委的命令,给大家除害来了······”会场忽然沸腾起来。
正在混乱的时候,有两个乡丁想越墙逃跑,李德保端起枪来呼啦啦打了一梭子,乡丁们这才老实下来。
左队长在台上急忙打开早准备好了的枪毙齐永祥的布告,迅速念了一遍。
当左队长念到“为给被杀害的党员、干部和群众报仇,将伪乡长齐永祥立即枪决”的时候,便听到张喜仁在后面“呼”的一声,结束了齐永祥的老命。
张喜仁赶紧转回身来,将乡丁喊在一起,看住了他们。知江ά如主
台上,左队长激动地说:“乡亲们,我们的胜利就要来到了!国民党反动派马上就要完蛋!大家要勇敢地起来斗争!我们武工队永远和大家在一起,现在散会!
左队长快步走到刚从树上放下的两个乡亲面前,向他们表示慰问。は
大伙仍然恋恋不舍地围着左队长问长问短。左队长怕敌军回来被堵住,便急忙催促着大家赶快离开会场。
左队长回头一看,张喜仁和李德保早已把乡丁们的枪缴了,便朝乡丁说:“今后你们要多做好事,不然,齐永祥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左队长、张喜仁、李德保和陈英四人,带着外村的群众,很快地冲出东门。过了好大一会,村中的敌军才放起枪来。
半个钟头以后,左队长和赵洪他们又在约定的地点胜利会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