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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啊,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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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9 17: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湖荡中学在上海市郊佘山脚下。湖荡湖烟波浩渺,风光旖旎。开学前一天,我在渡口放羊,看见从渡船上走下个小姑娘,后面跟着个中年妇女。

小姑娘发现了我放的小山羊,惊叫起来:“啊,小山羊!”我心里一动,何不捉弄她一下?便悄悄踢松羊桩,又在羊屁股上拧了一把。

小山羊嗖地向她冲去,她吓得脸煞煞白。我却又假装好人,拉住羊绳子,说:“又没人打你,逃什么?”小姑娘红了红脸,跟着她妈走了。她们是谁呢?我猜测着······

谁能料到,这个上海姑娘夏一倩是我的同班同学,而她的“姆妈”英老师是我的新班主任!这是爸爸告诉我的。爸爸是个卖肉的,回家总拎着一蒲包骨头。

“志豪,市区里来了个名牌老师,用大价钱也请不来呢!你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飞”出湖荡去!”爸爸兴致勃勃,往竹榻上一坐,跷起脚,搓起脚癣来。

“文明一点,好不好?”我没好气地说。“以后,羊草什么的,别去割了。你的任务就是学习!”爸爸的话我没搭理,心里想着那夏一倩。我盼望快快开学。

开学了。夏一倩坐在我前排,我看见的是她的背影。几天来,我没正视过她一眼,更没说过话。一天下课,女生们围住她在教室里闲聊,我们男生在操场上玩。

突然,半空中飞来一坨泥巴,那个生得矮、大家叫他“三寸丁”的陈生禄随手接住,转过身,手一扬,泥巴飞进教室的窗口。

女生们出现在教室门口。一个叫陈菊芬的女生怒气冲冲掏出手绢,送到“三寸丁”面前,指着夏一倩的裙子说:“去擦掉。欺负新同学,不要脸!

“三寸丁”想溜,被男生们“欧—欧”地拦住去路。陈菊芬发现了我,叫道:“男生欺负女生,你看怎么办?来,大班长擦!”我的脸顿时红得像关公。

这时,夏一倩挤出人群,接过手绢,自己擦起来。是她,把我从窘迫中拯救出来。她的举止、仪表使我惊叹。她一定成绩优良,我暗暗下决心,要向她好好学习。

然而,事情出乎我的意料。我是“大班长”,又兼任学习委员。我特别注意她的簿子,簿子出奇的整洁,但几个通假字全用错了!原来她的功课并不好。

“我要帮助她!”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我脑际一闪。我模仿她的笔迹,在一张纸片上写了几个正确的通假字,准备贴在她写错的地方。

趁同学们不注意,我把纸上那几个黄豆大的字小心翼翼地剪下来,沾上糨糊,贴在那几个写错的地方。簿子交上去后,我又有点后怕,她发现后会怎么想呢?

簿子还没发下来,这几天里偶然出现的小插曲更使我心烦意乱。这天傍晚,爸爸在屋前的葡萄架下喝酒。我讨厌这充满酒气的饭桌,回屋做功课去了。

“钱素珍,刚才我看见吴老师的女儿啦,雪白粉嫩······将来做我们的媳妇,怎么样?”“你要死啦!不像个爷!”爸喜欢连姓带名称呼妈,他们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当天晚上,我梦见自己飞到一个陌生的王国。白胡子老人将夏一倩送上飞毯;她披着面纱,像个阿拉伯公主。这是个不能对人讲、永远埋藏在心底的梦!

第二天一早,我飞快喝了两碗粥,往学校奔去,因为那本语文簿子今天该发下来了。果然,英老师把一叠作业簿送到了我手里。

我忙翻开夏一倩的簿子,啊,我帮她改正的几个通假字完好地贴着!我故意把她的簿子最后一个发,并小声对她说:“错了几个字,我帮你改正了!


“谢谢!”她朝我嫣然一笑。这一笑使我难以忘怀。我发誓,一定要尽全部力量帮助她!我回家翻出一本《古汉语通俗知识讲话》,悄悄借给了她。

从此,她的学习明显进步了。我很高兴,一天,我斗胆做了一首五言诗:“窗前旭日光,教室亮堂堂。抬头望旭日,愿您再向上。”把诗夹在她的作业簿里······

时间真快,一个月过去了。这天,县放映队要在小商店前的场地上放映武打片《少林寺》。我一吃好晚饭,就往学校跑。

每次放电影,学校就面临一场灾难。有的村民懒得掮凳搬椅,常常把学校里的课椅“抢劫”一空。每逢这时,我总要到教室门口去巡逻,谁让我是“大班长”呢。

晚霞从湖荡湖上消退,黑夜给绿色的田野笼上一层苍茫的暮色。生禄兄弟俩鬼头鬼脑出现在远处阴影里。这两个“三寸丁”赫赫有名,弟弟出点子,哥哥动拳头。

“哈罗,借条长凳坐坐,怎么样?有数!”哥哥生荣用手电照了照我的脸。“不行!”我回答得很干脆,对这号人,不能怕,不能软。

“好,姓陈的,我们后会有期!”生荣拖着弟弟夺路而去。我知道他们不会就此罢休,便拿了根木棍监视着。

不一会,与学校隔河相对的鸭棚里传来鸭儿们的惊叫声。接着,小河水哗哗响了两下,一个湿淋淋的人隐约从对岸涉水而来。

不好,有人打开了鸭棚的门!我立刻断定是两个“三寸丁”捣的鬼。他们在诱使我过河。“不能上他们的当!”我朝英老师宿舍飞快奔去。

开门的却是夏一倩,英老师家访去了。“快,你去看着教室,我去关鸭棚的门!我连忙把事情扼要地叙述了一遍。“站岗,看教室?”夏一倩兴奋地叫了起来。

她兴致勃勃地跟我来到教室前。我把木棍递给她说:“你在这儿站着,让人看见,他们就不敢来了。”她勇敢地挺了挺胸脯说:“是!

我哗啦哗啦涉过河去,果然,鸭棚门大开。我把鸭儿们赶进鸭棚,心里惦记着夏一倩,赶紧涉水回来。

“他们人呢?”我急切地问。“早逃了!哈哈,也是两个胆小鬼!”她尽管边说边笑,但脸色有点苍白。她被我匆匆叫来,只穿着睡衣睡裤。

“啊,月亮真好看!”她忽然两臂一伸,抬头仰望着深蓝的天空,一轮圆月正朝着我们微笑。我兴致勃勃地说:“我去捉几条黄鳝给你吃,好不好?

我俩忘记了夜晚的凉意,忘记了一切,我竟忘情地拉着她的手,向着无边的田野飞奔而去。那儿,一片碧绿的稻田,皓月下,微风里,蛙声阵阵·····

今晚的运气特别好,不消一会儿,我凭着强有力的手指,一连“钳”了三条半斤重的黄鳝,还捉到一只大螃蟹。“会碰到蛇吗?”兴奋的夏一倩仍然有点怕。

“有我呢!”我朝她扮个鬼脸,把黄鳝包在衬衫里,螃蟹用草茎扎着让她拿。她笑着唱着,那螃蟹好像是她抓到的。她兴高采烈地说:“志豪,明天晚上再来,好吗?”

回到学校,我们把黄鳝、蟹养在厨房的水缸里。她喜滋滋地望着我:“你写的诗我收到了,写得真好!”我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小声嘟哝着:“写得不好,请你批评!

蓦地,她拿来两只橘子,硬塞到我手里;为了怕我推却,郑重地说:“你不要,这黄鳝、蟹我也不要!”我没再推却,那两只橘子我一直藏在抽屉里。

第二天早自习课上,我在她交上来的簿子里发现了一张小纸条,刚要打开看,冷不防,“三寸丁”生禄拍了拍我的肩,冷笑一声:“大班长,在看什么?


“啊,是夏一倩的!我不看!我不看!”“三寸丁”转身就走,走过夏一倩的座位时,一个踉跄,油腔滑调地说:“对不起,夏小姐,抱歉!真—抱歉!”

“抱歉?”陈菊芬突然站起来。在陈菊芬面前,“三寸丁”简直像侏儒。“昨夜你干什么了?”陈菊芬一口气将昨夜的事全“揭发”了出来。

“三寸丁”一愣,接着又横了我和夏一倩一眼,恶狠狠地说:“后会有期!”说完,溜回自己的座位。事后我才知道,今天一早,夏一倩把昨夜的事全告诉了陈菊芬。

早自习的下课铃响了,陈菊芬和夏一倩像得胜的将军,喜洋洋走出教室。我看见陈菊芬附在夏一倩耳边,得意地说:“对这号人,别害怕,该揭发的就是要揭发!

我趁没人注意,一闪身躲到后面的小树林里,忙拿出小纸条,啊,也是一首诗:“头上明月光,月下我站岗。黄鳝和螃蟹,我们一起尝。”

谁知“三寸丁”生禄像个幽灵一样又出现在我背后,阴阳怪气地说:“大班长,在看什么呀?”我吓了一大跳,慌忙将纸条藏进裤袋。

“先生们,搜!”“三寸丁”朝跟来的几个男生一挥手。男生们一拥而上,那“三寸丁”的手使劲直往我的裤袋里伸······

“你们要看,就给你们看!”我大吼一声,从裤袋里摸出一张纸条,坦然地送到“三寸丁”面前,“你睁大眼睛看看吧!

“三寸丁”接过一看,结结巴巴念起来:“disappointed(失望的),do wrong(做坏事)······”还没念完,“欧—”男生们一声哄叫,生禄只得灰溜溜地逃走了。

事情没有结束。这天放学,我被英老师叫到办公室。这时,老班主任谢老师拎着半篮毛豆走进来,笑着说:“英老师,这毛豆多新鲜,让点给你,要不要?

谢老师拎着毛豆,嘻嘻哈哈走了。英老师这才笑眯眯地问:“陈志豪,你们班过去男女生之间团结吗?”“还可以。”我斟字酌句,生怕说错。

“不过,分寸还是要注意的,黑灯瞎火的,在野地里…………”英老师慢条斯理地说。突然,窗外有个人影一闪,好像是陈菊芬在偷听。

“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我不说了。”她送我走出办公室,朝厨房那儿指指,断然说:“那几条黄鳝你拿回去,我不要!”我这才恍然大悟,英老师什么都知道了。

我狠狠地将黄鳝和螃蟹扔到屋前的小河里,拔腿就走,谢老师和陈菊芬在后面叫我都没听见。纯真的友情被抹上了一层阴影,我意识到一场疾风暴雨将向我扑来。

县里将举行中学生数学竞赛,我作为湖荡中学的唯一代表前往参赛。为了这次竞赛,英老师来我家作第一次家访。出人意料,夏一倩也来了。

我不想听他们的谈话,躲到羊棚里去喂兔子草。英老师和我妈谈了一会话,走了。夏一倩却走进羊棚来。

夏一倩的突然来到,使我一怔。“啊,这就是我来那天看到的羊吗?”她欢叫起来。我爱理不理地将一把草扔进羊圈,惹得她好生没趣。

我妈烧了几个水煮蛋请她吃,她怎么也不肯,挣扎着逃了出去。我妈急得直吼:“志豪,还不快去送送人家!”我愣了愣,找了个手电,飞快追了上去。

月明星稀的夜晚,在田间小路上,夏一倩突然掏出一架巴掌大的电子计算器,递给我说:“卡西欧的,你不是要参加数学竞赛吗?借给你,要不要?”我慌得没敢接。

待我抬头发现她眼眶里滚动着泪水,才说:“要!要!”她低着头,瞧着脚边的小草,低声说:“我妈不让我来,我就跟她吵······她没办法···


她慢慢向前走去,我默默跟着。月亮害羞似的躲进云后。云在移动,星在闪耀。我说:“我送你到学校。”“不用!祝你考个好成绩!”说着,夏一倩与我握手告别。

突然,从旁边的田埂上斜插过来两个黑影,拖着湿淋淋的渔网,阴阳怪气地说:“哈罗,这两位是谁啊?”听声音就知道,是生禄兄弟俩!

“哈哈,有了好处别忘记我!”哥哥生荣朝我吐了一口气。我无法忍受这龌龊的语言,不顾一切,拔出拳头,狠狠击去。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人!

我这一拳竟把他们打“闷”了。他们落荒而逃。几天以后,我怀着兴奋而自信的心情踏进了赛场。教代数的谢老师抱着小孩,自始至终守在赛场外。

竞赛一结束,谢老师便拉着我到她家吃饭。谢老师的家坐落在松江城的一条老街上。街上的集市贸易十分繁荣,鸡鸭鱼肉,禽蛋蔬菜,应有尽有。

谢老师真麻利,一会儿工夫,香喷喷的佳肴便端到我面前。我听人说,谢老师的男人是个木匠,常对她拳打脚踢,她是抹干眼泪来上课的,现在刚离婚。

她往我碗里夹了个荷包蛋,突然神情严肃,问:“有人看见你和夏一倩传纸条,晚上约会,有这事吗?”“没有!”我忙把那天晚上借电子计算器的事如实说了一遍。

“这下我放心了!志豪,只要坐得正,站得稳,别怕!”她舒了口气,又变得活跃起来,利索地收拾饭桌,快活地抱着小孩,一直把我送到汽车站。

谁能料到,家里还有一场风暴等候着我呢!我刚到家,爸爸倏地从竹榻上跳起来:“我问你,你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妈妈抹着眼泪说:“志豪,你脑子要清爽点······”

我不满地嘟哝道:“我脑子蛮清爽!”“小小年纪,和小姑娘传纸条、约会,没出息!”爸爸操起一根门闩,向我打来。

我一口气逃到渡口。陈菊芬追上来,气呼呼地说:“是“三寸丁”兄弟俩放的野火!走,去告诉英老师!”“我怎么敢去呢?”“窝囊废!”她狠狠骂了我一句。

过去,我每天早晨总是第一个到校,今天却迟到了。教室门关着,大家一见我来,都躲得远远的,好像我干了什么缺德的事。陈菊芬扭过脸,看也不看我。

我只得去办公室拿钥匙板,不料在墙角那儿和夏一倩撞个满怀。她手里正拿着钥匙板。我没好气地说:“你早该来开门了!”她脸顿时变了色,委屈得眼圈都红了。

我打开教室门,刚坐下,夏一倩脸色苍白,猛地将凳子往后—朝着我猛力一撞!她在报复。“三寸丁”生禄趁机怪叫起来:“欧—两口子打架啰!

这时,英老师走进了教室。她看出今天情况异常,也觉察出事情的一点端倪,踱到夏一倩面前,手指在课桌上笃了笃:“跟我出来一下。”她从来不包庇自己的女儿。

夏一倩跟着英老师刚走,“三寸丁”一屁股坐到讲台上,挤眉弄眼地说:“你们知道吗?那天夜里我亲眼看见他们在接吻······一男一女,有劲有劲·····.”

我怒气冲天,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生禄的衣襟狠狠说:“你再说一遍!”我的拳头没砸下去。我意识到在教室里动粗,总不是件好事。

突然,陈菊芬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冲着我一声冷笑,冷言冷语地说:“噢,大班长想当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啰!”“三寸丁”吓得直退:“你,你别火上浇油!

我再也不能示弱,挥起拳头,朝“三寸丁”胸膛,狠狠打去!“打得好,再来一拳!”陈菊芬在为我助威。几个富有正义感的同学也欢呼起来…………

事情越闹越大。英老师却表现出出乎意料的冷静。当天放学以后,英老师把陈生禄单独留下来。听人说,陈生禄是垂头丧气走出办公室的。


过了两天,班级的座位做了一次调动,男生和女生被彻底分开了。夏一倩的脸上失去了笑容。一天课后,陈菊芬憋不住,突然伸伸腰,大喊一声:“闷死了!

英老师终于把我叫去谈了话,她指出我的“思想意识”有问题,要我写一份检查。“什么时候写好,什么时候再叫我英老师!”我恍恍惚惚,无精打采地回到家。

我推开院门,猛听见客堂里有谢老师的声音,忙转身,蹑手蹑脚地躲进客堂边的羊棚里。谢老师的声音透过泥墙隐隐传来。

“你们别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志豪没那种事!这次县里数学竞赛,他得了95分!”爸爸抽烟呛得直咳嗽,妈妈在嘶嘶地纳鞋底······

我屏住气地听着,原来谢老师和英老师刚在河边的小树林里交换过思想。其实英老师也不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但是夏一倩偏偏是她女儿,作为家长,她害怕、担忧······

谢老师把一切都告诉了爸爸妈妈后走了。突然,麦垛后闪出个陈菊芬,在羊棚前拦住我问道:“英老师叫你写检查,你写不写?”

“不写!”我斩钉截铁地说。“好,我支持你!”陈菊芬果断地说,“我们去走访《青少年报》!报社的一个编辑是我爸爸的朋友。今晚就去找我爸爸!

她爸爸是文化馆的干部。晚饭后,我借口去松江舅舅家借本书,推了辆自行车来到村口场角上,仓库里的彩电刚打开,门口挤满黑压压的人。

陈菊芬来了,换了件新衣服,纵身一跃,跳上我的自行车后座。有人问她上哪儿去?“志豪带我去看爸爸!”她把“志豪”两字说得特别响。

这时,走来陈家俩兄弟。陈菊芬突然高声说:“志豪骑快点,这样什么时候到松江呀!”说完,好像害怕从车上摔下来似的,伸手抱住我的腰。

我们终于得到了她爸爸的支持。回到村,已经晚上九点。陈菊芬跳下车说:“照计划行动!”“是!”我激动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晨,我刚到学校,便在教室门口遇到夏一倩。她一反前几天忧郁愤懑的神情,冲着我高声招呼:“大班长,您早!”

她又和从前一样,亲昵地把簿子送到我面前。陈菊芬也热情地把簿子交给我,还意味深长地挤了挤眼:“大班长,这是我的簿子!帮我检查检查!

我意识到陈菊芬已经向她通报了情况。她俩在“演戏”!我也真的“检查”起她俩的簿子来。我们头挨着头讨论题目。这情景在我们班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夏一倩又出其不意地摸出一粒糖,送到我手里:“给,慰劳慰劳!”这一出即兴演出的“戏”把周围同学看得懵住了。陈生禄惊愕得嘴巴张得像个“0”。

一会儿,早操铃响了。全校同学集合在操场上。谢老师在办公室窗口放广播操唱片。英老师在队伍前踱步。我做好准备,要当众把卡西欧计算器还给夏一倩!

广播操的乐曲才停,队伍刚要解散,夏一倩抢先喊道:“陈志豪,我的那架电子计算器呢?那天晚上借给你的,忘啦?陈生禄也看见的·····.”

我忙说着“谢谢”,把早准备好的计算器还给了她。“谢什么?我可不怕别人再造谣诬蔑!”夏一倩的这句话是故意选择在她妈妈走过她面前时说的。

“是嘛,造谣人可耻,信谣人无知!”陈菊芬也冷冷补充了一句。英老师脸色有些难看,略一踌躇,朝办公室慢慢踱去。陈生禄却像只小老鼠,溜之大吉。

我们三个人又亲热地聚在一块,低声商量着星期日早上去报社申诉的事。谢老师喜滋滋地瞧着我们。喇叭里响起了《英俊少年》的插曲······啊,歌声多么嘹亮!


星期日,清晨五点半,我们三个不约而同来到渡口。前天晚上,一股冷空气扩散南下,气温急剧下降。天空乌青青的,一弯冷月挂在西边。东方才露出一丝鱼肚白。

渡船来了,陈菊芬第一个跳上船。夏一倩犹豫着,不敢跳,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把她拉上了船。我发觉她的手也是热乎乎的。

船离岸了。我们立在船头,心头涌起一股豪迈的情感。船,嘎吱嘎吱缓缓向前。啊,湖荡湖,在静静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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