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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盐工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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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9 19:05:03 | 显示全部楼层
在祖国的西南,有一个著名的自贡盐场。解放前,资本家压榨盐工们的血汗,在这里建立起了一座座盐井。这里讲的“班房车”的故事,是一个年轻盐工的苦难遭遇,也是对盐场资本家的血泪控诉。

我小时的名字叫铁娃。我十六岁那年正是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那时,四川军阀割据,混战不休,地主资本家残酷地压迫剥削劳动人民。我的父母在农村被地主折磨死了。为了活命,我流浪到了自贡市。

到自贡前我就听人说“自贡是个银窝窝”。可是到了这里一看,街头巷尾到处都是逃荒的农民和失业的工人,哪里能找到活路做?还是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银窝窝”是对地主资本家们说的。

我有个舅舅,过去在“源涌井”做零工:“吆牛脚杆”,就是赶牛推车。他虽然也很穷,但我初到这里,举目无亲,走投无路,也算有个去处呵!于是我便向“源涌井”走去。

“源涌井”前聚满了人,一个工人大叔站在台阶上大声讲话:“弟兄们!井灶老板依仗军阀势力。横行霸道,随意增加工时,尅扣工资、还要裁减工人,不让我们活下去。大家想一想。他们住高楼,吃美味;我们日夜为他们干,连顿糠菜都吃不上,这是什么生活!什么世道!



人群里爆发出一片喊声:“反对裁减工人!”“缩短工时,增加工资!”“打倒军阀走狗!”“打倒土豪劣绅!”

这位工人大叔的话讲得多好啊,句句都是我们穷人的心里话,简直使我听入了神。

突然,人群外一阵骚乱。有人向这位工人大叔说:“高师傅,警察来抓人了。”我回头一看,一队武装警察正往这边窜过来。

我随着四散的人们离开了“源涌井”。到了十字街口,见几个警察向右边街上追去。我刚转身向左面走,忽见前面来了一人,我仔细一看,正是刚才讲话的高师傅。

我立即截住他说:“高师傅,前面有警察!”他停下来注视着我:“兄弟,你认得我?”我回答说:“我刚才在听你讲话,听别人叫你高师傅。

正在这时,一个警察远远地追来了。高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谢谢你!”便离开了。可是,那个警察乱喊乱叫着,已经追到了我的身边。

决不能让警察抓住高师傅!怎么办?我急中生智,一跤跌在警察面前,把他摔了个饿狗抢屎。

警察口里一面叫骂,一面爬起来又要去追高师傅。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嚷起来:“你撞倒了我还要骂人。我的东西撞烂了.你赔我,你赔我!·..···”

警察好容易才挣脱身,但他跑出几步一看,高师傅已经没踪没影了。他气不过,转身过来想找我算账,我早已钻进人群走开了。

我本想再去找舅舅,但想到“源涌井”正在裁减工人,他又是做零工,还不知道命运怎样哩!我今后的生活怎么办呵,实在没法,我只好向“人市坝”走去。

所谓“人市坝”,就是逃荒农民、失业工人出卖劳动力的地方。在这里,都是一些失去生活出路的饥寒交迫的人们,一片悲惨的景象。

我正站着发愁,一个戴黑呢帽的家伙走过来,假笑着对我说:“你要找活路吗?去盘绳子好了。有衣穿,有饭吃,初一、十五打牙祭,每到月底发红钱,干不干?”我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但为了混碗饭吃,就答应了。

这家伙把我带进饭馆吃了饭,还到茶馆喝了茶。我心里一直在想,他为什么待我这样“殷勤”呢?

随后,他把我带到一个井场。这井场四周都是高墙,大门的横匾上有三个不明不暗的大字:“德厚井”。

他去叫开了大门。我们刚跨进门,两个彪形大汉立刻又把大门关上,还加了锁上了杠。不知从哪里扑来一股难闻的气味,使我打了个寒噤。我转身一看,那个戴黑呢帽的家伙已经不在了。


一个光脑壳管事问了我的名字,登在一本簿子上。他狡猾地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一番,指着后边的车房说:“以后不准出大门,规规矩矩干活!

我经过一个车房,见里面黑沉沉的,一盏半明半暗的油灯高高挂在屋梁上。一群枯瘦如柴、穿襟挂绺的工人,背着酒杯粗的竹绳,推着一个大车盘转圈子,从深不见底的并下把盐卤提上来。

我继续往前走,前面有几个工人正向这边走了过来。

在拐弯处,走在后面的一个老工人实在支持不住,跌倒了。我急忙赶过去把他扶起来。

我定睛一看,大吃一惊!他不是我的舅舅吗?我失声喊道:“舅舅!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舅舅也认出了我。他叹了口气,满脸忧愁地对我说:“铁娃,你怎么也进了班房车啊!”什么班房车?不明明是“德厚井”吗?舅舅看出了我的心思,向我讲起了这班房车的由来和他自己的遭遇-

过去,自贡的盐卤车是用牛推的,有一年发生牛瘟,推车的牛成批病死了。在井上,牛是替资本家挣钱的宝贝,何况死掉一头还要损失很多钱呢。这些做梦也想着钱的家伙,爱惜牛胜过了爱惜人,在大热天中午的时候,就用人去替牛推车。

过了一些时候,资本家们暗暗盘算,用人推车比买牛推车还要便宜,于是他们想出一条毒计,便和官府勾结起来,悄悄地把衙门班房里关押的“犯人”弄来当牛推车,赚的钱同官吏们瓜分。

旧社会的所谓“犯人”,大都是反抗地主资本家压迫剥削的工人和农民。他们进入暗无天日的车房后,沉重的劳动,牛马不如的生活,监工的毒打,疾病的摧残,没过多久,许多人被折磨死了。

“犯人”渐渐不够用了,丧心病狂的资本家们,见人市坝”上穷人多,工钱低,于是又想出鬼主意:派骗子到“人市坝”去,把那些找活路的人骗来推卤水。我舅舅也是这样被他们骗进来的。

这里与世隔绝,沉重的劳动压得工人们伸不起腰,吃的是糠糊糊,喝的是污臭水。监狱里来的“犯人”们说:“班房车,苦中苦;宁肯坐班房,不愿推盐卤。”大家就把这个车房叫做“班房车”了。

听了舅舅的话,我虽然很失悔,但这里是进得来出不去的呀!我在这里过了半个月,就好像熬过了几年一样。竹绳勒进我的肩头几分深,鲜血顺着胸前往下流,还得照样去推车

我想到我和舅舅的遭遇,想到这些盐工们的遭遇,怒火一股股从心头燃起,恨不得把这些老板、管事、监工、骗子们痛打一顿,冲出这罪恶的班房车!

工人们痛恨资本家,也痛恨那个穷凶极恶的监工—大家叫他“熬油灯”。我们悲愤地唱着“人车号子”:“天辊子转啊,地辊子圆,盐工推车啊,老板赚钱!·

有一天,车房的门意外地开了,“熬油灯”从外面押进一个人来。我对这个新来的人看了又看,起初还有些怀疑,随后我认出了,他就是我在“源涌井”前见过的高师傅。

高师傅啊,为啥偏偏在这个地方见到你!我迎了上去,心里又是激动,又是难过。高师傅也认出了我,亲切地说:“兄弟,过去你帮助我,今后有许多事还需要我们一起来干哩。往后,你叫我张大叔好了。

高师傅为啥又姓张呢?我心里纳闷。后来才知道,高师傅也是个盐工,共产党员,那天他在茶馆和一个同志联络,不料被特务盯上了。为了掩护那个同志脱险,他走在最后,便和一些喝茶的人被认为有嫌疑而遭逮捕了。

尽管只是嫌疑,高师傅也被弄到班房车来了。能和他在一起,我兴奋极了。他懂得许多道理,一定有办法对付这些坏家伙,帮助我们冲出牢笼。第二天天还未亮,“熬油灯就来催着起床了。

高师傅很快就和工人们熟识了。这天我们推了“紧车”轮换时,我舅舅拉着高师傅问:“你说说,我们有什么罪,为啥受这样的苦?

高师傅指着对岸说:“那些房屋是谁修的?那些庄稼是谁种的?是我们劳动群众。就是天天吃的盐巴,也是你我用血汗从井底推上来的 嘛!我们创造了一切,地主资本家坐享其成,还想方设法害我们。有罪的是他们,不是我们。”


罪恶的地主资本家呀,我们工人农民的死对头!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和高师傅一起,把这些吸血鬼统统打倒。

自从高师傅来到这里,黑暗的车房里仿佛燃起了一支火把,给盐工们带来了光明和希望。工人们都非常尊敬和爱戴他,一有空闲就围着听他讲那些从未听说过的道理。

高师傅告诉大家,全国各地工农群众,在共产党领导下起来闹革命了。毛委员领导的湖南农民运动和安源工人运动,高举革命大旗,走在最前头。他们打倒土豪劣绅,斗争贪官污吏,闹翻身,求解放,第一次顶天立地做人了。

大家听了都很兴奋。有人问了一句:“我们有那么大的力量?”高师傅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有!不过只靠我们几个人不行,要大家都团结起来。团结就是力量。我们的解放,只有靠我们团结一致地进行斗争。

高师傅一面说,一面拿出一张安源煤矿工人的《罢工宣言》低声读了起来。这篇宣言把我们工人要说的话都写上了,我的心随着高师傅的声音怦怦地跳个不停。

老工人罗大伯兴奋地说:“对,我们学安源工人,大家团结起来,同资本家斗,跟共产党干革命去!”高师傅微笑着说:“光有决心还不够,有许多工作还要我们去做哩!”

和高师傅相处以来,我的心里好像拨亮了一盏灯,对世上的事明白了许多。我的身上也好像多了一股力量,巴不得跟着高师傅去闹革命,翻天覆地干一场。

第二天早上,舅舅全身发烫,昏昏迷迷,他病了。工人们都起来上工了,我正勉强扶着舅舅起来,“熬油灯”却在门外高声怪叫了:“怎么?装病?快起来推车!”

我把舅舅扶到车边,还没推到三五步他就昏倒在地上,吐出大口鲜血。

过了一会,舅舅用尽气力强站起来,怒视着正赶过来的“熬油灯”。狠毒的“熬油灯”“啪!啪!”几皮鞭打过来,舅舅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愤怒地抓住“熬油灯”的手,高师傅和工人们全都围了上来。在愤怒的工人面前,“熬油灯”后退了。

望着垂危的舅舅,我忽然想起当初不是说每月发红钱吗?我便拔腿向柜房奔去。

尖脑壳管事听说我是来要工钱的,把算盘一拨,冷笑道:“你进井前吃油大、喝沱茶,进井后的伙食、房租、灯油、茶水······品迭倒欠东家五百文。嘿嘿!

我气极了,劈桌一掌,大声说道:“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强盗,我不干了!”转身便向大门跑去。

柜房内窜出两个打手向我扑来,我用力掀倒了一个,又往前冲去。

刚到大门口,正碰上班房车老板王三瞎子从外面回来。他立即叫几个打手把我抓住了。

他们当场把我毒打一顿。我冲着王三瞎子责问:“不 给工钱还要打人,有没有这个道理?”王三瞎子却横蛮地说:“什么道理?我的话就是道理。

王三瞎子又叫打手把我绑在天车上毒打。我咬住牙,不呻唤,怒视着这帮狗强盗。我身上被打出一道道血印,渐渐昏了过去,······

我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高师傅早已聚集了盐井的所有工人,把天车围得个水泄不通。

高师傅站在工人前面,指着王三瞎子对大家说:“弟兄们!这个姓王的昨天打死我们一个工人,现在又罚这个小兄弟“背天车”,打成这个样子!我们还能够忍受吗!


盐工们怒吼了:“要王三瞎子偿命!”“打倒王三瞎子!”“把天车砍了!”“砸烂班房车!”王三瞎子见事不妙,带着手下夹着尾巴溜了。

高师傅他们把我扶回工棚。我四下一看,不见了舅舅,一问才知道,舅舅在我昨天去柜房的时候就死了,被丢在附近的荒山沟里。

舅舅啊,你辛勤劳动一辈子,竟落得这样悲惨的下场!我的肺都气炸了,跳起来抓了把锄头就往外冲。

高师傅上来挡住我:“铁娃,你要干什么?”我说:“和他们拚了,为舅舅报仇去!”高师傅冷静地说:“你一个人去拚,有什么用呢?

他阻止了我,继续说:“你一个人去拚,准吃亏。就算你拚掉一个王三瞎子,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以后班房车还是照样办,我们劳动人民还是照样受苦。这些,你想过了没有?

罗大伯说:“我们要学安源工人,大家一起跟他干!先发个宣言把他的罪恶公布出去。”高师傅说:“对!把班房车的罪恶公布出去,把各盐井的工人都发动起来,大家联合起来把它砸了,以后资本家想办也不敢办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工人都团结起来”,高师傅顺手拿起一根筷子,一下子折断了,“你们看,这就好比一个人的力量。

他又拿起一大把筷子说:“你们来折折看,谁能把它折得断?团结就是力量。只要我们工人紧紧地团结起来,我们斗争的胜利就有保证了。

大家领会了高师傅的意思,激动地说:“干!我们团 结起来,把这吃人的活地狱砸了!

高师傅激奋地说:“对,这个活地狱就是要砸掉!为了真正获得解放,我们还要推翻整个剥削阶级,彻底消灭剥削制度,挖掉我们工人农民受苦受难的总根子。只要我们坚决跟着共产党干革命,那一天就一定会到来!

听说要打班房车,我兴奋得两夜没睡着觉。第三天晚上,大家又在一起商量这件事。我坐在一旁想,要能给我件事干,该多好啊!

高师傅最了解我的心情,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铁娃,出去送个信怎么样?”我坚决地说:“我一定把信送到!

高师傅拿出一封信,帮我收藏妥当后,又再三叮咛我:“铁娃,这是件大事啊!地点、暗号 要牢记,我们都在等着你的好消息呀!”接着,便用一根绳子从窗口把我吊下了

我沿着高师傅指明的方向,一股劲朝着东凌井奔去。我仿佛觉得大家的眼睛都在望着我说:“铁娃,斗争的成败担在你的肩上,现在就看你的了!

快到东凌井时,一个挑桶的人远远走来。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挑卤水的工人叔叔,我大着胆子上前问道:“叔叔周师傅住在哪里?”

他把我打量了一下,说:“你找我们老周吗?来,我领你去。”在他的帮助下,我很快就找到了周师傅。

我和周师傅对上了暗号,就把信交给了他。他一面看信,一面又问了班房车的许多情况。他说: “外面的工人们早就听到一些风声,已经不能忍受了。只是我们对里面的情况还掌握得不够,你来得正好!”

周师傅安排我去吃饭后,立即找来十几个工人开会,商量发动各个井的盐工,支援我们砸烂这个残酷迫害盐工的班房车。

最后,他们作出决定:阴历八月十五日晚上内外配合,一致行动。周师傅把给高师傅的回信交给我说:“趁天亮以前赶回去,他们正望着你呢!”他亲自把我送到回去的路上才分手。

在我们的紧张准备中,八月十五日终于到了。这天晚上,德厚井的客厅里大摆酒席,搞什么“中秋分红”,也就是这些地主资本家瓜分从我们盐工身上榨取的血汗。


这些家伙正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哗”地一声巨响,一大股卤水从窗外喷来,冲得他们全身湿透,披头散发,东奔西窜,顷刻间桌椅倒斜,杯盘满地。一片混乱,狼狈不堪!

王三瞎子惊魂稍定,出门一看,井架上的吸卤筒已被劈成了两段,急得他呼天喊地,疯狂嚎叫。

这时候,在高师傅的带领下,我们劈开了班房车的大门,冲破了这黑暗的牢笼。

井外成千的盐工们,高举火把,潮水般地涌进门来,两股人流汇合到一起。人们的怒吼声、口号声震撼着大地。

一群工人冲进班房车,把那些资本家奴役盐工的血腥工具,打得个七零八落!

一群工人冲进柜房,把资本家盘剥工人的账册、算盘等东西捣了个粉碎!

我和一群愤怒的工人一道,直接冲进了客厅,那些盘算瓜分工人血汗的家伙,早吓得面无人色,目瞪口呆了。

罗大伯一眼认出了王三瞎子,冲上去一把揪住,狠狠地打了他一顿。我指着他的鼻子喝道:“狗东西,你还认得我吗?”王三瞎子连声求饶:“认得,认得,我、我认罪·····.

工人们的怒火越烧越旺!他们把那些假借“盐井”名义、把工人骗去当牛马驱使的班房车的招牌统统砸了。在团结战斗的工人面前,罪恶的资本家们吓得浑身发抖,束手无策。后来,他们谁也不敢再搞班房车来迫害盐工了。

打班房车的斗争胜利了!高师傅对大家说:“这次斗争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但是,要巩固这个胜利,还需要到农村去,把农民群众发动起来,和他们共同战斗。工农两个阶级联合起来了,我们就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高师傅、周师傅和工人代表们研究决定,一部分工人留下坚持战斗,一部分工人到农村去发动农民群众,开展革命斗争。盐工们决心紧跟共产党革命到底,为彻底消灭剥削阶级和剥削制度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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