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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战斗在东方》上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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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10 09:57:2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九五O年,美帝国主义对我国的东邻朝鲜,悍然发动了侵略战争。他们从朝鲜仁川登陆后,越过三八线,一直向朝鲜北方进犯。战火烧到了鸭绿江边,我国的安全遭到了严重威胁。



我国政府决定派遣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作战,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老红军团团长邓军、政委周仆,奉命率领团队赴朝参战。全团指战员雄纠纠,气昂昂,跨过了鸭绿江。

志愿军进入朝鲜后不久,统帅部召开了会议,决定打响第一战役。到会同志清楚地知道,这是进朝以来的第一仗,意义重大。只有打胜第一仗,才能够堵住敌人,站住脚跟。

邓军、周仆团队奉命作为先头部队,连夜赶往龟城、五老里一线阻挡敌人。赶到目的地后,他们不顾行军的疲劳,连夜修筑工事,等待大部队的到来。

我大部队刚刚赶到,侵略军也成群结队地从南向北,直往龟城涌来。敌我双方在龟城一线摆开了第一场大战的阵势。

两军对峙,侵略军妄图利用空中优势压住我军。阵地上空,常常出现大批飞机轰炸扫射,志愿军战士们看着空中飞贼,恨得咬牙切齿。

邓军、周仆团队的三连长郭祥,几天来一直在琢磨着如何打击敌机。这天,当几架敌机又来轰炸时,他蹲在山坡上的一棵松树下,仔细地观察着,一心想惩治一下疯狂的飞贼。

郭祥是一位智勇双全、久经战阵的闯将。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都因为战功卓著,多次受到嘉奖。眼下这个场面,他也毫不含糊。他瞅准机会,对着俯冲的敌机就是一梭子子弹。

敌机发现了郭祥这个目标,回过头来又准备俯冲扫射。郭祥猛然立起,子弹怒吼着射向敌机。

敌机也被打得恼怒了,又一次瞄准郭祥“哇哇”叫地猛扑过来。飞机带起一阵巨风,吹得郭祥站立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郭祥爬起来再战。机枪班长花正芳带着几个战士赶来了,郭祥和花正芳同时朝着敌机猛射。一架敌机立时中弹着火爆炸了。战士们高喊“打得好!

郭祥和战友们打飞机的经验得到了推广,全军掀起了打飞机的热潮。郭祥连队则更是情绪高涨,他们在山谷里升起了一二十堆烟火,诱惑敌机前来轰炸。

两架野马式敌机果然中了计。它们飞到山谷上空,对着有烟火的地方大肆轰炸起来。就在这时,郭祥连队驻守的山头上猛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敌机发现上当了,其中一架对着战士乔大夯猛扎下来。乔大夯毫不畏惧,迎头给了它一梭子。敌机被击中了,拖着长长的烟带,栽进了一座山谷,另一架敌机吓跑了。阵地上一片欢呼。

志愿军对空射击捷报频传,挫败了敌人空中优势,打击了敌人的威风。我军志气大长,乘胜又从地面上连续向敌人发动了勇猛的进攻。

郭祥和他的连队不仅在对空射击中取得优异成绩,在地面进攻中也一往直前。在一次战斗中,他们一举歼敌一个多连,俘虏了几个美国兵。光“小鬼班”就缴获了几支卡宾枪。

侵略军遭到了迎头痛击,仓惶撤离龟城一线,退往清川江以南地带。第一次战役胜利结束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站住了脚。

第一次战役结束后,龟城一线的朝鲜人民顶风冒雪,拖儿带女,纷纷重返家园。邓军、周仆团队指战员,抓紧战后时间,热情帮助朝鲜人民重建家园。

这一天,郭祥带队到山脚下一个较大的村镇,开展爱民活动。当他们临近村庄时,却看不见一个人影,听不见一点声响,村庄象死一样寂静。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前面的小鬼班战士吃惊地叫了起来。原来村头躺着两具朝鲜人的尸体,村口高大的白杨树上还吊着一个赤身裸体的老人…………

郭祥赶上前去,看到朝鲜人民被害的惨景,不禁联想起自己父亲在解放前被还乡团开肠破肚的情景,心里一阵剧痛,热泪涌出了眼眶。

战士们把朝鲜老乡埋葬后,继续往村子里走。此时此刻,大家心里很难受。一路上,谁也不说话。

村内一块洼地上,一个穿着白衣白裙的朝鲜年轻妇女,腰上系着手榴弹,正弯着腰在那里挖掘什么。当她发现郭祥连队时,惊叫一声,向村外的一片松林飞跑而去。

“别怕!不要跑!”郭祥和战士们急忙学着朝鲜话喊叫。那妇女才停下了脚步,她紧握着手榴弹,躲在一棵松树后面,一声不吭地观察着郭祥和战士们的动静。

郭祥赶忙让联络员用朝鲜话向她解说。朝鲜妇女终于明白了这些人的身分,从树林中奔出,喊着:“吉文衮,东木!(同志)”然后就痛哭起来。

这位妇女叫朴贞淑,是游击队员。她告诉郭祥,敌人在撤退时,对这个村庄进行了残忍的大屠杀。五十多个劳动党员的孩子和几百个朝鲜老人和妇女被埋在那块洼地里·····

敌人惨绝人寰的暴行,激起了郭祥和全体战士的愤怒!“坚决为朝鲜人民报仇!”“坚决打垮侵略军!”的口号声如怒涛翻滚。

同志愿军第一次对阵失败的侵略军,在严冬季节又卷土重来。他们的无数机枪、大炮、飞机,对着我军阵地轮番轰炸,妄图夺回失去的阵地。

志愿军司令部电告所属各部,决定在大同江一带和敌人展开第二次战役。邓军、周仆接到通讯员送来的电令,立即对照地图进行认真研究,迅速将作战意图贯彻下去。

第二次战役打响了!战役的第一阶段是向侵略军发动反击。郭祥率领全连指战员和兄弟连队协同作战,朝着敌人直扑过去。他们象猛虎下山,锐不可挡。

当部队冲到大同江边时,遭到了敌人浓密炮火的袭击。敌人从对岸猛烈开炮,拚命封锁江面,妄图阻止志愿军渡江。

邓军、周仆赶到江边,命令郭祥率领战士过江去消灭敌人炮兵,为团队前进扫除障碍。郭祥奉命带领小分队乘黑夜跳进冰冷的江水里,向对岸摸去。

寒冬腊月,郭祥和战士们渡江后,被呼啸的北风一吹,棉裤冻得硬梆梆的,打不过弯来。这样的困难也挡不住战士们前进的步伐。不一会,他们就从侧后接近了敌人炮兵。

在炮火的闪光里,敌人摆在江边公路上的一长溜牵引车和十几门大炮,都可以清楚地看见了。这时,只见郭祥扬起驳壳枪朝前“啪啪啪”打了三枪,高喊一声,冲了过去。

在郭祥的带领下,战士们甩出了一阵手榴弹后,挺着结满冰花的刺刀杀进了敌群。他们横冲直闯,敌炮兵被打得晕头转向,乱钻乱逃。很快,郭祥的小分队就控制了敌人的炮兵阵地。

郭祥高兴地坐在大炮上,指挥战士们看管俘虏,清查缴获,准备迎接团队过江。

邓军、周仆团队渡江后立即向纵深进发。他们突破敌军左翼防线,有力地推动了整个反击战的进程。全军奋战,敌人很快溃退了。反击战取得了辉煌胜利。

反击战停息,邓军、周仆团队利用战争间隙时间,开展了休整教育。这天上午,政委周仆正在郭祥连队参加忆苦思甜讨论会。突然通讯员飞马而来,请他立即回团指挥所。

周仆带着通讯员赶回团部后,邓军把手中的地图往桌上一放,兴奋地告诉他,敌军已向平壤方向溃逃。司令部命令我们迅速追击,截住逃敌。二次战役第二阶段开始了。


“咱们团的任务是什么?”周仆迫不及待地拉着邓军问。邓军得意地告诉他说:“咱们团是前卫,奉命要在明天早晨八点以前赶到缚龙里阵地。”周仆听后,欢喜得连连叫好。

缚龙里是侵略军逃往平壤的必经之路,离部队目前驻地一百四十里。要抢在敌人前头占领它,任务相当艰巨。邓军、周仆没时间考虑困难,迅速率领部队直插缚龙里。

在风雪弥漫中,为了不暴露目标,战士们都尽量把有颜色的地方伪装起来。团队象层层雪浪,急急向前推进。

郭祥连队担任前卫连。全连战士在郭祥率领.下,顶风冒雪往前直钻。大家衣服上都结了一层很厚的冰霜,眉毛、胡须都变成了白的。然而个个精神抖擞,勇往直前。

天亮时分,郭祥和战士们到达缚龙里。他们生怕敌人已经逃掉,急忙奔上山头察看。只见山脚下的公路上,敌人的十多辆大卡车正一辆接一辆地由北向南驰来。

郭祥喜出望外,急忙命令六O炮开火。六O炮响起来了,敌人车队中间升起了一团灰黑色的浓烟。这个突如其来的袭击,敌人立刻乱了套,他们发现退路已被截断,急忙又调头逃跑。

郭祥带领一个排向溃散的敌军直冲过去,俘虏了十几名美国侵略军,缴获了一大批食品。郭祥审讯俘虏后得知敌军主力还没逃掉,他简直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这时,邓军、周仆带领团队也赶上来了。团首长听了郭祥的汇报,察看了一下地形,估计这里将有一场恶战,立即对全团进行了布署。

郭祥连队接受了防守重点阵地的命令。郭祥立即把部队带到指定的山头,争分夺秒地对各排兵力进行了具体的安排。接着,他把棉衣一脱,带头挖起工事来。

正在这时,由远而近传来了轰轰隆隆的摩托声。郭祥往远处一看,只见大批敌人在成千辆坦克、大炮的掩护下,气势汹汹地涌了过来。

敌人越来越近了。他们象送葬的行列一样,汽车队走在最前面,坦克、大炮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绵延不断。

“先集中火力,打垮汽车!”待到敌人进到山脚下后,郭祥果断地发出了战斗命令。全连轻重机枪,六O炮一齐开火。团队其他部队也打响了,枪炮声震动山谷,敌阵容立刻大乱。

在志愿军猛烈炮火的攻击下,敌人卡车一辆接一辆冒烟起火;卡车上的侵略军争相逃命,鬼哭狼嚎,跟在汽车后面的步兵成堆地被打死。

为了彻底把公路堵死,郭祥命令前沿班立刻出击,把前面的十几辆卡车统统击毁。只见前沿班战士如猛虎下山,直扑敌人。一顿手榴弹,敌人的汽车接连冒出几丈高的黑烟。

敌人逃跑的道路被堵死了,他们急忙调动后面的坦克来开道。两辆坦克爬到前面,象猪拱地一般,把堵在路上的坏汽车,一辆接一辆地拱翻到公路旁边的深沟里。

现在的目标是这两辆该死的坦克。郭祥连队新战士“小钢炮”勇敢地冲了上去,但是失败了。郭祥盯着敌人坦克急得额头上汗珠直冒,他对着周围大声喊:“谁再去打坦克!

话音未落,花正芳提着一根爆破筒冲了出去。他敏捷地把爆破筒插进一辆坦克履带,拉着了导火线。轰隆一声巨响,坦克的履带碎断在地上,不动了。

战士王大发扑向另一辆坦克,坦克上的机枪射得他不能抬头。王大发瞅准时机,猛然投出一颗手榴弹。当手榴弹爆炸时,他乘着烟尘冲到了坦克身边。

敌人坦克被炸伤了,掉头就逃。王大发哪肯放过,他爬上受伤的坦克,把一颗飞雷投入坦克油箱,坦克一下子报销了。

花正芳和王大发炸毁了两辆坦克,正准备往回撤,发现不远处两辆装满弹药的卡车。他们急忙赶回阵地向郭祥报告,郭祥立即命令乔大夯机枪班对准敌人弹药车开火。


机枪班用燃烧弹对着敌人弹药车猛扫,弹药车爆炸了,巨响震天,弹片横飞。后面的坦克、汽车见势不妙,纷纷掉头逃跑。

公路已被炸毁的坦克、汽车严严实实地堵住,退路又被志愿军卡住。于是,郭祥的连队就首当其冲成了敌人的眼中钉,敌人正调集力量对付他们。

郭祥意识到一场恶战即将到来。他一面派人向团长报告,一面布置加固工事,收集弹药,充分做好战斗准备。

敌人的进攻开始了。他们用炮火狂轰滥炸了二十分钟后,派出大约一个连的兵力,向扼守在缚龙里山头的郭祥连队压过来。

郭祥和战友们躲在战壕里,专等敌人到来。当敌人涌到山脚下时,他们出其不意,猛打猛扫敌人。不一会,就把敌人派来的一个连全歼了。

敌人气急败坏地调来了三十多架飞机,对郭祥连队阵地猛轰滥炸,然后又组织步兵发动猛攻。眼看敌人就要爬上缚龙里山头,突然间,郭祥带着二、三十个战士从硝烟中腾身而起。

郭祥和战士们挺着明晃晃的刺刀,端着乌 黑的机枪,大喊着冲进了敌群。刀枪起处,敌人死的死,逃的逃,溃不成军。敌人的进攻又一次被粉碎了。

几天中,郭祥连队接连打退敌人十五次进攻,连长郭祥身负重伤,全连伤亡重大。但是,他们始终屹立在缚龙里阵地,把敌人及其千辆坦克、汽车牢牢地堵在山下。

我志愿军大部队开到了缚龙里,包围了企图逃往平壤的敌人。整个围歼战打了一天一夜,大部分敌人被歼,有一股敌人侥幸逃窜。

邓军、周仆团队奉命追歼残敌。郭祥连队由代理连长乔大夯率领,仍然担任团队前卫。他们连在缚龙里一战中虽然付出重大代价,但在追歼残敌的行军中,还是精神饱满,一往无前。

在一个大雾迷漫的早晨,郭祥连队发现山窝里有几个残敌。代理连长乔大夯让部队原地休息,命令老战士刘大顺带两个战友去消灭这几个残敌。

浓雾中,刘大顺等人悄悄来到敌人背后,他们刚往前一跳去抓敌人时,突然发现不远处还有二三百个敌人围在那里吃饭。

正在吃饭的敌人突然发现了志愿军,“哇哇”怪叫。当他们看到只有三个人时,就端起卡宾枪叫喊着包围过来,想抓活俘虏。

刘大顺飞快地从腰里掏出一颗飞雷,一拉导火索往地上一丢,想与敌人同归于尽。没料到他脚下是一面斜坡,那颗飞雷着地后“咕噜咕噜”直往下滚。

飞雷滚着滚着,轰隆一声炸开了,就象落下一颗大炮弹似的。围过来的侵略军以为是什么新式武器,都魂飞胆丧,掉头逃命。

刘大顺看见敌人没命地逃跑,他和战友们端着冲锋枪追了上去。当他们追上吓得魂不附体的敌人后,朝天横扫了半梭子子弹,大喊一声:“站住!投降!”

吓懵了的敌人好象听懂了喊话,纷纷举起手跪在雪地里。刘大顺和两个战士一清点,一下子抓到了六十四名美国鬼子,别提他们多高兴了。

刘大顺等人由于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受到了团首长的通报表扬。正当郭祥连队沉浸在消灭部分残敌的欢乐中,邓军、周仆率领的团队也赶到了。他们汇合一处,继续向平壤方向追击。

平壤城到处是战争创伤,整个城市还在燃烧。敌人在逃经这里时,曾惨无人道地纵火焚烧这座城市。邓军、周仆团队在燃烧的街道上通过,脚步不停地前进。

团队的指战员们穷追猛打,一直追到三八线,才奉命停止追击。第二战役到此结束,也同时宣告敌人要把志愿军赶出朝鲜的企图彻底破产。志愿军经过两次战役,已和朝鲜人民军牢牢掌握了战争主动权。


就在邓军、周仆团队开始南下追歼敌军时,身负重伤的郭祥被送进志愿军一所后勤医院。军文工团正好在这里慰问演出。团员徐芳是位热情、美丽的女青年,她帮助护理的对象就是郭祥。

郭祥入院后一直昏迷不醒,徐芳坐在他的病床边,见他臂上负了伤,下肢也是一片一片的烧伤,止不住心里一阵阵难过,对志愿军崇敬的心情也油然而生。

徐芳给郭祥脱去沾满血和泥的鞋袜,发现郭祥的脚早冻肿了。阶级情谊激励她毫不犹豫地把郭祥的两只脚紧紧地抱在胸前,用身上的棉衣严严实实地包住。

第二天上午,医院为昏迷不醒的郭祥施行手术,急需输血。徐芳知道自己和郭祥的血型相同,坚决向医院领导要求让她献血。

施行手术后的第三天,郭祥渐渐清醒过来。女护士小刘一面给郭祥喂饭,一面绘声绘色地向他讲述徐芳护理、献血的事,郭祥听了很受感动,不知怎样感谢徐芳才好。

正在这时,徐芳走了进来。她背着一把提琴,一进屋便伸出冻得红红的手跟郭祥等病员一一握手,显得非常热情、大方。

徐芳坐下后,大家要她拉琴,她毫不扭捏,把那鲜红的脸儿微微一偏,轻轻地贴在小提琴上演奏起《雪花满天飘》来。郭祥听着,心头不由得一阵火辣辣的。

冬去春来,郭祥的身体逐渐痊愈。在这期间,朝鲜战场上发生了巨大变化,敌我双方展开了第三次、第四次大战。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并肩作战,夺取了许多重大胜利。

战争的胜利发展,使得郭祥愈来愈沉不住气。他常常一个劲地缠住院长,坚决要求出院参战。这一天,他的要求终于实现了,他高兴得和病房里的战友拥抱、告别。

郭祥归心似箭,办完出院手续后,告别了医生护士,就是找不到徐芳,原来她到别处演出去了。郭祥草草地吃了晚饭,就步行出发了。

天黑后,郭祥搭乘志愿军开往前线的一队卡车,继续前进。可是行了不久,汽车突然停住了。郭祥急忙跳下车打听情况。原来是汽车的前进道路被敌机丢下的十几颗炸弹堵住了。

公路的一边是铁路,另一边是河流,汽车队要想前进,别无他途。郭祥和司机们聚在一起急切地想着办法。办法只有搬掉这批拦路虎,大家继续商讨着具体的方案。

方案定下来后,郭祥自告奋勇地要求去摸清公路上的炸弹情况。他带着一只手电筒,敏捷地闯过公路桥,冲到前边的公路上。好多个嘿咕隆咚的大炸弹,立时出现在郭祥的眼前

郭祥手握电筒正在认真地清点炸弹数目时,前边不远处一颗炸弹爆炸了。烟雾腾腾,沙石乱飞,郭祥机警地跳进旁边的一个弹坑里。

爆炸刚过,他又跳出弹坑继续查看。朝前走了半里多路,发现除了公路正中有十几颗炸弹外,公路两侧都是干干净净的。清除掉路中的炸弹,汽车就能通行了。

郭祥摸清情况赶回车队后,建议立即组织一个二十人的突击队,马上去排除炸弹,填平弹坑。司机们也都踊跃报名,突击队很快组织好了。

二十个小伙子由郭祥带领,拿着绳子、铁锹来到前面公路上。他们先把一个弹坑填平,然后走到立在公路正中的一个个大炸弹前,开始搬走这批害人精。

郭祥抢先把绳子套住一个大炸弹,大家象拽死猪似的,把它拉到公路一边的河里。小伙子们劲头大,他们甩开膀子干,不一会,十几个大炸弹都被拖到河里去了。

司机们纷纷走回车队准备开车,走在后面的郭祥忽然发现远处还有一个带着风翅的大炸弹,横躺在公路上。他急忙捏亮手电筒,奔向那个怪物。

郭祥跨上大炸弹,使劲地拧它的风翅,可是拧来拧去拧不动。他拣起一块石头,向着风翅猛敲。“嗞—一”风翅突然转动起来,而且愈转愈快。


郭祥抓住转动的风翅,猛地向外一拉,炸弹的撞针被拉了出来。他把炸弹推倒在路旁,横在前进道路上的最后一个障碍被扫除了。

汽车队继续前进,没有一会天就亮了。这时,敌人的飞机出现在车队的上空。为了避免伤亡,汽车队开进了公路旁的一个村庄隐蔽,打算等天黑后再继续前进。

郭祥和一位司机走进一座残破不堪的小院,院中冷落无人。两个人在一起吃了炒面后,司机就走到一边去睡觉了。郭祥披着大衣持枪坐在院子里,不时地打着盹。

不一会,院里的稻草堆里簌簌作响,稻草不住地往下掉。“莫非藏有坏人?”郭祥警惕地冲到稻草堆旁,举起枪筒猛地把稻草一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朝鲜小姑娘,此时正惊恐地望着郭祥。

这小姑娘叫白英子,父母都被侵略军杀害了。经过询问,郭祥知道这些情况后,不禁热泪盈眶,他爱怜地把大衣披在白英子身上,又将一点炒面倒在她的手里。

白英子饿极了,一见炒面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一会司机也来了,他们三人很快成了好朋友。白英子轻轻地唱起了朝鲜歌曲,她奶声奶气的歌唱得到了郭祥和司机的喝彩。

黄昏来临了。郭祥和司机登车准备出发,白英子一头钻进驾驶室,她抱着郭祥和司机的脖子、手臂,固执地要跟着走。郭祥疼爱地望着她,只好答应带她走。

车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郭祥跳下车带着白英子急急忙忙来到部队后勤部,把白英子送去寄养。白英子在后勤部立刻受到了欢迎。

郭祥告别小英子,迫不及待地赶回自己的连队。战士们一见连长伤愈归来,都来问长问短,象迎接亲人一样的热情。

团长和政委听说郭祥回来了,也赶来看他。但他俩立刻受到了包围和追询:“首长,什么时候打仗啊!”“快点打吧!”郭祥已经失去第三、第四次战役的机会,他的求战心情当然比别人更迫切。

邓军和周仆充分理解郭祥和战士们的心情。邓军首先说:“仗是有得打的!敌人正在发动第五次大进攻,司令部决定马上打响第五次战役!”战士们激动起来了,都摩拳擦掌,决心打好这一仗。

很快,第五次战役在临津江边打响了!邓军、周仆团队奉命迂回到敌后七峰山阵地,准备在那里出敌不意,狠狠打击敌人。

七峰山是一座险峻的山峰。郭祥连队进入阵地,刚把战壕挖好,就听见由远而近传来一阵阵轰轰隆隆的马达声。大家警惕地注视着。

不一会,一辆草绿色重型坦克出现在七峰山北面的山梁上,翘着长长的炮筒疾驰而来。郭祥一声令下,花正芳猛地从壕沟里跃出,提着反坦克雷向坦克冲去。

坦克向花正芳射出一串串子弹,花正芳机警地奔到坦克跟前,投出了手中的反坦克雷。轰隆一声巨响,坦克窜出了一大团紫红色的火焰。“打中了!打中了!”山头上的战士们高兴地叫着。

一大群美国兵在两辆坦克的掩护下,又蜂拥而来。郭祥命令轻重机枪、六O炮一齐开火。坦克慌里慌张掉头逃跑,惊慌失措的敌步兵纷纷卧倒在稻田里。

郭祥看到眼前这股敌兵已是惊弓之鸟,不堪一击,决定对他们展开政治攻势。他找来几个能讲几句英语的战士,叫他们对着这股敌人轮番喊话劝降。

政治攻势果真收到了奇妙的效果。当他们向敌人轮番进行一阵喊话后,只见卧在稻田里的那批敌人纷纷爬起来,举着手,垂着头,走上前来缴械投降。

第五次大战不断发展。邓军、周仆团队在七峰山坚持战斗一段时间,一天下午,接到命令,要部队立即从七峰山转往汉江以北的黑云岭一带作战。

这天拂晓,当郭祥连队随团队一齐到达黑云岭阵地后不久,敌人就向他们发动了疯狂的进攻。郭祥和战士们隐蔽在临时筑起的工事里,身子被震得不断地颠簸。


轰炸停止后,一个多营的敌人嚎叫着冲过来。郭祥连队的火力一齐怒吼,打得敌人血肉横飞,鬼哭狼嚎。他们丢下一大片死尸,溃退下山了。

敌人在第一次冲锋失利后,又接连向邓军、周仆团队发动了三次冲锋,结果都遭到了惨重的失败。黄昏时分,敌人停止了攻击,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宁静。

大家坐在山坡上吃着炒面,说笑着。新战士小罗小声问:“连长,你说说,你个人最大的欢乐是什么?”郭祥看看小罗,风趣地说:“消灭敌人!只要能彻底消灭敌人,就比娶亲还乐!”引起一阵哄笑。

笑声迎来了团首长,他们也受到了感染。邓军和周仆代表上级党委,来对郭祥连队进行表扬的。鼓励他们戒骄戒躁、再接再厉。郭祥和战士们表示不辜负首长的期望,决心再立战功。

第五次大战愈战愈激烈,敌人狗急跳墙,连日对邓军、周仆团队发动猛攻,郭祥连队受到的攻击最猛烈。为了避免重大伤亡,团首长命令郭祥连队撤到第二线阵地。

郭祥迅速组织全连撤退。他命令花正芳率领大家先走,自己带领乔大夯等人在后面掩护。花正芳知道掩护撤退是项危险的任务,要求由他来担任,但郭祥断然拒绝。

连队开始撤退时,敌人果然追了上来。郭祥和乔大夯等死死地顶住敌人的进攻,直到花正芳带领连队安全撤退后,才边打边往回撤。

敌人紧追不舍,郭祥等人被迫退到玉女峰顶。此刻,一边是凶恶的敌人,一边是悬崖峭壁。他们弹尽粮绝,无以对仗。但他们决不当俘虏,一致决定,舍身跳崖,为党、为祖国和朝鲜人民英勇献身。

郭祥跟乔大夯等人热烈握手后,高喊着:“祖国万岁!”“共产党万岁!”的口号,带头纵身跳下玉女峰 剩下的也都高喊着口号,跳下了峡谷。他们的壮烈行为,吓得追敌目瞪口呆。

郭祥等人跳崖的消息传到部队,团首长和战士们都非常难过。团长邓军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三连,他找来花正芳,命令他带领侦察班,晚上到玉女峰一带去,务必搞清郭祥等人的下落。

黑夜,花正芳带着八个战士敏捷地摸到了玉女峰下。他们在草丛中寻觅,找到了几具跳崖战士的遗体。但是,找来找去,就是不见郭祥和乔大夯的踪影。

大家掩埋好战友的遗体,继续找寻。找遍了坑坑凹凹,始终没有找到郭祥和乔大夯。他们不甘心就此回去,花正芳提议到敌人营房去抓几个俘虏来问一下。他的提议得到了大伙的赞成。

花正芳带队趁黑抓了两个美国兵回到部队。团政委周仆听了花正芳的汇报,连夜提审带回来的俘虏。俘虏虽然提供了不少军事情况,但对郭祥和乔大夯的下落却一概不知。人们更加担忧他们俩的命运了。

郭祥和乔大夯在哪里呢?他俩在玉女峰跳崖后并没有死。乔大夯跳崖时,被峭壁上的一颗小松树架住了,受了些伤。当天晚上,他抓住壁上的葛藤下到了谷底。

乔大夯在一片灌木丛中发现了郭祥。他摸摸郭祥胸口还有热气,心脏也还在微微跳动。他喜出望外,不顾自己伤痛,背起郭祥就走。

乔大夯背着郭祥在黑夜里走了好大一会,因为迷失了方向,结果越走离部队越远。天亮时,他们来到金谷里一家朝鲜老乡的院子。乔大夯对着一位朝鲜大娘轻轻地叫了一声。

这位朝鲜母亲叫金妈妈,是朝鲜游击队的联络员。她猛然看到满身血污的乔大夯与郭祥,吃了一惊。等到她听了乔大夯的解释,终于明白了一切,急忙把他们领进屋里。

郭祥和乔大夯在金妈妈家得到了热情的照顾。四天以后,郭祥睁开眼,苏醒了过来。乔大夯和金妈妈看到郭祥苏醒了,高兴得直是笑。

金妈妈为了保证郭祥和乔大夯安全养伤,她一面派人去和朝鲜游击队联系,一面把郭祥和乔大夯移住到村外的一个小洞里。她每天都来送水送饭,使郭祥和乔大夯感激万分。


朝鲜游击队得到报告后,派朴贞淑前来帮助金妈妈护理志愿军战士。郭祥、乔大夯早在入朝参战初期就认识了朴贞淑。这次,当朴贞淑代表游击队前来慰问他俩时,双方都很高兴。

在金妈妈和朴贞淑的精心护理下,郭祥和乔大夯逐渐痊愈了。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他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金妈妈和朴贞淑,踏上了回部队的道路。

邓军、周仆团队的指战员这些天来一直在惦念、寻找郭祥和乔大夯。这天,当他俩风尘仆仆地回到部队时,大家又惊又喜,无比热情地欢迎他们。

在郭祥和乔大夯受伤期间,第五次大战以志愿军的胜利而告结束了。他俩回队的第二天,部队召开了庆功祝捷大会。郭祥等人光荣受奖。他们表示戒骄戒躁,在新的战斗中争取更大的光荣。

一九五一年,正值满山枫叶红时,美帝侵略军在五次战役失败后,借助飞机、坦克和炮兵的掩护,又向志愿军发动了“秋季攻势”。邓军、周仆团队奉命赶往白云岭地带,去迎击敌人。

部队进入白云岭阵地后,邓军、周仆团队利用自己创造的坑道工事,立即同敌人展开了浴血搏斗。他们击溃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强大攻势。

激烈的防御战一直进行了二十多天,敌人的“秋季攻势”被挫败了。他们不得不于一九五一年七月,被迫在朝鲜板门店和中朝两国的代表举行停战谈判。

在板门店谈判期间,敌人一方面在会议上制造矛盾,破坏停战协定的签订,另一方面在战场上不断出动部队,对我前沿阵地进行骚扰,激起战士们无比的愤怒。

一个晴朗的下午,邓军来到前沿阵地视察。当他来到郭祥的阵地时,郭祥跟上去,请求团长让他开展夜间小分队活动。团长笑了,马上答应了他的要求。

晚上,郭祥躺在铺上盘算着怎样组织小分队夜间出击。王大发走了过来,他往郭祥床边一坐,就软硬纠缠开了。郭祥见他求战心切,答应让他第一个带队出击。

第二天晚上,一弯新月高挂山顶,王大发带着小分队来到了预定的设伏地点。他们在草丛里伏到凌晨三点,还不见敌人的影子。

谁也不愿空手回去!王大发和大伙商量,打算摸到敌人阵地去,抓一两个俘虏回去。小分队战士当然一致赞成他的意见,大家立即开始行动。

进入敌人阵地,一个战士踩响了地雷,惊动了敌人。一刹那间,照明弹亮起来了,重机枪吼叫起来了…………王大发见情况不好,命令小分队迅速撤退,他自己留在后面掩护。

三十几个敌人大喊大叫地追了过来。王大发蹲在高坎上的一个弹坑里,沉着地射击着。敌人发现他单身一人,就向小高地包抄,想抓个活的。

王大发轻蔑地看了看敌人,冷静地把一颗颗打开盖子的手榴弹摆到弹坑沿上。他决心堵住敌人,保护正在撤退的战友。

五、六个敌人端着冲锋枪从东面冲上来,王大发不动声色地盯着。等到敌人冲到二十米处,他突然投过去三颗手榴弹,打得敌人连滚带爬地逃了回去。

王大发刚打退东面的敌人,发现又有两个敌人从他身后的草丛里爬过来。他开始假装没看见,等到两个敌人离他仅有七、八步远时,他突然车转身,一梭子弹把两个家伙撩倒了。

敌人被打怕了,就改变花招,企图消耗王大发的实力。他们趴在坡坎下,用棍子挑着钢盔一伸一缩,故意引王大发开枪。王大发一眼就识破了敌人的鬼把戏,始终一枪不发。

敌人见王大发一直不开枪,猜想他不是受伤就是子弹完了,因此胆子就大起来。天色微明,七、八个敌人伸头探脑地爬上了坡坎,向王大发步步逼近。

进入投弹距离了,王大发猛地抓起身边的一个飞雷,投向敌人,接着又投出几颗手榴弹。七、八个敌人在爆炸声中全都报销了。

这一阵打的真开心,王大发正暗自高兴,忽然觉得背上象被人捶了一拳。他急忙转身去看,只见一颗正要爆炸的手榴弹从他背上滚了下来,在弹坑里哧溜溜乱转。

王大发急忙抓起手榴弹向外投,手榴弹在空中爆炸了。就在投弹这一瞬间,敌人的一串冲锋枪子弹从王大发背后飞来。他只觉得腰身一麻,踉踉跄跄站立不稳了。

待到王大发清醒过来,他觉得浑身无力,肚皮上热乎乎的。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腰里的皮带被钻了好几个洞,肠子垂在裤腰上,鲜血正往下流。


“能坚持一会吗?”王大发这样问自己,并费力地取下左臂上的毛巾,试图把肠子塞回腹腔里。

正在这时,四、五个敌人又上来了。王大发抖擞精神,一只手拿毛巾捂住肚子,一条臂夹着冲锋枪猛射,又把四、五个敌人打倒了。可是,他终于支持不住,又跌坐到弹坑里。

双方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僵持局面。王大发瞅准机会,用毛巾把肠子往肚里塞了塞,扎紧腰带,一手提枪,一手拿着手榴弹,开始突围。

也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天,风雨大作,冲击着阵地。王大发在雨烟中避开北面的敌人,绕道西行,终于突出了敌人的包围圈。他拄着冲锋枪,艰难跋涉,到底跨过了通往我军阵地的一条小河。

天快要黑了,雨还在下。王大发实在力竭气衰,走不动了。他脚下一绊,跌倒在地,又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苏醒过来,他又撑着往前走。不远处的树林里有声响,他仔细一听,确认不是敌人,想喊又喊不出声。于是,他艰难地用手探着枪机,向空中放了一枪。

树林里,正是郭祥和乔大夯带着担架队在搜寻王大发。他们忽然听到枪声,知道前面有情况,急忙朝枪声发出的地方奔去。

王大发向空中打了一枪后,即身不由己地昏倒在风雨中。郭祥、乔大夯等奔到跟前一看,见他浑身上下又是血又是泥,赶忙给他披上雨衣,抱上担架。

“我没有完成任务······”王大发苏醒后,拉着郭祥的手,眼泪“唰唰”地直流。郭祥深受感动,他抚慰地说:“你任务完成得很好,特别是不顾一切地掩护同志,这比什么都高贵!”

敌人在遭到王大发小分队袭击后,一方面频繁骚扰,一方面更多地敷设地雷。郭祥和支部委员们开会讨论,决定再派老战士齐堆去摸索排雷经验,破掉敌人的地雷阵。

这天下午,当太阳离地还有一竿高时,齐堆带着新战士张墩儿,扎着伪装,告别了郭祥和战友,迅即朝敌人阵地奔去。

在快接近敌人阵地时,齐堆和张墩儿拉开了一段距离,边走边仔细观察。走不多远,齐堆的脚被一根细铁丝绊住了。他连忙把腿缩回来,顺着铁丝搜寻。

在一颗幼松树下,齐堆发现了一个扁圆形的铁盒子。他蹲下来细细察看,只见盒上系着好几根铁丝牵到别处。他知道,假如碰到其中任何一根,马上就会造成猛烈爆炸。

张墩儿赶过来抢着要起地雷。齐堆推开他说:“这危险,还是我来吧!我如果没弄好牺牲了,你就接受我的教训,换个法子。”张墩儿无可奈何地走到一边,看齐堆怎样起雷。

齐堆全神贯注地起着雷。他先是用钳子把连着铁盒的细铁丝全部咬断,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扒去地雷周围的浮土,再用力一扳,就把地雷扳了起来。

齐堆胆大心细,他起出地雷后,决心乘亮搞清它里面的结构。于是,他托起地雷来到一条交通沟沿上,动手给地雷“开膛破肚”。

搞清了地雷的结构,掌握了起雷的技术,齐堆又将这一套本领教会了张墩儿。这样,两人才动手起雷。

不出几分钟,山坡上就堆了十几个各式各样的地雷。张墩儿把它们装进预先准备的袋子里,往肩上一扛,就要往回走。

齐堆提议让地雷大搬家,让敌人也尝尝滋味。这是个好主意!张墩儿当即跟着齐堆向敌人阵地摸去。他们在敌人的防炮洞口、乘凉的大树下、各交通路口,都埋上了地雷。

齐堆和张墩儿胜利归来,郭祥和连里的同志一齐围过去,要他俩讲讲经验。齐堆正兴致勃勃地讲述排雷经过时,远处传来一声声地雷的爆炸声。大家禁不住笑逐颜开。


正当郭祥和同志们在欢庆地雷大搬家的成功时,周仆打电话找郭祥。他告诉郭祥,现在全军都在开展冷枪冷炮活动,要郭祥赶快搞起来,郭祥立在电话机旁连连点头。

为了开展狙击活动,郭祥和支委们研究后,在连里提出了“争当杀敌百名狙击手”的号召,并召集本连的特等射手,组成了步枪组、机枪组,具体划分了责任区。

狙击敌人活动在郭祥连队迅速开展起来。新战士杨春下定决心要杀敌百名立奇功。他每天天刚亮就伏在射击台上,睁大眼睛搜寻自己的猎物。

敌人对志愿军的狙击活动恼火透了。这一天清晨,他们派出四架飞机狂轰滥炸,然后又出动部队进行骚扰。杨春不管这些,他全身插满松枝,蹲在射击台上,连连击倒了三个敌人。

一天中午,杨春正光着膀子伏在交通沟沿上察看。突然看见三个敌人从防空洞里钻了出来。他举枪先把最后一个敌人打倒,接着又把中间一个打倒,前面一个刚转身逃跑,又被他击倒。

打倒三个敌人后,杨春料想有人要出来拉尸,就静静地等着。果然,敌人地堡里又钻出了三个人。杨春等他们走近,突然开枪,又打倒了两个敌人。直到这时,他才心满意足地走回阵地。

敌人连遭狙击,行动更加鬼祟了。杨春在打死九十五个敌人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开张。这天,他正坐在阵地上发愁,恰好郭祥走了过来。

郭祥摸着杨春的肩膀,笑着启发他要学会变换战术,做到高出敌人一着。郭祥的话使杨春大大开窍,他想方设法,诱蛇出洞,为自己狙击创造条件。

第二天,我军阵地上出现了一个头戴军帽、身穿军衣的草人。它忽而低头,忽而挺胸,好象在探看敌营。而在草人旁边的交通壕里,杨春却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敌人阵地。

不大一会,果然有两个敌人架着一挺机枪,从地堡里钻了出来。就在他们架上机枪准备扫射时,这边杨春的枪响了。两个敌人被杨春一梭冲锋枪子弹射倒。

第三天早晨,杨春又按照老办法趴在阵地上搜寻敌人。忽然发现敌军阵地上,钻出三个戴钢盔的人。杨春定睛一看,发现敌人采用了他昨天的办法,也在用草人骗他。

这天一无所获,杨春扫兴地回到营房。他躺在床上翻来复去一夜未睡,也没想出个好办法。等到天一亮,杨春只好去找郭祥帮他想办法。

这几天全连的狙击活动进展不快,郭祥和支委们正在研究对策。见到杨春,郭祥笑着对他说:“别着急,连里决定明天把敌人引出洞,让同志们打个痛快。”杨春听后眉开眼笑。

第二天拂晓,郭祥拿起五寸长的小喇叭一吹,预先组织好的炮火一齐向敌人地堡猛烈开火。敌人两座地堡盖被炸开了,乱糟糟的敌人一窝蜂似地直往外逃。

正伏在交通沟沿等待射击的杨春,看到敌人乱窜,喜出望外。他简直象大肚汉遇到满桌的饭菜一样,举枪撂倒了一个又一个,一连打死了五个敌人,实现了狙击杀敌百名的计划。

狙击战胜利结束,郭祥连队又乘胜全歼了无名山敌人一个加强连。为了表彰他们的战绩,上级党委派文工团到阵地慰问演出。军文工团员徐芳也随队来到郭祥连队。

这天晚上,徐芳和文工团的战士为郭祥和战士们表演了精彩的文艺节目,歌颂了郭祥等的英勇事迹。战士们兴高彩烈,拍手欢笑。

徐芳自从在医院里认识郭祥后,就悄悄地爱上了他。当晚演出结束,她走进营房来看望郭祥。郭祥急忙走上来迎接她,表示热烈欢迎。

他们一同走到营房外面,徐芳深情地向郭祥问长问短,而郭祥一直把她当作普通的战友看待,始终不理会她的心意。徐芳完全为他的诚朴所感动,心中更加热爱他了。

一九五一年九月,板门店谈判破裂,敌人对我军白云岭阵地发动了猛攻。双方鏖战了五天之后,我军地面阵地落入敌手,战士们被迫退守坑道,处于敌人五面包围之中。


这次战斗刚打响时,已被提升为营参谋长的郭祥,正在师集训队学习文化。当他听到前方的消息后,焦躁不安,找借口请假,要回自己的阵地。

郭祥回到阵地,闯进团指挥所,坚决要求回队参战。团首长答应了他的要求,要他担任坑道部队总指挥兼党支部书记,并立即去指挥第一线坑道部队。

团首长把郭祥送出指挥所,拉着他的手叮嘱他进了坑道以后,要注重发挥党的堡垒作用,依靠群众,发扬民主,克服困难。郭祥激动地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

夜晚,白云岭周围的敌人炮火,依然不停。郭祥斗志昂扬地跃上了山梁,机警地穿行在枪林弹雨中,直奔前沿坑道阵地。

郭祥快要到达坑道阵地的入口处时,突然发现通向坑道口的路两边,都安着敌人的工事。他不得不趴到地上,慢慢地往前爬行。

敌人的照明弹亮起来了,郭祥一动不动地等着。照明弹的亮光,使他看见身旁有一具敌人的尸体。于是,他从死者身上扯下一块白布蒙到头上,又继续往前爬。

郭祥爬近坑道口前,坑道口上伏着的五、六个敌人,正要举枪朝他射击。郭祥眼疾手快,神速地掏出一颗手榴弹丢了过去。硝烟弥漫,郭祥乘机跳进了坑道。

进了坑道,郭祥没有休息,到处看了一番。然后他走到一盏亮着的油灯下,向同志们宣布了团党委的指示,组织成立了党支部,大家都表了决心。

等到郭祥刚把坑道工作安排好,天色已亮,敌人对坑道口的进攻又开始了。郭祥带人来到坑道口,只见守卫坑道的战士正和敌人对掷手榴弹。

突然,敌人的两颗炮弹在洞口爆炸了,两大团黄烟直往坑道里涌。战士们被呛得鼻涕眼泪直淌,有个战士晕倒在地。敌人放毒!郭祥急忙指挥战士们紧急防毒。

经过奋战,毒气被排除了。郭祥通过步话机向团指挥所报告坑道情况,可他刚说了两句,就听到战士们叫喊:“敌人又用火焰喷射器了!”

坑道口被烈火包围了。洞口的木架已在熊熊燃烧。战士们正用帽子、衣服和烈火搏斗。郭祥冲到坑道口,望着不断窜进来的火焰,急忙扭头对一个战士说:“给我一个飞雷!

郭祥接过飞雷,一扬手把它投进了燃烧的火堆。剧烈的爆炸掀起了大片泥土,火焰被震灭了。几个战士乘势奔到洞口,一顿手榴弹,把攻上来的敌人赶跑了。

坑道里响起了胜利的欢笑。战士们围坐在郭祥周围,带着钦佩的神色,七嘴八舌地夸他有勇有谋。郭祥谦虚地笑着说:“我也是试巴试巴的。”正在这时,敌人又发动了新的进攻。

郭祥立即布置火力,严密封锁坑道口。突然,敌人扔过的炸药包,在坑道顶部爆炸,木头土块纷纷下落,坑道口被堵得只剩下桶口那么大。

情况相当严重,退守在坑道深处的指战员期待地看着郭祥。郭祥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同志,嗓音宏亮地喊道:“同志们!不要慌,我们支委会一定会拿出办法的!”

坑道党支部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如何战胜眼前的困难。郭祥提出在清除坑道口积土的同时,应该在坑道口的外面两侧修建两个地堡,以狙击敌人,使敌人无法接近坑道口,变被动为主动。

这个意见得到大家的赞成。指战员们连夜奋战,排除积土,修起了两个地堡。打那以后,敌人一连几天对坑道口的进攻,都遭到了惨败。双方进入了僵持阶段。

坚守坑道第十五天时,饮水用完了。团指挥所几次派人送水都告失败,战士们只得用牙膏解渴。郭祥看到战士们焦渴如焚,心里难受极了。

断水后的第十八天,战士们的牙膏也用完了。情况非常危急,坑道里接连有几个伤病员死亡。郭祥找来卫生员,研究如何解决病员用水问题。


卫生员早就留心这件事了。他在坑道一处渗水的地方,好久才接到了半碗水。在这关键时候,他将水端给几个重伤员喝。重伤员们知道只有半碗水,都不肯喝,要卫生员端去给指挥员喝。

郭祥这几天两眼深陷,又干又瘦,焦干的嘴唇上裂了好几道血纹。可是,当卫生员把半碗水放到他面前时,他却执意要卫生员把水端给伤病员喝。

伤病员说啥也不喝,郭祥没办法,一眼看见步话机员。他整天整夜地呼叫,喉咙嘎哑得都快喊不出来了。郭祥要他喝水,步话机员也不愿喝一口水。

这半碗水使郭祥为难了。他看看手上的碗,又深情地望望同志们,然后高声对大家说:“我带头喝。为了胜利,大家都要喝!”说完,他装出大喝的样子碰了碰碗。

半碗水从一个战士手上传到另一个战士手上,大家都象喝了水,可水却不见少。当碗又回到郭祥手里时,他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多好的战士啊!

水的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当晚,郭祥就和大家研究到敌人那里抢水的事。正在这时,乔大夯和一个战士背着罗卜干和水,在炮兵的掩护下,冲进了坑道。

大家喜出望外,都围上来问长问短。当乔大夯说出祖国人民慰问团来到部队慰问,反击战很快就要开始的消息时,坑道里沸腾了,大家决心坚守坑道,等待反击。

这一天终于来到,反击战开始了!地面上枪炮怒吼,天崩地裂;坑道里的指战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郭祥头戴耳机,站在步话机旁,焦急地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出击的命令下达了。“同志们!冲——呵!”郭祥摘下耳机,带头冲出了坑道。战士们也象小老虎似地冲出去,占领了一号坑道顶部。

郭祥率领部队攻取二号坑道顶部阵地时,却被敌人修在一座悬崖上的地堡阻住了。郭祥观察了一下地形,当即派刘大顺用爆破筒炸掉这该死的地堡。

星光下,刘大顺提着爆破筒,在机枪掩护下,时而匍匐前进,时而从一个弹坑跳往另一个弹坑。距离地堡五、六步远时,他突然跃起,扑向地堡。

刘大顺把爆破筒插了进去,拉着了火,敌人却把它推出地堡。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大顺拾起快要爆炸的爆破筒,又把它插进了敌人地堡,并用胸膛死死顶住。

轰隆一声巨响,地堡消失在冲天的火光里。“同志们,冲啊!”郭祥一挥驳壳枪,带着战士们冲上了二号坑道顶部阵地。可是,刘大顺同志却献身在阵地上了。

三颗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它标志着白云岭战斗的胜利结束。这时,团部通讯员急驰而来,要郭祥火速赶到团部去。郭祥知道又有新的任务了,他急忙布置了一下就和通讯员走了。

郭祥风尘仆仆地奔到团部,进门就问:“有什么新任务?”邓军、周仆告诉他,敌人将要在我军后方的西海岸进行两栖登陆,进攻我军。部队奉命立即前往防守西海岸。

令到即行。部队经过五、六天连续行军后,郭祥率领营队首先到达了西海岸目的地。这天,当他们正准备埋锅砌灶,搭架营房时,一支朝鲜人民军和游击队赶来参战。

严冬,漫天飞舞着雪花。中朝两国军民并肩作战,在西海岸边的山沟里炸石挖沟,夜以继日地赶修工事,决心粉碎敌人将要进行的两栖登陆。

冬去春来,金达莱含苞待放。中朝军民反对敌人两栖登陆的准备工作仍在继续。这天早晨,郭祥正沿着一条小溪向深山里的工地走,忽然远远望见徐芳在溪水边洗衣服。

徐芳是几天前跟文工团来工地慰问演出 的。几天来,郭祥虽听说她来了,但一直没有见到过她。此时,他走到徐芳面前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徐芳自从爱上郭祥后,虽然几次相遇,但她一直没好意思开口。今天在这里遇到郭祥,她决心要和他说个明白。然而,她几次想开口,却又都把话咽回去了。


直到郭祥站起来要走了,徐芳到底鼓足勇气问:“你遇到过自己满意的人吗? ”郭祥没有明白徐芳的意思,低着头说了声“没有” ,就朝着山里工地去了。徐芳怔怔地望着,委屈地流下了眼泪。

时隔两天,郭祥到团部开会。会后,他被周仆叫住了。周仆告诉他,徐芳早就爱着他,因为昨天郭祥对她的爱很冷淡,眼泡都哭肿了。郭祥听后大吃一惊。

周仆用烟斗指着发怔的郭祥,关心地劝说他要珍惜小徐的感情。郭祥连连推辞,一再表示要等战争后再谈个人问题。周仆见他态度坚决,不便勉强,只好让他走了。

郭祥走后,团长邓军走过来关切地询问谈话结果。周仆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邓军笑着说:“下次由我来说合,保证不超过一个钟头解决问题。”两人都笑了。

十多天后的一个傍晚,邓军果然履行职责来了。他找到郭祥严肃地问:“那个问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郭祥明白他所说的问题,便笑着说:“我还没有考虑呢!”

“你说,小徐入朝以来表现得怎样?”邓军故意沉下脸问郭祥。郭祥极力掩饰内心的激动,敷衍地回答。邓军乘胜追击,用半命令的口吻说:“限你三天之内去找小徐谈好!

邓军不容郭祥再说,扭头就走了。“团长好厉害,连指挥打仗的办法都用上了!”一直站在一旁的通讯员对郭祥做着鬼脸。郭祥满脸通红,轻轻地说:“他,可是个好人.哪!

敌人见我军在西海岸已有准备,被迫放弃了两栖登陆的企图。郭祥营队在完成御敌任务后,告别并肩战斗的朝鲜军民,回师他们曾经战斗过的黑云岭地区。

五月中旬,我军决定在黑云岭地区发动强大的夏季攻势。指派郭祥营队担任突击营,攻取黑云岭主峰阵地。这天上午,郭祥来到三连听取战士们对攻打黑云岭的意见。

大家谈了不少意见后,乔大夯试探地问郭祥,这次能否打到金谷里?郭祥想起他们在金谷里养伤的情景,便斩钉截铁地说:“一定要攻下黑云岭,解放金谷里!

一个星期后的黄昏,郭祥带着突击营高举红旗出发了。团首长和战士们热情相送,徐芳和文工团员们也站在欢送的队伍里。郭祥深情地望了一眼徐芳,微笑着点了点头。

黑云岭主峰高峻险恶,敌人工事坚固。当天午夜,郭祥带着突击营渡过一条大川,按照予先规定的战斗计划,来到敌人山脚下的林莽之中潜伏起来。

第二天,我军的进攻开始了!天黑以后,三颗信号弹凌空而起,埋伏在山下的郭祥看到出击的信号,腾身跃起,带着部队在冲锋号声中冲向敌人。

乔大夯率领的爆破组冲在最前面。他们拿着爆破筒,挟着炸药包,接连炸掉了敌人六道铁丝网,冲到第七道那足足有两公尺宽的屋脊形铁丝网跟前。

突击部队就要冲近第七道铁丝网前,敌人地堡的重机枪喷射出火焰。乔大夯看到再爆破已来不及了,他大喊一声:“为祖国献身的时候到了!”便扑到铁丝网上。

在乔大夯的带动下,爆破组的战士们纷纷趴到铁丝网上,排成一排。当突击营的战友高举红旗冲到跟前,大家迟疑了。乔大夯着急地挥动手臂,大声催促部队从自己身上踏过去。

见此情景,郭祥心里难受。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志愿军后继部队很快就会涌到,突击营不迅速消灭敌人地堡,占领主峰,就会使部队增加伤亡。于是他牙一咬,果断命令:“踩过去!

突击队象潮水般从乔大夯等战士身上踩过去后,有几个战士牺牲了。乔大夯身负重伤躺在担架上,他对郭祥说:“等打到金谷里,可别忘了去看望金妈妈!”郭祥激动地点了点头!

突击队跨过第七道铁丝网后,碰上了敌人两个地堡的顽抗。杨春奉命去爆破敌人的地堡,他机警地冲到敌人地堡前,伏在一个炮弹坑里,观察地形,思索对策。

杨春看到敌人的地堡都与盖着的沟相通。办法有了,他猛然跃出弹坑,飞快地冲到前面的一个废地堡跟前,一头钻了进去。


废地堡通往中间地堡的盖沟里乌漆墨黑,挤满敌人。杨春掏出两颗手榴弹,扔进敌人堆里。手榴弹爆炸后,盖沟里更是一片混乱,杨春乘机穿行到中间地堡旁。

中间地堡里的敌人,正围着一挺重机枪疯狂地向外扫射着。杨春怒火万丈,掏出身上仅有的一颗手榴弹,向敌人投去。一声巨响,中间地堡被炸毁了。

杨春没有了手榴弹,可是敌人的另一个地堡仍在疯狂地扫射。他急中生智,从敌人尸体里找出一兜手榴弹,很快又把那个地堡报销了。

随后,突击部队冲上了黑云岭主峰,但敌军大部分都已跑进坑道里。郭祥当即布置战士们继续战斗,尽快消灭坑道里的敌人,彻底占领主峰阵地。

这回和敌人换了个位置,他们进了坑道。突击部队找到了坑道口,郭祥命令火箭筒手朝坑道里接连打了三发,坑道里硝烟弥漫。

郭祥带着战士钻进坑道。当他们来到一个马蹄形坑道处,见许多敌人正挤在那里吵吵嚷嚷。一个战士投过去一颗手榴弹,随着一声爆炸,八个敌人乖乖地走出来投降。

坑道深处还有敌人!郭祥从俘虏里找出一个伪军小队长带路,继续往坑道深处突进。他们一路打,一路喊口号劝降。

固守在坑道深处的敌人据险顽抗,郭祥指令伪军小队长喊话。敌人被蒙混了,郭祥带队冲了过去,终于消灭了坑道里的敌人。

黑云岭主峰全被占领了,敌人开始溃逃。这时大雨滂沱,电闪雷鸣,郭祥的营队精神抖擞,乘胜追击,向敌后挺进。

天亮时分,雷停雨止。郭祥的营队和兄弟部队合兵一处,继续向敌人纵深处猛插。正在这时,团长同政委带着十来个人,骑着骏马,飞驰而来。

郭祥等迎上前去。团首长跳下马后,听取了郭祥的简要汇报,马上命令郭祥停止追击,迅速占领附近的白岩山,做好准备,防止敌人狗急跳墙,进行反扑。

郭祥和战友们占领了白岩山之后,看到白岩山恰好卡在公路上,乃是敌人进退的必经之地。敌人如果发动反扑,这里势必首当其冲。上级指示正确,郭祥不敢怠慢,赶忙布置构筑工事。

第二天下午,郭祥和他的营队奉命撤到一座较低的山上休息。郭祥在休息时惊喜地发现,自己养伤住过的金谷里就在附近,他决定马上代表乔大夯去看金妈妈。

郭祥按照地图指示的方向,带着通讯员找到金妈妈的家。只见满院长满荒草,推开房门,屋里尘垢一片,空无一人。郭祥纳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无可奈何地走出金妈妈家。在门口,当他们找人打听金妈妈下落时,意外地遇到了在这里寄养的白英子。白英子欢天喜地地领着他们去看金妈妈。

金妈妈自从郭祥、乔大夯伤愈走后,就被敌人抓进了监狱,直到昨天才被救出来。郭祥重见金妈妈,激动地叫着扑到她跟前。金妈妈高兴地哭了起来。

郭祥给金妈妈讲起分别后的情况,告诉她乔大夯在爆破铁丝网时受伤住院。.·····房间里充满了中朝人民亲如一家的欢乐气氛。

正在这时,通讯员奔来通知郭祥立即归队。郭祥只好依依惜别,离开了金妈妈。他走出很远,回头去看,还见金妈妈扶着白英子,在向他们深情地招手!

郭祥回到阵地,正遇到敌人的飞机、大炮对白岩山猛烈轰炸。在一阵密集的炮火之后,密密麻麻的敌人跟在成百辆坦克后面,拚命反扑过来。

战斗激烈地进行了半天后,敌人凭借坦克优势,突破了我军白岩山左翼阵地,迂回包围,直扑郭祥营队扼守的阵地。郭祥闻讯,冲出了营指挥所。


郭祥沿着山岗小路直奔前沿阵地。十几辆涂着白五星的敌人坦克,一辆接一辆地从山谷里冲过来。坦克炮乱射,郭祥不顾通讯员的劝阻,冒着敌人炮火,一个劲往前冲。

一颗炮弹爆炸了,郭祥右腿负重伤,鲜血直流。通讯员急着要背他回指挥所,他斩钉截铁地命令说: “不要管我,快去告诉机枪连长.要他马上带队上来打掉坦克!”

通讯员走后,郭祥拖着一条伤腿,用两肘支着身子,艰难地向前爬。他身后的草地上留下了一长溜血迹。直到通讯员下达完命令带着担架队赶来,他才停止爬行。

担架队抬起郭祥正要回指挥所,郭祥却在担架上支起身子,固执地要人们把他抬到前面去。大家拗不过他,只得掉转头,把他抬往前沿。

担架穿过弥漫的硝烟,到达了前沿阵地。扼守在前沿的指战员也恳切地要求他回去治伤。郭祥不听这些,对着刚赶到的机枪连长果断地下达命令:想方设法敲掉敌人的坦克。

指战员们看到郭祥躺在担架上指挥,受到很大的鼓舞。他们终于敲掉了敌人十几辆坦克,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巩固了阵地。直到这时,郭祥才答应下阵地。

担架抬出几步后,郭祥突然又喊叫停住。他把营队里的几个干部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叮嘱他们:“解放了的土地,一寸也不能丢!你们要守住阵地,打垮敌人!”

待到担架抬离战场,郭祥觉得伤口钻心疼痛,不一会儿就昏了过去。昏迷中,他仿佛看见金妈妈、白英子、朴贞淑、徐芳等一个个微笑着向他走来。徐芳正端着一勺甘泉水递给他····

郭祥被抬送野战医院后,我军发起了强大的反击。敌人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全部当了俘虏。黑云岭一战胜利结束,敌人彻底被打垮了。这样,他们才老老实实又答应谈判。

敌人被迫在板门店重新和中朝两国代表举行停战谈判。中朝代表在谈判桌上义正词严地斥责敌人的罪恶活动,警告他们必须停止侵略,迅速撤军······

“停战协定签字啦!”“我们胜利啦!”一九五三年朝鲜停战协定终于签字生效后,消息传来,中朝人民欢声雷动。他们载歌载舞,热烈欢庆历史性的伟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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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19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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