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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中平原滹沱河畔，有个古老的村庄，叫三义庄。村里有三百多户庄稼人，千百年来遭受着洪水祸害、恶霸欺凌，总盼不到一个出头的日子。
村北路东有一家小客店，是孤老汉张福恒混口饭吃的地方。这里是水乡农村，客店一直冷冷清清，自从来了郑铁匠，这里比以前热闹起来。
郑师傅手艺不错，要价公道，热心助人，很快就和人们混熟了。叮当作响的洪炉四周，每天傍晚都围着许多人。
这里也吸引着我们小主人公大勇，他在福恒爷爷的举荐下，当了郑师傅的徒弟。
大勇姓尉，抗日战争爆发前夕刚刚十四岁。他爹在三年前被恶霸地主李金树害死，只好跟娘苦熬日月。投了郑师傅，一想学点手艺，二想减轻娘的负担。
他的好伙伴大各、小虹也常来帮忙。大各虽比大勇小半岁，但身高力大，抡大锤蛮有劲。小虹是个比大勇小一岁的秀气女孩，拉风箱却是好手。
郑师傅很喜欢这几个孩子，常常给他们讲做人的道理。天阴下雨不能开炉，还给他们讲很多很多有趣的故事，使他们听得入迷，流连忘返。
如今的小客店，也是各种新闻的传播场所。什么日本人策动汉奸在冀东闹“自治”、共产党发表了“八一宣言”、一支红军已过了黄河…………都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大勇虽然不明白这些事的底细，可是懂得他们说的是国家大事，也懂得，郑师傅把五行八作的穷人都吸引到身边，他的心是向着穷人的。
在锤声和火花中，迎来了一九三七年的春天。一天下午，大勇去店门外井台挑水，郑师傅去倒灰渣，他俩都看到了一队身穿黑制服、头戴大沿帽的盐兵进村来了。
盐兵专门抓熬硝盐的穷人，大勇爹当年就是被他们所害。眼下这些家伙又押着一群熬盐的穷人，大勇心里像扎进一把尖刀。
郑师傅知道大勇的心事，就走过来劝道：“大勇，我看你不大舒坦，回去吧。你把做好的活儿给主顾们送去，没做好的也暂且交还原主。”
这是怎么回事？没做好的往日都是以后接着做呀！大勇正在纳闷时，郑师傅又掏出十块银洋递给他。说明天有别的重活，炉子要熄火了。
大勇不肯要，郑师傅拉过他的手，把钱塞给他：“拿回去给娘买点粮食。”福恒爷爷也出来圆场，要大勇收下。大勇说不出话来，只感到心里热乎乎的。
大勇回到家里，把钱交给他娘就进了西屋。“怎么又收师傅的钱？”大勇娘问着儿子。
三十多岁就守寡的大勇娘，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她见儿子不说话，也进了西屋。大勇看妈妈跟进来，才悲愤地说：“街上又来盐兵了！”
提到盐兵，大勇娘心里猛地一颤。丈夫当年是被李金树勾结盐兵抓去的。这个坏种不准穷人熬盐糊口，好让他家盐店独霸一方。现在又来抓人了！
这天晚上，大勇早早就上了炕。但他翻来复去睡不着，多想快快长大，像郑师傅那样膀阔力大，好为他爹报仇。
大勇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突然，一阵“砰砰啪啪”的响声把他惊醒。他惦记着娘，急忙穿好衣服就往对面屋里跑。
这时，天已麻麻亮。大勇刚出西屋就听到大门边他娘和小虹妈几个人在说话。小虹妈说郑师傅、福恒爷爷领头造了反，砸了盐店，逮了盐兵，救了熬盐户…………
“哎呀，我怎么不早点醒！”大勇埋怨着自己。又听小虹妈说，郑师傅他们到路西找红军去了······大勇再也呆不住，趁大人不注意溜出了门。
大勇没跑多远，碰上小虹从家里出来。她问：“大勇哥，看见俺娘了吗？响了一夜枪，多吓人哪！”“没事儿，你娘在我家。咱们到街上去看看！”大勇说着，拉起小虹的手就跑。
这时，天色已大亮，街上还是冷清清的。他俩走到李金树的官盐店门口，只见门板被砸得缺头少尾，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大勇和小虹好不开心。
正在这时，李金树的手下胡二棒领着十来个人洗刷标语来了。大勇和小虹这才注意到墙上的白粉大字。他在姥姥家曾认过几百字，读得出其中几条。
大勇对这些标语并不十分明白，可他知道准是骂李金树的。难道他还是个汉奸？都说汉奸帮日本人侵略中国，真他妈缺八辈德！
一时间，街上传说种种消息，有人说李金树提着钱袋子连夜进城，找日本人小坂密谈一宿；也有人说郑师傅为了掩护大家撤退，自己陷入了绝境······突然传来“嘡嘡”的锣声，胡二棒沿街喊了起来。
胡二棒的声音比锣还破，他让人们到关帝庙开会，家家不许留人···.··三义庄的庄户人，听到锣声个个心惊胆战，又不知什么大祸临头了。
人们带着焦虑和不安，进了关帝庙后院。大勇挤在人群里，向殿庙后廊下望去。只见胡二棒给李金树点烟沏茶，活像一条舔屁股的叭儿狗。
李金树是城东北一带有名的恶霸、国民党区分部委员，现在又投靠日本人，做了暗藏的汉奸特务。大勇是第一次看清这个坏家伙的嘴脸。
李金树见人到得差不多了，便从怀里掏出从县城带回的布告，唾沫飞溅地唸起来。前面的话大勇听不懂，说“郑师傅是共产党”他听懂了，还要把郑师傅“就地正法”......
李金树叫胡二棒贴起布告，就滚蛋了。可是站立的人群却没有移步，而且哭声四起，会场变成了哀悼烈士的灵场。
大勇哭得最伤心。当他抬眼看到墙上的布告时，便止住哭，一把扯下来撕个稀烂，骂道：“你们杀了我爹，杀了我师傅，我要杀你们一伙坏蛋！”
第二天，一个复仇计划在三个孩子中商量好了。这天深夜，大勇、大各、小虹来到村外，贴着围村的堤根，朝西奔去。
他们走了一阵，又通过一小块开阔地，就看见了李金树的大院。那最后一排古式楼房，就是远近闻名的李家小楼，二楼是李金树的卧房和客厅。
此刻，二楼还亮着鬼火似的灯光。李金树这个血债累累的汉奸恶霸，常常在这里打着坑害人的鬼主意。三个孩子就要闯进小楼报仇雪恨了。
干这种险事，大勇当然不会让别人去。他叫大各、小虹望风，不许说话，自己拿把菜刀，像箭一样蹿到小楼根底下。
大勇把菜刀叼在嘴里，又拣起半块砖头揣在怀里，然后扒着房楞子攀上二楼。他透过玻璃窗，看见李金树正躺在太师椅上和人说话。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勇猛地推开后窗，抬手甩出砖头，打灭吊灯。
屋里人不明究竟，一时手足无措，这时又一件明光灼目的家什，擦着李金树的脑瓜皮子飞过去，击碎了桌上的茶具。
“砸盐店的共产党又来啦！”黑漆漆的屋里乱成一团。大勇也看不清那一飞刀是否砍中，趁乱坠下墙角，朝堤外奔去。
翻过河堤，他踉跄跌倒在地。一路上没见到大各和小虹，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朝他扑来。“糟了！”大勇意识到情况不妙，赶快爬起来准备拼命。
还没等大勇立稳脚步，两只粗壮结实的铁臂，已把他重新按倒在地。就在这时，一排子弹打过来，芦苇的叶子被打得一片乱响。
“你是谁？”大勇不解地问。“不要动，不要出声！”这亲切、熟悉的声音使大勇不顾一切地喊了声“爷爷”，然后就瘫在地上了。
这爷爷不是别人，正是张福恒。他根据上级党的指示，回来布置三义庄的地下斗争。进庄未找到三个孩子，知道要出事，才根据动向寻来的。
大各、小虹先被老人发现，福恒爷爷把他们安顿好，又来救大勇。现在三个孩子都聚齐了，老人领着他们来到村北的老岚渡口。
撑船的王三旦叔叔是孩子们熟悉的，他按照福恒爷爷的意思，带大家进了窝棚，又掠开秫秸，让他们钻下地窖。
“嗬！这个大窖子，里面也有灯！”孩子们惊奇地小声说。一看福恒爷爷那绷着的脸，谁也不敢说话了，都在秫秸上坐了下来。
“好大胆子！一把菜刀，三个毛孩子，就去掰老虎牙！”福恒爷爷从这事讲到“众人拾柴火焰高”，讲到人民的解放，讲到国家的前途，讲到共产主义大业······
三个孩子第一次直接受到了党的教育，他们的心里豁然开朗了。天微明，福恒爷爷叫大勇到亲戚家暂时躲一躲，然后他就沿着河滩到路西山区去了。
卢沟桥事变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滹沱河两岸。这一阵，国民党溃退的逃兵，北边来的难民，像河水一样流淌不息，把人们的心搅得乱七八糟。
这一切，对李金树倒没什么影响，只是抗日游击队长张福恒的警告信，使他老实了一阵子。大勇就在这时回了三义庄，和大各、小虹他们又一块打草、挖野菜。
虽然立秋了，屋子里还不凉快。大勇找来小虹、大各，坐在自己家丝瓜架下，商量着前几天偷的那杆大枪的事。游击队等枪用呀，可怎么送给他们呢！
孩子们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眨巴着。他们都在动脑筋、想点子。忽然房顶上一阵乱响，跳下十几个拿枪的恶汉，叫喊着：“小土匪，哪里跑！
一阵短暂的撕打，没等大人们赶来，三个孩子已被绑起来押出了胡同口。这些坏蛋是李金树的自卫团。大勇心想：“李金树突然抓他们不像为“飞刀＇的事，难道是为大枪的事......”
果然不出大勇所料，逃兵向修武的残部路过这里时，丢了一支枪，他派人来要李金树追枪，于是就追到大勇他们头上了。这伙坏蛋们押着大勇他们三个孩子往村公所走去。
到了关帝庙，前面就是村公所了。这年头，人家早早就关了门，街上黑灯瞎火。大勇说闹肚子，吵着要大便，自卫团两个家伙只好停下来，骂骂咧咧地给他解绳子。
他们刚解开捆大勇的绳子，还没有摘下挂在肩头上的大枪，大勇连蹿带跳地钻进了小胡同，翻过了土墙头。小虹、大各他们也挣扎着要跑，牵制了自卫团。
大勇一口气跑到河边，脱下衣服顶在头上就过了河。他心里说：“小虹、大各，你们等着吧，我去找福恒爷爷来救你们！”
大勇一路小跑，一气赶了十几里地。半夜时分，来到一片黑茫茫的杨树林边。他是又饿又累，靠着一棵大杨树坐下来休息，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这时，吕正操司令员指挥的人民自卫军正向冀中挺进，先头部队已到了县城。福恒爷爷的游击队奉吕司令员的命令到三义庄开辟工作，也来到这里。
队员们发现杨树底下靠着一个孩子，还睡得很香。福恒爷爷拿着风灯一看是大勇，他怕吓着孩子，轻轻地抚摸着他。大勇猛然惊醒，爬起来就跑。
“大勇！”这个声音使大勇停住了。他定睛一看，一下扑了过去：“爷爷，小虹和大各正在受苦哪！”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福恒立即叫队伍集合出发。
下半夜以后，游击队进了三义庄，打开村公所，救出了小虹、大各。
游击队开始包围李金树的大院。庄上的男女老少都举着灯笼火把，拿着锄头扁担，和游击队员一道，直捣李金树的老巢。
李金树那几个自卫团不堪一击，纷纷缴械投降。大院里的长工中的地下共产党员，把李金树绑起来了。
当时，就在李金树的东大院召开了公审大会。灯笼火把的火焰，把黑夜照成了白天，全庄人的愤怒和仇恨，汇成了汹涌的波涛。
大勇和小虹几个孩子埋伏在围村堤外的苇塘边，静静地监视着小楼后面这一带。
寒露打湿了他们单薄的衣裳，他们一动也不动。忽然，小楼后窗被推开，接着抛下一个什么物件，发出细微的“啪哒”声。
孩子们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紧紧盯着那个窗口。果然，有一条人影慢慢爬下来，还听得出滚落在地的声音。人影向苇塘这边摸来了。
这个黑影正是福恒爷爷要孩子们捉拿的李星魁。他是李金树的儿子，比大勇大两岁，过去他和他爹一样，专门欺侮穷人的孩子，这会儿却成了大勇的俘虏。
这小子两头尖尖，不知腰怎么变得那么粗胖。大各一把抓住他，伸手从腰里一扯，拉出个沉甸甸的大包袱。
孩子们押着李星魁来到大院，公审大会还在开。他们把李星魁押到台前，那个大包袱摔到了台上。李金树一见，头垂得更低了。
大包袱被抖开了，里面除了金银首饰等贵重物品外，还有日特机关给李金树的密令······李金树像条断了脊梁骨的狗，一下瘫倒在地。
人们的愤怒达到了顶点。福恒爷爷大声说：“李金树是个证据确凿的汉奸恶霸，我代表抗日民主政府宣布：把他逮捕起来，送到城里抗日法庭办罪！”
在一片口号声中，李金树被押走了。福恒爷爷接着说：“我们这次回到三义庄，就是帮助建立抗日政权，镇压汉奸恶霸。大家团结起来，一致抗日！”
三义庄建立了村政权以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人们在村干部的统一指挥下，挖沟布雷，积极备战，准备对付鬼子的侵扰。
小虹、大各也不顾伤痛，和大勇一道去挖埋藏的那支大枪。这枪是孩子们用生命保护下来的，现在该交给福恒爷爷派用 场了。
他们高高兴兴向游击队献出了大枪，福恒爷爷夸赞了他们，并叫大勇领头成立儿童团，帮助游击队站岗放哨，清查坏人。
一九三八年秋末冬初，日寇不接受第一次围攻冀中根据地惨遭失败的教训，又出动三千多名鬼子和汉奸、警察，分三路朝滹沱河一带腹心地区进犯。为了迎敌，村长忙得团团转。
这位村长就是原来在李金树家当长工的老绍姑夫。他来到儿童团挖沟的地段，朝一个个头上热气腾腾的孩子们看了一眼，对大勇说：“把大伙儿都叫过来。”
大勇这时已十六岁了，是个壮实的半大小子了。这两年在夜校学习，很有长进。他知道村长是到区上参加紧急动员会后回来的，一定有任务，就把大家叫了过来。
老绍姑夫见孩子们都围过来了，就把当前情况和区上的布置，给孩子们讲了一遍。最后派给儿童团一个“特别差使”，大各听了高兴得翻了一个筋斗。
这时，日寇的部队已过了塘河。过了河就遭到伏击，汽车被炸毁了大半，人员伤亡了几十个。领队的小坂并不介意，他下令部队一律步行，继续进发。
晚上，他们在一个空无人烟的小村子里宿营时，同前来袭击的游击队混战了一夜。
第二天天明，小坂乘坐的指挥车，轮胎钉满了大钉子，两个备用的轮胎也被割碎。车周围湿润润的土地上，清晰地印着几双孩子的脚印。
小坂只好换马，命令他的部队开路。没走出几里路，先头部队又踏响了地雷，大家不敢迈步了。小坂跑到前面查看，又发现了孩子的脚印！
儿童团员们跟着游击队的叔叔们打了几天阻击。今天他们又被派到滹沱河北岸的千里大堤上等候日本鬼子。“上堤了，准备！”小勇蹲在一棵树杈上，向下面树丛里发出信号。
小坂终于踏上大堤，用望远镜四下瞭望。堤上空寂无人，河里连一条船也没有。但这里水并不深，小坂指挥他的部队赶快上堤渡河。
鬼子、汉奸上堤了，大勇喊了声“放”，“啪，啪，啪”小虹的“机枪”开火了。“咚一嘎啦！”大各发射的“炮弹”爆炸了。霎时间，一团团白色烟雾，在蓝天上悠悠飘荡。
河堤的另一头，也响起同样密集的“枪炮”声。鬼子、汉奸像是被炸起的蚂蚱，四散开趴在地上，连小坂也从马上跳下来往河堤下跑。
就在这个时候，福恒爷爷发出要大家撤回的信号。大勇像只小鸟，从树上落进堤坡的柳丛里，带着几个儿童团员们撤下来了。
孩子们走了，剩下的鞭炮全点着丢在煤油桶里。这样，“枪炮”声还在不断地响，却不见枪弹、炮弹飞来。小坂很是纳闷，他重新跃马上堤，用望远镜想看个究竟。
小坂看到远处河心里，一只圆圆的玩艺儿载着几个庄稼人和手持红缨枪的娃娃。他们并不慌张，悠闲地向对岸划去，还不时回头看看。
小坂狡黠地一笑，他断定柳林里有八路在等待过河。“八路的统统抓来！”鬼子、汉奸的马队顺着小坂马鞭指的方向冲过去。
不久，马队回来了。他们并没有搜捕到八路，而是把几个空煤油桶和几挂没有着尽的千头鞭炮，交给了小坂。
上当了！小坂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命令部队立即过河，天黑以前赶到三义庄。他知道李金树家大院可以据守，进了大院晚上就安全了。
一阵狗吠、枪响，鬼子、汉奸终于进了三义庄，进了李金树的大院。他们不断打枪壮胆，小坂则亲自给北平、保定的上峰发电说，未遇吕正操部大股主力。
可是，在村外的壕沟里，吕正操的队伍正和老百姓在为一场谋划好了的大战做着准备。战士们在掩体里监视着敌人，群众在给战士们送水、送饭。
凌晨三时整，三义庄四周我军阵地上，几十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冲锋号也跟着响遍四野，阵地沸腾了。
急风暴雨般的炮火，向敌人驻地轰击着。敌人还未及还击，数千健儿已跃出战壕，把日寇和伪军分割包围，一口一口把他们吃掉。
大勇、大各扛着红缨枪，腰里各掖着一颗向福恒爷爷要来的手榴弹，带着儿童团员们，跟随区小队冲进村里。
战士们同日伪军展开了白刃战，小坂手下的几百名鬼子兵，很快只剩下二三十人了。小坂下了死命令，要他们拼到底。
可是小坂却换上商人服装，偷偷翻过墙头，钻进一条小胡同。这是一条僻静的小胡同，没有八路军，也没有老百姓。
但是，这里也不是安静的绿洲。“活捉小坂！”“小坂不投降就叫他灭亡！”口号声从后面飞来，他不得不又翻墙逃跑，连鞋子也掉了一只。
刚刚跳下墙，“不许动！”十几杆红缨枪包围了小坂。他一看是孩子，就装腔作势地说：“我······我是中国人的干活！”“哈哈哈”，孩子们一阵大笑。
这时，几十个八路军战士已追过来，把小坂围在中间。面对如林的刺刀、红缨枪，小坂无可奈何地举起了双手。
胜利了！三义庄围歼战胜利了！儿童团员们欢呼雀跃，福恒爷爷、老绍姑父、大勇娘、小虹娘……全三义庄的人，都在欢呼，都在笑！
连天的北风一吹，吹下了一场大雪。广阔的冀中平原，一片银白。大勇正带着三义庄的儿童团，跟着支前队伍，顶风踏雪，向尹家庄方向前进。
尹家庄在滹沱河下游。日寇为了报复在三义庄的失败，扑进我军分区驻地。不料被吕司令员率领的三纵队主力兵团包围。这场围歼战规模更大。
“这次打了大胜仗，一定要求参加八路军！”大勇想着，就学着八路军的样儿，昂首挺胸，阔步前进。全体儿童团员都学着大勇的样，像一支铁流，奔腾向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