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路易十三国王在红衣主教黎塞留的献谋下,为报复情敌英国首相巴京汉和排除异教在法国的最后据点—拉罗舍尔,正在准备一次战役。
年轻的达特安当上了国王卫队的火枪手。他准备停当,忙里 偷闲来到圣日尔曼镇,带着跟班布朗舍在国王离宫外散步。
他们来到一所漂亮的房子前,布朗舍认出平台上那个人是瓦尔德伯爵的跟班吕班。(上次去英国在路上遇到过的对手)他主动上前攀谈,而吕班却没有认出布朗舍。
这时,达特安看见一辆马车驶来停在门前,车上一个美貌的女人吩咐侍女朝平台走去。他认出她是米莱狄,并记得自己从英国回来时在海船上看见过这个红衣主教手下的奸细。
这时吕班被屋里人叫进去了。那个侍女以为布朗舍就是瓦尔德伯爵的跟班,把信交给了他说:“给您主人的。”说完就匆匆地上车走了。
布朗舍下了平台把信给了他的主人。达特安打开了信:“瓦尔德伯爵先生,有人对您至为关心,明天有人在锦茵园旅社等您的回信。
达特安惊呼道:“布朗舍,那个给我们过海证件的瓦尔德先生,他真的没有死?”“是的,吕班告诉过我,不过他流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
达特安要弄清米莱狄的底细,带着布朗舍追赶那辆车子。不一会就望见那辆车子停在大路边。一个服装阔绰的骑马人靠住车门和米莱狄谈话。
米莱狄和那个骑马的人都很激动,好像在发雷霆。除了那个侍女之外,都没有注意达特安在车子旁。
达特安决定利用这一时机进行干涉,便上前对米莱狄说:“夫人,只要您说一声,我就来惩罚他。”米莱狄用诧异的神情望着这个年轻人答:“倘若和我吵嘴的人不是我的弟兄,我就会请您保护。
那个骑马的人对达特安说:“你管什么闲事!”于是两人越吵越厉害,可是米莱狄并不调解,而是坐着马车扬长而去了。
那个骑马人是英国吴英德勋爵,因达特安的无理干涉,严重损伤了他的自尊心,非常生气,提出比剑,而且还提出要带三个帮手。达特安也爽快地答应了,并约定明天在卢森堡宫后面,傍晚六点开始。
这时候,达特安的三个朋友阿多斯、阿拉宓斯、波尔朵斯都已脱险回到了巴黎。他们都正想试一试身手,第二天便和达特安一起按时来到卢森堡宫后面一个有围墙的园子里。
不久,吴英德勋爵也带来三个帮手。他们互相介绍了姓名,于是比剑开始了。八柄剑都在夕阳下闪出光来,一开始战斗就很激烈。
阿多斯不慌不忙地使用手里的剑。波尔朵斯由于受过伤采取了谨慎手法。阿拉宓斯想着自己的情人,所以很焦急,恨不得马上干完。
阿多斯首先刺死了他的对方,他只给他一剑就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波尔朵斯第二个教他的对手倒在地上。他刺穿了他的大腿。这时,他的对手不再抵抗,把剑交给了波尔朵斯。
阿拉宓斯非常猛勇地逼着对方,对方且战且走地退到五十步光景。终于撒开大步直逃,在跟班们的吆喝声中失踪了。
达特安开始采取防御的手法,随后突然猛烈地从侧面进攻,使对方的剑飞起来,并仰面倒在地上。达特安用剑指着他:“看在令姊的情分上,饶了你的命。
吴英德很感激,伸出胳膊抱着达特安:“倘若您高兴,我可以介绍您和我的姊姊克莱丽克夫人见面,也许她日后对您是不无用处的。
过了两天,吴英德勋爵请达特安去会米莱狄。他们两人出门上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向米莱狄住处驶去。
在米莱狄华丽的宅子里,吴英德勋爵向米莱狄介绍:“这位世家子弟,曾经保存过我的生命,并且和我交了朋友,你一定先谢谢他。
米莱狄微蹙双眉,脸上掠过一点不快神气,接着露出一种很奇怪的微笑说:“欢迎您,先生,从今天起我很是感谢您。
那个娇小的侍女走进来,用英语和勋爵说了几句,勋爵立即向达特安要求说因为有急事他先走一步。
勋爵走后,米莱狄谈话变得快乐些。她向达特安解释说:勋爵是她的小叔并非胞弟。她生了一个孩子就做了寡妇,倘若勋爵老不结婚,这个孩子就是他的遗产承袭者了。
达特安说了许多殷勤的话,米莱狄对这一切空谈只是微笑。告退的钟点到了。他告辞了。
一连几天达特安都来见米莱狄。他每次同主人告退出来,在过道里都遇上那位娇小的侍女吉第。她总是恋恋不舍的望着他。
这一天,吉第拉着达特安的手说:“很想和您说几句话。”就把他带进卧室。吉第又温情地说:“从这里可以通到我主人的卧房,不过她十二点以前不会进去睡觉的。”
吉第告诉达特安,她的主人并不真心的爱他。为了证实她的话,她拿出一封信来。信是写给瓦尔德的,上面说:“您没有回答我的第一封信······现在机会到了,请您不要让它错过。”
十二点了,米莱狄的卧房里传来打铃的声音。吉第知道主人叫她,催促达特安赶快走。可是他却拉开了一个大壁橱,把自己藏到里面。
吉第急忙到主人那里。米莱狄训斥她来晚了,然后又和她谈起心里话:“这一回我可把那个达特安扣住了,他从前几乎害得我在法座面前失去了信用,哼,我一定要报仇!
吉第佯装不解地大声说:“我原以为夫人爱他呢?”米莱狄冷冷地说:“我恨透了他。他不杀掉吴英德,我就每年失掉三十万利弗尔的年金!”达特安在壁橱里听了这番话,感到骨髓里一阵冷气。
最后她吩咐吉第明天一定要把瓦尔德先生的回信拿来,于是吉第出了卧室。
米莱狄对于瓦尔德先生不回信很着急,她又写了第三封信叫吉第送去。吉第又把它交给了达特安。那信说:为了表明我爱您,这是第三次向您写信了。
达特安看过信,立即用瓦尔德的名义写了回信。信中讲了要在晚上十一点去米莱狄那里。他不顾吉第不高兴,请她交给她的主人。
约会的钟点快到了。米莱狄为了遮掩自己在情夫面前的羞惭,吩咐把灯火熄掉,就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不一会,达特安从埋伏的壁橱里走出来。米莱狄听到声音问:“谁?”达特安镇静地答:“是我,瓦尔德······。“米莱狄已被情欲之火烧昏了,她真的以为是心爱的瓦尔德伯爵了。
“啊,伯爵,以前我们每次相遇的时候,我由于您的眼睛和言语对我表示爱情而感到幸福。”她从自己的手上脱下一个戒指套在达特安手上作为情人的纪念。
第二天早上达特安匆匆跑到阿多斯那里,他把他与米莱狄的情况全部讲了出来请他指教。阿多斯皱着眉说:“无论如何,你身边有了一个可怕的敌人。
阿多斯看见米莱狄戴在达特安手上的蓝宝石戒指,不觉深有感触地说:“这使我记起了一件传家宝。我不相信有两粒如此同样的蓝宝石。”他把宝石转了一下,看见一道熟悉的擦伤痕。他吃惊地叫了一声。
阿多斯带着一种奇怪的微笑说:“我从前拿它给人,正如它到你手一样。她是一个堕落的女人呵!”达特安听后陷入了沉思。
达特安回到家里。看见吉第正等着他。为的是她的女主人又要找“瓦尔德”来度良霄。达特安思索了一下写了一封回信:“夫人,象这样的事多得很,将来轮到您的时候,我一定通知您。
吉第知道这封信的风险,但是她仍然把这封信交给了她的主人。米莱狄看信后眼里射出凶光:“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世家子弟能写出这样的信!”她牙齿发抖,终于倒在扶手椅上。
吉第以为她晕过去了,连忙去料理她。可是她突然地又站起来说:“有人侮辱我的时候,我要报复。
米莱狄在报复心的煎熬下把达特安请来,提出了要他与瓦尔德伯爵决斗。而且要他明天就动手。她自语说:“既然他欺负了我,他就应该死。
达特安经过—番思索他向她坦白了:“那天晚上不是瓦尔德伯爵,而是我。那个戒指是我拿的。”米莱狄吃惊地听完他的话,她气愤地推开达特安。
他攀着她的浴衣向她求饶,但她的猛烈动作使浴衣破了。她的肩膀露出来,他十分吃惊地看见她肩上烙着一朵百合花。
由于达特安看见了百合花,她简直成了一头受伤的豹子。“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是活不了的。”她从梳妆台里拿出一把窄叶小匕首,向达特安扑过来。
达特安在击剑场上是个勇敢的人,但此时也如同遇到一条毒蛇地退缩到墙根,他终于把剑拔了出来。
米莱狄并不顾及他的剑,只想爬到床上用匕首来刺他。直到剑尖指到她的颈项,她才停住。于是她又抓他的剑尖子。
米莱狄用了好些家具来向他进攻,而他把这些家具当做防御工事。在闹成一团响声中,吉第从她卧房那面拉开门。达特安迅速退进了门,又闪电一般把门关上。
米莱狄推不开这扇门,随就用匕首在门上戳了许多下,其中有几下竟戳穿了门上的木板。每戳一刀,她就发出一声诅咒。
吉第见他半赤着身子,赶快把一件绣花袍子、一顶女帽给他穿上,随后牵着他走下去。
时间真巧,米莱狄已经打叫人铃惊醒了整个宅子。看门人拉开门正让达特安出去。米莱狄就在这一刹那间从窗口边伸出半裸的身子高声叫唤:“不要开门!”
达特安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遇见的哨兵、路人,都大声地向他吆喝,于是他跑得更快了。
他来到阿多斯的家里,阿多斯出来见他这副模样笑了起来。他却挽着阿多斯走进内室。
关上门后,阿多斯问:“可是国王死了?可是您杀了红衣主教?瞧您多惊慌,说呀,真急死了。”达特安一边脱下女人的衣服一面说:“发生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
达特安向阿多斯讲述了米莱狄肩上的百合花,以及她疯狂的行为,阿多斯听了好比心脏中了一颗子弹般痛苦。达特安又劝他要当心米莱狄的报复。
达特安关心地说:“当心呵,阿多斯,您从前的这个坏女人,是要向您报仇的,她是什么都可以做出来的,那简直是一只母老虎。
达特安从阿多斯那儿回到自己的住处,见到吉第蹲在门口上。她一边发抖一边对达特安说:“我为您吃尽了苦头,如今主人生气您就得搭救我了!
达特安经过与阿多斯商量,决定把吉第安置在阿多斯的一个远亲那里去,以避开米莱狄的报复。于是她拿着阿多斯的亲笔信走了。
围攻拉罗舍尔的战役开始了。达特安把吉第安置好以后,他和三个朋友都奉命来到了前线。米莱狄奉法座之命也秘密来到了前线,住在红鸽巢旅店。
围攻拉罗舍尔多日不下,军事上处于胶着状态,军中很是寂寞。达特安和阿多斯、阿拉宓斯、阿尔朵斯一起来到红鸽巢旅店喝酒。
两个人在楼下喝酒玩骰子。只有阿多斯一人在室内踱步,突然在一个通到楼上的烟囱管的断口处,听到楼上谈话的声音。从谈话的内容分辨出那是红衣主教和米莱狄在楼上谈话。
在楼上,红衣主教让米莱狄明早就去伦敦找巴京汉去。告诉他法国已掌握了他与安那王后私通的证据。倘若他派军队支援拉罗舍尔的话,那就要毁掉王后,如果他再固执己见,即想办法把他杀掉。
阿多斯听到这里,把阿拉宓斯和波尔朵斯都叫来听。楼上米莱狄乘机向红衣主教提出了条件,要对达特安和他的情妇波那雪太太进行报复,请红衣主教写一份手令给她。红衣主教都一一答应了她。
一切都听明白了。阿多斯提醒赶快离开这里。于是他们便迅速地付了账出了旅店。
当他们出旅店不远,阿多斯让两个朋友先回营,他自己却躲在树丛里向旅店窥视着。
一会,就看见红衣主教和几个跟班走出旅店从大路上过去。他重返旅店上了楼,直闯进米莱狄房间。
米莱狄看见阿多斯威严地站在她面前,如同见了蛇一般地往后退。她一直退到无法再退的地方,在一张床板上坐了下来。
米莱狄用一种微弱的声音问:“您想做什么?”阿多斯说:“我要告诉您,在您以为无影无踪的时候,我一直注视着你,从你给红衣主教当差的那天起直到今天。”米莱狄脸上露出毫不相信的微笑。
这时,阿多斯从坠子事件一直讲到她要绑架波那雪等阴谋。阿多斯讲完抽出了手枪对着米莱狄的额头说:“你立即把红衣主教给你的手令交出来,不然,我就打碎你的脑袋。
米莱狄深知阿多斯的性格,她赶忙伸手在胸衣内里取出手令交给阿多斯。
阿多斯把手令拿到灯前打开看:“为了国家的利益,此项文件持有者根据我的命令做了他所做的事—黎塞留。
阿多斯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本想立即向红衣主教报告,但又怕阿多斯说出她肩上的百合花。所以还是决定先出国完成使命再回来报仇。于是她按时上了船,开赴英国去了。
阿多斯从米莱狄那里取得那封红衣主教的手令、急和达特安几个朋友到一个秘密的空堡里商量对策。
他们商讨确定,为了阻止米莱狄杀害巴京汉,由阿拉宓斯执笔写信,把米莱狄行刺的使命以及她要窃取勋爵本人的遗产的阴谋,告诉吴英德勋爵。并由布朗舍策马送信。
很快地,信送到了吴英德那里去。当布朗舍回来的那一天,米莱狄正到了英国扑茨茅斯海港。那天正有一条大船下水。巴京汉站在防波堤上,一群参谋人员簇拥着他。
米莱狄正在下船的当儿,一条武装齐备得吓人的小兵船开到商船旁边,并且放下划子。划子上站着一个年青的中尉军官,他叫费尔顿。
费尔顿上了船。他和船长谈了一会儿,又从身上拿出了证件给船长看。船长便下命令,叫乘客都到甲板上来。
费尔顿叫士兵把米莱狄的行李,往划子上搬。米莱狄有些沉不住气了,她问:“难道英国海军军官都是这样殷勤地给女旅客搬行李的吗?”
费尔顿严肃但有礼貌地回答:“这是惯例。在这战争期间凡外来的人都应到指定地点,直到把一切情况弄清为止。
于是米莱狄挽住这位年青军官的胳膊,从扶梯上走到划子上去。划子象飞一样地靠了岸。
岸上有一辆正在等待的马车,费尔顿扶她上了车,不等吩咐,车夫便立刻驾车向前飞奔。这样一种希奇的招待,使她很是不安。
车子在奔驰。米莱狄急了,喊起来:“这太过份了,救命呀!救命呀!”她挣扎着要跳下车去,费尔顿便说:“夫人,跳下去是要摔死的。
经过将近一小时的行程,车子来到一道铁栅栏门前,又穿过两道穹门,终于停在一个阴晦的四方天井里。打开车门,费尔顿把米莱狄扶下来。
他们随后上了石梯,在一扇坚实的门前停住。费尔顿取出钥匙打开笨重的门。米莱狄一看这情景一下子失去了力量,她无力地倒在一把扶椅上。
费尔顿又指挥士兵把米莱狄的东西放在一个角落里。这时米莱狄实在忍不住了:“我犯了什么罪?我是在哪里?”“您正在派给您的房子里,我的任务是接您,剩下的归另一个人负责。”
这时,一个穿着华丽的人来到米莱狄面前,她不由自主地后退,随后惊恐地嚷道:“哈,怎么的,兄弟!是您吗?“是的,美丽的夫人。”吴英德勋爵讥讽地说。
米莱狄装出一副亲切的面容想探听情况,可是吴英德勋爵反问她为什么来英国。她答:“是为了您。”勋爵讽刺说:“为了我,你能费那么大的功夫横渡英吉利海峡吗?”
“难道我不是您最亲的人吗?”米莱狄用最动听的音调说。勋爵又反问:“而且还是我的遗产继承人,可对么?”她不觉有些发抖了。
这时米莱狄想,她曾和达特安指责过勋爵,可能是被吉第出卖了。当勋爵点出了她是红衣主教的奸细时,米莱狄出了一身冷汗。
勋爵又指出她曾经有过一个法国丈夫,她气急了,大嚷着“好不礼貌”,接着她猛地向勋爵扑过来。
这时勋爵郑重地警告她,你不要想咬人,咬人是会使你吃亏的,我要叫刽子手把你另一个肩上也做成百合花。米莱狄的眼睛射出了凶光。
勋爵说:“你想杀害我,可我早有了准备。看在我哥哥的面上,准备把你送到南方殖民地去,只要你一动回英国的念头,我就要打穿你的脑袋。”米莱狄听着,不由得眼睛睁得很大。
这时费尔顿进来了。勋爵告诉他这个女人是善于诱惑人的,她是个罪犯,要他牢牢地守住她。费尔顿说:“我发誓,一定遵命照办。
勋爵走后,米莱狄决定要战胜费尔顿,她把头发扭出美丽的波纹披散着,胸半敞开着。可是,费尔顿用背对着她。
在拘禁的第三天费尔顿给她一本圣经。她看出他是个清教徒,于是她便装做虔诚的清教徒,每餐都祈祷,傍晚用她迷人的嗓子唱起赞美诗。
这歌声终于扰乱了费尔顿的心,他突然推开了门。他看见米莱狄是那么美丽动人,简直是一个圣女。他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唱?米莱狄说:“我不唱了。”费尔顿说:“不必,只不过要唱得低些···
这一天米莱狄对费尔顿说:“你以为我有罪吗?那是您的官长在骗您。”于是她编造说,她是个真正的清教徒,而巴京汉曾糟踏过她,吴英德为了讨好巴京汉合伙来害她。费尔顿居然相信了这些慌话。
她讲完编造的故事,便乘机倒在费尔顿的怀里。费尔顿也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时,勋爵走了进来。当费尔顿慌乱中不知所措时,米莱狄立刻装得象个疯子般抢了他的匕首,自然又被费尔顿抢了回来。勋爵不知真情,只在一旁冷笑着。
第二天,她焦急地等待着费尔顿,然而他没有来。她想也许勋爵发现了费尔顿不可靠,这对她是最严厉的打击。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象一头发了疯的狮子。
早晨,吴英德勋爵进来了,他告诉米莱狄说:“费尔顿中尉已给你去办理流放的手续了。这时米莱狄才知道了费尔顿的下落。
晚上,暴风雨来临了。她在焦急地期待着。忽然间她听见有人敲窗子的玻璃,她从一道闪电中看见铁栅外出现一个人影。她看清了那是费尔顿。
她忍着呼吸熬了一小时,好不容易等到费尔顿锯断两条铁栅。
米莱狄从床上跳起来,先把一袋金币递给费尔顿。费尔顿把钱袋扔在墙角下。米莱狄从窗子出去。她看见费尔顿正攀在一条绳梯上凌空挂着,下面却是深渊,她发抖了。
费尔顿用手绢把她的两只手腕缚紧。让她把胳膊套住自己的脖子。费尔顿沿着绳梯下去,狂风吹得绳梯摇摇摆摆,他俩终于下到地面。
费尔顿小声说:“我们得救了。”米莱狄已晕了过去,他拾起钱袋用牙咬住,把米莱狄抱在怀里,赶忙避开巡逻队的路线出走。
不久,他们走到了海边。费尔顿吹了一声口哨。一只乘着四个人的小船向岸边靠拢。费尔顿抱着晕了的米莱狄上了那小艇。
于是小艇又急忙向着一艘单桅船划过去。费尔顿不断催促着:“赶快划过去。”海里风浪大,划船的人在拚命地划着。
上了那艘单桅船,费尔顿解开了系在米莱狄手腕上的手绢。他看着她那被勒出血的手,他感到十分心疼。
这时费尔顿象报功一样讲他怎样回来救她,怎样租的船。他说他要在扑茨茅斯上岸去找巴京汉算账。米莱狄此时心想:巴京汉是活不成了。
单桅船在离扑茨茅斯很近的一个小港湾停泊了。费尔顿要上岸去,他叮嘱她等他到十点。倘若十点没有回她就先走,他再到法国倍士恩女修道院去找她。
费尔顿满身尘土大汗直流,赶到了海军司令部。他拿出吴英德勋爵的紧急公事,门卫放他进去了。
费尔顿和另一个人都争着要先见巴京汉。跟班派里克知道吴英德和公爵关系密切、就先带费尔顿进去。
费尔顿看到了修饰考究的巴京汉,恭敬地呈上了勋爵给他的关于流放的报告。
巴京汉正准备签批,并且说这个女人流放两次都可以。费尔顿向前走了一步说:“您不能签署这道命令!
费尔顿又拿出一张让米莱狄自由的报告书给公爵签批。公爵斩钉截铁地说:“永远不行,来人呵!”费尔顿不等巴京汉拔出剑,他从衣襟里掏出匕首向巴京汉扑去。
费尔顿一刀刺进了巴京汉的腰部。与此同时,派里克进来见状即大声呼救。
费尔顿急忙向外走,正遇上从远道赶来的吴英德勋爵。勋爵见到费尔顿神情慌张,满身带血,明白了发生什么事,连忙奋力抓住他。
吴英德把费尔顿交给在平台上的卫兵看守。他就急忙赶到巴京汉的办公室。他痛心地看着公爵躺在沙发上。
巴京汉强打精神吩咐派里克把装安娜王后那副钻石坠子的空匣子拿来,把费尔顿行刺的匕首装进去,要转交给王后做为纪念。接着就晕了过去。
医生赶来了,可是公爵已经停止了呼吸。这时,响了一声大炮,宣告刚才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大事。
吴英德审问费尔顿说:“混账东西,你做了什么?”费尔顿声称他报了仇。勋爵气愤地指出:“你只是当了那个女人的工具。”
费尔顿曾幻想米莱狄会从船上赶来投到他的怀抱和他同归于尽。可是他站在露台上看到海边的那艘单桅船早已启航了。这时他才明白确是上当了。
对巴京汉被刺英国一直封锁消息。拉罗舍尔前线仍在固守。法国国王已经不耐烦了,他决定要回巴黎一趟,达特安和阿多斯、阿拉宓斯、阿尔朵斯也随着国王回到巴黎。
国王给火枪手们放了四天假。达特安得到消息,知道了波那雪太太的下落,他要去倍士恩女修道院找她。他的三个朋友也陪他上路。
米莱狄逃过了英法两国海军巡逻,以她美貌和华贵神采加上她挥金如土的气派,免除了她许多手续麻烦,她终于到达了法国的布伦。
她在布伦给红衣主教寄了一封信,报告了她完成使命的情况并告知她在倍士恩女修道院待命。她到了修道院受到了这里的院长的热情接待。
米莱狄伪装成是受红衣主教迫害的,骗取了院长的信任。因而院长告诉她这里也有另一位和她同命运的女客。
米莱狄惊疑了一下,便立即表示要见这位受害的夫人。不过院长还是请她好好地先睡一觉。
米莱狄确实需要休息了。这一时期她经历了许多艰险。她作了许多复仇的梦:那个使她恨之入骨的达特安被她的匕首刺进了心脏;那个吉第也被她送进巴士底大狱·...··
米莱狄醒来后就见到院长带来一个姣小美丽的少妇。这时她又继续施展其骗术,想从谈话中套取情况。
米莱狄说她认识许多国王的火枪手,她说她还认识达特安。这时对方惊讶地叫了一声。米莱狄立即看出她就是波那雪太太。于是米莱狄装做知心人和她拥抱起来。
波那雪太太上了当,把达特安要来的信息告诉了她。米莱狄开始感到惊慌。这时一阵马蹄声响,原来是红衣主教的爪牙-罗史伏尔来了。
罗史伏尔给米莱狄带来了红衣主教的话,作为对她英国之行的奖赏。她高兴地说,她在回到法国之后又有了新的收获发现了那个失踪的波那雪太太。
为了等待红衣主教的新指示,又要避开达特安的到来,她约定罗史伏尔派车在附近的阿尔芒镇接她。罗史伏尔一一答应便飞马离开了。
罗史伏尔走后,米莱狄又对波那雪太太解释说这个罗史伏尔是她的哥哥,并称他带来的消息是达特安不会来了,而法座要派人把她们俩都抓走。并乘机劝她一起逃走。
波那雪太太心慌意乱收拾完行装,已是四肢无力了。米莱狄马上给她送上葡萄酒。这时远处又传来马蹄声。米莱狄从窗口看见达特安几个人来了。
波那雪太太问是什么人来了。米莱狄骗她说是红衣主教的人。米莱狄催她快逃。这时波那雪太太站在那里呆住了。
米莱狄扭开戒指,把里边的毒药倒在酒里。随后又送到波那雪太太唇边,只见她机械地把酒喝下去。
不一会,一阵可怕的喧闹声响起来。波那雪太太四肢无力,头上冒着冷汗。当她听到达特安叫她的声音,她已倒在一把扶手椅上。
波那雪太太脸色大变,她强打精神地说:“达特安,亲爱的,你到底来了,你没有骗我,噢,她已经走了!”达特安惊讶地问:“她,是谁?”
波那雪太太睁开眼说:“她,是吴英德伯爵夫人,她,不是你们的朋友吗?”达特安要去找医生,可是阿多斯说:“没有用了,没有一种能解米莱狄下的毒。”这时她叫了一声,回到天国去了。
达特安把已经死去的波那雪太太抱在怀里。他满脸都是泪水,三个火枪手也都很悲伤。
正在这时闯进一个男人,他说:“这不是达特安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吗?”达特安对他说:“吴英德勋爵,我们都是自己人。
吴英德勋爵劝慰了达特安。把波那雪太太的后事交给院长办理。于是他们沿着米莱狄逃走的方向去追赶凶手。
正在寻觅之时,忽然有一个披着红斗篷的人赶来。他自我介绍说他是一个监狱的刽子手。他说他发现了米莱狄隐藏的地方。于是他带着这些人向米莱狄躲避的地方走去。
他们很快到了阿尔芒小镇。这时天已黑了。那个披红斗篷的人指了指米莱狄住的那幢独立小房子。于是他们把它围了起来。
恰巧这时有一匹马嘶叫了起来。米莱狄也发现外面的人了。于是阿多斯第一个象索命鬼一样地跳了进去。
达特安要用枪射击。阿多斯阻止说:“要审判完再处理她!”米莱狄看到了吴英德勋爵和那个穿红斗篷的人,便叫了一声说:“你们要什么?”几个人同声说:“我们要判处你的死刑!
那个穿红斗篷的人用巨手抓住米莱狄的头发。他象一个审判官一样地说,她勾引了他的弟弟,偷了神器犯了罪,又连累他自己坐了牢,弄得他家破人亡,他要报仇。
这时,冷清的下弦月在小镇后面升起。穿红斗篷的人推着米莱狄走在最前面。吴英德勋爵、达特安、阿多斯等都跟在后面向河边走去。
到了河边,披红斗篷的人立即缚住她的手和脚。这时她叫唤了起来:“你们都是一群无耻的凶手,你们几个男人杀一个女人。阿多斯严肃地说:“你不是一个女人,你是一个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女魔!
这时那个刽子手把她提到一条小船上,然后向河对岸划去。留在岸上的人们都在等待着这个女魔的最后一刻。
米莱狄在小船上居然解掉了缚在她脚上的绳子。到了对岸她急忙跳到岸上逃走。不过走不几步就滑倒地上。她知道无法逃脱,于是合掌祈祷不动了。
刽子手举起臂膀,长刀在残月下映出一道寒光。一声惨叫过后,对岸的人们都舒了一口长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