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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跟踪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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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10 17:56:3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九六一年九月下旬,大批归国华侨和港澳同胞经过深圳回国欢度国庆。他们踏上祖国的大陆,听到广播里放送着“欢迎你们参加祖国建设,欢迎你们参观访问······”,心情非常兴奋。

检查站上,女关员正在检查一个老太太的手提包。她拿起一罐香烟,觉得可疑,就把烟罐打开来。

关员把香烟一支支撕开,发现了一枚雷管,再检查手提包,又发现一包伪装成糖果的烈性炸药。那老太太先是呆若木鸡,接着摇头否认这手提包是她自己的。

关员带她去见站长,做了汇报。站长想了想,叫关员去车站,把广州派驻在深圳的公安人员李明刚找来。

李明刚这时正帮着一个旅客带孩子、拿行李。听到站长叫他,就答应把旅客送到休息室,马上就来。

李明刚来到检查站,只见这老太太哭哭啼啼地对站长说:“我从香港坐火车来的,手提包被人偷换了。打开一看,除了香烟和糖果,还有一条金链,我起了贪心······没想到竟惹出大祸!

李明刚了解了案情,便问道:“你的手提包里有些什么东西?”她说:“几件衣服,两包饼干,一个手巾袋,还有一辆玩具汽车…………”

站长告诉她:“我们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放心好了。”他把老太太安顿好,正要和李明刚分析研究,忽然车站服务员送来一只无主的手提包。

李明刚打开包,里面有衣服、饼干、一辆玩具汽车,跟老太太说的完全一样。他分析说:“我看敌人用的是调包计,想让别人替他把炸药带进来。现在知道出事了,就把手提包扔了。”

站长仔细看了一下玩具汽车,说:“这车是要上税的,税单上一定有物主的名字,只要把今天带小汽车进关的旅客排出来,一定能找到调包的家伙。”

李明刚找了关员,仔细核查税单。关员给他开了一张今天带小汽车进关旅客的名单和地址。

站长马上打电话给广州市公安局,请求协查这十六人中谁没有带回小汽车。谁知结果却是:“十六个人全都带有小汽车。”

站长沉思片刻,说道:“如果调包的人也想到税单上会出问题,那么,他会不会就地买一辆冒充进口货呢?”李明刚说:“这很可能!我马上回广州去调查。”

李明刚一下火车,就来到广州最大的西堤百货公司。


在玩具柜台,有一个顾客正在买电动小汽车。这小车和李明刚在深圳带回来的那辆外观一模一样。

他走上前,拿出自己的小汽车请教售货员。售货员接过去看了一下,说:“哦,你这辆是外地买的。”

售货员解释:“广州新出品的玩具汽车,遇到阻碍会自动倒车,而进口的碰到东西就停下来。”他一边说一边试给他看。李明刚顿时恍然大悟。

李明刚回到公安局和侦察员小黄商量。他说:“只要在十六辆小汽车中,看看哪一辆会自动倒车,买主就是在广州买的。”

两人分头调查。在“新亚酒店”的旅客登记册上,李明刚看到单身旅客“钱家仁”的名字,就问员工:“他在这里吗?”员工说:“刚刚出去。”

那员工走到阳台上:“喏!那就是钱家仁!在等出租汽车哩!”李明刚远远望去,只见一个穿西装的旅客,手里拿着些东西,正要跨上汽车。

李明刚急步下楼,坐着汽车尾随钱家仁。等钱家仁下了车走进一所住宅,他立刻通过街坊组长,把这家的保姆刘嫂叫了出来。

他请刘嫂注意来访的客人是否带有电动玩具汽车,如果有,最好想办法拿出来。

钱家仁是来探望何静溪教授的。他们是亲戚,阔别好多年了。钱家仁取出一瓶药酒,关切地说:“家父听说你老人家的关节炎经常要发,特地让我来看看你。”

何老师一拐一拐地领着钱家仁走进书房,一面叫刘嫂倒茶。钱家仁说:“我这次回来,要请你老人家多帮忙!”何老师说:“自己人,不用客气。”

钱家仁走到小蔡身旁,见她又是翻书,又是焊接,收首机在一旁发着怪声,便热心地说:“我来给你试试。”他熟练地弄了几下,居然搞好了。

何老师留钱家仁吃饭,又邀他来家里住。钱家仁客气了一番,答应后天就搬来。这时刘嫂领着何老师的孙儿小平进来,小平乖乖地对钱家仁叫了声“叔叔”。

钱家仁问起小平的父母。何老师说,他们在海南岛工作,孩子暂时没带去。钱家仁一面夸赞小平活泼可爱,一面取出一辆玩具汽车送给他。

刘嫂带着小平出门买菜,转过巷角,李明刚和街坊组长迎了上来。李明刚逗着小平说:“小朋友,你这小汽车真漂亮啊!让我玩玩好吗? ”刘嫂叫小平给叔叔看。

李明刚接过小汽车,开动电钮,放在地上试验,不想它开到墙根就不动了,他不觉有点失望,谢过刘嫂,嘱咐继续留心钱家仁的行动。


在街巷的另一边,许多小孩围着侦察员小黄,好奇地看他耍木偶。小黄说:“孙悟空向你们招手啦!快把小汽车给他玩玩。”小朋友们都高兴地把手里的小汽车递给他。

小黄试了一辆又一辆,都是一遇到阻碍就停下来。小黄只好收场说:“孙悟空不爱玩汽车,你们都拿回去吧。”

中午,小黄又去电厂老工人林德祥家里。林德祥拿出他侄儿林永贵带回来的小汽车给他看。小黄试了一下,像得了宝贝似的连声说:“是这一辆!是这一辆!”

正说着,林永贵回来了。林德祥给侄儿介绍,说小黄是他厂里的同事。小黄告辞说:“德叔,我回去吃饭了,等会上班再聊吧!”

下午,小黄到电厂去找德叔,问起林永贵的来历。德叔说:“解放前我大哥失业,带着永贵到海外找工作,后来大哥病死,永贵一直没回来,今天刚到我家。”

小黄回去汇报。李明刚说:“最近破获的几宗案子,敌人都企图在国庆前破坏市内供电系统。林永贵的阿叔在电厂工作,需要特别警惕。”

这天德叔吃完晚饭,靠在床上想着小黄的话,心里闷闷不乐。这时院子里永贵正和德婶说着话。德婶劝侄儿不要再回香港,就在这里找点事做。永贵说阿叔要是肯介绍工作,那再好没有。

德叔忍不住走出房来,问永贵:“你想做什么?”永贵说:“只要能跟着阿叔,随便啥都行。”德叔又问:“你在外面干什么?”永贵说:“做工。”德叔听了,火就冒上来。

林永贵一时答不上来,失魂落魄地呆在那里。德叔把他叫进房,沉着脸教训道:“我们林家世世代代都是靠自己双手吃饭的,没害过人,也没做过亏心事。”

德婶忙上前劝解,一面把德叔推开,一面让永贵先上楼去睡。

林永贵懊丧地上楼去了。德婶回到房中,见德叔怒气未消,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德叔拉她坐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德婶一听吓坏了。

林永贵独自躺在阁楼上,不停地抽着烟。德叔的话让他感到害怕,可又担心去向政府坦白得不到宽大,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直挨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林永贵还没起床,就听见楼下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接着便是德婶的声音:“阿贵,有人找你,快起来吧!”他心头怦怦乱跳,忙匆匆地披衣下床。

林永贵一下楼,就见有个民警站在那里,顿时慌了手脚。李明刚看在眼里,便说:“你是林永贵吗?给你送东西来了。这是你在深圳遗失的。

接着,李明刚从手提包里拿出小汽车,放在桌上,说:“这是你的。”林永贵惊惶地说:“不,这不是我的,我有!”说着急忙上楼去拿。


李明刚接过林永贵取来的车,把两辆同时放在桌上试验,他提醒林永贵说:“你那辆是手提包丢了以后,在西堤百货公司买的,对不对?

林永贵还想狡赖,可是在确凿证据面前,在德叔和德婶的厉声斥责下,只好认罪了。

林永贵被带到公安局,坦白说:“我回广州是要炸毁发电厂,上司规定炸弹必须在九月三十日晚上七点钟炸响。”李明刚问电厂里面有没有他们的人,林永贵说没有。

李明刚问:“你看,那边会派谁来?”林永贵说不知道。李明刚又问:“炸弹从哪里来?林永贵说:“约好九月二十八日到火车站看“留言牌',那上边会有通知。”

李明刚向他说明政府的政策: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立功者受奖。林永贵当即表示愿意立功赎罪。

九月二十六日午后,林永贵接到一个传呼电话。对方说的是暗语,叫他明天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到三点钟,带“崔大成”到西堤百货公司会面。

到了约定时间,李明刚先派小黄去百货公司埋伏,自己和林永贵坐在顾客休息处等候着。他一面装作摆弄小玩具,一面留神来往的人。

不一会儿,有个女人走近来,坐在李明刚身后,整理着买来的东西。李明刚看她没有什么可疑,也没介意。

过道上有个小孩跌倒了,李明刚本能地起身要去搀扶,忽然想起这样会暴露身份,马上又缩了回去。身后那个女人,这时注意地看了他一眼。

林永贵看了看挂钟,焦急地说:“时间过了,怎么办?”李明刚轻声答道:“再等一会儿吧。”他一抬头,看见那妇女绕到镜子面前,抚弄了一下头发,缓缓地走出去了。



预先在这里埋伏的小黄,一直注意着那女人的举动,等她离开,便也走到镜子前,立刻发现通过镜子的折射,李明刚和林永贵的一举一动都看得非常清楚。

小黄立刻跟踪那个可疑的女人,见她走进一家服装生产合作社。小黄从附近的派出所了解到,她叫徐英,工作上表现不错,别的情况不太清楚。

再说,徐英回到自己的寓所,觉得有些疲乏,她抽了支烟,看看手表,然后挟起一包衣服,走出房来。

她从后巷穿出,没走几步便到了何老师家。她隔着窗口对刘嫂说:“我给小蔡送衣服来了,她上夜班去了吗?”刘嫂回答说:“在客厅里跟客人聊天呢!进来吧。”

徐英走进客厅,见钱家仁和小蔡在一起摆弄无线电,就说:“小蔡,你的衣服做好了。”小蔡高兴地接了过来。徐英又说:“你先试一试吧,要是不合身,我给你改。”


小蔡上楼去了。徐英走过去听听楼上的动静,钱家仁则到窗前看看屋外的情况。见四下无人,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徐英压低声音说:“我看林永贵靠不住,那姓崔的完全不像是听他的指挥,倒是他在听姓崔的摆布。”钱家仁冷笑一声:“甩开这个孬种!我们干我们的!

徐英要钱家仁通知总部,叫送货的人别去找林永贵。钱家仁想了一会儿,阴险地说:“不,尽管送去!我自有办法把它弄过来!

徐英又说:“还有,你给林永贵打过电话,他们一定知道我们有人在广州,得赶快想法摆脱!”钱家仁耸耸肩膀说:“我们就不能来个"金蝉脱壳”?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钱家仁、徐英马上分开,一个装着修无线电,一个装着等小蔡。徐英见是刘嫂进来,便跟她搭讪着。

当天晚上,钱家仁打电话给林永贵说:“下午有事失约,十分抱歉。现在总部有信来,叫我随即回去,崔大成那件事,就算说定了。你要的货,可以按期交接。”

接到电话之后,李明刚立即着手布置。到了二十八日那天,他和小黄坐在火车站的旅客休息室里,手上拿着报纸,目光时刻瞟着那个留言牌。

好一会儿,有个挎着背包的人走近留言牌,东张西望,看看没人注意,就在牌上贴了一张纸条。

等到那人走开,李明刚就朝身旁的一位侦察员示意,要他跟踪。不一会儿,钱家仁从另一处走来,眼睛对留言牌一扫,便匆匆出站去了。

过了一会儿,林永贵把那纸条撕了下来。纸条的大意是:东西在越秀公园湖边的一张石凳下面,用白粉标着记号。

李明刚和林永贵来到越秀公园。在湖边石凳旁,他们发现沙土上有皮鞋印,好像刚有人来过。李明刚仔细观察,把鞋印拍了下来。

李明刚蹲下身去,从凳底取出一包东西,解开一看,正是炸弹和定时器。他和林永贵都舒了一口气。

再说那个挎背包的家伙完事后,想偷过边境逃走。哪知小黄早布下罗网,当他走到边界的一座桥上时,被哨兵逮住了。

这家伙供称:他只是送炸弹来,别的什么也没干。李明刚拿出公园里搜出的那个包给他看,他端详了好一会儿,说皮包是他带来的,可是里面的东西变小了,他送去的有两包那么大。

李明刚吃了一惊,赶忙对小黄说:“问题很清楚,他的包里有两枚炸弹,在我们去公园之前,就有人拿走了一枚,留下这个来迷惑我们。看来,要查到皮鞋印是谁留下的。”


李明刚和一位民警来到何家后巷。民警指给他看:“这是何家,那是徐英家。自从钱家仁搬来后,徐英通过后门,常到何家去。”

李明刚问起何家主人的情况。民警说:“他是这里的老住户了,从来没发现过什么可疑之处。”李明刚又问:“何家还有什么人?”民警说:“还有个外甥女小蔡,在变电站工作。

提到变电站,李明刚心里警觉起来,马上赶去了解小蔡的情况。他见到一个姑娘正在调整电路,估计她就是小蔡。

一个老工人告诉李明刚:“小蔡工作很积极,平时喜欢研究无线电。”李明刚问:“国庆节是不是小蔡值班?”老工人说:“是的。”

李明刚再到派出所,叫人把刘嫂请来,详细了解何家客人的情况。刘嫂说:“姓钱的跟小蔡很亲近,整天在一起摆弄收音机。”

刘嫂这么一说,李明刚忙问:“姓钱的穿什么鞋?”刘嫂想一想,说:“皮鞋。一双是黑纹皮硬底的,还有一双是黄白镶皮橡胶底的。”

回到局里,李明刚和小黄分析判断:徐英是敌人长期潜伏的一着棋子,想利用她跟何家的对邻关系,打进何家掌握小蔡和变电站的情况,然后派钱家仁到这里来。

李明刚走到窗口,只见马路上张灯结彩,敲锣打鼓。一辆宣传车响着大喇叭:“······请大家遵守交通规则,保证节日安全。”听到“保证节日安全”这句话,李明刚暗自着急。

时间如此紧迫,李明刚决定直接去找何老师摸一摸情况。小黄担心何老师和钱家仁关系很深,恐怕不会有多大结果。

李明刚说:“我相信今天的群众,虽然有时被蒙骗,可是一旦明白过来,就能配合我们,像林永贵的叔父就是一个例子。”他和小黄拟了个调虎离山之计,先设法把小蔡和钱家仁引出来。

隔不久,小蔡忽然接到变电站打来的传呼电话,要她今晚提前在六点整上班。钱家仁赶紧对她说,为了欢度国庆,五点钟请她和何老师一起到酒家吃晚饭。

李明刚和小黄等候在何家斜对面的水果摊旁,见钱家仁和小蔡出了门,李明刚便吩咐小黄在附近警戒,自己向何家走去。

何老师看了李明刚的证件,只当是来给钱家仁安排工作的,便热情地说:“噢!家仁有点技术,而且人还老实。”

何老师听出话音不对,不禁有些愕然。李明刚直截了当地说:“他跟一个特务案件有关系。”说着,取出那张鞋印照片。

李明刚请何老师把钱家仁的皮鞋拿出来对一对,何老师说客人不在家,不好乱翻人家的东西。李明刚看看手表,急在心里,但仍然耐心地向他解释。


李明刚继续说:“如果敌人利用你的掩护,今晚破坏了我们的供电系统,那么,就有许多人会惨遭不幸,连你的外甥女也在其中。”何老师这时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霍”地站起身来,一拐一拐地走进钱家仁的房间,拿出一双黄白皮鞋。

照片和鞋底一对照:长短一样,花纹与磨损的程度也一样。何老师的脸顿时变得煞白,要李明刚再去钱家仁的房间查一查。

李明刚请何老师把翻乱的东西整理好,何老师却又从皮箱里翻出一卷塑料管子,问是干什么用的。李明刚看了一下说:“这是普通的塑料管子,快把它放好。”

李明刚拉开五斗橱抽屉,拿起一个皮盒子,问道:“这也是他的吗?”何老师说:“是的,这是万能表,他说过要送给小蔡。”李明刚正想打开看看,忽然门铃响了。

李明刚迅速把万能表放回原处,低声说:“何老师,现在你要听我的。”他们回到书房,像老朋友似的,对坐着下棋。

钱家仁从院子里走进来,嘴里说着:“何老师!小蔡给同学拉去了,我逛了一会儿就回来啦!”一眼瞅见屋里坐着个陌生人,不觉一愣。

李明刚站起来打招呼,何老师介绍说:“这位是李老师,我的同事。”钱家仁客气地让座。何老师又向李明刚说:“这位是钱先生,我的亲戚。”

钱家仁一回到房里,便四处打量,同时留心着书房里的动静。

钱家仁本能地感到这个陌生人的来历不一般,便来到书房说:“何老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何老师此时心乱如麻,没了方寸,硬要李明刚陪他同去,李明刚却婉言推却。狡猾的钱家仁马上觉察出不妙,就改口说:“那么改天去吧,可是怎么通知小蔡呢?”

钱家仁应了一声,立刻回房取出万能表,放进皮包。正想走,猛见李明刚端着茶杯从房门过,眼光扫进来。他浑身一震,连忙又缩了回去。

李明刚借口热水瓶里开水没有了,要何老师喊刘嫂去打水。他嘴上那么说,暗地摸出小本子,写了张纸条,让刘嫂带出去交给小黄。

刘嫂在水果摊前找到小黄,把纸条交给他。小黄见上面写着“赶鸟出笼”四个字,点头会意。

却说徐英已经买好了两张船票,只等钱家仁安放好炸弹,便一起潜逃。她正焦躁不安地捱时间,忽听有人敲门,不由暗暗吃惊。


开门一看,见是街坊组长和一个修房模样的工人。组长说:“隔壁几家都发现了白蚁,修建处的师傅特地来检查。

这“师傅”是小黄扮的,就见他时而敲敲墙板,时而蹲下来检查床底。徐英冷眼旁观,突觉情况不妙,对组长说:“我有要紧事出去一趟,检查完了你替我把门关上吧!”说着,转身就走。

李明刚见钱家仁久不出来,便站起高声道:“哎哟!下棋下糊涂了,忘了给家里打个电话,我出去趟就来。”正在这时候,徐英急急地来找刘嫂。

徐英对着钱家仁房门大声说:“刚才修建处的师傅到我家检查,说发现白蚁,家家户户都得查。我想借个喷雾器······”当她转眼看见李明刚,不由大吃一惊。李明刚装作不理会。

徐英的话,几乎让钱家仁吓破了胆,这时听李明刚说出去打电话,觉得机不可失。他心一横,拿起皮盒子走出房来。

钱家仁弯进厕所,揭开水箱盖,取出炸弹,把定时器的指针拨到七点。然后拉开皮盒,把它藏在万能表底下。

然后,他到客厅向何老师告辞。恰巧李明刚出现在门口,笑着说:“钱先生,出去照相啊,给我们来一张吧。”

钱家仁走过来,打开万能表试了一下,忙又盖上皮盒,意思是:“你看吧,没有什么!”李明刚笑了一笑,没说什么。

钱家仁急待脱身,说了声:“何老师,李先生,我走了。”拎着万能表,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房门。

李明刚听何老师说钱家仁去过厕所,急忙进去察看。只见水箱上有水珠滴下来,地面上有一摊水渍。他心里完全明白了。

李明刚说:“刚才我出去是有意放松钱家仁,同时派人去保护小蔡。现在一切很清楚,炸弹是藏在水箱里的,而且肯定是利用万能表带走了。何老师放心!我们马上破案。”

却说小蔡在饭店门口等着钱家仁,眼看上班时间快到了,正在焦急。忽见钱家仁飞跑而来。他一见小蔡就说:“对不起,何老师有朋友在家,不能来,我送你到厂里去吧。”

钱家仁催促着小蔡钻入车厢,汽车开动了。他可没有想到小黄已经坐上另一辆车,在后跟踪。

钱家仁把万能表递给小蔡,殷勤地说:“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我看你整天搞无线电,实在需要,你就留着用吧!”可是小蔡不肯接受。

钱家仁见小蔡一再推辞,转弯说:“就算我寄存你那儿,你先用着,往后再说。”小蔡答应了,他趁势把她的手提包拿过来,把万能表放了进去。

汽车到了变电站,钱家仁目送着小蔡走进大门,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


小蔡走进工作室,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万能表。忽然有人喊:“小蔡,有人找你,快到保卫科去。”小蔡不知出了什么事,便急忙赶过去,那万能表还捧在手上。

保卫科干部向小蔡介绍了李明刚的身份,然后让李明刚当着小蔡的面,打开万能表,从夹层里找出了炸弹和定时器。

小蔡发觉自己受了敌人利用,痛哭起来。这时电话铃响起来,李明刚拿起一听,是小黄打来的,说钱家仁正向港口方向逃走,要李明刚去码头协助追捕。

那边小黄放下电话,立刻和两个民警跳上汽车,飞速赶到港口码头,只见渡轮刚刚开走。

小黄和民警坐上汽艇,箭一般向渡轮追去。

追上渡轮,小黄在船员的配合下进行检查。他在底舱找到了徐英,问她:“还有一个人呢?”徐英矢口否认。小黄厉声说:“别装蒜了!你们两张船票是一起买的。”

当李明刚赶到港口,见小黄和民警押着徐英走上码头,便急切地问:“怎么只有一个?钱家仁呢?”小黄说:“全船都搜过了,没有抓到他。”

“再搜!”李明刚叫民警先把徐英押回去,自己和小黄又驾着汽艇,飞快地追上去。他们绕着渡轮兜圈子,仔细地进行观察。

当汽艇绕到渡轮的尾部时,李明刚发现舵旁有一片水渍,水渍下面掩着一束水草,觉得有些奇怪。

他拨开水草,发现水面露出一根塑料管子,贴在船舵旁边。他马上记起这种管子曾在何老师家里见到过,心里就明白了几分。于是伸手去捏紧管口。

水面上“噗噗”地冒出气泡,李明刚会心地笑了。眨眼间气泡越来越大,“呼”的一声,水里冒出个人来,正是钱家仁。

特务钱家仁透出水面,又是吐水,又是喘气。李明刚喝道:“上船吧!”他爬上船来,一见是李明刚,知道一切都完了,不禁蜷伏在一边,瑟瑟发抖。

李明刚和小黄胜利返航,汽艇傍岸时,大钟楼正巧敲了七点。此时满城灯火闪烁,歌声盈耳。国庆前夕的广州,呈现着一片欢乐、祥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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