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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海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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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11 05:41:49 | 显示全部楼层
金凤岛民兵捕获了一艘美蒋特务渔轮。我搭上一艘补给登陆艇,前往采访。登陆艇驶进金凤岛港湾,正碰上那里的民兵在举行军事演习。

几十条机帆船排成一字长蛇阵,正从港湾里迎面开来。领头那条船的船头上,挺立着一位姑娘,她腰束武装带,手握冲锋枪,昂首注视前方,更显得英姿飒爽。

“嘟—!”一阵高亢、激昂的海螺声响过,各条船上的男女民兵,一个个“扑通”、“扑通”跃入波涛翻滚的海里,争先恐后地向右方的靶场游去。

游在最前面的正是站在船头的那位姑娘。只见她劈波斩浪,游到离靶子一百多米处,端起冲锋枪,“哒哒哒······”一梭子弹,顷刻间,九个画有蒋贼狗头的浮动靶子,全都应声倒下。“好啊!”我不禁从内心喝起彩来。

我登上岸,便向驻军的一位同志打听那位姑娘的姓名。这位同志以赞美的口吻告诉我:“她叫海囡,有名的神枪姑娘!喏,就是他的孙女。”随即指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民兵喊道:“指导员-

我立刻迎上去,一照面,不禁惊喜地叫了起来:“呵,金水大伯,是你呀!”早在两年前,全专区武装民兵集训时,我就结识这位“老神枪手”了。

金水大伯全副武装,好不威武!我赞叹说:“'老神枪手',听说您的孙女也是“神枪手',真是一代传一代呵!”老人笑着说:“我这孙女是大海里漂来的。”他拉着我在一块岩石上坐下,向我叙述起往事来····

“海囡不是我的亲孙女,原是一个贫苦渔民的女儿,从小就跟着父母,在一条破烂不堪的舢板上漂泊流浪,过着十分困苦的生活。

“一九四九年的一个夜晚,一艘蒋贼小艇突然窜到船边,向她父亲勒索二十块银元的“海洋税”。被渔霸榨干了血汗的贫苦渔民,哪来的钱!强行霸道的匪徒们见捞不到油水,就举起枪托,砸昏她的父亲,抛入大海。

“孩子的母亲怒火满腔,抡起船桨,把一个匪徒劈下海去,又扭住另一个匪徒滚下怒涛。

“舢板上只留下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孩子随着舢板漂到金凤岛。正巧那天夜里,我为地下党递送情报回岛,在海礁上发现了她,便把她抱回家当孙女收养了。就这样,我给这个海里漂来的姑娘取名叫“海囡”。

“金凤岛解放前夕,我告诉十岁的小海囡,共产党、毛主席领导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就要来解放我们岛啦。小海囡高兴得又蹦又跳,缠着我非讲清解放军是什么模样儿不可。

“一天,党组织要我连夜把一份重要情报送到大陆上去。海囡常常帮我放哨、递信,这次更是缠着我要一起去,说:“爷爷,我恨死了这帮坏蛋,我也要去请解放军,把这帮坏蛋全部消灭!'我看孩子很坚决,也就答应了。

“深夜,茫茫大海一片漆黑,我驾着小舢板悄悄地划出港湾。快要离开敌占海域时,突然被敌人的巡逻艇发现了。

“我正在思索对策,海囡拉着我的衣襟,焦急地说:“爷爷,你快跳水泅走吧,我把敌人引开!'孩子那可爱的脸上第一次显出异常庄严的神色。


“敌人的巡逻艇越来越近,时间不容我多想,完成党的任务要紧!我把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咬咬牙说:“好,我向这边泅,你朝那边驶,在敌人面前要坚强!'海囡攥紧拳头,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懂!

“我跃入巨浪飞卷的大海,躲过敌人的搜索,及时把情报送上了大陆。

“海囡不幸落入魔掌。第二天,匪徒把孩子带去审讯。匪首“鲨鬼”颤动着满脸横肉,怪声怪气地问海囡:小姑娘,你爷爷到哪里去了,快说!'海囡厌恶地把头偏到一边,不睬他。

"鲨鬼'问了一阵,见海囡一声不吭,便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纸包糖,递到海囡跟前:“说出来,给你糖吃!'“谁要你的臭东西!'海囡一挥手,把糖打撒了一地。

“鲨鬼'恼羞成怒,举起鞭子恶狠狠地抽打海囡,发疯似地狂叫:“你说不说?你······'海囡愤怒极了,猛地扑上去抓住“鲨鬼'的手指,狠狠地咬住不放。

“鲨鬼'痛得象狼一样嗥叫,掏出匕首,向海囡刺去。

海囡昏死过去,嘴里还咬着“鲨鬼”的一节食指。鲨鬼'暴跳如雷,对海囡又是一顿鞭打。这时,人民解放军解放金凤岛的炮声打响了。“鲨鬼'慌忙把海囡扔在荒滩上,溜走了。

“就在这天,金凤岛解放了。我四处寻找,终于在没膝深的杂草中发现了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海囡。

“部队军医马上进行抢救,第二天,海囡清醒过来,我正巧不在。军医给她换药,她一见,立即怒目圆睁,抓起一只药瓶就要掷过去。

“她手举到空中,突然停住了,两眼直楞楞地盯住军医的帽徽,呐呐地说:“红五星······解放军······'就“哇'地一声扑倒在军医的怀里。

“解放后,在党的关怀下,海囡上了学,成了岛上第一代红领巾。一晃十多年,现在又是岛上第一任的女民兵连长了。”

我向他了解捕获特务渔轮的事,金水大伯爽朗地笑着说:“那好办,特务渔轮是女民兵连抓的,海囡是当事人,还是个一等功臣呢!”这时演习结束了,海囡拿着一本演习小结的簿子,来找金水大伯。

我要她介绍捕获特务渔轮的经过,她毫不推辞,往岩石上一坐就谈开了。我满以为这下“挑水找到埠头”,采访任务可以很好完成了,哪知她三言两语就“刹”了车,自己的事,更一丁点儿未沾边。

我提议说:“你在这次对敌斗争中表现得挺出色嘛,谈谈你自己吧。”“我?”她显得有些窘迫,“我有啥好说的,离开党和毛主席对我们的要求差远哩!”


“海囡,快来呀!”海边一只机帆船上几个女民兵在向她招手。海囡趁机一溜烟地跑了。金水大伯笑嗬嗬地说:“要她谈自己,真比登天还难!不过你采访任务还得完成。这件事女民兵排长鲍英最清楚,我去把她找来。

正巧,鲍英领着一伙女民兵过来,她们一听我要了解捕获特务渔轮的事,立刻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那天夜里,女民兵连捕鱼回港,海囡突然从望远镜里发现一艘写有“东渔”字样的渔轮在附近禁渔区下网。

姑娘们看到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都气极了。有的要把船开过去进行批评,有的主张把它扣起来,性急的一排长鲍英抢上前,就要拉铃命令轮机员开快车靠上去。

海囡突然下达了停车的命令,大家不解地问:“为什么?”海囡冷静地说:“同志们,这船很有些蹊跷,东渔公司是执行纪律的模范,他们怎会在禁渔区下网呢?”

海囡接着又分析:“再说,现在是落潮,按起码的捕捞常识,渔轮应该向左航行,为什么它偏要向右开?右边有我们的雷达和岸炮阵地,很可能是敌人冒充渔民,企图搜集我们的军事情报。”

大家立刻警觉起来,司号员阿芳拿起海螺就要向驻军报警。海囡忙阻止说:“螺号声会打草惊蛇,用灯号报警!”随着机帆船上的灯号,立刻传来了岛上驻军的回复信号:半小时后我舰艇就可赶到,岛上岸炮已瞄准渔轮。

海囡立即发出战斗命令:“一、二班隐蔽舱下,准备射击。三班准备登上渔轮,查问搜索!”大家各就各位作好战斗准备,机帆船唿啦啦地向渔轮包抄过去。

船一靠拢,海囡就带着八个女民兵跳上渔轮进行检查。那个肥头大耳的人自称是“船长”,他掏出证件说:“我们出海三天没捕到鱼,又和船队失去联系,空船回去不光彩,想在这里下几网再返航。”

海囡轻蔑地笑了笑,劈头就问:“这里是禁渔区,你这“船长'难道不知道?”胖“船长”楞了一下,但随即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呀,该死,我们忘了这里是禁渔区了!对不起,我们马上离开,马上离开。”

海囡心里愤恨地骂道:“狡猾的家伙,你们休想逃!”她那锐利的目光四下一扫,早就看出了破绽:舵盘上没有公司渔轮特有的记号,出海三天船舱里却只有一两担鱼。

猛然,她发现一个躲在舱角里死命抽烟的老家伙,满脸横肉,夹香烟的食指断了一节!这不是十六年前刺过自己一刀的“鲨鬼”吗?她越看越象,对,是他!海囡立即将左手握成了拳头,发出紧急战斗的暗号。

这时,海囡端起枪,大喝一声:“鲨鬼!”“鲨鬼”本能地从座位上惊恐地跳了起来,但这老奸巨猾的家伙,很快就平静下来,装模作样地问:“姑娘,鲨鱼在哪?我们去捕!

他装着询问的样子走近海囡,突然对着海囡心窝,猛地一拳。海囡早有防备,敏捷地一闪,就势一脚把“鲨鬼”踢下海去。

其余匪徒“霍”地散开,慌乱地向腰边掏武器,女民兵们的枪口早就对准了敌人。鲍英见两个匪徒掏出了枪,便一梭子弹把他们撂倒了。

匪徒们吓得象筛糠一样跪在甲板上,乖乖地举起了 双手。海囡一清点,少了个胖“船长”,便指挥女民兵们立即进行搜查。


胖“船长”哪儿去了?原来,在海囡对付“鲨鬼”时,他偷偷地溜到后舱,把一只密藏的快速橡皮艇放下海,企图逃跑。

正好“鲨鬼”也在这里钻出水面,一同爬上橡皮艇。由于这里背着机帆船,女民兵们一时没有发觉,等听到马达声响,橡皮艇已窜出五十多米远了。

说时迟,那时快,海囡端起冲锋枪,借着月光,“哒哒哒”一个点射,两个敌人就象落水狗一样翻下海里。胖“船长”脑袋开花,“鲨鬼”手臂中弹,拚命向橡皮艇游去,妄图继续逃窜。

海囡大喊一声:“抓活的!”象海燕一样掠下奔腾咆哮的大海。“鲨鬼”还没来得及爬上橡皮艇,海囡就冲到了他的跟前。

“鲨鬼”红着贼眼,拔出匕首,狠命向海囡刺去!海囡一闪,顺手抓住他的一只脚,急速地倒拖起来。

“鲨鬼”真是亡命之徒,虽然嘴里灌着海水,手里却还死死地捏着匕首。他猛的一弹腿,挣脱了被抓住的脚,把匕首朝海囡脸上猛掷过去。海囡又一闪,匕首擦着她的耳朵扎进海里。

就在这一瞬间,海囡象泰山压顶一样猛扑过去,用手揪住“鲨鬼”的头发,狠狠地揿在水里。

等“鲨鬼”灌饱了海水,海囡才象提死猪似地把他提上橡皮艇。这时,女民兵们游过来了,机帆船开过来了,人民海军的两艘炮艇也开到了。大家热烈地向海囡表示祝贺。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海囡两手油腻,一阵风似地跑过 来,打断鲍英的话,对我说:“你别听她们胡诌。我能为建设海岛、保卫海防做点工作,还不是全靠大家,靠亲人解放军,靠党和毛主席的领导好!”

金水大伯赞同地说:“说得对!就拿这次捉特务渔轮的事说吧,当时蒋匪接到特务渔轮的紧急求援报告,马上派了两艘大军舰来接应。幸亏我海军基地及时派出四艘护卫舰把它们撵走了!

这当儿,海囡附在大伯耳边嘀咕了一阵,说得金水大伯不住地点头。她又转身对我说:“我有事去,明早来—请你!”说着,拉了鲍英她们就走了。

金水大伯告诉我,女民兵连设计了一种专打鲨鱼的新式武器,刚才已试验成功。明天就要用新式武器去捕鲨鱼了,海囡要她爷爷—民兵连指导员去领航,还请我去观战。我欣然答应了。

第二天清晨,我随着金水大伯兴致勃勃地出发了。碧波万顷的海面上,旭日东升,霞光万道。女民兵连的机帆船驰骋在辽阔的渔场。海囡站在船头,锐利的眼睛警惕地搜索着海面。

海囡忽然叫道:“注意,右前方发现大鱼。”我仔细一看,果然,离我们二百米处,浮游着一条象潜艇一般凶猛的大鲨鱼。海囡鼓励大家说:“同志们,为了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我们要坚决制服大鲨鱼!”

船离鲨鱼只有三十多米了,海囡举起左手,用力一挥:“放!”只听“轰”的一声响,一颗带有绳索的弹头呼啸而出,准确地扎进鲨鱼的背脊。

中弹的鲨鱼狂奔怒窜,一会儿甩动剪形巨尾,钻入深海,搅起汹涌的漩涡;一会儿又张开血盆大口,窜出水面,掀起冲天的水柱。


海囡象久经战斗的指挥员,沉着熟练地指挥着:“放绳—收绳—左舵—快车······”鲨鱼挣扎了一阵,肚皮朝天了。欢乐的海面上爆发出女民兵们胜利的笑声。

我望着海囡,望着这群在大风大浪里成长起来的英雄儿女,不禁打心眼里称赞:真是一群驾驭大海,保卫海防的“海囡”!任凭什么样的鲨鱼,“鲨鬼”,都逃不出她们的手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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