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岛海滩上,红日高照,群情激昂,“打倒渔霸陈占鳌”的口号声震天撼地。岛上最大的祸害被斗倒了!翻身渔民在党的领导下,有苦诉苦,有冤诉冤,个个扬眉吐气,拍手称快。
事隔几天,在一个狂风暴雨的黑夜,同心岛海面上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这是从观潮山赶来的驻岛解放军在追歼一群匪徒。
借着夜空闪电的亮光,人们可以看到,最后爬上匪船的一个海匪,已被解放军的子弹打中了左腿。
就是这股海匪,打死了两个渔民,劫走了渔霸陈占鳌。到第二天清晨,人们还在气愤、惊疑地议论着。
这时,在街上发现了反动标语。人们有的害怕,有的愤怒。人群中,过来一个名叫海霞的小姑娘,她两眼迸发着怒火,走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嘶嘶”几下,就把反动标语撕了个粉碎。
这是两年前的事了。如今小海霞在党的培育下,已经成长为岛上的女民兵排长。现在,夜深天黑,海风呼啸,她急忙忙地要上哪儿去呢?原来她要在风雨到来之前,赶到观潮山接民兵玉秀的岗。
玉秀一见海霞,不耐烦地对她说:“又是太平无事,海霞姐,这样一夜夜的站岗,敌人老也不来,站它干什么?敌人要是一年不来,我们这一年不就白站了?”
海霞一愣,马上严肃地说:“这可不对。“贼偷一更,防贼一夜”嘛!只要海岛和国家安全,就是站一千夜、一辈子也值得啊!你看,这海岛就像祖国的大门,我们在这里站岗,人们就能安心搞建设,怎么能说是白站呢!”
要下雨了,她催玉秀快回去。玉秀走后,大雨瓢泼而下,海风呼啸。海霞坚守岗位,巡视着四方。她清楚地记得,海霸陈占鳌就是在这样的夜晚逃掉的。
风雨过去了,东方渐渐发白。因为男民兵今天要出海,海霞想换下湿衣裳就去码头。回家的路上,她正琢磨着应该怎样帮助玉秀提高认识,忽听爷爷在屋里招呼:“海霞快来看,方书记给你带“宝”来了!”
“在拿枪的敌人被消灭以后,不拿枪的敌人依然存在,他们必然地要和我们作拼死的斗争,我们决不可以轻视这些敌人…………”
海霞走近一看,是她盼望已久的毛主席著作。她想到乡党支部方书记调任区委书记后,还是这样关心着她的成长,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手把毛主席著作翻了又翻,忽然在一处停下来。
她读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有了主意。她和爷爷商量,决定马上用这个“武器”去武装玉秀的头脑,武装全体民兵的思想!
海霞换好衣裳,兴高采烈地去欢送出海的渔民。在告别声中,她对男民兵排长阿洪高喊着:“放心吧,你们留下的担子,我们坚决挑起来!单等听你们的喜报了!”
渔船出发后,海霞从人群中找到乡长林双和,向他汇报民兵的思想,希望他抓一抓民兵工作。没想到乡长淡淡地说:“现在生产这么忙,这事往后推推吧。”海霞一听急了:“你一头扎在生产上可不行啊!”
林双和跳上一块岩石,指着远方说:“海霞,你看那片海塘,今年加把劲改造完,明年种上水稻,还怕同心岛不成鱼米乡!我们要把海岛变成海上花园!”海霞说:“那当然好。不过,我认为海岛首先应该是铜墙铁壁。”
两人来到乡公所。林双和走到一张县用地图面前说:“现在,前沿的东沙岛、半屏岛都先后解放了,前些日子驻岛解放军调防去守卫东沙岛了,我们同心岛已是龙口的宝珠,谁敢来动!”
海霞针对乡长的和平麻痹思想,毫不调和地说:“部队调到前沿去了,这说明我们民兵的责任更重了。全民皆兵是毛主席的军事战略思想......”林双和没再说什么,但海霞知道这场争论并没有结束。
吃过早饭,海霞带领女民兵突击队来到海塘,投入了紧张的修塘战斗。这是一项紧急任务,乡里要求必须在台风季节到来之前完成。
正当人们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海上驶来一只小船。船靠岸以后,下来一个断腿的陌生人。海霞警惕地迎上去。摇橹人远远招呼:“这客人是在福建搭上的船,是到你们乡找亲戚来的。”
海霞正打量这位客人,客人满面笑容地递给海霞一张纸。海霞一看,原来这是福建惠安县桐林乡公所开的介绍信。信上写道:“兹有本乡刘阿太去贵乡寻访三十五年前失散的妹妹,到时望多多照应。”
海霞问客人:“你和妹认识不?”“不认识。”断腿客人解释说:“三十五年前,我爹妈北上舟山打鱼,遭到了风暴,就把我那六岁的妹妹卖到这个岛上做童养媳。妈临死时嘱咐我,将来一定来看看我苦命的妹妹。”
海霞寻思:他找的可能是玉秀妈——大成婶吧?对,大成婶姓刘,他也姓刘。她立刻把客人带去找乡长。路上,海霞问客人怎么到现在才来找。客人说:“解放前兵荒马乱谁敢来!解放后偏偏一条腿因公受了伤,总来不了。”
海霞找到了乡长,两人细一研究,都肯定这刘阿太要找的妹妹就是大成婶。刘阿太一听妹妹有了下落,马上要求政府照顾他在本乡落户。他说他有手艺,会理发。林双和同意了。
海霞领着刘阿太去大成婶家。走近乡小卖部时,只听得售货员尤二狗正在哼哼什么:“虎伏深山等风啸,龙卧浅滩等海潮。”刘阿太忽然停住脚说:“这是小卖部吧?我买包烟。”
刘阿太买完烟,朝尤二狗盯了一眼,半开玩笑地说:“看你的头发长得都快能梳辫子了,什么时候有空我来给你理发,让你看看我的手艺。”尤二狗一听,惊疑地看了他一眼,嗯嗯地又点头又道谢。
海霞看到这情景,不禁产生了怀疑。解放前尤二狗是渔霸陈占鳌的账房先生,因为斗争陈占鳌时有点“表现”,小卖部成立的时候缺个拨算盘的人,乡长就叫他先顶个班。为什么这刘阿太一来就和这号人亲热?
海霞把刘阿太送到大成婶家。自从去年大成叔出海捕鱼被海匪抓走以后,大成婶一直因为丈夫生死不明,心情不好。这会儿听说离散多年的哥哥找上门来,倒也喜出望外,迎出门来。
大成婶正忙着沏茶倒水,玉秀推门进来。妈妈脸上挂着兴奋的热泪告诉女儿:“这是你舅舅!”玉秀惊疑地反问:“舅舅,哪儿来的舅舅?”刘阿太赶忙迎上去说:“啊!这是我外甥女呀!这么大了,要是外公外婆在,不知有多高兴呢!”
从玉秀家出来,海霞找到林双和。她建议写信去福建把刘阿太的来历核实一下。林双和认为没有必要,说介绍信上写得很清楚。海霞说:“这是海防前线,应该提高警惕0”在海霞的坚持下林双和同意让文书写封信去问问。
几天后,新来的“理发师”开张了,尤二狗是他的第一个顾客。刘阿太抓抓尤二狗的头发说:“你的头发这样长,不怕人家抓小辫子?听说你过去是陈占鳌的台柱子,他们一家可没记忘了你的救命之恩啊!”
一听陈占鳌三字,尤二狗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问道:“你,你是谁?”刘阿太奸笑一声:“不认识了?那天夜里,就是你送信给我,把陈占鳌一家救到台湾的嘛!”尤二狗恍然大悟:“啊!你就是“黑风'大头目。”
尤二狗十分惊慌:“天哪!这是什么时候,你还自投罗网!”“黑风”反问:“你不相信蒋总统能反攻大陆?”尤二狗长叹一声:“自从美国在朝鲜吃了败仗,我可真不敢指望。虽然我也不甘心,但鸡蛋碰不过石头,三十六计,忍为上计。”
“黑风”冷冷一笑: “你不要忘了你是陈占鳌埋下的一颗定时炸弹,想不干可不行!告诉你,陈占鳌在台湾已当上了反攻大陆先遣队的司令,时刻准备来袭击同心岛。现在岛上没驻军,男民兵已出海,这是最好的时机。”
尤二狗却眉头一皱,说:“那女民兵可厉害啦!”“黑风”阴毒地说:“这就是你的任务喽!这里不是久住之地,陈占鳌一来就把你带走。你的职务是纵队参谋长。账房先生,不要丧气,高官厚禄很快就会到手了!”
狗改不了吃屎。“账房先生”就这样俯首贴耳地接受了“任务”。一天下午,在海霞每夜巡逻查岗的山路上,鬼鬼祟祟地过来一个人影。他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正是这天中午,海霞趁抢修海塘休息的时候,召集民兵骨干研究工作。一班长海花反映:“现在和平麻痹思想有所抬头,有人忘了敌人是“剖腹甲鱼心不死”,应当搞一次夜间集合,敲敲警钟。”
大家都很同意。阿洪嫂忙说:“要搞今天就搞,我喜欢办事不过夜。”海霞笑笑说:“乡长还没安排呢!”阿洪嫂反问她:“你这排长还做不了主吗?反正是夜间集合,又不耽误生产,等他呀,还不知哪年呢!”
海霞觉得也有道理。既然大家同意,就这样定了。深夜,海霞来到村口,刚吹响螺号,狂风骤起,顷刻间把个晴朗的夜空刮得天昏地暗。这样的天气,正是考验民兵的一个好时机。
十分钟之后,队伍集合完毕。海霞急忙下达情况:“有一股“敌人”偷渡过来,要袭扰我们。方向葫芦湾一带!一班迅速占领观潮山顶,控制二?三高地,二班向左,三班向右,从山脚下沿海滩包围和搜索“敌人'。出发!”
海霞跟随一班向观潮山攀登。虽说天黑路陡,但女民兵们因为站岗、打柴天天经过这里,个个走得又稳又快。打头的阿洪嫂更像脚底抹了油,一路领先。
只有玉秀落在后面,哭咧咧地在找鞋。原来她出门时慌慌张张没扣鞋袢,走几步就掉了。海霞急忙把自己的鞋脱给她:“别找了,在这里。”这时,前面传来一阵惊叫:“阿洪嫂跌到山崖下去了!”
海霞的心猛一沉。她知道这一跤摔下去准轻不了。但她立刻镇静下来,命令一班长海花代她指挥队伍继续前进,自己和玉秀留下抢救阿洪嫂。
两人滑下陡崖,在乱石堆里摸到了阿洪嫂,连叫了两声没见答应。海霞急出一身冷汗,忙去摸阿洪嫂的头,只觉得湿淋淋的鲜血沾了一手。
海霞迅速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替阿洪嫂包扎,叫玉秀快去找船送她上医院。好一会儿,阿洪嫂醒了过来。她小声问海霞:“我这只胳膊十有九成断了吧!......断就断吧,一只胳膊也能打枪,还能当民兵!”
阿洪嫂这样刚强,海霞从心里佩服这位两个孩子的妈妈。她说:“对,就是一只胳膊也要单臂射击,我们民兵应该有这样的精神!”说着,两人到了海滩,一同乘上赶来抢救的小船。
经医生检查,阿洪嫂胳膊脱臼,头部也受了伤,需要住院治疗。海霞把一切安排妥当,叮嘱阿洪嫂好好休养,便抽身回去汇报情况。
这时天已大亮。海霞走进村子,人们议论纷纷。尤二狗伸长脖子走了过来,问道:“海霞排长,阿洪家跌得不重吧?嗳,这人就是毛手毛脚的。走夜路嘛,要当心啊!”海霞想,这家伙为什么比往常得意呢?
她向乡公所走去,林双和正急着找她。林双和问了阿洪嫂的伤情以后,不满地说:“这可是个大事故啊!怎么向区里交代?夜间紧急集合不经乡里同意,是无组织无纪律。”
海霞没等他说完就接过话头: “出了事故,我有责任。但夜间紧急集合是民兵常备不懈的措施之一,是一般训练课目,排里可以决定,这怎么能说是无组织无纪律呢!不过,我觉得应该查清这次事故的原因。”
林双和不以为然地说:“原因很清楚嘛!天黑风大,崖陡路滑,不小心跌了个跤,有什么奇怪的。”海霞不同意他过早下这样的结论。她提醒林双和不要忘了这里是海防前线。
林双和把脸一沉说:“这次事故太严重,我看你这个排长不能当了。”海霞听了眼里滚着泪水说:“事故原因没查清楚就要撤职?”她坚持要林双和先查清事故原因,然后再把情况和处理意见一同上报区里。
海霞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里。爷爷告诉她: “我到出事地点看过了,阿洪家掉下去的地方像是有人抽掉了石头。看来,有‘狼’钻进篱笆里来了。”爷爷的话给了海霞很大的启发,她觉得爷爷真不愧是老渔民,警惕性高。
她立刻拉着爷爷来到出事地点。可不是,这一块石板怎么架空了?垫在下面的几块石头到哪里去了?爷孙俩反复查看,发现最下面的石块很牢,上面的石块不会自己滚下来,很可能是被人抽掉了。
根据这个情况,海霞想立刻去向方书记汇报。但是她想起阿洪嫂家两个孩子还没去照看,便叫爷爷先去报告,自己回村去看看。刚进村就听见有人在议论:“以后不能搞夜间集合了,这太危险!”“海霞被撤职了!”
海霞走进阿洪嫂家,屋子里女民兵正围着两个孩子在议论,一见她来,都急着打听:“是要撤你的职吗?”海霞镇静地回答:“大家别着急,我相信会妥善处理的。倒是眼下有些流言蜚语扰乱人心,我们可要提高警惕啊!”
大家又议论了一阵,眼看上工时间到了,这才散去。海霞一边照顾两个孩子,一边思考着这几天前前后后发生的情况。她想:俗话说,有鱼的地方就会冒泡,现在是不是冒了泡呢?那么鱼又在哪里呢?
忽然,“砰”的一声门开了,阿洪嫂吊着一只胳膊走进屋来。海霞惊喜地迎上去问:“怎么回来了?”阿洪嫂气喘吁吁地说:“脱了臼不要紧,医生没看住,我就溜啦!怎么,刚才听村里人说要撤你的职,有这事?”
海霞告诉她:“乡长这么提了,还不是组织决定。”阿洪嫂腾地站起来:“我找他去!我自己跌了跤,怎么怪到你的头上!”海霞拉住她:“不要急,事情总会弄清楚的。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安排一下晚上站岗的事再来。”
“要撤职了还去安排工作?海霞你......”阿洪嫂激动地望着海霞。海霞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我怎么能不干呢?”她一阵心酸,多少往事涌上心头。海霞哽咽着对阿洪嫂说起了过去。
“渔民的生活你是知道的。就说我吧,生下来爹妈养不活我,忍痛把我放在木盆里,听任海水飘流,是刘大伯从潮水中把我救了回来。
“我阿爸因为带领渔民反抗渔霸的压榨,陈占鳌就串通海匪,趁阿爸和刘大伯出海打鱼时,把他们杀害了。
“我和阿妈被赶进破庙,阿妈病得吐了血,靠我讨饭养活她。那天,我好容易讨了个热番薯,冒着大雨往回跑,想趁热送到阿妈嘴里。
“没想到,等我浑身泥水爬进庙里,把番薯放到阿妈嘴边时,阿妈已经浑身冰凉了。她怀着对旧社会的满腔仇恨咽了气。从此,我失去了最后的一个亲人。是德顺爷爷收养了我,我才又有了家。
“穷苦渔民把我拉扯大,党和毛主席把我救出苦海。我们渔民翻身当了主人,可是渔霸陈占鳌到了台湾。他会死心吗?决不会。我们一定要牢记,只要世界上还有陈占鳌这类敌人存在,就不能放下枪杆子!”
忆往事,使海霞斗志更旺。她斩钉截铁地说:“毛主席号召全民皆兵。就是排长不当了,我还是个民兵,这个职是谁也撤不了的!”阿洪嫂望着这个风雨中成长起来的铁姑娘,两眼含着泪花说:“海霞,你真是我们的好榜样!
海霞从阿洪嫂家出来,只见玉秀急匆匆地追着喊:“海霞姐,我到处找你,给你鞋子。
海霞拉住玉秀悄悄地问:“你舅舅对昨晚的事故有什么反应?”玉秀想了想说:“他好像不大关心。不过,人家说以后民兵不敢站岗了,他说不站岗哪像民兵,虽说天下太平了,岗还是要站的。”
海霞心想:听话要听音。既然“天下太平”了,还站什么岗呢?这不是要麻痹人们的思想吗!她想起爷爷跟她说过的,刘阿太这人不像个渔民,手上连条青筋都没有。他不是渔民,是什么呢?
情况越是复杂,海霞越是对刘阿太产生了怀疑。她计算着去福建的信该来回信了,便转身到乡公所去打听。文书小陈说没有回信。又说那封信是托尤二狗带到镇上去发的,寄的是平信。
海霞一听,简直气炸了肺。怎么这样没有警惕性呢?难道真的“天下太平”了!她要找双和叔问个究竟,到底是怎么向文书交代的。可是双和叔不在。
海霞只好坐下来,认真地向小陈指出这件事的严重性,要他马上再寄一封挂号信。
傍晚,方书记来了。海霞像见了亲人一样,把心里的话全端了出来。方书记问她: “面对这些问题,你有什么打算?”海霞坚定地说: “敌人想破坏我们,我们就来个针锋相对,加强民兵工作,扩大民兵组织,给敌人以迎头痛击!”
方书记赞许地说:“你想得很对,干革命就是要顶着风浪前进!关于扩大民兵组织的事,等我请示区里再作决定。至于你的工作问题,在没有组织决定之前,你这个排长还得负责到底!”
当晚,方书记来乡里召开了支委会,让大家联系乡里当前阶级斗争的实际,谈谈还存在什么问题。海霞首先发言: “我看双和叔应该检查一下你的和平麻痹思想!”
跟着,大家也给林双和提了不少意见。方书记语重心长地说:“是啊!双和同志是该擦擦你思想上的油泥了。敌人还在磨刀,可是你却刀枪入库了,想想这是什么问题!”
方书记和大家一针见血的批评,林双和大吃一惊,他沉痛地检查了自己:“我这几年一头扎到生产里,忘记了毛主席的教导,今后我一定擦亮思想上的枪。
会散了。人们怀着愉快的心情走出乡公所。天虽然很黑,海霞心里却异常开朗、明亮。伟大的党啊,你给多少迷途的人指示了前进的方向;你给多少思想糊涂的人,打开了心灵的门窗!
一天傍晚,海霞正带着民兵在训练。方书记向海霞宣布:区里批准了扩大民兵组织的计划,决定成立一个连,海霞任连长,一、二排排长由海花和阿洪嫂担任。民兵组织扩大了,海霞很高兴。可是听说叫她当连长,她着急了。
她对方书记说:“五十斤还挑不动,偏叫挑一百斤!”方书记笑笑:“这就叫拣重担子挑嘛!毛主席教导我们:......常常不是先学好了再干,而是干起来再学习,干就是学习。懂吗?”海霞听了,暗下决心:不辜负党的期望!
她立刻找了海花、阿洪嫂和几个新任的班长,商量今后怎么挑起新的担子。大家七嘴八舌,谈得很热闹。最后海霞总结了大家的意见,满怀信心说:“一句话,就像我们渔家行船一样,扯满我们思想的帆篷,勇往直前!”
一天清早,海霞到东沙岛区公所去汇报工作,走到一个山脚急转弯处,迎面遇见刘阿太。这意外的相遇,使刘阿太一怔。但他马上镇静下来,抢先招呼海霞,并告诉她:“昨天去东沙修理推子,因为赶不上潮水,现在才回来。”
海霞见刘阿太的神态很不自然,便故意招呼他坐下歇歇。海霞说:“我们对你不够关心,像修推子这种小事还叫你瘸着腿跑这么远。”刘阿太心神不安地拉着长声说:“这点小事,何必麻烦乡里。”
海霞又说:“在政治上我们对你也不够关心,没有向你介绍当地情况,让你刚来就给尤二狗这号人理了发。”刘阿太心里一震,但他立刻见风转舵顺竿爬:“这怪我太莽撞。嘻!海霞连长,你对我这个人怎么看?”
这一手海霞没料到。她想了想,机警地做出决定,不妨震他一下,就说:“实话 说,我们已写信到福建查问去了,在回信没来以前,我们不能盲目信任你。”刘阿太一听倒轻松起来:“对每个人都要审查清楚,这很对。”
刘阿太走了以后,海霞来到区公所。方书记远远看见她就叫道:“快进来!快进来!”原来他正和保卫股的同志在研究敌人的海上活动。
方书记向她介绍敌情说:“电台侦察组昨天黄昏在北岙镇附近收到一种奇怪的电台呼号和密码电波,部队和民兵立即进行搜索,但是毫无结果,估计这部电台在发报后立刻转移了。而且前几天也发生过一次这样的情况。”
海霞马上把刘阿太昨天到东沙修理理发推子和刚才在路上遇到他的情况作了汇报。方书记说:“这个情况很重要。”海霞又掏出小本本一查,想起前几天听说刘阿太也来东沙一次,说是为了买理发工具。
接着海霞分析道:“第一,刘阿太两次来东沙都是我们发现敌情的日子;第二,他两次来东沙相隔日子不长,为什么刚买的理发工具就要修呢?”
方书记连连点头,紧接着补充:“假定刘阿太果然是敌人,那么他来东沙发报的原因也可能是为了搜集情报,但更主要的是为了不暴露潜藏地点。谁会想到在东沙发现的敌情,要到同心岛去搜查呢!这说明敌人很狡猾。”
大家同意方书记的分析,立即安排了下一步的计划。海霞回村后,按照区里的指示,去找玉秀布置监视刘阿太、查找发报机的任务。玉秀一听,叫道:“妈呀,莫非敌人真的到了我家,我还说天天站岗白站了呢!”
傍晚,两人来到刘阿太设在村头的“理发棚”。玉秀假装步枪背带坏了,要借“舅舅”的剪子用一下。刘阿太用难以觉察的眼神瞟了海霞一眼,若无其事地照旧给人理发。
玉秀故作失手,把工具箱摔在地上。刘阿太淡淡地说了一句:“玉秀,你怎么毛手毛脚的!”连头也没回,还是理他的发。海霞敏捷地把箱子的每一条缝都细看了,什么也没发现。
电台到底藏在哪儿呢?海霞失望地往家走去。她回想和刘阿太见面以来的每一个细节。猛然,她想到他的断腿。这家伙每当心神不安时总要摸摸他的断腿,会不会发报机就装在断腿里?她越想越可疑,立刻去找方书记研究。
这时,方书记正和林双和研究敌情。海霞把自己的怀疑说了以后,林双和简直不敢相信。他问:“这可能吗?”方书记说:“完全可能。你们知道吗,特务能把照相机安在狗眼里,难道半截大腿的地方还不能装个发报机?”
正在这时,文书小陈送来福建惠安的回信。林双和拆开一看,不禁吃了一惊。信上说:“查桐林乡并无断腿刘阿太。”林双和不安地说:“我的麻痹思想真成了敌人的防空洞啦!”
刘阿太的面目已经清楚。林双和急了:“马上把刘阿太抓起来!”方书记摇摇头:“你们检查他的工具箱已经惊动了他,他一定采取新的行动。我们必须弄清他来岛上的任务是什么,还有什么人。要彻底查清,一网打尽。”
当晚,海霞向玉秀交代严密监视刘阿太的任务,约定:如果夜里发现什么紧急情况,玉秀可以假托上岗,到民兵连部来报告。玉秀握紧拳头,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这一夜,刘阿太却没有动静,一躺下就扬起鼾声。第二天早晨,他一切照常,提着理发工具箱,哼着小调,走向他的“理发棚”,显得格外轻松愉快。
玉秀把这个情况告诉海霞。海霞决定亲自监视。她看见刘阿太放下工具箱后,又提着一个空酒瓶向小卖部走去。
海霞紧紧监视着。刘阿太走进小卖部,把空酒瓶往柜台上一放,说:“来瓶老酒,空瓶退掉!”柜台里的尤二狗什么也没说,算好了钱,就把一瓶酒递给刘阿太。
海霞想,酒瓶子里会不会有问题?等刘阿太走远,海霞立即走进小卖部。这时尤二狗正在开刘阿太带来的空瓶瓶塞,见海霞进来,猛地打了个寒颤,往后倒退了两步。
尤二狗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来买什么?”海霞说:“我要买这个空瓶。”说着她冷不防抢过他手里的空酒瓶。尤二狗的脸刷一下变得如同死人一般,两只恐慌的眼死瞪着海霞,全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几秒钟,他忽地操起一把铁铲,杀气腾腾地吼叫着要海霞放下瓶子。海霞镇定自若,厉声喝斥道:“把铁铲放下!”
海霞的声音并不高,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尤二狗举到半空的胳膊落了下来。“当啷”一声,铁铲掉在地上。接着,便跪在地上哀嚎:“我坦白,我坦白......只要饶我一命,我全坦白......我是叫人逼的......”
海霞严正地告诉他:“要想求得人民的宽大,只有立功赎罪!”说完把他带到乡公所。到了乡公所,方书记接过纸卷,打开一看,原来上面写着敌人的行动计划。
方书记审问尤二狗:“你们原来的计划是什么?”尤二狗战兢兢地答道:“刘阿太定了一个策应陈占鳌偷......偷袭同心岛的计划,在预定的时间,由我放火烧渔业仓库,以火光为联络讯号,趁民兵救火机会,他们窜到岛上。”
海霞气愤地说:“原来你们想趁火打劫啊!你们的电台在哪里?”尤二狗惊慌地说:“不知道,我可以对天赌咒!”“老实点,还有什么罪行,快交代!”
尤二狗哆嗦着又交代了两次破坏活动:一是搬掉山路的石头,妄图害死海霞;二是从小卖部偷拿了去福建调查刘阿太的信。
方书记看看表,见时间紧迫,对尤二狗道:“你真要立功赎罪,只有照我们的安排去做。你马上去回复刘阿太,说一切照办。”
尤二狗被带走后,方书记指示海霞今晚专门对付大头目“黑风”,在夜里十一点大火烧起来之前,不必逮捕他。关于民兵的任务及其他事情,方书记和林双和另作安排。
天黑以后,海霞和玉秀按计划瞒着大成婶躲进玉秀的卧房。时间还不晚,大成婶独自在灯下缝补衣服。她扯开一件大成叔穿过的衣裳,看了看,捧到胸前,眼泪叭哒叭哒地落下来。忽然,“黑风”闯了进来。
他神情焦躁,张口就问:“玉秀在家吗?”大成婶摇摇头。他看她满脸泪痕,警觉不安地问:“哭什么?出了什么事?”大成婶辛酸地说:“我是看见大成这件褂子,又想起人到底还在不在?”
“黑风”这才稍稍定神。他十分清楚大成的下落。原来他就是混进去年被蒋匪拦劫的渔民中,骗取了大成的信任,探听大成的家底,然后亲手杀害大成的凶手!
他向“妹妹”编起谎来,说他被蒋匪抓到台湾碰见了陈占鳌。陈占鳌让大成当了副官,现在大成还活着。他怕“妹妹”不信,掏出一个东西,说:“你看这是什么?”大成婶一看,原来是她亲手给大成做的烟袋包。
大成婶惊呆了!但她没有难过,没有落泪。她把烟袋包往地上一丢,高声嚷道:“走,我们到乡公所报告去!”大成婶的举动,完全出乎“黑风”的意料。他威胁说: “怎能去报告呢?大成在台湾当军官,我们都是匪属呀!”
“黑风”到这时才明白自己打错了算盘。他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女人会这样厉害!他狰狞地露出了原形,拦着大成婶的去路,冷笑道:“你现在去报告来不及了,我实话告诉你,我们的队伍就要上岛来了!”
这时藏在里屋的玉秀再也忍不住了。尽管海霞一直拉着她的手,要她冷静,但她还是冲了出去,扑到“黑风”面前,大喝一声:“把手举起来!”
一条腿的“黑风”受到这样的突然袭击,大叫一声,跌倒在地。这时海霞已持枪把住门口,大成婶也摸到一把菜刀。海霞大声命令“黑风”:“起来,把假腿打开!”
“黑风”在两支枪、一把菜刀和六只怒火燃烧的眼睛面前,只得顺从地像剥自己的皮一样,卷起了裤腿。不出所料,一部发报机作为假腿的一段,吊在他的腰上。他的腿就是两年前窜犯同心岛时,被我解放军打断的。
这时,渔业仓库方向升起的大火,映红了天空。“黑风”脸上立时掠过一线希望的光亮。他激动地说:“渔业仓库失火了,快去救火!”海霞讽刺地一笑:“鱼食不会白下,这堆柴草不会白烧,你就等着和陈占鳌见面吧!”
海霞把“黑风”交给几个民兵看守,便转身到葫芦湾口。这边,方书记和林双和已把全部工作布置好,民兵们隐蔽在岙口两旁的岩石上,枪口对准每块礁石,随时准备迎击来犯的敌人。
“渔业仓库”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民兵们等得有些焦躁起来。忽然玉秀面前的岩石上出现了一个黑影。玉秀立即用枪指着他喊道:“什么人?举起手来!”那人“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一个民兵跟着跳下水,几下翻腾,把那匪兵从水里揪上来。他一见这么多枪口对准他,“扑通”跪在地上说:“饶命吧,我是叫他们抓去的渔民啊!是他们叫我来探路的......”
从这个匪兵的口供中得知,陈占鳌自当了窜犯大陆的纵队司令后,就带着他的全部人马一一二十七个匪徒,上了停泊在外海的美军舰上,等候“黑风”的情报,伺机偷袭同心岛。
这天,他们接到情报后,挨到黄昏,就从美军舰上下来,换乘机帆船到了虎头屿。狡猾的陈占鳌虽然看见了约定的火光,但他还不敢贸然上岛,于是派这个叫张阿炳的先来探听虚实。
方书记和干部们分析情况后,对张阿炳说:“你不是想回家吗,那很好。你要立功赎罪。你去告诉陈占鳌,就说岛上都在救火,有个尤二先生正等他在葫芦口上岛。”张阿炳连连点头:“是,是,别忘了我叫张阿炳。”
方书记向大家说:“陈占鳌也许要改变计划,从虎头屿逃走,我们要两手准备。部队已把海上的退路封锁。现在我们的任务是:由我和林双和带二排留守这里,海霞带一、三排去包围虎头屿。要抓住战机,把敌人一网打尽。”
不到五分钟,海霞带领一、三排分乘十二条舢板来到虎头屿。根据方书记的指示,海霞指挥每条舢板都找到一块礁石作为依托和隐蔽物,注意观察敌情。
海霞和玉秀乘的一只舢板靠虎头屿最近。她们刚把机枪安置好,就发现虎头屿的山凹部聚集着一群黑影,看样子他们正要登船。海风迎面吹来,可以听到匪徒们的声音。
原来,狡猾的陈占鳌果然已看出岛上情况不妙,便威逼张阿炳立即把船开到海上。张阿炳不肯,陈占鳌便用手枪威胁他。
接着陈占鳌大声对匪徒们说: “弟兄们,我们已被发现,岛上民兵有了准备,快上船啊!往外海开!”匪徒们一听说要逃跑,都争先恐后纷纷上船。机器一响,船身移动了。
机帆船忽然猛一拐弯,向一块礁石撞去!船立即被撞碎,匪徒们纷纷滚到海里。
海霞立即命令民兵开枪。曳光弹流星一样在匪群里飞着,其他几条船上也都开了枪。激烈的战斗开始了,波涛声枪声响成一片。
忽然,一团黑色的东西朝海霞他们漂过来。玉秀正要开枪,忽听来人喊叫:“别开枪啊,我是张阿炳,我要戴罪立功......”海霞把舢板靠上去,隐隐看见张阿炳正和一个匪徒在扭打。
民兵们把他们一起提上船来。张阿炳一上来就昏倒了,嘴里还叨念着:“我......我要立功赎罪,我要回家......”原来他被那个匪徒用匕首刺伤了好几处。民兵们把那个凶恶的匪徒绑了起来。
匪徒们很快都被俘虏了。一查点,单单少了陈占鳌和“副司令”、“参谋长”三个匪首。经过审问匪徒才弄清楚了,原来狡猾的陈占鳌预感到机帆船是逃不脱的,便来了个“金蝉脱壳”,催匪徒们上船,自己溜了。
天刚放亮,各条船都靠了岸。阿洪嫂说:“嘿!还吹什么美蒋式武装匪特,怎么这么不经敲打!”玉秀说:“这简直是在海里捞“草包”,我这第二梭子还没打完哩!”
这时方书记、林双和带着二排和前来支援的解放军一个班赶来了。海霞向他们汇报了情况,移交了俘虏。为了捉拿匪首,方书记命令,立即对虎头山主峰—一虎头屿进行搜索。
一路上民兵们为了追歼顽匪,个个像猛虎下山一样。到了目的地,民兵们以小组为单位,进行搜索。
虎头山怪石横卧、荆棘丛生,每走一步都很困难。但大家全不在意,心里只有一念头:消灭顽匪!接近山头时,海霞发现一丛茅草被踏倒,这证明有人来过,她迅速隐蔽,观察动静。
阿洪嫂已经绕上山头。她发现有个山洞,忙告诉海霞,海霞提醒她: “闪开洞口!”说着就向上攀登。下边,民兵们也从各处向这边搜索。
海霞和阿洪嫂同时攀到山洞边,她们发现洞外的茅草被踩倒了,断定里面有人。海霞大声喊道: “陈占鳌,你们被包围了,快投降!不然就把你们统统消灭!”洞里静悄悄,没有一点声息。
阿洪嫂忍不住了,说:“别和他们磨牙了,干脆轰死他们!”她刚举起手榴弹,洞里猛然扫出一梭子冲锋枪子弹,打得阿洪嫂面前碎石乱迸,火星乱飞。海霞急忙向洞里开枪还击。
洞里的冲锋枪还在向外扫射。敌人真要顽抗到底啦!海霞怒火万丈,把一颗手榴弹扔进洞口,敌人的枪声停了一下,阿洪嫂又向洞口投进两颗手榴弹。
这时,从烈火浓烟中滚出一个人来。他身上的火苗虽然被滚熄了,却还冒着浓烟。阿洪嫂猛扑过去。那家伙还在顽抗,举起手枪向阿洪嫂射击。
海霞急忙过去用刺刀一拨,手枪飞出了十来米远。阿洪嫂狠狠砸了他一枪托,那家伙这才翻身跪在地上大叫:“哎呀,饶命吧,我投降,我投降!”原来他就是渔霸陈占鳌。
海霞命令陈占鳌向洞里喊话,叫他们投降。陈占鳌沮丧地说: “都叫手榴弹炸死了!”阿洪嫂愤愤地说: “这就是顽抗的下场!”
海霞和民兵们进洞搜查,发现另外两个匪首果然已被炸死。海霞走出洞来用刺刀指着陈占鳌说:“走吧,“黑风”还在同心岛等你呢!”陈占鳌垂着脑袋跌跌撞撞向山下走去。
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霞光万道,好像无数面庆贺胜利的彩旗,迎风招展。陈占鳌、“黑风”和“账房先生”都相会了。他们被押着送往人民的法庭,听候审判。
愤怒的人群拥到陈占鳌跟前,指着他骂道:“陈占鳌,你也有今天!”“你这是自己送上门来,算是恶贯满盈了!这回“黑风”也救不了你啦!”陈占鳌浑身像筛糠一样,从愤怒的人群中走过。
看着渔民们对这群吃人魔鬼的千仇万恨,林双和感慨万分地对方书记说:“这几天连续发生的事情,我就像梦里醒过来一样,真是惭愧......”
第二天,出海的渔船也满载而归。乡里召开了祝捷大会。岛上彩旗飞舞,锣鼓喧天,一片欢乐。这时,海霞悄悄对身旁的林双和说:“我建议今晚再搞一次紧急集合,看看我们的民兵能不能经受胜利的考验,做到常备不懈。”
林双和连连赞同。他第一次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他过去心目中的“小孩子”,感慨地说:“海霞,你的工作很有预见性,想得深,看得远。你成长起来了。”海霞也深深地为这位乡长的进步高兴。她谦虚地表示要向他学习。
深夜,明月当空,海岛一片寂静。突然,“呜一一嘟嘟”一声螺号长鸣,警惕的海岛立即醒来。民兵们从四面八方拥向集合地点。林双和背着他那支已经擦得乌黑发亮的驳壳枪,最先来到大榕树下。
海霞清脆的嗓音划破长空:“同志们,陈占鳌、“黑风”已被活捉了,为什么还要在夜里紧急集合?”玉秀抢先回答:“只要敌人存在一天,我们就要随时准备战斗!”
海霞兴奋地对大家说:“玉秀同志说得对!只要敌人存在,我们就要随时准备战斗!这是毛主席的伟大教导,也是民兵存在的意义!我们一定要在思想上筑起一道常备不懈的坚固防线!”
海霞的声音在夜空回响,也在每个民兵的心里震荡:对,只要我们在思想上筑起一道“常备不懈”的坚固防线,一切胆敢来犯的敌人,必将和陈占鳌之流一样,在人民的“铜墙铁壁”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有来无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