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英帝国主义侵略我国,侵略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清政府却屈膝求和,不作抵抗。于是侵略者更是肆无忌惮地蹂躏中国人民。看,这个满脸横肉的英国军官,正拦住老者,要抢那位卖艺的青年女子。
那英国军官名叫格林,是最近攻破苏州城的常胜军统领戈登的贴身保镖。他抢劫奸淫,苏州人民恨透了他。但他的拳脚在英国很有名气,又有常胜军保护,谁也不敢惹他。
这天,格林在街上看到卖艺的青年女子有姿色,便踢倒女子的父亲,欲霸占卖艺女子。眼看格林掳走卖艺女子,人群中冲出个和尚,厉声喝道:“光天化日,竟敢胡作非为!”
格林傲然说:“你—敢把我怎么样?”“我要在中国的土地上管教管教你!”和尚大吼一声,飞起“金刚腿”,踢断了格林一条腿,格林应声倒地。
跟在那和尚身后的一个少年伸手一扁担,又打断了格林另一条腿。那少年正要再打,却被和尚拦住:“楠儿,英雄不打倒地汉,饶他条命吧!”
那和尚、少年和卖艺的父女正要离去,不料,格林的随从纷纷围了上来,截住他们就打。
只见那少年凌空跃起,直窜洋人。近前那两个虎背熊腰,比他高出数尺的家伙,早被他打倒在地。
卖艺父女惊呆了。和尚大叫:“还不快逃走!”说完,双拳一摆,直取洋人。
洋人一下又倒了几个,急忙让开一条路,卖艺父女才得脱身逃走。
和尚见卖艺父女远去,便和少年放开手脚,痛打洋人,直把围攻的洋人打得东倒西歪,鼻肿脸青,狼狈逃遁。
和尚指着在地上呻吟的格林说: “冤有头,债有主。我和尚名叫净空,他是我徒弟林楠子,中原人氏。有本事你找俺师徒算帐,不许你祸害中国百姓!”说完便匆匆离去。
格林伤后,被运回英国老家医治,因伤得太厉害,路上又耽搁时间,腿伤渐渐恶化。
格林自知性命不保,把儿子小格林叫到床前,咬牙道:“孩子,你要记住,我是被那东亚病夫,名叫净空的和尚和他徒弟林楠子打的。你长大了要为我报······报仇!”说完便断了气。
却说净空和尚原是少林寺出身,清末为国内武林高手之一。他在泰山半腰的一座寺庙落脚,收了孤儿林楠子为义子,每天教他练武。林楠子十分聪明,一教就会。
净空和尚虽然隐居山林,但对时事却了如指掌。他极不满清政府对外奴颜卑膝,对内残酷压迫,毅然带林楠子投奔了捻军。那天在苏州痛打格林,就是为捻军探听敌情而遇上的。
后来,在清政府的残酷镇压下,捻军起义失败了。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师徒失散。林楠子只身被清兵、清将团团围住。
他大吼一声,一杆枪舞得滴溜溜飞转,两员清将先后中枪落马。其余清将暗暗吃惊,纷纷后退。林楠子冲出了重围,从此便在运河上流浪。
这一年,林楠子来到苏、鲁、皖三省交界的黄河故道。刚下船,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刀剑声。
林楠子急步向前,只见七八条黑汉正围住一个老者厮杀。老者武功不弱,只是寡不敌众,渐渐抵挡不住。
林楠子说声不好,拔剑直奔过去,杀散了那些黑汉,救下了老者。
林楠子扶起老者,互问姓名,才知老者叫朱明,附近朱家村寨主。那些黑汉是黄河上的强盗,为首的叫“草上飞”,因屡次抢劫客商,都被朱明救下,故怀恨在心;这次见朱明单独外出,便暗下毒手。
朱明感谢了林楠子搭救之恩,见他武艺不凡,又在流浪,便招为女婿。从此,林楠子在朱家住下。过了几年,朱明病逝,林楠子当了寨主。他终日教庄客们练武。
一天,他教庄客们轻功,只见他飞身跃过荷花池,身轻如燕。三百弟子一齐拜倒在地,附近陈家村的弟子也纷纷跑来拜林楠子为师学艺。
陈家村寨主陈咤风闻讯大怒。草上飞上次刺杀朱明不成,对林楠子怀恨在心,于是挑拨说:“从前这里有谁不服寨主,自来了个林楠子,寨主手下的徒弟都走光啦!”
陈咤风听了,决计除掉林楠子。一天,陈咤风过生日,邀林楠子赴宴。林楠子和徒弟憨娃刚刚来到客厅坐下,陈咤风乘他不备,拔出匕首就刺,庄客也从两厢杀出。
林楠子侧身闪过,反手一击,打掉了他的匕首,接着一个“单刀开石”,挥掌把陈咤风肩膀打脱了臼。
憨娃趁机掀翻桌子,与师父各抱一条木凳,打破窗户,跳进后院,翻墙跑了。
陈咤风一计不成,在草上飞怂恿下,又生二计。他和草上飞潜入朱家村,把林楠子的儿子大宝捉去。然后,陈咤风派人向林楠子传话说,要在黄河滩和他决一雌雄,如不应战,就杀死大宝,以报一掌之仇。
林楠子想,二虎相斗,必有一伤,没有多大意思,如若不战,儿子性命难保。正在犹豫不决,一位出去经商的庄客回来了。
那客商一见林楠子便说:“林师父,外国佬找你哪!”“什么外国佬?”林楠子愕然道。客商便说开了。
原来,格林死后,小格林发誓要为父亲报仇。他遍访欧洲名师,多年来在拳击场上磨练,成为欧洲拳王。
八国联军侵略中华,格林认为时机已到,便纠集英、法、德、俄、日等国十八名武术高手,号称“万国会”武术团,随军前来中国立擂,声言要征服中华,找林楠子和净空和尚报仇。
万国会从北往南,未遇敌手,加上清廷奴颜卑膝,派兵保护,洋人更是气焰嚣张。
商人看了,急急回来向林楠子报信。林楠子气得脸色发青,问道:“格林到了哪里?”“到了黄河下游的古榆镇,已立擂十五天了,到了第十八天,如无人打败他们,就要宣布中国无敌手。”
林楠子对着桌子忿然一拳,对徒弟周庆山说:“可恨洋人,欺我中华!你快收拾兵器跟我去会万国会,让他们不敢小觑中国!”
憨娃见林楠子要走,便拦住说:“师父,难道大宝的性命交给陈咤风了?”林楠子叹道:“现在顾不上了,你在家照应他吧,我走了。”
陈咤风不见林楠子回话,在草上飞挑拨下,决定杀害大宝,血洗朱家村。他集合庄客,押着大宝,浩浩荡荡向朱家村开去。
忽然憨娃从朱家村飞奔而来,到了陈咤风面前,递上一封信。
这是林楠子的信,信中写道:“······你我同是炎黄子孙,平日空受万人之仰,值此灭国亡种之际,岂能袖手旁观。国耻不雪,羞于人世。我决意赴万国会打擂,犬子大宝任凭发落。国破于此,何惜家败·····.”
陈咤风望着南飞的群雁,思忖道:“鸿雁尚能一呼百应,我却要与林楠子自相残杀。比起林楠子,我太渺小了。”陈咤风心感惭愧,决定也赴万国会,同心协力,为国雪耻。
他从腰间拔出匕首,向大宝走去。憨娃见了,抽出大刀冲过来,欲和陈咤风拼命。谁知,陈咤风是割断绑在大宝身上的绳索。
草上飞见陈咤风不杀大宝,一扬手,一镖向大宝打去。陈咤风眼快,左手猛推大宝,右手一甩,寒光一闪,匕首深深地扎进了草上飞的咽喉。
陈咤风抱起大宝,泪流满脸说:“孩子,我对不起你们父子。”他叫庄客备马,随他和憨娃急奔古榆镇。
再说林楠子和周庆山先到古榆镇,只见擂台设在镇南面一箭之遥的黄河滩,四方百姓源源不断地拥来观看打擂;擂台左边百十步远处,安上一座军营,驻了近千名清兵,专门保护“万国会”。
林楠子挤入人群。忽听八声炮响,十八名万国会武术师耀武扬威地从东侧门出,从西侧门入。他们个个虎背熊腰,身上隆起一块块象铁疙瘩似的肌肉,真是气壮如牛。
一通皮鼓响后,俄国拳师在台上傲慢地向观众挑战:“哈哈!偌大中国,竟无一能人,真是数亿病夫。今天敢上来的,败了只要愿钻裤裆,统统留命······”一位老人气得胡须倒竖,呼地跳上擂台。
俄国拳手横冲直撞,老人出手似流星,飞脚如闪电,二人一来一往搅成一团。俄国拳手猛地一脚,踢老人下裆。
老人侧身闪过,反手一拳,直捣对方右眼,竟把眼珠子打出来了。
俄国拳手惨叫一声,随即如猛兽般扑来。老人躲闪不及,被他拦腰抱起。
俄国拳手直奔台沿,举起老人,往台下猛掼。台下万人惊呼,乱成一团。
林楠子和周庆山飞步上前,双双接住老人,轻轻放在地上。
老人欲翻身再上,一个浓眉大眼的后生早已跳到台上。
后台跳出一个日本武士,如恶虎般扑向那后生。只见他虎扑猿跃,十分勇武。那后生也不示弱,拳来拳对,脚来脚迎,快如疾风。台下的人都看得呆了。
日本武士虚晃左手,右拳似黑虎掏心,直朝后生胸口打来。后生一个跌退,似要跌倒。日本武士对准后生咽喉,一脚踢去。
不料,后生猛抽上身,日本武士一脚踢空。后生趁势抓住他脚脖,用力往前一拱。
日本武士连退数步,却未摔倒,可见武士功夫厚实。
后生紧跟上又是一拳,日本武士偏头躲过。后生一脚又对准他的下身踢去,日本武士慌忙用双手护裆。后生忽然半途收脚,猛地跳起,来了个“双风贯耳”,两只铁掌狠狠地打在日本武士的耳门上。
“蓬”的一声,日本武士直挺挺地倒在台上。
“好啊!好啊!”台下百姓欢呼雀跃。林楠子师徒连连称赞:“这紧三招太好了!太好了!”在一片喝采声中,洋人武术师狼狈地把日本武士抬往后台。
呼声未落,一个德国拳师恶狠狠地冲出台来,直扑后生。万国会分明是采用“车轮”战法。
后生并不退让,依旧拳脚相对,但连战两人,体力渐渐不支。
“后生莫慌,我接应你来了!”林楠子大叫着飞身上台。
德国拳师打得顺手,眼看要取胜,不料又上来一个人,气得暴叫。他搓步展腰,使个“推山填海”之势,企图把立脚未稳的林楠子推下台去。
林楠子疾步闪开,一把抓住对方四个指头,一招“顺手牵羊”,把德国拳师拉跌在台上。
擂台后又冲出一个狗熊般的家伙,挥拳要打林楠子。林楠子抬手止住:“慢来!”通过翻译,林楠子知道他是法国武术师巴特曼,便鄙视地说:“你只算次等角色,快滚下去!让你们的领班格林上来。”
法国拳师吼道:“你们中国有句俗话说“杀鸡哪用宰牛刀'?我用一个拳头就绰绰有余,何劳格林拳王!”说完,一拳直冲林楠子。
林楠子大怒,也不躲闪,把胸脯一挺,“蓬”的一声,林楠子没倒,法国拳师倒是被震退到一丈开外。
“好气功!好气功!”台下一片欢呼。此时林楠子把全身之力运到手上,右手的肌肉隆起得几乎要蹦出来了。
林楠子随即对着法国拳师用力一击,法国拳师顿时口吐鲜血,倒在台上。
台下又是一番喝采:“五雷掌!五雷掌!”助阵的洋人拳师开始慌乱了。
格林从后台走出来,训道:“慌什么!”随即打量林楠子一番:“别嚣张,看我格林收拾你!”“你就是格林吗?林楠子故意问。“对的,欧洲拳王格林!”
林楠子哈哈大笑:“什么欧洲拳王!岂不闻中国是几千年的武术之邦?”格林大怒,反问道:“你有什么本领?”林楠子说:“我嘛,在武术上不过略通一、二,中国武术高手如林,他们羞于和你对阵。所以叫我来教训你。
“呜—一啊!”格林气得大叫, “不要饶舌,你报个名来,我叫你见识欧洲拳王的厉害。”“哈,我就是打过你父亲一扁担的林楠子。”格林暴跳如雷: “好哇,林楠子!我正要找你算帐!”
格林说完伸手要抓林楠子,林楠子跳过一旁,指着格林说:“当年老格林在中国无恶不作,我师父不过略施小技,以示惩戒。你来中国报什么仇?依我看,你还是趁早收摊,不要落得身败名裂。”
格林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少废话!”说着,冲拳过来。林楠子闪身躲过,二次相让,正要再规劝他,早恼坏了台下一位老和尚。老和尚叫道:“楠子徒儿,不要再费口舌,放开手脚与他对阵。义父在台下观擂。”
原来,净空与林楠子失散后,回归山林,这次听说洋人又来横行霸道,便匆匆赶来。这时,陈咤风来到,也大叫道:“林大哥,你咤风兄弟也来了!”格林冷笑道:“好吧,送你们去见上帝!”
林楠子见义父来到,心中大喜,立个门户,向格林一扬手:“来来来!”格林不愧久经拳击场,这时反倒冷静沉着起来,并不贸然进攻。两人互相逼视,在台上绕了三圈。
林楠子虚晃一拳,诱使格林出手。格林一拳打出,直冲林楠子面门。林楠子一个“快蛇出洞”,从他的胳肢窝里钻到背后。
格林一拳打空,接着转身向林楠子横扫一脚。林楠子一个“早地拔葱”,跳起五尺高。
未等林楠子双脚落地,格林右拳直捣他咽喉。林楠子来了个“急落长帆”,就势往地上一滚,早又闪了过去。
经过这几招,林楠子拿定了主意。只见他一跃而起,挨膀挤靠,在他前后左右闪展腾挪。
林楠子象牛虻一样,叮在格林身上,格林再也使不开手脚。净空和尚紧皱的眉头舒展了,点头称道:“这就对路了。”
格林被林楠子缠身,焦躁起来,一连打了三十多拳,但未击中林楠子。林楠子看他锐气已减,趁他转身对脸时,右手一晃,左手伸出两指,一个“二龙取珠”,格林鼻子顿时鲜血直流。
拳王鼻子一阵疼痛,怪叫着双手抱拳,从头顶往林楠子直砸下来。这一拳式叫“千斤闸”,猛不可当。
林楠子急忙收手落膝,格林千斤闸落空。格林见不能取胜,便往腰间摸了摸,猛地往林楠子腰部打去。
林楠子顿觉软肋疼痛,猜想格林使用指锥暗器,忙一闪开,退到擂台右角边沿上。
台下观众顿时屏住了呼吸。净空和尚见林楠子还不能取胜,便紧了紧腰身,准备上台接手。
台上格林见林楠子退到了台边,心想今日可以报仇了。他运足全身力气,暴吼一声,飞起“金刚腿”,朝林楠子肚腹踢去。林楠子仰身外倒,眼看要坠下台去。
“完了!”台下观众惊叫起来。陈咤风、周庆山、憨娃都冒出了冷汗,自然地伸出手,准备救应。
谁知林楠子这一招是“金猴倒挂”,是净空师父传给他的死而后生的绝招。他身子倒悬台外,两只脚却牢牢盘住台角,象生了根一样。
格林金刚腿飞空,林楠子突然转身翻起,闪电般抓住格林的脚,用力一抽。格林骨头架子象散了似的,向前直跃。
不待格林倒地,林楠子复了一脚。不可一世的欧洲拳王便倒在台下,再也动弹不得。
台下观众欢声雷动:“洋人败阵罗!”“洋人败阵罗!”“万国会”的其余武术师见格林输了,急红了眼,个个拥上前台,拔刀对准林楠子。
台下的净空和尚、陈咤风、憨娃等人火冒三丈,呐喊一声,抽出暗藏兵器,“嗖嗖”跳上台去。
陈咤风一把撕开前襟,在特制的腰带周围立刻露出十八把匕首。他双手往腰里一摸,往外一甩,早有两个洋拳师倒在台上。
净空和尚、憨娃、周庆山直扑了过去,洋人又倒了两个,其他的扭头就逃。
擂台上的“万国旗”被人们扯了下来,黄河滩头象开了锅的粥。突然枪声大作,负责保护“万国会”的清兵总兵,听说外国武术师被打得惨败,指挥清兵成半扇形从东面向擂台包围过来。
林楠子不顾安危,站在台上指挥父老兄弟们疏散。不料,一颗枪弹射入林楠子左胸,林楠子掉下台来。
陈咤风大怒,一跃到了半空,索性把所有的匕首都甩了出去。
开枪的清兵倒了几个,其余的清兵还想扑上前来。观众被激怒了,大叫:“咱们反啦!反啦!”扭住清兵,搏斗起来。
憨娃背起林楠子,在净空和尚、陈咤风、周庆山的掩护下,冲出了包围,向黄河故道上游奔去。
林楠子从昏迷中醒来,问: “义父,咱们胜了……还是败了? ” “楠儿,打赢了擂台, ”万国会,的洋人明白,中国人是不好欺负的,在中国的土地上,是不允许他们横行霸道的!咱们胜了!” |